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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向鬼神征税

  何大狗举债治病,无力偿还,债主钱拐子又拐又秃,偏要何大狗闺女做他小妾,何大狗闺女死了三次都未死成。

  不知何故,宫中突然起了大火,忙遣人救之,怎奈,那火太大,人近不得身,眼睁睁地瞅着它烧了十天十夜。

  齐桓公重盖宫殿,超支了九亿钱,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管仲反要他修筑阴城,雕刻石璧,加大了开支。

  梁国傍齐,国人以织绨为业,当然也兼顾农业。管仲献计道:“主公,请您带头穿绨做的衣服。不只您,左右近臣也要穿。您和左右近臣一穿,老百姓也就会起而仿效,这就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

  齐桓公一脸困惑道:“寡人这么做了,梁国就可以征服么?”

  管仲颔首说道:“对。”

  齐桓公虽说不大相信,但出于对管仲的信赖,还是照着做了。他不只自己带头穿绨服,还赶制了一百套全赐给近臣,百官、富商大贾,纷纷起而效之,一时间,人皆以穿绨为荣。

  梁国商人见贩绨利大,纷纷做起了绨的生意。管仲又来了个推波助澜,抬高绨的价格,并将梁国商人召到一块,设宴相款。管仲曰:“吾国百姓,喜好绨服,众所知也。汝等如果给我贩来一千疋绨,我 给汝三百金,贩来一万疋绨,我给汝三千金。”

  众人欢呼而去。随着绨的生产,黄金像水一样哗哗地流到梁国。梁国富了,梁国不需要向百姓征税,也有花不完的钱,把个梁国国君高兴坏了,降旨一道:“寡人的百姓呀,汝等不用从事农耕,汝等只 需努力织绨,便是寡人的好百姓!”

  于是,梁国百姓专心织绨,不再从事农耕。

  二年后,齐桓公问管仲:“仲父说只要寡人改穿绨服,梁国就能征服,如今,寡人已经穿了二年绨服,咋不见梁国来降呢?”

  管仲笑曰:“主公不必焦急,臣已遣谍人去梁国打探过了,他们肯定会向齐国投降的。”

  齐桓公曰:“什么时候?”

  管仲对曰:“这要等公孙隰朋从梁国出使归来,臣方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

  事过三日,公孙隰朋自梁国归来,管仲带着他一块儿面见齐桓公。管仲对隰朋说道:“请您告诉主公,您这一路见到最多的是什么?”

  隰朋曰:“贩绨的商人。”

  管仲曰:“多到什么程度?”

  隰朋对曰:“齐、梁二国的通道上尘土飞扬,十步内都互相看不清楚。走路的足不举踵①踵:脚后跟。,骑马的列队而行。”

  管仲喜曰:“可以拿下梁国了。”

  齐桓公曰:“怎么拿?”

  管仲曰:“您马上改穿帛料衣服,下令不准百姓穿绨,还要下令关闭关卡,与梁国绝交。”

  齐桓公曰:“您要寡人改穿帛料衣服容易,下令不准百姓穿绨也容易,但要与梁国绝交,师出无名呀!”

  管仲曰:“这个让臣给您找。”

  他从狱中提出三个死囚,分别叫大疤李、麻子张、一只眼,对他们说道:“听说梁国的绨很便宜,一万疋才二千金,请你们辛苦一趟,务必给本相购一万疋回来。这件事若是办成了,本相就将尔等的死 罪免去。”

  三死囚喜出望外,叩首而去。

  不就一万疋绨吗?又不是不给钱!

  他们到了梁国,方知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的,一疋绨确实比国内便宜了三分之一,但那绨已经被一些大商人垄断起来,你根本买不来。没办法就跑到一些偏远的乡村收购,一疋绨还多掏了五文钱。正收着,来了一个胖子,自称姓吴,说是这 一带的绨全部归他收购,叫大疤李他们滚蛋。他们哪里肯听,话不投机,打了起来,大疤李三人尽管强悍,抵不得胖子人多,吃了大亏,正寻思如何复仇,天擦黑时,来了一群梁兵,将他仨团团围了起 来,经过两刻来钟的激战,只有大疤李生还,余者全部作了梁兵刀下之鬼。大疤李逃回齐国,哭诉于管仲,管仲又让他面见齐桓公。齐桓公当即命令公孙隰朋去梁国交涉,梁君也很惊慌,下令捉拿凶手 ,这凶手不是别人,乃是蔡昕所为,他上哪里找啊?

  找不到凶手,齐国岂肯善罢甘休,先是关闭关卡,继之又通令全国,不得穿绨,违者立斩。

  这样一来,梁国的绨卖不出去,卖不出去绨就无钱买粮,也无粮可买。梁国国君慌了,命令百姓停止织绨而务农,但粮食不能在几个月内生产出来。梁国的粮价涨至每石千钱,而齐国的粮价才每石十钱 ,一年后,梁国的百姓,十之六七投到齐国,梁国国君没有了百姓,不得不归降齐国,向齐称臣。

  齐桓公感慨地说道:“直到今天,寡人方才明白,不用军队,照样可以灭亡一个国家!”

  齐国免除了百姓的田赋,原以为百姓会富足起来,可事实并不像齐桓公想象的那么乐观。那是在齐桓公私访一次之后。

  这一日,齐桓公心血来潮,乔装改扮一番,带着管仲、竖貂、公子开方到西鄙私访,走到一农户人家,这一家正在嫁女,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门外锣鼓喧天,迎亲的花轿就停在门口,可新娘迟迟不肯上 轿,惹怒了夫家,冲进屋去,将新娘扭着胳膊押上了花轿,新娘的母亲手攀轿杠,号啕大哭,一声连一声地唤着闺女,夫家一脚将新娘母亲踢倒在地,抬着轿扬长而去。

  齐桓公颇感诧异,向围观者问道:“这一大哥,嫁女是件喜事,这一家咋如此悲痛?”

  围观者叹道:“先生有所不知,别人嫁女是喜事,这一家却是悲事。”

  齐桓公道:“请道其详。”

  围观者道:“这一家的主人叫何大狗,是一个耕田能手,又养了四头牛,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天有不测风云,四年前的一个冬天,大狗正在吃饭,一跟头栽倒地上,昏了过去,恰巧一郎中从此路过, 虽说他捡了一条命,却成了一个瘫子,吃喝不能自理。为治病,花干了大狗的全部积蓄,连牛也卖了。可这日子还得过,人头税还得交,没奈何问榆树庄钱拐子借钱,借一还二。不到三年滚成了六千三 百文。钱拐子知道这一家无力偿还,刚好钱拐子又死了小妾,钱拐子便想要何大狗的闺女做他小妾。要知道他又拐又秃,论年纪可以做何大狗闺女的爷,何大狗闺女不答应,他便三天两头来逼婚,何大 狗闺女死了三次都没死成。这一次,人倒被他抢去了,生死还在两可之间。唉!”说毕,长吁短叹。

  齐桓公调头向管仲问道:“仲父,何大狗一家够悲哀了,这事您看怎么办?”

  管仲笑曰:“主公有的是办法,还用问我吗?”

  齐桓公默想片刻,对围观者说道:“请诸位转告你们的良人①良人:齐制,五家为轨,轨设轨长。十轨为里,里设有司。四里为连,连设连长。十连为乡,良设良人。,叫他速来面见寡……”,忙改口 道:“请诸位转告你们的良人,叫他火速来见一下我。”

  那围观者虽然不知道他是国君,但见他气度不凡,料想不是一凡夫俗子,慌忙答道:“请您稍候片刻,我这就去。”

  良人来了。

  良人是一个干瘦老头,他也不认识齐桓公,满面不悦地问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竖貂将眼一瞪,正要发作,被管仲摆手制住。他将良人拉到一旁,附耳嘀咕一番。那良人将信将疑,将齐桓公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你是我们的国……”

  “君”字未曾出口,被管仲捂住了嘴巴。小声斥道:“你胡叫什么,我是怎么交待你的?”

  良人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相信他是我们的……”自知失口,把国君二字吞下肚去。

  管仲朝竖貂努了努嘴:“把那东西拿给他看。”

  竖貂卸下肩头包袱,打将开来,取出一枚玉印递给良人。这样一来,良人不能不信了,慌忙跪了下来,以头触地:“主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齐桓公道:“不知者不为罪,站起来吧,我还有话要向你交待。”

  良人又叩了三个响头,方才站了起来。

  齐桓公道:“汝速去榆树庄一趟,转告钱拐子,让他把何大狗闺女退了,至于那六千三百文钱,叫他上国库支取。”

  良人诺诺而去。

  君臣一行继续前行。行至一片树林,见一老妪正在上吊,齐桓公忙让竖貂上前制止。问之寻死原因,也是因高利贷而起。齐桓公访不下去了,对管仲说道:“寡人治国有三十多年了吧?寡人总觉得,在 寡人治理下,齐国国富民强,想不到还有人如此贫困,更想不到高利贷如此肆虐。您派人下去查一查,看全国到底有多少高利贷者,所贷钱粮又是多少?”

  管仲曰:“遵旨。”

  这一查把齐桓公吓了一跳,全国大大小小的放贷者,竟有217家,共放钱六千万,放粮六万钟①钟:古量单位。行盛于春秋与汉代。齐国的“公量”,以四升为豆,四豆为(瓯),四瓯为釜,十釜为钟。 一钟约等于现在的205公斤。,受害者为6104家。

  六千万钱,六万钟粮,相当于齐国全年收入的一半,国家没有能力把这么多钱粮拿出来,拿不出来如何解救这6104家欠债户?

  难啊!

  齐桓公又想到了管仲,他叫管仲想办法,管仲与他相向而坐。沉默,大概有两盏茶的工夫,管仲无意间一瞥,瞥见了宫壁上的美锦①美锦:绣有漂亮花纹的丝织品,每幅长一尺二寸。,眼睛突然一亮: “主公,像宫壁上这类美锦,宫中还有多少?”

  齐桓公对曰:“寡人不知也。”

  管仲曰:“请主公立马派人查一查。”

  齐桓公不知管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管仲既然叫查,必有要查的道理,忙吩咐下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查美锦的还报说,宫中的美锦共2150幅。

  管仲曰:“有2150幅已经不少了。”

  齐桓公曰:“寡人实在愚昧,这美锦与高利贷到底有什么关系?”

  管仲笑对曰:“关系大着呢。”

  他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谋点滴不漏地道给了齐桓公。

  齐桓公击掌说道:“妙,妙极了!”当即下令,凡四方官员向他贺拜,都得献上幅数不等的美锦,短短三个月,一幅美锦的价格由原来的二十钱,上升到四百钱。

  管仲曰:“时机到了。”

  齐桓公点了点头,传旨召见全国的高利贷者。届时,高利贷者纷纷来到临淄,接受齐桓公的召见和宴请。

  太宰敬完酒后,齐桓公提衣起立说道:“诸位,寡人在位已经三十三年,既要打仗,又要修路,还要兴修水利,将士和官员们还要吃饭,不得不向百姓们征税。诸位曾把钱、粮借给贫民,使他们得以完 成纳税任务。寡人对此十分感激,寡人藏有漂亮花纹的美锦,每幅四百钱,寡人想用它来为贫民们偿还本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高利贷者们忙离席拜道:“主公如此关怀百姓,百姓之福也。我等愿把债券捐献给主公,以成主公之美。”

  齐桓公摇手说道:“那可不行。诸位使寡人之贫民春得以耕,夏得以耘,寡人不知怎样感激诸位才是,岂能白白要诸位债券!”

  宴席结束后,高利贷者回家取来各自的债券,到宫中兑换美锦。

  国家拿出的美锦不到六千幅,便偿还了四方贫民的本息,免除了他们的债券。贫民对齐桓公感激涕零,把他当神供奉起来。

  齐桓公好乐。

  乐极生悲。不知何故,宫中突然起了大火,忙遣人救之,怎奈,那火太大,人近不得身,眼睁睁地瞅着它烧了十天十夜,把齐桓公心痛坏了。竖貂劝道:“主公不必悲伤,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齐桓公叹道:“这可不是一间茅屋,是一群偌大的宫殿呀!”

  竖貂道:“宫殿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花几个钱吗?”

  齐桓公道:“卿说得倒轻松,咱齐国啥都不缺,就缺钱,救燕要钱,讨伐孤竹要钱,城邢封卫要钱,伐楚伐郑也要钱,国库的钱都花光了,哪来的钱?”

  竖貂道:“没有钱不会向老百姓收吗?”

  齐桓公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当即启轿,径奔相府而去。

  管仲见桓公来访,亲迎至大门之外,伏地叩首。

  齐桓公双手将管仲搀起,一同走进相府。

  管仲忙命茶果伺候,二人边喝边聊。齐桓公道:“仲父,宫殿的事您觉得该怎么办?”

  管仲道:“盖呗!”

  齐桓公道:“钱从哪里来?”

  管仲道:“臣正为这事犯愁呢!”

  齐桓公道:“寡人倒有一法。”

  管仲二目突地一亮:“什么法儿?”

  齐桓公道:“把田赋再恢复了。”

  管仲摇头道:“这不行。三年前,您已向百姓拍过胸膛,这田赋不再收了。做为堂堂一国之君,怎能失信于他的百姓?”

  齐桓公又道:“那就向百姓征点人口税吧,此税,各国皆征,非齐国也。”

  管仲仍是摇头道:“这不行。您这样做,就会抑制人们的情欲。”

  齐桓公道:“房屋税呢?房屋税不会抑制情欲。”

  管仲道:“这不行,您向百姓征收房屋税,等于让百姓毁坏房屋。”

  齐桓公道:“牲畜税呢?”

  管仲道:“这也不行。您向百姓征收牲畜税,等于让百姓宰杀幼畜。”

  齐桓公有些不高兴了:“树木税呢?”

  管仲道:“这不行。您向百姓征收树木税,等于让百姓砍伐幼树。”

  齐桓公有些生气了:“田赋不能征,人口税不能征,房屋税、牲畜税、树木税皆不能征,您还让寡人征什么?”

  管仲道:“向鬼神征税。”

  齐桓公吃了一惊:“您要寡人向鬼神征税?”

  管仲颔首说道:“正是。”

  齐桓公苦笑一声道:“您莫不是在挖苦寡人吧?”

  “臣哪敢挖苦君呢!”管仲正色说道:“行事合宜而乘势,就可以得到好处,谋事利用权术,就可以得到天助。王者善于运用时势,圣人善于运用神秘,使万事各得其宜。”

  齐桓公还是有些不明白,直言不讳地说道:“仲父不必多言,你只需告诉寡人,寡人应该做什么,怎么做?”

  管仲道:“从前尧有五个功臣,现在无人祭祀,主公您建立五个死者的祭祀制度,让人们来祭祀他们。春天敬献兰花,秋天收五谷为祭,用生鱼做成鱼干祭品,用小鱼做成菜肴祭品。这样,国家的鱼税 收入就可以比从前增加许多倍,那就无需敛取罚款和征收人口税了。这样既举行了鬼神祭祀,推行了礼义教化,又满足了国家需要,何必向老百姓求索呢?”

  齐桓公轻轻颔首曰:“这个办法不错,请您估算一下,如此一来,每年征收的鱼干税可增加多少钱?”

  管仲曰:“四千万钱。”

  齐桓公曰:“要想恢复宫殿原貌,少说也得九亿钱,缺口还有八亿六千万,叫寡人何处去筹?”

  管仲曰:“实行盐铁专卖,寓税于价。”

  管仲帮助齐桓公算了一笔账:盐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若按男女老幼平均每月食盐一斤计算,则1000万人口每月为1000万斤,每斤加价三钱,则一月可得 3000万钱,一年便是三亿六千万钱。另外还可以在食盐贩子身上做做文章,为了吸引外商来贩盐,可免除他们的关税,等到贩盐的多了,突然下令停止煮盐。这样,盐价就要飞涨,国人不能不吃盐,与 齐国毗邻的缺盐国不能不吃盐,只好出高价购买。

  还有铁。在齐国,铁器已成为生产者不可不备的必需品。因此,只要在铁器专卖时加价出售,便可获得比直接征税大得多的利益:“今针之重①重:价格。,加一也,三十针一人之藉也;刀之重加六, 五六三十,五刀一人之藉也;耜铁之重加七,三耜铁一人之藉也。其余轻重,皆准此而行。然则举臂胜事,无不服藉者。”

  通过这一算账,齐桓公高兴起来,立马下令实行盐铁专卖,并祭祀尧的五个功臣。当然,重建宫殿的事,他也没有放松。

  齐桓公是个爱摆阔的人,也不知是受了竖貂,亦或是易牙的怂恿,几易图纸,硬是把宫殿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了一部。这样一来,钱又成了问题。齐桓公再次拜访管仲,赔着笑脸道:“原先的宫殿有些 太小,寡人欲扩大之,仲父以为如何?”

  管仲曰:“主公身为天下霸主,想使自己的宫殿大一些,阔一些,富丽堂皇一些,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齐桓公笑了:“寡人知道,仲父会支持寡人的。只是,要扩建宫殿,费用又要加大了。”

  管仲曰:“估计增加多少?”

  齐桓公曰:“九亿。”

  管仲倒抽了一口凉气:“九亿?”

  齐桓公点了点头。

  管仲站起身来,背剪双手,在室内踱来踱去。

  齐桓公试探着说道:“咱不是实行盐铁专卖吗?能不能在价格上做做文章?”

  管仲停步说道:“您是想在盐铁方面加价呀?”

  齐桓公道:“正是。”

  稍顿,齐桓公又道:“一斤盐加价三文钱,一年便是三亿六千万;一斤盐加价六文钱,一年便是七亿二千万;一把刀,一把耜加价两文钱,一年又是上亿钱……”

  管仲摇手说道:“这不行,一斤盐再加一文钱,百姓还勉强可以接受,若是再加上三文,不骂娘才怪呢!刀、耜是百姓生产、生活的必需品,目前的价格已经不低了,不能再加了。”

  齐桓公道:“若照仲父之意,铁器不能加价,盐只加价一文,一年才多收一亿二千万,可寡人的缺口是九亿,还有那七亿八千万怎么办?”

  管仲道:“若以老臣之意,那盐价一文也不能加。”

  齐桓公道:“不加可以,那九亿钱从哪来?”

  管仲道:“主公别急,您容老臣想一想办法。”

  他一连三天,足不出户,那办法真让他给想出来了。于是,便兴冲冲地去见齐桓公:“主公,请您下令,在阴里筑城,要求有三层城墙,九道城门。利用此项工程使玉匠雕刻石璧。”

  齐桓公笑道:“寡人现在急需要的是钱,您不只不为寡人筹钱,反而又让寡人盖什么阴城,雕什么石璧,岂不怪乎?”

  管仲道:“一点儿也不奇怪。”

  齐桓公道:“为什么?”

  管仲道:“石璧可以卖钱呀!”

  齐桓公道:“卖给谁?”

  管仲道:“卖给诸侯国呀。”

  齐桓公道:“诸侯国会要么?”

  管仲道:“这就取决于周天子了。”

  齐桓公道:“这事与周天子何干?”

  管仲道:“怎么无干?周天子若是下一道诏令,让各诸侯国都来买咱的石璧,他们能不买吗?”

  齐桓公道:“他们会买的,关键是周天子不会下这道诏令!”

  管仲很是自信地说道:“请主公假臣以十日之期,臣就能说动周天子下诏。”

  齐桓公道:“行,寡人这就假以仲父十日之期。”

  管仲道:“臣尚有一求。”

  齐桓公道:“请讲。”

  管仲道:“臣要面见周天子,总不能空着两手吧?”

  齐桓公道:“该带什么东西,您自己定吧。”

  有了齐桓公这句话,经过三天准备,管仲亲赴洛阳,朝见周惠王,并献上一份长长的礼单:虎皮六张、豹皮六张、象牙六双、鲍鱼两只、玉斗两个、灵芝两颗、细绢一千匹……

  凭管仲在齐国的地位,又有这么重的厚礼,周惠王在大殿召见了管仲,一番寒暄之后,管仲笑说道:“借您神威,天下好久没有战事了,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敝国之君想率领诸侯来朝拜先王宗庙 ,观礼于周室,您说可好?”

  听了这话,周惠王十分高兴:“难得伯舅如此抬爱周室,王室之福也。”

  管仲叩首谢道:“天子既然允许敝国之君率领诸侯国朝拜先王之庙,臣有一不情之求。”说到这里故意把话顿住。

  周惠王道:“爱卿有什么事尽管直言。”

  管仲道:“先太公托梦于敝国之君,要他建一阴城,雕以石璧,璧成之日,日月交辉。是夜,敝国之君又做一梦,先太公对他说道,带上彤弓和石璧朝拜天子宗庙,可以给周室赐福。臣请您下一道诏书 ,凡来朝拜先王宗庙并观礼于周室的,都必须带上彤弓和石璧,不带者不准入朝。”

  周惠王满口应允:“好,朕这就降旨下去,凡不带彤弓和石璧的,不准朝拜先王宗庙。”

  管仲谢恩而退,兴冲冲地返回齐国。齐桓公见他满面春风,料知事情已经办妥,笑问道:“办妥了?”

  管仲道:“办妥了。”

  齐桓公笑道:“寡人是不是可以净等着数钱了?”

  管仲笑对道:“您一个人怕是数不过来呢!”

  齐桓公道:“您也可以帮助寡人数吗。”说毕,话锋一转又道:“哎,各诸侯国都来买咱的石璧,那价可不能定得太低。”

  管仲道:“价,臣已经想好了。”

  齐桓公道:“什么价?”

  管仲道:“七寸的定价为七千钱,八寸的定价为八千钱,一尺的定价为一万钱……”

  齐桓公咦了一声道:“这么贵呀?”

  管仲笑道:“若不卖这么贵,何必要惊动周天子?若不卖这么贵,您的宫殿怎么盖呀?”

  齐桓公大笑:“好,好,就按这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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