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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传记文学 > 皇太后的心腹:李莲英 > 第二部分 29、拼命挣扎

29、拼命挣扎

  “三大肚子”李福堃听袁克定说妓院挣的是银子,大有瞧不起他之意,当下吩咐手下人把各妓院的老鸨儿都叫来。

  就在李福堃刚在妓院住下,院中老鸨儿怕他是个无赖光棍,在这儿折腾一阵子分文皆无,却不苦了院中,正要串通官面把他轰跑,后来见到袁克定袁大公子,一打听才知是皇宫内院的李大总管的侄少爷,是位“散财童子”。

  他们都知道开妓院的鸨儿,哪有一个是老实的,都会顺风转舵。一听这茬儿来头太大了,一是论势力谁也惹不起;二是论钱财谁也比不上。如若哄得好,这银子就算挣上了;如若惹恼了,这妓院就开不成了。当下这些老鸨儿们一串通,挑选了几个手段高强、人材出众、口巧舌灵的姐儿,给“三大肚子”李福堃灌上了米汤。

  别看“三大肚子”李福堃最爱下妓院,可他就是知道扔钱摆阔气,让妓女们一灌,鸨儿们再跟他的随从一勾结,这银子就像小河一样哗哗地向外流开了,成天家弹唱歌舞、酒海肉山不说,还得玩出个花招来。

  有一天,“三大肚子”正和妓女们打麻将牌取乐,忽然浓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来。别看李福堃人浑,但花钱的歪主意比人多,也想得新鲜,他叫人把院中的下水道赌了,让院中积满了水,又派人到鱼市上买来百十条活鲤鱼,撤在院中;让妓女们脱光了衣裳到院中摸鱼,谁摸住一条,赏50两一锭的元宝一个,仅玩了这一次,就扔了七八千两银子。

  由于妓女们灌米汤,“三大肚子”李福堑花天酒地这么一闹,把30万两银子都拉入了妓院。南市的妓院,不论李福堃去不去,凡是落了灯的,李福堃都照数给钱。有些离得较远,根本没落灯,给“三大肚子”的随从捅上几个钱,也说落了灯啦,同样给钱,不少分毫,奉承得好的还加赏钱。

  李福堃想的不是银子是怎么来的,也不问银子是怎么去的,他只是想如何摆阔气,让谁也比不上他。就这样,不到半月的工夫,30万两银子花完啦,就又回到了北京。

  对“三大肚子”李福堃不到半月就花了30万两银子,李莲英过继的几个侄子李成武、李福德、李福康、李福荫等人,都有点不大相信,认为,说不定他是把银子放在什么地方了,他又没置东西,又没吃什么值钱的玩艺儿,一天也吃不了两万两银子,便告到李莲英那里。

  对“三大肚子”李福堃挥霍掉这点银子,李莲英倒不心疼,因为这是淌来之物,一句话就来了。他奇怪的是李福堃用什么法子花的,便命人把李福堃叫来。

  李福堃也以为要挨李莲英的骂,可又不敢不去,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可是,李福堃万万没有想到,李莲英不但没训斥他,反而和他开玩笑说:

  “散财童子来了,人们都喊你‘三大肚子’,这回我倒要考考你的肚子到底有多大,一顿饭能吃多少银子。”于是把李成武他们都叫来,吩咐道:

  “你到外边去,找北京最大最好最阔气的饭庄去吃饭。你们让‘三大肚子’点菜,看一看他点菜能不能比你们点的菜贵,值钱。他若要盖不过你们去,回来你们给我揍他,我今天非看看他这个肚子有多大不可!”

  李福堃听李莲英这么一说,方才放下心来。因为吃喝嫖赌,他是无所不会,可是也有点犯愁,因为他总归是个乡巴佬,没有李成武见的世面大。他想的是,二伯父既然考我花钱的本事,自然是花的越多越好。但北京最贵的饭,一顿饭能花多少钱呢?“三大肚子”心里没底。

  兄弟几个进了饭庄,李福康成心要他的好看,便催他点菜。“三大肚子”点了几个菜,李成武看着“嘿嘿”地直笑,“三大肚子”猜透了这是自己没点出花样来。当他正翻菜谱时,忽然听到一阵画眉叫,“三大肚子”李福堃顿时来了主意,随着笔尖一动,又加上了一个红烧画眉舌头。

  跑堂的伙计拿着菜单让掌勺的师父一看,他傻了眼啦,甭说做,就是见也没有见过,听也没有听说过,这不是叫我走吗?他叫堂倌拿菜单去找账房先生,账房先生一瞧,心说,哪有这个菜呀?这不是成心来矮人吗?探头看了看这几位客人的穿着打扮,与众不同。不用问,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地方上的混混儿,十有八九是来找茬子的。

  账房先生怕兜不起,便悄悄地去找掌柜的,问这份买卖怎么打发。掌柜的见了是又咧嘴又嘬牙花,脑袋瓜子冒了汗,可是无论如何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他硬着头皮上了酒楼,先给李福堃他们每人满上一杯香茶,然后客气地说:

  “几位爷多多担待,本店是小买卖,灶上师傅手艺不高,本店也没备这种菜,请众位赏脸,多多包涵,能不能换个别的莱?”说罢又哈腰又点头。

  李福堃说:

  “你店里没这么多的画眉,这倒是实话,没有可以到鸟市里去买嘛,三爷有的是钱,你出人跑跑道儿不就完了。”

  掌柜的这回弄清了什么叫“红烧画眉舌头”了,不过他是买卖人,得算经济账,为难地说:

  “众位爷,如若烧一个一尺、或者八寸的盘子,恐怕要几百只画眉。一只画眉10两银子,烧上一个盘子,恐怕要两三千两银子,实在太贵,恐怕这账……”掌柜的话还没说完,李成武从靴掖子中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掌柜的,说道:

  “三爷吩咐了,让你做这个菜,就做这个菜,花钱算什么?要用银子到账房去领!”

  掌柜的接过名片一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身上的汗毛直竖,便赶紧点头哈腰地说:

  “请原谅,请原谅,敝人这就去想办法。请稍候,请稍候。”

  李福堃怕掌柜的不敢多要钱,就示意地说道:

  “听见了没有,爷们儿有的是银子,不怕花钱,什么10两一只画眉,20两一只画眉的,爷们吃的是这个名气,花多少银子你就不用管了。听懂了没有?”

  说实在的,“三大肚子”李福堃也从来没吃过红烧画眉舌头这道莱,是什么样的滋味他也不知道,目的就是为了多花了银子才算有能耐,结果这一顿饭花了2900两银子。

  他们回来之后,李莲英还惦记着这段事,打趣地问道:

  “‘三大肚子’,一顿饭肚子里装进了多少银子?”

  李成武说道:

  “告知二伯父,饭费花了2900两,又加了100两的小柜,正好3000两银子。”

  李莲英听说之后,连连点头赞许说:

  “行,好小子,‘三大肚子’的名称果不虚传,你比老佛爷还会享福,老佛爷一天的膳费才60两银子,你这一顿饭就够她吃一个多月的。”

  原来饭庄的掌柜为了应酬这几位阔少爷,马上打发伙计去鸟市买画眉。几个伙计由5两一只画眉、一直花到6两、7两、8两、10两一只,把鸟市的画眉买完了才凑了二百多只,可是回来后都按10两一只算账。

  这样一来,画眉价格暴涨,人们不知道个中原由,一下子轰动了北京城和四郊,第二天鸟市就上了二千多只,可是再也没人要了。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李莲英见形势不妙,还是保住性命为上,当下,他对朱湘元、李六须说道:

  “朱侍卫、李侍卫,你们二位快点儿上去,把这两个狗男女杀了,我送给二位每人1000两白银。”

  再说,朱湘元、李六须二人也看出了张连甲已占了下风,百十个回合之内,虽不致落败,但是他如若不能出奇制叶,那是必败无疑。庚子年慈禧西逃之时,他们在怀安败在于罗立海、上官锦、张玉河、张占奎父女的手下,慈禧虽然没有怪罪,但萨德洪身为黑龙会副掌门、大内副总管、侍卫领班,不但未能取胜,反而受了伤,因此一气之下,患病身亡。临死之前,一再嘱咐他的弟子和朱湘元、李六须二人必须为他报仇,否则他死不瞑目。

  朱湘元、李六须二人经过商量,认为上次在兵刃上吃了亏,所以二人都改用了重兵器,取“一力降十会”之意,李六须改为单鞭,朱湘元改为用棍。

  今天朱湘元、李六须听李莲英这么一说,当下二人各自跳下马来,从得胜钩上摘下镔铁棍和竹节钢鞭纵身上前。这二人虽然打算以多为胜,但还要找个理由,以便在江湖上不丢脸。当下,朱湘元把黄眼珠一瞪,厚嘴唇一张喝道:

  “呔嗨!黄毛丫头听了,李大总管还要去东陵给慈禧太皇太后焚香烧纸,没有工夫跟你们纠缠。你们若要怕死,赶快闪开道路,放爷爷们过去,否则你就过来,比一个高低上下!”

  为什么朱湘元这么说呢?他明明知道张家父女决不会轻易地放过李莲英,必然不肯让路。这就叫没理搅理,因为他们不肯让路,我们才出来混战的。这就说明,别看朱湘元长得笨头笨脑,其貌不扬,但却是一肚子狼心狗肺、兔子杂碎,一点好东西也没有。

  张青萍哪里肯让,把剑一横,“咯咯”一笑说道:

  “想过去吗?容易,可是得留下一件东西!”

  别看李六须善于逢迎拍马,对青萍姑娘这话的味道却没有听出来,他呆头呆脑地问道:

  “留下件什么东西?”

  “留下车上这条老狗的狗头!”

  “啊!”朱湘元、李六须觉得受骗了,他们二人本来打算一个人对付青萍姑娘,一个人去帮助张连甲。可是,这会儿朱湘元改变了主意,他向李六须一腆脸,示意二人同取张青萍。因为他手中这条镔铁棍重48斤,李六须那条水磨竹节钢鞭重36斤,而青萍姑娘掌中这口青锋剑不足7斤。倘若两件重兵刃同时进攻那是必胜无疑,用不了10招8招便可取胜,然后3个人同时进攻张占奎,张占奎就是三头六臂,也休想活命。

  李六须懂得了朱湘元的意思,他们都是狼狈为奸惯了的,当然十分赞成。当下,二人更不答话,鞭棍齐举,径奔青萍姑娘砸了下来。

  青萍姑娘不躲不闪,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只震得李莲英的耳鼓嗡嗡作响。朱湘元、李六须各自向后退了三步,并觉得手心发痒,虎口发麻。

  朱湘元、李六须举目望时,只见眼前站定两个老者,一个60来岁,一个70来岁。他们认得那70来岁的是西捻军的前军主帅,庚子年慈禧西逃时制服他们的罗立海。而那位60来岁的却不认识。罗立海手中是一双凹面金装锏,那位60来岁的老者手里却是一柄镔铁月牙镗,有鸭卵粗细,7尺多长,重量总在80斤左右。而青萍姑娘已向后退出六七尺远。

  迎住朱湘元的镔铁棍的是那位60来岁的老者、架住李六须单鞭的是捻军首领罗立海。

  朱湘元、李六须二人不由心头一震,暗叫不好,可是在这个份儿上也不能不战而退,朱湘元问道:

  “你是何人?”

  那手使月牙镗的老者答道: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直隶蠡县王占鳌是也!”

  听说是王占鳌,他们心里更怕了,朱湘元道:

  “王占鳌,你也是做过官、吃过皇家俸禄之人,与捻匪不同,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要跟乱臣贼子搀合在一起,你若这个时候走了,我二人保你不打任何官司。”

  王占鳌哈哈大笑道:

  “朱湘元、李六须,瞎了你们的狗眼。我若和你们一样,还不会弃官不做呢!我若怕打官司还不来呢!慈禧这个老妖婆只知自己吃喝玩乐,置天下百姓疾苦于不顾,丧权辱国,好多坏主意都是李莲英这条阉狗出的。你们二人是阉狗的狗,你们若是怕死,趁早滚蛋。我们跟李莲英算的是残害人民、贪赃卖法的罪恶账。”

  朱湘元道:

  “难道你们也是革命党不成?”

  罗立海道:

  “不仅我们是革命党,凡是爱国的炎黄子孙,都会起来反对鞑虏,抵御外侮,要求还我大好山河的。”

  朱湘元见分化瓦解无望,便想速战速决,腾身而上,再施杀手。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双方倏地又是由分而合,朱湘元的镔铁棍直戳王占鳌丹田的“血海穴”,这是一个致命的穴道。

  王占鳌的月牙镗则用了一招“白鹤亮翅”,既向外磕开镔铁棍,又斜扫朱湘元的脉门。

  月牙镗电光一闪,倏地一圈裹住镔铁棍,猛听朱湘元大喝一声,镔铁棍往下一沉,一招“平沙落雁”,卸开了月牙镗的压力。接着身形一转,双膀叫劲,镔铁棍往上翻转,又是一声大喝,镔铁棍的棍头,正好点到了王占鳌的天灵盖。

  李莲英看不懂这些,那两个小太监和张青萍却看得明白,两个小太监暗为朱湘元叫好,张青萍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把梅花针扣在了手里。

  说起来,朱湘元这招用的可以说是精妙之极,凶狠之极,闪电般地反击,不仅旁观者认为王占鳌凶多吉少,就是朱湘元自己也以为王占鳌不毙于杖下,也得身负重伤。

  哪知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之上有能人,朱湘元快,哪知王占鳌更快。只听“当”的一声,火光四溅,王占鳌的月牙镗已经封住了铁棍不说,还把棍推向了一边。月牙镗尾顺势点朱湘元的小腹,迫得朱湘元不得不回棍自救。

  双方这几下交手兔起鹘落,霎时之间,主客易势,互争先手,把在一旁观战的李莲英、两个小太监,还有张青萍看得如醉如痴,眼花缭乱。所不问的是,朱湘元连声怒吼,气喘如牛。而王占蝥则态度闲雅,神态自若,恰如游戏一般。

  两个小太监开始为朱湘元担心,张青萍则把梅花针又放入囊中。

  再说,李六须和罗立海二人,也是鞭锏相交,发出了一阵阵龙吟虎啸之声。这几乎是与朱湘元、王占鳌二人的棍、镗同时响的,四件兵刃相撞,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但李六须的武功则较罗立海略逊一筹,只觉得右膀发麻,右臂发酸。手心发颤,身子一歪,向后退了三步。

  李六须暗叫:不好,这个老捻匪,别看年龄比我大,可是力气也比我大,但不知他的锏法如何?倘若锏法再超过我,那我就必败无疑了。想到这儿,他把水磨竹节钢鞭抡得呼呼生风。罗立海看清了他这是花鞭,也把双锏摆动如飞,二人战在了一起。

  那边,张占奎与张连甲交手已过了一百多个回合。这时,张连甲的刀法已经见乱,显然是力不从心,汗流浃背,吁吁带喘,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张连甲二想,不好,我若要再战下去,非命丧此地不可。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六汁,走为上计。想到这儿,他一连架出了张占奎劈来的三刀,照定张占奎猛劈一刀,趁张占奎躲闪之际,他掉头就跑。

  再说,张占奎见张连甲眼珠乱转,心里明白,这老贼要跑,可不能让他跑了。果然张连甲虚晃一刀就跑,张占奎把刀交左手,跺着脚喊道:

  “哪里走,快拿命来!”

  可是,他干跺脚不追。张连甲以为张占奎追来了,一扭身“嗖嗖嗖”打出了三枚透骨钉,这三枚透骨钉,都闪着蓝光,张占奎知道这都是毒钉,当下向旁一跨闪开了,随手一扬,张连甲见自己的透骨钉未能打中张占奎,又见张占奎一扬手,知道暗器到了。急忙一闪身。哪知张占奎用的是迎门“三不过”,第一镖并未打出,待张连甲一闪之后,这镖方才打出,张连甲想躲闪也来不及了,只听“咳哟”一声,红光进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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