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姜忠、杨先农著《朱德与毛泽东思想》——温贤美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指出：“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履”，“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我党许多卓越领导人对它的形成和发展都作出了重要贡献。”这是很正确的，也是高度概括的洁论。应该如何理解和领会这一结论呢？我党许多卓越领导人又是怎样促进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的？作出了哪些重要贡献？这些问题都是需要进行深入探讨和阐发的。1993年8月由重庆出版社出版，姜忠、杨先农撰写的《朱德与毛泽东思想》是一本探讨朱德与毛泽东思想的拓展的佳作。该书的两位作者，都是多年研究毛泽东思想并富有成果的学者专家。他们在该书中以“朱毛不可分”、“全面战争观”、“人民军队建设的理论与实践”、“论毛泽东和军事辩证法”、“立党为公，革命到底”、“发展生产是革命的终极目的”六个方面，用17万字的篇幅，对朱德在党内首先同毛泽东合作的历史与战斗情谊，朱德对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发展及对毛泽东思想宝库的杰出贡献等重大问题，都作了系统深入的阐发。这些阐发有助于我们更加理解和认识到：毛泽东思想并不是毛泽东个人的思想（当然他是毛泽东思想杰出的代表），而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是中共卓越的领导人在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过程中，被实践证明了是正确的革命的理论原则和经验的科学总结。
通读《朱德与毛泽东思想》一书，感到有以下突出的三个特点：
一、作者在写每个问题时，一般都先揭示马克思、列宁、毛泽东对该问题的主要论述，然后历史地、系统地阐述朱德对这一问题的论述及他是如何身体力行、如何总结经验的。这种历史地叙述、对比，从理论和实际结合上来说明问题的写法，能使读者清楚地认识到朱德对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所起的作用。对毛泽东思想宝库所作的具体贡献，从而自然领会到毛泽东思想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
关于游击战争问题，作者指出毛泽东和朱德都很重视总结游击战的经验和理论。但游击战术却是朱德早在滇军时期，带兵在云南蒙自、个旧一带，同受法帝国主义支持的武装匪徒打仗时开始创造的。当时朱德总结为“秘密迅速，化整为零，化零为整，声东击西，忽南忽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护国战争后，朱德任滇军旅长驻防泸州时，又用游击战术清剿土匪，大获成功。在井冈山斗争时期，毛泽东和朱德共同领导红军，用朱德创造的许多游击战术，打败了敌人。抗日战争时期，朱德与毛泽东又一起奠定了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把游击战争作为人民战争的重要组织形式。朱德和毛泽东在中国长期的革命战争中，科学地总结了游击战争的经验，并以战略的高度形成一套完整的游击战争理论，从而对马列主义的军事科学作出了重要贡献。
二、较系统地概括和阐述了朱德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思想，指出朱德从实际出发，提出了不少纠正“左”倾错误的建议，并开始探索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从而发展和丰富了毛泽东思想。过去较长一段时期，对朱德的研究和宣传，往往局限于他的军事思想和共产主义道德风范，对他关于生产建设，特别是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方面的许多论述，基本上都未涉及，或者略提一点，也语焉不详，给读者造成一个错觉，似乎朱德是行武出身，专事军旅，只懂军事，不谙其他。此书阐发了朱德对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富有远见卓识，对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许多论述，说明他有独到见解，说明朱德是很有理论造诣的无产阶级军事家、革命家和政治家。
此书用事实揭示了朱德是很早就认识到“大跃进”、“穷过渡”错误的中央领导人之一。他最初怀着早日建成社会主义的心情，虽也一度说过一些超越实际可能的话，但不久就察觉到有问题，认识到不能忽视客观物质基础，不能混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质的区别，需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1962年2月，朱德在《纠正“左”的偏向，恢复发展生产》的讲话中指出：“贯彻农轻重的方针，要从我们的底子出发，不要从上头来个大计划。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在做的当中稳步增加。办不到的事，硬要去办，还是办不到，结果既伤党员，又失掉了群众。客观规律不能违背。只要我们全党学会照客观规律办事，我们就一定能站稳脚跟，并继续向前发展”。（《朱德选集》390-391页）朱德对“大跃进”、“公社化”运动提过很多意见其中有两点他是很强调的：一是无偿调用农民的房屋、家俱等，违反了生活资料归个人所有的原则；二是针对生产资料所有制的混乱情况，指出要承认农民的私人所有制。庐山会议后期及以后一段时期，他尽管因此而遭到不公正的对待，但他始终不渝，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
在如何对待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问题上，毛泽东曾经把马列关于商品经济的论述加以误解和教条化，信守一些传统的教条，经历了“利用论”、“发展论”和"限制论"的曲折发展过程，提出过很多观点，有些见解经过实践检验是正确的，有些前后自相矛盾，有些显得偏激甚至错误。由于指导思想上“左”倾错误的蔓延，人们常把商品经济等同于资本主义而加以反对和遏制，严重影响了我国商品经济的发展。此书表明朱德坚持从我国的具体国情出发，很朴素的认准了一个“理”，在现阶段只有通过等价交换的市场经济运行机制，才能促进经济的发展，兼顾国家、集体、劳动者三者利益，把经济搞活，实现民富国强。为了促进商品生产的发展，朱德很支持搞好农村集市贸易，反对当时禁止开设自由市场的做法。朱德还反对手工业合作化运动中搞“一大二公”，主张恢复手工业合作社时期的组织形式和管理制度。朱德很关心对外贸易问题，他对当时那种以为人口多，闭关自守也可以提高建设速度的社会思潮并不轻易盲从。1959年7月，他说：“有的人以为光凭人多就能把国家建设很快地搞起来，实际上是不行的。”（《朱德年谱》第452页）1961年朱德在对港、澳出口工作会议上讲话时指出：“今后对资本主义国家的贸易额要增加一些。港、澳是自由港，离我们又近，是我们对资本主义国家出口的一个很好的阵地，我们应该抓住这个阵地。外贸不是搞一年就完了，而是要长期搞下去，这就需要争取一些永久性的阵地。”（同上，第475页）后来事情的发展果然证实了朱德的预料。他的一些设想尽管在他生前未能实现，但却成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制定全方位对外开放重大决策的思想先导。
正如本书作者所指出的，朱德在探索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过程中，不仅就各个经济领域、生产门类、管理体制和发展战略等重要问题，提出了不少中肯的意见和重要主张，而且早在1963年3月，他就从总体上提出“我们要找一条中国自己的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同上，第506页）的论断。限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认识的局限制，朱德还不可能将他的这个总体论断，加以具体展开论述，但他很早就提出了这个总体论断，在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史上，在毛泽东思想发展史上，仍不失其开创性的意义。
《朱德与毛泽东思想》一书的作者能把朱德在“左”倾错误严重时期，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上述重要光辉思想概括地介绍给读者，就弥补了过去对朱德宣传之不足，并且益显出朱德之胆识和理论勇气，这是难能可贵的。这也使读者能较全面地了解朱德的思想，从而更清楚地认识到他对毛泽东思想的发展和贡献。
三、把朱德关于党的建设、党的使命和党员修养等的论述和他身体力行，以身作则，立党为公，革命到底的模范行动结合起来阐述，显示出朱德是言行一致的巨人，使读者不仅能认识到朱德在党建学说方面对毛泽东思想的发展和贡献，而且能看到他忠于革命，百折不挠，功高不自矜，权大不谋私，严教子女亲友，杜绝腐败行为的光辉榜样，从而自觉地敬仰和学习朱老总伟大的革命到底的精神与共产主义的人格风范。对于今天“反腐倡廉”有直接的现实指导意义。
《朱德与毛泽东思想》一书也有一些不足之处：主要是对有的问题还阐述得不够深透，缺少必要的展开；对朱德正确抵制所谓“文化大革命”的一些思想和言行，基本上未予阐述；书中只谈到朱德在“文革”中仍很关心生产，这是不够的；再者，本书探讨朱德的思想，主要征引的资料是《朱德选集》和《朱德年谱》，仍略嫌不够；书中有的地方（如第一章中的游击战等与后面章节里）的叙述也有点重复之感。当然，金无赤足，丽日有斑，这些不足之处是瑕不掩玉的。《朱德与毛泽东思想》一书是一本很有见地的佳作，它将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并祝愿在今后再版中更臻完美。
（作者单位：四川省社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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