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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的大学

  从下火车那一刻开始

  打算报考电影学院前他已经是个基本演员了,当时上班的人是不能考学的,对这个规定,他至今仍很介怀,当时如果一定想考大学,第一件事就得先辞职,辞职了以后才能考。

  周杰开始不信这个邪,第一次他报考电影学院都过三试了,又让爸爸到单位开来介绍信,可仍得按规定办事。思前想后,最后他决定用辞职来换取通往大学校门的资格。当他对父母说出自己的想法时,爸妈没一个人站在他这边,开始时他还希望能够说服父母,眼见着大

  家的分歧越来越大,最后他不得不用实际行动来告诉父母这个决定他不会改。

  决定前往北京的前几天,家里的空气越发地凝重,爸、妈和他之间好象一时间没什么话可说了,那种感觉现在让他想起来都要窒息,难道是自己错了,夜里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和爸妈再谈一次,可一看到爸妈不开晴儿的脸,他又张不开嘴,离他北上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家里的气氛依然如故,他有些寒心怪爸妈不理解他,可转念一想,或许是传统的父母怕他考上不上大学又丢了工作得不偿失才如此担忧吧!可无论如何,他仍想去北京试一试。

  考试十分顺利,他一举被北京电影学院和上海戏剧院同时录取,他选择了上戏,知道结果那天是那段时间以来全家最开心的一天,爸妈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妈妈特别为他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不善饮酒的爸爸也拿出了一瓶老酒,姐姐、弟弟也前前后后地张罗着,全家一团的喜气。

  桌上爸妈都没说太多的话,只是告诉他,一个人出门在外,凡事要小心,有事儿就给家里捎个信儿,外面的饭不比家里的好吃,要注意胃,这可是大事儿,夜里很晚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地无法入眠,他想早一天走进上戏,同时又有些舍不得父母亲了,年少时想方设法离开家的念头却不知为何变得如云里雾中那么的飘摇。

  门吱地一声开了,他连忙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他感觉到那是母亲,母亲坐在床边,许久无言,轻轻地为他拽了拽被角,他感觉到母亲的手有些发抖,母亲仍就坐在他的床边,喘息有些急促,他不知是不是妈妈哭了。他现在回想,母亲坐在他床边足足有20分钟,而后母亲轻轻地带上门,可他感觉母亲并没有离去,过了一会儿他才听见母亲的脚步声远去了。那一夜他失眠了。

  报到的日子终于来了,父母和姐姐弟弟一大家子人一起到车站送他,又是一番的千叮咛万嘱咐,他也安慰着爸妈,看到父母头上的白发,他有些心酸,车驶离站台很远了,他仍看到父母已变得小小的身影并未离开。

  车抵达上海时,火车晚点了,到站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学校派的班车早早就停在站外了,还没到学校,远远地就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见面才知道一个是他的班主任,另一个是辅导员。他们在黑暗中和下车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地握手,嘴里不停地说着:“欢迎你来学校”,可见周杰的第一句话却是:“周杰呀,你来啦,欢迎你来,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要招你,让班里的另一位同学当了自费生啊。因为名额有限,让你上就得让别人当自费生。权衡了半天,我们还是觉得你的专业好,条件好,我们看中你,希望你要努力学习啊”。还没进校门,老师的一席话就让他背上了个大包袱。

  周杰回忆说当时上戏有三名特招名额,两个女的,一个男的,老师们商量后一致觉得他在考试时表示出的能力不凡,将来一定是个人才,所以一定要特招他,如果说做演员这一行就是要承受超人的压力的,那么他在报到的第一天就已经感受到了。

  自从那次葳脚以后

  在上海读了整整四年的大学,学校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可以说读大学的时光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压力没有当演员大,生活得充实而快乐,因为知道自己的求学不易,所以他十分珍惜这次上学的机会,他拿出了山东大汉的吃苦劲儿(父亲是山东人),人家学一个小时,他学三个小时,遇到不懂的,就一定问个清楚才罢休。除了学校里学的课程,图书馆就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平时他喜欢安静一点的环境,当时还有一个男同学也是图书馆的常客,大家有一些较劲儿学的味道,不论多大块头的书,常常摆满一桌子,不用说全看下来,就是拿

  到自己的坐位前都是一次小较量,可他就是喜欢看方块字,就是对中国字感兴趣,当然受父亲的影响在大学期间他也看了许多历史方面的书籍,他觉得还是看字儿舒服,听别人讲故事好象在吃别人嚼过的馍,他把小时候从爸爸那里听到的历史故事差不多又都看了一遍,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对这些历史故事有了新理解。周杰说如果他不是不知不觉地喜欢上演戏,当一名历史老师他也会干得十分开心。

  上学后,面对一些同学有些坐不住凳子,一心想成名成家的浮躁心态,他更显得做起事来一板一眼有根有据,按他的话说,一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出名,觉得出名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喜欢演戏,有好本子能演好戏就行了,二来成名有时还要靠运气,他不会靠运气做事。

  确定演戏是自己的终身职业后,他凡事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相反地他也更接受不了那些刚进校门已把自己当明星的同学,对于演戏,他只有一个信条,演好它,至于它能带来的其他光彩,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学校时,老师们都特别注意培养同学们的自信,因为有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是一个演员所必须具备的条件,伴随着理论课,一些实战课也陆续登场了,每每这时,他都会表现得相当兴奋,把每一个表现的机会都当做上了一次战场,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上大二的时候他们开始进入了片段阶段。老师规定片段可以自己找,任何一部戏的小片段都可以,想着好不容易从小品晋升到片段了,要演人物了,他庆幸自己可发挥的空间越来越大了,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片段的表演上,有一次他在台上演得太高兴了,下台时一个没注意,把脚崴了,当时脚就肿得像个大馒头似的,开始时他还想挺一挺,可是后来越来越肿,实在没办法了,同学们都劝他不要排了,可他心里清楚,休息容易啊!可这会影响自己的成绩,对于一个怀着一腔热血的人,这无疑是当红一棒,而这儿还不是个感冒发烧,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周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中。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他求学途中最低潮的时光,他每天不得不呆在宿舍里,早上看着同寝的同学,一个个地和他打招呼离开,晚上再看着他们不定时地一个个地回来,就是打饭时能看到他们的影儿,因为大家都义务给他打饭。

  为了不表现出自己的苦闷,在同学们面前,他总是和这个开开玩笑,和那个逗几句嘴,可是大家心里都知道他心里苦闷。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痛苦,浑身有劲儿就是一点都使不上,说到底我骨子里都是一个好强的人,我不愿意总是麻烦别人,不说受伤影不影响成绩,只吃饭一项就成了我最大的问题,同学毕竟不是你的亲人,人家也没有义务天天帮你打饭,更何况是一天三顿饭都帮你打,我当时恨死自己了,因为考艺术学校的学生要比一般学校的同学多加一层基本功训练,大家都很忙,一大清早大家就要起早晨功了,我记得有一位同学整整帮我打了一个星期的饭,这期间还出现了一段小插曲。

  “有一天同学打来一盆饭说:‘快吃,把饭盆儿给我’。我随口就说了一句这食堂的菜啊……没说完,我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劲儿了,因为我这个人不会拐弯说话,我当时想说食堂的菜越来越差了,怎么这么难吃啊!没想到帮我打饭的那位同学听出了另外的味道。人家想我给你打了饭你还不满意啊,也不知怎么的,这话就传到老师那儿了。脚好后老师对我说:‘你看同学给你打饭,你还说这说那的’。老师说我不会做人。同学给我打着饭,我还要乱讲话。经过那次事儿后,我就知道了,这话还真不是‘乱’讲的”。

  小插曲后,周杰那股子犟劲儿就又上来了,人家再要求帮他打饭时,他就笑着对人家说,他吃过了,其实他根本下不了楼去打饭,一来脚上还打着石膏,二来食堂又离得特别远,因为感觉同学误会了自己,这是最让他受不了的事,他很伤心,他就听不得这个,所以宁可饿着。就这样他硬是有三天没吃东西,本来医生说他的脚要两个月才能好,可他就不信那个劲儿,二十天时就把石膏拆了。然后借了一辆自行车,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用一个脚蹬着骑,拆了石膏的脚仍肿得很厉害,他就咬着牙挺着,过了很长时间那只脚才慢慢好起来了。

  脚好后,最让他高兴的是老师又补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演一个B角。于是他就每天抓紧地间排练,那会儿的努力劲儿他现在想想自己也挺佩服自己的。功夫不负苦心人,那个角色被他演得相当的成功。

  赚外快

  回想起大学时光,周杰说除了精神食粮外,其实都蛮苦的。他大学一年级时,一个月的生活费要两百块钱,这对于一个普通工薪家庭来说仍是不小的负担。

  “记得当时我爸爸还算是领着高工资的人呢,他一个月三百块钱的工资,然后再加上我妈妈的一二百块钱工资,算算总共有五百多元吧,但他们只负担我一个人就要花销二百元钱,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供一个大学生的不易,而我也尽可能把花费降到最低”。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周杰在大一时就开始接戏了,他当时是班里拍戏最早的人。那是一部电视剧,长达四集,和现在不一样,当时一部四集的剧就算是长剧了。拍摄地点在安徽鞍山,他演的是男二号,这对于一个大一学生来说这是蛮不容易的事,周杰说他记得导演是个男的,姓黄,自己在剧中演一个农民的儿子,虽然戏份不是特别多,但是他仍十分珍惜那次机会,有事没事手里就拿着剧本看啊看啊,当时剧组里有一个上年纪的人,一见他这样,就说:“一看就是个学生娃子,把剧本当书本看呢!”周杰也不理他,现在回想起来,他说:“当时其实也没想别的,说心里话有点私心,就想着,如果我能演的挺好的,没准下次人家还能找我演的,这样至少也能帮家里减轻点负担,想想现在的戏院学生在学校期间接个什么戏的,是非常容易的事,可我们那时候不行,能争取个上个镜头的机会太不容易了,那是一件非常爽的事”。

  戏拍得还算顺利,也蛮快的,那次出演他得到了几百块钱的酬金,为他解决了两三个月的花销,他十分知足。

  拍过第一部戏后,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想,如何才能接下一部戏,如果偶尔有那个剧组来看演员了,他总会想着法儿地与对方接上头儿,可没戏拍的日子仍很多。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他想尽了可以赚钱的道儿,拍挂历就是一项赚外快的好道儿,他那会儿拍一本挂历会得到五十块钱到八十块钱不等的酬金,当时拍挂历在他们校园也十分普遍,许多同学都拍过,提起拍挂历,周杰说那曾是一件非常让他得意的事。

  “记得有一次,我一个人上街,看到路边就有我拍的挂历在叫卖,我走上去,故意问有没有周杰的,多少钱一张,那个人头也没抬就说,‘有,五毛钱一张,你要吗?’当时最贵的也不过一块钱一张,见我没什么动惊,那个人就抬起头,马上眼晴里就露出了一丝神彩说:‘咦!你不就是这个挂历上的人吗?’当时我那个高兴的劲儿啊!就甭说了,接着那人又说:‘我家里还有你以前的挂历呢!’真的,当时心里觉得挺美的,现在想想挺稚幼的”。

  不只是拍挂历,周杰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外快活儿,配音。用给片子配音来赚钱贴补学费曾经是让他最为自豪的事情。当时上海译制厂、上海电视台的翻译片中都留下了他的声音。

  90年代初译制片特别的多,不只是译制片,就连《大决战》里头也有他的声音。按周杰的话说,配音是一个技术工种,不是谁都能干的,有时在一部片子中要为不同的角色配音,不只一个那么简单,他最多的一次在一部戏里配了七个人物,这七个人物还不是只说一两个字如“到”、“是”、“在”什么的,这些群杂都不算,他配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赵薇在《还珠格格》之前演的那部《姐姐妹妹闯北京》里他也配过两个人物,一个是男主角小电灯,另外是剧中小电灯的舅舅,配音时先一个人一个人地说,如果敢上有场戏是两个人同时出场,他就先配小电灯,停一会儿,再开始配他舅舅。如此算来他和赵薇在开拍《还珠格格》前就已经合作了。

  除了给人物配音,周杰也给动画片配音。周杰说在他配音的动画片中最著名的就要数“奥特曼”了。那还是它们1993年刚刚被引进的时候,他在上海配了前60集的音,片中的那个怪兽、中申队长还有就要数那个不知迷倒多少小朋友的“奥特曼”了。他一直认为配音和演戏在某种程度上来看有相似的地方,最基本的就是要全情地投入,有时甚至比演戏还难,因为演戏时对手是实实在在的人,可以从不同的方面来感受对方为你带来的讯息,自然而然,大家就会有一个互动,而配音不同,面对的是声音,大家是在用声音找一种互动,尤其是动画片,给奥特曼配音时周杰就自己想成是“奥特曼”,那个大英雄,配过音,在棚里,他有时也会调皮地用“奥特曼”的语气和大家开玩笑。

  在配音中周杰发现了另一个世界,美妙而生动。

  “最初配音就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让自己的生活轻松点儿,那时1991年在上海,因为还是学生,我就从配群杂开始,就这样一步步地我足足配了两年的群杂,喊个‘到’、‘是’、‘有’、‘冲啊’,‘杀啊’之类的,别看就这么几个字,可我也配得津津有味。说实话我挺努力的,不只是觉得好玩儿,有意思,还因为在那个特别的世界中我能找到一种快乐,两年后,终于有人肯让我配小角色了。就这样一步一步走,毕业后到北京,我还配过音呢!”

  冥冥中的注定

  随着年级高了,接戏的机会也多了起来,有一部戏现在仍让周杰记忆深刻。

  那时是1991年他曾经到西影厂拍一部电影,后来那部戏下马了没拍成,时隔半年之后又重拍了。虽然当时戏没拍成,可他在那时认识了一个师兄,那人是八一级的,叫李叶辉,是北影厂的演员。

  有一次大家在一起闲聊时,他给周杰讲了一个发生在他们班里的真实的故事,周杰说当时叶辉神色凝重,提起往事,平时开朗的他就在那一刻一下子象变了一个人,声音十分低沉,几次想开口,却什么都没说,他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有着无限的怀念,看他这么个表情,周杰也没象平常那样和他开玩笑,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说,他侧过头,看了看周杰,一瞬间,周杰在他眼中发现了一种叹息,一种无奈,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痛苦,看到周杰愣呆呆的样子,叶辉才勉强地笑了一下,他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一团烟雾从他的嘴里、鼻子里逃也似地四散而去,透过这团雾,周杰好象看到了他眼中有湿湿的光亮,可就在这一团雾散去的那一刻叶辉的眼里又恢复了平静,周杰就在这样凝重的气氛里听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

  当时叶辉班里有一个叫董冰的同学,是从新疆考到上海的,是表演系的,那个时候,考戏剧院更不容易。可就在学校学习期间那名叫董冰的同学得白血病去世了,当时就住在华东医院,华东医院恰好就在他的隔壁。董冰去世时留下了遗嘱,说什么都要把骨灰埋到学校里,因为他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好不容易才考到上海,虽然事业没有开始,但他毕竟离艺术更近了一步。就在表演系门口,当时表演系门口有一片小树林,特别小,大家可以坐在那里乘凉,走过通往教学楼的过道上,就在小树林那边他就永远留在了那里,听同学们背台词,看大家晨功,叶辉说到这儿,不再讲话了,周杰听得心里一下子象赌了个大石块,沉沉的。

  回到学校大概一个月后,上海电视台说要拍电视剧,叫做《青春永恒》,而这部电视剧就是由那名同学的真人真事改编的,编剧是上戏的老师。

  有一天,老师叫班里所有的同学都集合,说是上海电视台的导演要来选角,这样的机会,谁都不肯错过,又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同学们都到小剧场集合,他也跟着大家去了。

  “当时我记得电视台来了好几个人,我们站在那儿,他们也很少问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看这个看那个,选演员的时间并不太长,至少比我想的要短得多,他们中有一个人和我们老师说了一会儿话,并表示大家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事了,大家就这样散了,我也跟大伙儿往外走,突然他们叫住我说,‘哎,我们那部戏想找你演男一号’,我当时很惊呀,因为我并没觉得在选角时他们对我的态度有什么特别,可是我仍很感谢他们给我这样的机会,先听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而后能有幸来演这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时间我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吧!”。

  在这部剧周杰与左羚合作,左羚在剧中她扮演学校里的一名护士,校医,为了体现一个真实的情景,剧组特别去了新疆实地拍摄,整部剧一共三集,他演得十分卖力,他用心在表达着对那位同学的怀念。有时因为太入戏了,导演喊卡了,他还没从角色中抽身出来呢!因为编剧本就是上戏的老师,所以有一些细节描写特别的真实、感人,他说那是一部一看到剧本就想哭的剧。

  “我觉得演的还行,就是形象太胖了,我记得我当时得有165斤。比现在起码要胖三十斤。剧拍得挺成功的,片尾歌也挺好听的。主要用席慕蓉的《戏子》:不要相信,我的眼泪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在我――我记得,到现在还记得――请不要相信我的眼泪,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

  “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这就是戏,虚幻也真实。整部戏就给我一个印象--感人。这部戏是1991年底拍的。毕业后,我每次回学校的时候,还走到那个小树林去看看,每次感觉都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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