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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贤妻良母

  撒切尔夫人作为一个政治家、国家领导人,与其他同她共事、交往的男性同事或同行相比,最大的一个不同就是,她在治理国家的同时,还要承担起作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她并没有因为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因为国务繁忙便使自己在家庭中所应充当的角色被冲淡。生活与工作,在她这里得到了完美的统一,在当一名律师和普通议员时是这样,在当上内阁大臣、特别是相后也是这样。

  与世界上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撒切尔夫人也非常爱自己的孩子。早在60年代,还是一个影子内阁的一般成员的时候,她就对正处在少年时期的两个孩子关怀备至。在紧张的议会工作之余,她每周都给正在寄宿学校读书的孩子写信,出席孩子们的奖仪式及学校的其他活动。如果要外出旅行,她尽力安排在孩子们放假的时候,以便能带上他们,为了使自己尽可能多地有时间与孩子们呆在一起,她暗自给自己立了一条规矩,只要马克或卡罗尔在家休假,她就不外出旅行。

  两个孩子中,她更宠爱儿子马克,东方人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她身上被充分体现出来。马克13岁时进入了哈罗公学,他爱好体育,特别是在网球上很出色。撒切尔夫人很注意对马克品行的培养,生怕他会显得与众不同。为了搞清应该给马克多少零花钱较为合适,她还特地跑到马克的同学家里去摸况。然而,尽管如此,马克还是总表现出很阔气的样子,与很多官宦子弟一样,用家长的地位来抬高自己。在人们的眼中,马克太自负,人缘也不好。马克的自负或许是一种天性,他从小就这样。他很喜欢在家里接电话时报自己的姓,尽管撒切尔夫人要求过他不要这样。最能反映马克潜意识中有优越感的事例是:有一次,撒切尔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去看望一位老朋友,这位朋友的孩子与马克年龄相仿,他们在一起玩耍,临分手时,马克竟然不愿意同小主人道别,理由是这位小主人看上去有些衣冠不整洁。当时马克确实打扮得像位小勋爵。当撒切尔夫人要求儿子向小主人道别时,马克却说:“我不能向如此邋遢的孩子说再见。”

  相比之下,女儿卡罗尔则有较多的优良品质。她比马克坚强,也不以自己的母亲来抬高自己。她从小就立下了不依靠父母而独立生活的志向。在12岁的时候,她曾对人说等她长大后,一旦能够离开家了,她马上就走。由于她秉性倔强,在学校里同老师的关系常常处理不好,但她在同学中间却人缘很好。16岁时,卡罗尔进入伦敦圣保罗女子中学,正是在这一年,她的母亲被提升为保守党影子内阁教育大臣。卡罗尔与马克不同,她不喜欢抛头露面,这一点有些像她的父亲,更不愿意拿母亲的名声来抬高自己,在母亲成为大人物后,她甚至觉得当撒切尔夫人的女儿是一件很为难的事。

  除关心孩子们的生活外,撒切尔夫人更关心他们的学业。卡罗尔中学毕业时,对上大学不是很热心,是经母亲劝说才决定读大学的。撒切尔夫人劝女儿说,如果没有大学文凭,将来是很难找到一个好工作的。于是卡罗尔来到伦敦大学攻读法律。选择学校是卡罗尔自己拿的主意,因为她从10岁起就离开家在寄宿学校读书,在伦敦读书她可以间或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但是,选择法律专业却是撒切尔夫人的主意,她从自己的切身经历中感受到法律更有实用价值。但她并不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女儿,当时卡罗尔本人自己并没有任何专业倾向。在她读大学期间,撒切尔夫人时常牵挂着她的学习况和绪波动。在卡罗尔取得法律学位之后,撒切尔夫人坚持认为女儿必须进一步学习,以便能够胜任律师工作。卡罗尔本人对律师工作并不感兴趣,但是撒切尔夫人坚持认为她应该取得初级律师资格。不过要想取得律师资格就必须做一段时间的学徒。卡罗尔在征求了一些朋友的意见后,还是去当了学徒,不过不是在伦敦,而是去了奇切斯特。

  卡罗尔在奇切斯特度过两年的学徒生涯后,决定去国外待一段时间,这使撒切尔夫人颇感不快。卡罗尔从小就有独立自主的倾向,她认定自己再也不能在英国生活下去了,因为她感到她在这个国家不可避免地被人看作是撒切尔夫人的女儿,而不是被当作普通的卡罗尔?撒切尔。在上大学时,由于母亲从事政治,她就经常受到同学们的冷落,现在母亲成了反对党领袖,是政坛上受人注目的第二号人物,作为她的女儿就会更感到不自由,一举一动都会被记者注意,并被刊登在报刊上。决定卡罗尔出走离开英国的关键因素还是她与一位保守党青年议员的罗曼史被新闻界大肆渲染,搞得满城风雨。据说,撒切尔夫人本人对自己未婚女儿的这件事也感到不快,因为这同她自己的深深建立在维多利亚时代原则基础上的道德观念是相违背的。更使撒切尔夫人恼火的是这件事被弄得满城风雨。为了摆脱这一切烦恼,卡罗尔决定去澳大利亚定居一段时间。她先是陪同母亲去远东旅行,观光游览东方世界的美丽风光,然后在香港同母亲分手。母亲返回伦敦,她则飞去了悉尼。她原计划只在悉尼呆6个月,结果却一呆就是5年之久。不过在1979年大选期间,卡罗尔特地赶回国帮助母亲进行竞选。撒切尔夫人当上相后在访问澳大利亚时也乘机看望了女儿。在出国这件事上,卡罗尔并没有同母亲生直接的冲突,如吵嘴什么的。她很爱她的母亲,而且在许多方面像她母亲。不过,她也觉得母亲在很多事上非常独断专行,这次出走多少有一些想摆脱母亲的影响的因素。

与卡罗尔相比,马克总是不太让母亲省心,他在学业上远不及卡罗尔成功。在学习上他一向不勤奋,很多精力都用在了体育上,而且他自认为自己在体育上有天赋。在哈罗公学读书期间,考试成绩都很糟糕。这是让撒切尔夫人时常感到烦恼的事。从哈罗公学毕业后,撒切尔夫人本来希望他也能读大学,但是儿子实在是令她失望。最后还是安排他进了伦敦城一家特许会计师公司去学会计,干起了他父亲的老行当。这家公司是丹尼斯的一位澳大利亚老朋友开的。在这里,他的表现同在学校里一样,不受人们欢迎。他的主要问题还是自高自大。后来马克对赛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在撒切尔夫人当上保守党领袖的前两年,他和几个朋友成立了一个车队,就取名为“马克?撒切尔赛车队。”起初,许多商人愿意为马克提供赛车,这即使撒切尔夫人对马克的安全感到担心,又对赞助他的人的动机产生怀疑。后来,由于马克的赛车纪录平平,赞助他的英国商人越来越少。不过,马克也很有办法,他找到了一些日本商人来赞助他。撒切尔夫人本人对赛车毫无兴趣,她只是把汽车看成是一种交通工具。虽然丹尼斯有过不少高级小汽车,而她在20多年来只有过两辆车,也都不很豪华。

  在生活道德问题上,撒切尔夫人对儿子马克也不像对女儿那样严格。她并没有用自己的道德观念来约束他。对马克怎样生活,与谁在一起消磨时间,她几乎采取了放任自流、事不关己的态度。马克风流好色,这在新闻界已被炒得具有传奇色彩。他经常出席女子网球俱乐部的活动,在那里,他显示出了他评价女性的才能,在这方面的进步远胜过在球艺上的进步。马克的女朋友经常更换,像走马灯似的。令人吃惊的是,撒切尔夫人从不干涉。然而,在许多场合,她却表现出她对自己所赖以成长的道德观念仍然坚信不移。比如,一次在访问一所教育学院时,她对学校没有规章制度来约束学生的个人生活,没有规定他们在夜里必须什么时候回校,感到很吃惊。撒切尔夫人对马克的未来确实非常担心。有一次,她对一个朋友说:“马克的问题是他考试老是不及格。可是,总是有很多人给他提供工作机会,这是很麻烦的。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为他安排一份工作。”看来,在疼爱儿子上,撒切尔夫人也是有分寸的,她并不乱用自己的职权和能力来帮助儿子。

  溺爱儿子是要吃苦头的。1982年,就在英阿马岛战争前几天,马克确实使他母亲遭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当时马克正参加从巴黎到达喀尔的汽车大赛,突然有消息说马克和他的女伴失踪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使撒切尔夫人焦急万分。这位平素处事稳健、态度强硬、对各种形势应付自如、对各种问题都能顺利解决的政治家一反常态,突然间成了一位充满忧虑的家庭妇女。她十分担心生最糟糕的事,尽管她处于相地位,但却一点也使不上劲,无能为力,一筹莫展。报上充斥着有关马克的报道,而且都写得令人惊恐不已。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有的报纸还把过去汽车赛中生过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都抖搂了出来,说有过多少人在这种6000英里汽车大赛中遇了难,沙漠中的气候如何恶劣以至使人生还的机会大大减少。尽管撒切尔夫人尽量控制自己的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召开内阁会议、处理各种公务,但是有一次,她还是忍不住在众人面前掉下了伤心的泪。她在私下里哭的次数就更多了,有时是一边工作一边哭。多亏有丹尼斯在身边。在这严重时刻,丹尼斯却显得自始至终镇定自若,不愧为男子汉大丈夫。他的镇定给了妻子巨大的精神力量。终于,新闻报出了让她放心的消息:马克平安无事,很快就要回家了。撒切尔立即恢复了正常状态,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而不是因为突然放松而垮下来。可是马克回来后,却对人们的大惊小怪感到迷惑不解。他说:“真奇怪,这次我见到的记者比任何一次保守党年会上出现的都多。”他回到英国后,先收拾打扮一番,便赶往契克斯与家人团聚去了。他绘声绘色地向家人描述了自己与漂亮的女友在沙漠中的历险记。可他哪里知道,他失踪一事惊动了两个国家:英国和阿尔及利亚。后者还出动了大批军队。他失踪的6天是他母亲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新闻界对这件事好好渲染了一番,有人说撒切尔夫人第一次表现出了“圣洁的母爱”,也是她从政以来第一次中断工作为家事操心;还有人说,如果马克真的丧生在沙漠,撒切尔夫人一定会心力交瘁,将不得不放弃政治生涯,等等。

在这次事件之前,马克就在赛车上出过几次事。***1979年,他在赛车途中撞了车,车毁人未亡,人们从起火的车里把他拖了出来。一年后,在另一次车赛中,他在以每小时80英里的速度拐s形弯道时,未能控制住方向盘,汽车撞到了车道的护板墙上。两个月后,在西德进行赛车训练时,汽车又一次撞毁,而他又一次大难不死。在这次沙漠失踪事件10个月后,在参加1000英里汽车大赛时,他的车又在墨西哥沙漠里出了故障,他自己说这次赛车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经历。由于马克的赛车记录很糟,许多赛车广告公司不再热心同他签订合同了。他开始向一些外国公司找门路。早在撒切尔夫人任相才一年的时候,就有消息说马克同一家日本服装公司签订了合同,马克为该公司当模特儿,展示它生产的仿羊皮上衣,而该公司付给马克1万英镑,以用作去远东参加汽车比赛的费用。可消息一传出,就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马克本人却感到很委屈,他认为这纯粹是笔公道的交易,而且向外国公司找资助的又不是他一个人,更何况他一开始也想找一家英国公司。再说,这完全是他自己的事,与他母亲毫不相干。他认为有些人是在借题挥。撒切尔夫人也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相的儿子,很自然地成了人们关注的对像,成了特殊人物。后来当伦敦苏和区夜总会大王保罗?雷蒙德想替马克解围,表示愿出15000英镑来同马克做交易时,人们还是感到强烈不满。他们认为,相的儿子竟然挖空心思,想从脱衣舞夜总会搞到不义之财去参加赛车,成何体统。

  在人们的心目中,马克是个花花公子,人们不知道他以何为生。除了赛车之外,他就是给外国公司当模特儿,在马岛危机期间,一家以《私人侦探》为名的杂志现,马克正参与一家公司向阿根廷出售武器的交易。他自己有一家小公司,是经营管理咨询公司,但他自己很少谈及他的公司。他常带着保镖周游世界,有时还不止一个保镖。有一次,马克乘“协和”式飞机去纽约,单程开支就达1124英镑。这些费用都出自纳税人。这进一步引起了人们的不满。许多关心撒切尔夫人的人都为马克的所作所为担忧。就连一些内阁中的高级官员都担心马克会给相带来严重的不利影响,他们希望马克收敛一些,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干。

  对待儿子马克,撒切尔夫人同几乎所有的母亲一样,有些溺爱。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怎样,但却听不进一句别人指责马克的话。她把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认为儿子的缺点都是自己造成的,因为在马克小的时候她未能花足够的时间照顾他。这正应了1959年时有人对她的批评。那年她第一次当选为议员,有人给她写了封攻击她的信,指责她忽视对孩子的教育。她当时不承认这一点。许多朋友也向她指出过,她用在女儿身上的时间并不比马克多,可是卡罗尔各方面都不错。然而,她对这些忠告都不以为然。慈母心使他处处袒护儿子,对儿子过分宽厚。其实,马克也很爱母亲,他并不是故意做会伤害母亲的事。他有些大大咧咧,觉察不出什么时候有人会利用他的名字大做文章。虽然他对赛车和女色的兴趣大大超过对工作的兴趣,但对母亲还是非常敬重的。如果他知道母亲在周末有空,他肯定去看她,同她一起度周末。他的这种习惯保持了很久。他也很关心母亲的人身安全。

  相比之下,女儿卡罗尔让母亲感到自豪。卡罗尔从澳大利亚回国后,曾在伦敦广播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对女儿的独立性和工作况,撒切尔夫人感到很满意。在必要的时候,她还常给女儿提供帮助。有一回保守党在布莱顿开年会时,撒切尔夫人在会议期间总是挂念着卡罗尔的工作,总想知道她主持的节目介绍了些什么人,效果如何等等。1983年1月1日是英国加入欧洲共同体纪念日,这天恰是卡罗尔主持节目的日子,又刚好是星期六,她原计划从星期六早晨的报纸中找一些她的节目所需要的材料,因为她相信报纸上会有很多这方面的文章。结果并非如此,这天是公休日,报社都休息。这下卡罗尔可有些着慌了。正在这时,母亲走进她的房间,救了她的驾。撒切尔夫人得知卡罗尔的难处后,将有关欧共体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卡罗尔,就像是举行了一次专题讲座。然后,又帮助卡罗尔试排了节目,她当主持人,卡罗尔当观众向她提出一系列问题。撒切尔夫人回答得轻松自如。

撒切尔夫人以职务之便,尽量协助女儿的工作,虽然这会引起某些人的非议,但她从内心里认为需要表现出一个母亲的姿态来。***1984年保守党布莱顿年会上,撒切尔夫人作了一次精彩的,与会的5000名代表起立向她鼓掌,而此时,她却在焦急地挂念着在这里的女儿回伦敦的事。卡罗尔这时已31岁了,在世界许多地方旅行过。而从布莱顿到伦敦只有30英里的路程,卡罗尔完全可以不用别人帮助顺利返回伦敦。卡罗尔知道母亲在为自己担心后,告诉母亲不必这么牵肠挂肚的。可是撒切尔夫人还是吩咐手下的人把卡罗尔送到车站去。撒切尔夫人把家庭和子女看得很重。在某种程度上,家庭是她生活的中心,也是她自信心的巨大支柱。她喜欢同家里的人在一起,尽管她的活动总是安排得很紧张。她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随着职务变动而越来越少,特别是当了相以后,但她还是想尽办法照料孩子们的生活,只要有时间,就要设法和孩子们在一起。

  在关心孩子、努力尽一个母亲的职责的同时,撒切尔夫人还尽可能地关怀丈夫,尽一个妻子的义务。1974年,这时撒切尔夫人已经是教育大臣了,丹尼斯所在的伯马石油公司的总部从伦敦迁往斯温顿。这样一来,丹尼斯每天上班单程都要开车跑65英里的路,每天早上六点就得吃早饭。撒切尔夫人每天早晨都起床为丈夫准备早餐,而她经常是要到深夜一、两点钟才就寝,只能保证四个多小时的睡眠。而在这一阶段,由于撒切尔夫人工作上的需要,不可能把家搬到斯温顿去。那时,下院实行的是各党议员都要出席议会讨论表决的制度,在午夜之前,她随时都有可能被召去参加表决,而在参加了这类活动之后再赶很远的路回家是很难做到的。

  1975年,撒切尔夫人当上反对党领袖这年,丹尼斯已年到六旬,他从伯马石油公司退休了。这意味着她再也用不着每天早晨不到六点钟就起来为他弄早餐了,而丹尼斯也不必早晨六点半就得出拼命似地赶去上班。而且,丹尼斯也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只要她需要。可是撒切尔夫人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她总是在心里嘀咕:“丹尼斯退休后,我该怎么办?”她认为丹尼斯不应该闲下来,而是应该找些其他的事干。还好,丹尼斯并没有让她过分担心,他退休后仍在两家公司董事会担任董事,只不过不是常任。此外,他还在一家化学有限公司担任董事长。

  就在丹尼斯退休前后,撒切尔一家在兰伯斯特租的房子租期已满。他们于是搬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套房间。这里的环境很不错,这套房间位于雄伟壮丽的斯科特奈堡的一侧,前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车道,两旁有郁郁葱葱的杜鹃花树和其他树木以及农田,背后是一座已经成为废墟的14世纪的古堡和一个小池塘。不过,由于斯科特奈堡是国家信托局的财产,底层在一定时间内向公众开放,撒切尔一家的保安工作要想做得很好十分困难。原来他们租的房子就靠近一个高尔夫球场,很使保安人员头痛,这回保安人员原以为可以轻松一下,可是却白高兴了。

  然而,新居却成了丹尼斯的避风港。每当他不想待在伦敦或不愿意与政客们接触时,便躲到这里来。玛格丽特刚当上领袖时,他就曾对记者说他准备做一位不抛头露面的丈夫,而把出头露面的事留给夫人去做。他真的这样做了。他很明智,知道一旦接受了某家新闻机构的采访,他就没有理由拒绝其他新闻机构提出的采访要求。摆脱这些麻烦的最简单方法就是对各种采访一概谢绝。他从不在公开场合跟别人谈论他的私生活,也从不谈论政治。其实撒切尔先生的口才是很棒的,不过他的政治观点比撒切尔夫人的要右得多,他在私下里所表达出的观点甚至使他的“铁娘子”都感到难以接受。

  家庭在撒切尔夫人的心目中一直占有很重要的地位。随着撒切尔夫人职务的升迁,她的工作负担也越来越沉重,但是她仍然坚持扮演自己在家庭中所应扮演的角色,做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工作太繁忙,她不能保证每天晚上都回家做饭,但是她总是绝对保证家中有东西吃。她充分挥了冰箱的作用。家中的一切物品都由她亲自采购。她喜欢到超级市场成批地购买食品及各种生活用品。不过到星期天合家团聚的时候,只要有可能,她还是要买一些新鲜的肉食。

撒切尔夫人当上保守党领袖和相后,工作比当普通的大臣要紧张得多,公务千头万绪,各种操心的事永无止境。尽管如此,她仍然想方设法与家庭保持联系。她总是通过精心安排和事先计划等办法使自己能常去看望丈夫和孩子们。在安排各种约会时,她也是尽量以家庭为中心来安排。虽然这时,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但她仍像一位慈母一样关心他们。卡罗尔在外读书和工作时,撒切尔夫人总是为她担忧,想着她的住处是否太冷,伙食怎样,钱够不够花。

  无论工作多么忙,用在政治上的时间怎样多,总要抽出一定的精力来照顾家庭,这是撒切尔夫人一直坚持的一个原则。在她已经当上相后,有一次,卡罗尔问撒切尔夫人她究竟是怎样才成就大业的,她的回答是艰苦奋斗了20年。她说:“有人以为我是某个吉日的早晨一醒来便突然现自己当上了相,以为我过的是一种清闲自在的生活。其实,我从来没有过清闲舒适的生活,我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她不仅忙在事业上,而且也忙在家庭生活上。

  在家庭生活上,撒切尔夫人习惯于把什么都弄得井井有条。她无论什么时候上床睡觉,总是先卸妆,把脱下的衣服挂好。她从不因为已经疲惫不堪就将衣服乱推一气。她做任何事都一丝不苟,包括像操持家务这样很不被人重视的事,这是她从外祖母那里学到的生活哲学的一部分。这种哲学的另一个内容就是要爱护东西。外祖母常教导她:东西只要爱护,就能常用不坏。勤劳和节俭这两种美德,她都完好地继承下来了。

  撒切尔夫人热爱家庭生活从她对工艺品的爱好上也可以反映出来。她虽然工作很繁忙,但仍保持很多生活趣。她非常喜欢中国的艺术,特别是中国瓷器和中国画。1977年访问中国时,她就收集了不少中国产的瓷盘和其他瓷器。她在斯科特尼的餐厅完全是中国式的,地上铺着中国地毯,墙上挂着中国画。

  撒切尔夫人关心家庭,但她的工作也给家庭带来相当的影响。她当了相后,家庭生活不可避免地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困扰,家庭的每一个成员都成了舆论界关注的对像,谁都难免遭受莫须有的中伤和指责。相的丈夫丹尼斯虽然不关心政治,但却经受了多次“风暴”的袭击。第一次是有人揭他成立的一家化学公司出售过有毒的脱叶剂,这种化学物质曾在越南被使用过并产生了巨大破坏作用。1983年,这家公司又在沙特阿拉伯遇到了麻烦,由于它在那里雇用了没有工作许可证的工人,从而与当局生了纠纷。在此之后不久,他又因用了唐宁街10号的公笺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当时丹尼斯正担任一家房地产有限公司的顾问,协助办理一项该公司的耗资300万英镑的计划。在丹尼斯插手此事之前,威尔士主管部门已否决了这项计划。为了促成这个计划,丹尼斯用唐宁街10号的公笺写信给威尔士事务大臣尼古拉?爱德华,请他重新考虑此事,并在信的开头用了爱德华的昵称。批评丹尼斯的人说他这是公然滥用他的特殊地位。舆论界把这件事炒得火热,一连几个星期,报上都宣扬这件事,信的复印件还被登了出来。类似这样的事件以后又时有生。当然,同马克比起来,丹尼斯所受到的指责要少多了。

  在相全家人中,卡罗尔最不出名,因此遭到的批评也最少。在她被伦敦广播公司聘用时,工会曾对此大叫大嚷。好在不多久她就离开了广播公司。当然,原因并不是她惧怕工会的批评,主要是因为她不堪忍受星期六深夜必须演播长达3个小时的节目。离开伦敦广播公司后,卡罗尔开始专门为《每日电讯报》的妇女版撰稿。卡罗尔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政府曾多次试图给她安排一名保安人员,都遭到她的反对。她住在伦敦,到乡下时就开着一辆福特牌小汽车,而在伦敦的时候则乘公共交通工具,有时甚至干脆步行。她在路上很少被人认出来。有一次,一个出租车司机在把她送到洪水街家门口时,颇感好奇地问她:“你认识那个该死的女人吗?”

相的丈夫丹尼斯过得也很自由。他也没有保镖。他常常独自一人哼着小调在伦敦大街上漫步,有时又驾着他的绿色福特牌,汽车到乡下去打高尔夫球。在家庭里,丹尼斯不得不处于次要地位上,并且只能是经常听从摆布。但他仍保持自己的尊严,并深受人们的尊敬。他的朋友常称他为“可怜的丹尼斯!”他们确实感到,丹尼斯受到了一种男子汉所不应受到的待遇,在扮演一种他自己本来不愿意扮演的角色。然而,丹尼斯本人却以十分愉快的口气承认,他的玛格丽特是一个要求别人绝对服从她的人。事实也是这样。撒切尔夫人经常要丈夫做这做那,爱在公共场合对他指手画脚。她十分注重丈夫的穿着。有一次,在纪念两次世界大战阵亡将士的活动上,工党领袖迈克尔?富特看上去像往常一样,头不整地出席了纪念仪式。当有人问撒切尔夫人对富特这次表现的看法时,她对富特夫人竟然允许丈夫这样随随便便地参加这种活动感到惊讶。

  撒切尔夫人当上相后,失去了许多普通人所有的“自由”。她不能亲自去商店买东西了,而到商店购物是她的一大乐趣。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独自一人在街上散步了。要到餐馆吃顿饭,事先都要经过保安人员的精密安排。她完全生活在一个人为制造的环境里。她自己感到住在唐宁街10号就像住在深宫里一样与世隔绝。相官邸给人一种修道院似的寂静之感,在非办公时间或周末,房子里都是空荡荡、冷清清的,即使是在工作日,撒切尔夫人也有一种与现实世界隔着一段距离的感觉。她同所有相一样,不可避免地被一大群唯唯诺诺的工作人员包围着,他们开口必称相,哪怕是说一句很简单的话,而且说话时总是投其所好。她感到自己生活在一个虚伪的世界里,倒是在做一些家务事时,如烤土豆、洗餐具等,她才有一种仍然生活在现实中的感觉。

  家庭成了撒切尔夫人的“避风港”。每当与家人聚在一起时,她极少谈论政治,也不许家中其他人谈论政治,她需要清静一下。一般况下,全家人都尊重她的这一需要。有一次,家里有人对某个政治问题提出了与她不同的看法,她非常生气。打那以后,家里人尽量对那些容易引起争论的问题避而不谈。在告诉她某个消息、请她帮忙或征求她的意见时,他们都很注意她的绪,见机行事。如果在不适当的时候打断她的话,她会毫不留的。她也不能容忍人们对她说一些无聊或不确切的事。

  撒切尔夫人在办公时间很少会见朋友,就连家里人也很少会见。契克斯本是相的乡间官邸,可是它并没有成为相夫妻俩过清静生活的地方,每当周末,撒切尔夫人常在这里举行宴请活动,邀请保守党的重要支持者、工业界巨头、有影响的报纸主编,以及艺术界的名流。有时还宴请政府官员及他们的家属。偶尔还邀请芬奇利选区的保守党工作人员前来做客。每到周末,家里人总是想方设法劝她到契克斯去,因为他们觉得,即使她周末仍然工作,换个环境也是有好处的。在那里,她可以去玫瑰园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且,住在那里,她还不用亲自做饭。然而,即使在契克斯,撒切尔夫人也难得好好休息一下。卡罗尔在伦敦广播公司工作时,每到星期六晚上主持完节目后,便驱车前往契克斯,一般都到凌晨两点半才能赶到那里。尽管这么晚了,每次卡罗尔到达时,撒切尔夫人都是从书房中走出来向女儿表示问候。每当这时,她都是一手拿着公文红匣子,一手拿着一叠报纸,丝毫没有睡意,并随时准备坐下来同女儿聊天。她就是这样,工作再繁忙,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位母亲和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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