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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官上任

  领袖竞选结束了,但这就意味着新的工作开始了。***撒切尔夫人以其独特的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立即全力以赴地投入了进入新角色的准备工作。经过一场激烈的竞争之后,最要的事就是恢复全党的团结,让那些在过去无论是支持过自己的人,还是反对过自己的人都团结在自己周围。为此就要正确对待、客观评价以往的党的领袖。就在选举过后的记者招待会上,撒切尔夫人对挤满威斯敏斯特大厦内委员会大会议室里的报纸、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记者们说:

  “我的前任们在完成他们的任务期间,都体现了自己特有的领导作风和伟大特征。我将以谦逊和献身的精神来承担这项工作。”

  她又说:

  “能在这场共有五位领袖候选人参加的公开的选举角逐中赢得这一胜利,对我来说是意义重大的。我知道他们将会感到失望,但是我希望我们不久将像同志一样为了我们大家所信仰的事业共同奋斗。要做的工作很多,我希望你们会给我时间,使我能把工作做好,而且做全面。”

  这就是新领袖的就职演说。这已经显示出新领袖是非同一般的。然而当时很少有人认识到这一点。还在领袖选举期间,当撒切尔夫人看上去有点获胜的希望时,一些工党议员在下院的吸烟室里议论纷纷。有人说:“如果她获胜了,那将是工党的最好的福音。这将意味着我们可以永远在台上了。”但是,对撒切尔夫人比较了解的人却反驳道:“你大错特错了,这个女人可厉害得很,她是当今最杰出的女性,就是在男人中间,她也是屈一指的明星。”然而,当时谁也没有附和这位工党议员的意见。对一般人来说,要真正认识撒切尔夫人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起初,很多人认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就是有的漫画上所画的那个滑稽可笑的玛格丽特。

  新官上任,最要的就是要组成以自己为核心的领导班子。为此,就要做很多人事方面的工作。在这方面,撒切尔夫人所面临的要问题就是要争取她的前任、曾经是她的竞争对手、被她赶下台的希思的合作。早在前一年11月间她决定参加领袖竞选时,她曾礼节性地拜访过希思,但是希思并不领她的。这一次,她当上领袖后,又特意来到希思的家里来拜访他。撒切尔夫人主动提出让希思参加影子内阁,不料,希思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关于这次他们见面的况,后来说法不一。上述说法出自撒切尔夫人之口,而希思则声称撒切尔夫人从未主动表示让他担任任何具体职务。还有一种说法是撒切尔夫人压根儿就没有见到希思,她来到希思家后,即被人引进一间会客室里等候,希思呆在楼上迟迟不下来,最后,她等得不耐烦了,一气之下就走了。不管怎么说,撒切尔夫人寻求希思合作的努力落空了。

  毫无疑问,希思对生的这一切是怀恨在心的。竞选保守党领袖的失败对他是一个莫大的打击。失败本身就够糟糕了,败给一个女人就更糟糕了,而败给自己所不能容忍的女人可谓糟糕至极。事实上,撒切尔夫人非常清楚希思讨厌她,因此她也打心眼里不希望希思留在她身边。撒切尔夫人同样也不喜欢希思,认为他是一个奇怪的冷血动物,是个女性化的人。她曾经说过,她和希思在一起时,感到自己根本不是在和一个男人谈话。双方都感到与对方格格不入。因此,希思也不愿意在撒切尔夫人手下做事。竞选失败之初,希思决定退居为后座议员,并决心不表任何对新领袖的批评意见。但是没过多久,希思就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对自己的继任者评头品足了。无论在议会里还是在私下,希思都表示对撒切尔夫人的不满。开始还不提及她的名字,过了数年以后,他就在公开场合指名道姓了。

  在选举后的第九天,保守党举行由各方面代表参加的大会,正式认定党的新领袖。这是保守党的传统,在新领袖被正式认定之前,保守党下院议员们所选举出来的人仅仅被看成是“下院保守党的领袖”。当然,在通常况下,党的代表大会都会赞成议会党团的选择,实际上正式认定只是个程序而已。这一次的认定大会是在伦敦的欧洲饭店举行的,可是这一天希思却没有到会,而是借故去西班牙度假去了。不过他给会议了一份电报,表示对新领袖的承认,并说了一些对新领袖祝愿的话,听起来蛮通达理的。他在电报中说:

“当选为党的领袖并在这个岗位上为保守党工作,这是一个莫大的荣幸。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党面临着严重问题,克服这些问题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这需要解决问题的才能和决心。玛格丽特?撒切尔既有这种才能,又有这种决心。我衷心祝愿她如愿以偿。”

  不过,一年之后,当一位记者问希思是否能对他的继任者讲几句话时,希思的讲话就显得生硬多了:

  “在她成为党的领袖的时候,我祝她一切顺利、凡事成功。我认为没有任何人会比我做得更好了。”

  希思对撒切尔夫人有抵触绪,这暂时无关紧要,因为反正他已拒绝参加她的影子内阁了。现在撒切尔夫人所要考虑的要问题就是安排影子内阁中的22个职位。虽然她对自己既定的奋斗目标始终很清楚,但她毕竟是一位缺乏足够实际经验的领袖。她从未在内阁中担任过通常被认为是对一位未来领袖必不可少的职位,如财政大臣、外交大臣或内务大臣。她像很多人一样只是在无关紧要的部门中任过职,或只在重要部门任过副职。她唯一任过大臣的部门还是教育部,这是被人们看成是很次要的一个部门。因此,在改组影子内阁时,她缺乏雷厉风行的劲头也就毫不奇怪了。

  尽管撒切尔夫人对身居党的权力阶梯最高层的许多人看不上眼,认为他们决非德才出众的干将,但是在她刚刚当上领袖时,对这些人仍然感到敬畏,她深深懂得,在当时那种况下仍很需要他们。因此,希思的很多老朋友都保住了他们在影子内阁中的位置。撒切尔夫人的信条是,即使这些人是敌人,只要他们站在明处,就不会对她造成很大危害。

  在新的影子内阁中,党的副领袖由威廉?怀特洛担任,他是希思的最坚定的支持者,也是撒切尔夫人在领袖选举中的主要对手。怀特洛反对撒切尔夫人,是因为他觉得她的观点太右、太激进,而且她对人缺乏热和同心。此外,怀特洛是个守旧派,坚决反对女人担任保守党领袖。不过,自从竞选失利后,怀特洛表现得很有气度,能审时度势,不怨天尤人,显示了一位前苏格兰军官和绅士的风度。他很清楚,撒切尔夫人是通过正当的选举程序、在公平竞争中获胜的,他应该服从新领袖的领导,他有责任与她合作并尽自己的力量辅佐她。作为一名忠诚的保守党员,怀特洛讲出这样一段肺腑之:

  如果你已下定决心,希望保守党来领导我们的国家,并且准备为之做出贡献的话,那么,实现这一目标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党的领袖的领导。那种认为我行我素,与领袖争论不休就能实现目标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如果你有什么力量,有什么地位,那么你就应该助党的领袖一臂之力。任何其他想法都是有害的。”

  与党的领袖保持一致,这是保守党的原则,也是党对它的党员的要求。

  当然,撒切尔夫人也确实提拔了她自己的一些支持者,如基思?约瑟夫成为影子内阁的第三号人物,专门负责政策研究工作,艾雷?尼夫担任影子内阁北爱尔兰大臣。另外,她觉得有必要在影子内阁中再安排一名妇女,于是她安排萨利?奥本海姆负责消费事务。

  艾雷?尼夫在人事安排方面为撒切尔夫人出了很大的力,内阁组成的大部分意见都是他提出的。此外,他还负责为撒切尔夫人筹建个人办公室、招聘其他工作人员。尼夫还对保守党中央总部的改组提出了许多建议,因为党中央总部是由党的领袖直接领导的,按常规,保守党中央总部的最高长官——党组织主席,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保守党主席,是由保守党领袖任命的,因此直接对领袖负责;中央总部的其他主要官员也都是由领袖直接任命。所以,中央总部实际上是领袖控制议会外党组织的主要机构,是领袖将他或她的意志和政策贯彻到全党的主要工具。现在,新领袖在政策方面与前任有较大差异,因此,撒切尔夫人不可避免地要对位于史密斯广场的中央总部的工作人员进行一次大换马。撒切尔夫人一直感到解雇人是最棘手的事,也是一件最不愉快的工作。艾雷?尼夫使她从这项困难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中央总部中最上层的官员都被撤掉了,取而代之的全是撒切尔夫人的亲信,为的是彼得?桑尼克罗夫特勋爵。他曾在丘吉尔和麦克米伦的政府中任过职,后来因为不同意麦克米伦的经济政策而辞职,以后又退出政界,转入企业界工作,曾担任过福特基金会机构的董事长等职。撒切尔夫人为桑尼克罗夫特勋爵选定的两名副手是安格斯?莫德和巴罗纳斯?扬。莫德以前也是一位内阁成员,后因1966年在影子内阁中与希思生分歧而辞职。扬是位女男爵,是撒切尔夫人在牛津时的老朋友,大学毕业后曾在牛津地方政府中工作过多年。她也是尼夫的好朋友,尼夫的选区就在牛津附近的阿宾顿。1971年扬受封为男爵,成为女贵族,之后就一直活跃在议会上院,在希思任领袖期间,她是保守党在下院的督导员。以后她又担任过低级大臣,并在任此职期间结识了桑尼克罗夫特勋爵。

保守党中央总部的7个重要官员——主席、两名副主席、两名司库、总干事和研究部主任——都被撒切尔夫人换掉了。这样大规模的改组引起了很多持保守党观点的报纸的激烈批评。曾一直支持希思连任领袖的《泰晤士报》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愚蠢行动。”但左派却对此事幸灾乐祸,《新政治家》评论道:“那些靠庇护过日子的人必将同他们的庇护人一起下台。”

  当然,也有人在这次改组中得到幸免,其中就有剧作家罗纳德?米勒。他自1969年以来一直以自由作家的身份为希思领导的保守党出谋划策,撰写讲话稿,做宣传工作,但从不计报酬。他与希思的亲信,如托尼,巴伯、威廉?怀特洛、卡林顿勋爵关系都很好。在这次领袖选举的几个月里,他与希思本人尤为密切,为他撰写竞选演说,帮助他设计电视形像。撒切尔夫人之所以对他留面,是因为她感到他是个特殊的人才。撒切尔夫人在任保守党领袖之前,一直不用别人为她撰写稿。但是当上领袖后,况就不同了,有些演讲完全是礼节性的官样文章;而且领袖的工作更加繁忙,不容许她把过多的时间用在写稿上。她的前任都是让别人代写稿。她上任刚一个星期就遇上了这种事。米勒被推荐给她,她提出要见一见这个笔杆子,于是米勒被召去见新领袖。这时,米勒对自己的政治选择还未做最后决定,他自己也搞不清他究竟忠于谁。他虽然很喜欢希思,但最后终于意识到,他当初为希思工作并不是因为他热心于为希思效劳,而是因为自己太讨厌工党领袖哈罗德?威尔逊了。他真正效忠的是保守党而不是某个人,所以为撒切尔夫人工作和为希思工作,实质都一样。于是,他便决定前往下院反对党领袖办公室去见这位新上任的领袖。会见气氛很紧张,双方都很拘谨、互相猜疑。最后撒切尔夫人要求他写一份历时5分钟的政治广播稿,米勒答应不妨先试一试。米勒当时正在创作一部戏剧,忙于在海马凯特大剧院进行彩排,他坐在包厢里,一边看着演员们排戏,一边构思着他要写的讲话稿。草稿写好后,米勒来到新领袖的办公室。他把稿子念给撒切尔夫人听,结尾引用了亚伯拉罕?林肯的一段话:

  “要想繁荣昌盛就不应奢侈浪费。抑制强者并不能使弱者变强壮。不能靠搞垮伟人来使他人变高大。打倒老板不会使雇员得到任何好处。煽动阶级仇恨无助于展人类的友爱。铲除富人并不会使穷人永远幸福。靠借钱建立不起长久的安稳生活。不量力花销就难免陷入困境。失去了主动性和独立性的人就不会有个性和胆识。谁也不能永远帮助那些懒汉。”

  撒切尔夫人默默地听着,面无表。听完后,她一未,只是弯下腰去,从脚边的旅行箱里拿出了一只手提包,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只钱包,然后又从钱包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又皱又黄的纸片,把它递给了米勒。纸片上写的正是米勒刚才读的那段林肯的话。撒切尔夫人说:“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从此,他们俩之间的友谊便形成了,从那以后,米勒成了撒切尔夫人最信任的人之一。撒切尔夫人任保守党领袖后参加的第一个私人活动就是带着全家在星期六晚上去海马凯特大戏院看演出,剧本正是米勒创作的,就是他第一次为撒切尔夫人写演说稿时正在彩排的那个戏剧,这是次公演。演出结束后,撒切尔一家又与米勒一起到一家夜总会去玩,马克是该夜总会的会员。撒切尔夫人说他们可以在那里聊一聊。可是,那里的噪声震耳欲聋,他们根本无法交谈。这是她第一次涉足夜总会,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从此,撒切尔夫人的重要演说和大会稿都由米勒来写。日常的政治讲话稿则由另外一些人写,一般都是由撒切尔夫人的私人办公室负责人指定的。撒切尔夫人的习惯是:先安排人撰写4-5篇供她选择,然后把全部稿件都看一遍,挑选出她所喜欢的一篇,再把那位作者叫去一起再讨论一遍。但是,她从不个人决定选用哪篇稿子,在做最后决定之前,总是把自己选中的稿件先送给艾雷?尼夫,征得他的同意。有时她还要征求其他同僚的意见。撒切尔夫人具有从善如流的优点。

反对党领袖在英国有很高的地位,因此也享受相应的待遇。***反对党领袖专门有一间大办公室,在离议会不远的地方,在那里可以俯瞰下院的停车场。撒切尔夫人一搬进这间办公室,就按照自己的要求对它进行了重新布置。遗憾的是,她没有亲自动手,来展示她在布置房间上的能力。当然,怎样布置都是由她来定,如墙壁的颜色、室内摆的家具等。她让人搬进了一些她喜欢的用品,有一张玻璃台面的咖啡桌,几把舒适的椅子,一盏黄铜台灯。当上反对党领袖后,撒切尔夫人就有两个秘书了,他们在她的隔壁办公。一个名叫艾瑞森?沃德,另一个叫卡罗琳?斯蒂芬斯。斯蒂芬斯小姐原来曾在希思手下做事,有幸被撒切尔夫人留用。

  在原来为希思服务的人中,还有一个被撒切尔夫人留用的是专职司机乔治?纽厄尔。近15年来,纽厄尔一直为希思开车。政府官员与他们的司机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司机从官员早晨离家一直到晚上回家这段时间里,始终都由官员支配,随叫随到。有时官员们往往很晚,甚至午夜过后才回家。司机都是行政机构雇用的,他们在把官员送回家后,还必须把公家的车开回中央车库,然后再自己回家,他们是不可以把公车开回自己家的。而在次日早上,他们还必须正常上班。有些官员比较体贴司机,让他们早一些下班,如果自己在下院开会要开到很晚,便设法自己另作安排。当然也有官员不管这些,完全以自己的需要为准。希思属于前一种官员,如果因为他使乔治下班太晚了,他都会表示谢意。因此,乔治对希思很有感,当希思失去领袖职务时,他打心眼里不高兴。然而,撒切尔夫人并未因此而辞掉他。没过多久,乔治就全心全意地为撒切尔夫人服务了,就像当初为希思服务那样。乔治夫妇没有孩子,每当乔治要为撒切尔夫人开车很晚不能回家时,玛格丽特就会感到很不安,特别是在周末,因为这就意味着乔治夫人这时正在孤独一人在家守空房。每到这种况生时,撒切尔夫人都要向乔治表示歉意。有时撒切尔夫人外出旅行或参加活动,遇到有人向她献花,她总是把最漂亮的一束花挑出来让乔治带给他夫人。

  反对党领袖也配有保安人员。撒切尔夫人同样对这些警察特别支队人员体贴入微,从而很快就赢得了他们的爱戴。她常常像慈母一样对这些警察问长问短,询问他们的妻儿的况,而且对他们的回答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而不是像许多政客那样只是随便问问,随后便忘到了脑后。在她手下,没有一个专职司机和保安人员要求调动工作。

  撒切尔夫人以她特有的魅力很快使她周围的工作人员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然而,这还远远不够,她还必须努力改变她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一些不好的印像,而这项工作更困难。在戈登?里斯的极力主张下,她的整个人物形像都开始生变化了,她要彻底改掉她的不太大方或不太雅观的举止。先就是她的口音。在当领袖前,她的林肯郡的口音总是成为一些人嘲笑她的把柄。她总是为此感到遗憾,常说假如她能改掉她的林肯郡口音就太好了。此外还有她说话的声调,有人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表讲话时听起来简直是在大喊大叫。当上领袖后,她认识到必须改进她的讲话声调和口音。米勒在戏剧界认识人很多,经他介绍,国家大剧院给她安排了嗓音课。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她的声调终于降下来了,林肯郡口音也改掉了。这对一位年过半百的人来说可确实需要有相当的毅力。

  改善她的形像的另一大问题就是服饰。在任领袖前,撒切尔夫人在衣着上始终没有摆脱掉那套“黑礼服配珍珠项链”的模式。当年她在教育部任职时,很多人都取笑过她的这种打扮。当上了保守党领袖,必须参加的活动越来越多,衣着就显得非常重要。她不仅需要添置一些衣服,而且需要懂行的人指点她在什么场合应该穿什么衣服。她请她的朋友帮忙一起跑了几家时装店,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时,撒切尔夫人的头已染成了金黄色。***几年前她现自己双鬓的头开始变白,就开始染了。她很害怕变衰老,尽管她极少和别人谈论这种个人生活琐事。她也很害怕患上中年妇女常见疾病。她总觉得脖子上的皱纹使自己显得老了,于是开始穿高领衣服,打蝴蝶结。她也很担心人们注意她腿上的静脉瘤。不过她最敏感的还是影响女性仪表的事,如鞋子与衣服不配套。

  当了反对党领袖后,出国访问的机会就多了。撒切尔夫人过去很少出访,除了去美国参加过英语演讲会、到巴哈马参加过英联邦议会会议,就是同一些议员一起访问过苏联。总的来说,国外对她仍还是十分陌生的。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后,她对出国访问有了信心。任反对党领袖期间,她先后出访了卢森堡、法国、联邦德国、罗马尼亚、加拿大和美国。与此同时,在国内的访问也逐渐频繁起来。选举结束后不久,撒切尔夫人就匆匆地访问了英格兰北部的工业区和苏格兰。她原以为这些地区的多数人对她没有好感,但出乎意料,她在那里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很显然,出现这种预想不到的结果的原因之一,是当地人对英国保守党的第一位女领袖感到好奇。在她当选为保守党领袖的那年里,她在英国国内进行了12次闪电式访问。

  起初,撒切尔夫人在出国时总感到紧张不安,其中原因之一是她对外交事务不甚了解,因为她从未当过外交大臣,而保守党的其他领袖多数都任过外交大臣。她一向擅长经济问题,外交则是她的短项,她对此非常清楚。与她的很多同僚相比,撒切尔夫人的另一个不足之处是外语水平较差。她只略懂一点法语,对其他外语则一窍不通。她的同僚们大多都受过私立学校的教育,在学校里学过几门外语。而且这些人在读大学时就常到欧洲大陆度假。而玛格丽特在她结婚之前从未离开过英格兰。

  但是,撒切尔夫人比起她的同僚们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特别有利的条件,这就是她是个女性。这一点使她引起了国外极大的兴趣和注意,特别是在美国,因为当时美国的妇女运动正风起云涌,比其他任何国家都来势凶猛。撒切尔夫人对女权运动从来都不感兴趣,常有人问起她在竞选中获胜是否应部分归功于女权运动时,她总是毫不隐瞒地加以否认,说在有妇女解放运动之前,有些妇女就已经成了风云人物。她还说,她所遇到的政治领导人都是把她当作—个政治家与她共商大事,而不是因为她是女人才与她来往,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妇女而感到烦恼或担忧。她的这些话多少有点过其实。撒切尔夫人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并对因此而受到的待遇和赞赏显得极为高兴。女性的一些心理特征她都具备,如喜欢人们吹捧她,喜欢别人说她漂亮,喜欢打扮,喜欢时髦的服装和珠宝饰,注意自己的型,担心自己的体重增加。这是她与许多男性化了的女强人的不同之处。

  1975年10月,保守党举行了撒切尔夫人出任领袖后的第一个年会。这是一次对她今后的领导成败攸关的重要会议。保守党年会就是保守党全国联合会的代表大会,因每年举行一次,故称年会。这是规模最大、最重要的全党性集会,主要是讨论、制定党的纲领政策,党的主要领导人都要出席会议并讲话。在英国,两大党的年会被看成是仅次于大选的政治事件。

  这时的撒切尔夫人已经使一半的欧洲人和相当一部分美国人相信她是保守党的一位优秀领袖。美国总统福特和国务卿基辛格对她印像都很好。她自己曾踌躇满志地说,她自己感到国际社会已经接受她为国际事务中的一个领袖了。然而,她在英国国内人们的心目中却仍然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陌生人,是一个冷漠、矫揉造作的极右派。这次年会是改变选民对她的看法的好机会。会议还是在海滨城镇布莱克普尔举行,为期一周。白天基本都是在主会场举行全体会议,听取,接着在小会议室里进行分组讨论,最后是招待会或晚会、晚餐会、舞会,直到深夜。会议期间,很多新闻机构都派人常驻在附近,随时报导会议进展况,各家电视台也派人在会场附近设立了采访室。一周时间,每天都是忙得不可开交,让人精疲力竭。会议接近尾声时,保守党领袖要在年会上表演讲,使会议达到**。

希思比撒切尔夫人晚到会址一天,他在保守党与会代表中仍有很高的威望。当他走进会议大厅时,受到了热烈欢迎。人们注意到,他明显地有意避开坐在主席台前排的新领袖。当天晚上,他在酒吧间里与几个新闻记者一起喝酒时谈了他对新领袖的看法,他认为,约瑟夫和撒切尔夫人是两个狂热分子,他们会毁掉英国,搞垮保守党。希思知道,第二天上午的报纸一定会在重要位置上,甚至头版头条刊登他的上述看法,所以他抢先表了一份声明,否认说过那些话,然后返回伦敦去了。

  在这种况下,撒切尔夫人在星期五的演讲成功与否就变得更加重要了。所以越是接近星期五,撒切尔夫人的心就越紧张。她的演讲稿是由政策研究室的两个成员起草的,随着表演讲的日期日益接近,她对稿子起草人的水平越来越不放心,于是她决定把米勒找来,让他过目一遍。米勒接到电话,立即赶到布莱克普尔。米勒不愧是大笔杆子,高人一筹,他认为讲稿写得很一般。于是他们就在帝国饭店撒切尔夫人住的房间里,重新起草了另一份讲稿。当时,撒切尔夫人正准备去参加一个她必须参加的宴会,在米勒写稿子时,她不停地进进出出,匆匆忙忙地换衣服,不时地提出一些新想法。直到深夜,她参加宴会回来,她才安下心来专心致志地审阅这篇讲话稿。

  这是一个漫长而难熬的夜晚,撒切尔夫人几乎彻夜未眠。第二天上午,她神经极度紧张。预定演讲的时间是上午11点半,但她很早就整好装,准备出了。米勒还在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对讲稿作最后的润色,仔细推敲每一个词句,直到完全满意,确实无懈可击为止,撒切尔夫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干脆走过去蹲在米勒的身旁,看他改些什么。她只能蹲着,因为坐下会把衣服弄皱的。

  撒切尔夫人正准备出去会场时,会务人员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一个不懂规矩的人突然起立,拖延了时间,请撒切尔夫人再等8分钟后出。她抗议说:“不行,我宁可在会场等上一个小时,也不愿在这倒霉的地方坐卧不安地再多呆一分钟。”足见她当时紧张不安的心。

  那一年保守党年会主席是撒切尔夫人的老朋友彼得?托马斯,他做了非常精彩的开场白,热洋溢地向大会介绍了撒切尔夫人。在托马斯讲话时,撒切尔夫人做了一个非常恰到好处的动作,使会场原先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消失了。几分钟前,参加会议的一位老党员送给她一把蓝色(蓝色是保守党的像征)羽毛掸子,她拿着掸子干净利索地掸着人的小讲台,并在彼得的面前迅速地掸了一下,使得与会代表们不禁大笑起来。撒切尔夫人在十分轻松的气氛中开始了她的讲话。她先把她的几位前任小小地吹捧了一番,向他们表示敬意:

  “大家知道,我是继伟人之后来领导保守党的,这使我有些自卑感。在我之前的几位领袖都是赫赫有名的伟大人物。温斯顿?丘吉尔临危受命,把英国的名声提高到世界历史的最高点;安东尼?艾登为我们确立了建设繁荣、民主国家的目标;哈罗德?麦克米伦使每一个公民都有了实现其雄心壮志的机会;亚历克?道格拉斯一霍姆赢得了我们大家的爱戴和尊敬,还有爱德华?希思,他成功地领导我们的党赢得了1970年大选,并引导我们的国家在1973年加入了欧洲共同体。”

  她在每个人身上都挖掘出了光辉之点。接着她又总结道:

  “在我有生之年,所有的保守党领袖都当上了英国相,我希望这个传统能继续下去。我们的领袖们都是与众不同的人,有与众不同的品质和与众不同的作风,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能接受时代的挑战,完成了历史交给他们的使命。现在我们的使命是什么呢?我认为,我们肩负着两个使命:一个是解决国家的经济和财政问题;另一个是重新树立我们对英国和对我们自己的信心。”

  在演讲中,撒切尔夫人对她在国外访问时批评英国的行为作了解释,她说:

“我批评的不是英国,而是英国的社会主义。我将一如既往,因为社会主义对英国是有害的。绝不能把英国和社会主义混为一谈。只要我健在,只要我有力量,就决不容许把英国变为社会主义。”

  她抨击了英国工党的民主社会主义政策:

  “如果一个国家的经济实行国有化,社会生活处于政府控制之下,它就绝不会有繁荣昌盛。我们国家出现了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怪事,我们亲眼目睹到有些人在蓄意攻击我们传统的价值观念,攻击那些希望挥他们聪明才智的人们,攻击我们的优良传统和伟大历史。有些人在消磨我们的民族自尊心,篡改英国的历史,把她悠久的历史说成是一片黑暗、存在压迫和充满失败的历史,而不是不断地赋予人们希望和光明的历史。”

  接着,她申明了自己的价值观念,她说:

  “我认为,每个人都有按照自己的意愿从事工作的权力,有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力,有拥有财产的权力。政府只是人民的公仆而不是主人。这些就是英国的传统思想,一个自由国家的本质和精髓。我们其他的自由正是建立在上述自由的基础之上的。”

  当撒切尔夫人演讲完毕坐下后,会场一片沸腾,来自各选区的代表们长时间地向她欢呼喝彩,有些人把嗓子都喊哑了。当天晚上,她对一些人说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领袖了。

  尽管这样,撒切尔夫人在10月年会后的一段时间内还不是一位信心十足的领袖。她的讲话并不总是像在10月年会上的那样成功。有时连她自己都认为非常糟糕,感到很沮丧。在下院的辩论中,与工党领袖哈罗德?威尔逊比较起来,她还显得逊色一些,根本不是威尔逊的对手。撒切尔夫人现,威尔逊在下院时总是那样从容自如,胸有成竹。他老谋深算,善于随机应变,巧妙地抓住对方的疏漏起攻击,置对方于死地。有时他把撒切尔夫人搞得手忙脚乱。不过有时她也能抓住时机进行反击。有一次,威尔逊讥笑撒切尔夫人缺乏经验,她反唇相讥道:“相的意思是想表白自己当了很长时间的相,看起来他的确是在相的位子上呆的时间太长了。”撒切尔夫人非常讨厌威尔逊那种不直接了当地回答问题、居高临下的傲慢态度。

  撒切尔夫人任保守党领袖后与威尔逊的第一次重要交锋是在对苏联政策问题上。威尔逊工党政府对苏联比较友好,威尔逊本人对苏联也较有感。1974年他刚执政时,曾生了撒切尔夫人选区的选民被苏联克格勃扣留的事件,撒切尔夫人参加了抗议苏联的活动,并在议会中敦促工党政府向苏联提出抗议,然而威尔逊却极不愿意这样做。以后,威尔逊一直主张东西方缓和。有一次,在议员向相质询时间里,撒切尔夫人对威尔逊的政策提出异议,认为对苏联采取这样的政策是不明智的。但却被威尔逊粗暴地顶了回去。他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不应该由她而应该由有外交经验的人来处理这个问题。这件事对撒切尔夫人刺激很重,自那时起,她就决心在外交事务上多下些功夫,有所作为。1976年1月,撒切尔夫人在肯辛顿市政厅表了一次演说,激烈抨击了工党政府的对苏政策:

  “政府的要职责是保护人民不受外来侵略,保证我们的生活方式延续下去。目前,一个奉行扩张主义的大国对英国及其盟国所构成的战略威胁比二战以来的任何时候都严重,可是现政府却在不断削弱我们的国防力量。俄国是个独裁国家,统治它的是一批富有耐性又有远见的独裁者,他们正在迅速地使他们所统治的国家成为世界上第一流的海军和陆军强国。他们这样做不只是为了自卫。像俄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的内陆大国,如果仅仅为了保卫其边疆,并不需要建立一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俄国人是要称霸世界,他们正在迅速获得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帝国主义国家的手段。他们需要的是大炮,不是黄油,而我们则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大炮。俄国只是从军事方面讲是超级大国,而在经济和人民生活方面却一塌糊涂。如果我们不能从过去他们在葡萄牙、当前在安哥拉的所作所为中吸取教训,那么我们必将会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撒切尔夫人的这番话触到了苏联人的痛处,从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苏联方面迅即作出了反应。苏联官方喉舌塔斯社称撒切尔夫人为“铁娘子”、“冷战专家”。苏联舆论界掀起了一场诋毁她的声誉的运动。有一幅漫画,画着撒切尔夫人骑着扫帚飞越在英国议会大厦上,漫画上写着“西方的邪恶巫婆”。

  当有人把俄国人称她为“铁娘子”这个消息告诉她时,撒切尔夫人反而感到非常高兴,说这是对她的最好的赞扬。以后,她在公开演说中常以被俄国人称为铁娘子而自我夸耀,以此为荣。在3年后的一次演说中,她说:“他们说得对,英国需要一个铁娘子。”

  撒切尔夫人当上保守党领袖后,除了努力树立自己在党内的地位和威望以及在社会上的形像外,还着手对保守党进行革新,而其中最要的就是进行思想上的拨乱反正。在这方面,基思?约瑟夫做了很多工作。他到处演说,但演说的主题已不再是指责前任领袖的失误,而是为新任领袖寻路。他与撒切尔夫人对经济方面的重大问题看法一致。往往是他提出主张,她洗耳恭听,然后点头同意。这时,他们急于要确立的是保守党所应奉行的基本原则,而不是具体的政策。约瑟夫的演说涉及到通货膨胀、就业、货币供应、工会以及政府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所应起的作用等方面。他不厌其烦地指出,政府不应该创造就业机会,不应该干预收入,不能单凭扩大需求来展社会福利事业。扩大需求的做法只能导致通货膨胀,而通货膨胀本身又制约了需求。在政治方面,约瑟夫提出要放弃以往保守党政府所推行的中间路线,他认为中间路线是过去所有政党所采取的政策,是集体主义者和共识政治派的主张。这种路线没有给英国带来繁荣,反而带来了危机。约瑟夫主张撒切尔夫人所领导的新保守党应该放弃这种中间路线,走一条大多数人希望实施的“大众路线”,而走这条路线的唯一办法就是重新寻找真正的保守主义思想。约瑟夫的一系列主张为后来撒切尔夫人领导的保守党政府推行新的政策作了理论准备,这些思想都变成了所谓撒切尔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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