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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劫牢反狱

  且说后边的人乘安德海不备,从后面猛然一推,推到了屋里,又猛力往头上一按,把安德海按得跪在地上。

  安德海哪里肯服,口中嚷道:

  “你们凭什么让我跪下?”喊着便挣扎着想要起来。

  他硬,人家更硬,在他后背上“□□”两脚,同时开口训斥道:

  “好生跪着!”

  俗话说得好,不怕官,只怕管,踢在谁身上谁疼。这一下子,安德海不但老实了。眼中还闪出了恐惧的神色,清晰可见。可是他仍然不肯低头,依然向四下观看,但人们也不知他要看一些什么?也无人去问他这个。

  “你叫什么名字?”潘蔚拉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问道。

  “我——我叫安德海。”安德海迟疑了一下回答说。

  “是从京里出来的太监,安德海吗?”潘蔚仍然是方才的声调。

  “是啊!”安德海一面回答一面不断地眨眼,他仿佛十分困惑似地,在想,他问这些干什么?

  潘蔚问到这儿便不往下问了,却朗声而又威严地吩咐:

  “把那三个人提上来!”

  “□!”外面早有人把陈玉祥、李平安、黄石魁押了进来。陈玉祥、李平安、黄石魁却不敢和安德海似地,那样托大,一进了花厅,不用人吹喝,就自个儿乖乖地跪下了。而且是有问必答,一个个道明了身份、姓名、年龄、籍贯。

  “你们是跟随安德海一起出京的吗?”潘蔚不慌不忙地问道。

  “是!我们是跟随安德海出京的。”陈玉祥三人一齐回答。

  潘蔚用手指着安德海,又问道:

  “就是他吗?”

  “对,对!就是他,就是他!”陈玉祥三个人争先恐后地回答。

  “好了!把他们都带下去吧!”

  陈玉祥、李平安、黄石魁三个人,好像得了特赦令一样,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等陈玉祥三人被带下去之后,潘蔚先向诸承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脸来,对着安德海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

  “安德海!今天晚上奉到密旨,要拿你就地正法,此刻就要行刑了,特地清楚地告诉你,免得你死了是个糊涂鬼!”

  潘蔚的语声未终,安德海就像长虫吃了烟袋油一样,浑身上下筛糠一样地颤抖起来,那股不可一世的派头丝毫不见了:

  “潘大人!”他显得非常吃力地叫喊道:

  “我有话说——”

  “晚了,一切都晚了!”潘蔚有力地挥了一挥手说;

  “奉旨无须审讯,指认明白就地正法,除非你不是安德海,是安德海就难逃一死。上命难违,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拉下去吧!”

  就在潘蔚的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喝道:

  “什么人?”随着嘁哩喀嚓动起手来,接着就是一阵锣声和喊声:

  “有刺客,拿刺客呀!”

  潘蔚不由一愣,心想,这刺客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重兵密布之下,前来行刺?他转而一想,历城县知县说的监狱之中,有身份不明的人来往,看来此话不假,不过他是个文官,遇到这种情形,只会喊:

  “来人啊!”

  可是除了押解安德海进来的那两名亲兵以外,再也无人进来。

  安德海本来已吓得瘫在那儿,可是听到外边的杀声,他心下明白,知道是韩宝清他们到了。他为什么想到韩宝清而没想到朱惠呢?因为他不知道韩宝清留下了谁来保护他。

  安德海这时是既高兴又后悔。高兴的是救兵到了,只要能把自己救出去,到了北京,“兰儿姐姐”——慈禧太后,无论如向是不会杀自己的;他后悔自己夜来没听韩宝清的话,不肯走,如果当时走了,便没有这一场惊恐。虽然他心事重重,但不再颤抖,两眼出了光芒,立起身来,和潘蔚面对面地站着。

  诸承到底是个武官,他比潘蔚镇定得多;“嗖”的从腰中拔出短枪——十三太保来,对着安德海道:

  “你敢叫唤一声,我立即枪崩了你!”他一转对那两个亲兵道:

  “把他弄到西套间去,他若不老实,你们就割下他的脑袋,反正圣旨是已判了他的死刑了。”

  两个亲兵应了一声,连拉带架的把安德海弄进西套间去了。

  话承对潘蔚一拱手道:

  “请潘大人到东套间去,待卑职出去看看,宫保大人那儿闹没闹刺客。”说完,他一摔帘子到院中去了。几十名亲兵,正围着一个人格斗,那人左蹿右跳,亚似猿猴,意思是想冲进花厅,但是因为人多,他虽然砍伤了一些人,但却无法冲进花厅。

  来者是什么人呢?是李成。他为什么自己来,那么朱惠哪儿去了呢?这里不能不交待几句。原来朱惠、李成二人,见安德海上了车走了,便蹿房越脊,暗中保护,到了抚衙。二人仍在暗中跟随,安德海进了花厅,他二人便伏在花厅的瓦垄之上,探听动静,但他们不敢用夜叉探海式,把身子探下去观察,因为一是院中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二是院中兵丁密布,除了固定的哨位以外,还不时有人来回走动,怕被人发现,故而他们不敢下去,只好侧耳细听。

  幸而这是问案,潘蔚的话音相当清楚;再者又是夜间传音甚远。加上花厅内外,十分寂静,除了花厅中一问一答之声外,再无别的音响;还有朱惠,李成二人,都是夜行人,练过迎风辨物的功夫,故而对厅中的问话和答话,听得十分清楚。

  当把陈玉祥、李平安、黄石魁三人押了出来,潘蔚宣布,奉到密旨,拿你就地正法之时,李成一动,被朱惠一把按住,问道:

  “你要干什么?”

  “下去救人?”李成道。

  “不行!”朱惠道。

  “为什么不行?我们头一个拿了人家的钱;再则师父临行之时,嘱咐我们要保护好安总管,这时不下去,等人头落地再去吗?”从声调中可以听出李成对朱惠的不满。

  朱惠解释道:

  “我说不行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下边灯火通明,人又那么多,个个弓上弦,刀出鞘,不用问大概枪弹也上了膛,下去太冒险了……”

  李成听了听朱惠说的还是那个意思,把腰一躬,就要下去。幸喜院中的人,都全神贯注地听花厅里边的动静,谁也没有注意房上,再者也不想有人敢在老虎嘴里拔牙,所以也无人看见。

  朱惠又把李成按住,说道:

  “我的话还没完呢?我们应该既救了人,又不冒险才行。”

  李成发急道: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时间可不容人呀!”

  朱惠笑道:

  “亏你还吃武林这碗饭呢?忘了调虎离山计啦。丁宝桢不在这儿,一定在签押房,他们把人马都部署在这儿。那边人马一定得少,我到那边,如能擒住丁宝桢,逼他下令放了安总管最好;如果做不到,就砍他一刀,或者打他一镖,那边一乱,必然要调这边的人,你那时趁机救走安总管,岂不容易得多?”李成听后大喜道:

  “还是师兄高明,小弟佩服之至,不过事在紧急,事不宜迟,师兄立即行动吧!”

  朱惠点头,立即奔签押房而来,花厅离签押房本不远,过去他们曾踩过道,故而无需打探,直奔签押房,到了房上见四下无人,使用夜叉探海式,垂下身来,手抓椽子头,足拢阴阳瓦,向房中观看,这时是八月初三,月亮一露脸就没了,天色昏黑,正好夜行人行动。

  中秋以前的天气,在这山城之中,还是热的,又加丁宝桢的心情不平静,他感到闷热,命人把前后窗户打开。恰好对了朱惠的劲儿。他朝里边一看,丁宝桢和王心安坐在炕桌两边,一些幕僚分别坐在四下的椅子上,正在议论明天的奏折如何写。

  朱惠暗想,如若用镖打死丁宝桢,那是易如反掌,可是失去了人质,向外救安德海就困难得多;如若把丁宝桢扣到手中,就可以逼着他释放安德海,出城就有了较大的把握;而且屋中除了王心安外,都是文职人员,只要一亮兵刃,都会乖乖的听命的。他想到这里,双足用力,一个倒翻轻轻的落在了院中,他看了看四下毫无动静,“唰啦”抽出了背后的钢刀,一挑帘子就要往屋里闯。

  哪知就在这里,从后面来了一股暗器刺风之声。朱惠不愧是韩宝清的得意高足,为人阴险奸滑之极,他留李成在花厅,实际上是让李成冒险,他去刺丁宝桢可以便宜行事,如情况不妙,还可相机逃走。如今见丁宝桢毫无防备,他才下得房来,又听了听四下没有动静,才准备进屋,但他仍加着小心。如今听得后面有暗器之声,他知道不能后退,急忙猛然向下一矮身,一枚透骨钉擦着他头上的壮帽过去。

  朱惠知道人家已有了防备,进屋扣住丁宝桢的打算是不成了,现在只能执行第二步方案,就是在这儿大闹,把那边的兵丁吸引到这边来,以便能为李成救走安德海创造条件。

  朱惠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是受了人家的重礼聘金,这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马大奶奶送给他们每人50两黄金。书中代言,韩宝清和演文商议好,说是每人50两黄金,在救出安德海之后,马大奶奶许下还要重谢,朱惠、李成寻思,现在是每人50两黄金,如若重谢,那么每人至少也得100两黄金,就按100两黄金计算,前后光黄金就是150两,折合白银就是四千多两,因为安总管是我们二人救出的,再格外多赏点,我们不就发了大财了吗?朱惠光想发财啦,可就忘了危险啦,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朱惠借着一矮身之机,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燕青十八翻,滚出了一丈开外,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向四下一看,在院子四角各站着四个大汉,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兵刃。

  书中代言,丁宝桢听了历城县知县之言,料到提审安德海之时,决不会风平浪静,那些人很可能前来闹事,便吩咐中军参将诸承,既负责监斩安德海,又负责保护潘蔚的安全,这些亲兵卫队,每人两件家伙,除了一柄朴刀之外,每人还有一支短枪。

  而丁宝桢本人除了与王心安同在签押房之外,暗中布好了100名家丁,并把他的四个贴身保镖都调来,埋伏在隐蔽之处。山东好汉甚多,这四个人是神拳无敌将张轩、没羽箭刘清、花面虎马刚、白脸狼范昌。

  朱惠一到签押房用夜叉探海式向房中观看之时,张轩、刘清他们都看见了,为了罐里捉王八,来了稳当的,张轩他们不动声色,直到朱惠下了房,挑帘子朝里钻时,张轩打了他一透骨钉,可是被朱惠躲过了。

  朱惠一看这个阵势,知道有一场恶战,不拼个死活怕不好走;再者他也不想走。只见他把刀一横,黄跟珠一瞪,猪嘴一噘,大声喝道:

  “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有本事的过来与你家老爷比上300合!”

  张轩闻言哈哈一笑说道:

  “别窑姐靠人,提起裤子来充好人,不知道美人多少钱一斤啦?你明明是夜入抚衙,暗中行刺,还说别人不光明正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屎壳郎打呵欠也张得开你那臭嘴。”

  朱惠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招来了张轩的这么多的调侃和俏皮话。冷讽热嘲地向自己袭来,顿时恼羞成怒,便不再和张轩斗口,跳起身来,有八九尺高,滴溜溜在空中打了个转身,然后力劈华山就是一刀。

  那边有人问啦,力劈华山自上向下猛力一砍就成啦,怎么朱惠还来个花样呢?其实第一这朱惠身材仅5尺,可以算是一个小矮子,而张轩却身高将近8尺,是一个大汉。朱惠不跳起身来,根本够不着张轩的头顶;第二这是朱惠故意卖弄身法,想来一个先声夺人。

  俗话说得好,山东出响马沧州出贼,山东绿林好汉甚多,这也说明习武的人多,丁宝桢这4个保卫人员都是武林高手,对朱惠这一手并不吃惊,并且暗赞他的身法干净利索。

  当下张轩向后一撤身,闪开了这一刀,一招乱舞梨花,钢刀猛力向空中一挥,拦腰截肋向朱惠斩来。朱惠身在半空头下脚上,比不得在陆地可以自由躲闪。好个朱惠,不愧是韩宝清挑选去的高手,见自己钢刀走空,张轩的刀砍来,立即把手腕一翻,把刀在张轩的刀上一压,借力打力就势甩身出去,轻轻落在地上,恰似猿猴一般声息皆无,落在地上就势向前一滚,用地膛刀法,猛取张轩的下三路。朱惠这一手还真厉害,张轩个子大,对付这膛刀颇为显得吃力,只好蹲下身子来迎战。

  这时只听一人说道:

  “大哥你且到一旁休息,待小弟与他会斗几合。”张轩不用看。从声音里便知道是白脸狼范昌到了。他知道范昌为人鬼点子甚多,因而他的绰号也特别多,什么笑面虎呀,黑妖狐呀,都是他的绰号,不过他自己喜欢的还是白脸狼。

  这白脸狼范昌身材和朱惠差不多,手使一对判官笔,别人的判官笔通常是1尺2寸,而范昌这笔却长1尺8寸,而且有鹅卵粗细。当下张轩向高处一纵身,离地有七八尺高,跳出了圈外。这范昌立即来了个就地十八滚,倒在地上与朱惠交起手来。

  朱惠一看,心中暗喜,心想,这地膛战法虽是近战。但不是肉搏,凭的是身法,我的刀2尺8寸,他的笔1尺8寸,相同的距离,我刺到你,你可刺不到我,想到这儿,他猛的一翻够上部位,挺刀便刺。哪知朱惠的刀还没够上部位,范昌的笔也刺来了,直点朱惠的肩井穴。

  朱惠在武功上并非泛泛之辈,他见范昌的笔也向自己刺来,不由心中暗笑,你的笔短我的刀长,你没够上我先够上你了,哪知范昌的判官笔离朱惠还有一尺多的时候,听听“咯嘣”一响,朱惠正待观察那里响动的时候,忽然范昌的笔,猛然暴长出一尺多长,正扎在朱惠的肩井穴上,只疼得朱惠“咳哟”一声,爬起来就跑。

  书中带言,范昌绰号白脸狼一点不假,原来他这判官笔有一个括机,只要用手一按,那笔尖又可长出一尺半长。通常武术家动手,尤其是高手动手,通长是用分和寸来计算距离的。朱惠和范昌动手,朱惠以为差着一尺多,所以有点大意,听到“咯嘣”一声之后,朱惠虽然留了心,但也没想到这判官笔里有毛病,比及见到笔尖暴长,想躲也来不及了。因而肩井穴着了一下,幸而朱惠已有所防备,问后撤了一下,所以刺得并不厉害,朱惠的绰号是猴头猪嘴花斑豹,不想都输给了白脸狼一招。

  朱惠一跑,范昌随后就追,大概是朱惠受伤的缘故,跑得较慢,范昌在追得够上了部位;当下双足用力向前一纵身,挺笔便扎,哪知,这时朱惠猛一转身。把手一扬喝道:

  “着!”范昌知道上了当啦,身在半空,而且又是向前的冲劲,根本无法躲闪,只好用双笔向下一压,打算把暗器打落,哪知这仍是一个虚招,在范昌双笔下压,上盘露出了空当,这时一是离得太近;二是两下向一起就。只见一点寒星,宦奔范昌的面门而来,出于练武人的习惯和本能,不由把头一歪,一只金镖“啪”的一声,正中范昌肩头,虽然都是受伤,但范昌挨的这一镖,比朱惠挨的那一笔重得多,原来朱惠受伤之后假意“咳哟”,装成重伤故意逃走,引诱范昌上当,然后用神镖将胜英胜子川所传的“迎门三不过”的绝招,打了范昌。

  朱惠转过身来,照定范昌的头上,抡刀便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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