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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勾心斗角

  且说欧阳平用梅花针打防韩宝清,交与萨德洪,在讯问当中,韩宝清说出了萨德洪是为安德海而来,这使萨德洪又惊又怕,因为他们奉的是密旨,除了他和纳尔苏外,再知道的只有慈禧太后和李莲英了,这韩宝清由何得知?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如堕五里雾中,分不出个东西南北来,他又怕韩宝清再说下去,便厉声喝道:

  “你乱七八糟地胡说了一些什么?”

  常言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萨德洪只顾虑得失了,却忘记了推敲。纳尔苏在一旁听出门道来了,说道:

  “萨总管且慢动怒,我来问他几句。”当下说道:

  “我来问你,你说的不能使我们按时到达济南,使安总管赢得了时间,慈禧太后的懿旨很快就会到来,这是什么意思?”

  经过纳尔苏这么一问,萨德洪也明白了,是呀!使安总管赢得了时间是什么意思?慈禧太后的懿旨很快到来又是什么意思?不由也问道:

  “快说,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萨德洪和纳尔苏追问韩宝清的时候,旁边有人听明白了,谁呀?南宫牛和欧阳平。他们二人知道韩宝清与演文和萨德洪与纳尔苏,他们四个人是大水冲了王八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那么,南宫牛和欧阳平为什么倒清楚呢?这里不能不交待几句。原来,在李莲英派出萨德洪和纳尔苏之后,又被同治身边的太监小李知道了,便去告诉给张文亮。张文亮听了,想了一会说:

  “不好!”

  小李见张文亮那副认真的样子,吃惊问道:

  “为什么不好?”

  张文亮慢条斯理地说:

  “你想想,这萨德洪和纳尔苏必是救小安子去了。上谕是用600里加急,用驿站发出的,赶到山东济南,大约在三更前后。萨德洪他们去济南,必然要到御马厩中挑选上好的马匹。差不多,每天能跑800到1000,这是一;上谕走的是驿站官道,而萨德洪必然能抄近便抄近,又占了便宜,这是二。两者加起来,虽然上谕早走了快三个时辰,恐怕赶济南的时间,差不多是同时到达,或者萨德洪他们早到一会。无论怎样到的济南,有萨德洪的武功,救出安德海那是易如反掌。”

  “如果安德海死不了,就等纵蛟入海,放虎归山,回头就要伤人,不要说你我这等下人,就是恭亲王爷、皇上和慈安太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毁在这个小安子手里。”

  小李见张文亮说得如此严重,不由也心慌起来,说道:

  “张大叔,咱们当下人的,死了不少,活着不多,恭亲王爷、皇上、慈安太后,他们都是好人,可死不得,大叔你可得想法救他们。”

  张文亮想了想说:

  “这么大的事咱们没法,就是想出法来,咱们也办不到,你还是赶快去报告恭亲王爷去吧。”

  小李一听,心想,张大叔想得就是周到,这不就是办法吗?当下谢了张文亮,找了一匹马,径直跑到恭亲王府,这时天已昏黑,恭亲王奕欣听说小李这时候来,必定有要紧的事,还一定是为安德海的事,便传他进见,因为小李没说有上谕,故而他坐着不动身,等小李请过安站起身来,问道:

  “有什么事吗?”

  小李向左右看了一眼,奕欣便摆了摆手,那些听差便退了出去,恭亲王说道:

  “说吧!”

  小李凑到近前,低声说:

  “回王爷,西太后让李莲英派萨副总管和伯彦纳尔苏侍卫,去济南解救小安子去了。”

  “啊!”恭亲王不由有些吃惊,但随即问道:

  “可曾奉与懿旨?”

  “这倒不太清楚,很可能是奉的口谕。”

  “噢!是这个样子。”奕欣点了点头,说道:

  “你回去吧!对任何人都不要讲,包括皇上,以免惊了王驾,听明白了没有?”

  “是!奴才记下了。”

  “来人哪!”恭亲王一声呼唤,早进来一个听差,躬身立在一旁。

  “取10两银子赏他。”

  “是!”那听差退了出去。

  小李谢了赏,请了安也退了出去。

  恭亲王奕欣,在房中踱了一会步,命人把护卫南宫牛、欧阳平请来。

  二人来到见礼落座之后,南宫牛问道:

  “王爷深夜呼唤我们二人,不知有何差遣?”

  杀安德海,抄了安德海的家,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故而恭亲王不再隐瞒,再者让他们去执行差使也不应该隐瞒,便说道:

  “是这么回事,皇上已下了上谕,命令山东巡抚丁宝桢杀安德海,但是有人派萨德洪和伯彦纳尔苏,去解救安德海,今命你二人去追萨德洪二人,以便让丁宝桢能杀了安德海。”

  南宫牛想了想,猜到让萨德洪去的人,必是慈禧太后无疑,这个茬可不好惹。当下说道:

  “王爷,常言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有所差遣,不应推辞。不过我二人实在不是萨德洪的对手,恐怕误了王爷的大事,还是请王爷另派别人才好。”

  你看,南宫牛辞啦。他这一辞欧阳平自然也是这样说。

  哪知奕欣既不责备也不命令,反而哈哈一笑说道:

  “二位过谦了,说实在的,依本邸看来二位如若想取萨德洪的首级,不客气地讲,还真是不易,如若迟滞萨德洪的行程,还不是那样难,本邸今天命你二人去,就是让你们迟滞萨德洪的行程,在明天夜间赶不到济南,就算你们完了差啦,这样如何?”

  南宫牛二人本是夜行人出身,一想如果只迟滞萨德洪的行程,办法多着呢。当下南宫牛说道:

  “王爷既然这样吩咐,某等遵命便了,不过我想萨德洪二人必是骑马而去,萨德洪、纳尔苏虽会夜行术,但白天不能施展。请王爷赐给快马二匹,以便能追上他们,况且此时已关了城门,只有等侯‘倒开城’了。”

  恭亲王奕欣见他们答应去,便道:

  “好,你们就骑本邸的那两匹马去。不过鞍辔要换一换,因为太引人注目。”又命人取200两银子,以为路费。

  于是南宫牛、欧阳平出来,收拾停当,在开城之前,赶到附近,隐身一旁,等侯开城。当城门开放他们正要动身之时,忽见萨德洪、纳尔苏化了装出城。南宫牛、欧阳平二人让过了他们,尾随其后追来,一直相距三四里,快到德州了,因为天色已暮,南宫牛二人怕丢失了目标,才离得近了,萨德洪他们住在义兴客店,南宫牛他们便住在临近的德聚客店,南宫牛他们估计萨德洪所以住在城外,就是为了行动方便,一定在二更前后动身。

  欧阳平的主意,给萨德洪他们那马喂上麻药,让马匹不能走动,萨德洪自然在天亮之前不能赶到济南了。这样我们既可不用露面,又可不必和萨德洪交手。

  南宫牛点头称善,在酒足饭饱之后,他们来到义兴客店,寻找萨德洪他们的马匹,为了保险,他们先在草料中用上麻药,又用了重香把两匹马麻倒,当他们正要返回德聚客店之时,忽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便到房上观看,见是上官锦与萨德洪交手,料到这将是一场恶战,于是便采用了站在高山观虎斗,以便研究萨德洪的功夫。

  由于南宫牛、欧阳平二人知道萨德洪、纳尔苏是来救安德海的,又闻听韩宝清说阻止了萨德洪的前进,使安德海赢得了时间,便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不过,纳尔苏正在询问韩宝清,他们就故作不知,看韩宝清如何答复。

  韩宝清的为人还不坏,不过这回贪几千两银子的便宜,才被卷了进去。当下,见纳尔苏这样问,不由冷冷一笑说道:

  “不用跟我装胡涂,你们奉了皇上之命,来杀安总管,这还能瞒得人。”

  “你——”,萨德洪正要打断韩宝清的话,被纳尔苏摇手拦住,只好由纳尔苏问下去。

  纳尔苏又问:

  “你怎么知道慈禧太后的懿旨就要到来?”

  韩宝清哈哈一笑说道:

  “怎么?你想知道这个秘密吗?实话对你说罢,为什么我当然知道,但遗憾的是我不能告诉你。”

  萨德洪和纳尔苏仅仅知道是慈禧太后派他们来,但马大奶奶让潘贵升去北京一节,李莲英并未向慈禧太后禀奏,也未和萨德洪他们交待,就是南宫牛他们也不知道,如今韩宝清说他不说,萨德洪不由怒从心上起,把阴风毒砂掌在韩宝清的后背轻轻印了一下,喝道:

  “你说是不说?”

  这回韩宝清可就受不了啦,他觉得有一股阴寒之气,从后背直到心窝,然后遍及四肢,浑身打颤,寒冷异常。书中代言,这是萨德洪不想置韩宝清于死命,只让他受苦,让他吐出真情,才把阴风毒砂掌只用了五成功力。

  而韩宝清呢?如若不是两处负伤,完全可以运功相抗,用自己的内力把这股阴毒逼将出来,可是现在不行了,如若一运气便将伤口冲破,造成流血不止,如不运气则寒冷难禁。韩宝清明白这是萨德洪要逼自己讲出实情,他一想,一则是即便讲出真实,不是萨德洪不肯饶恕自己;便是慈禧太后不肯饶恕自己;再则即使他们宽恕了自己,自己也没脸再见武林中的人物,因为自己不但败在了萨德洪手下,败了到还可以说,因为胜负乃是武林中的常事,最令他无地自容的是被逼讲出了真情,这将成为笑柄。韩宝清想到这里,暗运真气,大叫一声,自断经络而死。

  纳尔苏虽然埋怨萨德洪莽撞,但他不敢说什么,因为萨德洪是二品侍卫领班,他才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午门侍卫,只是不好说什么。

  萨德洪也没想到韩宝清会采用这个手段。一时也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那里。南宫牛低声说道:

  “萨总管,我们还不走,还等着在这儿打人命官司吗?”

  一句话提醒萨德洪,急忙与纳尔苏赶到槽头,由于天已大亮,他们那两匹马早已醒了,当下萨德洪二人备好马匹,打开店门径自去了。书中代言,南宫牛二人也早已回店,算了店钱,追赶萨德洪他们去了。

  等到萨德洪离去后,店主人方敢出来,见前院躺着一人手中有刀,后院躺着一个和尚,身边有一根碗口粗细的禅杖,急忙跑到州衙禀报。赵新闻听出了人命,不敢怠慢,急忙带人前往验尸,听了店家的回禀,验尸已毕,当下吩咐暂且就地掩埋。

  赵新回到州衙,与幕僚商议,这个无头案怎生处理,还是蔡老夫子高明,他出了一个主意,说是江洋大盗,因分赃不均,互相格斗,杀死二人逃去。凶器入库,发下海捕公文,捉拿海盗,这个命案也就不了了之。上司还夸赵新能干,少许白银入库,那黄金便宜了赵新和幕僚,白银由三班六役分了,可谓皆大欢喜。

  萨德洪、纳尔苏在德州郊外,会见了南宫牛和欧阳平,萨德洪问道:

  “二位从何而来?”

  到了这个时候,南宫牛也不想隐瞒,于是笑道:

  “我们与萨总管是一个差使,都是为安总管而来。”

  萨德洪一听就明白了,不由怒道:

  “如此说来,你们是与演文和尚以及韩宝清他们合算我们了。”

  南宫牛笑道:

  “迟滞你的行程,让你救不成安德海,这是事实,我们也没向你隐瞒的必要,不过对韩宝清、演文来说,我们和他们倒不是同路人,只怕总管大人倒可能和韩宝清他们是同路之人?”

  “什么?你说什么?我和韩宝清他们共同谋害安总管,真乃一派胡言。”萨德洪吼道。

  本来纳尔苏对韩宝清的话就犯猜疑,如今经南宫牛这么一提醒,不由一拍大腿说道:

  “萨总管,我们杀错了韩宝清和演文了。”

  “怎么说?怎么会杀错了他们?”萨德洪仍然不解。

  纳尔苏道:

  “总管请想想韩宝清那两句话,总算迟滞了你们的行程,慈禧太后的懿旨就要到了。韩宝清所说的慈禧太后的懿旨,一定是赦免安总管的懿旨,那么韩宝清他们一定是把我们当成去杀安总管的人了;而我们又把韩宝清他们当成丁宝桢派来的人,这不是错中错吗?这可成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经过纳尔苏这么一解释,萨德洪一想可不是吗?十有八九是杀错了,自己人和自己人混战一场,耽误了救安德海的时间,这时日头已离地一竿子多高,再赶到济南恐怕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半个月啦,可是不去又怎么交旨呢?他还真为了难,因为他知道安德海是慈禧的心上人,如若说上一个救援不利,怪罪下来,还不知道落个什么罪名呢?庆儿不就是因为打掉了一个烛台,就被乱杖打死了吗?

  纳尔苏猜透了萨德洪的心思,便说道:

  “萨总管,事已至此,急也没用,以某之见,莫若咱们仍去济南,打探个明白,咱们也就有话可回了。”

  萨德洪一想,也只好如此,便对南宫牛道:

  “你们二位去不去?”

  南宫牛一想,打探个明白也好,便说道:

  “我们也没什么事,便陪萨总管去一趟。”

  当时他们一同策马南行,不过不像昨天那样不断的扬鞭打马,而是信马由缰地行走了,当走出百十里时,因为一夜未眠,又混战了一夜,大家肚中都有些饥饿,便投入路旁一家酒店,上得楼来,吩咐酒保溜马,饮水,萨德洪要了8个菜,4斤酒。5斤大饼和5碗三鲜汤。

  这酒店一是地处要冲;二来是颇有名气。客人还是不少,他才饮得两三杯,便不再说话,而听起众人的议论来了。原来那些吃酒的人中有十来位,是一早从济南来的。当中有个人嘴快,正向人告诉那天三更半夜里,出了红差,这个人可是了不起的人物,一是半夜里杀人这件事就吸引人;二是他卖关子,更引起人们的注意,越是这样,人们越要打听,便催他快说。

  那人绘声绘色地说:

  “我们昨天晚上,睡到半夜三更的时候,猛然听得一阵破鼓响,几声破锣鸣,还夹杂着喇叭号声,人们都说:怪呀!哪能三更半夜的出红差?你猜怎么样,只听街上的马队嗒嗒地乱跑,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人们本想开门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开开门刚一探头,就吓得赶紧都缩回去了。原来街上都布满了军队还不算,还弓上弦,刀出鞘,枪上膛,如临大敌一般……”

  可是由于他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上,就有人催他快往下说,到底是杀什么人?

  那人才神秘地说道:

  “你们猜这是个什么人?”接着他又自问自答地说:

  “这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皇宫内院的大总管、慈禧太后的大红人、在北京城里一跺脚、四城乱颤——安德海,在昨天半夜里杀的就是他……”

  有人抱着不信的态度说:

  “你别说那么玄乎了,一则是朝廷有制度不许太监出京;二则真要是安德海出了京,丁宫保也不敢杀他……”

  “什么?”那人分辩道:

  “你说丁宫保不敢杀安德海,我亲眼看见丁宫保亲自当监斩官,三声炮响,‘咔嚓’一声脑袋就掉下来了,今天早上我们离开济南的时候,安德海的脑袋挂在城门楼子上,还滴嗒血呢?”

  萨德洪等四人听到这里,便不再向下听了,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是把安德海杀了。为什么呢?虽然这是马路新闻,但可以完全相信,一是从驿站投递来说,应当是昨天到达济南,萨德洪他们争取的也是这个时间;二是丁宝桢为人性急,早就有心杀安德海,如果不想杀安德海,他还不管这个闲事呢?如今有了上谕,自然立即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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