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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求是篇

  七二三、艰苦求索

  周恩来刚到日本,列宁领导的俄国十月革命便爆发了。在十月革命影响下,日本很多进步学生投身到工人运动、农民运动中。一九一八年,日本在全国范围内发生了大规模的“米骚动”——抢米暴动,参加者约有一千万人。在这场巨大的事变中,周恩来的视野扩展到日益尖锐的社会问题上来,看到了日本社会的黑暗。他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寻求解救中国的道路。他先后阅读了幸德秋水的《社会主义神髓》、约翰·里德的《震动环球的十日》、河上肇的《贫乏物语》及《新社会》、《解放》、《改造》等杂志。他在日记中写道:“二十年华识真理,于今虽晚尚非迟。”

  周恩来留日一年半,经过艰苦的探索,终于在马克思主义中看到了一点光明。《雨中岚山》诗中所写,正反映他这种探索的艰难和燃起希望的欣喜之情:

  “潇潇雨,雾蒙浓;一线阳光穿云出,愈见姣妍。人间的万象真理,愈求愈模糊!——模糊中偶然见着一点光明,真愈觉姣妍。”

  (徐必成)

  七二四、冷眼析国情

  一九三○年七月,李立三路线在中央占了统治地位,认为中国革命的高潮已经到了,于是从城市到农村,应该全面进攻,要掀起攻战武汉、南京、长沙的革命高潮。

  此时,周恩来以冷静的头脑,客观分析中国社会现状、敌我力量的对比之后,坚决驳斥了“革命高潮”的论调。他说:“在今天,武汉还不能暴动,还不是暴动前夜,当我们估计敌人力量的时候,不容许我们有丝毫过低的估计,不容许我们忘记敌人的任何强点;当我们估计自己力量的时候,不容许我们有丝毫夸大的估计,不容许我们有架空而不切实的计划,尤其不容许我们忘记自己的弱点。我们必须在这样条件下,估计各种可能,针对各种可能设计,这样才能决定敌我的胜负。”

  以此为出发点,他坚决反对当时十分流行的“左”倾比右倾好的观念,指出城市工作要有更实际的群众发动,以代替空喊的冒险,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对纠正当时组织全国总暴动和集中红军进攻中心城市的冒险行动,起了极大的阻止作用。

  (田俊翘)

  七二五、带头换装

  西安事变后,周恩来到西安和国民党谈判,根据谈判结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与国民党军队统一指挥,联合抗日。一九三七年四、五月间,国民党方面开始供应我们军队一些物资,给我们发单军装、经费。

  当时,国民党的军装发来了没有人穿,帽子没有人戴。我军供给部长白如冰向周恩来汇报了这种情况。周恩来让白如冰给他拿一套来,他先穿上,也让白如冰穿上一套。这样一带头,大家才陆续穿上了。后来,都把国民党的青天白日帽徽给摘掉了。

  (徐必成)

  七二六、深夜调查

  一九三八年,在武汉为检查工作,周恩来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的名义深入一个又一个乡镇,并住宿在小镇旅馆。

  晚饭刚过,一个怒气冲冲的国民党上校破门而入,咋咋呼呼说什么“共产党不合作”,“搞地下组织捣乱”,“游击队破坏治安。”周恩来静静地听着,并不时地提醒他:“说慢点,把情况说得再清楚些。”他把上校送出门口时说:“你谈的情况、我马上调查,你明早八点再来谈好么?”

  周恩来立即乘车奔往八十公里开外的所谓“出事地点”。原来,这是“老区”的一个村,如今在日寇迫近的紧要时刻,人民又在党领导下组织抗日武装,于是,被顽固派视为“土匪”、“刁民”、“搞地下组织”,“扰乱治安”。刚才那个上校就是专门向周恩来诬告的,目的是要在国统区取消共产党组织,禁止共产党人活动。通过连夜调查,真相大白。回到旅馆时,已经是早晨六点钟了。周恩来来不及休息,立即整理好了材料。

  早上八点,上校再来纠缠,周恩来以调查来的铁的材料,据理反驳,句句如钢似铁,那位上校理屈词穷,只得连说:“周副部长高见,小的愚昧,望长官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田俊翘)

  七二七、审干求是

  一九四三年七月,周恩来回到延安参加整风。当时,审查干部工作已经开始。康生作了《抢救失足者》的报告,他极端夸大党内和边区内部的敌情,认为特务多如牛毛,并且说四川、云南、贵州等十多个省的地下党都是国民党特务控制的“红旗党”。在处境相当困难的情况下,周恩来强调:审干一定要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这是对干部的认识,而不是清党,因此,结论鉴定都要慎重,应该不怕麻烦,允许本人申诉。党员对党要说真话,在审委前可说一切话,对错都无问题,但背后说是不对的。方法是:要抓住大处,要照顾全局,要追根究底,要实事求是,发现了问题应负责解决。“当有问题发生争执时,先弄清事实,再加以说服”。而处分,是最后一种方法。在纪律面前,任何人都一样无差别,是平等的。因此,南方局的审干工作进行得比较健康,避免了肃反扩大化和“逼供信”的现象。

  (高生)

  七二八、一串问号

  在延安各界举行的庆祝一九四四年双十节庆祝大会上,周恩来慷慨陈词,对国际、国内形势做了精辟的论述。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人们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他尖锐问道:“在欧洲战场节节取胜的情况下,为什么国民党的正面战场一败涂地?为什么我们的敌后战场屡屡取胜呢?正面战场的胜利与否,是中华民国胜败兴衰的关键!是必须解决的问题。为什么正面战场连遭惨败?这是由于国民党一直奉行的片面抗战、消极抗战、依赖外援、制造内战的失败主义政策造成的,也是由于他实施一党专政、排除异己,压迫人民,横征暴敛的法西斯主义政策造成的!这个道理不是十分清楚吗?”

  他讲话中的一连串问号抓住本质,打中要害,鲜明泼辣,针针见血,被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口号声的打断、整个会场成了沸腾的海洋!

  (田俊翘)

  七二九、实事求是

  一九四五年十月八日傍晚,重庆办事处工作人员李少石乘汽车外出,被国民党士兵枪杀。周恩来闻讯,立即赶到医院。望着垂危的少石同志,顿时泪如雨下,悲愤地说:“二十年前,当你岳父廖仲恺先生遭反革命暗杀时,我也是在此情景下赶到现场的,不料二十年之后你也遭凶杀……”他迅速责成各方认真调查。后来查明事实真相是:十八集团军办事处一名新雇用的司机,在急驶中撞伤一名国民党士兵而未察觉。带队的班长开枪警告停车,将坐在车中的李少石误伤致死。于是周恩来派人慰问了被撞伤的士兵,并在《新华日报》发表公开声明,表示我方负担该士兵的医疗等费用。周恩来对这一事件的处理,使中外人士进一步认识和敬佩共产党的正大光明和实事求是的精神。

  (高生)

  七三○、不戴帽子

  一九四七年中央十二月会议以后,周恩来派工作人员调查土改的实际情况。作战参谋张清化回到了临县三交镇。那里正在搞划阶级、定成分、斗地主、挖地财、挖元宝。在定成分时要查三代,如果三代中有是地主或富农的,既使现在是贫农,也要定成地主或富农。给工商业者定成分,大一点的铺子的店主,就定地主、富农,把铺子给分了。他觉得这样搞不对头,但他又不敢多讲,怕讲多了,人家给他扣上右倾帽子。

  回到中央支队后,周恩来问他到那里看到什么情况?张清化说不敢讲,怕认识不准,讲错了会犯错误。周恩来说:“你有什么讲什么。”张清化问:“不会给戴个右倾吧?”周恩来说:“你讲,绝不会给你戴帽子。”于是张清化就汇报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看法。后来,周恩来将先后了解的情况向毛泽东作了汇报。经过研究,派人纠正了工作中“左”的倾向。

  (高生)

  七三一、岂可拒之

  一九五四年日内瓦会议期间,中国代表团举行新闻发布会,台湾国民党中央社驻巴黎记者王家松要求参加,被我新闻联络官熊向晖拒绝了。事后,熊向晖将此事报告周恩来。并建议同“新闻之家”交涉,追回王家松的记者证。周恩来问他为什么这样处理?熊向晖解释说:“中央社是台湾的官方机构,要警惕他在这里制造‘两个中国’的假象。”周恩来听了蹙了蹙眉头说:“不能抽象地讲警惕,警惕要有事实根据,没有事实根据的警惕是主观主义,就会变成自己制造紧张,给工作造成损失。”周恩来进一步分析说:蒋介石的基本政策,也是坚持一个中国,但他所坚持的只是一个“中华民国”。美国顽固支持蒋介石,一直否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存在。现在怎么样?许多国家同我们建交,这里哪有“两个中国”的影子?来了一个中央社记者,怎么会造成“两个中国”的假象呢?你应该了解蒋介石的为人。他对这次会议很不安,派个记者来,便于进行现场观察,观察我们,也观察美国。让他了解一些真实情况,这对我们有什么不好?你把人家拒之门外,这于情理不合。还要收回他的记者证,理由何在呢?你能说他是国民党的官方代表?要是这样说,岂不是反而给人造成“两个中国”的假象?

  听了周恩来的一席话,熊向晖受到很大的启发和教育,他说:“是我想错了,未经请示,就把人家拒之门外,这是组织性纪律性的错误。”周恩来说,我是从政治角度提醒你,没有说组织性纪律性的错误。是什么问题,就是什么问题,接受教训也要实事求是嘛。接着又说:这次你做了许多工作,但没想到国民党记者会到日内瓦来,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所以我也有责任。

  (李华民)

  七三二、算老实账

  一九五八年春天,周恩来亲临成都市西郊城乡友谊农业社视察。他询问陪同视察的负责同志:友谊社的耕地面积有多大?亩产量多少?每户社员每年的收入有多少?副业生产的收入情况又怎样?……他要求把这些账算给他听。负责同志说:“我只能算老实账。”他的话引起周恩来极大的兴趣,以赞许而又诙谐的口吻说:“是呀!我们都是老实人,就来算个老实账吧。”负责同志按他提出的问题,逐一汇报。周恩来一边仔细听,一边叫秘书详细记录,以便回去研究,从中找出办好农业的规律性的东西来。当周恩来来到农业社办公室时,已是傍晚时分了。六十岁的周恩来虽然徒步走了几个小时的路,还是那样精神抖擞,毫无倦容。他仔细地看了农业社里的账目,边看边算,不断地叮嘱负责同志要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一定要把账算准确,不能有差错,这样大家才会安心生产。

  (李华民)

  七三三、虚怀若谷

  人民大会堂的设计方案确定之后,争分夺秒的施工立即开始了。当时建筑界有一位老教授。单纯从书本知识出发,引经据典,对人大会堂的设计提出种种责难。大家认为既然已开始挖槽施工,对这些非议可不理睬。不料,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中旬的一天,周恩来忽然邀请大家再次开会发表意见,原来他听到了反映。会上,周恩来把那位教授请到自己身边,鼓励他畅所欲言。那位教授对他平易近人的作风有所了解,便毫无顾忌地讲个不停。说各种建筑形式中最差的是“西而古”,人民大会堂的设计就是“西而古”,把大家一个多月的设计成果包括周恩来无数的心血抹煞殆尽。在场的同志觉得太刺耳了。但周恩来却谈笑风声,十分耐心地请他把话说完,才和颜悦色地问道:“先生说的‘西而古’,表现在哪些地方?”那位教授说的多是成套的概念,一当询问他的具体意见,一时竟张口结舌,想来想去,才找出一个论据,说是门前的大理石柱的柱头、柱础和柱身的设计“西而古”。周恩来听了爽然一笑,转向施工的负责同志说:“既然先生对门柱有意见,请你们尽快做出模型,再请大家来议论。”会后,周恩来还亲切地留下大家进餐。

  十比一的柱模型制好后,周恩来特地把那位教授请到现场,和工人及设计人员一起,最后审定柱头的式样。

  (李华民)

  七三四、新闻照片

  周恩来对摄影师常常谈到新闻摄影要真实,力戒吹嘘、浮夸、片面。有一次,摄影记者在机场拍摄一张合影照片,见报时,第一排有的人被剪去拼贴在第二排,而且把一位民主人士和几位女同志漏掉了。周恩来看了很生气,把摄影师找去,指着照片要他们看:“这不是叫人头搬家吗?”并严肃指出宣传报道中不要群众,也不要统一战线,把人物搬来搬去的做法是非常错误的。他要求摄影师就这件事回去转达:我们党的新闻事业不允许弄虚作假,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实事求是。

  (胡幼梅)

  七三五、倡导说真话

  一九六二年“七千人大会”期间,周恩来一方面照常处理内政、外交等日常工作,另一方面又尽量挤出时间参加地方同志的小组讨论。他在二月三日参加福建省的小组讨论会时,当听到下边同志反映强迫命令、浮夸风、讲假话等作风给工作和党群关系造成的危害时,讲了一篇切中时弊、感人肺腑的话。他说:这几年来,党风不正,产生了浮夸和说假话的现象。我们要提倡说真话。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要大家讲真话,首先领导上要喜欢听真话,反对说假话。……大家都说假话、看领导的脸色说话,那不就同旧社会的官场习气一样了吗?你们反映的情况我听起来觉得很痛心。你们说假话当然不对,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压你们。唐代皇帝李世民能听魏征的反对意见“兼听则明”,把唐朝搞得兴盛起来。他们是君臣关系,还能做到这样,我们是同志关系,就更应该听真话了。即使是讲过了火的也要听。接着,他又强调指出:要提倡鼓真劲,做实事,收实效,反对强迫命令、形式主义的那一套东西。

  (胡幼梅)

  七三六、观展指错

  一九六五年九月,周恩来到全国农业展览馆审查展览。他先看了全国农业先进单位分布图,非常高兴,情不自禁地说“县县有先进,处处有芳草”。当他来到广东珠江三角洲模型前,仔细地看着。忽然他皱了一下眉头,指着模型问一位同志:“怎么少了三个县?那三个县哪里去了?”这位同志没想到周恩来看得那么细,赶紧回答说:“这三个县受灾了,如果都展出来,全地区就上不了《纲要》了”。当时各地根据农业发展《纲要》提出一个“过黄河,跨长江”的口号,有的地方粮食产量明明没有达到《纲要》的指标,也弄虚作假,追求上《纲要》的虚假荣誉。周恩来严肃地说:“不要护短,应该实事求是嘛,都应该展出来!”当一位负责同志介绍珠江三角洲地区自动排灌网“能排能灌,旱涝保收”时,了解广东情况的周恩来当即说:“今年广东省就涝了嘛,怎么能说旱涝保收呢?”

  (李华民)

  七三七、勇护群英

  一九六六年八月,窃取“中央文革”领导大权的人,炮制了所谓“六十一人案”,掀起“揪叛徒”的黑风恶浪。周恩来挺身而出,坚持原则,对他们的倒行逆施进行了坚决的抵制。当他们指使人要揪薄一波时。薄正好患病,薄的秘书为薄写了个病假条给周恩来,周立即批示“拟同意薄休养六个月”,保护了薄一波。年底,西安又有人要揪刘澜涛,西北局请示周恩来,得到电话回答说:总理正起草回电,送毛主席看后即发。当晚得到周恩来回电:刘澜涛同志出狱一事,中央是知道的。当东北局第一书记宋任穷就吉林省委赵林同志被作为叛徒揪斗一事,电话请示周恩来时,周恩来亲自作了同样明确的回答。

  (刘学琦)

  七三八、立即调查

  一九六七年,正是陈伯达炙手可热的全盛时期,一天,他怒气冲冲向周恩来告状,说聂荣臻和叶剑英恶语伤人,背后议论他的历史。周恩来立即调查,原来一九二一年,聂荣臻在领导北平地下工作时,一天夜里,他交给陈伯达一个传单去印。当时陈伯达虽然没被称为“夫子”,但已是个高度近视,他半夜去敲人家的大门,结果敲错了,出来的人一看,只见陈伯达头发很长,衣服很脏,以为是小偷,就把他抓起来,送到警察局,在那里关了一夜。第二天天亮,被打了一顿,警告他别偷了,以后就糊里糊涂地把他放了。这样,大家把它叫做“糊涂案”,说他“糊里糊涂的进去,又糊里糊涂的出来,”就给他起个绰号为“糊里糊涂”。就是这么回事。

  两位元帅前两天无意中在底下谈了谈而已。周恩来心里也就有了底,就不怕陈伯达纠缠了。

  (田俊翘)

  2007/09/10

  第二十五章求是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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