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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名人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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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杨贵妃在醺醺中说,“舞,不行,我好久没舞——”

  “腰腿硬了吗?”杨怡逗着姐姐,“要阿蛮伴着你,舞一支霓裳中序慢调,慢调,总行的吧?”

  杨贵妃被激,不服气了,她命人去取舞鞋,再转向皇帝:“我舞一支霓裳舞,你为我击鼓!”

  皇帝还未接口,谢阿蛮已上前来向贵妃行礼,跪着为贵妃换鞋,娟美和文郁二人,连忙协助。

  “阿蛮,我的舞鞋怎会由你带在身边?”

  “贵妃万寿,本是备而不用的,现在却备而有用了。”阿蛮笑说。

  于是,大唐皇帝击鼓,贵妃起舞,破调是繁音,快舞,在薄醉中的杨贵妃舞转着,稍微有些不稳,谢阿蛮相伴,小心地照顾着,一曲既罢时,虢国夫人又来敬酒了。

  过三十六岁生日的杨贵妃,终于醉了,她在夜宴中一舞之后,又连饮了两杯酒,就不能支持,靠在垫上,把衣襟也拉开了。李隆基过去看她,坐在旁边相伴,发现贵妃的内衣已汗湿,他轻轻地以巾为她揩拭颈项,她合着的眼皮抬了一下,向皇帝昧昧地说:“三郎,我的心跳得很快——”

  “哦,你歇歇,我着他们做醒酒汤来!”

  她紧紧捏住了皇帝的手,喘着说:“我好久没饮这多酒,今天可真的不行了,三郎,先给我一枚酸果……”

  杨怡悄悄地立在旁边,她听到皇帝和贵妃之间的细语,心中有着惘惘的感伤,她从他们之间的小语发现,双方都是有情的,而且是情深的,但皇帝对自己,却浮浅得多了,皇帝与自己,只是欲的结合。

  她想到自己在繁华场中,也有几个情夫,然而,象皇帝对贵妃那样的却没有。她检讨着,为何自己不曾被爱,被人真正的爱?

  ——她想:“是因为我自己的浮动吗?”

  现在,杨贵妃含着酸果,吸取酸性的汁水,皇帝挨得她很近,温柔和体贴地——不知在什么时候,皇帝手上有了一柄妇人用的小扇,轻轻地为她扇着。

  歌舞依然继续着,杨贵妃徐徐地坐直了,她发现自己中酒相当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三郎,我真的醉了,不该舞的——我先回去,让花花在此陪你——我,要睡……”

  “我和你回去!”皇帝不加思索地说出,并且命人备车。

  杨怡退后了几步,抬手命谢阿蛮过来,嘱咐她送贵妃,同时又告诫她不可再胡闹了。

  宫苑中的宴会虽然仍在进行,但因为皇帝和贵妃同时离去,情绪便立刻降低了。

  皇帝回到飞霜殿的长生院,亲自给杨玉环喝了一小杯醒酒汤,让她和衣躺下——他知道此时若让她多动,必然会呕吐的。

  谢阿蛮小心地为贵妃除了舞鞋,转身要出去,皇帝叫住她,阿蛮扮了一个鬼脸,怯怯地伸出右手:“我该挨打,你打手吧,是虢国夫人和我商量了使贵妃醉一次,贵妃好酒量,我们先怂恿那几位老妃子每人敬贵妃一杯寿酒,又请六女官代表各局敬一杯……”

  “小东西!”皇帝看着她嬉皮笑脸的可怜相,笑了,在她的手掌上轻打了一下说:“不许走,在此服侍贵妃——”

  “是,陛下——”她应着,但她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一转眼就溜了出去。

  皇帝坐靠在一边看视醉卧的贵妃,侍从宫女们听到皇帝说不许阿蛮走的,当谢阿蛮溜了出去之后,便有人来报告。皇帝不介意,挥挥手说,“由她去!”然后,他也合上眼皮养神,偶然会抬一下眼看贵妃。

  风顺,远处有乐声传来——幽邃中的轻扬,那似是抚慰灵魂的乐声,皇帝以手指轻轻地按拍,进了恬恬的朦胧中。

  大约有半个时辰吧,杨贵妃睡着一觉而醒了,她嚷着热,她的声音也使朦胧中的皇帝醒了——那是非常舒服的自小睡中醒来,他哦着,看贵妃。

  她已自行解带和在脱外衣,两名侍女连忙上前协助。

  外衣脱了,杨贵妃又拉开内衬的长衣,侍女又为她除下,如今,她只剩下细麻布的内衫——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她那微腴而又停匀的躯体使皇帝喜悦,皇帝移身过去,轻轻地搂住她,同时,皇帝发现她的内衣有几处汗湿,腋下的汗湿有很大的一片,他说:“玉环,换一件衣,那会受凉的!”

  她撩着头发,说出好,侍女们取过了内褛衣,大巾,为贵妃换衣,同时,皇帝本人也替换了衣服。

  贵妃的发饰都取下了,长发披散着,刚才的酒意,至少已消了一半,她起身,向皇帝嫣然一笑,由两名侍女扶着入更衣室。

  皇帝在神往中,刚才,贵妃更衣时所见——她一身白皙,圆润,如美玉无瑕。

  ——倏忽间,许多往事重回了,他想到了技艺房中的往事,他想着温泉初浴的往事……

  乐声悠悠地传来,他在无数的往事中兜着圈子。美丽的圈子……

  他想到名花倾国两相欢——他独自笑了,取饮几上的醒酒汤,那是贵妃饮过而留剩的,他不察而饮了一口,皱皱眉,又笑了。

  当他在往事鱼贯而来又鱼贯而去的思维中神往时,杨贵妃从更衣室中出来,她赤着足,很快地到皇帝身前蹲下来问:“你一个人在想什么?我醉了,好久没饮过那么多酒!”

  皇帝捏住了她的双手,很冷,她的面颊贴着皇帝的手背,也冷冷地,显然,她一定用冷水沐浴过。

  皇帝柔和地告诉她,自己在回想与她之间的往事,皇帝也告诫她,不可用冷水,以防伤风。

  贵妃的醉态虽然已消,但是,贵妃依然有些酒意而在兴奋中的,她挨着皇帝喃喃地说了一些有关今天两次宴会的话,便枕在皇帝的腿上——乐声随着风,偶然会一阵阵地送入——她倾声听着,问皇帝:“她们还没有散?”

  “我们走了,花花大约在那边作主,这人要的是尽欢,再加上那小鬼,今天不知会胡闹到什么时候!”皇帝抚着她的长发,悠悠地说,“花花是一个特出的女人,倘若她当上贵妃,很可能会象我的祖母!”

  “花花不会弄权吧,她只要享乐!”

  “那是环境的限制,她的性格,喜欢表现,有权可弄时,她会弄的,但她不会弄小权,她是有雄心的一型人!”

  “三郎,反正她不是贵妃,由她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有人报告亥初二刻)于是,贵妃又说:“该着她们歇了。”

  “由他们玩,我们两个静静地在一起,多好!”

  他们静静地在一起,爱好繁华茂盛的大唐皇帝忽然觉得两个人静静地在一起也很可爱。

  以前,他对两个人在一起,要的是欲,情兼欲的享乐,今宵,他忽然悟到情的享受!

  于是,他把自己所想的告诉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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