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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名人传记

首页 > 中国古代名人传记 > 大清三杰·曾左彭

一八一

  王金满听了一乐道:“我的罪孽深重,恐怕难邀赦免。”

  徐春荣拍拍胸的力保道:“你放心,有我保你。”王金满道:“小人还不放心同去。”

  徐春荣很诚恳的答道:“我可在此为质。你先拿了我的亲笔信件,上省去见刘抚台,他若给你做官,你可写信教我回省,否则他杀了你,你们此地也可以我抵命。”

  王金满听了大喜道:“这个办法极好,准定如此。”

  说着,一连抽上一二十口大乐意的大烟,方去唤入一个小匪,又和那个小匪,轻轻地说了一阵,小匪退出,他又笑问徐春荣道:“徐大人,你是忠臣孝子,所以方才我这百发百中的一支手枪,竟会打不出去。”王金满说了这句,又叫了徐春荣一声道:“徐大人,你将来还得大发。”

  徐春荣笑谢道:“我要大发,早就大发的了。曾文正公、左文襄公、彭雪琴宫保,他们三位,都是我的老上司,他们侯的侯,爵的爵,我却不甚希罕,所以你不必恭维我,我倒要恭维你将来一定大发呢。”

  王金满一愣道:“何以见得。”

  徐春荣笑答道:“起先这支手枪,倘发放出弹子,我一定被你打死;不过我虽被你打死,请问省里的官兵,肯不肯放你过门的呢。此枪骤然不能放出,安知不是天上念你可以归正,方有这个朕兆。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定要大发的么。”王金满听说,口上虽在谦逊,心里可极快活,正待说话,忽见一个小匪,已来请吃晚饭,王金满即邀徐春荣来到另外一个石洞之中,连说大人来得匆匆,此地没有好菜。徐春荣正待道谢,忽见那张石桌之上,摆上一盆东西,不禁大吓一跳。你道为何?原来那盆东西非别,却是两个业已煮熟白白胖胖的周岁婴孩。

  当时王金满瞧见徐春荣面有惊骇之色,便指着那两个婴孩大笑的说道:“我虽不是什么大官,向来自奉不菲。至于那些八珍上的龙肝,凤脑,猴腮,猩唇,熊掌……”王金满刚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得洞外有了虎啸声音,立即飞步奔出洞去,同时听得拍拍的两声手枪,王金满这人,早又返身回了进来,笑着说道:“大人的口福不坏,我因大人不吃婴孩,正在为难,恰巧有只老虎走过,我已将他一枪打死,稍停片刻,我请大人吃虎肉吧。”徐春荣听说,只好笑着答应。

  果然未到片刻,已见几个小匪,送进一大盘热烘烘的老虎肉来。主客二人食罢之后,回到原处,徐春荣又教了王金满一番官场礼节,又写了一封信,大家方始安寝。

  第二天大早,王金满拿了徐春荣的信件,也是单身晋省。刘秉璋因有徐春荣的信件,自然事事照办,当下即委王金满做了亲兵营的营官,又答应他可以保他一个副将衔的参将,并命担任剿办两浙土匪。王金满至此,当然十分满意,立即写了禀帖,恭请徐营务处回省。

  等得徐春荣回省,刘秉璋竖起大拇指头夸奖徐春荣道:“杏林,你真能够料事如神。”

  徐春荣正待谦虚时候,刘秉璋又拦着他的话说道:“你们师母,已从白岩回来。”说着,即向身边摸出一封信来道:“你们太夫人也已答应你我回到四川。”徐春荣还怕其中有假,忙去拆信观看。

  刘秉璋笑着道:“杏林还有疑心么,可是你虽是一个徐元直,我可不是曹阿瞒。”

  徐春荣收好了信道:“既是家慈准门生同到四川去混几年,我们何时起身?可惜道希回到广东去了,否则一同去到四川,岂非更有一个帮手。”

  刘秉璋道:“他要会试的人,这样远法,不好邀他。”刘秉璋说着,又去拿出一张宫门抄来,递给徐春荣道:“此人放了四川的遗缺府,使我办事有些为难。”

  徐春荣见是掌陕西道监察御史署礼部仪制司郎中汪鉴,放了四川成都府的遗缺府,不觉微微的笑上一笑。

  刘秉璋仍在恨恨地问道:“杏林,你笑什么,我的在此为难,无非谨慎之意而已。”正是:

  诸葛一生惟谨慎
  吕端大事不糊涂

  不知徐春荣答出何语,且阅下文。

  第九四回 抱病臣特旨赐人参 强项令当场骂鸟蛋

  徐春荣因见刘秉璋说出谨慎二字,微觉不以为然的问道:“老师所说谨慎之意,门生有些莫测高深。”

  刘秉璋也问道:“杏林,你难道不知道他曾经参过我的么。”

  徐春荣道:“此事虽听老师提过,却还不甚详细。”

  刘秉璋道:“这末让我再细细的讲给你听。这个汪鉴。字叫筱潭,仍是我们安徽旌德县人氏,一向颇负清名,后来在那戊辰科点了翰林。那科的状元,就是江苏的洪文卿洪钧,现已放了德国钦差。汪鉴点了翰林之后。太后见他素负清名,又能言事,便将他升了御史。我听人说,他似乎还是李少荃制军的门生。我那年在安庆帮打四眼狗的当口,他曾参过我纵兵殃民,辜负朝廷爱民之至意的。当时因在军务时代,朝廷仅将原参折子,发给我看,教我自己明白奏覆。”

  刘秉璋说到此地,又向徐春荣望了一眼接说道:“那时你正请假回籍省亲去了,那个覆奏折子,还是我自己亲拟的。现在他忽放了四川遗缺府,查四川成都府出缺,照例是那个夔州府升补,京里放出来的遗缺府,就补那个夔州。不过夔州府是兼夔关的,却是天下第四个优缺。我若照例而办,将他补了夔州府缺,他一定当我怕他,有意拿这个优缺去给他的,如此一来,岂不以后事事和我顶撞,酿成尾大不掉之势,此乃使我为难者一也。我若不照例办,换个坏缺给他,旁人虽没什么说话,他本是懂得例子的,岂不一定怨我公报私仇,此乃使我为难者二也。将来我和他见面时候,我若怪他从前参得不是,那就须得当面责他几句。一个制台和一个实缺知府,有了意见,如何再能办事,此乃使我为难者三也。我若承认他从前参得是的,我如何肯担这个恶名,况且我的确未曾殃民,此乃使我为难者四也。我若意气用事,不给他去到任,世人都知他和我有过芥蒂的,必要怪我没有容人之量,此乃使我为难者五也。我所说的谨慎之意,无非想将此事,预先有个兼全之法,你怎么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不成?”

  徐春荣一直听到此地,慢慢地摸着他那八字胡须,微微的一笑道:“老师所说的这个谨慎,那能叫做谨慎。门生不怕老师生气的说话,这个主意,只好说他荒唐呢。”

  刘秉璋大惊道:“真的么?杏林,你的说话,我本来没有一句不听的,你既说是这个主意荒唐,你须讲出道理。”徐春荣听说,却朗朗的答道:“此理甚明,何用细说,汪守从前参得是的,朝廷早降严谴。朝廷一经老师自己奏复,便没事情,汪守之参,已经虚了。不过御史参人,照例有那风闻二字冠首。风闻二字即未必件件是真。汪守虚参了人,他对于朝廷,都没什么处分,对于老师自然更不必负着什么责任。况且当时有他那样一参,一经老师一奏,便没事情,世人因此反知老师的军纪之好了。照门生说来,老师非但不必气他,而且应该感他呢。”

  刘秉璋听了笑上一笑道:“这话也觉有理。”

  徐春荣忙接口道:“老师既说门生之话有理,那未对于汪守这人,不必再有芥蒂,既没芥蒂,自然以那夔州补他。汪守这人,倘是明白的,自然知道老师公事公办,不记旧事;以理而论,他方感激钦佩老师之不暇,怎会事事顶撞,致有尾大不掉之嫌呢。汪守这人,倘是糊涂的,老师应该以他到任后的办事错与不错为标准,拿到把柄,要参就参,要降就降。只是不必记着前事罢了。”徐春荣说到此,又补上一句道:“老师方才所说的谨慎二字,何尝谨慎呀。”

  刘秉璋听完大喜道:“着着着,杏林之言甚是,我真正有些老糊涂了,这末你回去收拾收拾,蜀道难行,我们家眷是要一起走的。”

  徐春荣听说,便回公馆,一进门去,汪葛万刘四位夫人都来问他道:“老爷,我们真的一同到四川去么?”

  徐春荣点首道:“太夫人既已答应,只好如此。”万氏夫人又单独说道:“刚才那个金满营官,已经来过,据说他的性命是老爷救出来的,他的功名是老爷抬举他的,他拟辞去此地差使,情愿伺候我们一同到川。”

  徐春荣连摇其首道:“万万不能,此地土匪,全要他去剿办。不过他的一片好心,我们知道就得了。”说着,即命差官,就将此意告知金满。后来金满也能分别事之轻重,尽心剿办两浙土匪,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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