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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名人传记

首页 > 中国古代名人传记 > 大清三杰·曾左彭

一五八

  等他走过之后,那班贝子贝勒,顿时哄了起来,私下会议道:“这个左老头子,怎么这般大样,咱们替他站班,这是咱们大家守的营规,他虽兼带此营,他又不是皇亲国戚。既瞧咱们不起,咱们以后怎能办事。内中有一个较为老成,稍懂一点道理的,便对大家说道:“这件事情真难,方才大家所说,自然很有道理,他既瞧咱们不起,不要弄得来打咱们的军棍;从古以来,可有贝子爷、贝勒爷真去挨军棍的不成。但是他奉了旨的,咱们又不好彰明较著和他为难,这层须得斟酌。”

  内中又有一个少年的说道:“老佛爷的上谕,咱们自然不敢违旨。咱们大家不干这个差使,不见得就会饿死的呀。”这个尚未说完,那个抢着要说,你也不让,我也不让,几几乎为了这个要争说话的问题,内部闹了起来。后来还是那个较为老成的,私下去将此事,告知恭王,请示办理。

  恭王也怕这班贝子贝勒,去和左宗棠为难。闹出事来,害他要受太后闲话,只好叮嘱那班贝子贝勒,大家暂且忍耐,这是敷衍太后,不是敷衍姓左的。那个较为老成的,只得照话转告大家,大家方始不好怎样。

  那时左宗棠已经把印接过,恭王复又陪他去到军机处,各位王公大臣,见他去到,即教章京,把那所有的奏折,呈给左宗棠先去过目。

  左宗棠也不客气,翻开第一本一看,见是护理四川总督,将军文祥自请议处的折子。一边看着,一边就向各位军机大臣,大发议论道:“我在军营办事,整整的二十年,所用部下,从来没有过我命他们相机办理,他们竟敢迎头痛剿起来的。这样说来,这位文护督,多少总有一些处分。

  原来这桩案子,乃是四川双流县里,忽有几个地痞闹事,不知利害的百姓,前去附和也是有的,后来竟将一个汛地官打死了。护督文祥,本是旗人,不识吏治,一见百姓戕官的案子,立下一个札子,给那省防统领名叫李有恒的,前去迎头痛剿。李统领奉有公事,自然立即照办,便用大炮去轰双流县城,这样一来,自然打死了两三百个百姓。百姓见是制台的公事,省中无理可说,只好去到北京都察院里控告。都察院不肯作主,即将此事去请军机处办理。军机处便派一个钦差,驰往四川查办。

  钦差到了成都,文祥自知他给李统领的公事,确有迎头痛剿四字,他那存卷虽然可以更换,已到李统领手中的公事,不能更换。正在无法补救的时候,忽有一个名叫田定阳的候补知县,前去向他自告奋勇,说是他与李统领曾经换帖,只要制台照样再办一个札子交给他去,自有法子,可教制台没事,那个罪名,就归李统领顶着。文祥听了不解其意,田定阳又和文祥耳语一会,文祥听完,方始大喜,说是只要此事办得妥当,定以一个大缺相酬。

  田定阳退了下去,一面把那公事,交与他那幕友挖补,一面就去禀知首府,请首府在一个钟头之后,亲去拜会李统领一趟,还怕首府不明白此事,又与首府咬上几句耳朵。首府本抱救大不救小的秘诀,自然一口答应。

  田定阳回到公馆,向那幕友,取了业已做了手脚的那个札了,马上赶到李统领家里,装出一脸极关切的样子,问着李统领道:“老把兄,钦差已经到了,你的那个札子上面,究竟还是写着相机办理的呢,还是写着迎头痛剿,快些取出我看,使我也好放心。”

  李统领不防其中有诈,即把原有札子,一边取给田定阳去看,一边还很安心的说道:“老把弟,我虽是一个武夫,倒底这个札子上面,写着迎头痛剿的四个字,却还认识。”

  李统领刚刚说了这句,田定阳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忽闻外边开锣喝道之声,首府已经如约到来拜会。照当时李统领之意,原想挡驾,田定阳却吓得忙去劝着道:“首府既来拜会,必有甚么要公,老把兄怎好不见。”李统领听说,只好别到一间花厅,前去会见首府。正是:

  为人不惧良心黑
  设计须教顶子红

  不知田定阳等得李统领去后,在干何事,且阅下文。

  第八二回 狭路相逢冤鬼提头索命 深宵突至阉人献策生财

  田定阳一经撺掇他那把兄,去会首府之后,看看左右无人,急把他那身上的一个札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复将李统领交给他的札子,悄悄撕得粉碎,送入嘴中,呷上一口热茶,吞下肚去。

  吞下肚后,仅过一刻,即见李统领回了进去。田定阳忙问道:“首府大人究为甚么事情来此。”

  李统领蹙眉答道:“大概是奉了制台意旨,要我在那钦差问我说话的时候,不可死顶制台。又说制台倘没处分,将来一定可以酬谢我的。”

  田定阳听说,一面先把札子送还李统领,一面又装出代抱不平的样子道:“札子上果是迎头痛剿,老把兄可以放心。不过这位知府大人,真正在用救大不救小的秘诀了,却不知道制台就算得了处分,至多开缺而已。”田定阳说到这里,又自摇其头的接说道:“人家一得处分,岂非有杀身之祸的么。”

  李统领倒也细心,起初不答田定阳之话,先把那个札子,翻开一看,只见那迎头痛剿四个大字,好好的仍在上面,方才放心收过,接口答道:“我有这个札子为凭,自然万无一失。不过首府要我帮着制台说话,并不是我不肯,究竟教我怎样帮法呢。”

  田定阳因见李统领对他所换的札子,毫没一点疑心,急于要到制台那里报信,好使制台早些放心,如何还肯再和这位指日身首异处的把兄闲谈。但是骤然之间,又不好就走,他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假装失足跌地,连连喊着哎唷哎唷不休。

  李统领更不疑心,急扶田定阳上轿,回去医治。

  田定阳一出李公馆,忙命轿班抬他上辕,及进督辕,早见几个文武巡捕,已在那里望他,下轿之后,文武巡捕问他干妥没有,他一边点头答称幸不辱命,一边还要面见制台。

  文武巡捕自然替他通报上去,见了制台之面,禀明一切,文祥喜得连称很会办事,很会办事,当下不待案子了结,即命藩司立委田定阳一个大缺。

  田定阳谢了回家未久,即奉首府传见,一见他面,急把一个大拇指头一竖称赞他道:“你真是位干员,你可知道,你克日就要得简阳县缺了么?”

  田定阳忙向首府请上一个安道谢道:“这个虽是制军的恩典,也是大人的栽培。”

  首府慌忙回安之后,又把一将田定阳拉入签押房里,一同坐下,悄悄的告知道:“老哥你可知道李统领已交县里看管了么?。

  田定阳听了一愣道:“怎么如此快法。”

  首府道:“刚才辕上有位师爷前来送信,教我转饬县里,小心看管,莫使姓李的有了逃逸自裁等事发生。”

  田定阳问道:“这个看管李统领的意思,还是制军的呢,还是钦差的。”

  首府道:“据说钦差曾经拜过制军,制军已把存案的案卷给与钦差看过,钦差瞧见案卷上面,并无迎头痛剿字样,只有相机办理字样。回他行辕,立将李统领传去,命他呈出札子,钦差一见札子上面有了挖补痕迹,一句没有多说,即将李统领发交县里看管,以便请旨定夺。”

  首府说到此地,忽又贼秃嘻嘻的向着田定阳一笑道:“那个迎头痛剿的罪名,自然是制军栽培他的,这个挖补公事,要想卸罪于统领的罪名,可是你们的那位高师爷抬举他的,”

  田定阳听说,也现着德色的笑答道:“这是大人也有功劳在内,倘若大人不去拜会,卑职便没机会掉换那个札子。”首府听了,自然也极得意。

  田定阳回家之后,复又好好的褒奖了高师爷一番。

  那知田定阳奉到署理简阳县缺的公事,尚未前去到任,已经知道钦差奉到回折,李有恒得了挖补公事、妄杀无幸的两项罪名,即日提出县衙,验明正身,绑到校场斩首;钦差回京覆命。

  田定阳正待带了高师爷去到简阳县上任,谁知那位高师爷,因要巴结东家,出了这个毒主意,凭空害了那位李有恒李统领的性命,就从杀头的那天起,骤得一个心神恍惚之症,竟至不能跟他那位东家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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