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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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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50节:1937年日记(49)

  我把约2000美元现金、瑟斯顿夫人的结婚银器、学院的发票送到美国大使馆保存。我们决定不锁保险箱。至于我的东西,我想我是不会收拾一件的。

  在今晚的记者招待会上,国际安全区宣布成立,同时还组建了四个委员会,分别负责食品、住房、财务和卫生。市政府提供了大米和2万美元钱。

  一些人估计,日本军舰大约3天后就会来。当我们把包装好的书放进地下室、为可能到来的难民腾出地方的时候,陈先生说,他觉得好像是在准备一次葬礼。的确,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12月2日,星期四今天有3次空袭,但都在城外。中国飞机起飞迎战。至于被击落的飞机数量有各种说法,从1架到4架不等。现在,我们是如此地适应了空袭,空袭期间我们照常工作。

  给上海和纽约寄了几封航空信——取道汉口和香港。今晚听说,今后将不再有送信的飞机。

  大约11时。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女舍监程夫人和我清空了保险箱,我们把重要的文件和建筑计划包在油布里藏了起来,希望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今天下午,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中午想睡一会儿,由于非常疲惫,直到傍晚才醒来。

  下午6时。我又参加了记者招待会。安全区的计划正取得进展。大米被运了进来——问题是只有一辆卡车。日本方面的答复来了,这一答复被理解为日本方面对安全区的成立是赞同的。没有多少时间来完成准备工作了。有消息说,日本军队正分三路向南京逼来。

  每天,玛丽·特威纳姆都友善地跟着程夫人和我,并把我们带回家。后来,她同我们一起吃晚饭。今天晚饭后,程夫人同她到下关去照顾伤员了。我很希望程夫人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因为,她可能会有所帮助。我也想去,但我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且我的责任首先是料理学校的事务。

  新的警察局长来参加记者招待会。据报道,300名警察将分配给安全区,他们将同我们一起留下。我的预言是守军会很早撤离南京,南京不会被摧毁,也不会有抢劫,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们得知,吴博士乘坐的船今晚离开了下关。当她通过芜湖后,我将松一口气。船上有数百箱故宫博物院的文物。这次陈博士指金陵大学校长陈裕光。

  也离开了。

  老邵今天种了豆子——为了你们明年春天的返回。我希望他心目中的春天常在。实际上,他不相信旧的秩序可能会改变——他按照季节工作的时间太长了。

  12月3日,星期五现在很难得到消息。昨天和今天,当上海和香港的电台开始播新闻时,这里都遭到了空袭,因此没有电,也就无法听新闻了。我记不清了,今天好像有两次空袭。在后一次空袭时,高射炮猛烈开火。没有中国飞机追击,这意味着日本飞机不在我们上空。日本飞机飞得很高。

  吴博士的船今天一大早出发。陈博士和杭立武也同船离开,估计杭立武很快就会返回。我肯定吴博士在离开首都南京时心情很沉重。

  大半天都用来整理建筑委员会的备忘录和文件。我们准备了两份完整的文件,因担心发生抢劫,将它们放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昨天,我们把大部分家具从中央楼里清理出来,今天又把两个宿舍清理完毕,以供难民使用。有人认为只需几天就会有难民来,另一些人认为还有10天,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时间。

  今晚的记者招待会非常有趣。市长和卫戍司令的代表都出席了会议。安全区的计划正在取得进展。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办公室在宁海路5号张群的家(外交部长)。现在委员会正在设法把足够的大米运进城里和安全区内。卡车奇缺。程夫人成功地弄到一辆。市长明天将尽其所能弄几辆汽车。大米存放在金陵大学的教堂里。人们不断来问安全区的情况:它在哪儿?何时能进入?等等。

  大使馆打来电话。我们必须在三项选择中选一项,并签上我们的姓名:1.现在就走;2.过些时候再走;3.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走。我选择了第三项,当然,如果中国同事认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他们安全的时候我就走。

  还是没有《字林西报》,也没有信件。我们听到有关上海的种种传言。

  12月4日,星期六今晚,门卫报告说,白天有数百名平民到我们学校门口来问,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是否真的是一个难民所。他把他们送到宁海路5号国际委员会总部去了。

  由于缺少卡车,如何把大米运进城成为一个难题。现在已买不到盐和油。

  销售挂毯的吴来看我和刘,过去我们曾从他那儿购买过土地。

  我们继续把家具从宿舍搬到阁楼,以便为难民腾出地方。我们继续销毁以后可能引起麻烦的所有传单。程夫人花了一个上午,在吴博士办公室里挑选东西。

  通过大使馆给"创始者委员会"发了有关吴博士情况的电报。我也首次向5名记者透露了吴博士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情况。大使馆发来紧急通知,要我们在接到通知后几小时内做好撤离的准备。

  尽管我不打算走,但我很高兴收到这些通知,因为这有助于使我了解局势的最新进展。

  今晚记者招待会的主要内容是中国军队保证停止在安全区内的一切军事活动,如挖战壕等,并且撤走所有的军事机关。在完成这些工作之前,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职能将受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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