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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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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48节:1937年日记(47)

  反对战争的马吉为了照顾下关的伤员,正像奴隶般地工作着。12家私人银行明天将登上一艘包租的船撤离。现金将很快成为一个问题。

  11月27日,星期六近来无法事先安排个人的时间,因为会发生许多预想不到的事。9时15分,警报响了,但很快就解除了。我们对这些警报早已习以为常了。上午,蒋夫人把她的钢琴和手摇留声机送给了学院。我担心她很快就要撤离南京。

  吴博士仍在挑选重要的材料,然后把它们捆好,但其间有各种各样的干扰。大约在11时,我们把属于财务处和校长办公室的几箱子非常重要的材料运走,T·T·季将带着这些材料乘南京私人银行包租的船走。

  下午1时30分的香港广播表示,英国开始对日本在租界的行为提出质疑。日本越放肆越好,这样就会使西方国家对日本的真正目的不再有任何怀疑。

  下午5时。建筑委员会开会。山坡上房子的建筑施工已经停止,但屋顶已架上了,这至少能防止雨水落入屋内。我们将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承建商,防止发生抢劫的事。里夫斯博士的平房差不多建成了。城里所有的建筑公司都停止了工作。

  晚上7时。我在神学院的女生宿舍里吃饺子。他们最后一名学生——来自北方的一名姑娘将住到我们实验学校来。她将是一名很好的帮手。晚上8时,我在回家的路上,除了看到军用卡车外,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看到一名警察。

  有传言说,蒋将军和蒋夫人已经离开南京,还有人说,他们将在3天后离开。

  克劳德说,星期三,"巴特菲尔德号"是最后一艘抵达南京的船,因为在靖江的下游设置了障碍。

  自11月14日以来,我们就没有收到上海的报纸。寄往上海的信是经过汉口-广州-香港这一线路去的。我们还能寄航空信,至少我们这样认为。

  11月28日,星期天现在悲哀的气氛在南京占主导地位,一些人认为,日本人3天后就要到了;还有一些人说要几个星期。今天一些城门关闭了,目的是防止散兵游勇进来。伤员现在不再送进城里。

  上午10时。我到大使馆开会,参加会议的还有神学院的哈伯特·索恩(HubertL.Sone)、基督教男青年会的菲奇、金陵大学的贝茨、鼓楼医院的特里默。帕克斯顿先生谈到士兵抢劫的可能性和对外国人产生的危险。他说,外国人应该尽可能多地立刻撤离南京,现在不能立刻走的人应该做好撤离准备,当大使馆撤离到美国军舰"帕奈号"上去的时候,这些人也一道走。如果城门关闭了,大使馆选定了两个地方作为用绳索爬出城的聚集地。然后要我们每个人代表自己或是所在的单位表态。贝茨和我认为,我们的责任使我们有必要呆在这里。我们的解释被接受,并受到尊重。

  今天,去鼓楼教堂做礼拜的不到20人。

  今天有九十多人参加了我们邻里学校的礼拜,原因你们可以猜到,不是为了面包和鱼,而是为了了解在危急时他们能否到我们校园来。我们的回答是:"我们将尽我们所能保护妇女和儿童,但只有当情况变得非常危急的时候你们再来。

  只带被褥和食物,不允许带箱子。"2时30分。我从上海路步行到明德中学。我的心情很沉重。我不断碰到一群群妇女和儿童在寻找"安全区"。她们依稀听说了安全区的事情,想确定一下它的位置。我不得不停下和她们交谈。我告诉她们,安全区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但是,一旦定下来后,市政府会通知她们的。她们多么像没有牧羊人的羊群。

  我去参加了礼拜,沿着中山路步行。中山路是南京的主干道,它看起来也很凄凉,实际上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我只看到四种运输工具:拖着战争物资如高射炮的军用卡车呼啸而过;坐着军官的救护车呼啸而过;北方的骡车和拉着穷人及行李的人力车。

  在巴克家参加了英文礼拜,有18人在场,由米尔斯布道。他做了一个非正式但很有益的布道。

  下午6时。我同斯迈思、贝茨、米尔斯和菲奇参加了在中英文化协会举行的"记者"招待会。市长、警察局长和卫戍司令的代表出席了招待会,目的是给人们一个提问题的机会。卫戍司令给了我们一些布告,这些布告应该能够避免士兵使用教会建筑和私人住宅。我们将在明天把给我们的布告贴出来。

  今天,除了下关邮局外,所有的邮局都关门了。安全区还没有确定。路透社的记者向我建议,在安全区计划无法实现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允许妇女和儿童到我们学院避难的话,我们应该让美国大使馆把这一情况通报日本指挥官。虽然,我并不对自己是在场的惟一女性感到高兴,但感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11月29日,星期一这是有校长参加的最后一次紧急委员会会议。有许多令人困惑的问题:我们应该将保险柜锁上,还是为了应付可能的抢劫而让它开着?我们应该将留给我们的钱藏起来,还是放进保险箱?如果藏的话,藏在哪里?我们应该如何处理许多重要文件、建筑计划等?会不会有一段时间南京和校园都没有警察?我们是否应该挑选一些最好的工人,把他们训练成警卫?如果我成了危险根源的话,委员会的成员保证把我藏起来。

  下午,F·陈和我贴布告,确切地说是卫戍司令禁止部队占据我们房屋的布告。1时之前,我去了巴克家听广播,但是,空袭警报响了起来,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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