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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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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39节:1937年日记(38)

  我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中国空军的外国顾问表示,如果数字倒过来的话,更能代表两国损失的实际情况,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中国损失了79架飞机,而日本损失了300~400架。

  下午3时。沈谱到我办公室来拜访。她和她的父亲刚从上海回来,是乘一辆卡车来的,一路平安,来得也很及时。她给我们带来了上海分校的同学和鲁丝·切斯特小姐的问候(如果你们在听的话,你们现在能听见警报声,我将继续打我的日记,直到发出紧急警报,然后我将奔跑到安全的地方)。

  下午4时,玛丽·特威纳姆开着她的"奥斯汀牌"汽车来了,并带上程夫人及其儿媳、孙女和我,去灵谷寺看那里的秋色。尽管已是深秋,但不知什么原因树叶还未变黄。除了有不少士兵和许多防空洞外,国家公园看起来一切正常。我必须告诉你们,孙博士的陵墓即中山陵。

  和它前面的牌坊,都用编织的竹子覆盖着——像某种编织的篮子,从远处看不清楚。

  中央医院好像空了。我们在美龄宫门口停了一下,留下了吴博士送给蒋夫人的一件厚睡衣。今天没有空袭,南京成了一个和平、宽松和美丽的地方。

  11月2日,星期二今天上午下雨,天气阴郁而潮湿。除非飞机希望自己被打下,否则不大可能飞来。在这日记成为历史之前,我想澄清似乎存在的一个误解。我们经常收到学生和朋友的来信,这些信对我们仍留在校园里表示关注,并赞扬我们的勇气,但成都的里夫斯博士和重庆的埃斯特例外。没有一名教师所在的地方比我们这儿更加安宁,想一想那些可爱的秋色满园的树木、美丽的菊花以及透过树丛远远望见的紫金山的身影——我们拥有这一切。此外,我们还有在一起工作的珍贵友情。

  可能是由于西方国家激烈批评的缘故,自9月份以来,空袭主要在城外。南京有许多外国记者,因此,每次空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世界,实际上,第二天早上就会出现在伦敦和纽约的报纸上,不是所有的中国城市都如此幸运。没有一座城市的高射炮有我们这里这么多。请不要为我们感到难过。

  尽管云层很低,上午9时10分还是响起了空袭警报。当时我正在同克劳德·汤姆森通电话,他认为那可能是一架海上飞机,不可能是一架普通的轰炸机。近来,我们不断听到将对首都进行毒气攻击的传言,我想这次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天气很适合进行毒气袭击。我得三思而行。

  上午9时30分。空袭警报解除了,我们的结论是,这是一次虚假警报(听,你们能听见紧急警报和敲钟的声音)。

  今天早上,吴博士邀请我到南山公寓与她共进早餐。我们吃了黄油——新鲜的黄油和吐司,这是蒋夫人送给吴博士的礼物,这算得上是盛情款待了。当然,我也很喜欢普通的中国早饭。

  今天我们收到两封美国来信,第一封信中说,我8月12日寄出的油印信收到了。

  从现在起,学院将在晚上9时30分熄灯——削减学院开支的一个办法。发电机用的燃油既贵又难弄到。我在考虑把我的日记名称改为"烛光下的沉思",因为我总是在熄灯后写日记。明天《九国公约》缔约国将要开会。我们常常想到这个会议,会议一定不能失败。许多中国人对会议的结果表示悲观。

  11月3日,星期三今天又是阴天,云层很低。上午,我为吴博士取信,下午,我把信都写好了。

  她下午2时~6时参加妇女协会执行委员会会议。下午3时又有一次警报,这时天开始晴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推测可能是假警报,或者是飞机从南京旁边飞过。

  上午,宋竞雄(1935)从南昌来了,她说那里的机场一次又一次遭到无情的轰炸,所有炸弹被同时投放,像雨点般地落下来。火车站也遭轰炸。鲍德温女子学校没有遭到轰炸,但是外籍教师的住宅被燃烧弹烧毁,她不知道这是故意所为还是意外。尽管鲍德温学校已在牯岭开学了,但是,学校的一部分可能搬回南昌,目的是防止校舍被人占用。艾达·卡恩(IdaKahn)医生位于机场附近的医院已经倒塌。医院的建筑已陈旧,也许建造得不牢固。鲁里森(Rulison)学校已开学了,一切还算顺利。学校花了800美元为小学生建造了一个防空洞。

  牯岭遭到空袭的次数不多,只有机场和火车站遭到了轰炸。

  在午饭的餐桌上,贻芳透露了上个星期她参加妇女组织开会的次数,我们意识到会议的次数有点不同寻常,但我们以前没有记下具体的数字。上午8时~12时她开了三次会,下午又开了三次长会和三个委员会分组会议。一点也不奇怪,她经常看起来很疲惫。

  明天早上,在新街口广场当时在南京的外国人,常常把新街口广场称为theCircle。将有一个群众集会,我们也派3名代表参加。集会的目的与中国在九国会议上的要求有关。即使我们必须承担严重的后果,我也希望明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在今天的《字林西报》幽默专栏中有一则笑话:"美联社布鲁塞尔电:-日本政府公开承认日本不想击败中国,但是想迫使其同日本合作,出于同一原因,还想迫使其离开莫斯科-从中可以看出,似乎不会有人再来骚扰中国的膝盖了。"

  11月4日,星期四在11月2日的《字林西报》上有一则消息,该消息援引松井将军即日军上海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1937年11月底,日军又组建华中方面军,统一指挥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松井为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的话说:上海市将在10天内被彻底包围,与南京的一切联系将被切断,但前提是天不下雨。掌管天气的神显然与这个将军作对,因为昨夜大部分时间大雨倾盆,今天雨还在继续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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