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星期天上午7时30分。埃尔茜·普里斯特、陈兰英和我去了乔伊·史密斯家吃早饭,另外还有4名中国客人,这使得早饭变成了一个欢乐的聚会。圣经师资培训学校的秦牧师刚从山东回来。尽管由于沿线各地遭到猛烈轰炸,他没能从常走的路线——津浦铁路回来,而是从另一条路回到了这里。以前没有听说过的各种路线都被想到了,以使交通保持畅通。这里有一条河被阻断,汽车载着乘客绕过这个障碍;那里有一段铁路遭到轰炸,人们就乘船绕行。有志者,路竟通。尽管中国受到很大的压力,但中国没有被打败。
今天早上《中国新闻》的地方版报道说,由于大批学生被捕,燕京大学决定关闭。我希望这是谣言,并且根本不相信它,除非我从北平直接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上午10时30分。我步行到鼓楼做礼拜。雨仍然下得很大,因此路上交通拥挤。
最近一直关门的许多商店又开门了。雨天是安全的,是外出办事或是跑腿的好机会。礼拜开始时李牧师说,上个星期天由于空袭时我们坐在教堂里,一些人吓坏了,今后当紧急警报响起的时候,我们将到隔壁大学医院的地下室去。人们高声唱着:"上帝,拯救我的国家。"他们在歌词的字里行间倾注了多么深厚的感情啊!下午2时。邻里们在我们邻里学校聚会,有25人参加。虽然路很糟糕,还下着雨,但来参加聚会的人数似乎增加了,而过去可不是这样的。感谢倪牧师为孩子们精心准备的讲话,在这方面他花了很多精力。他们是多么喜欢他,而且记住了他的讲话,这一点将在7天后他对他们进行的小测验里得到证明。今天,一个害羞的10岁小女孩站起来,讲述了上个星期的内容,讲得很好。我能想象出她是多么紧张。
同以前一样,下午3时,南京基督教战争救济委员会执行委员会在明德中学开会。会议很有意思,大家真正在工作,忙着计划和组织。基督教男青年会制定了社会服务计划——他们将立刻到南京和南京附近的三所军队医院去服务。"国际扶轮社"南京分社将为他们提供资金。
有一个问题几乎使我们束手无策:无家可归且无力工作的难民往哪里送?"国际扶轮社"上海分社给我们资金买了一辆旧"福特牌"卡车,并改装成救护车给了大学医院,用来在空袭后运送伤员。玛丽·陈(MaryChen)(1923)是妇幼救济委员会的主席,她做了一项了不起的工作——为难民募集衣服和被褥。她还在为伤员赶制棉衣、被褥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会后,我去了神学院的女生宿舍,晚饭在那里同她们吃了饺子。我们非常渴望有一个正常而幸福的生活,因为这些天压力非常大。
我们正焦虑地注视着上海大陆仓库里500名中国士兵的命运即四行仓库,中国军队第88师524团的一个营在团副谢晋元的率领下,在这个仓库孤军奋战,坚守了4昼夜。,这似乎是无谓的牺牲,然而它的影响却很大——对许多人产生了影响。
从纽约来的航空信终于到了。信中说她们收到了我的一些日记。信是10月19日写的。大约在8月15日,我寄出了大约一百份油印的信。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到这些信到达了目的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上午11时,当我们知道她们将去圣·希尔达教堂做礼拜的时候,我们的心与武汉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分校的学生连在一起。下午3时,当上海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分校的学生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为她们担心,因为,她们计划聚集的地方正发生激烈的战斗。我们还知道其他城市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分校也将聚会,我们的思绪和祈祷与她们在一起。
11月1日,星期一吃早饭的时候,我听说在蒋介石下了命令之后,中国那个营的士兵才同意离开仓库,他们被允许进入公共租界,并在那里解除了武装。
今天有点冷,天也开始放晴了。我们有了两天多的和平。有时,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听见窗外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我总觉得过去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它不可能是真的。在我做好上第一节课的准备之前,我一定会听到7时35分的铃声。
我打完了我日记的第六部分,下午将写上地址,并将用航空信寄一份到纽约。
把我们的信送到纽约仅用10天时间,这真是上帝对中国邮船的保佑。每当我打到一半的时候,我总感到腰酸背疼。这些内容似乎没什么意思,我想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既浪费我的时间,也浪费朋友们的时间。剩下来的时间都变得单调乏味,直到我打完日记。
昨天上午11时,贻芳去蒋夫人那里谈了一会儿。她认为自那次事故后,蒋夫人看起来好多了,而几个星期前她看起来非常疲倦,眼眶也有些发黑。贻芳给她一份由马吉、杭立武、贝茨和斯迈思起草的备忘录,并问她是否能仔细阅读。
今天上午10时,珍妮特·孔(JanetKung)来找贻芳,后来贻芳又带她去同蒋夫人谈话。蒋夫人仔细阅读了由我们这个非正式委员会起草的备忘录,并只对其中两个地方表示不赞同。我们希望蒋将军有时间阅读和思考这份备忘录的中文译本。我们认为,如果这有助于中国制定一个解决两国问题的方案,该备忘录起草人员的辛勤工作也就得到了回报。在美国和英国的朋友也会同日本的一些人沟通,帮助他们对其政府施加压力,使日本政府愿意接受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一些在中国的外国人已同一部分日本人取得了联系,确切地说是保持联系,但这十分困难,必须十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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