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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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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31节:1937年日记(30)

  10月16日,星期六树叶的沙沙声使我意识到秋天已经来临,冬天也不远了。今天上午相当冷,我们这些白天有衣穿、夜里有被盖的人都感到很冷。对于那些四处漂泊的难民来说,将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尽管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不知是什么原因,日本飞机却没有来。我为吴博士和课程委员会起草信件。南山住宅的承建商、黄丽明的丈夫陈裕华今天上午来看我。他最近刚从上海回来。他说他的孩子们很好,但担心丽明还得再做一次乳房手术。尽管有惨重的生命损失和财产破坏,但他对战争的前景倒是很乐观。他觉得受过训练的人和工业正在大规模地迁到内地,在正常情况下,这种迁移50年都难以完成。他还说,受过训练的人向政府提供他们的服务,一年只要1美元,而且他们的工作热情很高,这在正常情况下也是难以想象的。当我谈到加快南山住宅的建设的时候,他解释说,是他的瓦匠在耽搁工作。他们都去了内地城市,现在几乎不可能把他们弄回来。他们特别不愿在屋顶上干活。很自然,承建商将不得不给他的工人付更高的工资,而工人们的工作时间几乎每天都在大大地减少,因为空袭时他们到防空洞里去躲避,花去许多时间。我们非常希望承建商利用目前适合盖房子的好天气,加快施工进度。据我判断,现在惟一还在建设的建筑是属于军队和政府的,而且在加速进行。

  在今天上午的全国妇女组织执行委员会会议上,贻芳不得不当会议主席,会议开了4个小时。大约在下午2时,李先生和我骑上自行车,到外面去转转。今天是星期六,天气也很好。我们先去看看斯滕尼斯队长是否在家,我想告诉他一些新闻。佣人说他将在上海再呆一个星期。

  接着,我们转向西去看罗小姐。我们刚在她的小客厅坐下,她正要给我们倒茶时,警报就响了起来。没有更多的寒暄,我们跑出她的小屋,骑上自行车,飞奔回校。路上所有的人都笑了,他们在做同样的事。我们没有听到炸弹的爆炸声,但有人说,他们看见南门外有一处大火。警报解除后,吴博士口授了几封信,我把它们记了下来,但不是速记,这对她来说是件悲伤的事。

  大约在下午4时45分,警报又响起来了,但我们决定,在实际看见飞机之前,我们将继续写信。这次吴博士口授,我直接在打字机上写。黄昏时分,警报仍未解除,我们在没有灯的情况下继续着我们的工作,因为城里所有的灯都被关掉了,直到空袭警报解除才会有电。

  月光出现了,我们仍在继续工作。在拉上所有窗帘后,我们点燃了蜡烛,最后我们终于写完了第3页。这封信是给格雷斯特的,我们决定写完这封信,以便能赶上中国的邮船。

  通常6时开饭,但今晚到7时30分才开饭,因为,当空袭警报发出的时候,所有的火都必须熄灭。晚饭后,我去看杨丽琳,她病得很重,她年轻的丈夫非常担心。

  路透社今晚报道说,10月底,《九国公约》的签字国将在比利时召开会议。

  10月17日,星期天说来奇怪,昨夜月光皎洁,然而却没有飞机来访,我们不知道这应该归功于谁。上午,贻芳和我去了乔伊·史密斯家吃早饭。乔伊同她的老师和几名学生住在学生宿舍。但是,每天早上回家吃早饭,其余的都是中餐。她觉得留在这里是很值得的。她每天忙于战争救济工作。有关方面还没有决定是否让圣经学校开学。

  上午9时之前,我们去金陵大学参加9点钟的礼拜,贻芳坐人力车,我骑自行车。贝茨主讲,他论述了"真理的价值"。大约有四十人参加了礼拜,这个演讲值得更多人来听。人们那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陈博士在礼拜前宣布:"如果做礼拜的时候有空袭警报的话,我们将继续我们的活动,直到紧急警报发出,然后到地下室的房间,在那里继续做。"上午10时30分。我去了鼓楼教堂,参加那里的例行的礼拜。参加礼拜的人较多,大约有五十多人。圣餐仪式上的祈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祈祷非常虔诚,已不再仅仅是话语。对我们大家来说,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和丰富了。

  下午2时。我们的邻里学校有一个很好的礼拜,与往常一样,还是先由李牧师为孩子们布道,他讲得非常好。妇女们报告说,今年南京柴草的价格会很贵,因为政府不允许她们上山砍柴,担心这样会暴露分布在山上的防空洞。被割去枯草的山坡是中国秋天特有的一道可爱的风景线,我会想念它的。

  下午3时。我又去了明德女子学校,参加全国基督教战争救济委员会南京分会执行委员会会议。所有与会者都认为今冬的难民问题将会非常严重。这个问题必须在全国范围内加以解决。解决难民问题的目标必须是重新安置,而不是仅仅把难民从一个城市转移到另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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