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汉的凯瑟琳和恩兰来了一封有趣的信,信里画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分校的宿舍、社会地理系的教室和办公室。我们太宽敞,而她们过于拥挤。我承认,我没有让为人很好的凯瑟琳在湖南设立社会地理系分校而感到难过,不然他们本可以做些有趣的专业化实验,并且也会有一幢楼的,教师和学生也会体验到在一个内陆城市生活的欢乐。正如你们所知,这种经历对我来说总是很珍贵的。
南京有一些人也从战争中得到了利益,但我肯定这并非是有意识的,他们是苦力和劳动者。过去,他们工作一天挣0.4美元,而现在是1美元。这是我在几天前找老吴时发现的,当时,我准备同他约定好时间,在今秋适当的时候来栽树,我的目的是想表明我们对中国首都南京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未来的信心。但是,去找他的人回来说老吴很忙,他在挖防空洞或是壕沟,每天至少挣1美元,现在他的活干不完。自那以后,我注意到有一大批这样的人在我们附近的路边。他们在附近的山坡上挖防空洞。
今天一定是阴历初十了。今晚天空很美,繁星闪烁。我们要是能在未来的12天里"遮住月亮"就好了,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我是多么希望他们不要像他们在8月份所干的那样,破坏这些可爱的10月的夜晚。
10月14日,星期四今天阳光明媚,是个美丽的秋日。尽管我们知道这样的天气会招来空袭,但我们不能再希望阴天了,因为阴天太多了。在这种纯粹的自然美中,我们是多么的高兴。今天上午大部分时间,吴贻芳在与全国妇女组织的两名妇女讨论问题,其中有一部分时间由于空袭,她们的讨论是在行政大楼最里面的一间小屋里进行的。
我一直在工作,直到紧急警报响过后才到防空洞去。今天上午,第一次警报是在上午9时45分,接着我们就听到中国飞机向西飞去的声音。10时50分紧急警报响了起来,11时刚过,警报就解除了。程夫人说她听到了远处的轰炸声音。大约在下午5时,又有一次警报,接着是紧急警报,很快,我们在南面的天空看见了轰炸机,飞机飞得很高。城市东南部的军用机场似乎是日本轰炸机喜欢光顾的目标,我想不出那儿现在还能剩下什么。
贻芳花了几小时给纽约的促进委员会写信。我在3时和4时之间为她打了出来,此外还打完了我日记的第五部分。下午4时~5时,我去了巴克家,参加每周一次的我们自己任命的宣传委员会的会议。斯迈思是一个多产的作家,他一篇又一篇地给美国的机构和杂志寄文章。我们又一次讨论了如何提高对西方读者报道的质量问题,并在这方面取得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实际上,全国基督教协会现在有办法向西方寄这类材料,这很有帮助。有关向西方朋友进行短波播音的计划没有取得进展,虽然专门起草了一份报告。
弗洛伦斯来信要书,埃斯特来信要鞋子、通讯簿和唱片。要是凯瑟琳在这儿就好了,因为她找这些东西比我有耐心得多。
中午,贻芳带我们到南山公寓吴懋仪的屋子,她的窗户、窗户玻璃以及对面墙上各有一个洞,很显然是由一片弹片留下的。据我所知,这是我们到目前为止遭受的惟一损失,而且不是很严重。我想,过几天我能根据弹片的角度,找到爆炸过的弹壳。
今天,7名外国男子搬到了巴克家,大概是准备在那儿过冬。他们是贝茨、斯迈思、威尔逊、米尔斯、考德威尔、汤姆森、布兰农(Bran,他是新来的英国教师)。威尔逊被推选为他们的管理员。每顿饭他们都要高谈阔论!选择这所房子是因为它有收音机、一个不错的炉子和一个很好的防空洞。一旦我们准备好,埃尔茜和我打算邀请他们过来吃顿中国饭。
晚上11时。听!你能听见在美国大使馆西北面,苦力们正在浇筑水泥防空洞。
他们已在那儿干了几个星期了。我很好奇,不知防空洞是什么样子,但不敢去看,担心他们怀疑我是间谍。
10月15日,星期五上午没有空袭。我花了两小时跟我的老师大王学中文,我们一起阅读了由赵(Djao)写的《耶稣生平》。我们俩一次次地被书中的情形与目前中国情况的相像所打动。米尔斯过来同我们简短地讨论了安娜·莫菲特返回南京以及住在我们这里的可能性。我们真心地欢迎她,但她可能不喜欢一日三餐吃中国饭,尽管中国饭做得很好。
吃完午饭,我就带着两个花匠到邻里学校帮助学生在他们的花园里栽花,这些花明年春天开。这些小家伙干得很卖劲,而且非常虚心好学。学校现在有10名学生。
下午,另外还有几个人来帮助为伤员做棉衣。那位小老师工作做的很出色。俞先生是在我们邻里中心工作的"新生活运动委员会"的负责人,有20名工作人员在那儿工作。俞先生对我们学生做的棉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让我们的学生为伤员做床单。很显然,他负责做大量的衣、被。他领我进去看他画的战争宣传画,这使我想起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宣传画。麦卡伦先生来找我。他和马克斯先生都回来了,现在同布雷迪医生住在马克斯的家。在我们回学院的路上,警报响了起来,我们立刻去了图书馆楼。在接下来的等待空袭解除警报的一个半小时里,我们有许多时间讨论教会面临的所有问题。我们都认为,但愿考普伦(Corpron)博士和古尔特(Goulter)先生能够返回中国,因为在这非常时期,他们能够胜任那些需要勇气原文valient有误,应为valiant。的工作,人们是多么的赞赏他们。
下午的晚些时候,我帮助吴博士给在纽约的格雷斯特小姐发了一封电报,告诉她鲁丝身体健康,上海分校需要她;还告诉她,我们将把金陵的校历寄到纽约,供他们使用。
在下午5时~6时间,我去拜访了杨丽琳,她现在已经是张伯勉夫人了,她丈夫在外交部工作。她目前住在美国大使馆西面的一所房子里,那里被认为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在她那儿听说,由于炸弹爆炸,昨晚中国损失了两架宝贵的轰炸机,这两架飞机是刚刚买来的。还听说今天下午滁州和浦口遭到轰炸。
今晚阴雨。如果警报响起来的话,那将是多么可怕,我们还得起床,躲到防空洞里去。为此,我准备了一件大衣和一条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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