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的诡异一生

作者:御马前行

  脑海空空荡荡的,似乎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在地上从日上三竿足足坐到了日落西山,我似乎在有些回过神来。双眼紧紧的盯着父亲那封留给我最后的信件,继续细细看了起来。
  “虎子,咱家那只小时候陪你玩耍的大黑在你走后一年多久死了,活的年头太长了,也就去了。你娘我俩给它挖坑埋在院子里了。日子一直平淡过着,就盼着等你回来。你走这些年,为父也被你娘无事细心教了些学问,还准备等你回来给你大惊喜,不曾想只留下这封家书了。
  前半个月起,你娘就常说心神不宁静,恐有大事发生,却又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端。她说自己山中修炼多年才褪成人身,心灵与天地相通。恐怕关于自己的大事要发生了。暗中算了几次却也不知道到底为何事。思来想去,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尚在外面,足足五年未归,也不知现在怎么样。
  当时为父还劝她多愁善感呢,你得自你师父他老人家的一身本领,加之聪敏机变无双,哪里会有什么灾祸上身。你娘笑笑没说话,但脸上的担忧神色却一天比一天重。
  那日半夜睡觉正酣,你娘一轱辘爬起身子,匆匆忙忙的穿衣服就起来了。对我说做个恶梦,梦中你与妖物斗法失败,葬了性命。那梦真实的犹如在她眼前发生一般。虽然是梦境,但你娘却说最近一直心绪不宁,加上自己修炼那么多年,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知道的颇多,生怕梦中成真。我俩顾不上别的,借了两匹高头大马就往山外跑。一夜跑得匆忙不已,路上你娘一直没什么言语,我问了几次去哪里也没有回答,只是玩命的驱赶着身下的马儿。
  直到快到水库那片,她才眼眸泛红的望着我,低声道:“恐怕这次我得送上自己的性命才能换得儿子的安危,以后你可要好好的活着,等儿子给你养老送走啊。”我当时连连呸了几声,说她不得随便的咒自己,梦中所见的一切可能不过是恶梦,来这次寻儿子不过是求个安心罢了。可不敢说晦气的话。
  你娘盯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一直跑到水库那里,就看到那鲶鱼精张着大口想把你往嘴中吸去,你闭上双眼,一副绝望认命的神色。当时你俩我俩差点把心脏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当时顾不上别的,你娘侧头看我宛然一笑,厉声嘶吼一声,随后那贼老天就变了颜色,风起云聚。她一袭的白衣踩水而去,直奔鲶鱼精救下了你。随后天下霹雷,犹如大打鼓一般,却又大了百倍不止。天犹如砚台里的墨汁一般,漆黑不已,只有紫色的雷霆如同巨龙在天地间肆虐着。我骑着马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你娘亲和那妖邪同被雷电击成了粉,连尸首都找不到。看着那军人围过去给你施救,我怕给你填麻烦,骑马赶回了家中。
  我与你娘近二十年风雨同舟而过,不敢说相濡以沫,却也从未争吵。现如今她已经故去,在那边寂寞受苦,我独留世间又作何?只是放心不下你,但你一身的本领,又有心驱邪灭鬼,还百姓世间一个清明,我也不好加以阻拦。只是没看到咱们老张家有后,实在是为父的不肖了。去了那边也会被你祖父以及列祖列宗抽打怒骂吧。盼你能早日娶一房好人家,给咱们张家留个后,为父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爱妻以逝,不敢独活与世,故蒙死志,望孩儿平安。”
  父亲这封信扬扬不过千余字,却看得我肝肠寸断。把信件装好贴身收好后,我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瘫坐在地上足足一下午,血脉阻塞不通畅,起身的时候差点栽倒。走到床前把父亲的尸首抱起,又在屋内拿上了两件娘生前喜欢穿的衣物和小簪子等物件放好。一步步的往外屋子外面走去,六七点钟正是纳凉的时候,当我踏出家门后,村子里一下子就轰动了起来。不少叔伯爷爷辈的奔了过来,纷纷问道,你是虎子吧?当初匆匆走了,足足五年没见归来,现在道法修的惊天了吧?还有几个年纪大的老妇说我走了五年没回来,母亲眉心老有股化不开的愁意,是想你想的。这次回来你爹娘可是高兴坏了吧?
  路哥他爷爷更是挤上前来道:“整整一天没看你父亲走出家门,前两天他回来还马的时候脸色如同挂了霜一般。这几天也没看到你娘出来,连孩童们每日上课都停了。你父亲说你娘去县里有些事情,这下你回来就好了,他俩也该笑容满面了。”
  我愣了愣神,足足半天没吭声。而后忽然冲着众人跪下身子,道:“我五年未归,此刻回家却发现爹娘都去世了。只留下空荡荡的一个家,看了桌子上给我留的家书,才明白发生的什么。实在的悲痛欲绝,现在急于给父母入土为安,求叔伯大爷们帮我去镇上买两副棺材回来。”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票子。当时国家已经实行土葬,但庄户人家一辈子的习惯又难以改变,土葬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一时难以改变,所以向我们这种偏远地方依旧是实行土葬,并且还有棺材铺子卖得火热。只是最近二十年,国家加大管理,这种棺材埋才渐渐消失,火化才大力推行,但当初却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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