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道上的术士

作者:灵椿八千

聚散别离,生老病死,世间事本是无常本性,人却贪恋所不可得的短暂,私以为永恒之所在,原来世间本是变幻之相,如梦如电,或沉沦或迅速,心相不可得之。
  
  一个无名的小村的村头有一间平凡的小庙里,一尊土地神像立在中间,这位神祇被立在这里已有数百年时光了,从最初村庄的兴建,商人来这里做生意,农民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这般已经过去数百年,起初人们不时前来供奉,而后来随着乱世的来临,人们只能无奈的栖身于自家之中无人还记得村头还有一尊土地神位,就是这样土地神在这里默默的守护了村庄百年。
  
  忽然有一天山林之间邪气冲天,村里的人再一次想起这里还有一位神灵,他们都聚集在这起虔诚的祈祷,一时间香火旺盛,直冲云霄,只是命中注定的事如何能改变?人们总是自以为强大,但是在天道面前其实还是那么的弱小。
  
  随着天色的昏暗,吼叫的传来,往常只剩下不多的灯火的小村里,现在却没有一人休息,大家都在神像前默默诵念佛号,虔诚的祈祷,我担心外面的崔毅,但我也知道我出去了也帮不上忙,只能继续诵念《金刚经》。
  
  不经意间我的一次睁眼,我忽然看到已经有些破败的神像在脸颊的两边居然有泪痕划过,这尊土地神保佑了这里很多年了,经历了人世间的变迁,只是此时忽然的落泪,我的心里有阵阵不祥的预感闪过。
  
  紧接着那就是一个可怕的夜晚,当夜色彻底降临的时候,吼叫声再次传来,但是这一次那可怕的声音就不在山上了,我听的很真切,那声音就在这附近,这座小庙的附近被我们撒上了糯米,它也会有所忌惮。
  
  糯米具有去除尸气的力量,在里面大家都吓得瑟瑟发抖,外面忽然传来吼声靠近,只不过已经不完全是展现雄风的声音了,这声音里包含了痛苦,也就是说他踩上了糯米地毯,外面的鸡叫狗叫此起彼伏,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外面是一个战场一样。
  
  忽然传来崔毅诵咒的声音,他的声音并不是简单的诵咒,还包含了经韵,这一声声之中他好像和僵尸对上了,僵尸是一种怨气集结的东西,身体的四肢血液里都包含了浓浓的怨气,这就像剧毒的毒药,如果生人被其撕咬触碰那就有可能被感染,然后变成没有知觉的生物,和他一样游荡在夜色之中直到有一条沉睡或被杀死。
  
  这对于崔毅来说是一个挑战,我知道我现在帮不上忙,只有大声念经,哪怕我现在杂念不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自现如来。”
  
  外面一声惨叫传来,那是崔毅的惨叫,我看到韩清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不知他俩有什么关系,我忽然觉得一开始的自信荡然无存,现在我突然觉得对崔毅是一种愧疚,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罢了,我有什么资格来保护别人?我连自己都没办法守护啊。
  
  外面一阵狂风挂起,那本就只是撒上的糯米忽然被吹的四散而去,我甚至闻到了庙外传来的腥气,艾蒿的香味也逐渐散去,庙门口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出现了,他的身上传了一身英俊的盔甲,好像是一位古代的将军,只是不知为何埋骨于此。
  
  此时庙里所有人吓得往神像躲去,那只僵尸也不理会朝着里面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忘记了诵念佛号,只有惨叫和哭诉,不时还有人记得将糯米撒到僵尸的身上,这确实有用,僵尸被一下打退了,甚至有些不敢靠近,但他虽有灵识,却没有智慧,不懂得恐惧,他的一切行事都只是嗜血的本能。
  
  他的身上有一把断掉的桃木剑插在肚腹处,双腿被墨斗线缠住,行动迟缓了许多,但是身上依旧有着令人胆寒的感觉传来,那个时候我并不清楚这是气,我只知道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忽然轰隆一声,那座本就残破不堪的神像向后倒去,人们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守护。
  
  我至今不敢去回想那个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那时候我所经历的一切就和地狱一样,眼前所过只有鲜血与杀戮,耳朵听闻的只有声声凄厉绝望的惨叫,嗅觉已经被鲜血的腥气弄得麻木了,混乱中我被韩清拖着离开了庙,在门外呆愣的站着,嘴里还是没有思考的念着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限,则自现如来。”
  
  大半个夜晚过去了,庙里面再没有声音传来,那只身着鲜血侵染战甲的将军走了出来,他用死寂的眼睛望着我,我不敢甚至不知道去动弹,我的嘴里机械地念着一句经文,这个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恐惧、麻木、悔恨。愧疚无数的情绪夹杂着我的脑子,我甚至不知道念经是为了什么?为了保护?为了超度?我只是机械的在做,至于意义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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