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作者:仐三

  刘二爷严格的说起来是一个没有功力,没有术法的道士,只知道道家的一些法事操办和忌讳,应付一些平常中邪的情况,但也只是知道怎么做,不知道其原理。
  所以严格的说起来他并不算道士,只能说是一个民间的‘江湖术士’,他不可能有什么开天眼的法门,也没那个天分,但长期这样的术士身份,加上红白事儿做的不少,偶尔还会处理一下中邪的情况,他自然也累积了不少独到的经验,还有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这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甚至是朦胧不清的,但是刘二爷就是能够感觉到,他之所以见到那个叫牛大壮的工人心惊肉跳,那就是他的直觉让他‘看见’了眼前这个人几乎是‘阴气冲顶’的情况了。
  说的明白一些,就是这人的额头上缠绕着一层黑气,刘二爷把这个事情叫做‘阴气冲顶’。
  这情况吧,以前不是没有见过,但那黑气都是淡淡的一层,刘二爷要闭上眼睛,仔细感觉才能察觉到一点儿,可是这人的额头上的黑气,是咋一对眼,就让刘二爷觉得眼前一黑,仿佛那黑气要传到了自己身上似的,他咋能不心惊肉跳?
  这种直觉带来的只是一瞬间的感受,下一刻,刘二爷眼前就恢复了正常,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皮肤黑黄黑黄的壮实汉子,一切都很平常,毕竟刘二爷不会真的开天眼,直觉能带来的感受就只是一瞬间。
  不过,这种心理感受还是直接影响到了刘二爷的行为,他下意识的挪了挪屁股下面的凳子,手里的茶缸也差点儿端不住,屋子里坐着的一屋人都颇有些奇怪的看着刘二爷,毕竟他的反应太大了。
  “刘二爷,你这是?”最精明的就是二把手,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大庭广众之下,刘二爷总不能说这人面带黑气的事情,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做做法事还能被大众接受,说的悬了,恐怕就是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不管事情怎么邪乎,自己要稳重。
  刘二爷端起茶缸喝茶,轻轻的掩饰了过去,只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看着刘二爷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牛大壮是个粗人,虽然觉得刘二爷的行为有些奇怪,但到底没有多想什么,接过二把手递过来的带过滤嘴的香烟,他就高兴了,点上那支香烟,抓了抓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笑就说开了:“说起来也没啥,谁都知道冬天这河有些地方得冻住,咱们木材调运处是靠水力,冬天就没那么忙,但多多少少有些存木是要忙着搬运上来的,这眼看着到年末了,大家都想快些弄完了,好高高兴兴过一个春节吧”
  “你直接说重点嘛。”二把手不满意的打岔了一句。
  牛大壮又是憨厚一笑,不知道咋的,这笑容看得刘二爷心里有些不舒服,难受,当下沉吟着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好吧,就这几天大家都在加班,昨天夜里不是我的班儿,但老王临时有事儿,就叫我顶上了,前半夜倒也没啥,我们上工的十几个人还有说有笑,可是干到这后半夜,心里就老不舒服了,也说不上来为啥,就觉得冷飕飕的,谁也不想说话,那那感觉一说话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因为这样吧,这工地上就特别安静,原本也没啥事儿,后来吧,轮到我和老张下水捞木头的时候,就不对劲儿了,我们俩老听到一个女人哭。”说到这里,牛大壮小心的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个个都是官儿,万一说自己宣扬迷信呢?
  “没事儿,你继续说。”一把手听得入了神,烟屁股烧到了手指头才回过神儿来,像想到了什么,他鼓励牛大壮继续说下去。
  这下牛大壮有了胆子也就不顾及什么了,抽了一口烟继续说到:“我肯定那不是错觉,那女的哭得嘤嘤嘤的特别伤心,现在说起来我是有些后怕,但当时我不知道咋的,还真不咋怕,就想着谁家婆姨受了欺负?大半夜跑这河边儿哭来了,胆子忒大了下意识的四处看,还真让我看见一个女的坐在一木头上哭。”
  这话听得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先不说大半夜,女的,哭这几个敏感字儿,就说这木材调运处的木头平日没搬运上来的时候,都是泡水里的,回水湾的水不会结冰,但也冻得够呛,谁没事儿跑水里坐木头上哭啊?这事儿不对劲儿,真真的不对劲!
  刘二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相对来说镇定一些,问到:“那女的穿啥色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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