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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暴发户大捞一笔

  里根夫妇反对政府对穷人的救济,但是南希却鼓励别人向她馈送高级奢侈的礼品。她一向有这种奢望。当她是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夫人的时候,就劝说商人们按批发价向她出售商品,惟一的理由是,能有机会为州长夫人服务足以提高他们的威望。

  为古巴出生的服装设计师阿道弗工作了25年的奥斯卡·德·拉文曾说:“当时,她每年要到五马路萨克斯时装店旧金山分店去两次,观看阿道弗设计的各式服装。把想要的式样的号码牌从模特儿身上取下来,然后给在纽约的阿道弗打电话,直接向他订购10件到12件服装,以便能够只按批发价付款。这个价钱差不多才刚够本,也就等于零售价的一半。如果她在萨克斯分店里去买的话,那可就得付全费了。而南希·里根,只要有可能的话,是从来也不肯付全费买任何东西的。”

  在里根夫人的丈夫还没有当选州长之前,她常在贝弗利山的一家一流服装店阿米莉亚·格雷时装店购物。那里的售货员们记得她是个“爱占小便宜的顾客”,总是坚持要求减价购买小尺码的服装样品。

  一个女售货员劳拉·杨回忆道:“她总是讨好阿米莉亚,就像是钻进你皮肤里头去的一条小虫。每次一来她就直接跑进店堂后面格雷太太的办公室里去,在那儿装腔作势、甜情蜜意地散播流言蜚语。她只要格雷太太接待。如果格雷太太正忙着,那么就由格雷太太的妹妹接待。当然阿米莉亚不会免费赠送给她什么东西,但有的时候还是答应让她只付成本费,而且还会告诉她最近什么时候会有大减价。”

  如果零售商不主动提出给她打折扣,南希会毫不犹豫地提出要求。她认为她购买某种商品,就使人们都看得见它,提高其知名度。因此理所当然地应当得到报偿。在英国,王族向他们所惠顾的商店授与荣誉证书,而这个人人垂涎的标志就会印在王族所购买的那种商品上。在美国呢,与王族惠顾证书相对等的东西就是名气,南希就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

  在1956年通用电气公司装修了她在太平洋断崖一地的住宅,把它树为全国的一所全部电气化住宅的典型。此后她就乐于此种交易而不疲。作为对价值10万美元的电器设备的交换条件,她向所有要求采访的新闻记者和摄影记者敞开大门,通用电气公司也就从他们的投资上取得了利润,声名远扬。

  她还从里根的私人顾问团那里得到相似的好处。亨利·萨瓦托里说道:“南希从来都毫不犹豫地要求资助。私人顾问团不仅在萨克拉门托买下了一所房子,还为它购置了全套家具,然后把这所住宅租给里根夫妇居住。不仅如此,他们还向加利福尼亚州政府捐赠了11英亩土地,以便政府能在这块土地上为南希建造她渴望的价值140万美元的州长官邸。

  每年7月6日,“姑娘们”都在贝弗利山的比斯特罗餐馆聚会,为南希祝寿。她们在那儿送给她一件她自己不会买或者买不起的重要(即贵重)礼物。有一次她们给她买了三个精美的马丁·范·沙克式手袋(每个价值1650美元),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手袋之一。另一次,“姑娘们”送给她一套非常漂亮的珊瑚饰品。第二年,她得到的生日礼物是一条18K的金项链,上边挂着一只镶有钻石眼珠的金狮。

  一个经常参加这种聚会的朋友说:“还有一次,我们送给她一对金耳坠,是在范·克利夫与阿培尔斯饰品店买的。耳坠的大圈是活的,可以更换。我们还送给她一两对备用的大圈。后来,罗尼送给她的圣诞节礼物是一对密镶着金钢石的大圈,刚好可以配在这对耳坠上使用。”

  “姑娘们”从1966年南希·里根一当上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夫人起,就开始了一年一度为她祝寿的活动。有些年份,生日午餐以后接着还在洛杉矶的蔡森饭店举行晚宴,晚宴允许男士们参加。此后,威廉·威尔逊夫妇为庆贺南希的生日在他们的牧场举办西部式聚会。这类聚会后来又转移到里根夫妇在圣巴巴拉附近的牧场举行。但是,不论怎样庆祝生日,南希的阔朋友们送她的礼物总是非同一般的。

  对于这种慷慨的赠送,她很少给以回报。亨利·萨瓦托里说:“在我们认识南希的这么多年当中从来也没得到过她给我们的礼品。咳,见鬼去吧!我们从来也不指望得到。”

  彼得·麦科伊说:“我认为南希是那种自以为只该白拿而不该给还的人。她认为这样才显得气派大。有些人会对此耿耿于怀,但这是他们要进入她的密友圈子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当然,他们从来也没对她说过什么,不过其中有些人的丈夫的确觉得是被利用了。”

  南希的吝惜癖也波及为她服务的洛杉矶和华盛顿的占星术士、以及她的理发师和室内装饰设计师们的头上。他们全都免费为她提供服务。只有她在旧金山的那位占星术士琼·奎格利是个例外,在南希迁入白宫之后,每月得付给她3000美元。

  她在求得别人在经济方面照顾她的事情上很有办法。因为她很喜欢巴尔加里首饰,1977年就把主管巴尔加里家族企业北美分部的尼科拉·巴尔加里请到她的太平洋断崖山庄。这一次邀请给她带来了一批可观的礼品:一条纯金钱币项链和一只巴尔加里表,价值2.5万美元。随后,巴尔加里又送来了一大批珠宝首饰,其中的一些是借给她,供参加宴会及在公众集会场合时戴的,另外的一些是那位国际珠宝商赠送给她的,因为他明白他的珠宝在适当的地方戴在适当的人身上会显露一番所能创造的价值。

  贝弗利山有一家妇女服饰用品店,叫做“伦敦·莱尔”。它的公关员经常携带一盘盘的昂贵首饰到里根夫人家去,供她挑选送给朋友的礼物。这些昂贵的饰物都是白送给南希·里根的,一则因为她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州长夫人,二则因为接受这些礼物的妇女都是为了求取并存贮贵重物品而活着的。她们把这些饰物戴出来显摆,能提高饰物的身价和商店的声誉。

  曾当过贝弗利山的“古奇”服饰店经理的卡洛·塞罗尼说:“南希从来不花钱给她的朋友们买礼物。她从来也不是舍得大把花钱的人……她花起钱来非常仔细。如果她收到一件不喜欢的生日礼物,她总会带到我们这儿来退掉,把钱记在她的帐上,以后好供她为自己买她喜欢的东西。我们帮她办过好些次这种事。”

  纽约市的一个时装记者在一家公司将停止生产“玛丽·切斯”晚香玉香水时,曾奉命为南希去设法搞到这种香水。他说:“我最后给那家公司总部的一些高级人员打电话,告诉他们‘晚香玉’是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夫人所最青睐的香水,现在她因为再也买不着了而甚感不快。他们顺理成章地就给她免费运去了成箱的这种香水。”

  好莱坞的一位理发师乔治·马斯特斯说:“免费——这是南希·里根的关键词。我断断续续为她服务了20多年,从来没有向她要过钱,她也从来不付钱。从来没有付过。她是我平生所遇到过的女人当中最会使唤人的一个。我第一次给她做头发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从来不付钱的,而且想让她知道我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她是一个政客的妻子,她认为自己照顾谁,就可以给谁提高声誉。作为交换条件,人们就该自给她服务。从生意经上来看,她是个不成功的头头。虽然总有一大群女人像野蜂似的围着她团团转,我可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多少生意。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我的生意总是兴隆得做不过来,所以后来就把她的活儿交给了我的助手朱利叶斯·本特森去干了。”

  这位助手曾经是个芭蕾舞演员,后来很快也成了店主,像他的师傅一样,他也免费为里根夫人服务,或者由“姑娘们”付款。她们曾资助他到1968年、1972年和1980年的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所在地去为南希做头发。

  约翰尼·卡森的前妻乔安妮·卡森是这位理发师的私人顾客之一。她说:“南希当州长夫人的时候从没有付钱给朱利叶斯过,她当总统夫人的期间也没付过。”

  现在南希·里根要搬进白宫去了,只能靠美国总统的“一年20万美元的薪金过活了”,她告诉朱利叶斯说,他应该和克莱罗尔公司达成一个协议,让公司支付他作为她的个人理发师所需的费用。作为她使用克莱罗尔产品的交换条件,她期望克莱罗尔公司提供在白宫内设一个美容厅所需的一切设备、物品和经费。

  克莱罗尔公司同意了这种安排,与朱利叶斯签了一个一年两万美元的合同,让他每三周乘飞机去一趟华盛顿,为里根夫人染发。染的色被定名为“克莱罗尔小姐月亮金色与克莱罗尔小姐栗色的合成色”而大加宣杨。当然,对克莱罗尔公司的报偿是一张堂而皇之的盖上白宫认可标记的商业广告,这可比每年两万美元要远远值得多。朱利叶斯每次会白宫为第一夫人染发时,顺便也为总统染一下变白了的发根,从1968年开始他就一直秘密地这么干了。

  这位理发师曾向乔安妮·卡森谈到过下面的情况。她说:“南希从来没给过朱利叶斯一分钱,因此当他每次去华盛顿为她做头发时,就把他的头等舱机票退换现钱,再换乘经济舱,好给自己省下一点钱来零花。当然,她让他住在白宫里,可这用不着花她的钱,而当她带着他出访各国时,都是纳税人付款,用不着南希·里根掏腰包。”

  南希对于让别人为她付帐是不感到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虽然她和她的丈夫都是百万富豪,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富有。她的工作班子中的一个高级成员说:“她老是在哭穷。经常毫不费力地哭诉说,‘唉,我们可真负担不起啊,罗尼和我实在是没有这份钱。我们干了这么久的公差,根本没机会为自已经营一份养老的存款,可现在我们巳经者了。’说着说着泪水就滚滚而下,于是朋友们就赶快为她打开了他们的钱袋。”

  因为南希·里根在当州长的妻子时从那些围着她逢迎拍马的人们手里得益匪浅,所以在她当上第一夫人之后更理所当然地期望会有成群的店主和商人向她奴颜婢膝地企求惠顾。

  1980年选举过后第一个获得此项殊荣的是古奇服饰店。这家位于贝弗利山的商店,11月24日全天关门,专供当选总统的妻子在店中挑选了两个小时的战利品。

  卡洛·塞罗尼说:“南希一向喜欢私下挑选商品,所以我们每逢她要来,都特地为她关门停业,好让她随心挑选衣服用品。她不愿意在入主白宫之后继续自拿东西。她说她必须在总统就职典礼之前把该拿的全拿足。所以直到典礼举行之前我们免费向她赠送一切。因此两次就职典礼我都受到了邀请。”

  卡洛·塞罗尼接着又说:“从1966年南希·里根的丈夫当上州长之后,我就开始向她提供服务了。他们的家底子并不丰厚,我猜那就是她为什么从来不像她的那些朋友那样在圣诞节送给我们礼物的缘故。不过我仍旧很愿意为她服务。因为,无论如何她总是州长夫人嘛。有州长的妻子来店里选购物品,总归是十分激动人心的……她的极端天真令人难以想象。她会长时间地站在镜子面前听我们对她穿某件衣服的看法。还会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你认为我穿上这件衣服好看吗?你真的认为好看吗?’我们就得再三向她保证说的确是如此。”

  虽然南希吃得挺少,可是很爱吃甜食,塞罗尼也向她供应甜食。他说:“她爱吃巧克力,所以她一来我就准备好浇巧克力的鲜草莓,她会一个不剩地全部吃光。南希是天平星,我是双子星。我们俩都属于‘气’①,所以一直相处得很好。我当然知道她迷信占星术。她经常热衷于这个话题。

  ①西方占星术认为人们根据其生日分别属于各个星座,而星座又分属于气、水、火等等。——译者

  “当她在总统选举之后第一次来店时,我送给她一个黑、色真丝蛋形手提包(价格600美元),一个带竹提梁的小型米色小牛皮手袋(0633型),这种值650美元的手袋因为受到杰奎琳·奥纳西斯的垂青而在美国风靡一时,南希当然也就非常喜欢了。还有一个时髦的白天用的黑色蜥蜴皮手袋(价格650美元)和一个上边绣着我们店标记双G的白色晚宴用手袋(价格850美元),这是专门为了配她打算在就职典礼舞会上穿的那件白色加拉诺斯设计的晚礼服而准备的。”

  送完了这些手提包之后,塞罗尼叫来了他的助手埃伦·波朗,命她去把准备好送给南希的服装取来。这些服装包括:一件带豪华皮领的海力蒙轻便大衣(价格1500美元),一件紫红带金色的丝织裙服,附带一条金色皮带和一双与之相配的皮鞋,这套衣服适合午后穿着(价格2000美元),一套彩色两件套丝织裙眼(价格575美元),若干条轧别丁裙子(每条价格350美元),和与之相配的丝绸衬衫(每件价格350美元),一件黑金双色丝绸衬衫(价格350美元),一件皮夹克(价格1000美元),给罗纳德·里根的七条领带(每条价格35美元),若干双女皮鞋(每双价格200美元),还有一双镶水晶钻的白色软缎浅口高跟皮鞋(价格350美元)是专为参加就职典礼舞会准备的。

  波朗回忆说:“她特别强调,因为在她迁入白宫之后就不能再白拿商品了,所以她必须在入主白宫之前尽量拿够。因此,在当选之后到就职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她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满载而归。她穿上我们送她的一套套衣服让我们拍照……里根当选后她就穿着我们送的那件大衣,乘飞机飞往华盛顿,”而且当天晚上我们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她穿的也是我们古奇的服装,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值得的。有关她的所谓纵情购物的报道还出现在《妇女服装日报》、《洛杉矶时报》、以及《洛杉矶先驱考察家报》上。当然,他们没提所有的东西都是白拿的。在她迁入白宫之后,她改成只穿美国服装设计师设计的服装了,所以我们做她的买卖就不多了。我想她之所以在去白宫之前从我们这儿可劲儿拿,大概就是这个缘故了。”

  南希决定作为第一夫人只穿美国设计师设计的服装,也为她打开了一个大宝库。她住在白宫的八年中,一共接受了服装设计师们价值超过100万美元的服装。要是付全价的话,仅仅就职庆典的服装就得支付4.6万美元。作为第一夫人,她一点钱也没付。而且她开口向人家要她所想要的东西时,并不感到难于启齿。如果她某次出访想要带一个红色鳄鱼皮手提包,她就直接打电话给朱迪思·利伯,叫她把她设计的最高级的价值2500美元的小手提包送到白宫来。这位设计师不但立刻答应,而且常常不止送一个而是送去三个。而南希常常也就全部留下了。

  一个白宫摄影记者说:“免费服装经常滚滚而来。比尔·布拉斯经常带着大堆的套服、裙服和礼服来这儿。他和第一夫人把这些衣服拿进她的梳妆室,这些衣服就算到家了。”

  里根夫人的索取欲和占有欲最后膨胀到如此地步,以致只有像伊梅尔达·马科斯和利昂娜·黑尔姆斯雷之类的女人才能与之相比。她对于有关高级官员及夫人接受昂贵礼品的法律条文的规定视而不见,从来把这些东西申报为需要纳税的收入。南希对自己的索取行为隐瞒了好几年,直到国内收入署来查帐的时候才不得不作出交代。

  她最接近、最熟悉的服装设计师是阿道弗。他是设计夏内尔式珠毛针织套服和裙服的专家,这种服装南希从1967年就开始常穿了。阿道弗公司过去的经理人奥斯卡·德·拉文回忆道:“我们初次认识里根夫人是通过贝特西·布卢明代尔介绍的,那还是她当州长夫人的时候。那时候她的态度就不怎么好,可后来权力更大就更糟了。随你爱信不信,就连利昂娜·黑尔姆斯雷的态度都比南希·里根还强点儿呢。作为州长的妻子,南希买什么都只按批发价付款。可进了白宫之后就变成全部免费自拿了。她一当上第一夫人,我们从没有给她寄过y张帐单,一张也没有。一切免费,这可是每年白拿价值5万到10万美元服装的事啊!”

  “阿道弗给她设计了两套参加就职典礼穿的服装。第一套是红色的裙服、大衣和帽子——零售价差不多3000美元。第二套是蓝色裙服、大衣和帽子。然后每次服装展示会的展品她都得要去10件到18件,再加上她想要的首饰、钱包、帽子等等。这样的展示会一年举行两次。阿道弗老得给她列表说明穿什么服装该配什么帽子、钱包等等,这样她才能知道怎么穿着搭配。否则她会穿错了闹笑话的。他非常了解她的趣味爱好,所以能为她挑选合适的服装,选好之后就由他或者我给送到白宫会。她从来没有为这花消付过一文钱,她会派一辆白宫的轿车到机场接我们去白宫。阿道弗替我买去华盛顿的机票,可他从来没让南希·里根付帐。在她当上了总统夫人之后我们就从来也没让她付过帐。

  “南希·里根是惟一的一个曾免费白拿阿道弗服装的人。有时他曾把服装借给一些社交界知名女士们用一个晚上,或者以批发价向她们出售,但从来没有自给过任何人任何一件衣物。连全国电视网的主持人巴巴拉·沃尔特斯也只不过用批发价购买而不能白拿。但是阿道弗说白给南希·里根这些衣物是很值得的,因为她穿了他设计的服装大大地提高了他的知名度,结果使他的生意兴隆。例如,1981年仅在棕榈滩五马路的萨克斯时装店里,阿道弗服装的销售额就从每季度10万美元猛增到每季度38.5万美元,而且全国的情况都一样,如在得克萨斯州的达拉斯和休斯敦,在纽约,芝加哥还有洛杉矶等地,统统如此。

  “进入白宫以后,南希不大来商店了。我们有她的体格模型,所以可以准确地为她裁衣试装,不过她喜欢到纽约来叫阿道弗带一个模特儿到卡莱尔大酒店去给她试衣裳。在此之前,她常带着那个讨厌鬼杰里·兹普金到店里来,那家伙简直把阿道弗气疯了,刚选举完总统之后,她来到纽约的那一次,在店里试衣服,杰里·兹普金那个家伙一边扑动他的胳臂一边喊叫着;‘南希,快把它脱下来。我不喜欢。快点。脱掉!脱掉!脱掉!’她马上就把那件衣服脱掉再也不肯要了。阿道弗对杰里·兹普金生气,更对我生气,因为我当时坐在桌旁垂下眼睛竖起耳朵像迪斯尼画里的小象邓波。可是我什么都听见了,这使阿道弗感到羞辱,因为我们俩是在古巴一块儿长大的。我认识他一辈子了。”

  这位设计师把他的春季和秋季服装展示会的所有品种都送给第一夫人,还为她专门订做她想要的一切服装。一开始,他亲自把服装送到白宫去。有一次他带去六个装满套服的衣包。门卫把衣包送进去交给第一夫人,还给了阿道弗一美元小费,因为把他当成送货的了。

  当南希到阿道弗店里去挑选她参加总统就职庆典所穿的套服时,她叫那位设计师把他过去为温莎公爵夫人设计的所有服装的照片都拿出来给她看,因为她把那位英国公爵夫人视为服饰优雅的典范。最后她从阿道弗的照片中选中了那套红色套服、红大衣和带镶边的扁顶圈形帽。

  当选总统之妻在纽约的服装设计师的展览室中挑选免费服装的时候,美国著名的时髦女服设计师詹姆斯·加拉诺斯正在加利福尼亚州忙着赶制一件价值2.5万美元的缎子晚礼服,这件礼服也是他要送给里根夫人穿着去参加总统就职典礼舞会的。这个舞会将在史密森美国历史博物馆的第一夫人大厅里由里根夫人主持。

  出于迷信,南希曾要求加拉诺斯为她设计一件白色的单肩直筒紧身衣,因为她第一次在萨克拉门托参加州长就职典礼时穿的就是他为她设计的这样一件直筒紧身衣。

  因为这位设计师预期里根会在选举中取得胜利,他早在1980年7月就在法国买了所需要的白缎子衣料。11月选举胜利过后不久,他就给南希送去了这件晚礼服。这是件白缎子上面罩着网扣纱的长裙,边上镶着甩凸起的喇叭形玻璃珠子加上白色珠子和水晶钻绣成的蕨叶形花样。这件礼服是六个葡萄牙妇女日夜赶工,花了整整六个星期一针一线用手工缝制而成的。

  加拉诺斯虽然是个民主党人,可从来不让政治影响他的生意。他说:“我希望南希看上去真正具有魅力。她代表的是全国以至全世界的最高职位……我只是希望她显得服饰优雅、仪态万方,同新的地位相适应。”

  选举之后,这位未来的第一夫人在接受采访时说,她打算在白宫内恢复一些被卡特夫妇所废除了的传统习惯,譬如在正式场合下,总统进入会场时应当奏《为元首欢呼》乐曲,白宫内要求打白领带穿燕尾服,常举办外交招待会,有国事访问时应设礼仪护旗队,国宴后应举办舞会以及应当有烈性酒待客等。

  南希·里根说:“应当恢复白宫的尊严。”言下之意,似乎卡特夫妇是一对穿着牛仔裤的笨蛋,只会赶着牲畜在白宫大厅里穿来穿去。她周围的一帮人说出来的话也同样地侮辱人。

  南希在纽约的理发师马克先生挖苦说:“那儿不致于再是个可口可乐和番茄沙司的白宫了。”

  南希的加利福尼亚理发师朱利叶斯说:“这回我们总算能在华盛顿看到一点真正的气派了。”

  《妇女服装日报》叫嚣道:“再见吧!粗燕麦糊和德国佬。”前者指南方来的卡特总统,后者指他的副总统蒙代尔,因为他的外号叫“德国佬”。

  设计师奥斯卡·德·拉·伦塔轻蔑地说:“对卡特政府简直没法用上气派这个词。我听说过好多有关南方的宴请方式多么气派,如郝思嘉①等等人的宴请,但在白宫里从没见过。光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每次晚宴上都遇见吉米·卡特可真是烦死人。特别是当你以为可能会被安排坐在某某重要人物旁边,特地费了半天劲去买了一件贵重的礼服时,更会觉得大失所望。现在好了,里根夫妇一定能把白宫应有的气派给带回来了。”

  ①电影《乱世佳人》中的女主人公。——译者

  新当选的里根夫妇出于对东部权贵们的敬畏,决定竭尽全力争取得到上流社会的接纳。这是卡特夫妇从没干过的。这位当选总统和他的妻子意识到自已被人们看成是加利福尼亚的暴发户,所以极其渴望能成为正统统治阶级中的一员,这个阶级的代表人物有《华盛顿邮报》的出版人凯瑟琳·格雷厄姆和纽约的慈善家布鲁克·阿斯特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里根夫妇驻华盛顿的代表南希·雷诺兹不遗余力地为安排适当的人物设宴招待当选总统夫妇而奔走。有关这些晚宴的报道在全国各大报上都占了重要的篇幅,使里根夫妇抵达华盛顿的盛况可与拉达美斯①之重返法老殿堂的凯旋行进相媲美。

  ①意大利歌剧家威尔第(1813—1901)著名歌剧《阿伊达》中的男主人公,为埃及法老王的侍卫长,率军抵御敌国入侵,大胜而归。——译者

  里根夫妇一来为了显示他们结交华盛顿权贵们的坚定决心,二来也为了表示他们与来自佐治亚州普莱恩斯的乡下佬①是多么的不同,在当选两周之后就打电报给当地的社会名流,邀请他们到F街俱乐部参加晚宴。由一位当选总统发出的这次奇特破例的邀请成了《纽约时报》的头版新闻,新闻的大标题是:“里根邀请跳第一场华尔兹,赢得了首都的人心。”

  ①指卡特夫妇。——译者

  迈克尔·迪弗说:“我们要避免犯吉米·卡特所犯的致命错误。他从不会见本城的权势人物。他在这里从来也没有真正的朋友。里根州长却认为他不仅仅想要认识他们,而且还需要他们帮他出点子把这儿的事办好。”

  乔治·威尔是个被《纽约时报》称之为“从一个政治专栏作家变成里根先生的非正式社交主任”的人。他像南希·雷诺兹一样,费了好大的劲把这位当选总统和他的妻子介绍给他认为是能让他们在社交界获得成功的关键人物。其中有出庭律师爱德华·贝内特·威廉斯,劳联一产联主席莱恩·柯克兰,《华盛顿邮报》社论版编辑梅格·格林菲尔德,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前任主席罗勃特·斯特劳斯,以及前任驻英大使戴维·布鲁斯的遗孀伊万杰琳·布鲁斯等人。

  百名黑人妇女全国联盟主席朱厄尔·杰克逊·麦凯布说:“正是通过乔治·威尔的撮合,布鲁克·阿斯特才于12月为里根夫妇在纽约举办了晚宴,那可真是个非常高级和十分愉快的晚会。我看里根夫妇对于能和道格拉斯·狄龙夫妇会面,其感受之深决不亚于狄龙夫妇对于能和新当选的总统夫妇在一起的感受。”

  对于南希·里根来说,能受到纽约社交界王后的盛情接待,真不啻获得了她终生渴求的进入上流社交界的证书。阿斯特夫人在帕克大道的粉色加青绿色装饰的餐厅,刻上阿斯特家族姓氏字母的水晶玻璃酒杯器皿,从阿斯特温室中采来的兰花,阿斯特库藏的镀金的餐后洗手指钵,以及女主人所佩带的沉重的钻石珍珠耳环(在用餐时居然从她耳朵上掉到她的紧身胸衣里去了。)——所有这些全都令她叹为观止。第二天早上她就打电话给贝特西·布卢明代尔详详细细地描述了头天晚上的宴会。

  第二天早上也接到过南希电话的另一个朋友说:“她滔滔不绝地大讲晚宴上的菜肴,对布鲁克请客的第一道菜,蘑菇烩意大利细面条印象十分深刻。”

  南希打电话告诉《妇女服装日报》说,那道开胃菜是“我这辈子尝到过的最好的菜了”。可里根夫人新任命的新闻秘书罗宾·奥尔无意间说漏了嘴,告诉新闻界说里根夫妇吃的是“什锦冷盘”,使人感到这次晚宴的菜肴好像是从七马路上的一家熟食店里买来的。这使她的主子甚为难堪。

  在那次晚宴上,因为南希知道记者是禁止入内的,于是就在饭桌上畅所欲言起来。她抱怨还得多等七天才能搬进总统府去。后来,一位参加宴会的客人汤姆·布罗考把这话告诉了简·波利。她就在第二天早晨的电视节目《今天》中向全国广播说,“里根夫人不理解为什么卡特夫妇不能在就职典礼之前一周先搬到布莱尔宫去住,好把白宫早点腾出来,让她在罗尼宣誓就职的时候就能把房子里边全都准备好。”

  后来南希否认曾经说过这句话。可是埃德蒙·“帕特”·布朗夫人告诉记者说,1967年南希也曾要求她提前迁出在萨克拉门托的州长官邸,好让里根夫妇在里根宣誓就职仪式之前就搬进去。

  伯尼斯·布朗说:“如果南希能干第一次,她就可能再干第二次。我的亲身经历就是一个旁证,你说是不是呢?”

  当卡特夫人不理睬这一套,并没有主动提出愿意提前搬出白宫时,南希就再也隐藏不住她的烦躁情绪了。她告诉一个记者说,将来里根总统卸任时她会考虑提前搬出白宫,好让后任总统有充足的时间迁入。南希的这番话广泛地被认为是向即将卸任的卡特夫妇的强烈暗示,叫他们赶快收拾行装搬走。

  1980年11月20日,未来的第一夫人去白宫作了传统的初次巡视。这件事实特别令罗莎琳·卡特难以忍受,因为当时她还在为她丈夫羞辱性的失败而痛心。

  卡特夫人的新闻秘书玛丽·芬奇·霍伊特回忆说:“那简直是太尴尬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当时我直为罗莎琳不平。想想看,得让别人进到你家里随意打开你的壁橱,那是什么滋味。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回事……不管怎么说,卡特夫人当时毕竟还是第一夫人,而白宫也还是她的家啊!”

  里根夫人还说:“那些壁橱都在哪儿呢?贝蒂·福特说你这儿有好些特别大的壁橱。我首先想看的就是它们。那些个壁橱。”这番话使卡特的另一位助手感到震惊。

  玛丽·霍伊特接着说:“卡特夫人热情而有礼貌。但是这实在太难为她了。特别是当她试图向里根夫人介绍一些厅室的历史时,南希·里根毫无兴趣,她所想知道的就只有壁橱的大小尺寸。卡特夫人对此十分震惊。后来她说:‘她所关心的只有壁橱。那就是她惟一关心的东西,壁橱!壁橱!壁橱!’我想大概就是在这个当口罗莎琳实在受不了了,才让白宫的接待长雷克斯·斯考顿接过去,领里根夫人继续参观,直到把所有的厅室介绍完毕为止。以后里根夫人又坚持带着她的室内装饰设计师特德·格雷伯来了两次,核对了内部的平面图并再次校核了壁橱。其中有一次他们来的时候,卡特夫妇已去戴维营了。”

  事后,罗宾·奥尔就此事向新闻界作简要介绍说,“除了两间卡特夫人认为太乱,不能让人看的孩子住的房间之外”,已经让里根夫人参观了所有的房间。奥尔还把白宫的那位受尊敬的接待长雷克斯·斯考顿称为“一位了不起的男管家”。令里根夫人懊恼的是,她后来发现这种评价对于那位文质彬彬的人士是个侮辱。他全权管理着整个白宫官邸以及宽广的庭园,还有其中的150名工作人员。

  玛丽·芬奇·霍伊特赶快跑来给她的继任人打圆场说:“如果没有接待长的话,整个的白宫就会塌下来砸到总统头上了。”

  霍伊特又说:“在参观过程中,卡特夫人与里根夫人之间的空气一直很紧张,因为在此之前双方的对立情绪实在太严重了。”她说这话指的不仅仅是竞选过程中双方的互相攻击,还指的是一周前里根夫妇的22岁的儿子所发表的惊人之谈。罗恩说他不会在就职仪式那天和卡特总统握手,因为他认为卡特具有蛇的道德观。

  罗恩说:“我永远不能原谅他一遍又一遍地管我爸叫种族主义者和战争贩子。卡特为了想重新当选,能把他妈都给卖了……我爸爸是所有当选过总统的人当中最高尚的一个。我并不想贬低亚伯拉罕·林肯,但是我爸爸有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的潜力……我对卡特总统毫无尊敬之心。我觉得他真是个鼠辈。”

  这些话真不该出自一个高级政治家家庭出身的青年人之口,更何况是在他的父亲刚刚击败了吉米·卡特而当上了总统之后,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可是年轻的罗恩·里根拒绝道歉。他还说:“要是什么人有事惹了我,我就得给他点好看的,我就是这个脾气。”

  在竞选过程中,作家戈尔·维达尔曾在电视上谈到过罗纳德·里根染头发的事。这也大大地激怒了罗恩。他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胡诌些什么我爸爸廉价染发的滥调,其实我爸爸从来就没有染过发。这实在把我气坏了。第二天我就给戈尔·维达尔打了个电报,告诉他‘如果你大谈其有关廉价染发的滥调,为什么不也谈谈有关你自己动过的廉价大脑叶切除手术?’我就是想,X他的。你问我签上名了没有?当然签了。毫不含湖,罗恩·里根。”

  选举结束之后不久,《华盛顿邮报》的一个记者问这个年轻的芭蕾舞演员是不是个同性恋者。罗恩对此不作正面回答,只说:“我觉得这问题比什么都可乐。我认为这个问题和我上边讲的话毫不相干。”可是后来他却又对《纽约》杂志社的玛丽·布伦纳抱怨开了。

  他说:“这件事真可笑,是不是?我说,我可真难以相信,这座城里的记者们居然能蠢到这种地步。直到他们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前——相信我,当他们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至少自己还知道略感尴尬——我还从来没想到过这回事儿。有些人竟会以为舞蹈是女里女气的。我可以老实告诉你,跳舞比打棒球还更消耗体力呢。”

  就在这个记者来采访之后没几天,罗恩·里根和他29岁的同居女友多丽亚·帕尔米里结婚了。他们的婚礼是在纽约市政厅里由一位州最高法院法官主持的。新娘穿的是一件黑毛衣,一条黑裤子和一双红色牛仔靴。那位22岁的新郎穿的是一件红色圆领长袖运动衫,一条蓝牛仔裤和一双网球鞋。两位证人是罗恩的好友卡尔文·威利福特和特工人员莱恩·麦克尼特;没有邀请任何别的人。

  罗恩说:“我只知道如果我们结了婚,将来到我们该会的地方去,见我们该见的人都会比较方便。况且,我根本不认为婚姻有什么浪漫之处。我们的浪漫与婚姻无关。婚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张7美元的证书和有个人问问你有没有淋病吗?”

  婚礼是上午10点半举行的,婚礼之后几分钟,罗恩就给他在加利福尼亚州的父母打电话,那里才早晨7点半钟。他父亲接的电话,告诉他说他母亲还在睡觉。

  小里根说:“爸,我是罗恩。”

  “唉,你过得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

  “啊,我刚刚结了婚。”

  加利福尼亚州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噢,跟谁啊?是我认识的什么人吗?”

  “是的。当然了,是多丽亚。”罗恩回答说。

  他爸爸赶忙说:“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妈和我希望你们幸福,快乐。今天晚些时候再打电话跟你谈。祝贺你了。”

  当里根把这个消息告诉南希的时候,她大哭了起来。好几年以后,她承认的确对多丽亚·帕尔米里有看法,因为她是个意大利房屋油漆工的女儿。她说:“我当时真的不怎么喜欢多丽亚。我还在想着罗恩以前的另一次关系(克里斯·哈蒙·纳尔逊),而且,多丽亚比他年纪大,我就怕这回又会是同样的一场灾难,到头来罗恩又要伤一次心。”

  在走出家门去会见记者之前,她总算平静了下来。她告诉他们说,她对于他们夫妇二人没有被邀请参加罗恩的婚礼一点儿也不感到失望。她说:“罗恩就愿意这样。他的父亲和我当初结婚时举行的也是小规模的婚礼。最主要的是罗恩自己感到幸福。”

  选举后的六周中,美国未来的第一夫人精心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形象上开始出现了污点。约翰尼·卡森在他的电视《今晚节目》单人滑稽表演中称她为“贝莱尔的艾维塔①”或“南希塔”。报刊上报道了她的种种不大光辉的言行,诸如她那过分奢侈的就职仪式服装行头,她对卡特夫妇提出提前搬出白宫以便她早点开始重新作室内装饰的狂妄要求,她拒绝对她儿子把卡特总统说成是具有蛇的道德观的说法表示异议,以及她自己对记者说的,她要在白宫里树起一个“回归更高的道德观”的样板等等。

  ①艾维塔是阿根廷政治家庇隆夫人的名字。庇隆当总统时,她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后她也曾任总统。——译者

  就在甲壳虫乐队的领队约翰·伦衣在纽约被一个精神错乱的歌迷谋杀后不几天,南希的形象上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污点。合众国际社记者海伦·托马斯在采访南希时,谈到了伦衣的死,问起关于她反对枪支控制的事。这位未来的第一夫人回答说,伦农被害改变不了他们夫妇反对枪支控制的立场,因为她认为,否则枪支反而可能会落在“坏人”手里。她没有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只说是她赞成对使用枪支犯罪的人加重惩罚。

  她主动承认说:“我有一支小手枪。我丈夫教过我怎么用它……那是一把可爱的小手枪。你知道,罗尼经常出门。他经常出去发表演说,而我就只能一个人在家呆着。”然后她又笑着说,现在她就要搬进白宫去住了,那儿有特工人员的保护,所以可能不再需要她的那支枪了。她还说不管怎么着,她并没有用过那件武器,而且根本不知道那支枪是什么型号的。“那只不过是一支可爱的小手枪。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指导过渡班子的南希·雷诺兹和新被任命的新闻秘书罗宾·奥尔参加了这次采访会见。

  南希·雷诺兹说:“唉,我很清楚明天的报上会登出什么消息来。”

  里根夫人感到十分迷惑不解。她说:“好些人都拥有枪支的嘛。”她就是不明白在约翰·伦农之死和华盛顿的心脏病学专家迈克尔·哈伯斯塔姆被盗贼残酷地用枪杀害之后,她的“可爱的小手枪”之说会令人感到,她这个人简直是毫无心肝,一点人性都没有。

  合众国际社的这次报道迅速传遍全球,并被冠以种种耸人听闻的大标题;像“携带手枪的南希在她的被窝里藏有一把枪”和“南希,别害怕,首都华盛顿将进行裁减军备。”之类。一个怒气冲冲的专栏作家质问道,如果一支“可爱的小手枪”射出一颗“小小的小子弹,恰好把你小小地给打死了,可怎么办呢?”突然间,这位当选总统的夫人看上去竟像个“凶星”了。五天以后,罗宾·奥尔由于未能保住她的主子不犯错误而被解雇。

  奥尔后来就此解释说:“在有关‘可爱的小手枪的采访’中,南希·雷诺兹和我都在场。当时我们能说什么呢?是里根夫人在回答问题……而南希·雷诺兹显然是在华盛顿经验比我丰富得多的人。我们俩当中谁能想什么办法来扭转当时的局面,我可就说不清了。但是,我得承认,就我当时的想法,那几句话好像并没有错到哪里去。”

  罗宾·奥尔是〈奥克兰论坛报》的前任社会版编辑。她只给那位未来的第一夫人当了28天的新闻秘书就被赶回家去了。她说:“先头大力推荐雇用我的南希·雷诺兹告诉我说,吉姆·贝克(里根的白宫办公厅主任)认为我不适合做这个工作。他打算雇希拉·佩顿来干,因为她似乎对华盛顿的政治钻研颇深。因此,他们派我去当设在旧金山的国际通信局接待处的主任。这个职位是有许多人垂涎的,所以我当然很高兴地接受了。我和南希·里根一起乘‘空军一号’飞往旧金山,途中她一直对我非常好。她还说她对发生的一切深感遗憾……可是,啊不,没有,以后她再也没有和我有过来往。”

  南希·雷诺兹和迈克尔·迪弗紧急召唤纽约市的利蒂希亚·鲍德里奇,请她协助为里根夫人寻找合适的工作人员。这位过去曾任杰奎琳·肯尼迪的白宫社交秘书职务的能人同意到华盛顿来当迪弗和雷诺兹的顾问,协助他们为管理白宫的东翼楼找到称职的工作人员。

  使里根夫妇大大出丑的是那个有一对著名的蓝眼睛的人。罗纳德·里根在总统选举后首先亲自打电话通知的人中就有他,即弗兰克·西纳特拉。当选总统要求这位歌唱家为他主持就职典礼后的盛大庆祝晚会,因为他当年曾为约翰·肯尼迪总统主持过同样的庆典,而且很成功。西纳特拉因为好容易终于有了这么一位可以称之为自己人的美国总统而欣喜万分,当然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但是,罗纳德·里根在当选后所作出的这第一项任命却引起了舆论界的大哗,一时谣言四起,纷纷猜测说这位歌唱家可能彼任命为美国驻意大利的大使。而这又引起了意大利报刊的尖利刻薄的讥讽和批评。

  威望相当高的都灵日报《拉·斯坦巴》发表了一篇社论指出:“西纳特拉在任何时候来意大利演唱或拍电影都是受欢迎的,但是如以任何其他身份来此,则将不受欢迎。如果美国政府以为意大利是曼陀林琴的国士和黑手党的巢穴,那么西纳特拉才是当大使的合适人选。”

  为庆祝西纳特拉的65岁生日,1980年12月12日他的妻子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海市蜃楼庄园举行了一个未经预告的盛宴。里根夫妇未能出席,因为头一天他们得在华盛顿出席凯瑟琳·格雷厄姆为他们举行的晚宴,第二天南希还得到卡特的白宫去作第三次巡视。但是,里根夫妇的大多数最亲近的朋友们全都去向西纳特拉祝寿了。其中包括贝蒂和比尔·威尔逊夫妇,马里恩和厄尔·乔根森夫妇,哈里特和阿曼德·多伊奇夫妇,利奥诺和沃尔特·安南伯格夫妇以及简和威廉·弗伦奇·史密斯夫妇。史密斯是里根的私人律师,当时已被里根提名为司法部长。正是史密斯,曾经向内华达州赌博业管理委员会作证说,罗纳德·里根对西纳特拉给予很高的评价。他曾对该委员会说过:“州长认为他是个高尚的人,他一向都极其忠诚而乐善好施。”

  当天晚上参加生日宴会的还有西德尼·科尔谢克。他是巴巴拉·西纳特拉最好的朋友的丈夫。这件事表明那位即将接受任命成为全国最高司法官员的史密斯,竟然与一个为黑手党当律师的人在一起,共同向一个与犯罪集团有牵连的人祝寿。

  一个记者打电话给史密斯在洛杉矶的办公室,询问他与科尔谢克的关系。这位未上任的司法部长通过他的一个发言人坚决否认他认识那位黑手党人的律师,并解释说:“他(指史密斯)从来也没见过他,而且即使在大街上遇见他的话也不会认出来……要是他(在宴会上)曾经和科尔谢克交谈过的话,那也纯属偶然。”

  里根夫妇曾与西德尼·科尔谢克在许多社交场合中会过面,其中包括1976年弗兰克·西纳特拉与巴巴拉·马克斯的婚礼以及1980年夏天西纳特拉的结婚纪念日宴会。而且还有一次,在里根第一任加利福尼亚州州长期内,为了平息该州赛马场的罢工,南希曾通过艾尔弗雷德·布卢明代尔找这个黑手党的律师帮过忙。

  在1980年的总统竞选中,声名狼藉的美国卡车司机国际工人旯弟会是第一个出来支持里根竞选的主要的工会组织。该工会的一个前任官员爱伦·弗里德曼,他是卡车司机国际工人兄弟会的主席杰奎·普雷舍尔的舅父,曾声称他给过埃德·米斯满满一箱子钱作为里根的竞选经费。选举获胜后不久,为表示感激之情,里根就指定杰奎·普雷舍尔为他的经济事务过渡班子的高级顾问。这使政府官员们十分震惊。司法部长本杰明·西维莱蒂说,他实在不理解“一个准备组建新政府的人怎么想得出来作出一个如此荒唐的决定”。

  威廉·萨菲尔①在《纽约时报》上写道:“某人(西纳特拉)对于自己与声名狼藉的流氓集团混在一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新接受任命的司法部长却是曾出来为恢复他的名誉作证的人。这可真是第一次给里根政府脸上抹黑的事件。”

  ①著名语言学家和政论家,曾任尼克松总统的撰稿人。——译者

  这位获得普利策奖的专栏作家继续写道:“让那个参加生日宴会的史密斯看看西纳特拉在联邦调查局的档案。然后再让他告诉参议院,他认为匪帮的一个朋友,作为国家最高行政长官和司法部掌权人的密友,应该得到多少好处。”

  威廉·弗伦奇。史密斯被激怒了。他声称那个生日宴会只不过是一次“民间聚会”,并称萨菲尔的专栏文章为“粗俗下流的……十足的谩骂攻击”。

  几天以后,当萨菲尔向当选总统问到关于西纳特拉与黑帮的关系时,里根很和蔼地答道:“我们听说有关西纳特拉的这一类传言已经有好几年了。我们希望这些全都不是真事,只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

  罗纳德·里根的富有的支持者们成群结队拥入首都,一来为庆贺这位政客的胜利,二来为庆祝他们自1966年以来一直梦寐以求而今天才达到的政治目标。他们来为50年来所选出来的第一位保守派总统加冕。他们出台淋漓尽致地作了表演,首次显示出里根时代的种种标志:一种金光闪闪、华丽、新颖而喧闹的阔绰。诸如长长的豪华轿车,沙沙作响的裘皮衣服,华美夺目的晚礼服,以及像牛粪堆那么大的珠宝首饰等等。他们的庆祝活动整整延续了四天之久,共举行了103次聚会、晚会和宴会。有些女士们因为急急忙忙地从一个聚会赶到另一个聚会搞得心烦意乱,把貂皮大衣都遗落在华盛顿地铁里,或者把开士米大衣忘在饭店的衣帽间里不去认领。这种极端的奢侈浪费和当时的高失业率、无家可归者问题、高通货膨胀率、以及席卷全国的对经济衰退的忧虑,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至少使一位支持里根的保守派分子感到震惊了。

  这位参议员巴里·戈德华特说:“在全国大多数人民都感到收入降低、物价昂贵、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你还在那儿花2000美元租一辆豪华轿车用四天,花7美元一次的停车费,花2.5美元存一次大衣,这简直是一种无耻的炫耀。”

  但不论什么也不像所谓的“弗兰克·西纳特拉庆祝晚会”那样集中地体现了里根时代的特征。这个晚会在马里兰州兰多弗尔的首都中心体育馆举行,由电视进行实况转播,晚会演出两个半小时。这场演出为里根的就职典礼集资500万美元。里根的就职典礼一共花了1000万美元,是美国有史以来花费最多的一次就职典礼。

  1981年1月19日,两万多人挤满了首都中心体育馆,每张包厢看台的票价是2000美元至10000美元。他们观赏里奇·利特尔模仿当选总统的说话动作,多尼·奥斯蒙德满台乱跑大声嚷嚷着:“干吧!罗尼,干吧!干吧!罗尼,干吧!干吧!罗尼,好好干吧!”里根夫妇由南希的理发师朱利叶斯陪同乘直升机到来,以便由他在临场前最后一分钟为南希整理一下发型。

  晚会的主持人,弗朗西斯·艾伯特·西纳特拉,穿着一套定做的价值2500美元的夜礼服,亲自引导当选总统及其夫人到他们的蓝色天鹅绒的宝座上就坐。宝座离舞台很近,只有几英尺。他们俨然像君主那样坐在那儿。南希穿的是一件比尔·布拉斯设计的黑天鹅绒礼服,价值3000美元,但却是免费的。她的丈夫带的一条黑领带是古奇服饰店提供的,也是免费的。他们看着庆祝晚会的节目主持人约翰尼·卡森一个个地介绍晚会的主要演员,其中有鲍勃·霍普,埃塞尔·默尔曼,梅尔·蒂利斯,戴比·布恩,格雷斯·邦布雷,查理·普赖德,吉米·斯图尔特,查尔顿·赫斯顿以及本·维伦等。西纳特拉声称所有这些人都是“美国可以向任何观众推荐的最伟大的天才演员”。

  舆论界则大不以为然。

  雷克斯·里德在《纽约每日新闻》上写道:“那就像个蹩脚滑稽戏和‘拨电话,听笑话’①的大杂烩。我认为美国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国家,而我们国家最伟大的天才应当到那个舞台上去证明这一点。然而我们看到的却是一群怪物、小丑和毫无天才可言的庸碌之辈的大会演,看了之后使人大倒胃口,觉得还不如去看电视上乳罩和马桶清洗剂的广告为妙。除了大都会歌剧院的格雷斯·邦布雷的演唱之外,整场演出中没有一个节目可供有脑筋的人或是尊重质量的人观看。”

  ①“拨电话,听笑话”是一种营利的活动,拨某一电话号码,便可从电话中听到一个笑话,其内容常是粗俗或猥亵的。——译者

  汤姆·沙尔斯在《华盛顿邮报》上写道:“这场演出虽然没把美国文娱节目中所有庸俗低级的内容全部包罗在内大肆招摇,但也差不了多少。”他把这次庆祝晚会贬为“探合一次好莱坞授奖大会、一次基瓦尼斯俱乐部①演员竞赛以及一系列由极少数的准天才和更少数的天才加上多数庸才表演的马拉松式电视节目,由这三者拼凑而成的一场质量低劣的大拼盘。”

  ①由工商界人士组成的俱乐部,全国各大中城市都有。——译者

  本·维伦把脸涂黑,还画上两片大白嘴唇,化装成黑人小丑。他的表演使《芝加哥太阳时报》的迈克·罗伊科深感震惊。

  他写道:“谈到高雅的演技,最精彩莫过于找一个穿一身叫化子衣裳的黑人,瞪着眼,咧着嘴,趔趔趄趄地跑上台来做出种种呆傻无比的动作和演唱,像个受过脑损伤的十足的大傻子。你现在再也看不见如此高雅的演出了。特别是在斯蒂芬·费希特死了之后,而其他的黑人演员中又没有一个愿意如此兴高采烈地、逼真地去扮演那样一个傻乎乎的、咧着嘴作出各种诌媚姿态的‘典型’黑人。因此,这一次演出虽然可能使一些黑人观众感到不快,但它却可能使观众中许多富有的共和党人回忆起过去的美妙时光,那时他们可以在家中役使黑人婢仆,因而不禁激起怀旧之情。”

  在演出的最后,西纳特拉走到里根夫妇的宝座前,念着一张张索引卡片说:“我现在要专门演一个特别的节目,献给我们新的第一夫人。这是我最喜爱的歌之一,我刚刚对这首歌的歌词作了一些修改。南希,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喜欢它。”

  然后,按照吉米·范·霍伊森为祝贺西纳特拉的头生女儿所写的歌《带着笑脸的南希》的曲调,这位歌唱家双眼紧盯着罗纳德·里根的妻子唱起了这首歌。歌声中含着一种极其亲密的韵味,使某些不明真相的观众感到大惑不解。

  歌中唱道:

  ……我欢喜、欢喜、真欢喜,第一夫人是南希,

  欢喜、欢喜、更欢喜,我和南希称莫逆,

  八年盛世实可期,

  盛世恰似飞来奇……

  南希啊南希,里根夫人是南希。唱到最后一句歌词时,南希已经热泪盈眶了。待到西纳特拉唱完,南希立刻送给他一个热情洋溢的飞吻。

  第二天中午,罗纳德·威尔逊·里根宣誓就任美利坚合众国的第四十位总统。当时他朋岁,是历届总统中就任时年纪最大的一个。他特别提出,要求参加就职宣誓仪式的人穿半正式服装,因此,登上主席台的大部分男士穿的都不是晨礼服而是灰色的轻便上衣或便服大衣。他们没有穿传统的前胸打褶或不打褶的白衬衫,没有佩戴珠饰钮扣,没有穿斑鸠灰色的西装背心或灰色条纹的长裤,没有打带灰色斜条纹的活结领带,也没穿黑袜子和黑色牛津皮鞋。对女士们则都要求穿灰色西服套裙。而南希,由于感到了舆论对其奢侈浪费的批评之声,还提出了在主席台上禁止穿裘皮大衣的禁令。

  里根的家人和朋友们同里根夫妇坐在一起,俯瞰国会大厦朝西的一面。这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一次一位总统面对华盛顿纪念碑和林肯纪念堂宣誓就职。和他们在一起参加就职仪式的有罗恩和多丽亚·里根;帕蒂·戴维斯;迈克尔·里根和他的妻子柯林以及他们的儿子卡梅伦;莫林·里根和她的未婚夫丹尼斯·雷维尔;罗纳德·里根的哥哥尼尔和他的妻子贝斯;南希的父母亲洛耶·戴维斯医生和夫人,她的同母异父兄弟理查德·戴维斯医生和他的妻子帕特里夏以及他们的子女杰弗里和安妮,里根夫妇的女管家安·奥尔曼;他们的室内装饰师特德·格雷伯;他们在萨克拉门托时的司机巴尼·巴尼特。此外还有迈克尔·迪弗和南希·雷诺兹。里根的亲信中惟一被排除在外的是弗兰克·西纳特拉。但在当选总统走出来宣誓之前一小会儿,他突然跑来蹿上主席台的台阶,站在了自己为自己安排的位置上。

  一位白宫摄影师说:“西纳特拉并没有受到邀请去与总统和第一夫人一起站到主席台上,但是他不顾一切地硬闯了进去,站在留给别人的一个位置上。他没有拿到请帖。但他愣是冲了进来,闯过了特工人员和首都的警察,因为没人敢制止他。谁也不敢!”

  紧跟宣誓仪式之后,当天的高潮来到了。正当新任总统与国会领导人共进午餐时,他得到了人人翘首以待的好消息:被伊朗扣押了444天的52个人质已经获释。前任总统卡特是在乘车前往马里兰州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以便从那里乘机返回佐治亚州的途中得知这一消息的。当他在汽车上从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把脸转向他的副总统沃尔特·蒙代尔,二人相对而泣。

  当天晚上,南希·里根穿着她那件免费的价值2.5万美元的由加拉诺斯设计的晚礼服,戴着一对从珠宝商哈里·温斯顿处“借来的”价值48万美元的钻石耳环,和她的丈夫一起去参加为他们举办的10个就职庆典舞会。

  当晚,负责总统交通事务的是彼得·索勒姆。他抱怨说:“她坚持叫我们把他们送到每一个舞会上去一趟,然后再到肯尼迪中心去,以便他们可以和所有的加利福尼亚的老朋友们跳舞,尔后还能在比较合适的钟点回到白宫来。这简直快要了我的命。不过我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把他们顺顺当当地送到了每一个地方,而且还在午夜12点18分把他们拉回家来,让他们上床睡觉。”

  被南希认为最最重要的一个庆祝晚会定于1981年2月6日举行,是为庆祝总统的70寿辰而举办的。虽然南希并没为此花钱,她可是把这次晚会作为使罗纳德·里根感到意外的生日礼物的。在此之前,南希已被告知:总统和第一夫人在白宫中所有的私人用餐的餐费都必须由他们自己付钱。其他的杂费,像干洗衣物,牙膏,化妆用品,以及与国家公务无关的私人宴请等等也得由他们自己掏钱。所以这一次她就声称,自己负担不起为她丈夫举办生日宴会。她向他们的“一伙人”求援,于是其中的8个人:安南伯格夫妇,威尔逊夫妇,乔根森夫妇和多伊奇夫妇共同承担了这笔费用。

  但是生日宴会的主办人还是南希,而且她的确这么做了。她仔仔细细地安排一切:不遗巨细,疲于奔命地为这次宴会做准备,铺上绿色波纹绉的桌布,做了12个生日蛋糕,是浸在木莓白兰地酒里的香草海绵蛋糕,上边做上蛋壳色的里根名字的缩写字母RWR奶油花。这些蛋糕要由戴着白色高帽子的白宫厨师们分别送到12张餐桌上。在其中最大的一个蛋糕上本应插上70支蜡烛的地方,她特地指定用棉花糖做了一匹飞跃的骏马作为装饰。她还指令在白宫的东厅里摆满榕树,上边缀着许多小蜡烛,在榕树的周围再摆上郁金香、百合花、长寿花等等花卉,把那个厅堂打扮得如同春光明媚的花园一般。另外,还要求比利·威尔逊的六人乐队在厅中奏乐,一直奏到里根夫妇跳舞跳够了的时候为止。

  她把客人的人数严格限定为120位。并且一个个决定具体的人选。她把她所不喜欢的人从名单上划掉,其中包括乔治·布什,林·诺夫齐格,海伦·冯达姆以及萨瓦托里夫妇等。但当有人提醒她说总统可能会发现这些人没来的时候,她才不得不又把他们列入名单。在他们的子女们当中,只有莫林·里根受到了邀请,可是也没请她的未婚夫,因为南希不愿意让他们俩在还没有正式结婚前就在白宫里同居一室。不过南希却让她的室内装饰师与其男同性恋伴侣共同分享林肯卧室,那是因为这位室内装饰师正免费为白宫进行内部装饰的缘故。

  在这次晚宴之前,南希把她的修指甲师紧急从洛杉矶召来,给她修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指甲。这位修指甲师也是免费为她服务的。而且还为这位第一夫人安排了每周一次的修指甲,也是免费的。他说:“我是个共和党人,我愿意这么干,这是为公众服务。”他这么白服务了半天却连客人的名单也没被列上。但是南希倒是邀请了她的好莱坞理发师来参加宴会。

  除了副总统乔治·布什,国防部长卡斯珀·温伯格,司法部长史密斯和中央情报局局长威廉·凯西之外,南希没有邀请任何其他的内阁成员。绝大部分客人是他们的加利福尼亚朋友,其中除了那“一伙人”和“姑娘们”之外,还有伊丽莎白·泰勒(她戴着整个宴会上最光闪夺目的红宝石首饰)、弗兰克·西纳特拉夫妇、吉米·斯图尔特以及艾琳·邓恩。艾琳是里根最欣赏的老电影明星之一,得到了在总统所在餐桌上紧挨着里根的座位,这是一种殊荣。同时,南希还把第一夫人餐桌上自己右边的座位指定给了弗兰克·西纳特拉。

  白宫的主摄影师迈克尔·埃文斯后来回忆道:“当然,我们必须时刻守候在旁边,在整个晚上随时准备拍照。按照一向的规定,所有的照片都要经过里根夫人的审查,否则一概不准发表。而且每一张第一夫人在白宫中的照片都要通过她本人的同意才能留下,不然得一律予以销毁。这是她的命令。其他的照片也得通过迈克·迪弗或吉姆·贝克的同意才行。但是这个晚上有点特殊,所以是个例外。因为宴会太长,激得太晚了。照片出来得就更晚了。不论是迪弗还是贝克都不愿意在凌晨3点被叫醒,而且他们也不会愿意让我在那个时辰去叫醒里根夫人。所以迪弗就告诉我,叫我自己作决定。我就照办了。”

  在总统的这次生日宴会之后,白宫向报界发表了有关的照片。其中最泄露天机的是南希·里根与弗兰克·西纳特拉共舞的一张。在这张照片上,西纳特拉的胳臂绕到南希的背后,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里根总统带着一脸困惑的神情,把手放到他妻子的胳臂上,正准备把这两个正在跳舞的人分开,自己接着跟南希跳舞。而西纳特拉却得意洋洋地笑着回过头来看着总统。第一夫人则如梦初醒似的,带着满眼的迷惘。她好像是很不高兴,因为她丈夫打断了她和她常爱慕地称之为弗朗西斯·艾伯特的那个人的共舞。

  迈克尔·埃文斯说道:“这张照片被全球报刊争相刊载,但是并不仅仅因为它是一件照得很传神的照片。那个时候,西纳特拉正因为与纽约韦斯特切斯特首演剧院的丑闻有牵连而受到一个大陪审团的调查,而且还正准备到拉斯韦加斯赌博业管理委员会去申请恢复自己的开业执照,那是几年前因为他曾与匪帮频繁来往而被吊销了的。当我决定发表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的确没有仔细考虑,也一点没想到这些事。只不过因为那张照片刚好是那天晚上拍到的最好的一张而已。”

  但是迈克尔·迪弗第二天看到那张照片时,立刻就气炸了。他怒不可遏地冲进埃文斯的办公室,对那位摄影师大嚷大叫地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蛋!你这个该死的白痴,大傻瓜!为什么那么多照片,你都不挑,偏偏挑一张第一夫人和弗兰克·西纳特拉在一起的照片拿出去发表呢?你明明知道他是个泡在黑社会里,直浸到眼珠子的人物。你明知他和黑手党的关系。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昏哪?”

  第一夫人和那位歌唱家之间过分亲密的友谊早已使总统周围的人们感到不安了。

  总统的一位助手摇着头说:“在白宫的总统私人居住区中举行的那些私下的‘午餐’是最令人烦心的。西纳特拉的名字从来没有在第一夫人的日程表上出现过,他总是被从后门带进来。可是我还是怕新闻界会想方设法把这些消息搞到手。”

  里根夫人白宫工作班子中的一员揭露说:“我们一直很清楚,最好别去打扰这种私下的‘午餐会见’。在进行这种午餐全见的时候,白宫的私人居住区是禁止人内的。当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带上了电。她在自己的卧室里日日夜夜地放唱片,声音放得很低,当然全都是他唱的歌。她把他们私下里的午餐安排在日光浴室中进行,而且对菜单和鲜花百般挑剔……很少人知道他来了。她通常在总统外出不在首都的时候安排这种‘午餐会见’。而这种午餐的时间会从中午12点半左右一直延续到下午3点半或者4点半。西纳特拉来到白宫门口时,穆菲·布兰登(白宫社交秘书)就把他领进去。然后,她就立刻受命走开。在此期间一律不接电话。我们得到严格的指示不得打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得打扰。当第一夫人与弗兰克·西纳特拉在一起的时候,不论为什么事都不许打扰她。哪怕是总统本人来电话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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