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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拿破仑大传 > 第一卷 炮兵上尉:他的祖国需要一个救世主 第四章 十字路口

第四章 十字路口

  “1797年6月1日,拿破仑在巨大的古堡芒泰贝洛宫金碧辉煌的大殿,而不是如我原以为的那样在通常接待我们的军事指挥部里接见了我们。”法国外交官梅利托伯爵回忆道。“他早已被身边的严格礼仪所支配。甚至连他的副官和军官也不再能到他的宫中受到接见,因为允许进宫的客人必须经过他苛刻的筛选。受到他的邀请是人人求之不得的殊荣,而且是很难得的……他绝对没有被这些过分的荣誉搞得困窘不安或手足无措,而是安之若素,仿佛是习以为常的事。他的接待室以及宫前的巨大帐篷里总是高朋满座,众多将军、行政长官和意大利的达官贵人如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只是为了能够被他垂爱短暂地接见一下。总之,人人都在这位胜利者的傲慢举止面前俯首帖耳。他已经不再是共和国的将军,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自己的法律强加于被征服者的征服者。” 年仅27岁,拿破仑已经获得了比一般年轻人所能梦想的要多得多的成功。作为意大利军的总司令,他为法兰西共和国赢得了急需的胜利。奥地利成了可耻的手下败将,随着成千上万辆四轮马车满载着从威尼斯和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伦巴第的各个城市的古老宫殿和教堂里抢来的金银财宝和艺术珍品流向空虚的法国国库和督政府的腰包,法国的所有村庄、城镇和都市都在对拿破仑将军大唱赞歌。拿破仑将军自己的队伍也没有忘记分享战利品,将军、下级军官乃至军士都发了横财(马塞纳是其中最大的暴富者)。拿破仑给他的母亲莱蒂齐亚和弟弟吕西安留下了大量的赃物,而约瑟夫和路易则靠自己动手攫取。在拿破仑书房里的一张桌子上,由布列纳掌管着一个装满金币和银币、仅仅用来应临时之需的大保险柜。拿破仑在伦巴第平原上创造了他的天方夜谭,巴黎对此十分赞赏。共和派对他的业绩特别推崇,波旁王朝的同情者则表面接受了这个事实而实际上秘密计划让路易十八重新登上国王宝座。尽管如此,督政府发现这柄新出炉的剑是柄双刃宝剑,因为在征服的后面是征服者自己——一个有着毫不加以掩饰的野心的人。

  拿破仑对于他此生第一次得到的荣誉、赞美和权力自然是爱不释手的。他生来就是为了获得这些东西的。整个意大利北方由他的军队统治,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他一句话,大臣可以被贬为庶民、贵族可以被剥夺封号和财富,然后被监禁或处死——这就是权力。给拿破仑当机要秘书的布列纳逆来顺受,是祸是福都接受。多亏了过去在布里埃纳军校的这位身无分文的同学,他才得以同享荣华富贵。当他的这位同学闲居巴黎饿着肚子等待新的任命时,曾经在巴黎狭小的公寓里得到过布列纳年轻妻子雪中送炭的接济。可是,现在已今非昔比啦,游戏规则就是如此。弟弟路易和吕西安再也不用像当年在普罗旺斯那样靠军需后勤官的任职军饷糊口了。拿破仑也不会再饿肚子了。布列纳和他的妻子也再不能直呼其名,在没有得到特殊邀请时甚至不能和他同桌用餐了。现在,在拿破仑身边前呼后拥的只有高级将领、大使、公爵、侯爵和伯爵了。

  拿破仑从权力中发现了极大的乐趣,不愿放弃。这就有问题了。督政府催促他尽快同被征服的奥地利缔结和约。但是,一旦此事达成,大部分占领军就要撤回,征服英雄也要打道回府了。这是拿破仑第一次尝到独掌军权、大权在握的滋味,他对权力仍然饥渴;一旦回到法国,他就会恢复到一般守备军指挥官无聊的、受到制约的生活中,他的政治地位和在法国外交政策方面的发言权将被剥夺,芒泰贝洛宫中的独立与辉煌将变成淡淡的回忆。

  在与梅利托和德艾里尔长时间的会谈中,拿破仑毫不掩饰他对回到法国过无聊生活的厌倦。“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毫无用处了。” 将军在芒泰贝洛宫的花园里和他们进行的两个小时的谈话中说:

  这只是我事业的开始。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在意大利获胜是为了帮助督政府里像卡尔诺和巴拉斯之流的律师成就大业吗?多么可笑的想法啊!一个3,000万人口的共和国,这是法国今天所需要的吗?但是这种时尚和所有其他的时尚一样总有一天要烟消云散的。他们真正需要的是用荣誉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至于说到自由,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拿破仑坚持说,一切的关键是军队,而军队将顺从他的意愿。“让督政府试着从我的手里夺走军队指挥权吧,他们会看到谁是军中之主。”他继续道,“国家需要一个首领,一个凭借功业和荣誉而不是凭借其管理学说、理想家的高谈阔论和人民听不懂的演说而闻名的领袖。给群众一个偶像,他们就会满足,他们会很高兴地让自己被牵着走,只要引路人能够聪明地将其真实目的掩盖就行。”然后,他转到军队撤离美因兹的话题,他说:“意大利将任凭我们处置……我们将在那里按照我们的意愿成立一两个共和国……”至于奥地利,拿破仑将抓住伦巴第和曼图亚不放,只把威尼斯让给奥地利,而实权仍在他的掌握之中。  

  除非巴黎失策强迫我去媾和,因为我并不打算马上和奥地利结束战争,和平并不符合我的最大利益。你们亲眼看到了我在这里的地位,看到了我在意大利能够做什么。一旦和平确立,我就不再是军队首脑……我势必放弃我所得到的权势和地位……除非我在法国能够扮演和这里同样的角色。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但是那里的时机尚未成熟,梨子还没有熟透。

  但如果巴黎的政治形势明朗(此时是1797年9月4日果月政变前夕),并且“巴黎的傻瓜们坚持认为需要和平,那也必须由我来做这件事。因为如果我让他人来缔结条款签订条约的话,他将贪天之功,我将被人忘记”。

  当然,拿破仑靠赤手空拳是无法完成这项使命的。征服军队需要成功的将军,但是这些将军需要知道自己的位置而不是窃取不属于他的荣誉。当知名的将军贝纳多特带着一个师从莱茵赶到意大利增援时,拿破仑很快将他送回巴黎——表面上是派他给督政府送回法军在意大利夺取的21面军旗,实际上是将他赶了回去。1797年8月,督政府要拿破仑回巴黎述职,意在让他回去执行9月4日的果月政变。拿破仑却派去了好大喜功、近来名声大噪的奥热罗——奥热罗及时镇压了保王党,因此被任命为莱茵方面几万大军的指挥官——拿破仑眼看桂冠和荣誉落入他人之手又深感不安和嫉妒。

  1797年7月中旬,第一次重权在握的拿破仑将军率领他麾下的5个师在米兰进行了规模空前的阅兵——表面上是庆祝法国革命,实际上是公开对巴黎炫耀武力,表示他是欧洲最有势力的人物。随后他又命令他的师团分别给法国政府中的君主主义小派系写谩骂恐吓信,矛头显然指向督政府。当成千上万的得胜之师,包括步兵、骑兵和炮兵接受总司令检阅时,所炫耀的已经不只是法国的力量,而且是拿破仑自己的力量。“我尝到了指挥的滋味,我不愿意放弃了。”从此以后他将一再如此,巴黎务必不能掉以轻心。

  8月的第三周,拿破仑在米兰悄然无声地庆祝了他的28岁生日之后就在约瑟夫、贝尔蒂埃和梅利托的陪同下出发到马基奥湖和伊索拉贝拉的可爱别墅去郊游。由于天气炎热,他们在夜晚动身,在昏暗的马车里,拿破仑的情绪特别好。“……对妻子也特别的殷勤,”正如梅利托所说的那样,“他会情不自禁地和妻子调笑,做过分亲热状,弄得我和贝尔蒂埃都很尴尬。”后来“愉快而活泼”的拿破仑又讲了“一些年轻时的轶事趣闻”。他们发现伊索拉贝拉是“湖上最美丽迷人的岛屿”,拿破仑在这里可以暂时摆脱作为占领军司令的工作压力。 但是这只是短短两天而已,转眼他们的马车又回到了炎热而充满政治紧张空气的米兰。

  公开同情雅各宾而遭拿破仑恼恨的贝纳多特已经不再挡道了,奥热罗在去巴黎的路上,梅利托已去都灵与皮埃蒙特和萨丁王谈判新的条约。

  奥热罗将军一回到巴黎就成功地执行了果月政变。共和派清除了议会中的保王党及温和派分子,用雅各宾派的政治家取而代之。这加强了雅各宾派在五百人团和元老院中以及卢森堡宫和波旁王朝以前的王宫中的影响。(五百人团曾力图把不久即将成为拿破仑朋友和同盟者的加斯帕·蒙日选入督政府,但由于他人在意大利,而没有成功。)同时,带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这次成功的政变,巨大的压力落到了拿破仑的头上,因为克拉克将军要到乌迪作为督政府的谈判者与奥地利谈判。

  虽然4月15日在累欧本就已经签订了初步的和平条款,拿破仑设法使乌迪谈判推迟了数月,此间继续进行征讨。幕后的活动是错综复杂而紧张的。被拿破仑派到巴黎与督政府谈判的拉瓦莱特匆匆赶回乌迪向拿破仑通报反复无常的首都形势:新的督政府已经将克拉克解职,并且对拿破仑打算将威尼斯让给奥地利十分不安。更重要的是,拉瓦莱特透露新的督政府已经派密使到乌迪,不仅禁止拿破仑签署条约,而且下令要他立即回到法国。

  拿破仑只得认输,如果他要成为缔结和约者,他必须立即签字。1797年10月17日晚上10点,他很不情愿地召集了所有的谈判者签订了坎波福米奥和约。两个小时后,他派贝尔蒂埃和蒙日将和约送回巴黎。他们刚离开,督政府的特使到达并通知拿破仑他们“期待着再次见到葡月13日的英雄”。拿破仑与督政府周旋,然而他的未来吉凶未料,难以把握。

  根据这个重要的条约,奥地利正式承认割让比利时和荷兰以及莱茵河左岸,更不用提法国征服的伦巴第和威尼斯的3个岛屿。拿破仑也给了奥地利大半个威尼斯共和国,当然是在威尼斯圣马可的许多11世纪的拜占庭艺术品遭到洗劫之后(在蒙日的坚持下,法国从威尼斯的首都掠夺了大量名贵油画,并将威尼斯人从罗马凯旋门运到圣马可的4匹青铜马也掠到了法国)。

  除了坎波福米奥和约以外,贝尔蒂埃和蒙日还带去了“军旗”。那是一面极大的三色旗,它的一面写着:“致意大利军,祖国赠。”另一面记载着拿破仑的战役、战场和战果,包括抓获150,000俘虏、缴获170面军旗、550门大炮、600门山炮、5个浮桥队、9艘备有64门炮的炮舰、12艘32门炮的三桅快舰……同时还记载着其外交上的功绩,包括成功地与萨丁国王、热那亚国王、帕尔马公国的大公、那不勒斯国王、梵蒂冈教皇以及奥地利国王的谈判。旗帜上还记载了所有被法军“解放”的地方和人民,包括波隆那、弗拉拉、摩德纳、伦巴第、布雷西亚、曼图亚、柯利蒙那、瓦伦丁、热那亚,以及一些国王的封地。接下来是现在正在运往巴黎途中的一些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大师杰作的清单——这些意大利大师杰作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偷盗了!

  10月25日,蒙日和贝尔蒂埃抵达巴黎,将条约和军旗献给督政府。督政府对坎波福米奥和约极为不满,同时督政们又颁布命令,召回拿破仑。命令的开头对拿破仑的卓越战果表示了一番感谢,然后宣布撤销他意大利军总司令的显赫职务,命令他回法国任英吉利海峡法国守军指挥官。

  被任命取代拿破仑的贝尔蒂埃拿到命令后匆匆赶回意大利。当他到达芒泰贝洛宫时,他不得不亲自向他昔日威严的主帅下达了解除他意大利军总司令职务的命令。狂怒而又无可奈何的拿破仑只得派约瑟芬、布列纳和夏尔上校先回巴黎安排居所,他留下办理交接手续。“我再也不能听命于他们了,”次日在路过都灵做短暂停留时,内心骚动不安的拿破仑对梅利托透露道,“我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我不能成为法国的主人,就离开法国。”他们继续赶路经巴塞尔到德意志。11月的最后一周,拿破仑在拉什塔特与帝国的使者讨论了关于执行条约的问题,最后渡过莱茵河抵达法国边境,12月5日回到巴黎。

  翘首期待拿破仑荣归的法国首都沉浸在狂喜之中,处于公众强大压力之下的督政府不得不在卢森堡宫为英雄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外交部长塔列朗①致辞欢迎为法国新争得两个省的“坎波福米奥和约的缔结者”。接下来是拿破仑致简短答词,在答词中他提出了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警告:“有朝一日,当法国人民的幸福得到最有实效的法律保障时,欧洲就获得自由了。”这句话的含义是十分深奥的,也许有少数几个人会微微吃惊,但是也被接下来的巴拉斯充满华丽辞藻的赞美词打消了——“法国人民悲壮的革命造就了一位跻身历史名人之列的新的天才。”

  几天之后,议会两院(元老院和五百人团)在卢浮宫画廊中摆设了更加盛大的欢迎筵席,画廊里又增添了一大批作为战利品从意大利运来的米开朗基罗②、提香③、维洛内塞④、葛雷基欧葛⑤、拉斐尔⑥以及达芬奇的珍贵油画。拿破仑对掌声和赞美辞表示出厌倦。 他对将近800多人参加的盛宴并没有多大兴趣,倒是对和约瑟芬一起去看的歌剧十分欣赏,但每次他出现在剧院时追光灯就要射向他的包厢,并伴以雷鸣般的掌声。这使他很受困扰,他总是退后躲避追光灯的照射。而约瑟芬则处之泰然,她的钻戒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她面带微笑,频频鞠躬。拿破仑相信这些赞美不过是过眼烟云,他后来向布列纳透露道:“巴黎人从来就是健忘的……这个花花世界的大都市里,今天对某人赞美有加,明天就会将他置之脑后,代之以新的更时髦的英雄。”

  巴黎这次的热情并没有转瞬即逝,巴黎市政府命令将拿破仑住所所在街道由尚特雷纳街改名为凯旋街(Rue de la Victoire)。各种人物争相前来拜见,拿破仑这次采取了较为谦逊的姿态,一一回拜他们。尽管此间曾经有人企图对他下毒而未能得手,但并不影响欢迎的持续;一个又一个的欢迎宴会中只有一个真正让他感到有趣:1797年12月28日,拿破仑成为法国科学院院士。他将这个头衔视为极大的荣誉,说只有这次在授衔仪式上的掌声才“真正感动了我”。

  拿破仑将军立即走马上任,到法国北部海岸任准备突袭英国的军队指挥官。这是不同寻常的挑战,是拿破仑最喜欢的那种富有风险的挑战。如果成功,他拿破仑·波拿巴将是自1066年征服英国的威廉之后第一个入侵英国的军事指挥官。在意大利所取得的辉煌战绩和外交成功之后,如果一切顺利,拿破仑将为法国带回英国王冠上的宝石,并横扫执政的督政府,在万民拥戴之下一举夺取政权。即使拿破仑失败了,正如巴拉斯所预见的那样,他至少可以在海峡继续当个军官。这位野心勃勃的人物不会久居人下,有朝一日,他又会摇身一变成为另一支军队的司令。

  1798年2月10日,拿破仑在寒风凛冽之中离开巴黎,前往北部布雷斯特海岸考察海港、兵站和供法国士兵集结待命、准备入侵行动的兵营。他和当地的军官、水手、渔夫、商人乃至走私贩子交谈,全神贯注地倾听他们的意见,极其耐心地向他们求教。拿破仑将这次入侵视为事关夺权的功败垂成的大事。法国军队在英国的土地上可以迫使他们的政府坐到谈判桌上来。可是他的这次考察旅行只有匆匆的8天时间,因为塔列朗派人送信劝他火速回到巴黎继续拉什塔特会议,那里“我们的全权大使焦急地坚持请你出席”。   

  但是2月24日拿破仑到达法国首都时,得知拉什塔特的外交形势又突然改变。他将不去参加谈判。与此同时,他递交了一份对入侵英国持否定意见的报告,指出此时入侵英国从任何方面来说时机都不成熟:首先是季节不对,突然袭击需要夜长昼短,因此只有冬季才是渡过海峡进行突袭的好时机。此外,“不完全掌握海上的控制权,突袭英国是冒险和困难的行动……即使我们做出最大努力,也得花上好几年才能在海上占上风。目前入侵英国是万分冒险的……”他在给督政府的报告中虽这样说,但私下里他却告诉布列纳,“(欧洲)只是座鼹鼠丘。真正伟大的帝国和革命只有在东方发生。” 对于督政们,他解释道,现在在布雷斯特只有10艘法国战舰,而且还没有配备水兵。在这种条件下,他不打算在海峡向整个英国海军挑战。尽管如此,迟早有一天是要入侵英国的,法国还得着手准备几年才能采取行动。

  和拿破仑一样,督政府也处于十字路口,举棋不定。他们已经签发了有利于入侵行动的法令,任命三人委员会,“准备并执行拿破仑将军要你们采取的有关对英国进行征战的措施”。但是,在一次专门讨论战略的军事会议上,督政府改变了主意,决定暂缓海峡军事行动。

  拿破仑又提出了两个可行的方案,一个是进攻英属汉诺威,一个是远征“东方”。拿破仑在塔列朗的全力支持下主张后者。早在1797年7月3日,塔列朗就主张在地中海以东开辟新的殖民地。事实上,1798年2月14日,在拿破仑从北部海岸考察回来递交那份否定意见的报告之前,塔列朗就已经向督政府递交了征服埃及的正式建议书。

  该建议书提醒五人执政团:土耳其是在16世纪初征服埃及的,埃及并非一直是土耳其的领地,法国现在有责任干涉那些难以控制的无法无天的省份,并以土耳其的名义对其执行管理。这一奇特行动的公开理由有两个方面:整个埃及对于法国商人的偏见,包括马穆鲁克⑦强行勒索“贷款”以及两次当众侮辱殴打法国总领事马嘉隆的事件。外交部长坚持认为这是不可容忍的。军事干预的结果法国必将获得足够的补偿,埃及可以为法国提供“世界上气候最好的地方”,更不用提丰富的物产了—— “谷物和蔬菜是最丰富的”——包括水稻、藏红花、蔗糖、咖啡和棉花。至于奥斯曼(土耳其)苏丹对法国宣战的问题,塔列朗加紧告诉谨慎的督政府:“他不会如此做的。”因为目前风雨飘摇的奥斯曼帝国,特别是阿尔巴尼亚和马其顿正在洪水泛滥,土耳其人自顾不暇。“同时英国人也不能恫吓我们,”他继续道,“因为我们和英国的战争为法国入侵埃及造成了绝好的机会。他们必须随时提防法国在海峡发动突然袭击的威胁,他们不可能将守卫海峡的海军战舰派到埃及去和我们打仗。”此外,一旦在埃及站稳脚跟,法国就能够从苏伊士派出15,000人的部队“将英国人赶出印度”。法国在埃及会遇到什么样的抵抗?他答道:“最多是8,000名马穆鲁克骑兵,而且完全不懂现代战术。”法国只需要25,000人便能占领这个国家,只要“5艘船和6艘三桅快舰就足以护送我们的远征军了”。至于统治埃及的马穆鲁克,会遭到被奴役的埃及人民的摒弃,“当我们将他们从压迫者的统治中解放出来时,他们会欢欣鼓舞的”。至于说到入侵,是“轻而易举的事……法国只需要花费少量的钱,不用多久共和国就会(从战利品之类的东西中)得到全部的回报的”。总之,外交部长论述道:“征服埃及将是对土耳其政府冒犯我们的错误行为的惩戒……埃及曾经是罗马帝国的一个省,现在它必将成为我们的一个省。”

  就这样,督政府决定暂缓执行进攻英国的计划,而集中兵力进攻埃及。为了获得光荣、财富、权力和可能与英国达成的和平,同时也为了除掉对他们具有极大威胁的拿破仑将军,这是惟一可行的安排。毕竟由于与奥地利签订了和平协定,目前欧洲只需要少量的军队,而且一旦英国受到震慑,天下就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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