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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飘泊的男子汉

  加西亚。马尔克斯与法兰西共和国有着不解之缘。倘若将他的文学成就比作一股汹涌奔腾的洪流,那源头是拉丁美洲的苍茫大地、碧蓝天穹、座座高山和莽莽森林;洪流由涓涓溪水汇聚而成,然而,其中有一条小溪竟流自巴黎的塞纳河。

  人们知道,青年时期,加西亚。马尔克斯曾在法国首都巴黎住了数年。他熟悉法国,法国人把他当作知己。

  1995年,法国迎来了爱情的春天,人们喜上眉梢,在书店门口竞相购买封面为红底黄字的翻译小说《爱情与魔鬼》。

  加西亚。马尔克斯于1994年4 月出版发行的这部小说,是继他的代表作《百年孤独》之后又一部世界性畅销小说,由法国著名翻译家莫尔旺翻译出版。

  加西亚。马尔克斯在法国出书,像在整个欧洲一样是件最大的文学盛事,因此所有评论家都立即给予关注,纷纷发表评论。

  首先给予《爱情与魔鬼》足够重视的是法国较有影响的《世界报》。

  为了唤起读者的重视,该报在它的头版上登出了作者的照片、小说的简介、小说首发式的消息和音碟等;此外还发表了对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采访记。简讯和采访记都是《世界报》撰稿人福热尔写的。福热尔由于出版了《哈瓦那世纪之末》而在哥伦比亚颇有知名度。

  在谈到《爱情与魔鬼》时,福热尔动情地说:“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工作仿佛一种事业,旨在畅述光辉有缘的爱情,鞭打肆虐无度的爱情。”“从这一点来看,这部被译为法语的第十三部小说,像其他小说一样,值得给予高度热情的肯定。”

  福热尔还提到近几年来在法国翻译出版的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其他几部小说,即《霍乱时期的爱情》、《迷宫中的将军》和《十二个旅居国外者的故事》等,都在法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法国人都清楚地知道,福热尔对这位哥伦比亚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进行采访并录下音来是难得的,价值是很高的,因为加西亚。马尔克斯忙于写作,很少接待采访者。他能接待福热尔是对法国情有独钟,另眼相看。

  加西亚。马尔克斯对福热尔说:“成百个向我发出邀请或提出要求者都将得不到我的答复,而回绝他们也并非困难。”因为“有个惟一规定,我上午不接待任何人,我把午饭前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写作。”

  加西亚。马尔克斯还说,他尽一切可能不让自己成为荣誉的俘虏。

  每天早晨5 点钟他就起床,润色作品。乘飞机外出例外,但在飞回时的飞机上也改稿,以便驱逐惊恐情绪。

  他对福热尔说,对《爱情与魔鬼》这部小说,他在原稿上改8 遍,在清样上改3 遍,一共改11遍。就这样在送去出版时还不放心。

  福热尔说,如今生活幸福、住在哥伦比亚卡塔赫纳面向加勒比海住所里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对福热尔动情地回顾他昔日住在巴黎,冻得发木,一贫如洗的情景。

  当时,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个28岁的哥伦比亚记者,曾发表过一篇小说,并获过一次奖,但当时却游荡在巴黎街头,毫无目的和方向。

  就是在这个前途渺茫的时刻,他在巴黎遇到两位各具特色的北美小说家。他将他们称为他的两位文学大师。

  这两位文学大师,一位是威廉。福克纳;另外一位是曾从巴黎街角向他道别的欧内斯特。海明威。他给加西亚。马尔克斯留下的深刻印象是:“我生活中仿佛发生过某件事,而且这件事总是萦绕我的一生。”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文学创作,从某一方面来说是受过英国的乔伊斯、艾略特,法国的普鲁斯特、萨特和美国的福克纳、海明威等欧美现代派作家的影响。

  他侨居巴黎时,读了他们的大量作品,从中得到了某些启迪,尽管他后来摒弃了那些与拉丁美洲的现实格格不入的东西。

  众所周知,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位反帝斗士,反对美国以大欺小的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但是对美国的文学精华和对法国的文化遗产还是采取拿来主义,为我所用。也许这是他侨居巴黎,刻苦钻研的收获。他曾经得出这样的结论:“福克纳是一位与我的心灵有着许多共感的作家,而海明威则是一位与我的写作技巧最为密切相关的作家。”

  人们不会忘记,加西亚。马尔克斯侨居巴黎时,是在过着清苦的生活时遇上福克纳、海明威及其他欧美作家的,从他们那里汲取了某些东西,但是,他并不单纯沿袭欧美现代派的创作手法,而是结合本地区的传统文化特别是印第安文化,将上述创作手法加以丰富,形成魔幻现实主义。

  尽管今天他住在风景如画的世界旅游名城卡塔赫纳,但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对侨居巴黎过着流亡生活时困难的经历迄今未忘。正是在那里,他认识了拉丁美洲和欧美各国的很多杰出人士。

  加西亚。马尔克斯对福热尔说,今天,在卡塔赫纳可以遇到土著人、阿拉伯人、巴拿马运河的工人、中国人和他们的饭馆;他每天都和自己九十高龄的慈母在一起,与自己的夫人梅塞德斯在一起,但有时也不免回忆起年轻的时候流亡巴黎街头的情景……

  巴黎,这个举世闻名的文化名城,曾留下加西亚。马尔克斯多少辛酸的昔日记忆:这里尽管有游人流连忘返的著名博物馆、美术馆、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凯旋门、凡尔赛宫和塞纳河……但当时食不果腹、专心写作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哪有闲暇去光顾?

  现在,巴黎的读者正在阅读这位曾流亡在巴黎的哥伦比亚作家的作品,因为这位小说家的天才像魔术一样,能将一片纸,或一句日常的话,变成一个世界或一个异常的生命。与《百年孤独》开头写的当一个孩子看见冰块同时发现金刚钻的奇迹一样,加西亚。马尔克斯将不停地用通俗语言创作出语言精炼、结构严谨、颇具魅力的小说来。

  与法国有缘的加西亚。马尔克斯,1969年法兰西学院选出他的《百年孤独》为该年最佳外国作品;1991年他被法国政府授予荣誉军团勋章;1992年他应法国总统密特朗之邀,任法国西班牙语文化交流委员会主席……

  从地图上来看,位于南美洲北端、加勒比海南岸的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漂泊在加勒比海上的明珠古巴这三个美丽的拉丁美洲国家,仿佛是个以古巴为上角,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为两个下角的三角形。

  早在1957年至1961年间,作为记者和文学爱好者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曾繁忙地穿梭于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和古巴之间,为报刊和通讯社撰写文章、消息,同时进行文学创作。

  被哥伦比亚《旁观者报》派为驻欧洲记者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于1956年离开法国首都巴黎回国。同年他与等他4 年之久的姑娘梅塞德斯结婚。这位出身于药剂师之家的姑娘既漂亮又贤惠,自此成了加西亚。马尔克斯恩爱的贤内助。

  婚后不久,加西亚。马尔克斯便与爱妻梅塞德斯于1957年,离开内战阴影笼罩着的祖国来到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他在这个地处热带、海拔1000米、气候温和、风光秀丽的南美名城担任《旁观者报》驻外记者。

  此时,加西亚。马尔克斯已经发表了短篇小说《伊莎贝尔在马孔多的观雨独白》和获波哥大文学艺术家联合会颁发的文学奖的《周末后的一天》,以及中篇小说《枯枝败叶》3 部作品。这3 篇小说构思新颖、想象奇特、情节跌宕,笔法多变,带着浓重的恍惚迷离的色彩,突破了哥伦比亚当时小说的平淡无奇的写法,给平静的文坛吹进一股清新爽洁之风,使读者为之振奋和鼓舞。

  然而,由于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位穷记者,既无名气,又无地位,所以当他的朋友赫尔曼把《枯枝败叶》寄给乌拉圭出版商出版时,发行量很少。更不幸的是,这位出版商接着又破产了,这部小说连同出版商的财产一同被没收了。

  不管是前进的路上荆棘丛生,还是生活动荡不安,困难重重,都动摇不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创作决心与信心。于是,他更加热情地写,夜以继日地写,连午休时间也不放下手中的笔。

  加西亚。马尔克斯还尤其善于学习他人,不断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

  比如,他在1982年和好友作家门多萨谈写作经验时,当谈到多米尼加共和国作家、政治家胡安。博什几十年前说的关于写作修养的那段话时,他仍记忆犹新。

  他说:“大约25年前,我在加拉加斯听过胡安。博什的讲话。他说,作家这个职业,要求他的技巧,他的构思才能,甚至细腻而又难以察觉的巧夺天工般的描述,在青年时代都应该完全掌握。我们作家是些鹦鹉,年纪大了,就学不会说话啦!”

  这段话也许对加西亚。马尔克斯起过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几十年过后他仍念念不忘。

  经委内瑞拉总统批准,于1964年在委内瑞拉设立的“罗慕洛。加列戈斯”国际小说奖,在1971年的第二次评奖时,从讲西班牙语国家的146 位小说家的165部小说中,经过认真筛选,最后选出近5 年内的优秀作品《百年孤独》。当评委会将这笔奖金(100 万玻利瓦)授给加西亚。马尔克斯后,他却把这笔奖金转赠给了委内瑞拉的一个政治组织“社会主义运动”,尽管当时他仍是位穷记者。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也授给加西亚。马尔克斯荣誉文学博士称号。

  1959年,加西亚。马尔克斯以记者的身份,由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前往革命刚刚胜利的古巴进行访问,受到热情的接待和欢迎。同年,他被古巴官方通讯社拉美社聘任为驻波哥大特派记者。1960年任拉美社驻纽约分社副社长兼驻联合国记者。

  此间,加西亚。马尔克斯穿梭于加拉加斯、古巴哈瓦那和哥伦比亚首都之间,在繁忙的报道中并没忘记文学创作。1958年,他将《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原稿寄给好友赫尔曼;赫尔曼认为小说写得很精彩,就四处奔走,张罗出版;有人要求作家付4 万比索出这部书,可哪里有这笔钱?后来,赫尔曼把原稿交给了豪尔赫,他当时正在办一份文化杂志,就在这本杂志上发表了《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立即引起文艺界的极大震动,但是杂志的发行量不大。

  直到1961年,赫尔曼才在麦德林使这部小说得以出版。加西亚。马尔克斯说,《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他写了9 遍,是他最好的小说。

  作为古巴通讯社的记者,加西亚。马尔克斯写过一些有分量的报道古巴革命的通讯报道和消息,这种为古巴革命和人民服务的鲜明立场和做法,必然引起对古巴革命无比敌视的美国政府的不满和反对。因此,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纽约外出采访或办事时,腰里经常别着根铁棍以防不测,而挨臭鸡蛋袭击是家常便饭。

  他就是在这种敌对包围下,一直工作到1961年4 月辞职为止。

  在此期间,他加深了对菲德尔。卡斯特罗领导的古巴社会主义革命的认识,同时对美国的社会制度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和研究,所以,他写出的一些文学作品都带着强烈的反帝情绪。如《百年孤独》和《格朗德大妈的葬礼》等。他得出的结论是,应该走社会主义道路,但他反对原苏联的很多做法,认为那不是社会主义,他所说的是真正的社会主义。

  加西亚。马尔克斯迄今仍然和古巴人民保持着深厚的友谊,和古巴最高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过从甚密。据报道,加西亚。马尔克斯被人称之为“哈瓦那大度的政治家”,他在哈瓦那的住宅已成为回忆古巴革命的友谊室。

  此外,据说当加西亚。马尔克斯担任古巴拉美社记者时,经常光临新华社驻哈瓦那分社,借阅新闻稿,一阅就是很长时间;看累了就靠在长沙发上休息片刻。

  因此,他和新华社的友谊自60年代就开始了。

  总之,加西亚。马尔克斯在1957年至1961年任记者期间,不仅履行了记者的光荣职责,而且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迈出了可喜的一步。同时,自1961年起他基本上结束了记者生涯,走上了文学之路,即由记者成了作家。

  加西亚。马尔克斯于1955年被哥伦比亚的《旁观者报》派为驻欧洲的记者,使他在法国、英国、意大利经历了欧洲文明的熏陶。他采访过波兰、捷克和匈牙利。《旁观者报》于1957年改派他任驻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记者。驻欧期间,加西亚。马尔克斯如饥似渴地博览了欧洲诸国文学名著,研究了卡夫卡等世界一流作家。同时,他还精读了美国名作家海明威与福克纳的作品,并视他们为导师,尽管他仅在巴黎街头毫无目的和方向游荡时见过海明威一次。

  欧洲,对于当时身为记者和文学爱好者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在欧洲的几年正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而立”之年前后的人生磨练之年。

  自从哥伦比亚独裁政府查封《旁观者报》后,加西亚。马尔克斯就断绝了生活的一切来源。他住在一个很不显眼的旅馆里,吃穿无着,连房租也只能将他的小说原稿拿出来作抵押……

  中国有古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增益其所不能。加西亚。马尔克斯正是一边勤奋写作,一边等待着国内寄款糊口的时候,方能创作出他自己的得意之作《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加西亚。马尔克斯正是因为流亡欧洲,生活拮据,经常出入于下等酒吧和咖啡馆,他才认识了移居欧洲的拉丁美洲人,即认识了阿根廷人、墨西哥人、哥斯达黎加人、智利人、巴西人,因此才意识到他是属于他们这些人的拉丁美洲人。

  加西亚。马尔克斯承认当时他是一个文学上的流亡者。他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去寻找种种写作的动机,试图去认识现实,尤其是拉丁美洲的现实。所以流亡实际上使他了解了其他的国家,对他的文学产生了很重要的作用。

  在欧洲期间,他不仅写出了《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而且还为他后来发表的《百年孤独》打好了部分腹稿。同时他于1992年出版的由12篇短篇小说组成的作品集,构思于70年代初。这部名为《十二个旅居国外者的故事》的小说集均由作者在欧洲所见所闻引发而成,也是作者旅居欧洲长期流亡生活的情结。

  他本来不想再回顾在欧洲的朝朝暮暮,而当他决定开始写短篇小说的那天起,仿佛又收回了他说过的话。作为一项写作计划,曾经陪伴加西亚。马尔克斯达10年之久,或者更长些。但是直到90年代初才写作和发表这些故事,并且又几乎是断断续续的。

  从整体上来看,尽管这个集子里的大多数篇章都是无关紧要的故事,但所有这12篇小说都写于欧洲,写于欧洲的大城市。加西亚。马尔克斯从巴塞罗那、巴黎、罗马、日内瓦这一系列大城市亲自认识了一个大的欧洲。据他所说,主要题材是“在欧洲的拉美人身上发生的奇异的事”。但又像是一种笑话,因为在拉美人身上发生的这些奇异的事,其实又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发生过。都是些神奇的或讽喻性的事。尽管不是些绝妙的事,但它们仿佛是从马尔克斯魔幻的温室里被一股温流挤出来的,而加西亚。马尔克斯又把这些故事放在一个再好不过的旅游的氛围里。

  加西亚。马尔克斯写这些故事基于新闻的事实,但又具有诗的灵感。

  谈起这些故事的时候,既让人觉得都是真实的,但又有诗的意境和诗化的语言。同时这些故事仿佛是寓言,在过于理智的欧洲人中间闯入一群思念故乡的拉美人,他们虽然有点野蛮,但愿意为理智献出一切,甚至于去死。

  在12篇小说中,最好也是最长的小说是《总统先生,一路顺风》,它不带任何魔幻色彩。故事里集中了加西亚。马尔克斯惯用的优秀的描写手法,写的是,一个来到日内瓦的加勒比的老年总统过着十分拮据的生活,他来欧洲流亡时身上仅有一个玻利瓦①,在渡海时并没有死。他病了,需要动手术,可钱从哪儿来?他的同胞帮助了他。帮助他的同胞是一对生活困苦的劳动者,他们富有强烈的同情心,将他们要回加勒比的部分路费节约下来,帮助这位总统动了手术,救了他的命,而当他回到加勒比之后,便开始幻想要复辟。

  ①玻利瓦系委内瑞拉货币名称。

  故事说明,在拉丁美洲幻想是自然而然的事,同时可怜的欧洲平淡无味的生活也是那个总统回国的一个理由。

  这本集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饱含着一种悲伤感。比如有几个收入的故事:

  《睡美人的飞机》、《八月的恐慌》和《十七个中毒的英国人》等。都简练得出奇,仅仅一件奇怪的事,经过作者的发挥,就形成一篇小说。并赋予它某种神奇的激情,仿佛一首带着悬念的歌。

  在这部几乎每篇都有伤感成份的小说集子里,却可以随手将大放异彩的比喻和大发的诗兴捡出来。这毫不奇怪,因为加西亚。马尔克斯博学多才,青年时期对诗歌情有独钟,在那种苦不堪言的文学流亡中,虽然自己不去写诗,却把诗情画意融于自己作品的人物和故事里。

  小说中充满伤感:“她”是个76岁的老妓女,醉心于安排自己的丧葬后事。

  她经常训练她的狗去墓地里找她未来的墓,并在墓前洒狗泪。

  这部作品集中,回复到纯粹魔幻现实主义手法的只有《光就像水》这篇小说。

  有两个小男孩,他们怀念他们那个位于海边的哥伦比亚的家,但是,他们却被关在他们在马德里的一座有许多层的楼房的公寓里。这时候,他们收到一个经过强烈要求后的橹,人们对他俩说,“光就像水”,他们可以依照这个比喻去航行。

  于是两个男孩砸碎了一个灯泡,结果发现,他们可以把光液化,并把自己父母的马德里寓所变成一个水上运动场。行人发现一股光的瀑布从一座掩映在树丛中的楼上倾泄下来……人们强行打开这五层楼的房门,发现满室直到天花板都是光。

  这不管看起来有多迷人,读者会不由自主地跟着这类古怪的念头走。

  《她只为在电话上说话》这一篇是逃避现实的,写的是一个女人的故事。她的汽车夜晚搁浅在一片荒地上,她寻求帮助的单位是个收容所。

  在那里,人们像对待一个“很重的”病人般对待她:给她提供了镇静药,并诊断出她被暴力行动所感染,“患的是一种打电话着魔症”,因为她希望通知她丈夫,让他把她从那个地狱里救出来。

  小说《圣人》说的是一个老者拖着一具棺材在罗马城里转了25年,棺材里装的是他女儿的尸体,但神奇的是那尸体永不腐烂。这个老者企图竭尽一切力量要找到一批主教,指望他们把他女儿变成圣人。

  这些小说的场景都没有作具体描写,但气氛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因为凡是到过欧洲都市游览的人都会体会到。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某些比喻常常是忧伤的语调,赞美人与人之间那种单纯的社会交流。还有“和她们呆在一起乃是人类的快事”一句中的形容词“人类的”

  一词精确而奇特的分量。那蓝、粉红和绿色鲜艳夺目的色彩呈现出异国的情调,也许正是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色彩使我们忘记去询问那些阳伞怎么被战争的雨水腐蚀得如此厉害。

  《十二个旅居国外者的故事》的灵感来源于作者青年时期流亡在欧洲的生活。

  这些小说写的都是移居欧洲的南美人和加勒比人的故事,笼罩着一种古怪、不安、思乡和懊悔的气氛。而小说中的环境是日内瓦、罗马、巴黎、巴塞罗那、那不勒斯和维也纳。这些世界性的城市里住满过路的游人。这些人之中,有来自拉丁美洲诸国的,因为手里不宽裕,他们往往住在廉价的旅店或偏远可怜的地方。

  同时,加西亚。马尔克斯还将拉美的现状与欧洲的情况相比较,以便他对拉美的问题看得更透彻。

  欧洲情和对拉美的爱交织在一起,这也许就是当时流亡在欧洲的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心态。

  1982年,瑞典文学院授予加西亚。马尔克斯诺贝尔文学奖时说:“他创造了一个独特的天地,即围绕着马孔多的世界,那个由他虚构出来的小镇。自50年代末,他的小说就把我们领进了这个奇特的地方。那里汇集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

  许多评论家甚至认为《百年孤独》还隐隐地浓缩了人类社会发展至今的历史。

  然而,尽管人们如此称赞《百年孤独》,加西亚。马尔克斯本人也被认为是“继西班牙黄金时代的天才们之后,继巴勃罗。聂鲁达之后最伟大的天才”,但加西亚。马尔克斯并没有陶醉于他的辉煌业绩。

  因为他是一个对社会负责的作家,是一个政治态度特别鲜明的作家,他在荣誉面前总是谦虚谨慎的。

  附录:

  马尔克斯年表

  1928年3 月6 日出生于哥伦比亚的阿拉卡塔卡镇,他是电报员和上校女儿之长子。8 岁以前,他由其母亲的姑母和他的外祖父母抚养。在学文化前先学绘画,他读的第一本书是《一千零一夜》。

  1936年他的外祖父死后,他回到父母身边,被送到巴兰基利亚读小学。

  1940年进西帕吉拉国立寄宿中学上学,开始写诗,博览世界文学名著,领导十三人文学小组,创办《地平线》杂志,担任主编。

  1947年被录取为波哥大国立大学法律系学生。并创作了第一个故事,迈出了文学创作的第一步。

  1948年哥伦比亚发生内战,他中途辍学,移居卡塔赫纳。在当地大学继续学习法律的同时,开始为《宇宙报》写新闻报道。

  1950年由卡塔赫纳去巴兰基利亚,担任《先驱报》专栏作家。同时悉心积累创作素材,为后来的文学创作打下基础。

  1954年回首都波哥大,担任《旁观者报》记者,撰写通讯报道。在此期间发表的短篇小说有:《死亡联想曲》(1948)、《在猫身上转世的爱娃》(1948)、《兰彼罗的眼睛》(1951)、《有人弄乱了玫瑰花》(1952)。

  1955年作为《旁观者报》记者去日内瓦,但他乐于在罗马电影摄影中心学习。发表短篇小说《伊莎贝尔在马孔多的观雨独白》和中篇小说《枯枝败叶》。

  1957年访问东欧各国,并将所写文章结集为《铁幕内的九十天》。

  1958年在波哥大《神话》杂志上发表《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

  1959年古巴革命胜利后,他作为《旁观者报》驻委内瑞拉加拉加斯记者访问古巴。被聘任为古巴新政府的新闻社驻波哥大记者。

  1960年作为古巴拉丁社记者被派驻纽约和联合国,写了不少同情古巴革命的文章。

  1961年辞去拉丁社记者之职,移居墨西哥,小说《恶时辰》获埃索小说奖。

  1962年发表小说《格朗德大妈的葬礼》和短篇小说《礼拜二午睡时刻》、《这个镇子没小偷》、《周末后的一天》。

  1963年在华特广告社工作。从事电影文学创作。曾根据鲁尔弗的小说创作出电影文学剧本《金公鸡》。

  1967年1965至1966年在墨西哥专心致志创作《百年孤独》,1967年在阿根廷发表。在此期间还发表如下短篇小说:《巨翅老人》(1968)、《世界上最漂亮的溺水者》(1968)、《魔幻舰的最后一次旅行》(1968)、《布拉加曼,一个优秀的推销员》(1968)、《超越爱情的永恒之死》(1970)和《放荡时期的海洋》。1967年移居西班牙巴塞罗那。

  1971年任哥伦比亚大学名誉教授。

  1972年发表《纯真的埃伦蒂拉与残忍的祖母——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

  1973年《百年孤独》获委内瑞拉“罗慕洛。加列戈斯”国际小说奖,即拉丁美洲文学大奖。

  1974年发表《蓝色鱼的眼睛》。由巴塞罗那回墨西哥居住。

  1975年发表长篇小说《家长的没落》。为抗议智利军人发动的推翻法制总统阿连德的政变而举行文学罢工,自此搁笔5 年之久。

  1976年生活在墨西哥城、哈瓦那和圣菲波哥大之间。

  1981年发表《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法国政府授予他荣誉军团勋章。参加坎昆会议。

  1982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应法国总统密特朗之邀,任法国西班牙语文化交流委员会主席。因哥伦比亚发生大地震,他回到祖国。

  1984年这年1 月返回墨西哥,2 月重新回到哥伦比亚名城卡塔赫纳,并在那里定居。

  1985年发表了他的首部爱情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他认为,写这部小说时期是他生活中最愉快的时期。

  1989年发表《迷宫中的将军》。

  1992年发表短篇小说集《十二个旅居国外者的故事》。1992年发表他的第二部爱情小说《爱情与魔鬼》,它可以和《百年孤独》相媲美。

  1996年被瑞士《周报》评选为“在世的最伟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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