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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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20、杀死我们的孩子

  这次两个人相见,不是因为相思分离,而是为了一个生命存在的问题。两个人都没有要拥抱一下的冲动。而是让“该怎么办呢?”排在首席位置。

  从日本就来了电话,是后藤的姐姐,然后他握住电话筒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半小时过去,还没有要说再见的意思。我就在旁边听着,听到的只是“嗨,索得肆勒[奇`书`网`整。理'提。供],阿里玛斯……”唏哩哗啦,啊,依乌的……就这样电话了大概一小时,终于在什么话里告了段落。

  “还想再继续念书,还没有决定工作,不能养孩子……不能……”后藤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双手捂住脸的后藤,从手指的缝隙间又透过眼镜的玻璃片投给我一个男孩子的痛苦。我很想用手去摸摸他的头安慰那眼神。但手在就要到达后藤脑袋的地方停住。孩子气的心理涌过来说“谁又来安慰我呢?”非常小气地拿回来自己的手。后藤一向不会用“心机”去计较某一件事的。也许是他生长在海国的原因(日本四面环海,长野县除外),拥有大海样宽阔的胸怀。如果你见了后藤也一定会这么去肯定的。后藤放开捂着脸的手,靠近我:“你辛苦啊。”说着用手摸根本什么也摸不到的我的肚子。“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结婚,可以生孩子,因为是我们的孩子……”被这些动作及语言,还有这些天来的“委屈”我的鼻子酸了又酸,大颗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随便流……

  但我真的不可以就结婚了……你知道的,至少现在……

  后藤又和他姐姐电话来,再电话去,反过来又对着我,好象他太忙……

  后藤的姐姐是后藤四个姐妹中最年长的“管理”弟弟、妹妹。是上帝交给她的任务,而听话的弟弟、妹妹们又是上帝的旨意——服从!听说日本的长女就是“西太后”(性格厉害之意,这是后话,和日本的西太后战一场,大概在今天就无意播了种)后藤说他母亲有着传统的脑袋,不能接受这突然的新生命。所以他只能和他精明的姐姐商讨。

  “我们有很多困难,孩子。”对着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我们讲着理由,饶恕我们还不能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具体说来是我你的母亲,我的孩子。那个罪该万死的母亲就要“杀死你”……

  后藤的姐姐为我们安排了一个日本的日历上写着大安的红字,那天去杀死那个新生命——堕胎。

  后藤摸着我的肚子说了一百次对不起。明天就要去杀死我们的孩子……

  在日本有好多地方,让堕胎的那个胎儿安息而专门设立的寺庙,把那个胎儿的名字(是胎儿父母的名字)写在一张专用的纸上贴在那家寺庙里。有僧人为他们的灵魂念经做超度仪式。日本一般不做流产手术,发生意外,已经是不幸了。再去“杀死”胎儿是一种罪过。关于儿童的宪法明文规定着,五个月以上的胎儿绝对不可以做人工流产。那样做了,连医生也是杀人犯……一般有了孩子就去结婚,有太多的日本人是这样结婚的,当然没有孩子也可以结婚。而人工流产也是有的,有孩子不结婚也是有的。日本是完全自由的国家嘛。

  后藤说我去日本后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去那家寺庙,追悼今天的这个新生命。我们制造的悲剧……南无阿咪佗佛。其实我们什么教徒都不是。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罪恶的灵魂,希望神原谅,请求那个小灵魂原谅。那些又岂止原谅,就能够拿到原谅算做了事的?

  那天我们按照后藤姐姐的“大安”日子去了武汉的人民医院(后藤的姐姐在那天为那个胎儿的灵魂在寺庙做了超度仪式)。

  其实在中国堕胎是那么平常又那么多的小事一桩。我躺在人工流产的专用床上,张开双脚。凭医生护士随便“治疗”。虽然自己也是学医的,经常“看病人”,今天自己也躺下,规规矩矩地请别人看。这时候发现以病人的心理对医务人员确实要说“对待病人请和蔼些……”

  当这群医生护士知道他们正销毁这一个日本人的孩子时。问题又成串地成串请我回答。我这时被那些“刀刀叉叉”的手术弄得就要死去。(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手术不再要)一个新生命,在那个男欢女乐的瞬间决定了,又在重重叠叠的理由下让她结束。这悲伤的新生命,开始完全是男女的欲望与某种满足,象魔鬼样去放肆。而最后又不得不杀死,罪恶的人呵,不可饶恕的人,竟然是我。

  有那么一次我“遵命”在老医生门诊接病人,如果需要“住院”就在这里处方。有位女生,我还记得她十八岁,病历是我写的,也是我“值班”遇到她。第一次遇到性与孩子真真实实的事情。真实地就在我眼前发生着,叫嚷着,呻吟着。那时我也有月经时“痛经”的毛病。大概能理解一些关于“痛”的“苦”。

  那位十八岁的女孩子坐在暂时属于她的病房床上漫不经心地讲她的故事。她的男朋友逼她做人工流产,男朋友因为是困难户,36岁有妻子也有孩子。现在还不能生孩子,等离婚后在和他结婚再生孩子。“如果不堕胎就分手,如果堕胎也分手”因为她的眼睛在说,但她的嘴是没有说过的。可怜的女孩子看清楚她爱死了那位我不认识的男人(当然和我没关系,她只是一位病人,我只是一位值班工作的学徒)“手术后他来接你回家吗?”我随便问问,没有要弄清楚的一点点倾向。

  她幽幽地说:“大概他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哈~~~~”……我又一次被怔住了。又突发要弄懂她的倾向。

  “你是说她妻子吗?”

  “不是,他才不喜欢他的妻子呢!他喜欢我,还有王二,还有张三。他是酒吧的老板,他有很多钱……”女孩子骄傲的讲着“一个故事”。我再一次被怔住了。弄不懂十八岁的女孩子在讲些什么人生哲理。

  那个年也许这个年也是,年青人坐在茶馆里打麻将,大声叫喊在卡拉ok厅。大白天泡舞厅酒楼,一片逍遥自在。弄不懂在求那种上进?我也是当然的坏家伙,不对吗?正在杀死一个无辜得连看一眼都没有的孩子。人工流产手术是手术中病哭的痛苦,那一刻我就要死去而就要死去的是无心想更多的。

  护士端来一盘打针的用具,那十八岁的孕妇显然是“大肚子”。嘘,不是废话。七个月左右的肚子,胎儿完全成形而且有偶尔伸脚或伸手的简单动作。孕妇躺在床上,护士就要开始打针。用酒精消毒时,大肚子里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孕妇摸着肚子天真的叫“孩子在动,孩子在动……”流露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她的眼角有什么正湿润着……

  其实我和护士都看到——那个就要死去的胎儿确实在动。

  护士的手握着长长的针就要扎向大肚子里面那个胎儿的头,那一刻大肚子里面的胎儿再伸了一下手还是脚。护士扎下了那颗长长的针,孕妇尖叫着,护士拔出那颗长针。对我说:“如果到5:00还没有破羊水,就给她喝这些药。”说完端着那盘“杀人”用的工具离去。

  刚才漫不经心讲故事的十八岁妈妈,现在叫唤着。在我面前脱得光光的下半身,看清楚她的大肚子没有任何东西要动一动了。胎儿被那颗扎下去的长针结束了伸手或伸脚的动作。

  这间库房兼病房的临时用床,是考虑经济问题而设置的,毕竟这样的流产不能算光彩照人,而这样的病房便宜又保险,在那时是非常兴旺的。所以那女孩子躺在这间不算正规的产床上就要“生孩子了”。

  天啦,“工作的需要”我观看了毛骨悚然的“杀人”经过。女孩子又开始呻吟“哎哟~哎呀~哎哟~”,一声胜过一声,充满凄凉与无助。她开始在床上爬起来,又爬过去(已经不能忍受的痛苦)而我,无能为力,陪着她流泪,为她的胎儿和她正忍受的痛苦。

  如果胎儿是活着的话,胎儿本身会挣扎着来人间。死胎就只能靠些药物类的人工……略带红色臭味的羊水随她乱动的方向,从两腿中间的那个地方喷出来,沾到地上、飞到墙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印。留下那新生命曾经存在又消失的痕迹。

  在护士的操作下,死胎出来了(我不敢看,因为害怕,被护士骂了一顿)。护士用报纸包好死去的胎儿丢在走廊的垃圾箱里。那位妈妈挣扎了满身的冷汗——她累了。安静地躺在那张床上动也不动,脸上一片空茫……

  我也在就要死去的手术中度过了十几分钟(胎儿一个半月)。后藤焦虑的在门口走来走去,看到我被护士扶出来,冲过来抱着我,“好吗?好吗?”地叫个不停。

  “我只想坐下。”我坐在长凳上。后藤对护士鞠躬又鞠躬,谢了又谢……

  我们在一家刚开业的日本料理店,吃一顿叫香香的纪念餐。那个已经不存在的新生命,我们决定了她是位好女孩子,取名为香香(用一个桃色布做成的软柔柔的兔子,充当了香香),日语里叫KAORU,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女儿。书中照片上这位女孩子,取名为雅步镏,日文发音KAORU(今天的香香在好多年后投胎为雅步镏,当然是为了安慰自己的罪,而随便决定的“投胎转世”)。

  如果留学生楼的门卫同意开“后门”,我就“光明”地进去,如果不同意,就去离留学生楼100米左右的招待所。心情很重的时候,无心去管太多。结果门卫同意开“后门”,但晚上必须离开……

  协议成功,我可以偶尔走走。九楼和十楼有很多新来的留学生,以前的留学生已经有好多回国了。经后藤介绍,认识了些新同学。利娜还在,已经和武汉大学一位研究生(中国人)结婚。

  有天我和后藤在去十楼的路上碰到了利娜和那位研究生。我对利娜说“你好”,她指着手里的布娃娃说“她想喝水”。利娜对我的无视,让我觉得她太孩子气了,回敬她一个“哼!”的鼻音(其实自己也孩子气)。[]从此就算面对面也是擦肩而过的方式。

  代新的屋子里挂满了安吉娜的照片。可是安吉娜不会原谅他,所以他准备明年去欧洲……

  我可以在留学生楼过白天,不能过晚上。中国人不能住在中国的留学生楼,台湾籍,香港籍除外。所以利娜的丈夫(那位研究生是中国人)不能住,看过利娜和门卫争论,门卫的工作便是监督进出是否可疑,所以利娜的丈夫也常常被门卫提醒“该关门了”,你应该离开的命令。当然,当然我也被提醒着、命令着“关门了,关门了”,有好多次被门卫的命令声赶出门,又在门口和利娜以及那位研究生(我们算同命相连的同胞了)不期而遇。利娜总是和她的中国丈夫手牵手地走:“她们很相爱,她很幸福!”当然,当然在心里我对着自己说:“和利娜绝不开口说什么,是她拒我在千里之外嘛。”我当然要保持我的“风度”是不是?和后藤我们也簇拥着在他们面前走过,这是别一种滋味。而天真无心机的男生们是无法理解的。哈~~哈~~哈~~现在想起来,又把它写出来,真的笑死人也!年轻时的自己,是多么有趣……现在回想,年轻时还真可笑……是不是?

  21、五个人怪里加怪

  我很可惜的事,是因为自己不是美女,但又从来不去羡慕所谓“我很漂亮”的哪个人,但我承认“你的心很美”的那位美女,就是绝对的漂亮。

  西施、杨贵妃如何盖世成美女?如何绝代成佳人?只凭大家传说又传说,我没看过,而谁又看过呢?

  你一定开始讨厌我用这种方式来写作,似乎听到哪个遥远的角落,或者哪家咖啡店,还是哪位的书房传过来“你清高什么哟?有什么了不起嘛?”那么,全世界每个角落的中国朋友,如果是这样,[]是因为你还不了解这本书的季节与年代。

  OK了,请先别否定我哟!在写这篇:泰山——许下的愿。是把我的历史书翻到前半部,也就是二十岁左右,不知道不为错“理由充分的季节与年代。”“~~唿~~”又听到从哪里传来,你叹了一口安心了的叹息。那,就是我——要写下去的意向!

  应该再继续来说说利娜是不是?那位达·芬奇的女朋友,她和中国研究生结婚。为什么?我也惊讶,但我不晓得原因。也许按自由与闲事来讲解的话,是她的自由和我没关系嘛。闲事的说法是借口,其实心里哪根神经都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和中国研究生结婚?”我认识的知道利娜的几个留学生都学成回国了。问过后藤,“我不管别人的事。”后藤的回答简单而又真实,另外一层含义就是,你别多管闲事嘛,自己去讨个没趣。……A……A……A……好自为之吧,对自己说。往往好多的时候,我不去“犯”人,而事情又坚决地来惹我,你说该怎么办?

  和利娜“签了条约”不再写信给达·芬奇,不再和他有任何“事情”要发生。守诺是君子也,违约是小人矣,尽管是嘴和口的签约。我努力做君子,认真遵守了合同规定的一、二、三。“利娜恨死我了”,这复杂又复杂的情感纠纷利娜是受害者——站在公平的角度。而我是罪犯,如果上帝存在,那应该把我打下地狱服刑第一百二十三条原则所规定的“抢劫犯”,有期徒刑十年,十年太长远,自己当然不服。提起上诉要辩护,这是冤枉!没有哪位首先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别人的感受是不是?天下哪位伟人先去考虑的都绝对是自己的利益。不对吗?服刑的刑罚当然是“心痛的折磨”。看看咯,和后藤一开始就来打架事件,可谓满城风雨,连报纸都忙得不亦乐乎。武汉火车站“跳火车自杀未遂”事件,弄得武汉外事办鸡犬不宁。又来怀孕事件,这次是心痛,精神痛,神经也痛。还加了肉体真正的痛。还算年轻力壮的年代,过几天就好象没事了。但“杀人犯”的我,确实痛苦地度着每一天。

  和利娜不想看到又偏偏要常常见到,在门口,在晚会,在哪家饭店,见了又互相把头一扭,互相讨厌着,彼此是冤家。

  从广岛来的一位日本人中山教授就要回国了,由齐藤负责安排的分别聚会餐在一家涮羊肉店轰轰隆隆地进行着,每个人喝得很醉。还是坚持要继续晚会。又在后藤的房间继续喝,喝了又喝,再来一杯也没有问题。每个人都是酒鬼。不论原来的还是新来的,留学生们很喜欢晚会。疯狂的音乐伴随着又摇头还扭摆的学生们,一片享尽人间快乐之聚会——明天这场就要散去之宴席。

  晚会总是又让我有意识无意识地想起嘴右边的那个微笑。有很多次,和后藤故意拒绝了晚会,而又寂寞地听着晚会传过来的欢乐与笑声。我原来是矛与盾构成的家伙。

  这位人气绝顶的中山教授的分别晚会安排在后藤的房间是最合适。最合适的意思是纪念和恭喜摸棱两可的意思,清楚的意思则是为大家只想玩找借口疯狂。那位中山教授喝得半醉,说话也含糊不清,又喜欢用日式汉语(只有他自己能懂的中文)对着我这个晚会里唯一的中国语通——又是女生。(听说他喜欢对着女生讲话,倒不是说他有别的意思,只是对女生比对男生态度好。武汉大学日语系的好多同学也这么去认为)那我应该光荣自己是很懂中文的女生咯。Wow……哈……哈……哈……但是这样亲切过分的中山教授就是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又听不太懂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如果不管他就是不礼貌。该找哪位说中国话的人帮助才是上策。有古典文献——说曹操,曹操到。这场晚会,不对,正确的说每场晚会,晚会是非常自由的(来去非常自由)晚会的门又是从来就开着的。欢迎着任何一位有意要参加的来者。这时候利娜就是有意要参加的来者,当然带着她研究生丈夫就来了。在利娜先给我冤家的冷眼之前,这次我要先下手为强,很好的办法又非常得体地把中山教授介绍给她的研究生丈夫,“这位是日语系的中山教授,他的中国话非常棒……”这位是~~喔~~~(我不知道利娜的丈夫叫什么名字)但是很快有了解决的方法,对着研究生说“请你自我介绍吧”。好了,我终于摆脱了。又没失去礼貌是不是?

  一般情况下利娜是很礼貌的,详细一些的说法是刚才介绍她的研究生丈夫给中山教授,没有介绍她,甚至,就当成是没看到她一样,给她一个,你根本不存在的报复。虚荣的心理上,我满足了。这样的岂有此理。当然,当然地伤害到她的神经(我又罪加一等)但她不会马上发作的,毕竟她要去表现她自己是很有修养的法国人。在大家面前,我也无所谓。如果我有所谓(晚会在后藤房间没有去的地方),做了坏事,赶快溜。在接受利娜冷眼之前,我消失在她的眼里。

  我离去,在远远的另一边看着,欣赏着。教授和研究生拼命去讲什么,看清楚研究生是很礼貌的同胞(我们都是中国人嘛),他努力地听着和回答着,大概过了十分钟研究生一定说:“罢了,我不干了。”我的随便乱说。研究生是优秀的中国人!在外国人面前,我和他是同胞。倒看不出来教授对男生态度“不太好”的感觉,感觉到是他只需要听众,懂中文的听众,更明白些的解释——喜欢中国人的听众。

  说曹操,曹操又到。达·芬奇突然出现在这个晚会我的面前,这位闹得大家不得安宁又消失了一两个冬天的家伙。突然地:“我来了。”立刻,真的是立刻我的呼吸开始错乱,心脏怪跳,脉博不整,那个嘴右边的微笑逼近再逼近,有意还是无意,我躲开达·芬奇逼过来的一切。达·芬奇耸耸肩,悠然地把手一摊,“我不会干什么!……”

  停了三秒钟。

  “我去了成都,说你在武汉,我,就来了……”达·芬奇又耸耸肩。

  “……A……S……I……”叫做语无伦次……

  有认识达·芬奇的学生和他拥抱表示着欧洲人的礼仪。后藤也惊喜他的好朋友达·芬奇突然出现,于是三秒钟互相拥抱,十三秒钟彼此寒暄,三分钟两个人拿着两瓶啤酒。来,干杯!来,再干一杯!

  达·芬奇是从来都喜欢神出鬼没地制造惊险奇案的不正分子。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是突然出现“我来了”吓你一跳,或者两跳,或者三跳四跳。整整五分钟过去(墙上挂着表示分分秒秒都清楚的挂钟)才调和了脉博,安定了心跳。

  其实喜欢搞突然出现“我来了”的游戏,大有人在。一般情况大家都不是总统,更不会扮演皇帝这样的角色。所以轻轻地“我来了”又轻轻地“我走了”。既干净又自由,而且还彼此不欠债——人情债。

  利娜幸福得大概忘记要报复我这个讨厌的家伙。看她很礼貌地介绍她的研究生丈夫给达·芬奇。我、后藤、利娜还有她的研究生丈夫,然后加上达·芬奇,这五个人怪里加怪,在戏弄着哪块人生游戏哟?只有彼此心里的那个声音才能回答。当然那位研究生是最后的加入者。他什么心情,便不是我能晓得的。或者,他根本不晓得达·芬奇是何许人,而我就是他太太最讨厌的女人。如果那位研究生也看这本书的话,不晓得是不是带给你一段美好的回忆,如果是,也只是那段走过的年轻时光。我们同时被门卫的命令声,“关门了,关门了”赶出门,又在门口常常相遇。你认为有趣吗?我,是这样认为。

  又倒回来说——利娜已经结婚了,好象对达·芬奇没有任何刺激(或者我根本不懂的事情发生过)。我和后藤已经有过孩子,又没有孩子,也没引起他任何喜、怒、哀、乐。他只是耸耸肩,欧美人士特有的习惯,就象日本人鞠躬的习惯,也许习惯就只是照样做一遍。

  达·芬奇问后藤:“可以和她跳舞吗?”

  “当然,请。”后藤做着请的手势,而我同不同意好象并不重要。嘿,真好耍,我算什么?

  我肯定地拒绝达·芬奇?但是,无助又来否定于我的计划。被达·芬奇拥抱过来的手拖进了舞池。音乐?有很懂分寸的哪位把音乐换掉——慢节奏带着隐隐的伤感飘过来,一双双男生搂着抱着随那曲忧伤迈着自己的脚步。这,好象比刚才喧哗的气氛让人容易接受。就连那位中山教授也在偏偏起舞。享受着他——就要离去的伤悲。

  和达·芬奇只是随着传来的节奏迈着各自的每一步。没有要说什么的冲动,哪怕是:“好久不见,好象你瘦了些。过的怎么样呢?……”想起来又想要说,又什么都没说。达·芬奇也没有要准备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离开我视线不远的地方,利娜很当然地依着她的研究生男丈夫,迈着他们的舞步。她是幸福的,她的脸,写着幸福。也许幸福又让利娜无心来管我和达·芬奇、以及后藤……从某种意义上去解释。也许利娜是胜利的战士。达·芬奇背叛她,而该治理的“抢劫犯”我,治理得正中下怀。她的目的达到了。至于我和后藤怎么样发展当然不关她的事。她只关不和达·芬奇发展下去,就是目的的结果。当然不能肯定这就是利娜希望的结果。但不能说她已经原谅这件事。看利娜的态度,依然无视我。在每一个小节的举动。但是我呢,后藤的真心诚意,后藤的所有一切。我很满意。当然也只有我自己才懂了。忧然哀伤的音乐终了,我的想象也终了。

  又有哪位喜欢吵闹的,再换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又开始了地震般摇晃的晚会,可谓是如醉如痴,醉生梦死之类的成语。

  后藤和达·芬奇喝着啤酒,聊着什么,毕竟他们俩个是好朋友嘛。达·芬奇还在留学时一直和后藤邻居(后藤住302房间,达·芬奇住303房间),朝夕相处过了两年。突然海地带来一位画画的我,莫名其妙地开始“纠纷”,还让达·芬奇就此回国……我只是看着大家。想得太多,头会痛,是骗小孩子的一句话。暂时借给我好了。所以,不想太多,反而无比地“风平浪静”了。好象晚会带给我一些若有所思的心事,现在已经烟消云散,而且全部一笔勾销。但,我还是不敢承认这,就是肯定的句号。

  “~~砰~~”地一声巨响,地动楼摇,阳台有“UFO”飞来,玻璃窗就噼里啪啦地粉碎性地,散落了一地。“怎么啦,怎么啦”有男生在叫喊着。天晓得是怎么啦,我说。女生们尖叫着,那粉碎的玻璃声,夹杂着惊吓的怪叫声一起从破碎的窗户,飞去了黑夜里茫茫的夜空。

  这突如其来的粉碎,让大家一下子就安静了。有勇敢的男士去看一看外面的究竟。好象是对面的学生楼飞来的“UFO”,留学生们果然是非常有自知之明,过分的吵闹的声音给对面住的人造成不得安宁。所以,收拾破和碎,结果了这场“乏味”的晚会……

  我自己做贼心虚,怪罪他人。为了不让达·芬奇的出现来影响我什么,请后藤一起外出旅游,当然还请后藤先生帮忙旅行费用。善良,宽厚的后藤“ok”干脆地回答。像在欺负后藤是不是?不折不扣的坏家伙,也许是,也许不是!!!

  至于达·芬奇嘛,量他也不会寂寞,更没有孤独的余地……

  我和后藤就忙着整理各自的随身物品,后藤担心在旅途是很忙碌的过每一天,不能洗澡怎么办?(日本人讲卫生讲得分文不少,这里是指后藤他还要每天,必须换内衣和内裤。只是他的内衣就几乎用了满满的一个包)哦,对不起,到现在才来说季节,是吹着北风的冬季。所以,连内衣也是超厚型的,是后藤母亲爱他儿子的表现,“中国很冷,所以你多穿些。”就像日本只有春天一样。没见过面的将来式,婆婆、妈也寄给我一件画着大象带着绒棉,叫做防寒的衣裳。我们把这些能穿的都穿上,留下的就只好放进行李箱,还加些乱七八糟就要出发了。

  过分礼貌的日本人。“后藤和我就要去远征咯”,所以,后藤要和大家说“一得格玛时”(日本人去外面时留给还不去外面的人一句话),意思也只是礼貌的一个标志“我走了”,那位留下的人就说“一得拉吓”——小心去吧。大家用这种礼貌用语,来和睦相处,也许文明的语言确实能沟通彼此间相互尊重的起点。不相信,可以试试咯。

  又把告别声“我走了”传进203客人用的房间——达·芬奇的门口,“A……什么意思嘛?我刚刚来咯!”达·芬奇问我们什么意思,我们又该去问谁呢?什么意思?一定要解释吗?那好,就是因为你来了,这个意思!其实这些解释又只能在心里对自己抱怨而已,也只能如此。不对吗?~哈~哈~哈~滑稽,滑稽,真是滑稽……

  “~~唿~~~”达·芬奇向着没有人体也没有物体的右边吹了一口气,表示着叹息,又象在表示着解脱。再耸耸肩,好象在表示“一去不复返”……好象的意思也只是我自己在随风捕捉。

  于是,我们应该做分别式,欧洲人的礼仪——拥抱和亲吻。后藤和达·芬奇先做,然后和我做。莫名其妙的什么又来捣乱。我紧张,达·芬奇用力过猛,象要把我揉碎,又象要吞掉。天啦,后藤就站在左边。我努力挣扎,而挣扎又是那么没用……一分钟的拥抱,对现在的彼此是绝对性的时间过长。后藤说:“你们要不要谈一谈?”给我们两百五十分的难堪,但又很快说:“我们该出发了”……我迈着步伐,朝着302号后藤房间的方向。

  22、和后藤同行去“脚踏”旅途

  晚上坐卧铺躺了一夜,就到北京。这是第一次和后藤同行去遥远的“脚踏”旅途。和外国人一起有很多方便也有很多不方便。先来谈谈方便。后藤一副“我是外国人”的外形,走到哪都受欢迎,欢迎也得具体,细细去分类,有一类是欢迎使用外汇券,从经济发展的需要去考虑,买东西就有明文规定外国人价格,中国人价格。也就是说外国人价格高出中国人价格的一倍或者多少倍。反正不是我的价格,也安心也理得。但后藤是“香香的爸爸了”我的“老公”,就觉得那些价格不合情理。但,这,又是明文规定。又无可奈何,抱怨几声,还是算了,算了。(现在这些都取消了,好象是)

  再来说说不便与另一类即是不受欢迎的感受。那时我没有护照,身份证又是四川的(好象四川人就是乡巴佬、打工妹,北京就是天堂。)北京的“有些”服务行业真的叫“气死人也”(其实又到处都存在——工作人员态度的问题)我这里是说“有些”,相信没有伤害到亲爱的北京人一点一毫一个地方。丢给我的冷眼不比利娜差……但是呢,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还是该说谢谢才是真的呢。

  在北京喝杯正宗的煮咖啡,吃顿涮羊肉。再游览大好河山,长城、八达岭。又去天津吃什么狗不理,狗要理(小笼包的名招牌)。再转去大同遗址,真的是“废墟”,不过还残留着依稀的辉煌,也搞不懂对后藤的历史学研究有了多少分的帮助。一路上倒还是笑料飘然。

  又冷又饿真的不好过,喝碗热热的稀饭,暖和又充饥。我们就个人一碗稀饭面对面地喝。后藤的眼镜很快被稀饭的蒸汽模糊了……但是,真的就暖和了许多。我们旁边突然就坐了一位素不相识,她说“我饿了,没有钱……”看她脏兮兮的样子,不过十二、三岁。后藤请服务员给她一碗稀饭和包子。天啦,她只穿一件袖口稀烂的衣裳,裤子也是没办法再修补的样子,那么冷的天,她的鞋走丢了。“妈妈跟什么叔叔走了,没有家,没有……”不管怎么样我们对着这位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哽咽了……后藤有好多件加厚型内衣分给了女孩子三件,我给她毛融裤和一件不算厚的外套。带她买了一双鞋,送给她一百圆人民币,也不懂能帮她些什么。她说了谢谢就朝路的前面走去……女孩子的身影,我还记忆忧新。她远去了,消失在人群里。可是我们的旅途被她挂着泪的脸和消失的身影,影响着。就是坐车到孔夫子的地方,也几乎是把“长途”用来看天……

  孔夫子这位闻名天下的杰出文人,我们为了看他,爬山又涉水,看到他的只是一座石像,还有“头痛发涨的孔子之道(很难看懂的意思,说错了,是才疏学浅,才说对了!)”目睹了长胡子,长衫子的盖世美男子,了却了彼此的心愿。

  大概我们的路线错误,是先到泰山还是最后去泰山,我和后藤都说:忘记了!

  后藤无论如何要和我一起爬上泰山,要去活活地惩罚肉体。体验先人们爬山再下山是如何的英雄好汉。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的名字里面的泰,是从这座泰山而来的。

  “这座被称为神山的泰山,和日本的富士山一样宏伟壮观。”这是后藤昨天对我说的。

  怎么样,我们也用脚爬上了泰山的山顶。好象在云雾里,我们成了孙悟空,脚踏云和雾,但,就是无法起飞。后藤大叫大喊,他征服了泰山,泰山把他的呐喊扩散到天边回荡在山谷每一处,后藤又双手合十,许下他自己的心愿。——中日友好,万古长青。他把这句话念了三遍。然后朝着泰山四周大声叫喊“中~日~友~好~万~古~长~青……”。也许,会有哪位在说“唱什么高调哟?喊什么口号哟?”……因为你是局外面的哪位,能懂的也只是我和他。

  23、结婚的手续比登泰山还难

  又过了一个春天,要想再回到冬天,那就等明年再说咯。要不然去南极洲就一定有理想的冬天,如果真的决定要去,别忘记在行李包装满勇气。假如,实在要冬天的话,这,是最好的办法咯。

  谁?都想和春天一起同步,比如说和柳树一起发芽的就有“兰草花、郁金香、水仙花、紫罗兰、玫瑰、牡丹、山茶、狗尾草……”还有我不懂得名字的什么花,什么草,什么树,都希望在收获时,拿到金黄色的沉甸甸,越多越好。又错了,收获的颜色全部都不一定是金黄呵。猕猴桃、葡萄啦、番茄、西瓜、冬瓜、南瓜,把它们放在收获的篮子里,绝对的五颜六色!是不是?

  Ok啦,我们也要和春天一起走咯,我努力学习咯!你呢?!后藤也努力学习。但是呢,我们一起发生了一大堆让他父母难以相信的“好事”。因为后藤父母用挑子把心担着,重得很哟,重得很。人们习惯地把这些操心的父母叫做世上只有父母好。我?又在乱说!应该是世上只有母亲妈妈好,昨天哪个人又在说。那父亲爸爸不是很可怜吗?不要给父亲太多醋,让他昧着眼睛看他的太太和儿女。所以我们还是把这句话改成另一句好听些的语言,让天下所有的父亲,母亲都觉得是公平!好不好?——世上只有父母好!

  后藤在中国已经过了五个春天。在第三个还没开始的时候,春天的前一个季节,我赶去看望海地,我的画展开始了,他和我也认识了。他来中国的意图是——旅游,考古,学习,恋爱——什么都干,如今已经成了大龄青年。对二十六岁的后藤,他母亲说:“你应该回家了。”后藤是非常有孝心的儿子,他——就回去了!可是隔山又隔海,远得出了国,恋人们绝不愿分开!从海那边传过来他的讯息,又从山这边飞去我的思念,这样的活罪,我不要,他也不要,干脆——结婚吧。好呵,我很爽快呢。

  后藤又从日本飞来,又飞去,再飞来,再飞去。~唿~结婚的手续比登泰山还难。

  去北京日本大使馆拿来什么介绍信,成都的涉外婚姻科“手续还不齐嘛。”贡献了大笔的日元换成人民币。还是不够,手续还不够——不能发给结婚证。

  我们就为了那张红色的印着喜字的结婚证,忙了几乎一年的光阴。所以,又过了一个春天,结婚证还在遥远的哪个地方?

  我还留在医院进修医学,还真的想穿白大褂,戴老光眼镜。等到头发变成银白的时候,就有了几十年的经验。那时候绝对性的——老来红!为了几十年后的老来红,后藤干脆跑来成都陪我进修(他在准备他的公务员考试)。成都的初夏,气候是宜人的,川味又是可口的,我,还算“可爱”嘛。~嘻~嘻~嘻~不要意思哟,我捂住脸,扯了一根头发,实在不好意思说可爱?其实就算不捂脸也不扯头发,也绝对没有人关心我在发哪根神经。孤独的写着,寂寞永远是伴。我和笔还有纸,还有空比他(电脑),每天、每天……

  从医学文献的记载来看实际中的存在,后藤算是文献所记载的生殖器包皮过长。包皮过长的解释为,“容易隐藏脏物,从而导致其它病变。”医学文献又表示,切除掉过长的部分,就有效地杜绝脏物,再,从而预防和解除不良反应。

  所以,好心的专家亲自为后藤做了包皮过长切除手术。(专家绝对是善意的,如果专家也看这本书,那是更好的事咯,我,我们的心迹,将字字句句地请你明白)。

  因为是什么植物都开花的时候,什么树木都新绿的天气。不算炎热,但是比较热,比如呢,昨天的剩菜忘记放冰箱的话,就会有发酸,发酵,发霉等变质的那个季节。包皮手术做了过三、四天(我自己认为和天气有关,另外还有上厕所时的不小心)龟头红肿厉害,再请专家复诊,诊断为有感染现象。那就吃药控制感染,好象细菌已经深入体内,再过了两天。整个生殖器红肿一倍,后藤的年轻力壮也不能抵抗体内的细菌繁殖,就在那天深夜后藤发烧到40度,生殖器痛得他的脸象名剧里的变脸一样——红色、青色、苍白,或者还叫什么?紫一块?他用手拼命地要抓弯或者扭断床住的铁棒,不行再换左手,还是不行再换右手。好象他的手还没有具备可以把铁柱变形的功夫,但他就这样交换着手。忍受着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男人致命的地方,生殖器的疼痛。白色的T-shirt被大滴的汗打湿透了。他把叹息声拖得很长,很长,又深吸了一口气。再叹息一次。我在一旁流泪等着急救的大家们,但是后藤居然没有一颗泪的表示。偶尔朝我投过来一丝微笑“你别哭呵,别哭呵”……(那时我们住在医院的进修楼,没有结婚证在非法同居。有另外一位专家对我说过:“被抓,到时候难堪哟。”但是就有那么多又重又厚的问题我们还是拿不到红色的结婚证。只有干非法同居的勾当咯,实在的坏家伙,嘻,哈~哈~哈~)

  急诊!急诊!!急诊!!!

  后藤已经“病入膏肓”不能行走,急诊的护士们,实习的医生们,还有急诊科重要的医师罗凤鸣(那时罗凤鸣年轻得只有二十三岁),十几年后的现在他已经取得博士的学位,还在研究还在创新。一位文质彬彬和蔼可亲的青年帅博士,如果你明天去华西医科大学医院装满一袋子的运气背着去,就一定可以看到他。那时的医院什么科都有太多的实习、进修医生,罗凤鸣是刚毕业的新医师。大家抬着后藤直奔急诊科。一直从检查血常规,尿常规,皮试,什么,什么,应该护士做的工作。他都拦完。(因为护士是女生,小女生很难招惹,她们值班,救死扶伤,就象拿了她的鞋忘记还给她样。一副不耐烦“没有鞋不能走路哦”。唉、唉、唉、对不起呵,对不起,这里只是仅仅是指那几位刚毕业的护士,相信现在她们有绝对崇高的“救死扶伤”!!十多年前嘛,还不到二十岁的漂亮护士因为急诊,急出来的“哎呀,烦死了……”等等,等等抱怨声连遍。我们作为病人只好“忍气吞声”罗凤鸣作为刚毕业的青年医师不能命令护士,而是被护士命令。啼笑不得,办法叫没有。还是先急救生殖器红肿了三倍,高烧痛苦中的后藤!

  皮试之后,无不良反应。抗病毒点滴喝几类的药,又因为生殖器疼痛难耐,接受了麻醉。这样忙晕了几小时。也许麻醉发挥了它的功效,后藤渐渐安定。躺在急诊科病人床上睡去。我数着点滴,“依其,你、叁、勇、锅、陆库、希奇、哈其、口……”我靠在后藤滴点的手数着滴点的次数模模糊糊地去了什么地方。

  白天来了,昨夜的一切还不能算ok.确实见事不妙,这里的教授,医生一致同意——转院。立刻转院(我通知了负责做包皮手术的专家,以及其它本院负责人),成都市内有好几家大医院,经过商讨决定一家泌尿科最擅长的什么医院。结果也是“病入膏肓”,尽最大的努力抢救咯,这家医院的主治医生说。如姐也是年轻的博士,可是专业不是泌尿科。所以我们就跑上面,又跑下面,跑得脚酸又腿麻。还有罗凤鸣,还有几位专家(也不是泌尿专科)大家忙得团团转,不对,急得团团转。我们请来了全成都市的泌尿科专家会诊。会诊来,会诊去,会诊完。当然,后藤还继续坚持疼痛。“如果实在不行,就切除生殖器”。专家们会诊的结论!天啦?!后藤不是成为地地道道的转性女人?如姐永远都考虑问题最全面,切除生殖器谁都不能做主,请后藤父母来中国……是的,切除生殖器,后藤成了转性女人,但,这项转性又不是本人及家人希望的,更不是我的希望。你明白,开国际大玩笑也!我哀求着在场所有的泌尿科专家。“如果死亡和切除要选择的话?”这——就是哀求的回音,这回音震撼着我心深处,那一刻是怎么恢复了呼吸。有谁强制性地拉拢窗帘,连一丝缝隙也不愿有的严密,关紧了所有的门窗。把白天硬生生地关起来,一片漆黑重重地覆盖,我倒退了多少步?跌进一个比漆黑还空茫的岩洞,挣扎是唯一的反抗,而岩洞却是无比的深渊……过了一个世纪的遥远。依稀地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坚强些,你一定要坚强……”还有纤纤的细手拼命地摇晃着我的肩头。是如姐她一直陪着我……

  那间特别的个室很宽阔,后藤静静地躺着。点滴,一点一滴,一点一滴,一点又一滴,滴进后藤的血管,已经注射了多少支麻醉?他安静了,如果麻醉药效过后,他立刻恢复粉碎般撕裂地疼痛。这一刻,就让他安静吧,我已经没有眼泪可以再流……

  有几片香蕉叶和什么植物的叶子很不规则地排列在玻璃窗前,从玻璃透近来它们的绿色,浅浅的绿色带着几分初夏的凉意。

  大家退出这间病房,我,站在门口,望着后藤。望着宽敞空旷的病房,还有那几片叶子,死神正一步一步地靠拢来,在后藤躺着的病房四周,张开锋利的长牙。伸着两丈多的长手,有很多的头,也有很多的手。那些很多的手正分扯着后藤的身躯,后藤的手被扯掉,足被分成两断。头被那几颗长长的獠牙吞噬着……

  “住手!”我拼命叫喊,挥动着手做成的拳头。“你们不可以带走后藤!不可以带走后藤!不可以带走后藤!!……我和你们拼命”我从上帝那里借来了三袋子满满的勇气,和赤手空拳的威力……我只记得这些。如姐扶我去了什么地方坐下……

  后藤除了每天坚持痛苦,还满怀信心地期待着奇迹来找他。偶尔也痛得他说:“切除吧,我实在受不了。”可是,可是我们在努力!在努力!先别惊动遥远的父母,我们不是已经离开死亡回来了吗?!我们在努力,相信中国的医疗!就这样期待奇迹走过来。又需要转院,后藤完全瘫痪状态。上肢,下肢,头部,全部以加法计算五十六公斤半的身体,在移动的过程中,一位、两位、三位男士抬后藤,在就要放上另一个担架时,力气不足的原因,我们就请求一位站着看这场搬运病人的年轻医生帮助出只手臂,就可以多一臂的力气。他两手交叉着,放在胳膊里“有清洁工嘛,我是医生哦!不抬!”(注:这是千真万确来自他的口,我甚至还记得的他的表情,还有他一头微卷的头发,我想他也一定还记得)回答得好干脆,太干脆,干脆得让我怀疑是来自一位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我也立刻回答了:“明白了,伟大的医生先生。”

  这样折磨过来又折磨过去,转这家医院,换那家医院。用药所谓进口的好药,made in国外产的,三个星期后用去日元换成的外汇券再换成人民币近两万五千元(其中包括医生、专家们的红包,你,一定知道的行情)。为了不让双方家人们把心担着走,我和后藤都选择了完美的处理方式,找武汉的留学生为上上策。我们已经用光了口袋里的所有现钞币、信用卡。要后藤本人去“核实核对”,天啦,后藤已经没有办法去银行,那我们怎么晓得你这张卡是怎么回事呢?唉,银行员们在认真工作!很好的,也尽管当时的物价还在刀削面一碗五角钱的阶段,现钞确实用光了。

  在认识海地那章里,叫公尼的日本人还在武汉大学上本科。告诉她“钱不够了”……第二天公尼坐飞机来成都,送来了一百万日币,快救后藤,快救后藤……就这样急诊、转院、再转院、再转院,好处费、好药费什么D费,G费,X费……差不多四万人民币从我们的口袋硬生生地飞走。后藤终于保住。(脱离危险)也保住了他的重要器官,中国医生又带给他奇迹!世界仍然是美好的,只有和死亡拼命过的人才能懂得“回来人世间的美好是怎么回事”。

  其实包皮手术是很小很简单的手术,因为感染而导致这场冤枉的痛苦。这也绝对不是那位做切除包皮手术的专家,医院和我们愿意的事情,但事情发生了。院方协调和一丝一毫的关心,也许,也许我们会安慰些的。后藤从活生生的小伙子一下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但当时的医院没有来探过病床上的后藤!!我,对,是我想不通,很想不通。我个人认为至少一句关心的什么话……但是医院的态度——造成感染的原因是后藤本身有性病(有很多人,认为老外性方面有问题,老外们个个都乱?!),但院方有没任何凭据后藤有性病,检查了那么多遍。除了生殖器包皮手术后的感染,后藤是绝对的健康人!!!这是医院检查的结果!!!还有笑死人的说法,我和后藤性交造成的。天啦,没有了语言。至少我也是个翻了两天医科教材的家伙,最起码最基本的医务常识应该还是晓得,我们不是禽兽,是万物之灵的人类,主管负责的领导女士你也是万物之灵的人类……

  医院,医院,医院两个月我们什么都没做,除了医院药费还是医院药费……对不起,实在写不下去了。

  24、后藤就要回国咯

  有天讲理的人来了。当时的四川省省长秘书和省委的两位干事来到医院,会同医院的两位院办人员,双方都有记录员记录当时的谈话,和我在医院的一间特别会议室长谈了近两小时。秘书先生代表省长对我说:“对不起。”态度和蔼得实在是位好干部!有个肯定的答案,省长如果没有派出代表专门来谈话,也许裁判之类的事就发生了。不对吗?我通知他们,后藤病情恶化了,他们一丝一毫的关心没有,反而说感染的原因是什么什么那些气死人的话。我不懂院方为什么不积极地配合救人性命?医院到底是把病人医好?还是把病人医死?……对不起,写得冒火咯!当然好医生更多,好态度的白衣天使也大有人在!一声“对不起”后,省长秘书一行人诚恳的态度,使我几个月来再次从眼里下了一场雨,风和浪之后的一场雨……我接受了省长秘书的歉意。如果在后藤住院时,院方能把歉意表达得早些,也许情况不会如此糟糕。

  能体谅院方承认错误意味着什么。因为我是中国人,在外国人面前,更是中国人,绝对的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中国人……我们支付了所有的费用。对后藤说你想怎么去处理?后藤的回答:看咯,我的小弟弟不是好好的吗?真可惜没有变成和你同类呢(后藤在开玩笑,切除生殖器以后,他就是不伦不类的女人了)!他还继续说错和误都是难免的,下次小心不是就好了吗?有了错误才会让人小心去做,没有错误的事情不就少了吗?医疗“密事”在日本也还是有的,还有死掉的……希望中国和日本永远友好就好嘛。

  在日本一家医院因为输液时护士把药弄错,点滴就通过血管把“错误的药”输进了五岁小女孩的身躯,液体点滴输完了,小女孩也成了植物人。她的家人是如何地痛不欲生?有孩子的父母也许才能理解痛在哪里,苦是如何地难言。一个天真烂漫只有五岁的孩子,就这样躺下了,成了连哭和笑都不能做的植物人……院方向全日本公开道歉,但,这不是道歉就了事的!小女孩的一生已经葬送咯。护士和那家医院的院长一起入狱过铁窗生活——当然后藤是不幸中的万幸咯。

  我在写这篇“后藤转性——成女人”时,再问过后藤,就在昨天晚上,他看电视(是每周星期二NHK教育台在教全国的日本人学中国话)时。“泰,你对上次在中国的包皮手术感染问题怎么看?”“啊、哈”一阵笑语过后,后藤说:“已经过去了嘛!秋磨古代意时咳哟。”(日语中国发音为秋磨古,非常喜欢发音为代意时咳,哟只是语气助词。表示他“很喜欢中国啊”这样一句话。)

  再来讲钱的事,公尼送来的钱数字太大。当然是借给我们作为救命的,而且是专程赶来……在日本大家有一个特别的习惯,不借人的钱,也不借给别人钱,有专门的借钱的会社。有送礼物表示谢意的,一般没有红包,但是有行贿、受贿,被察觉就可能倾家荡产,也有因此而坐牢的……

  我们又小着心对后藤母亲说:“请你还钱给公尼的父母,包括来去的机票费以及三晚上的锦江宾馆Hotel费。”后藤母亲立刻就生气,“为什么随便跑去做手术哟?又跑去感染?……”A~A~A~母亲呵,母亲大人——不是跑着去感染的,是不小心感染的……后藤家立刻就要派哪位代表担着心来中国咯。“哦,No,No,No,已经没事了,明白?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没事归没事,我们的儿子,所以有担心的义务……”天啦,我和后藤想不出来别的方法让他日本那个家不担心。为了确定真的是没事了,后藤必须在月底就回国,这是后藤妈妈,后藤爸爸,以及他的姐妹们最后的“命令”。所以,月底到了,后藤就要回国咯。

  为了肉麻的缠绵,或者又叫什么依依不舍?我们选择了旅游的方式回日本。一个美丽的错,是送后藤回日本。只为了轻松片刻,随风开了个玩笑。ok,再继续写咯。

  这是在中国时最后一次乘火车,当然那时我们不知道,这——就是最后的一次。最后的一次意思为以后改用飞机。飞机时速更快嘛。或者慢慢的随心所欲的生活就要过去,在不久的哪天我的生活,后藤的生活将面临快节奏的家庭。事业、社会、孩子……学生时代的美好与无忧又无虑将在那天重重的闭幕。而没有拍手的观众,欢送我们就要从青春的时代消失。还有那么长一段脚踏的和心理的历程。青春的时光,流逝咯,一去不再回来。那时没有想起来“珍惜”,可现在也无悔,又并非心安理得哟。唿,矛与盾永远冲击我,也许——你也一样?!

  后藤再一次和我在武汉留学生楼呆了一天,毕竟他在这里生活那么长一段日子。我们认识的留学生几乎都回国了,很多新来的不认识,可是也彼此说“你好”。和公尼说再见,说谢谢,说在日本还钱。齐藤也回国了,那时大家常常疯狂,在晚会里,到现在人去楼空。偶尔的伤悲涌满了我的全部,后藤的眼睛写着寂寞。但他从来就把所有的喜、怒、哀、乐,笑一笑,完了的方式收起来放进袋子里。

  就在我们和大家告别(后藤这次告别武汉就没有再来过),利娜和她的研究生丈夫也牵手走过来,当然她不是来和我们告别,是偶尔的路过。我对她微笑点着头,她背向我和后藤说话。~A~唉,其实这次告别就不会再见咯,地球大极了,法国也只是地球的一小块,我们不会再相遇,除非存心要去相遇,又何必去千仇万恨嘛?我在心里掠过一阵心痛,但还是厚着脸与人为善地说:“利娜愿你永远幸福”。和后藤坐船去上海,和好多好多人一起用船。长江苍苍茫茫,偶尔几艘帆船零零星星地漂浮在江面。我们依偎在夹板上,只是默默地望着无边的前面,无边的长江水,无边的天空,最后的那片橙色就要消失……后藤喃喃地念着“再见了长江,再见了长江。希望再回来,很喜欢中国,希望再回来……”

  这是我在国内第一次用船的长途旅行,也是最后的一次。长江给我浩瀚的无边,给我迷茫的失落,给我流泪的冲动。

  在上海飞机场,我们对着公用电话机向日本的大家说,将在一小时30分的飞行后到达福冈飞机场。麻烦你们来接机,“还给你们完好无缺的后藤泰郎。”后藤姐姐尖叫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哈~一起来日本吗?……”只好由后藤向她解释,是送到上海,然后“各奔东西”……

  为了不让我一个人孤单的旅程,后藤在我手里放了一张回成都的机票。所以两小时半左右不会感觉寂寞就回家咯,从上海到另外的国家日本只要一小时三十分,而我要用两小时三十分左右回到成都,日本到底小到什么样子呢?而中国又大到哪里去咯?!

  25、一个人的日子里

  和后藤定期、定日、定时电话,找他的话有两种方法,有时他在前面的房子就拨32的电话,在后面的屋子就拨36的电话。因为他的家是长长的四方形。如果32的电话铃声超过了五次就可能有什么自动的“手”连接到他父亲,所以36的电话在他来不及的时候(因为前面到后面的屋子跑步也要1分钟30秒)过几分钟再打32的电话……啊~,真麻烦。有时又那么需要听到声音的满足感——而听到后的满足度一定是百分一之百。但是哦,这些满足度也好,满足感也罢,都需要一个安定的经济来源。那时因为经济不充裕,常常打对方付费。后藤妈妈曾经警告后藤“你们每天说什么啊?电话费清单清清楚楚地写着每一天的日期和使用时间,一分一秒地用日元计算着你们的说话。而这些说话留下的帐目清单却来找我哟。你看,又是八万多咯?……”昂贵的国际电话费是没有免费这项服务的……而拨打对方付费又比自己付要轻松许多。但是我也有相当的困难嘛,那时不要说手机,就连一般的电话都还未普及的年代。所以,我住的进修生楼是肯定没有电话设备的。还有就是我付费这项具体问题咯。

  偶尔有哪几位拿着移动电话走来的时候。“哦,不得了?!”之类的感叹从很多人的眼里流露。那些偶尔的哪位是真的屈指可教,拿着象建筑房屋时用的砖头样的电话还有美丽的名字“大哥大”……

  电话不可以每天打,站在他人的立场去考虑一下咯。OK,用理智去治理情感的糜烂。说了半天还是在讲不要打电话的事嘛。好咯,2004年的今天移动电话是爆满的时代,相信没有谁会说打一个电话是件困难的事。但遥远的九十年代初是非常的难。对的,我常常到处去找电话打长途外加对方付费……我又常常忘记后藤说的“五次”就有自动的接线生接通后藤的爸爸,所以笑话成串成串地串在绳子上咯。“啊,娃塔西娃秋磨古巾得时”(啊,我是中国人),接电话的人是后藤的爸爸,很紧张,又不敢切断电话。九十年代初,那时的我日语很糟。可是对方只是说一句“泰郎新达,泰郎新达!”(泰郎死了,泰郎死了!)。好不容易转到后藤的声音,才明白那句日语的意思,结果是在和我开玩笑。从此就不再紧张,放得轻轻松松地打电话咯。那时候和后藤爸爸的对话,到现在还被当作笑料被大家捉弄……

  遥远的恋爱旧事再重复,古老得没有一颗牙,又是恋爱中的情人不可免去的“苦果”。所以在“一个人的日子里”平常又普通地过每一天,早上起床洗刷吃喝。就去医院的门诊或者住院部,或者去看一堂解剖课——中午和大家去食堂买饭、买菜。“逍遥着年轻的时光”,和本子、扬子、蔓子去吃碗饺子啦、抄手类的面食,又是永远都吃不腻的味道。有时还发神经,违反事项故意烧电炉弄些简单的什么,去菜市场买些水果类、蔬菜类,又美名其曰补充食物纤维,维他命……有次和那三位美女发疯咯。买来一车的桃子,是别人卖剩下的大甩价。四个女生年轻力壮要吃掉那车几十斤重的桃子。吃得每个人喊天怒地,还是没有那么大的胃袋子……

  其实这样疯疯癫癫的事,我们又是常常在干。“不食人间烟火”,无忧无虑的青春时光就消逝在这个季节。

  26、接受着“正在进行式”的教育

  我仍然住进修楼,和好多同学一样的心理。不愿听家人的唠叨,要自由,一副女大难管的模样不可救药。大部分的时间在医院里挂着“认真学习”的招牌,做出用功的样子。

  我的老虎弟弟也在大家的“希望”下认真学医咯。他每天中午来我住的楼睡午觉(有他自己的一张床),“精神饱满”后就神采飞扬地去上下午课咯。那时他是他班上的白马王子,少年时代的弟弟皮肤白得象安徒生童话里的王子样,可爱度和人气度常常是满分,就象他的功夫一样,出手即拿走冠军。女生们心中的王子帅哥就定位于他咯,而且是活生生的英雄。

  住在我楼上的是医院的学生们,他们在接受着“正在进行式”的教育,但是他们根本不会写文明和礼貌。从楼上扔垃圾去下面住人的屋里是他们最拿手的技术。有时写些莫名其妙的纸条,折成纸做的飞机乱飞乱闯。更有趣的是吐口谈,有时正好吐在女生的裙子上,他们便哈哈大笑自己的口法是那么地标准……完了、完了、完了!完咯……完咯……完咯——再过一学期这些学生们将穿上白大褂为白衣天使走进医院。向着广大的社会宣布“我是医生”,其实需要第一个接受治疗的“病人”或许是这些学生们的灵魂吧。那个年的学生们,对不起呵,我非常有信心地相信你们现在是肯定的白衣天使,包括你们的灵魂。毕竟,那时是不懂事的年代。已成过去式咯,对不对?

  放开水的时间到了,大家争先恐后地拥挤在锅炉房的水龙头等开水。我也不例外拿了“水瓶”装“水平”也装“和平”。麻烦永远都喜欢找我闹,在经过食堂去装开水的哪天,有从浙江省来的一群什么修理工修理着医院的什么坏了的地方。可是呢,他们的脑袋却先弄坏咯,就守在医院却不能把坏掉的脑袋瓜先修理好。有为首的一位大哥大喜欢对着女生说些莫名其妙的什么话。他手里就有偶尔的建筑砖头样的移动电话大哥大。唿,满脸的“我好超哦”,嘿,好神气!真稀奇!

  好象他们已经在医院修理坏东西有一段时间了。就有句俗话所表示的句子照搬过来为“地皮踩热咯”,把他们住的地方叫做地盘。那天,我还是按每一天的习惯去锅炉房的地方装一瓶开水,装好的开水有些滴滴答答的漏水反应,我和水瓶所经过的地方,路上就留下弯弯曲曲的水滴印,弧行的歪歪扭扭的水做成的韵味的线条一直在我的脚下延伸。经过浙江人的“地盘”水滴没有停下,硬是要向地上滴去。当然就滴在了所谓浙江人的“地盘”咯。浙江大哥说“这些水不可以滴在我的地盘,婊子,把这些水滴擦干……”嘿,荒唐!荒唐!荒唐!莫名其妙的事又来咯。后退到一万步来看这个问题,季节正逢夏天,热死人的夏天会很快把地面干燥的,不需要擦的。除非存心与人过不去,要制造事件,把和平活生生地埋葬。“对不起呵,水瓶是自己要漏水在地上,要把漏下的水擦干?我不会的!”

  “这是我的地盘,你弄清楚了吗?”那位大哥大说着浙江味的普通话。

  “嘿,真是活见鬼,这里明明就是四川成都嘛,你的地盘?开玩笑过分咯!”我又遇到了一群活鬼。浙江省的大哥大就是要我把滴在地上的水擦干才可以走。我呢,绝对不会擦!所以是“A、B、C、D、E”(难听的说话,用字母表示好听多咯是不是?)“实在要擦干,那请你自己擦好咯”我坚决地回敬了他的A、B、C、D、E,并向着进修生楼我住的地方走去。两三步迈出,浙江大哥一个箭步冲来,飞给我他男子汉大丈夫的铁拳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又来滑稽的事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荒唐怪事。(非常希望那位浙江省的大哥大你能看这本书,我想那时你也过分年轻,十多年后的现在,你绝对懂了尊重别人,更会写文明和礼貌)我一个弱女子,拳头是没力量的,当然我只能做好汉不吃眼前亏。那样莫名其妙的不尊重人格的事真的需要修理!

  如果这样的事找到保卫科,他们会认为是多么小的事情哟?!但是我是受害者,无缘无故地素不相识的大哥大男子汉大丈夫,荒唐!荒唐!荒唐!我,要人的尊严!我,要心的美好。我,要大哥大会写文明和礼貌。处理方式“打回来”!“弟弟,姐姐遇到了一群浙江来的活鬼哟。”“好,打回来!”弟弟庄严地说到。

  第二天下午天空是万般地晴朗,一大群少年和我一起走上了浙江修理工的“地盘”,对方也有一大群修理工,那阵势象电影的画面——黑社会对另外一帮黑社会。“阵容好不威风”!我站在最中心,周围站满了排山倒海的男孩子近三十名。“昨天的事?你看怎么处理?”我一副“不怕”的态度,浙江大哥实在很懂时事政策。后退数步“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是我们不好……”“唿,对不起?未免太过分!晚矣!大男人莫名其妙地对素不相识的女子动手?哪里是对不起就完事的?为了以后你不再威风,好好做人,今天必须教训你!要打你!”对方只是说:“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我不喜欢听,罗嗦!我只晓得真的你该接受教育……废话只是浪费时间,站在这里比高低有吗?”浙江大哥没有要战下去的态度。人们是喜欢热闹的,很快就有一大堆看热闹的观众,还有穿睡衣的病人,还有锅炉房的大爷……我用尽力气在右手掌上向大哥大的脸飞去一个巴掌。又响又亮又干脆的巴掌结束了。对方也只是低头默认了。我也决不为难任何人,我与一旁站立的少年齐刷刷地转身昂着头离去。

  对这件事,我并不认为自己是胜利的战士,只是希望多些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多些与人和睦共处的基本。

  ~A~唿~一口深叹息,到这里几乎写了我在国内的一些成长留下的痕迹,年轻时走过的种种,A,把微笑留给走过的岁月。

  27、结婚证多重要!

  好了,嫁到日本。首先应该把结婚证合法地拿到手嘛,还没有把婚正式结在手续繁多的红色喜字的证上呢。后藤又在他住的市政府拿来他的出生家庭状况,什么和什么,再飞来成都,又去涉外办事处婚姻问题的办公室,那位阿姨的地方,这回大致OK了,需要检查婚前的健康问题。这回稍微聪明些咯。(我对后藤说要给红包,他说不给,这是她的工作,不应该给什么红包,嘿,那就别想拿结婚证咯)千真万确的叁佰元人民币放在一进门的左边,那阿姨会心地微笑点了头。她的面前还有另外一对男女要结婚……所以阿姨非常忙碌!结果婚前检查用一天时间,第二天结婚问题OK了。唿,早知道上次就给红包,也省去那么重重叠叠的事务咯!用了九头牛两头虎的力气,拿来了印着喜字的结婚证。我们也没有任何感觉,这张结婚证之后有些什么不同在哪里。

  哦,不同的有了,有了。非法同居为合法同居咯。哇,~哈~哈~哈~,有次去饭店住宿。A,干脆从头招来。后藤专程为结婚,日本、成都,成都、日本,飞向天空一大笔的日币换外汇再换人民币……结果目的到了。我们也被累得几乎要放弃。他这回拿了结婚证要回日本,应该工作咯。已经“游荡成大龄人”。在日本找工作的话绝对的超龄人。二十八岁就已经没有资格参加公务员资格考试……他拿了他的一份结婚证返回日本。为了不耽误时间,晚上住在双流机场的hotel,用最早的班机到上海,然后转机到福冈。我当然送他,在宾馆一起住一夜。夜里有查房的守夜人。查房守夜也很辛苦的。保证大家的安全,就靠他们抓嫌疑犯咯。也不明白查夜是抓好人还是抓坏人,而好人与坏人又怎么样的一个标准去衡量?麻烦总喜欢围着我转来拐去的,和日本人搞在一次叫什么卖淫娼妇?被强制戴上这个冤枉的名词还是形容词?气死人也。结果和查夜人讲了半天还是需要人民币来接解决问题。“当然外币也可以”那查夜的人厉声地说到(他没有穿哪家的制服),这叫做罚款。“那么罚款付钱后就是好人不是卖淫不是娼妇了吗?”我问查夜人。“你和日本人搞在一起那么丢脸亏你还敢嘴硬呢!”他怔怔有词的说到。他没有穿制服,所以他更是忘记手铐的威力。“我们不叫搞在一起丢脸,我们是夫妻……”我怦怦然地回答。“你想骗哪个哟?夫妻?”他还故意提高嗓音嚷着。唉,我们又遇上了活鬼。后藤的那份结婚证书在他贵重的箱子里,好不容易找出来了。后藤递给查夜人“请你看。”查夜人接过结婚证看照片又看我们,看了我们又去看结婚证上的照片。这样重复了几遍。查夜人说“哼,不象嘛?”真是活见鬼!又一个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好,我们一起去派出所,真的假的就一目了然。”我对查夜人说。“A,你等一下……”查夜人离开了。我们只好等咯,过了三十分钟,查夜人还没有返回来,罚款还没完呢。过了一小时,已经是深夜两、三点钟。他还是没有来?我们不能一直这样等他咯,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呢,我们反正是真的结婚咯,到哪里都是合法的夫妻嘛!也可以拿出结婚证接受检查。后藤说:“不管他,我要睡觉咯,你也睡吧。他来时,再起床好了”。所以,我们只好把门从新关好,继续睡去。早上的班机更重要嘛。结果我们一觉睡到早上,到离开那家Hotel查夜人也没有再来罚款。

  你看,结婚证多重要!好险咯,差一点就被判决成为卖淫、娼妇罪——“罚款、罚款、罚款!”。

  ~唿~舒展开来,一口氧气。所以,我,很慎重地收起来我那份结婚证。

  28、飞到日本看分别太久的后藤

  “一张结婚证,好神奇,就象通行证一样,四通八达,可以直接通到日本咯。”而不要任何“梯子”类的爬行。嘿,那又怎么样呢?真正的人生,就从这里拉开序幕哟。有哪位专家,长胡子经验丰富的人生专家曾说过“结婚是通向坟墓的开始……”哇,哇我跳起来,惊叫着辨证专家的歪脑筋“结婚是通向天堂的开始,美好人生是从结婚开始。才是正确的说法……”专家摸一把他脸上的长胡子“唉,孩子,这种天堂的说法更证明了你的无知和不懂人生是怎么回事的说法……”“哼!就是不相信你的歪道理”我用哼的鼻音否定了长胡子专家的歪理。专家还在继续发表着他的丰富言论“等过了些年你会明白的,我的孩子……”专家咳嗽两声。苍老的咳嗽从他的喉咙里穿出来,A,长胡子专家已经老得不行了。“哎哟,专家先生你活了几十年是你的人生嘛,我和你完全不一样的……”我理直气壮地辩解着我的人生……专家叹了一口叹息,又叹了一口叹息又摸一摸他的长胡子,无奈何地挥着他满布皱纹的手“去吧,去吧,孩子,去尘埃里找真理吧,当你头破血流的时候再回来这里,那个时候我大概已经到上帝的地方报道咯”这位罗嗦的专家,再见吧。

  我自信万般地拿了护照去上海日本领事馆,领事说:“一星期后再来拿签好证的护照。”签证?是没有半点问题啦。后藤家庞大的力量为我担保嘛。心里好爽。别人在上海领事馆守侯了多少年的也有,我算是那么轻松地就在一星期后可以稳稳当当地拿到签好证的护照。比结婚证简单到哪里去了!

  还记得有位守在领事馆门口的叔叔对我说,你能帮我拿到去日本的签证,就给你八万人民币。唿,好神气,太神气咯。一张去日本的签证可以卖八万人民币。这生意划得来嘛。“但是我现在的情况还不能担保你,因为我正受别人的担保呢。有机会一定做这项生意。”我只好对他说着叹息的话。日本是怎么样一个富丽堂皇的国度?我想入非非咯……现实的距离在今天一趟飞机后Start.日本——一个陌生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要和这片养育我二十多年的担担面、麻辣烫、夹锅魁、青羊小区的菜市场……抽离……别离……“日本”是抽象的,“日本”是刺激的……

  还有后藤温柔的宽阔的双臂,还有古铜色皮肤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下男人的气息……。阿糟了!该去检疫口,工作人员换给我登机牌。“可你其哇”很好,很——好。这两句日语在书上学过的。

  飞机要起飞了……不能想像,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想……就让飞机去真空,就让它带我去看分别太久的后藤……

  29、下飞机 到后藤家

  下飞机,有日语广播,什么“西里花啦,狗坐一码司”——很好,非常好,一句也不懂,从书本上学到的一句也没用了……很紧张,怎么办?谁?请帮助我?谁?谁?谁都不在。警服的人来带我去一个检查口(你到哪里去?发音知道外国人,刚学中国语)哇!你会讲中国语,安心了一些。“我去先生家”检查员问(先生家是什么?)(就是,就是,就是老公啊,就是,就是,就是丈夫啊)一遍一遍地问、一遍一遍地检查。那时真想有个洞,躲进去多好。被盘问的难堪相,到现在也,不要、不要、不要(いやだ、いやだ、いやだ)过了10分钟,还是20分钟,还是30分钟,快结束吧这样的时间。一肚子的不满走到出口,后藤冲上来,接过行李,呵!后藤——Long time no see. Are you ok?

  依然那么浓浓的味道,依然那么洒脱自如,唯一的,我站在日本的国土……

  刚才的一阵乱七八糟的检查,眼前的后藤,伤感的神精已经把泪水堆积在脸的上面。

  后藤居然没有拥抱过来,也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张手巾……默默地我们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喷泉,喷泉大慨喷了20分钟,没有休息,喷泉你没有累吗?喷泉继续喷着……我无暇去顾及身边的一切。

  什么都不懂,我努力地看着,拼命地看着,但什么都不懂,日本的商店,日本的语言,日本的来去的人群……

  后藤领我到一辆银白色,很新的车的面前。Woo,日产公司的跑车,在电影看过的跑车。放好行李,“我可以坐吗?”我问了。后藤说:“你坐吧,这是我的车。”好小心地坐上车,又是刺激的,又是迷惑的,更多的是,我真的可以拥有吗?从中国上飞机,到日本下飞机,这些不过只是1小时三十分钟左右的事情。上帝呵,请给我应接的余地嘛……哪里是东?哪里是西?我无法从中知道,后藤开车很熟练,而且那么Cool地握着方向盘,在中国留学时的小男生?

  在日本,后藤是大人,是男人,是我的所有……车停在一个大的庭园前,大门左边很醒目像铜一样的东西上写着“后藤”大门自动开了。经过两边长满花草的路(那些草、树木看上去一定是经过行家修整过的)再向左边的门,有一个50岁左右的女性接过行李,她鞠躬90度,嘴里说了些什么,我无法听懂,后藤说是帮助做家务的大隅阿姨……

  然后又到右边的门,一条长得看不到头的走廊,途中的一扇门开着,后藤就领着我进去这间客厅一样的房间,很宽大,30张踏踏米左右,有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有别致的插花。沙发正对过去一个很大的电视机,没有人在。靠窗的地方好大的钢琴,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钢琴,还想再看下去,已经被带到完全不同风格的屋子……踏踏米。

  后藤爸爸躺在踏踏米上看电视,一件很薄内衣似的衣服。他的头光得像电灯泡,后脑依稀的有些白发,脸很慈祥,很多次在电话里听多他的声音,他侧起身对我点头,嘴里说什么,我很紧张,后藤翻译,不停地翻译……

  后藤妈妈和妹妹跪在踏踏米,妈妈已经五十八岁,但年轻时的美丽还留在她脸上,日本人真会保养。妹妹是那种典型的小可爱,和后藤脸型有些像,是小学教师,听说刚刚开始做老师,足够的青春气息可爱的造型,应该是孩子们喜欢的老师。

  我也就跪在后藤旁边,听他翻译,再由他翻译我的语言给大家,那位叫大隅的阿姨,端来冰淇淋,像草莓酱样的,透明的小碗,有这样的冰淇淋吗?我心里问着。大家开始吃冰淇淋。后藤妈妈和妹妹都轻轻地很斯文地端起冰淇淋,然后用匙很温柔地放进口里。

  后藤和我也做同样的动作(爸爸仍然躺着看电视)当然我是看大家怎么端杯,怎么用匙的…假惺惺地用“斯文”的方式把冰淇淋放进口里。Woo人世间真的可以有这样好吃的东西吗?再一次为冰淇淋感动,好像A型血液的人感动的方式必须准备眼泪。有些湿润了,在眼角的那边。

  到了晚上7:00左右,这场来日本的第一天终于结束在洗澡间的门口。在浴池里终于我一个人了。抛开今天所有的东,还有西。要洗掉好多的东,还有西,还有是因为要开始日本媳妇的生活,要开始嫁了鸡就得随鸡的生活……

  我和后藤的房间在二楼,旋转式的楼梯,不锈钢的扶手,很精致,还有盆栽的搭配。像欧州电影里的画面……

  厕所是很特别的一个空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秋天银杏树叶颜色的地毯淡茶色的拖鞋,地上的这两种色,实在是太相配了。毛巾是和地毯一样的色调,坐在马桶上直眼看去是一幅像地图又像动物的画,旁边还有配称的画和装饰品。

  呵,真的不懂,连厕所也要弄得这般考究?日本人我无法去懂。日本和我就在今天有了互不相容的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现实与梦想的距离,离梦想最近的砝码我找不到。

  夜深了,很深很深,没有关好窗帘的小缝隙,一丝月光淡淡地斜射进来,照到后藤熟睡的脸上,那么满足可爱的脸……忽然后藤也离我太远、太远……这决不是科幻的设计,不是太空的旅行。现实的遥远给我恐惧,给我不安……那丝月光移走了,后藤的脸变得模糊了。

  我不忍心弄醒后藤,只好卷缩在被子里等黎明的到来,会来的应该是会来的,无法去抗拒日月,星辰定录的安排。

  30、疯癫的青春时代画了句号

  第二天来的居然无声无息,在中国,就在昨天AM7:00的中国街道路上到处喧哗几乎是繁荣昌盛。

  在日本九州后藤家安静得让你怀疑到底有没有人在啊?到后来才明白,这地段住的人们都拥有很大的家,关门后几乎和外界断绝。就象2004年今天中国的独院别墅一样,在别墅附近几乎没有人走路。九十年代初秋的日本……一幕接一幕的在我眼前呈现Of course……Of course……Of course……Of course I don't understand I don't understand I have no idea!

  和日本和后藤家的那条河流更找不到了尽头……

  还不懂这个新家的习惯,用成都话说,就是“还摸不到火门在哪里”。后藤爸爸被一辆叫奔驰的轿车接走了,后藤妈妈还在目送那辆车消失的角落。我也傻乎乎的陪在旁边,妹妹也开车出来,摆好车身。从车窗点了一下头,然后喇叭~~咘~~,车已经溜出好远,大概时速在60公里吧,和我差不多的年龄的后藤妹妹开车好cool,好cool,好cool,我也要开车……浪漫的语言,这时感觉到了。

  接下去后藤妈妈也开车离开,目送她的是我和大隅阿姨。我们也等车消失,才一同退回那个像铜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后藤”字样的铁大门。奇怪,那么大那么重的门也可以自动。我笨得几乎要问大隅阿姨,还好我们有语言障碍的问题。帮助笨蛋找到了掩盖的理由。

  但是啊,但是……2分钟,还是3分钟,3个人被不同的方式送别……,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是怎么样早礼啊??

  I have no idea I have no idea……

  宽敞的屋子静得几乎有些可怕,大隅阿姨来说些什么,然后后藤说饭已经准备好,我们去吃吧?又被带到一间欧洲味极浓的房间。我们坐下,很随意的坐下,在大家的前面我们循规蹈矩,遵守着标准纪律。Hu~~~(叹息,再叹息)…… 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

  饭桌太长,如果后藤坐那一边的话,透过插花,说话也很难,更难看清对方的脸……所以我们选择了依偎的坐法……于是正式开始日本式的第一次早餐……两手合在一起说“依打它给玛司”这是日本人的一个必须的礼仪,没有为这么,也没有为那么。

  饭桌上有谁都晓得的日本汤(味曾汤)、有烧三文鱼、有沙拉、有火腿、有煎蛋、有饭团,拼放得象颜料十足的画面……这是一天营养平衡的早餐……后藤解释着。喔,是吗?拼放得象画面一样的早餐,营养平衡的字眼,尽管我是位学医的,感叹符号应该写伍个!默默地吃着饭,味道好极了,第一次吃这样风格的料理……

  有好多想说的,又停在嘴角的这一边……在日本竟然不懂和后藤说话。那张刻骨铭心的古铜色的脸。那双不需要语言而能完全传达的眼睛。尽管我们坐在一起……

  早餐完毕,在一次合手说“谷其叔叁玛”全日本人民必须的礼仪。“去踏踏米的屋子喝茶吧?”后藤说。“嗯”很乖地立即应声。后藤大一点声说了些什么,过一会儿大隅阿姨端来一整套茶具样的东西,都很别致日本味极浓的那种Design.大隅阿姨跪在踏踏米,打开茶叶筒,用木制的小匙盛出一匙抹茶放进小碗一样的茶杯,然后将它放在一旁凉到70℃~~80℃的温热水倒进去,搅拌后给后藤。后藤很绅士地转给我,“这是茶道的茶”woo……

  是吗?是吗?(索得肆卡?)日本茶道很久以前我听过。突然后藤还原到中国留学时一样的可爱,无形的空间,有色,有味的茶,后藤我们一起好吗?一直一起好吗?心里默默地念着……

  “去后面散步好吗?”“嗯~”于是我跟在后藤后面,通过一个小小款式可爱的休息用的没有墙的房子,再走过是好大的长方形的游泳池。湛蓝色的海水,里面有印着卡通人物的游泳圈……

  我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在电影里生活,可没有谁承认我是一个演员啊。

  后藤说:“想游泳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谢谢“,我有气无力的回答。喝茶的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象这一切都应该有后藤来负责。终于后藤的右手放到我的肩头。”慢慢地你会习惯,我在你身边“。

  如果是你,这不算感动吗?A型血的人,总是会在某句话,或者某一个动作而善变的……于是和后藤依偎在一起。依偎在浴场旁边,依偎在后藤家的后花园,依偎在苹果树下……

  今天是周末,佐藤家来度周末,还有来看我这位新家族。佐藤是后藤姐姐及家人,日本一般情况下结婚后女方跟着丈夫姓,日本的法律明文规定,也有好多人想废掉这个。那个左藤姐夫是大学英文老师,佐藤姐姐(结婚前是后藤姐姐)也是大学英文老师,一个大儿子上小学六年纪,小儿子只有3岁。他们因为工作关系周末来后藤家。

  哥哥家当然全体人员都是后藤,哥哥和后藤爸爸同样的公司,也就是会长和社长。爸爸过几年将退休,所以是会长,哥哥继承业绩所以做“代表取缔役”即社长。

  后藤嫂子是位典型的贤妻良母,她的工作是养孩子和照顾先生……他们家没有帮助的人,养三个孩子,她居然照顾得如此这般周全……肆果噫(好厉害)……

  后藤的哥哥姐姐妹妹全都到了,一起吃Sukiyaki和寿司。好了这次那个桌子居然没有太长的感觉,15个人坐下来用的词汇当然是“正好”。Sukiyaki有名的日本料理,象涮羊肉一样的方法,有什么牛肉的良性蛋白质加上胡螺卜素拌上植物纤维丰富的蘑菇促进胃的蠕动增强消化吸收,提高身体的免疫力。后藤家晚餐的健康食谱。大隅阿姨是位营养士,她担任全员的营养状况。她是伟大的,她奉献着自己的所有,听说他的儿子5年前去了美国,现在她是一个人,她喜欢料理,所以她把爱情满满的料理给后藤家,她有一套房子,是后藤家为她准备的,通过后花园的那个房子,她一个人住。来前面是她做料理和家务时,别的时间她不在这边的房子。(帮助照顾家务的人在日本几乎没有盛行,后藤家是因为后藤妈妈参加公司的一切活动不能胜任家庭主妇这项艰巨的角色,所以有大隅阿姨的帮助,而又从来不把帮助的人称为“佣人”,在日本没有所谓菲佣之类的“低人下等”的主仆之分。家里有“帮助”的家庭也极少数,但这在我们中国请一位照顾孩子、照顾家庭是非常普通极了的事。如果大家都把这项照顾孩子、照顾家务的人们称为阿姨当她们是家中的一份子,人与人之间就少了“帮人”的说话,这也是一份工作,也就有了平等、人格与人权的平等……你说好不好呢?)

  她对我好象特别好,真可惜和她不能直接交流,要翻译她的语言,又要翻译我的语言。所以过几天后我干脆问候以外不再讲语言了。就这样开始少言的生活。我必须新的开始,必须去学习全部,必须去长大。疯疯癫癫的青春时代已经画了大大的句号。

  31、去后藤老家

  后藤因为我什么都不懂的原因一直陪着我。一星期过去了,第二周的星期三,在离后藤家200米也就是隔壁有个叫工藤美智子夫人的要来(西日本NHK电视台的社长夫人)。在晚上7:30当然她们先是电话预约的,达成协议后才可以行动。

  在晚上7:00左右,后藤妈妈再次化妆,穿戴完毕。后藤妈妈今天用的是银白色为底料梅花为点缀的和服,在电影里见过和服的女士们。和服对后藤妈妈很合适,她高贵,她慈祥,她举手之间散发的是皇后美智子的模样。听后藤的间接语言,哪个叫工藤的夫人要来看后藤家的二儿子的媳妇。所以我也就应该穿戴得合理还要合情才对。Pm7:30分,有可视电话样的屏幕显示了门口敲门的人,于是很快地后藤妈妈带着我跪在右边的门口。那个叫工藤的夫人,姗姗而来,一身合体的茶银色和服,华贵、浪漫……呵怎么形容,我不懂。

  我被强制性地跪在那条长长走廊的门口,很标准的礼仪?!我想骂人但无法开口,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跪在地上等这个人?(这是所谓的日本的礼仪,不可以改变星辰的定律)默认吧,闭紧嘴巴。

  这位西日本NHK电视台的社长夫人被请到那间几乎没有人去的客厅,显然屋子再整理过的,飘散着浓浓的生机,连灯光的色调也……这位工藤夫人和后藤太太,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互相恭敬的样子说着什么,两位看上去同样年龄的夫人各自散发着自己的华贵气质。好象她们在比较(衣服?首饰?)我那时不太懂。后藤爸爸、妹妹,大隅阿姨居然都不出来,客厅里只有工藤夫人和后藤夫人,还有我和后藤做陪衬。早已准备好的茶还有点心和水果,工藤夫人只是喝茶。右手端杯左手抬着杯底,这——是日本人的礼仪的动作。工藤夫人赞美了几句从中国来的我。(听后藤说,一般这样的夫人在别人家做客时非常地礼仪,就算面前摆满了想吃的东西,但也必须以一副高贵夫人的仪表非常客气地拒绝食物,只接受喝茶,而做为主人又得表示欢迎的诚意,摆些点心类的零食做招待。A、A、A、麻烦的日本人。)

  然后起身告辞。于是我们送客,当我们通过花草包围的路,铁大门徐徐地打开……花草丛里霓虹灯的颜色把整个庭院染得那般诗情,这般的画意……

  好象在日本过了三个星期,我和后藤应该去后藤老家。我们带上白色的菊花先到,一大片墓地,把枯萎的花草弄干净,然后放好新带来的白菊花(在日本上天的灵魂——菊花)还换了新的水。

  我们虔诚地合手,祈祷着什么的是后藤,大概后藤爷爷后藤奶奶,还有一位后藤叔叔,他们听不懂中国语。来扫墓的还有别的人,她们穿着黑色衣群。显然她们刚刚经受亲人的死别。一位40岁左右夫人,她哭得好惨,旁边的夫人拥着她……我无意被她们感染,A型血液的人又在此时,有在此景必须用泪水来处理眼前的伤悲。这次不是感动,也不是委屈——伤悲的,是伤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可怜的夫人,失去丈夫的伤悲一直影响着我的思绪,想抛也抛不开……我们随便开车兜风。后藤想让我开心,找理由让我平静……

  过了许久……车停在了一个有好多好多车停泊的地方,大概三、四百平米全部是车。让我不得不怀疑后藤大叔母是卖车的“车贩子”,我们要通过两旁堆满五颜六色的车才可以到后藤大叔母住的房子。我实在想问后藤这些车的问题,“叔母是不是卖车的贩子?”后藤不懂“贩子”是什么意思。我只得又解释,“是不是卖车的公司?”“依叶,依叶!”急得后藤说日语咯,“叔母是把这些土地做了停车场,多一份收入。”哇,我又叫起来。“收入每台车?”“对,每台车7千日币。”哇,哇,我更兴奋咯,就开始数到底有多少台车?“依其,你、叁、勇、锅、陆库、希奇、哈其、口、酒、酒依其、酒你、酒三、酒西、酒谷、酒陆库……”前一排十六台加上后面。“依其、你、叁、勇、锅、陆库……”我认认真真数车的台数,要计算出来这个停车场的收入!“希奇、哈其、口……”我还在数着,被后藤用力拉到中间的通道,“唉,你干什么?不好意思哟!”“我算一算停车场的收入嘛。”后藤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我只好放弃数车的台数,但是不甘心!在心里也可以数嘛!哇,哇,不得了咯,不得了咯。天啦,这一计算让我不能呼吸咯。十六台车加上横排的二十一台。不对,应该是乘法。然后再加上左边的十二台乘以二十一横排。等于几呢?等于?等于!天啦,停车场的收入让我呆住咯!

  被后藤拖到就要到大门的地方,车场过后一大片的树木花草,修整得非常有条有理象公园样。又只好向后藤请教咯——“叔母的家靠公园?那么好的地盘,风景在城市里是顶好的呢!”后藤看着我,哎呀的声音只差一点就要说出来咯(懂后藤的就只有我)——“是叔母家的庭院,不是公园!”后藤无奈何地解释着。A~A~那份宽大那份整洁给人的错觉——公园嘛。不行,我要先欣赏这个……管它是庭院还是公园。

  各式各样的花草放在正好的位置,假山上面喷出来漫不经心的“瀑布”,轻轻地流水的声音,让我联想到一个叫舒畅的词语。对,是舒畅。绿色的草坪好想在里面打个滚。一些休息用的椅子,还有喝杯茶看看花草再晒晒太阳的什么桌子,什么凳子。东一个,西一个的什么?人形?哦,想起来咯,伊索寓言里的“森林中的睡美人”,当然是不能走动的一个个定型的雕塑。哇,这个公园似的庭院是从伊索寓言构思成的。哇,哇,我越来越觉得日本距离我遥远得无法着边了。

  路灯有的埋在土里,露出一点点标志表示着“我存在呵”,也有的高大得和树一样。人工弄出的小山坡有深绿的草覆盖,斜坡道上种了几排蔬菜,有几排是黄瓜,间隔了二、三十公分有一排挂满红色小球的东西(那时国内没有这样的小番茄,我看过的都是大的番茄,这些小番茄让我惊讶了好多天)。绕过那块斜坡后是假山喷出的“瀑布”水,流向一条“小溪”边,“小溪”通过地洞再把水送回瀑布再流下来。哦,这些水是循环性的。明白咯,这条清澈的“小溪”里有各种各样的金鱼……

  后藤等不急咯,“快来咯,我敲门咯。”我只好放弃“小溪”那边的“风情”,有机会一定把这个庭院全部看完……这个地方是后藤童年生活的地方,对他没有任何的新鲜感咯。

  后藤已经伸手压门铃,大门右上方有块和后藤家一样的牌子,像铜似的牌子,上面刻着大大的字“后藤”。这就是后藤的老家,听说有事的时候,从这个老家出去后独立门户的后藤们都得回来这里议事,合家商讨。

  门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我那时听不懂)。门开了,先来欢迎我们的是一条咆哮的狗,它洁白得像刚刚堆好的一团雪,高大得像一匹未成年的马。来不及欣赏它更多,一背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裳,被它的凶猛吓得不能正常去呼吸……

  刚才的惊吓被取代——一个端庄秀雅,皮肤白得象“时思客索罗果(日本白肤女王)”的女子出现了,虔诚地为刚才“狗的欢迎”表示歉意。又为我们泡茶准备点心。后藤大叔母很高挑的,1.67米左右,当然保养得“如花似玉”。她身着随意的长裙,合体得好自然……

  (空你其娃)你好。好象已经习惯了似的,用日语好好地问候后藤大叔母……大叔母不由分说,一连串地赞美、再赞美……后藤翻译……再翻译……

  幽雅的挥手之间——经过特别训练的气质,我保证。谈吐间流露出的忍耐加无奈也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我同样保证……

  她的女儿后藤尤美4岁时,她的丈夫后藤大叔喝酒后车祸身亡……

  从那时她和尤美还有后藤家其他成员一起生活(那位扫墓的不知名的妇人,还有那么多不知名的花草……),她接受着后藤家的恩惠和安排,她的名字在和后藤大叔结婚时改名后藤美由子。如果她要改回姓氏的话,她将走出后藤家,而失去那个像卖车场一样的停车场,和像成都的什么名都苑啦、锦江花园啦一样的庭院,那四幢高层住宅就应该交还给后藤家所有的兄弟,还有将失去女儿后藤尤美。这些东西也许当时对一个女子太重要、太重要……后藤家的条约她必须遵守,她外出时必须考虑后藤家的风度……

  和她的谈话没有约束感,还有些亲切的似曾相识,尽管要后藤翻译来翻译去。她讲到听说后藤泰郎君妻子是中国人高兴极了,因为她崇拜五千年历史的中国文化(有很多日本人认为中国的什么了不得的时候,就爱给一句惊叹的句子“不愧为中国的五千年伟大!伟大!”)。大叔母喜欢唐诗还有宋词,偶尔还写些宋词一样的俳句。她喜欢中国药方,甚至知道一点《伤寒论》的原文。还知道孔子之道,孟子之哲理……还会用日本式中国话来念“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Woo……Woo……不得了……不得了……

  A型血最能表达快速感动方式,把泪水盈眶。此时,此刻,此景,此地真的是高兴。来日本后第一次高兴,来自心底的,绝对的。

  有着五千年光辉历史的中国人,有着唐诗宋词为祖先,有中医中药的神奇魅力,还有山水画闻名全球的古代现代。在他乡异国有人承认你和你的一切的时候……“谢谢”的感动词汇肯定就脱口而出咯。

  非常亲切的会面后,我被后藤带进一间光线黯淡的踏踏米房间。这间宽大得像会议厅样的房间,挂在墙上的是后藤爷爷后藤婆婆和后藤大叔的遗像。除了三幅遗像,这间房子没有其它的摆设,哦,正中是纪念三位过世的老后藤的唯一摆设——金黄色的“供台”。这个用二十四K纯金做成的供台,摆满了水果、点心给过世的三位老后藤“享用”。还有很大的香炉(不是纯金做的,陶瓷类的)。后藤和我一起跪下烧香,后藤磕头参拜,我也跟着一起做,因为是第一次看不够咯(我没有认真,后藤虔诚地念着什么,我四处张望)。除了这供台金光闪闪以外,这间宽大的屋子真的阴森得让我身体冷出发麻的鸡皮疙瘩。后藤终于对他的爷爷、婆婆、叔叔讲完了心里话,站起来说“走吧”。我害怕这份莫名其妙的阴森,有种“鬼来了”的感觉,叫后藤走在我后面,用手把我围在中央走出了这间可怕的房间(以后也不敢一个人去那间屋子)。

  后藤大叔母已经为我们换上新鲜的水果和茶,笑容可掬地要和我做“朋友”,学中国话……日本人真有意思呢。

  和后藤大叔母鞠躬又鞠躬,再见又再见,一定做朋友,一定学中国话……我还想再欣赏那个宽大得像公园的庭院,被后藤制止了,“不行,你是第一次的客人……”嘿,我弄不懂日本人的习惯咯,第一次和第二次有什么应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后来才知道,第一次要假装成闺秀,给别人留下有教养的印象。哇,哈、哈、哈,造作咯,大家看到我就是——假装的闺秀!

  32、后藤家的成员的爱好、闲情

  一般后藤家的成员(暂时还不把我算进去),从三岁起以钢琴为基础外还需掌握其它的各种乐器弹奏的方法。后藤家有一个避难的地下室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乐器。去地下室首先要通过两旁堆满的各国来的酒类通道,“酒是后藤爸爸的爱好,收藏酒也就成了他的兴趣。”这条酒的通道三米多长,把各国来的酒分类排着,made in France,made in Italy、made in Germany、made in日本、made in什么什么,应有尽有。嘿、嘿,还有made in China,中国的茅台、五粮液、排得整整齐齐。通过了这条酒的通道,是一间四五十张榻榻米大的“尽情吵闹都没有人提意见”的特别控音地下空间,里面有和电影院里一样宽大的银幕,叫什么室内私人电影院。有长沙发,短沙发,大圆形大方形不懂名字的什么沙发。向左去十步左右是特大型的台球桌,好象没有人去和它打交道。右边就是可以把耳朵震聋的大型音乐设备,听说是后藤哥哥、后藤姐姐的爱好。然后便是乐器,乐器,夸张的乐器,什么古代现代、长方形、椭圆形的钢琴五台,小提琴、大提琴、吉他二三十把,古筝三台,还有我们中国的二胡。嘿,莫名其妙的乐器——指我不懂得名字的,从世界各地来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乐器。能挂的都挂在墙壁上,不能挂的就堆在地上,或者摆在地上。有一架小梯直通后花园,如果有紧急情况,就马上从这里逃跑。逃跑这两字让我来劲了,真好玩,逃跑一次是什么感觉?从地下室逃生?所以我天天盼望突然有什么危险出现,大家象电影演员一样,表演一场地下室逃跑——这愿望到今天还没实现。你看哦,谁都还没有从地下室表演过一次逃跑,而我这个外嫁来的媳妇(无视后藤家规)把“军事机密”泄露得一清二楚,罪也,罪也。天啦,这本书要是翻译成日文我就惨咯哟!

  再来说乐器是如何利用的——每星期不定,其中哪一天晚餐后,后藤妈妈一小时或两小时弹奏钢琴或古筝,当然她在长廊最末端她的专用房间里弹奏,一般不去地下室。其实一般情况谁都不去地下室。

  而古筝——这起源于中国的古筝,我是来日本后才弄懂的。后藤妈妈有时还教我两下呢(但我无才无能,到现在都还不能弹奏好一首乐曲)。后藤妈妈用长长的手指(古筝专用指甲)奏出来一曲又一曲,委婉,清晰,有些像恩雅的曲调感,给人宁静、祥和的感觉……后藤妈妈的纤纤细手还每天练字,美极了,什么“御中元,御岁暮”——后藤会社的书信问题一般后藤妈妈执笔。尽管电脑已经普及到日本每家每户,但她把她的字当成一门独特艺术练习着。

  后藤家成员基本可以弹奏吉他、钢琴(对不起,还不习惯把我也加进去说是后藤家的一员,所以除我以外)。后藤妹妹可以弹奏些小提琴,每星期一次到两次钢琴,但她不高兴来小姐脾气时,会一星期不去碰任何乐器。她对网球好象别有兴趣,无论天气变化每星期三晚上肯定在网球场出现。星期六,后藤妹妹带领后藤哥哥的三个女儿,还有佐藤姐夫的两个儿子,一起练书法和绘画二小时。一个月一两次后藤家全员围棋赛,有时还来象棋。一月一次全员高尔夫球,大隅阿姨也参加,或者和其它会社进行高尔夫球赛。

  插花艺术是嫁给佐藤的后藤姐姐的闲情。一般星期六来后藤家时,先去那个几乎没有人在的客厅,弹奏一番钢琴后,把家里的插花重新换新一遍。和式风格的插花,和踏踏米房间很相配,欧式房间就插比较大束的……插花艺术给人以雅趣,另一类的艺术美感。她也喜欢料理,来后藤家时和大隅阿姨讨论的几乎都是料理。

  33、跟不上后藤家的节奏

  五个月过去了,我觉得头晕脑胀,跟不上后藤家的节奏。大气层无形的压力不给人喘息的空间。去书房坐三小时,出来一样无济于事。什么历史远史现代史?山、水抽象乱画?从来就无心去研究……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无法去领悟后藤家的这样和那样。更无法去理解外面的世界如何旋转。

  “……没……算了……算了……不干了……不干了……”

  一口气冲到海边,对着大海拼命叫。拼命喊……浪涌来又退回去,没有任何规定。来的时候把沙从新整理一次然后退去……有几艘零星的帆忽闪忽闪地向海那头去。

  海边乱叫乱喊一阵,感觉好多了。随意地在海边走走。后藤来了(有时一起来海边散步)“WOW”有些意外。“大家在到处找你”,后藤迫切的说。“……A……,对不起,随便散步嘛”我回答。“快回家,大家担心”。后藤拉着我的右手,急急地往回走。其实路程不过500米而已。

  呵,果然在铁大门处,后藤爸爸大隅阿姨站着。他们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懂”。

  后藤妈妈抓住我,换了以往的眼神,担心地“沙西思,卡客苦”地嚷。“听不懂”。

  自行车停在铁门口,“多谷泥壹打陆哟”,后藤妹妹气嘘嘘地叫,“听不懂”。

  “……听不懂……”所有人在担心,……看懂了……。热热的眼睛看懂了。只是哽咽着“谷门那沙”(“对不起”)。

  这场失踪复活案,简单地结束在铁大门的……徐徐降落中。

  日本很多乌鸦和鸽子,还有不懂得名字的鸟,在公园里、在树枝上、或者住宅阳台上、庭园里出现。它们来去自由。不管人类对它们任何评价和看法。中国有人喜欢把各种鸟类关在笼子里,供欣赏取乐,主人给它们喝水吃东西叫养鸟。鸟们接受着主人的恩惠安心在笼里生活??没有和鸟们细细谈过问过,谁都不晓得鸟是不是安心在笼里生活。

  从“鸡型”地图“翻山越岭,穿河流过日本海。”来到后藤家做媳妇,后藤家的铁大门降落时,守在铁门内干些什么,做些那么。铁大门打开时不一定是自己“放风”的时间。习惯在早上八点前就到病房等教授一起查房,每天看着哀声叹息不止被病魔折磨的病人,在治疗和呵护中康复出院的时候。关在医院里也不错的嘛。“白衣天使嘛”感觉还算得上叫“良好”。

  坐了一趟飞机,被带到“新大陆”似的。五花八门又摸不着头和脑袋的“铁大门世界”。

  ……唿…………呜呼……哀哉,哀哉。

  感觉身体不正常时,已经怀孕近一个月了,为人母的喜悦,言不可语。偶尔对着桔子树许愿:“有个乖孩子出世,请你一定关照。”告诉满天星:中国也晚上,父母也看满天星的?想我的,还有Baby!好莱坞慢一天,那么明天tiger看满天星罗!想姐姐罗!

  对中国写信还是电话东扯西说,就是不讲“铁门内的鸟”其实和老虎弟弟一样,我们都很听话。父母让我们从小就背唐诗、学这样,又记那样,大一点的时候又让我们学医。我们就去,学理论,还去实践“救人命,善人善已”,父母教导着我们,但还没来得及回报父母及家乡,命运安排我们比父母安排更权威:“背起行囊去大自然”,于是大自然教导我们去尘埃中长大。然后父母只能远远地挥着手“你们慢些走哈,小心天冷了多加件衣裳哈,打电话回来哈……!!”

  ……A……今天只是一个满天星的夜。

  后藤妈妈微笑着教导我:“正坐下脆的方式”,鞠躬时的神态,用筷子时特别退出嘴巴的瞬间太不好看了,外出的注意事项……

  渐渐地后藤妈妈的教导多了,有时会因为一个小动作纠正十分钟,呵……没……“麻烦”而躲避……这方式叫“失礼”要注意。

  第二天的到来时自己也就不再重复昨天的“错”……语言和习惯的问题,和后藤家的成员有时有些不快,但都很快成过去式。

  后藤妈妈教导我养肚子的方法,带去医院检查,去保健所学习做妈妈的必备条件。怀孕的喜悦充塞不了“铁大门内的鸟”的那一遍空白,于是孕妇以“心情舒畅”为由,每星期去两次国际交流中心学习日语,偶尔逛街,看看电视,去海边看看浪花……

  一星期两次的日语课是我除了后藤家“关系人”以外的“外面世界”。

  老师们都是利用工作的空余时间来为在日本的外国人,义务教授日语的。

  一个老师教一个学生的两小时制。

  这次是我做“留学生”,这回是我当“外国人”。

  内野直子老师是位非常热心的慈善大使,她用现在休产假的时间,来国际交流中心为“外国人”上日文课。(高中校的英文老师,生孩子三个月多了,上课时带来小儿子,内野隆太郎君)。

  慢慢地有了些“朋友”有时上课完了聚在一起谈话、聊天吃顿饭,总算有些意义了嘛。

  日文在很困难的情况,连写带舞和大隅阿姨一起做饭,后藤妈妈和营养士大隅阿姨的教导下,日本料理,以及料理的营养搭配、养颜和预防疾病,在这间20平米的厨房进展……每天吃些芥末防癌,可以完全退治体内细菌。把芥末放在面包里包好,五天内常温下完全没有腐烂变质现象,实验证明前者,那后者放了姜和蒜后的面包有霉菌发生……唿……料理的学问还那么多,那么深。惊叹符号再加伍个!

  今天是后藤妈妈的妈妈扫墓(已故一周年纪念日),后藤妈妈穿着黑色和服,手拿念珠,后藤和我也穿黑色服装,另外的人因为理由不参加,于是我们三人加上肚子里的Baby,带上一大束菊花由后藤开车出发了,大隅阿姨挥手“壹得拉吓”,我们回答“壹得格玛司”……

  阳光很灿烂,从车窗望出去,蓝蓝的海水上面,太阳的光洒向海面,晶亮晶亮的,“美丽的海”我自言自语道。

  远远的帆飘来荡去……

  大家在相互鞠躬问候之后,由手持念珠的“方丈”念着象南无阿弥陀佛类似的语言……

  所有参加的人面带肃颜。这样的气氛大概持续二十分钟左右,然后大家各自开车去饭店用餐。

  我们的邻坐是后藤妈妈的妹妹,中岛和子和她的两位女儿——中岛玛客,中岛理惠(有时他们去后藤家,这是第二次见面)两位姐妹对我说话,不停的说话。尽管到翻译过来还需要“等待”。她们也无所谓“等待”。

  玛客很友好地抚摸我的肚子说:“小心别感冒了。注意休息”……后藤妈妈和她妹妹有说不完的语言,她们一直谈到这顿午餐结束,几乎没有吃到东西……还在继续……好羡慕她们的姐妹情。

  甩一甩头,耸一耸肩,把今天画个句号。把看到的姐妹情当作随便传来的故事。无法找到原来的记忆干脆把它全部涂黑一起抹去…………

  三天后的星期天。和中岛家的玛客还有理惠一起去高尔夫球。后藤父母有另外会社的晚会要参加,中岛家的富美会社也忙,这次参加大高尔夫球的是“年轻一辈”。

  当然我是最差的一个,无心去打高尔夫,那一大片的绿地和大海一样。百感、千感、万感…………

  在绿地里奔跑好长一段路,远远地离开大家,居然没有孤独,没有寂寞。身边高得不能看到树尖的是松树整齐得想到播种人的艰辛。

  躺在绿草地,无边的宇宙空间,想说些什么,又无从开始,像听柔情萨克斯王子凯丽金的音乐一样,不需要任何以外的声音,来破坏属于这时候的“宁静”。

  轻轻地,风与风来去之间……

  34、和佐藤姐姐的关系坏掉了

  后藤明年三月有公务员资格考试,这是最后的机会。他应该学习,常常地在书房坐半天。我“无能为力”。

  三岁的佐藤正行君(佐藤姐姐的小儿子)来后藤家的时候多了,自然地和我成好朋友。他说着简单标准的日本语,我模仿力很差劲,他耐心的纠正。虚荣心使我不愿承认他是老师……无形中我又成了他的保姆,给他准备吃的东西,上午下午两次要喝牛奶,为他换尿布……

  临近新年,从四面八方的会社和个人寄来“御岁暮”的邮包,每天要收好多次,多的时候每天十几次以上,收邮包成了我的工作。前面的屋子不能放,还得搬去后面的屋子。邮包很快堆成了邮包山。大家都很忙,忙得打开的时间到都几乎没有。后藤妈妈倒是看邮包上面邮寄的地方是哪里,如果觉得好——那打开,她觉得没有必要,那块邮包就不晓得要放多久。邮包的屋子有很多发黄而未打开的邮包。

  和小佐藤一起做游戏、绘画、去后花园找虫子,大家不放心和小佐藤游泳,自己还得看好他,小心意外……这样来互相填补无聊、互相充塞,让时间自然漂流……

  小佐藤好事多磨,佐藤姐姐一起去繁华的购物中心……突然有了电话,小佐藤也不知去向,顿时,所有相关的人,全体出动,包括警察在内。找遍了这座喧哗多姿的城市,那天的紧张无法形容……大家手忙脚乱的奔跑、联络……后藤妈妈不愧是会社夫人,她从容地指挥着上、下……

  意外??绑架??暴力团??……

  大家吓得半死……经过五六小时紧张搜寻,和后藤在一家眼镜行找到了小佐藤……

  好象后藤家有了会议刚散的痕迹……佐腾姐姐批评着后藤,我当然心痛和姐姐辩护,姐姐非常激动连我一起骂。听懂的地方、听不懂的地方……一直被压抑得不能喘息的鼻孔,今天爆发了——不示弱——绝对不是弱者。互相争吵得难分难解。和她评理由,她指责我的这不是那不是,抢走了弟弟。弄得后藤家不安宁……

  那一夜,我忘记是怎么过去的……

  就这样,和佐藤姐姐的关系坏掉了。无论我怎么样地努力修补,也无济于事。常常地找一找流星,想许愿。听说对着流星许愿肯定会如愿的……

  矛盾在平衡的砝码上很难评论左边和右边的高与低。为了处理矛盾自身的病毒,需要把那块锥形物体的凸出来的锥状去掉,保留平整部分,然后砝码才可以正常运行,是不是?

  涉世太浅的头脑,没有去测量天与地之间的高度,手里的砝码自然把握不好,掉下来砸伤了,后藤家。惨状真是叫“不忍一睹”,和佐藤姐姐相处的日子,变得越发“别扭”。几乎不可以说话,就连问候——“姐姐你好”回答的方式——半睁半合的眼神,用鼻音发出“哼”。佐藤姐姐声乐好得很。鼻音也满好听的。但是如果她心血不来潮的时候,连鼻音也没运气听到。

  大家在一起吃饭,夹菜的方式被佐藤姐姐斜过来的眼神暗示“小心礼仪”……分明是过不去嘛。在同样的屋檐下很难让气氛调到正常位置,遥控器正处于失灵状态(后藤被夹在中间),一时间耸耸肩膀算了,放弃了。原来就不属于自己的这段姐妹情。反抗的方式让矛盾的倾斜度成为更厉害的三角形,可怜的后藤在我和佐藤姐姐之间的角度来看完全是“酷刑”。

  其他成员都无法明白的秘密,仍然饭后马上帮助洗碗,打扫房间,整理晒干的衣裳,给花和树木喷水为小佐藤换尿布……还甜甜蜜蜜叫kasan(后藤妈妈日语里叫哦卡桑,去掉哦留下卡桑的叫法是妈一样的音符。在日本是儿子和女儿才这样叫,所以把自己定成女儿,叫婆婆为kasan,公公叫做tosan(爸爸的意思)。

  35、人不当和的季节

  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当和的季节,东风就更没办法吹过来。佐藤姐姐一家很有趣,夫妇一起大学寒假,小学生放假,幼稚园生什么时候都可以放假(全家来后藤家度假)[奇`书`网`整。理'提。供].后藤妈妈、后藤爸爸的会社更是忙得一塌糊涂,在家时间很少。

  早起,一点不敢偷懒,在大偶阿姨旁边转过来,转过去,几乎是“你的存在其实是多余”。可爱的大偶阿姨善良过分,给新媳妇挣表现的大面子。乱转的自己,这时正好学日文。一分钟就可以做好沙拉,三分钟就可以做好一道菜,就是这时候乱转到的。控制盐分小心高血压的减盐料理——盐分计算式,连神仙都不晓得,就进入了自己的菜谱中,糖尿病来临前的热量,食物纤维,碳水化合物——成分调和式,平衡才能减轻乃至消除糖尿病泛滥的痛苦。还有初期脑血栓完全退治法——纳豆和善玉菌的威力。戈窄里菌SP株五亿个以上,比菲子肆菌SP株十亿个以上,在每个人的肠内做最忠诚的护理士……长寿的国家应该是中国对不对?日本料理那么多都是从中国传来的嘛。地球人讲日本的话——举手请回答——寿司。生鱼片——回答正确——加10分——它的来源呢——后汉末期文献——鱼的盐味,米加上醋混合发酵——四川省的泡菜。——又——绳文后期的贮藏方式使鱼更加美味。日本人智慧地引进先进技术放进生活里为寿司料理。又把它记录在书本里,过了二千多年拿出来翻阅,这就是历史。从现在算180年前左右又进化成为手握寿司,叫三文鱼卵寿司(salmon roe sushi)明太子握寿司(spicy cad roe sushi)海胆握寿司(sea urchin sushi)中国部品原件,日本加工加盐加酸——叫做日本料理。10粒向日葵被穿白大褂的教授和专家们放在显微镜下看三遍——结论为含有丰富的维他命E天然植物性油脂不饱和脂肪酸,可以使动脉硬化,高血压明显改善……wow……神奇的向日葵,Sunflower Seeds,Tasty and good for your health.又健康又健美,又能治病的菜谱收入了我的私人信箱。

  全部在这时候变成了自己的财富。……A……Hi……A……Hi……君子动眼不需要动手嘛。还被大隅阿姨戴上一顶好媳妇的美丽花环在头上。还在后藤父母的耳朵旁大吹牛,花环还是如此的美丽,戴在琼的头上最光芒。后藤妈妈,后藤爸爸认为这个媳妇“真是美丽,真是乖乖”这时的佐藤姐姐有摄取酸味料理过多的不良反应。大概她在一个小时内吃了十八个柠檬,酸味连上厕所都可以闻得到。

  她大声地吩咐后藤丈夫“我要洗澡”“真神气,你洗澡关我老公什么事嘛”我心里说道。后藤做了打扫洗澡间,弄好洗澡水的工作。然后很恭敬的对佐藤姐姐说:“姐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看完这一幕,气得火冒了一千丈,又不敢现场表现,拉了老公回自己的房间—“算什么,这分明是欺负嘛。他老公在玩游戏机,她在喝茶看电视。”没关系,准备洗澡水没什么要不得。“老公回答的不以为然……和后藤老公的分歧又多了一份恼火。自己又少了那根——发·索·拉的弦。

  佐藤姐姐更多的叫后藤老公做事,甚至帮小佐藤换尿布。以没用的男人为裁决,判为不理他的罪,和老公一星期不要说话。这样无聊的家事,还理直气壮地不让步。矛盾就更加深刻化。其实矛盾又是人类创造的嘛!很长一段日子,不能接受后藤为姐姐泡茶啦。弄孩子啦,开车去电影院接回来看完电影的姐姐和姐夫……

  ……干什么……

  ……无聊……

  姐姐不让步,我为什么要后退。这,只有两个女人之间才懂的——可——意——会过了三天,过了一星期。这样下去实在不明智。应该结束这无聊的游戏。我让步——也体现中国人是宽厚仁慈。试着去和解,做了韭菜饺子给大家。后藤妹妹好吃,好吃不停地吃。“有蒜味臭,不能吃!”佐藤姐姐给做饺子的人这样美丽的语言。不可理论的女人……料理根本不算上手的自己,用了五六个小时做好的饺子……莫……一口气跑到海边乱叫。这莫名其妙的家族。过于年轻的头脑又作了一个难处的定义。

  佐藤姐姐全家去夏威夷度假。由后藤老公送去机场。这次我不再说任何话。把他看着姐弟情……我也有老虎弟弟帮我做这样,做那样。上学时,还帮我打架来概。想一想也就想通了,相通了也就少了心病。于是,发现自己——在长大。又跑到海边乱叫……浪……涌过来——说加油……

  36、细细地品味二人世界

  佐藤姐姐全家去夏威夷度假,后藤妈妈,后藤爸爸去香港,要一星期后才回来。万事都和我无关的后藤妹妹朋友一起去列岛(日本国内游)和后藤有了“好久不见你好吗?”————-静静地坐下,细细地品味,这时候的天地是两个人。轻轻地飘来幻想乐,香喷喷的咖啡。第一人称——第二人称。——你——我——后藤家室内浴池也满大的。有十张榻榻米左右的大小。两个人,三个人用也满大的。为了拉近距离,疏远的你我,愉快的双人浴——开始——。

  后藤家某位成员回家,就不能再继续这种洗澡方式。两人浴的第二次就被大隅阿姨的叫声吓的不敢做声。这样没运气的二人浴打死也不要了。

  山田久仁夫打来电话去安心院,野生动物园“非洲动物乐园”。山田是后藤的大学同学,身高近两米。难得的大汉,让我说话也必须仰头,看天一样。

  季节正属明媚阳光好灿烂,欢快的“迈克尔·加克松的CD”伴奏。四个人一辆跑车飞奔高速路。年轻人征服世界的冲动“想象力”谁都有过是不是?后藤开车的速度真是叫“飞奔”。还好,日本还是守法的公民多。山田久仁夫提醒着“小心被监视器收录,结果是很残的哟。”

  沿途而来的山和树,田舍规则得非常的整齐,好象再看画展。大家一般有把垃圾带回家的习惯,所以街道旁几乎看不到垃圾,更没有人随地吐痰。连灰尘也几乎不停留在树木花草上。这也许和日本的气侯有关系,海洋性的风好日丽。就算下雨也来去痛快。不是特别的雨季,太阳会立刻走过来,把万物都舒醒过来,晒的干干净净。

  山田久仁夫的母亲是韩国人,他们家在热闹的中央区有三家连锁韩国烧肉店,店名叫“牛犇”听说生意很好,但是山田久仁夫因为自己有一半为韩国血统,所以一定要在韩国生活。他是汉城大学本科二年级学生,漫画很优秀他的叔父便是那位红遍日本的老明星“泥西克落阿克拉”以一首“只限太阳升起”唱得惊动整个日本,象中国的刘德华一样,驻每个人的心中。不晓得三田先生是崇拜他叔父,还是真的那首“只限太阳升起”硬是好得很。他给后藤写信时,总喜欢加上这句话“只限太阳升起”。

  女朋友金蓉琪,一脸的“我是韩国人”方圆方圆的面容。和我差不多身高1.6米左右,她也需要仰头看天的方式和三田先生说话,幻想他们接吻金蓉琪应该用很高的高跟鞋才能达成平衡,或者站在某个台阶上,算了,不管我的事。

  这次由一个日本人,一个中国人,一个韩国人,外加那位三田先生不日本也不韩国的混血,组成的旅行队。先逛动物园,然后去泡温泉,世界涌水量第二的别府温泉。

  差不多两小时左右开车,到了安心院动物园。动物园门左上方写着“大人¥3000日圆小人¥2500日圆”——什么——我们都是大人吗,三田先生更大人阿¥3000日币是当时的牌大约¥270元人民币,去动物园不过一块钱,两块钱的呦!五角钱便可以吃一碗刀削面嘛——贵得很离谱。我用中文和后藤交涉“贵得离谱,是不是该做其他计划?”“日本的物价——”后藤还没说完,听不懂中国话的三田和金蓉琪劝我们不要吵架。是的现代医疗发达得很,哮喘,咽喉,气管疾病基本上没有了,每个人声音都清清的都脆脆的——夫妻买东西讨价还价都可以看成在吵架,后腾解释了票价贵的原因——“日本世界第一贵,要计较不会做事情。”三田果断地要我任命,金蓉琪也来赶热闹“就是比韩国也贵得多。”三田又说“反正我们都来了,男人付钱,就不要管太多好不好?”

  对,很正确,老公付钱,老公家,后藤父母付钱,又何必去想太多?四个人一万2千日币等于壹千零捌拾圆人民币的野生动物园门票——贵的要去碰墙。

  很新鲜的方式,坐在动物园特别的车进入园内,用铁棒做成的门和窗(已防动物偷袭人类)感觉上车里的人类是动物,车下面的动物看车里的人类,没去过澳大利亚不晓得和动物可以直接的感觉。像高尔夫球场样的绿色地毯,马啦长颈鹿,熊啦老虎,伸手就可以捉摸到。动物们高兴起来,跳跃着接近铁窗。吓的车里的人类叽哩哇啦乱叫——真够刺激——还没有到四点,只能计算为下午茶时间。山田先生说饿死了!饿死了?过份夸张的字眼。山田久仁夫根本就是想吃这里的名物——“手打鸟东,手打荞面。”饭店老板挂出很大的招牌。“正宗手打鸟东,荞面定食”。——A——正宗?何为正?何为宗?还用手去打?很有意思的日本语。四个人,两对人,各要两份不同样的定食,后藤和我要乌东定食(定食是除乌东以外加些沙拉,煮菜,日式泡菜)荞面定食,山田久仁夫和金蓉琪也要了同样的俩份。为了关照从中国来的我,还特别要了煎饺子,叉烧包,以表达“主人们”的诚意从“正宗中华料理”国走过来的自己,当然先谢谢大家的美意“好吃,好吃,真好吃”。其实不好吃。中国饺子真有名,到处都有这样好吃的饺子。日本人说中国料理的话——请发言——饺子,烧麦——鱼翅汤。每个人都知道。乌东啦荞面啦,也是从中国来的嘛。照例改朝换代。然后美其名曰——冷乌东JapaneseStyleColdnoodles,冷荞面————Japanese Style Cold buckwheat noodles,天妇罗乌东面——Tempra Shrimp with udon noodles,后汉后汉时代一世纪到二世纪四川省的泡菜是日本人食桌必有的“渍物”,当然改良为各种各样的味道,用萝卜作成的——他枯安——营养专家的研究结果发现重大问题——日本人很少患大肠癌——原因是“萝卜”——嘻——嘻——哈——哈——日本国保留着中国太多文化。日本语字体和字从唐代就被进口来做了一系列研究成了日本语(采用汉字,当然发音不同)

  把说话再拉回来,这家乌东店,装饰得满有情调,墙壁是很淡淡的茶色(有时候我是色盲,不能正确判断颜色)所以只好看它为淡淡的茶色,餐桌啦,平台,附属品全是淡茶色,踏踏米和家庭用不一样,就像锦江宾馆八楼的东瀛阁一样。可以把脚伸直来啰。“餐桌下面有洞”。缠绵委婉的YUTAKAOZAKI尾崎丰的CD红遍日本的实力派歌手,在玫瑰花的年龄死去。听说有歌迷为他的死而死!壮绝!壮绝!壮绝!

  声音真是动听——“I love you,只现在不想听悲哀的唱歌,I love you,躲藏,躲藏终于达到了这间屋子……”如果你听了一定会感动,如果你正在恋爱,你肯定进入角色。“废话,唱给你听,就是要你去——感——动”。有位很有人生经验的哲学家对我说过的话。“是,你说的对,我从来不排斥有道理的说话”。我自己开小差进去哲学家的书房。说了这些话。“好吃吗?”后藤问。“是,很好吃,和刀削面不一样的风格。”这餐面吃的有情,有味,又实在。乌东定食¥850日元,荞麦定食950元,煎饺子,叉烧包,合计¥2850日元,外加消费税,差不多二百元人民币。不过是顿面食而已,担担面才伍角钱嘛,兰州拉面才陆角钱嘛。物价与市场?现实与事实?

  接近夕阳西下的时辰,浪漫的温泉time.世界第二位涌水量的温泉——别府(源泉数,涌出量日本国内第一位温泉王国·别府。有最古老的血的地狱——酸化铁,酸化镁含有大量的赤色素为自然的神秘,海地狱——喷出百气,向上冲。自然现象为别府温泉绝景,值得看。像凉爽感,但是,但是,温度为98度的灼热的地狱。龙卷地狱——大约在30—40分钟的间隔之间,喷出来迫力满点的热水,被指定为天然纪念物)

  和风一起,和光一起,温柔的大地拥过来抱我也抱你。美丽的外景游,消费着我。

  37、山田久仁夫设宴欢迎

  山田久仁夫为了表示他是热烈地在欢迎他好朋友后藤泰郎之妻来日本。特别设宴邀请我和后藤以及原大学同学几位一起在他们家的韩国烧肉店Party.灯火辉煌的闹市区,豪华的夜把整个城市渲染得象过节似的。

  市中心停车问题非常地老大难,好多停车场显示灯都闪着“满车,满车,满车”的信号。那我们不如走路去山田的烧肉店,还可以领略沿途飘来的夜色阑珊……

  后藤牵着我的右手,停留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灯路口。日本的夜,日本人不喜欢用散步的方式在街上走,大多是公园,还是海边,围着公园走几圈,名为锻炼身体增强体质。围着海跑几米的路程,[]谁都没有破这项艰巨的世界记录,围着海跑了一圈半圈的成绩来宣告“我围着海跑了一圈”谁都没有那股毅力可以把海跑完……

  经过天桥走近路到了一大片灯红酒绿的酒吧地带。有许多外国女郎(我是外国人,但还算不上外国女郎。哈~哈~哈~)站在一家挨着一家的酒吧门口显露丰满的身段招引客人的一种广告方式,每家门口站满了一个个招摇美艳的超大红唇的性感欧美女郎。金发蓝眼睛在日本还算走红。皮肤白得连我都在感叹,圆圆的向上的屁股有没有人工过不太清楚,应该是标准的美。丰润的乳房夸张地摆在外面,听说这些肉体的陪酒女郎在日本做这样的工作,比在餐厅里洗碗的留学生们收入好到哪边天去咯。酒吧老板为了生意兴隆,精心挑选的这些美女确实很吸引人,别的不管咯。只看她们的身段,不是模特儿的骨瘦嶙峋美,而是丰润鲜嫩欲滴的一个个肉体美女……走上来一位对着后藤扭摆着肉体的线条,视我不存在,大胆的陪酒女郎好可怕,在我面前抢去我先生咯。后藤也非常识时务。连说“不要,不要”美女们也非常识时务“放他一马,算了吧……”

  只隔了一间店铺又有扭摆时髦的黝黑肌肤的亚洲人,在招呼着过路的男人,从她们的皮肤外貌一目了然是菲律宾和泰国人。这些陪酒女郎个个大显身手,因为谁接客多收入就多,有和酒吧老板四六开的,或者平半分的……我有几分不正的心里多后藤说“去里面看一看。”“好,那我去九重子的酒吧打招呼。”后藤很喜欢满足向他提要求的我。九重子是山田久仁夫的妹妹,刚刚大学毕业,理想报复雄心勃勃,那么年轻就做酒吧老板即妈妈San(日语里称呼酒吧的女老板为妈妈San)后藤带我进了一幢高层地大厦。十五楼的地方,下电梯就是绿树红花摆满在门口的酒廊,进去里面一片阴暗,就有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依拉虾~玛舍~”有几位欧洲美女显示着肉体美姗姗而来,一下子就把后藤包围咯,而我又成了多余。不过我不会那么快喝醋,即来之则安之咯。我是来看美女的嘛,多余的我自己找座位好咯。有美女给了我一杯冷水,顺手就一饮而尽。给自己一个稳定的情绪,美女们都穿着“坦胸露乳”的上衣,迷你超短裙,屁股几乎是露在外面半个。也许亚洲来的我算是封闭派咯。也许叫老土包子更加贴切些。那些肉体美女把后藤团团围住,是后藤自己?还是美女们的强制?后藤坐在沙发上有美女就坐在他大腿上,摸他的脸,摸他的身体。后藤吓晕咯,岂敢在太太面前猖狂?连叫请九重子来一下,来一下!九重子一身和服迈着贵夫人的步伐走过,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老板。她的装扮是相当的夫人形象,但完全不影响她的年轻丽质,很日本式地对我们鞠躬。知道我就是从中国来的泰郎夫人,就是一连串的赞美,然后还是赞美,中国女人漂亮,天生美丽不化装也是盖世美人。夸张的九重子是十足的日本人咯,连韩国人的气味一丝一毫都没有咯。喜欢赞美别人是日本人的一种处事工具,赞美的程度也要到对方心花露放、如醉如痴、去另外的世界叫“请你自我陶醉吧”……A,才罢休。嘿,我才不上当呢!“哇塔西娃,尼洪锅娃卡拉来哟”我听不懂日语哦。九重子不愧是能干的女老板妈妈San一点也没有打击到她的赞美热情。笑脸依然地问我们要喝什么?后藤告诉她等一下去她父母的烧肉一号店Party,是想来看她和她的一帮美女。九重子十三分地爽快,立刻叫美女准备一下表演一场招牌人气绝顶的舞蹈,给我们。我和后藤连声谢过九重子的美意。又有美女扭摆着端来一盘时令水果。九重子一个轻转身“谷优古里,多着”请慢用,然后离去……

  现在的时间还不是正式营业的时候,美女们在准备着什么和什么。很快就在九重子的吩咐下,一曲性感的音乐在响起,一位身着——该怎么形容?给我三十秒时间思考。OH,对咯,不叫衣裳,比乳罩更为袒露的只盖着婴儿吸取乳汁时的那两颗樱桃,下半身只盖着一溜黑丝绸把那块实在的地方挡着而已。而两个屁股墩完全露在外,当然有一条黑丝绸挡着屁股墩中央,应该叫什么内裤?哎哟,真烦人呢,不会形容啦。我,实在的老土包子嘛,连同女同胞的东西都不清楚。那种曲线分明,丰润嫩滑的人体美,对艺术家来讲应该是最好的标本模特儿……

  黑色的绸缎盖住害羞的部分雪白的肌肤有银白色的金点,是最新潮的化妆颜料,抱着中央的一个柱子开始了张牙舞爪的姿态,那一伸脚一个半转欲倒微张的嘴。长发盖住半了脸,露出燃烧的欲望,男人么对这种舞姿实在的要忍耐,不知道我们家先生是什么心理状态咯。又上来一位红色布盖住害羞的部位不算长发但也不算短发的女郎,与是一红一黑互相挑逗,互相抚摸红色的还用舌头象狗一样添着黑色的圆润屁股,可眼光直直地朝我们看来,无法形容的野性。朝我们?也许朝我先生才是正确的语言。又上来一位黄色绸缎盖住害臊部位长发女郎。三个人的挑逗,稀奇古怪……

  刺激性极高的舞姿,是九重子的招牌酒,听说她的酒吧卖酒量是这块酒吧地带最多的,生意也是最好的一家。看了这场招牌酒就很清清楚楚咯。那么年轻的妈妈San月收入就在三百万以上咯,唿,挡后藤老家大叔母的半个停车场收入。没有多久的工夫九重子将是年轻的madam……

  我们走出了九重子的酒吧,各家酒吧的门口已经没有美女咯,换成黑社会摸样严肃的男士,几分盛气凌人的男士们把守在门口威武十足,让我没有喘粗气的空隙。肉体美女们已经开始在店里面的工作咯,落魂般酒语飘香,美女佳人的夜幕里……

  38、聚会沟通了几乎被遗忘的友情

  韩国烧肉一号店,山田久仁夫几乎和那扇门一样的身高迎上来“依拉虾~玛舍~”想着山田的脸,我又不得不用看天一样的方式咯。后藤告诉他,我们刚刚去过九重子的酒吧。看了她的“招牌酒”——美女们的舞姿。山田说里面有一位黑色衣服的美国女郎,和欧塔尼交际了一年左右,美国女郎有了新的男朋友,欧塔尼从此神魂颠倒——精神严重刺激后的脑筋失灵症。(欧塔尼是后藤和山田的同学,听说还是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大学的同窗好友,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是日本人,父母没有结婚,所有也不可以叫离婚之类的,父亲回意大利和母亲分手了。欧塔尼和母亲一起生活住日本,他母亲是位房地产会社社长的女儿,有雄厚的长期消费酒吧而不亏的资本。但是雄厚的资本也没办法买到黑衣裳的美国姑娘和他浪漫地远走高飞。女郎来日本酒吧就是为了赚日币嘛,有这么一位痴情的欧塔尼每天为她捧场,当然欧塔尼提着一张张印着日本伟人头像现钞币去的咯。从遥远的美国来日本硬是又赚到了丰富的纸币,女郎如愿以偿。哪里肯就此为一个欧塔尼断送自己的好才华?所以交际了一年的光阴,房地产已经在地震摇摆——破产状态。听说痴情的欧塔尼为黑色衣裳的美国女郎投尽了好几亿日币,就差一步为倾家荡产……欧塔尼的母亲气的半死,又只有这唯一的宝贝,无奈何的败家子,他母亲也是近六十岁的老妇人,和父亲分手后就没有再婚,而是守着他这个混血儿子一直长大,没有了青春,没有了欢乐到现在他终于长大成人,又只是长成了痴情汉的败家子,欧塔尼哟,可悲,可怜,悲哉,罪哉也。其实这样在日本赚大钱的肉体女郎到处都是,无论欧美的还是亚洲的,好多都腰缠万贯咯。有著名的一件智利国女郎阿妮达在这样的酒吧表演肉体美,结识了日本青森县的一位县议员,两人心心相印很快结婚咯,阿妮达女郎在她的祖国智利已经有孩子,据阿妮达本人的言论,孩子有病,为了养孩子来日本做陪酒女。~A~伟大的母亲啊!阿妮达的一句成功座右铭“日本人笨蛋,老公笨蛋,青森县的政府全部笨蛋”这场——色情又名正言顺的诈骗案,轰动的岂止是日本国,美国,法国好多国家连载新闻,中国有没有我不知道。身为县议员的青森县房地产管理大权就在这位阿妮达的丈夫日本人手里,可谓是富可敌国。阿妮达实在的好运气,一结识,很快就结婚。法律程序的正式夫妻就这样诞生咯,为丈夫的县议员房地产大权的拥有者,断断续续寄往智利国十四亿日币,阿妮达自然就该告别酒吧工作特别富丽的国度日本。回祖国智利,买房造家,收买了医院以及餐厅好几处,光荣地在祖国宣布和日本的大财神结的婚。十四亿日币分文不缺地汇入智利国阿妮达的银行帐户里。先后用了八年时间。这位财神青森县议员终于被抄家入狱。接受裁判,裁判又能怎么样呢?钱已经飞去了别的国家智利。这场国际官司打的天昏地暗。到现在只是回收了七千万日币,还有遥远的十三亿三千万日币,没有回收的路径。这位大财神用的都是日本人民的血汗税金,讨好了一位肉体美艳的阿妮达,日本酒吧富饶了他国不少女郎。千真万确!这时候沉睡的日本政府起床咯,伸伸腰,踢踢腿,做完了一节广播体操。“嗨!反腐败!”为时晚矣,为时晚矣!这桩离奇的诈骗案到现在还没结束,又有何办法呢,名正言顺的夫妻哦!)

  而那位阿妮达被智利国人民称呼为英雄豪杰,电影电视担任主角。DVD,VCD卖疯了整个智利,可怜的日本人民血和汗的钱养富着逍遥法外的阿妮达……

  对不起,一扯由扯到了遥远,再来说今晚的party,我们坐在踏踏米的房间,主人的山田先生送来玄末茶,等大家到齐之后开始烧肉。听他们说他们的烧肉在这里盛名,三家连锁店一直都爆满。那我们在这里烧肉party算是影响生意咯。

  丁宫先生来了。一阵寒暄,向我鞠躬“哈欺麦,玛西德,多着,油咯西古”我必须还礼,鞠躬也必须说,(后藤在旁边教了无数遍的语言)“哈欺麦,玛西德,多着,油咯西古”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是日本人见面的一句礼貌用语,所以我刚来日本不久这句话用了不下一百次。丁宫和后藤差不多的书生相,戴眼睛的方式为新潮流,近视眼的上面加一层太阳镜向上面放着,叫做“卡果依”,好酷的意思,但我的眼光也许是成旧变质类的,看不出来酷在哪里。

  又来一位郭依人,郭依人?像中国人的名字嘛。郭依人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而是一位不会讲一句中国话的中国人,那怕是“你好”。全世界的人都会说的问候语,郭依人确不能正确发音,他是中国人三世,也就是说婆婆爷爷们早年来日本,祖籍为福建厦门。父母也是中国人,不会讲中文的中国人,所以郭依人也一样护照上明明写着中国护照而不会讲一句中国话。在后藤家附近七八百米的地方开了一家中华料理店,炒饭、麻婆豆腐、青椒肉丝、八宝菜,外国人一听中国菜,列出来的子弹一串串菜单名。做得很好味道,那家郭依人的中华料理店,里面全套中国风,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福字倒贴在门上,表示着我心依然是中国心。菜单全部是中文字,发音后译成日本语,他父母见到我笑得合不拢嘴,五百年前是一家(都是中国人嘛。)照样的语言不通分文不减,可惜着他们家的郭依人没有缘分找到祖国的姑娘,殊不知郭依人“不屈不挠”地和酒吧的菲律宾女郎激情正奔放,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违反日本的非常习惯,向后藤连珠发炮进攻借钱、借钱、借钱!因为要和心爱的菲律宾女郎去逍遥。又必须隐瞒父母家人,私密行动。这秘密让我一拳大公开,郭依人的家乡福建省的读者们请包涵哦。所以我也只能写到这里搁笔。在不久的哪一天第二个欧塔尼丝毫的疑问没有——肯定诞生。详情或者下一本书再详解哦……

  在介绍下去烧肉要烤胡了,第一次吃韩国烧肉,确实正宗?~A~我不懂哦,但确实好吃啊,叫我继续点韩国菜,又来开玩笑哟,我连发音都不能够更听不懂韩国菜的怪名字,“阿你阿哈舍友,一根笋,两根笋,三跟胡罗卜,四朵西兰花……”乱七八糟弹古筝。

  后藤的朋友同学和我中国时的疯疯癫癫差不了多少。我么还算年轻嘛。

  这场聚会沟通了许多几乎被遗忘的友情,后藤在这群同学中算是早婚。大家还在打“光棍”,请我介绍女朋友。“中国人真伟大,我成了稀奇宝贝还掌管日本人的婚姻大事,到现在还没得到处理解决,那几位挚友看到我更是”我的女朋友呢?“看来不是在开玩笑”,事隔了好多年,还在光棍等着美丽善良的中国姑娘。我给日本人留了好印象??!!

  ~哈~哈~哈~ ……

  大家兴致未尽,约好星期六一起去航海。还可以穿上特制的潜水衣,到海底遨游,不会享受大自然的我只坐潜水艇,就突发大发过敏症。头晕,头痛,眼睛花了,大吐大泻胃翻天,烦死人。给快乐的大家一棒扫,只好躺在阴凉处,观看一张接一张笑呵呵的得意脸,潜水好诗意,遗憾,大自然——下次一定要饱尝。“潜水员”们拣来大堆的虾啦,蟹啦,螺蛳,大鱼小鱼……沿地野餐,烧好就食用。和中国吃一车桃子的美女们差不多,每个人喊天怨地还是吃不了了,美丽的日本海,风浪再冲来,再退去,再冲来,再退去,再…………

  39、满街遍地都是圣诞节气氛

  日历还翻在十月中旬的季节,满街遍地都是圣诞节气氛。所有的,能够收进眼里的,大的小的……挂的满满的——各种会社……全部都是关于这个季节的话题。

  黄昏姗姗地走过来,豪华的夜幕散发着五光十色的弥漫,缤纷绚丽的灯光把所有的树木们都装扮成圣诞树。那些树木们,在这个季节里,拼命地表现着自己的彩衣。街这头一直到街的那头……A……呜呼……眼睛几乎接近乱视。

  真奇怪,圣诞节是欧美等国家的节日和日本有什么关系嘛?要弄得如此地翻天覆地?所有的做糕点的会社,搞什么预约制,现在预定的话便宜30%……在圣诞节那天送去你家里,味道绝对第一流……日本的服务态度绝对100%的好!对客人毕恭毕敬……无论哪个项业都如此……商人们会找到各种借口来促销……特别是每年的圣诞节振奋得像火山爆发一样……

  这时候的后藤家收邮包正属旺季,每天的“御岁暮”字样的邮包十多次。这是日本的习惯之一无论是大小公司或个人在这时自己认为受到照顾了表示谢意的一种方程式。这也是日本最忙得季节,会社也好,个人也好吃“忘年会”是人们为了今年的辛苦干杯,为明年更好再举杯……邮包大多以咖啡,有名的毛巾,家庭用调味料,洗衣粉之类的东西。也有购物城的“金卷”。

  日历没有文献规定圣诞节休息,和中国一样到年底放长假。在日本一星期已经是长假,除学校有寒假,暑假,春假以外,一般公司放假都不超过一星期,节奏快的像人造的火箭。一年一次的圣诞节,家族啦,情人间烛光的下面尽情浪漫……这时的孩子们一定会收到人“家人”手里拿到的“圣诞老人的礼物”。

  和后藤之间,从此已经习惯了婚后的生活。渐渐地不再牵手散步,不再看潮起潮落。于是我和我的影子一起——看晚霞在海与天相接的地方——到最后那片枯黄与褐红的消失。遥远得经过了几百年的记忆……无法找到开头与序幕……再……于是又必须带着因为光和芒印出来的我和我的影子——走向回程的路——铁大门里面……

  明天下午6:00  The New Otani Hotel有会社晚会全体出席,后藤妈妈温柔地命令着。“是,明白了。”我回答得很公文式。

  一般的晚会尽可能地推辞掉了。这是后藤会社一年一度的晚会必须出席。这时的晚会向所有相关的会社讲明年的计划发布会……由首席会长后藤爸爸讲话,致词,再由后藤哥哥,后藤会社社长发表明年度后的一系列发展程序……参加晚会的各大会社社长讲话,相互关照明年更好……

  社长夫人们小姐们这时候——与其说是参加晚会,还不如讲参加服装比赛,来的真实感。每位女人都想在今天的晚会表现出色嘛。

  有和服斯文优雅的华贵,还有套装名设计师的最新款身着“洋服”的表现有些夸张——武田制药某部门夫人扣子很显眼地亮出标志“香奈尔”CHANEL……噢……“我穿的是香奈尔”她那加了傲气的微笑——很清楚地说了。那边也不示弱,手提LOUISVUITTON皮包,肩挂“路易斯”披肩的。深田环境计划一级建筑士事务局夫人,深田彩华太太右手端着“威士格”和身着长长的黑色晚礼服的田边制药会社平山夫人干杯。平山夫人的脖子上挂着今年最时尚的“钥匙”形钻石镶成的项链,在灯光下耀眼的发烫……那位“后藤夫人”后藤妹妹身着世界名设计师Koshinoayako的新作品——和服。一般情况和服都可以穿,要不是麻烦大概穿的人更多。如果参加结婚典礼新郎新娘的近亲才可以用以黑底有花纹的和服,如果参加丧礼全都纯黑色和服,不用和服的也应该近似于黑色的衣裙。绝对不能有大花纹图。后藤家为了“表演和服”还是别的理由。这位已经过花甲的Koshinoayako大师身着淡色花纹复杂的和服参加这次晚会,我看不懂了,所以不会写感觉。第一次参加“后藤家款型”的晚会,我也被妈妈精心修饰了“山本宽齐先生”的抽象形长裙看上去不觉的是怀孕的感觉。

  每个男人聊天谈地,干杯,干杯,再干杯。女人们赞美对方同时又在比较,首饰昂贵到何种程度……

  我像在看一场电影——里面人物与我无关。无关多好。但是有人咄咄地向我走过来,想躲被,因为找不到可以招架的姿势……“Are you from china?”一位金发蓝眼驻九州贸易会社的美国夫人酷丽丝站在我眼前。“yeah,I am from china.”回答声不高不底,这次不只是服装手提包,宝石的比赛……哈……哈外加英文考试。

  这位酷丽丝夫人红红的玫瑰嘴巴下面坦露着美式丰润的像足球样的乳房,几乎可以全观。哇,让男人爱眼不释。特别亚洲人几乎没有这样和足球差不多大的乳房,欧美人特有的白皙加上那种光滑感丰润度,而且还扭摆着屁股,让人不能呼吸的挑逗,酒精特有的浓度渗入血液让每个人每根神经都在抽蓄。随着呼吸而起伏的乳房和深田环境计划的深田先生碰杯时送去的秋波……酷丽丝夫人红红的玫瑰嘴几乎贴在深田先生的脸上。天啦……地啦……停止了3分钟不去呼吸闭紧眼睛,小孩子不可以观看的风景。……唿……美式礼仪为解释是这时候最好的由来。酷丽丝夫人吻着深田先生,虽然老,但光滑的脸,右脸吻吻,左脸吻吻,右脸再吻吻……他们贴在一起3分钟还不愿互相分开。日本人的礼仪似乎应该画差差。深田夫人看了这“风景”呆了一分钟后——立即回复了高雅的smile.只不过是美式礼仪嘛,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一向以鞠躬90度为标准礼仪的日本社会,这天,这个晚会,深田先生算得上大英雄。居然打破日本的传统做起欧美人士的吻礼,似乎和依稀秃头的深田先生不合乎某种的倾向,唉,属于个人的见解而已,算什么逻辑?美酒还飘香,飘飘不觉然,不懂得的所以然……

  过了几星期报纸上有一处关于深田先生和某位女士的美丽艳事,被记者写在报纸上,还有“现场照片”作充分地证明其中的真实度。和深田太太的看后反应。弄得大家身心疲劳,只能交给律师去处理。

  再过了一星期,报纸上有一处关于深田先生和深田夫人因为“风情一阵”闹离婚的报道。有人说真是的,已经白发的年代没有别要。有人说报纸报道的太过分了。有人说不管你的事急什么嘛。我说,报纸怎么报道都可以,我不可以发言是不是?

  再过了一星期,报纸上有一处关于深田先生和深田夫人因为“风情一阵”离婚的报道。

  40、闷死人的天

  每天闷在铁门内,真的是叫做闷死人的天。偶尔去门外的自动贩卖机,各种各样的果汁排列在自动贩卖机里面,伸手也拿不到。隔着超厚形玻璃,需要投币以后喜欢的味道才出来,伸手后便可以拿来喝。前面上排有苹果汁、葡萄汁、橙子汁、桃子汁、萝卜汁、番茄汁、蔬菜汁……

  中排咖啡类、含糖的,微糖的,无糖的,含奶味的,咪路酷卡不轻萝,咖啡原汁原味的。

  下面为茶水类——绿茶,红茶、玛罗茶,淡丽茶、十六茶、玄米茶、八女茶、乌龙茶……看一看,已经把贩卖机的内容背诵了,给我打多少分?好,投进一百元或一百二十元日币。各种“独立酷”的品牌名称下面就显示出红色电机,手一压红色按钮,你要的饮料,咖啡或者茶类就会掉下来“谷落玲”的一声饮料就等着你的手在门口捡起来它,掀开盖喝一口,正是你要的味道。一个人站立着,看天,看地,看饮料贩卖机。去什么地方,后藤妈妈有教育,要做好媳妇,就得要耐心,小姐脾气万万使不得。看婆婆妈,看日本人,看各种风土人情,受益很深,受益更深,自己原来不过是个无知的小姑娘。狂傲自大在这个国度没有谁会承认!礼貌谦虚,平易近人是大家的统一宗旨。所以国泰平安。

  说着,谈着教育就走过来,这双凉鞋怎么可以去外面?这件衣服不可以穿着去上街呵!头发该去美容院整理好罗……这样的鸡毛蒜皮就不需要咯。哎呀,唉声叹一口气,伸个懒腰,等一下,总算片刻宁静。唉约,烦死人的教育指南,收起来好咯,装进袋子里扎得结结实实,严严密密扔到万丈深渊去。

  早报和晚报啪啦一声自己掉进邮箱里,“噼哩”一声是牛奶掉进来。偶尔包裹到了“对不起劳驾请签字”除了这些几乎没客人来访问,一律统一电话协议,邻居们不需要勾通窜一窜门。互相不招惹,彼此不相干。就算不小心碰了面,也是远远地相互鞠躬,已经算是在问候,就算碰到鼻尖处也是说声“孔你其哇,口哇依忝客得肆勒”你好,今天好天气呵。这是日本人的一般处事,邻里间的为人,从来不去东家长一点西家短一寸,有的时候哪位牵着狗走来,也是在铁门外互相对望聊一聊。可爱,可怕穿衣裳的小狗,扎辫子的大狗,那股“威风”也只有远远的目送一分钟……

  神话里可以上天成仙人,那我坐了一趟飞机穿梭在云雾里,飞行了一小时三十分钟降落在一个无人问津的铁门地狱里,三千六百度的猛转弯。……实在抱不平……

  后花园一株枇杷树结了满树的枇杷果,伸手数一数,一共一千八百八十八颗枇杷果,应该是一千八百八十九颗为正确,我偷吃掉了一颗,居然没得胃痛病,还是留下来全部喂野鸟。

  樱桃树苍劲入云端挂满了红色樱桃果,伸手也够不到,除非爬上树,这就违反后藤家规叫失礼,切勿乱动。一颗大块头,净重为两千斤,样子古怪历史久远放在红叶树旁边做景点当装饰,偶尔和后藤姐姐的小儿子一起在石头和泥土的缝隙间找虫子,什么“偷油婆”、“地舍婆”、“曲膳子”、“别胡子”……虫子~虫子~虫子~……

  两米高的桂花树,叁米长的芭蕉树,乱长枝丫的芙蓉树,秀丽乖巧的茉莉花,刺猬样的仙人掌,万人掌,豌豆花,胡豆花。茄子花,烂棉花,看了几百次,教过一千遍,铁门内的每一天除了寂寞还是寂寞,寂寞要回家……

  古筝没兴趣去碰它咯~~,台球一个人叫做无聊,钢琴只会哆呢咪发创造与破坏的巨匠毕加索,大提琴说它根本不认识我,小提琴也说我更不认识她,画纸揉碎一千遍,再铺伸一万次,寂寞,寂寞,寂寞,要回家……

  不要问我姓什么,叫什么,这一刻全身上下注射一针全麻醉,麻木身体,麻木思维,麻木的意识和观念,犹如一具活尸,将化作幽灵,从此不懂什么叫寂寞,寂寞,寂无边的寂寞黑色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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