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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黉宫汗颜不成器 努力终圆博士梦

  成龙成就骄人。他的经历并不复杂,读书不多,成功后又一帆风顺,用他自己的话说,上帝对他很不错,对今日的成就他该自满、知足了吧?记者也常问他这类问题。

  成龙为人坦率、自然,向来很有人缘,他与记者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且历10余年而不变,这在演艺界堪称楷模。

  记者要向读者报道最新的消息,自然要求快、求真,有时候便难免会捕风捉影。而明星人物虽是社会关注的新闻人物,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私生活需要保密。这不同的立足点便会带来冲突,所以不少艺人都与记者有矛盾。

  成龙却很理解记者,有时候传媒登载一些关于他不属实的消息,成龙看了,亦一笑置之:“人家也不容易。再说,我不出名时,让人写人也不肯写,现在写我,还不是因为我出名?”因此,不仅港台的记者,甚至东南亚、欧美的记者都喜欢成龙。他们公认成龙坦白、没架子,对电影事业富于献身精神。成龙只要有时间,从不拒绝记者,但若在拍戏的时候,就对不起了,哪怕你从欧美远道而来,他也不会给你任何优待。

  一次拍戏的间隙,一位记者偷空采访了他。

  拍戏告一个段落,工作人员却仍在忙碌,搭布景、定追逐格斗的线路,摄影师则忙着对角度、调焦距。

  成龙坐在融融冬阳洒照的角落,接受记者采访,他抬抬下巴,示意记者坐,说:“这里好,有阳光。”并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当记者问起他对今日成就的态度时,成龙却坦率地对记者说起这样一件事:有一次在台湾,有个影迷叫他签字,并要求他写上“小莉,祝新婚快乐”的祝福语,不料一下子把成龙难倒了。

  “我把脑袋都想扁了,也想不清楚这几个字到底怎么写。'小'字我懂,'莉'字便很陌生了,'快乐'我也懂,但'新婚'又不懂,多丢人!中国人也懂不了多少个中国字。”成龙以手遮面,做害羞状,说起自己的难堪事,毫不遮掩。

  “我读书少,懂东西不多,所以事事都要用心学习。没有努力,哪有今天?”成龙说。

  记者听了,非常感慨:被尊称为天皇巨星的成龙,竟如此谦虚和坦诚,无怪乎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呢!今日的成龙,会说英语、日语、韩语、泰语等语言,用他的话说,“我会三门国语、四门外语。”他的三门国语是指台湾话、山东话与普通话。学会这么多种语言,是需要努力和一定的天赋的,幸而成龙对语言有浓厚的兴趣,“在语言方面我是有点天份的,加上我很喜爱语言,所以学得更快。”成龙的普通话是跟父母和于师傅学的。山东话的学习,还有个故事呢!原来成龙虽是山东人,但家里并不说山东话,他自然也就不会说。

  在韩国拍戏时,有一次他听到一群韩国少女用一种近似国语的方言在唱歌,他不禁好奇地问:“你们说的是哪里的话?”少女们七嘴八舌地告诉他:“这是中国的山东话!”成龙听说后,惊奇不已:“山东话是这样的?你们再说给我听听。”故土的语言令成龙生出了无限的亲切感,他立时喜欢上了这种憨实、带着土气的语言,他缠着人教他山东话。这样,在韩国拍戏的日子里,成龙不但学会了韩语,还学会了山东话。

  泰语不消说,是在泰国拍戏时学会的。到泰国拍外景时,成龙才十几二十岁,头脑清晰,不用几天,便能用泰语与当地人对话了。

  “现在许多年不说了,泰语已忘掉了不少,真可惜呢!”成龙说起来便很惋惜。

  日语则是和影迷学的。成龙说:“到日本,常和日本影迷见面打招呼,说几句鼓励、问候的话,不懂也懂了。”既没有拜师求学,也没有照本宣科,成龙学日语,完全是用偷师的办法。靠自己颖悟的天资和见缝插针的用心积累,他的日语已达到了会话的水平。每次与日本影迷见面,成龙便用日语与他们打招呼、对话,不用通过翻译。“成龙会讲日语!”共同的语言每每令影迷欣喜若狂!英语是成龙的强项,这是他早年赴美拍片时苦心学习的成果。现在,成龙开口便可流利地来一顿英语。与外国人交流,不但言辞流利,还能插科打诨开玩笑呢!

  但成龙从不掩饰他在英文上的缺陷,在公众场合他亦大声道出自己的缺点,“讲英语没问题,但ABCD——合起来我就不晓得是什么了。”因为不识英文,他没少闹笑话。早年在美国,外国人跟他约好“再见”(See you in the lobby),便分手了。不想回到酒店,却又收到一张便条,横看竖看不知什么意思,把个成龙难坏了。没办法,成龙只好拿出“杀手锏”:打长途电话回香港给陈自强,然后逐字逐句串给他听:s-e-e……陈自强听完后,问他“就这事?”成龙说是,陈自强立即大笑起来。待他将意思告诉成龙后,成龙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只不过是洋人为示郑重,把“再见”又写成了便条,不想害得成龙白费了不少电话费。

  后来,给影迷签字,成龙也写英文,他早早练习好“I LOVE YOU”“BEST WISHES”等句子,然后再问清影迷的名字是什么字母,再逐个字母写上去。

  到国外影展去当评委,对成龙来说,又是件挠头的事了:他看不懂评分表上的英文字,若陈自强没有随行,成龙便得格外小心参看别人的写法,不要填错了。

  这些酸涩的经历,都令成龙感到读书的重要、知识的重要,他平时勤读书、爱学习,以弥补自己学问上的不足。

  他的经纪人陈自强描述说,成龙在卫生间设有一个杂志架,如厕时便可取杂志阅读。如厕读书已成了成龙的阅读习惯。

  平时不拍片时,成龙看大量的影视录相带、西片,他最爱看的报刊是《六十分钟时事杂志》、《科学之窗》、《CNN国际新闻》等,看起来昏天暗地,连续十几个小时不知疲倦。

  经过多年的努力,成龙除了演艺上的成就外,也有了一份厚重的知识积淀。电影的理论和实践,他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对当前的社会问题,他也能侃侃而谈。他的意见,不乏精采之处。不了解成龙的影迷每每会问:成龙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很有学问呢!成龙听了笑笑,心里却怅然若失:上大学,恐怕此生只是一个愿望而已。

  成龙此时无法预知,这个愿望会在有一天变为现实。香港浸会大学决定授予成龙荣誉博士学位。成龙接到通知后,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要读很多书、有大学问才可以当博士的吗,我怎么会成为博士?一直到典礼那天,成龙都处于将信将疑又惊又喜的状态中。

  浸会大学的毕业典礼和授学位仪式在大专会堂隆重举行。这座往日欣赏话剧、歌舞、演唱会的礼堂,这天充满了庄严肃穆的气氛。

  成龙既开心,又有些紧张。他夹在一群成绩卓著、被授予学位的人群中,觉得别人的年龄比他大,学历比他高,令他感到无形的压力。他显得有些拘谨。其实别人并无这样的想法。这些来自于各行各业的英才,见到成龙也来了,都很高兴,主动和他说话,对他十分关爱。

  大批新闻记者和庞大的摄影队赶来采访报道成龙的这桩大喜事,陈自强等一干人也陪同成龙前来,正坐在观众席上。

  典礼仪式开始了,成龙随着获博士学位的众学者缓步走上主席台。但是,怪了,往日对着镜头松弛自如的感觉一点也找不到了,成龙只感觉心在砰砰乱跳,眼睛一点也不敢往下看。他知道陈自强他们正在台下盯着他,他垂着眼帘,更不敢朝他们看。

  乐曲声响起,港督走上台来,将荣誉博士学位授予成龙,工作人员为他戴上了博士帽。成龙听着工作人员宣读着名单:“陈港生博士。”这就是他了,他成了博士!他激动得心脏差点忘记了跳动!

  自此成龙成为影圈最年轻的荣誉博士!获得这项荣誉殊为不易,它要经过过五关斩六将般的筛选,而且这标志着他的成就为社会所认同,他的影片的教育意义为教育界所肯定!

  成龙走下台来,只顾捉住陈自强说:“我好紧张呀!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成龙圆了多年可望不可及的梦想,当然紧张了。

  他特意将这一喜讯电告了远在澳洲的父母,父母亲不远万里地赶来参加他的授学位典礼,结果因故误了时间,第二天早上他们才赶到香港。

  成妈妈见到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儿子找来报道此事的所有报纸。她戴上老花眼镜,打开来一张张地端详,并指给老伴看。泪水渐渐汪满了她的眼眶。不知她是想起了早年儿子差点送人的艰苦时光,还是为儿子今日的成就高兴?

  成龙走到妈妈身边,默默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成功的幸福,成龙来不及细细品味,他又投身于新片,开始新一轮的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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