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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巧献苦肉计

  且说李莲英探听到咸丰召见载垣、端华、肃顺等八大臣,商议废黜懿贵妃之事,急忙报与那拉贵妃,只吓得她花容失色,她既恨咸丰,又恨肃顺八人,便急忙命安德海详加探听,幸得钮祜禄氏皇后劝阻,方未成为事实。

  咸丰在大限以前,把肃顺八人召到榻前,命焦景瀛代笔,草拟遗诏,立6岁的皇子载淳为皇太子,命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和军机大臣肃顺、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景瀛八人为顾命八大臣,赞襄一切。同时还规定以后下达诏谕以“御赏”、“同道堂”两颗印章为信符。并规定“御赏”为印起,“同道堂”为印讫。这两颗图章本是咸丰皇帝随身携带私章。这是咸丰皇帝以此作为权力的象征赐予皇后钮祜禄氏和皇太子载淳的,意在防止皇权落在大臣或嫔妃手中。

  在病榻前,对顾命八大臣谆谆嘱咐,要他们尽心竭力。夹辅幼君。八大臣奉命而出,过了一天,咸丰帝驾崩,享年31岁。

  载垣、端华、肃顺等八人,即扶6岁的皇太子载淳,在柩前即了尊位,这便是穆宗皇帝,议定年号为“祺祥”,当下尊皇后钮祜禄氏为母后皇太后,上尊号为慈安皇太后,懿贵妃为生母皇太后,尊号为慈禧皇太后。

  单说载垣、端华、肃顺等八人,扶保新皇帝嗣位,自称为参赞政务王大臣,先颁喜诏,应颁哀诏。在京的王公大臣,闻知这个消息,多至恭亲王府议事,对大行皇帝崩逝不召恭亲王之事,无不感到惊讶,睿亲王和醇郡王首先表示不满,恭亲王奕欣道:

  “现在皇上大行。嗣主年幼,一切政权,想总在怡、郑二王及尚书肃顺之手。”说到这里,不由浩叹数声。在京的王公大臣等,多与肃顺不和,且见恭亲王有不足之意,便齐声道:

  “王爷系大行皇帝胞弟,论起我朝祖制,新皇幼冲,理应由王爷辅政,根本轮不到怡、郑二王身上,肃尚书更不必说了。”

  恭亲王虽没开口说话,但头已点了数点。

  恭亲王奕欣是个机智之人,他为窥测载垣、端华、肃顺及慈禧皇太后的态度,便打了奏折,请求准予到承德奔丧。奏折到后,肃顺与载垣、端华一合计,恐怕恭亲王来了与慈禧太后合谋对付他们,便拟旨称:京师重地,留守要紧,毋庸来此奔丧。肃顺等人甚至限制慈禧太后的活动。慈安太后还没什么,惟独慈禧太后气得火冒三丈。

  且说恭亲王奕欣接到圣旨,让他留守京师,不必前来奔丧,虽然明知这是肃顺等人捣的鬼,但是这种挟天子,令诸侯的手段,却也让奕欣无可奈何。正在发闷之际,忽然门官来报,说军机大臣文祥、宝銎与内务府赵主事,押了内监安德海求见。

  恭亲王奕欣知道这个安德海是大行皇帝咸丰、慈禧太后信得过的宠监,如今安德海从承德来京,必有重大事情,便命令门官让他们四个人进来,如再有官员到来,一律挡驾。

  安德海来京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恭亲王奕欣打奏折请求去承德奔丧,被肃顺等人驳回之事,被安德海打听到了,便秘密奏与慈禧太后。慈禧听说之后,气得浑身乱颤,骂道:

  “有朝一日,我非要肃顺的脑袋不可。”可是骂只能出出气,却没有办法,因为这时避暑山庄除了参赞政务八大臣八人以外,别人休想出入,所以慈禧也就与京中的音信隔绝,这位慈禧太后纵然广有智谋,却也无能为力。他忽然想出了一计,让安德海示意御史董元醇奏请两宫太后垂帘。这位董元醇也是一个极会奉迎拍马之人,便递了一个奏折,请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

  怡亲王载垣一瞧,说道:

  “放屁,放屁,满嘴放屁,什么混账御史,敢倡此议?”

  肃顺取过奏折看了一遍之后,略一沉思说道:

  “这明明是有人指使,此风不可长,应严加驳斥,免得别人再尝试。”于是由肃顺加批,把“祖制”两字抬了出来,将奏折驳得狗屁不值。末后又加了“如再莠言乱政,当即按律加罪”等语。此批一出,载垣、端华三人只道再没有后患,便放下心来。

  慈禧太后见怡亲王载垣独断专行,批谕一切,并不入禀,更猜出了这是肃顺等人有意控制自己,尤其在她探知了肃顺所说的话和他在董元醇奏折上加的批语。慈禧太后知道如不除掉肃顺等人,自己便有生命危险,便与慈安太后商议,慈安太后本无意垂帘,因被慈禧太后说得十分危急,便也动心起来,说道:

  “怡、郑二王与肃顺怀着鬼胎,有不臣之心,这却怎生是好?”

  慈禧太后道:

  “除了密召恭亲王奕欣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他总是我们的兄弟,当今的皇叔呀!”

  慈安太后点头,当下由慈禧拟好了懿旨,请慈安太后用印。慈安太后道:

  “昔日先皇所赐的玉玺,可用得吗?”

  慈禧道:

  “正好用得。”

  慈安取出玉玺钤印,乃是篆文的“御赏”和“同道堂印”两方印章。印是用了,可是派人送去却成了难题,因为肃顺等人派人把守宫门。闲人等不奉参赞大臣八人之命,任何人不得出入,倘若泄露了风声,必将发生不测,因之慈禧太后愁得茶饭懒进。

  当只有安德海在慈禧身边时,安德海说道:

  “太后连日愁闷,莫非是为了密诏无法送往京都之事?”

  慈禧太后道:

  “一点不差,正是为此,明着送不行,那载垣、端华、肃顺必然要看,这就糟了。可是秘密送,又无法出入,倘若此诏落入他们手中,我便要落一个头尸两分,所以为难。”

  安德海道:

  “奴才愿意舍死传递诏书。”

  慈禧道:

  “你虽有一片忠君之心,但你离不开避暑山庄,因为你太扎眼了,你偷偷出去,过不去50里,便要被他们抓回来,那时就一切都完了。”

  安德海笑道:

  “太后您可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难道就忘了苦肉计了,当年三国时,曹操带领83万人马,兵扎在长江。周瑜周公瑾才7万人马,但是周瑜用了苦肉计,却骗过了曹操。以曹操这等奸诈尚且被这条计瞒过了,这个肃顺又算了什么?”

  慈禧听后眼睛一亮说;

  “此计好倒是好,只是要苦了你了。”

  安德海说道:

  “为了太后,奴才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受点苦又算什么,只要以后主子多疼奴才点儿,奴才就满足了。”

  慈禧亲自把安德海拉了起来,说道:

  “兄弟,当初没有你,我没有今天。如今你又为我吃苦,事成之后,我要重重赏你不说,今后只要无人之时,你就不必多礼。”当下唤过庆儿,让庆儿把密诏缝在安德海的衣袖里边。书中代言,这庆儿也是慈禧的心腹宫女,和安德海也很要好。她管安德海叫哥哥。

  可是这件事却没让李莲英知道,这是慈禧的精明之处。

  诸事一切就绪之后,当着众宫监和宫女的面,一向乖巧伶俐的安德海,今天却看不出眉眼高低来,他不但不像往常那样侍奉慈禧唯细唯谨,看着慈禧的眼色行事,反而愣头愣脑地顶撞了几句,这下子正赶到慈禧的气头上,她立即命人掌嘴,直打得安德海捂着脑袋,连喊饶命才算罢休。安德海的嘴和脸,肿胀得像吹起来的猪屁股,又红又肿,又胖又大。慈禧太后仍然余怒不息,打了还要罚,命人把安德海押送北京交给内务府惩办。

  安德海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响头,苦苦哀求饶恕。慈禧太后哪里肯听,怒目横眉地说了一声:

  “带走!”押送人员过来,硬是拖着安德海走了。

  安德海哪里肯走,坠着腚地喊叫:

  “好太后。”

  但也无济于事,终于拖走了,只李莲英觉得奇怪,但他猜不出为什么来。

  安德海被慈禧重责的消息,早有人报知载垣、端华、肃顺等人。怡、郑二王认为,处分一个太监,毒打一顿也就算了,何必送往内务府,真乃是小题大作。

  肃顺却笑道:

  “二位王爷,这哪里是什么小题大作,这是那拉氏的怒气无处发泄,赶上小安子倒霉,这股怒气才发泄到他身上。”端华八个人都同时大笑起来。

  不表载垣、端华、肃顺诸人,单表安德海在差人押解下,走了9天来到北京,到了内务府,押送人员交差之后,取了回文自回承德去了。

  内务府的赵主事审问安德海,安德海向赵主事使了一个眼色,赵主事已经会意,知道安德海一定有话要说。书中代舀,这位赵主事也是慈禧太后在内务府安插的心腹之人。赵主事使命侍从人员退下,安德海近前低声说道:

  “快送我去见恭亲王爷,是慈禧太后命我来传密旨,并有要事相告。”

  因为当前朝中已明显的成为两党,一个是以肃顺为首的肃党;另一个是以慈禧太后、恭亲王奕欣为首的后党。这位内务府的赵主事便是后党方面的人。他知道安德海如此而来,必有变故。一定十分紧急,便帮助安德海迅速去见恭亲王奕欣。可是想见到恭亲王奕欣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位赵主事亲自领着安德海,过大街,穿小巷来到金鱼胡同,先见到军机大臣宝□。安德海向宝□说明自己是奉了两宫皇太后的懿旨而来,要面见恭亲王爷。

  宝□也不敢自主,立即派人请来另一位军机大臣文祥。宝□、文祥二人商议之后,这才带着安德海去见恭亲王奕欣。

  到了王府,宝□、文祥二人见过了恭亲王奕欣,行过礼,落座之后。安德海过来给恭亲王请安,然后将袖里扯开,取出慈禧太后的亲笔书写,慈安太后用过印的密旨,交给了恭亲王。密旨大意是:大行皇帝龙驭上宾,肃顺等人意在挟持幼主谋反,着恭亲王速来承德,密商对策云云。

  这位恭亲王本来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咱是咸丰皇帝的亲兄弟,铁帽子王爷,连个赞襄王大臣的位置都没弄上,肃顺一伙儿算什么东西?倒扬眉吐气地趾高气扬起来,早晚让尔等知道咱六王爷不是好惹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恭亲王把密旨放到案上,让宝□、文祥看过,又派人请来恭亲王的岳父桂良,共同商量怎么办?因为前者有旨,不让恭亲王前去奔丧,现在两宫皇太后的密旨让恭亲王去承德,怎样处理?商量的结果是遵照密旨办事,恭亲王速去承德,给肃顺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并让安德海昼夜兼行,速速潜回承德复旨。

  约过了十余日,恭亲王奕欣竟兼程驰至承德。肃顺早留意侦候。忽闻恭亲王突然到来,连忙报知怡、郑二王以及景寿等人,怡、郑二王闻言大吃一惊。正在想法对付,忽然门口卫士来报,说是恭亲王奕欣来见,二人只得整衣出迎,接入后,见礼已毕落座,怡亲王载垣首先开口,问道:

  “六王爷何故到此?”

  奕欣为了试探载垣、肃顺等人的态度,便故意直言道:

  “特来叩谒梓宫,并慰问太后。”

  载垣道:

  “前已有旨,令六王爷不必到承德来,难道六王爷未曾瞧过?”

  奕欣故作吃惊地说道:

  “未曾接过,但不知圣旨何时颁发的?”

  载垣屈指一算道:

  “差不多有十多天了。”

  奕欣点头道:

  “怪不得没有接到,我出京也十来天了。”

  本来肃顺在一旁睁着双眼,听载垣和奕欣二人争论,如今见载垣没有难倒奕欣,便插口道:

  “六王爷未经奉召,竟自离京,京城里面何人负责?”肃顺这话显然已有责难之意。

  奕欣却故作不解地说道:

  “这有何妨。怎么?兄皇驾崩,手足昆仲都不应前来叩祭吗?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在京的王公大臣多得很哩,现在京中平静如常,还怕什么?况本王一来,一则是亲来哭临,稍尽臣子的道理;二则是来请两宫皇太后的安,明后日既拟回京。这里的事情有诸公在此,是最好的了,兄弟年轻望浅,还要仰仗诸位指教。”

  由于奕欣说得那样谦恭,又无争权之意。并表示明后即离开承德回京,肃顺一时抓不住话柄,正在沉吟尚未回言,忽然从载垣背后转过一个人来,朗声说道:

  “六王爷叩谒梓宫原来应该的,若要入觐太后,恐怕未便。”

  奕欣闻言举目瞧将过去,乃是军机大臣杜翰,便问道:

  “有何不便之处?”

  杜翰道:

  “这是明摆着的道理,六王爷不会不懂,两宫皇太后,与六王爷有叔嫂的名义,叔嫂须避嫌疑,所以不应入觐。”

  奕欣本想辩驳,奈载垣、端华、肃顺三人都随声附和,好似杜翰的语言,便是圣经贤传。奕欣一想,彼众我寡,不便与彼争执,还是另外设法为是。于是说道:

  “诸位的说法,却也不错,拜托诸位代为请安便了。”

  奕欣当下辞出,回到寓所,巧值安德海已在寓所等候。原来安德海早已潜行回到离宫,但不能公开露面,又探听到奕欣不能入觐太后,慈禧更为焦急,还是安德海鬼点子多,与慈禧说道:

  “可以如此如此。”

  慈禧听了笑道: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怕老六不肯。”

  安德海说道:

  “待奴才去试试。”于是安德海潜行到了恭王的寓所。

  奕欣便将与肃顺、载垣等争论的情形,说了一遍。发愁道:

  “他们不准我入见太后,这却如何是好?”

  安德海便将他想的主意与奕欣附耳低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奕欣听了眉头一皱,似有感觉不便执行之意。安德海笑道:

  “六王爷,一则是慈禧太后的意思;二则事贵从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有除了肃顺,皇室方得安宁,王爷还是以从权为上。”

  奕欣沉思了一下,方才点头,安德海辞去。

  这天傍晚,夕阳西下,暮色沉沉,避暑山庄庄后宫门外,来了一辆轿车,车中坐着两个妇女,前边是个宫娥,后边却像是贵妇人,守门的侍卫,正欲上前启问,只见庆儿已自内出来,走到车前,掀动帘帷,搀着那位宫装的妇人下得车来。

  侍卫瞧着,确是妇女,而且从穿着打扮来看,不知是哪位王爷的福晋。再则由庆儿亲自出来迎接,侍卫们知道庆儿是慈禧太后身边的人,由她出来迎接,决非等闲之辈,况且肃尚书只吩咐盘查男人,并未提及妇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便不阻拦,由着庆儿引进宫去。次日黎明,宫门一开,这位宫装妇女仍由庆儿领着,出得宫来,乘轿而去。书中代言,这便是安德海出的主意,由恭亲王奕欣扮作福晋,安德海扮作宫娥,李莲英传递消息,庆儿负责迎送。

  约到辰牌时分,这位恭亲王奕欣,又复出现,赴梓宫前哭临尽哀,自回寓所休息,并不出门拜客。次日,即至怡、郑两王处辞行,自回北京去了。

  那么,这怡亲王载垣竟如此放心吗?不,他是不放心的,除了派人看守奕欣的寓所以外,又唤过一位护身的镖师,名唤上官锦。说起这位上官锦来,他父上官云相曾随林清、李文成、冯克善三人在河南滑县起义,这上官云相是南少林俗家弟子,起义失败后,上官云相战死,在大战之前,他对其妻张氏嘱咐,一定要他扶养锦儿成人,以报父仇。张氏带了锦儿,躲过清兵的搜查,12岁时张氏送他到福建莆田少林寺学艺,并告诉他上官云相的遗言。上官锦立志报仇。学艺10年期满,辞师下山,但这仇从何报起,他自己匹马单枪成不了大事,也不知皇宫里面的情形,后来便投到怡亲王载垣的府中,准备搜集皇宫情况,伺机杀死皇上。可是咸丰逃往热河,后来随载垣来到避暑山庄,他还没探清离宫的道路,咸丰便驾崩了。这时,奕欣来到承德,载垣命上官锦去至奕欣的寓所,一是探听奕欣说些什么;二是如若奕欣外出,便可在他离开寓所之后,将他杀死。但在寓所之内可不许动手,因为那样他们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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