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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闯入净身路

  陈老公见安德海聪明伶俐又有礼貌,就把他领到了家中,让家人给拿出点心,端至安德海跟前,说道:

  “孩子,吃吧。”

  安德海施礼道:

  “老爷,实不相瞒,外甥有件事儿想请教请教您老人家。”

  陈老公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安德海道:

  “我想割老公,但不知怎么个割法,请您老人家赐教。”

  陈老公长叹一声道:

  “孩子,能不走这一步就不走这一步,当年我15岁,是被骗到北京去的,人贩子把我领进一个院子,3天不给吃喝,把我饿得眼前发黑,肚子里一点食都没了,又给我洗澡,然后进了一间屋子,屋里供着个牌位,也不知供的是哪路神仙,烧香后又让我磕了3个头,然后把我领到另一个屋子里,把我双手捆上,脱下裤子,摁倒在床,一动也不让动,我抬头一看,房梁顶上有一个滑轮,上边拴着一把明亮的刀子,当我正害怕时,只觉得底下一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一条炕上,鸡巴被割掉了,里面还插了鹅翎管,后来才知道那是怕尿道长死,整整养了一百多天,才算好了,受得那个罪简直没法提。”

  安德海道:

  “后来呢?”

  陈老公道:

  “后来把我送到宫里,给皇上家看大门,如今老了,不中用了,才把我放出宫来,手里虽积攒了几个钱,却没儿没女,幸好有个侄子跟着我,不然连个人管也没有。”

  安德海对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积攒了几个钱这句话,于是又道:

  “老爷,受苦受罪我都不怕,眼下家中穷得揭不开锅,我想改变改变家中处境,割老公进京,但不知自己割行不行?”

  陈老公道:

  “听说也有自己割的,要用细绳儿连鸡巴带蛋都拴起来,抻细了,用快刀子从根底下一下子割下来,不过这个法弄不好是会丧命的。”

  安德海道:

  “人早晚得死,割死算命短,割不死就算捡条命。这样总比在家受罪强。多谢老爷指点,外甥告辞啦!”说罢施礼欲去。

  此时,陈公公有些后悔,当即拦道:

  “孩子,千万别走这条路呀,这样老来会无依无靠的,其中的苦楚你哪里知道。”

  安德海道:

  “老爷不必阻拦,外甥主意已定,不割老公,没有钱也娶不上媳妇,还不是和老公一样,就是娶上媳妇,生个孩子,还不是跟着受罪,听姥姥说,割了老公就可以进皇宫内院,还可以跟上皇上,就能发财,老爷,您老如今家大业大,还不是割老公的结果。”

  陈老公道:

  “傻孩子,你哪儿知道,就是割了老公也不一定能分到皇宫里,有很多人都是被分到王爷府里当差,就是进了皇宫也不一定能跟上皇上,宫内两千多太监,能跟上皇上的才有几十个,大多是赶车、喂马、浇花、喂鸟、看门、抬轿、挑水、端饭等杂役,能伺候皇上、皇后、贵妃的只占极少数。当下等老公一月挣不了几个子,更无法孝敬父母。”

  安德海道:

  “什么样的老公挣得钱多呀?”

  陈公公道:

  “大总管、二总管,不过熬到那个地步势比登天还难,再者,入了皇家门,一辈子也别想出来,除非老了不中用了,皇宫里的规矩还特别多,礼节也严,稍有触犯,轻者责罚,重者丧命,皇上和王爷杀个老公,比宰个小鸡还容易,成天价提心吊胆,不知哪句话说错招来杀身之祸。孩子千万别走这条路呀!”

  陈老公说得都是实话,可一心想发财的安德海哪里听得进去,他嘴里说是是是,心里却有了老主意。

  安德海回到家中,和爹娘说明了要割老公、入皇宫、发大财的事。安邦太夫妇听罢先是一愣,接着娘把他搂在怀里,含泪道:

  “孩子,可割不得呀,咱就是穷死也不走这条道儿,娘还盼着你娶妻生子呢,你可千万要听话,不许胡思乱想。”

  “娘!咱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常年累月吃黄汤菜和黄菜团子,不要说没有闺女肯嫁给咱,就是有,娶了咱也养不起。娶不起媳妇打光棍,还不是跟割老公一个样。”

  安邦太见儿子不听劝,气得他脸色发黄,当下脱下鞋来就要拿鞋底子揍他。

  调皮捣蛋的安德海,哪里肯吃这个眼前亏,眼珠一转来了点子,就开口说道:

  “爹,您不用着急生气,不割就不割,我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吗?我想这么办还不是为了咱一家子不受穷,不受人欺侮吗?我还不愿意挨这一刀子呢,我也不过是说说算了,那能当真割呢?”

  他娘孙氏见孩子说了软和话,心疼儿子,怕儿子挨打,也对安邦太说:

  “孩他爹,甭生气啦,孩子说的也是孩子话,何必当真呢?”

  常言说得好,人老就煞脾气,安邦太已是五十开外的人丁,见儿子说了好话,妻子也劝,自己也就算了。便说道:

  “快给羊打草去,把羊喂肥了,过年的时候给你宰肉吃。”

  安德海说:

  “那镰刀不快,割不下草来,您给我磨磨吧!”

  “你自己磨吧!天不早了,我得下地干活去。”安邦太说完,扛起锄头下地去了。

  母亲孙氏提起篮子说:

  “大海,我下地摘豆角去,你走时锁上门。”她说完领着安德海的弟弟德河下地走了。家里就剩下安德海一个人。

  安德海把割草用的镰刀,摁在磨镰石上噌噌地磨起来,磨磨试试,试试磨磨,直磨得他认为飞快了,方才罢手。他想起了陈老公说的话。要用根细绳子把鸡巴和蛋捆起来,他找了母亲纳鞋底用的好麻绳,拿起了镰刀,自己想,在哪儿割呢?让人看见就割不成了,想来想去,想到门内的厕所,人们是轻易不上那儿去的。

  他锁上了大门,拿着镰刀和绳子跑进了门内的那个厕所里。发财是安德海魂思梦想的事,从他懂事起,就没有一天忘下过。为了发财他下定了决心,要割下下边这个玩艺,可是真要割了,他又有点犹豫,割下来倒容易,可是再想长上去可就难了,他有点舍不得了。转而一想,不割怎么发财呢?为了发财安德海下了决心,他把麻绳的一头拴到了茅房顶上的小木檩上,脱下裤子来,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小便和睾丸的根部,又往下一坐屁股,把绳子抻紧了,小便抻细了,可是真疼啊!他咬着牙拿起了镰刀,就要动手自行阉割。可是当镰刀刚挨上肉时,他心里又打开颤了。心想,割草把手指头割个口子,就流好多血,还疼得不得了,这么一大块肉,割下来得有多么疼啊!要不别割了,可是又一想,不行,不割老公执着什么发财?怎么能高人一头?难道就像爹一样,一辈子受苦受累,吃糠咽菜……

  正当安德海前思后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听茅厕外边有人说话:

  “你等等我,我到茅房里解个手去。”

  安德海一听,这茅房里要进来人,被人看见就割不成了。他把牙一咬,把眼一闭,左手攥住鸡巴和蛋,右手攥紧镰刀,猛力向怀里一带,只觉着凉嗖嗖的一下子,眼前就乱冒金花,倒在了地上。

  进茅房解手的那个人,解开裤子刚想小便,猛地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吓得他尿也没有了,手也不解了,“嗷”的一声蹿出了茅房,转声转韵地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茅房里杀了人了!茅房里杀了人了!”

  听到呼喊的声音,无论是在家里的,还是在村边做活的人们都纷纷地跑来。人多了就仗胆,进到茅房里一看,人们惊叫起来:

  “这不是大海吗!”

  仔细一看,不是被人杀了,是安德海自己割的老公,那割草的镰刀还在他手里攥着,可就是呼之不应,不用问这是昏过去了。

  有的人抱起安德海回家;有的跑到地里去找他爹和他娘;有的人去请医生;还有的人把村董叫来,让他快去报官。

  安德海的娘,听说儿子割了老公,吓得把篮子也扔了,跑回家来,见安德海浑身是血,就心肝肉儿的哭起来。安邦太回来见儿子已经这个样了,也傻了眼,急得干跺脚,挖挲着两只手,也跟傻了一样。安德海的弟弟德河,比安德海小3岁,见哥哥不言不语,认为是死了,便抱着娘哭,真是乱成一团。

  医生来了,乡村里的医生,没有多高的医术,也没什么好药,只是把些药末敷在伤上止血,再找点干净布捆上,又从针包中取出一根针来,在安德海的人中穴上扎了一针,又替他按摩前胸,安德海‘哼’了一声醒过来了。

  安德海的娘不知是疼儿心切,还是疼儿疼胡涂了,见安德海醒过来,就问那医生:

  “先生,你多受点累。把那鸡巴和蛋再给他接上吧!要不还怎么娶媳妇呀!”

  那医生理解安德海他娘的心情,苦笑了一声说:

  “大嫂子,兄弟我不会啊!这是连筋带肉的东西,割下来是长不上的,你把他照管好点,别让他起了风,套了脓就是万幸了。”

  村董也赶来了,一看安德海这个样子,可吓坏了,三步两步跑回家去,备上小毛驴,骑了上去,连打了9鞭子,向青县城里飞奔而去。为什么安德海割了老公,村董这么慌神呢?原来,明、清两代有个制度,凡是自阉当太监的,称为“天嗣”,要受优待,受到官府的保护,如若保护不好,一命呜呼了,地方上吃罪不起,所以,村董赶紧报到县,青县知县也不敢怠慢,急忙命师爷打了禀帖报到天津府,天津知府听说青县有人“天嗣”,便马不停蹄立即报到直隶总督衙门,总督衙门也不敢压着,又赶快报告给内务府,内务府马上命令专门从事阉割的世家小刀刘,星夜赶赴青县,这里且不多表,下文另有交待。

  回文再说安德海,自从苏醒过来以后,觉得浑身一点劲也没有,下身疼得难受,像火烧,像水烫,像蝎螫,像针扎,头脑发胀,他知道这是刀口疼。一来他怕爹娘心疼;二来割老公的目的达到了,心里塌实了,就硬挺着,强忍疼痛,尽管头上滚着黄豆大的汗珠,他也不呻吟一声。

  净身,本来事前是要有一番准备的,比如3天不吃饭、不喝水,把肚腾空了,还得有止血药、止疼药、洗澡、鹅翎管子。把屋子弄严实了防止受风,刀子要用开水煮了等等。其实这些事陈老公都和安德海说了,可是安德海只记住了割老公可以发大财,别的什么也没听进去,一是他不懂需要这么准备;二是即便听进去了也做不到。因为从他姥姥到他爹、他娘没有一个赞同他割老公的,他要一预备这些东西,家里就会把他看起来,想割也割不成了。再一说,他也没条件去预备。

  再加上安德海只记住了割老公发财,他只准备了一把镰刀,一条细好麻绳就动手了,由于肚子里吃得饱,喝得足,苏醒过来没有一个时辰,他就要解手,这拉屎还好点,可是这撒尿就麻烦了,撒一次尿疼一个死去活来。但他还是咬牙挺着。

  “净身”应当是讲究卫生的,可安德海在厕所里阉割不说,那割草的镰刀也不干净,加上乡村没有好刀伤药,天气又热,刀口感染了,脓血直流,腥臭难闻,引来的苍蝇嗡嗡乱飞。

  他娘心疼得直掉眼泪,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他爹先是骂他:

  “活该!这是自己找的!”可嘴里这么骂,心里还是疼啊!安德河给哥哥赶苍蝇,拍苍蝇,问他疼得厉害吗?可是安德海自已有一条信念:要想发财,就不能怕受罪,郝先生不是说过的:不吃苦中苦,难成人上人。忍着点,总有一天会苦尽甜来的。

  5天以后,青县县衙门里一个公差,陪着北京的小刀刘来了。小刀刘一看感染得很严重,土地爷接城隍——慌了神了。他来了以后人再死了,就有他的干系了,他来到以前人若死了,与他无干,那是地方上的责任。他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由于安德海割的时候心慌,割得不干净,留下了茬儿,小刀刘暗地里把快刀握在手中,装作检查伤口,趁安德海不防备,‘唰’的一刀,这一刀是既干净又利索,齐着根又来了一刀,恰好把那溃浓感染的地方都割了去,又下好鹅翎管子,敷上金创药。这金创药比那乡村土医生的药强多了,立即止住了血,止了疼。小刀刘手段又高明,又麻利,很快把手术做完了。

  本来小刀刘是想勒索点钱的,一看安家这个穷样,甭说钱,连顿饭也管不起,只好自认悔气,留下药,又嘱咐了一些应注意的事项,什么也没要,就跟着公差回青县城里了。

  安德海在家里躺了一百多天,这伤总算养好了。

  老公是割了,可是进不了皇宫也是枉然,安德海是铁了心想发财的人,他不能白割了老公,他得进宫去伺候皇上,他不能让“命运”抛弃他,他要驾驭“命运”,他这时想的是,第一步,就是如何进入皇宫,别看他人小,神可不小,他背着爹娘去找张广财张财主去借钱。

  张广财这个人,是极有心计的人,自从安德海割了老公净了身那天,他就反复琢磨开了:安德海从小就不老实,鬼点子特别多,什么样坏事损招也想得出来,干得出来,郝先牛那样诚心敬意的教他念书,还不要他的钱,他还让学生骂他。我又打过他,骂过他,他还能忘得了,要是记在心里,挂在心头,将来如若进了皇宫,有了权,有了势,我不倒了霉吗?轻则倾家荡产,重了就许连老命搭上,趁现在,我得巴结着他点,把以前的疙瘩解开,才能平安无事。可是,安德海这小子刁得狠,用什么法子巴结,还得讲究点方式方法,既不能让他看出来,还得让他说我的好。

  正在张广财冥思苦想,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看门人来报,说安德海求见,张广财一听,心中大喜,暗道:这可是天赐良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忙着叫有请,自己也降阶相迎,请到书房坐下,让人献上茶来,带笑说道:

  “大侄子,我贪个大辈儿,叫你声大侄子,你现在可大安了,偏巧这几个月我出了门,不在家,听家里人说,你净了身了,这不,我带了两包点心,正想去看你,不想你已经痊愈了。这可真是吉人天相。”

  忙叫人摆上点心茶果,一边让安德海吃着,一边察言观色,然后试探地问道:

  “大侄子,你有什么事吗?如有尽管说话,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办,谁让咱们是乡亲呢?是亲三分像吗?哈哈哈哈。”

  安德海来借钱,心里不知想了多少个过儿,如若碰了钉子咋办,所以他一直没敢开口。如今,张广财主动开了口,可谓正中下怀,就借坡上驴地开口说道:

  “张大叔,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才你也说了,我是把老公也割了,伤也养好了,可是在家里住着,割了老公有啥用,我得进北京,进皇宫,可是我没钱哪,我这是找您借钱来了,你能借给我点钱吗?将来我连本带利一齐归还。”安德海把话说完,两眼紧盯着张广财,看他怎么说。

  张广财听安德海说是来借钱的,忙带笑说道:

  “大侄子,现在我这么叫你,将来有朝一日,不光我叫你安大老爷,除了皇上以外,都得叫你安大老爷。你说借钱这可是见外了,你父亲邦太大哥就帮过我不少的忙,我这地多亏他帮着我种,咱们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你用多少就拿多少,200两银子行不行?不够再拿,有我花的就有你花的,你进北京只管去,你家里的事就放心吧!我一定叫他们有吃有穿的。”

  张广财一下子舍出200两银子,不心疼吗?心疼,很心疼,可他算了账啦,扔200两银子算什么,假如安德海有朝一日得了势,使上坏,那就倾家荡产,那亏就吃大了,他宁可吃小亏,也不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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