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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3)

  人物形象的摇曳多姿,是三毛中期作品的又一特色。在她的人物画廊里,雕像林立,形神各异。不仅如此,她还特别对小人物或受苦难者作浓墨重彩的描绘,倾全部爱心以立传,并深情沤歌他们之间的人性美与人情美。如《巨人》中的达尼埃,一个才十二岁的男孩,全心全意爱着并照顾着残废的父亲、病危的母亲,小小肩膀竟能挑起一家重担,每天从清晨忙到深夜:生火做饭、洗衣烫衣、种菜栽花、养鸡喂狗、扶父亲上床,给母亲擦身……总之,只要“妈妈喜欢”,他都去做,包括一些家庭主妇都不易做好的奶油蛋糕。而他却照常上学,并挤出时间做好作业。即使有人请他看电影,这在一般孩子是求之不得的乐事,而他却“人在外面,心在家里,一分一秒地记挂着父亲母亲。”正是这个早熟的孩子,在安葬母亲之后,又决心为父亲在沙漠呆一辈子,因为“这里气候对爸爸腿好”。当“我正为他的孝心十分感动的时候,他却说明:他们并不是我亲生的父母。”这个八岁才从孤儿院领来的孩子对养父母无私而深挚的爱,是那样震撼“我”的心灵:“我喃喃地望着面前这个红头发的巨人,觉得自己突然渺小得好似一粒芥草”。在《这样的人生》中,作者通过对瑞典老人免费为地区打扫街道,七十四岁的艾力克自愿无偿地给邻居做零工,银行退休的老职工主动帮“我”种菜等真实而生动的描写,把人性美、人情美广泛地体现在社会生活的人与人的关系中。而老人音乐会的感人场面,更把他们对生活的执著热爱和旺盛的生命力表现得淋漓尽致。文章的主题也由此显得更为深刻:热爱生活并以自己的劳动而使别人活得更美好的人,岁月只能增添他的额上的皱纹,而他们的心却永远年轻。

  从刻画人物的方法上看,三毛主要是采用我国传统的“白描”手法,通过人物自己的语言行动来表现人物的思想感情和独特个性,有时甚至只按生活中的原型去“复制”人物,表现出人物多方面矛盾统一的性格,写出人物性格内部关系的发展和变化,使人物形神兼备,从而揭示出生活的丰富性和复杂性,这是颇不容易的。短篇小说《巴沙军曹》中那个因全营弟兄(包括他的亲弟弟)惨遭屠杀,而对沙漠土著沙哈拉威人怀有深仇大恨的巴沙军曹,在驻守沙漠的十六年中,克制自己的感情,忠于自己的职守,从不对沙哈拉威人采取复仇行动。而在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瓜分撒哈拉紧张的日子里,他看见一群撒哈拉威孩子误拾一个装有地雷的盒子在玩,毅然去救孩子,自己却永远安睡在他又爱又恨的撒哈拉沙漠上。作者通过人物自己的语言行动,按生活原型“复制”的这位平凡而又高大的形象,像浮雕一样竖立在读者面前。中篇小说《哭泣的骆驼》人物众多,但我们只要读过一遍,就会对其中每一个人物留下深刻的印象。人们当然不会忘记美丽得惊人、善良可亲,大方得令人敬佩、却死得那样凄惨的女主角沙伊达。而“神出鬼没、声东击西凶猛无比”、但却长得“英俊洒脱”、“王子似的抢眼”的游击队领袖巴西里,虽然在小说中只出现两次,但因为前有烘托,后有“我”的赞叹,也就令人瞩目。当然,他并不是理想中的神,而只是深深扎根在他所生活的那块土地上的人。因此,他才会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把独立的希望寄托在联合国的调解上,这就难免失败的命运。但他对自己祖国的爱是深沉的,还不知成败如何,就已考虑到“开放资源,教育国民”的建国大计了。他对七年来秘密相爱,但因忙于国家大事而极少相聚的妻子沙伊达的深情和眷恋,也是十分感人的。人们也许会指责他在关键时刻不和战友一起去阻击敌人(何况他是领袖),反而赶回与妻子相会的错误行动。但在这个并不成熟的游击队领袖心里,大祸当前先安排好妻与子的退路,使自己无后顾之忧,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惜,他太轻信他的“同志”和“朋友”,结果没有被敌人杀害或俘虏,反而死在内奸手里,这正是他的可悲可叹处。“人们是形形色色的,没有整个是黑的,也没有整个是白的,好的坏的在他们身上搅在一起了——这是必须知道和记住的。”(高尔基语)巴西里这一人物形象的刻画,正是作者从生活实际出发,表现出人物多方面矛盾统一的性格,而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作者还善于通过人物肖像的精细描摹,显示不同人物的身分与性格。如同是年轻女人,美丽温柔的沙伊达的外貌是:

  灯光下,沙伊达的脸孔不知怎的散发着那么诱人的吸引力,

  她近乎象牙色的双颊上,衬着两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挺

  直的鼻子下面,是淡水色的一抹嘴唇,消瘦的线条,像一件无懈

  可击的塑像那么优美,目光无意识地转了一个角度,沉静的微

  笑,像一轮初升的明月,突然笼罩了一室的光华。

  ——《哭泣的骆驼》

  而尖刻阴冷的女老板英格的肖像描写,却是这样的:

  英格很年轻,不会满三十岁,衣着却很老气,脸极瘦,颧骨极

  高,鼻子尖尖的,嘴唇很薄,双眼是淡棕色,睫毛黄黄的,看见她,

  使我想起莫底格尼亚画中长脸、长脖子,没画眼珠的女人,又很

  像毕卡索立体画派时的三角脸情人,总是有个性的。不算难看,

  透着卢、厉害,坐在她前面,总觉坐在冷气机前一样。

  ——《五月花》

  作者还注意把艺术描绘的焦点对准人物性格最有特征性的部分,通过精选的细节描写,使人物成为光彩熠熠的“这一个”。如当哑奴被原主卖掉,被逼离开与他相依为命的妻儿子女时,作者用一组细节描写来突出他的痛苦、绝望,以及对妻儿的热烈的爱和对奴隶主强烈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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