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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昭(3)

  几本散文集,文笔之美,令人赞叹,写景物,写环境,意在表现人的心灵。“天气已是秋深了?一番一番的风雨,吹黄了堤边的绿柳,吹乱了碧池里的皱纹。雨点平匀的下着,阶前檐头,愁吟似的滴着——我空虚的心,淡漠的情,怎样才好呢,怎样才好呢!”(《家庭生活》)作者一步一步把读者带进她自己的内心世界,让人们品尝她悲伦的情怀,文字疏朗俊秀,感情浓度很深,富有韵味和诗意。

  陈学昭这时期的散文创作无论是量还是质,都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

  天涯求索

  “幸福仅存于成功,而成功即为前进”,难道“我的前进的路已绝了”!陈学昭不相信。她远离了祖国母亲,到天涯求索。

  初到巴黎,她跟私人教师学习法语和钢琴,两个月后进巴黎大学文学院附设法语补习学校。在这里有些中国官费留学生成天吃喝跳舞,打麻将逛妓院,醉生梦死。陈学昭看在眼里,气愤之极,提笔写下一篇通讯寄给《新女性》。她以严厉的口吻抨击道:“中国留学生的情形,因为多所接近之故,我知道了好些……这里所最盛行于留学生中的,是赌风与嫖风……他们都是不懂得本国的文化和本国的好处的。结果,崇拜法国到五体投地……”文章登出,惹怒了官僚子弟,他们散发传单,威胁谩骂,写信捏造作者是有政治色彩的人,阻碍她的学习生活。当然在留学生中也有支持她、赞扬她的,他们给了她坚强的勇气和信心。

  这年秋天,在巴黎她见到多年崇敬的长者戈公振,由戈先生介绍,她作了天津《大公报》驻欧特派记者,经常携带法国外交部的记者证参加集会,进行采访,用笔名“野渠”、“式微”为该报写稿,有时也在《国闻周报》上发表散文。陈学昭说:“自从国民党反动派经常扣留我的稿子起,我拿笔写东西就用一种男子的笔调和口气,使他们摸不清到底是谁写的,因为反动派很清楚我是个女人,慢慢地我习惯于这种笔调,一拿起笔就忘了自己是个女人。”敌人的刁难,没有使她低头,她仍然顽强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写自己要写的东西。

  她身在法国,却时时系念十灾九病的祖国。在《旅法通讯》中写道:“现在巴城已有三分秋色,满街满园的黄叶,在晚雨中飘落,又在晨风里飞起!这好比我思乡的情绪呵!”

  在12月4日写的散文《印象》里她说:“我是不愿意长住在法国的……我想念那故乡可爱的山水和那纯朴的人情。”

  多年来,东奔西波,客居异乡,半工半读,陈学昭一直过着自食其力的清贫生活。

  到了年底,情况又有变化,尽管写的稿子照样一篇篇登出,但《大公报》的月薪却收不到。家里人无理扣压她的稿费,使她生活受到可怕的威胁,到第二年夏天,一点点积蓄用完,不得不靠借钱维持生活,在法国也无路可走了。

  但学业没有完成,她心不甘,决定回去交涉清楚,再出来学习。独立之路铺满了荆棘,闯过去便是广阔的天地。这条路她是走定了!满怀凄凉和希望,她踏上回国旅程。

  船到上海杨树浦码头,陈学昭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望着离开十七个月的祖国,但看到的是更加严重的白色恐怖。

  从1928年10月回国到第二年1月19日动身再度赴法,最使陈学昭难忘的是在上海沈雁冰、孔德氵止家住的两个月。沈家在闸北景云里,后门斜对着鲁迅和周建人合住小屋的前门,沈雁冰那时正在日本。陈学昭回忆说:“早点,我在德氵止姐家吃,午饭和晚饭总在鲁迅先生和乔峰先生(周建人)家吃——他们的伙食是合在一起的……他们总是把我安排坐在鲁迅先生的对面。”(《学习与回忆》,1981年9月2日《人民日报》)“晚饭后,乔峰先生不上班了,我便多坐一会,鲁迅先生、乔峰先生和我一起聊天,有时也有许先生(许广平)、王先生(王蕴如),大家毫不拘束地谈笑着。”(《天涯归客》)陈学昭从年轻的时候起便频繁地接触了中国新文学史上的两位大师鲁迅和茅盾,并从他们的友情里得到滋养,使她的创作受到影响。

  这期间,陈学昭写了不少散文,发表在《申报·自由谈》和柔石主编的《朝华》旬刊上。同时继续为《大公报》和《国闻周报》写稿。

  回到巴黎,生活仍然拮据,还是一边学习,一边写作。她常与朋友季志仁和蔡伯龄一起搞点翻译,他们合作翻译了法文版屠格涅夫的中篇小说《阿细雅》(由季志仁执笔翻译)和比利时梅特林克的悲剧《贝兰阿斯与梅丽桑特》(后一本被国民党反动当局扣压,五十年后,1980年方由《百花洲》等三期外国文学专号发表)。他们三人还经常为鲁迅先生找寻购买木刻版画书。

  1931年5月,陈学昭被《大公报》辞退,又做了邹韬奋主编的《生活周刊》的特约撰稿人。这一年,她来到里昂,出于怜悯,与她并不爱的一位学医的青年结了婚,当时这位留学生正在患肺病。这一步她完全走错了,造成个人的悲剧。6月底,她来到法国中央高原的克莱蒙城,在文科大学上课,听法兰西文学,并着手写论文《中国的词》,1934年冬,获得文学博士。

  自从“九·一八”事变后,陈学昭更加思念家乡。不管祖国怎样千疮百孔,母亲终归是挚爱她的,就像她爱母亲一样。1935年2月,她带着两岁的儿子,同丈夫一起回到战乱中的祖国。

  两次回国期间,陈学昭写了两本书《忆巴黎》和《南风的梦》。发表散文、小品、杂感、通讯如《欧行通信》、《旅法通信》、《东归小志》、《西行日记》以及《巴黎人》、《印象》、《山是青的云是白的》等等。无论是跋涉旅途,还是客居异国,或是归国之后,她总是勤奋学习,勤奋写作。

  这时,陈学昭阅历开阔了,文笔更加明朗、坦率,抨击时弊、揭露黑暗的文章写得直接、泼辣,有力量。她称中国“遍地都是战争,两重的战争,人与人,人与自然。”“老得像龙钟老人,小得像刚能学步的幼孩。”对靠官费出来留洋,胡作非为的官僚纨绔子弟,她毫不客气地指出:“国内人士对于留学生的观念,总特别优视,以为他们有希望,其实他们是最没有希望的。现在我敢说,就是拿手枪放在我面前,我也不改变这句话。”对流言中伤她不留情面,斥责道:“其实要不被流言中伤是很容易的,只要肯与这群狗子为伍,受他们的捧,受他们的恭维,与他们来往,但我哪里有工夫去理会这些?……这种无赖的狗,只管无目的的吠叫!”(《旅法通信》)文字尖锐强硬,正如她自己所说,习惯于用男人的笔调来写作。

  而那些抒情散文,则发展了前期作品的特色,将所见所感——人、物、情、景融为一体,产生强烈感染力。两次来去法国,沿途风光,在她眼里,万物含情,随手拈来,皆有诗情画意。像“地中海的碧波,柔软的荡漾着,直到尽处,接着了天涯的苍碧的长空……海天对我张着婉和笑脸,轻吻着,拥抱着,如迎接它的亲密的故人!”(《东归小志》)平凡的景象,表现出不平凡的美。在描写异国风士人情的作品中,陈学昭力图抓一些典型而具体的人和事,表现法国社会“旧的极旧,新的极新”的生活本质。她还热情地记叙了外国友人,像对她“温和得如姐姐,体贴得如同母亲”的A小姐等人。在许多散文里,陈学昭真挚亲切地吐露出忧国忧民,思念祖国的恋情。她常常触景生情。漫游雾中的卢森堡公园,树林与小池,隐在雾中,如海一样,她思恋起故乡——普通人称为海的钱塘江,听到一家中国饭店传来故乡的音乐,她不安的旅魂,便跟随着它而长逝,自己的哀伤如抚弄那已经曲调模糊了的琴弦。

  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南风的梦》,写的是青年人的恋爱故事。背景以法国为主,中国为次。女主角克明倔强高傲,她因深深爱着慕欧而拒绝了热烈追求她的药君,但结局却是被慕欧抛弃。小说表现了中国留学生在法国的生活,也多少表现出1926年中国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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