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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昭(1)

  作者:李杨杨

  大海,奔涌着,像历史一样长远。人生犹如海浪,虽然短暂,却是其中的一环。二三十年代在中国文坛上十分活跃的作家、记者陈学昭,历经沧桑,饱受社会与个人的幸与不幸,她一生的沉浮,便是历史的见证。早年,她到处流浪,为摆脱弱女子的地位,寻找真理;为不愿做亡国奴,参加抗战;靠着个人奋斗,从故乡,到上海,到巴黎,到延安……最终投入整个民族和人民的解放事业中。

  从1924年在《时报》新年增刊上发表第一篇文章《我所希望的新妇女》起,陈学昭的写作生涯六十多年,她用一支笔,抒发过个人对旧社会的愤懑,表达过反对封建军阀和反动派的强烈情感,赞美过大自然和母爱,描写过异国风情和他乡生活。当她找到真理,创作也跟着起飞了,她深入生活第一线,热情介绍新生活,歌颂解放了的人民。尽管人生旅途上她受过无数次打击,但她在艺术上、政治上,在一切行动中坚持向上向前,始终恪守“生存着必奋斗”的信念,顽强战斗与写作。她为读者留下丰富的作品:散文集《倦旅》(1925年,上海梁溪书店)、《寸草心》(1927年,上海新月书店)、烟霞伴侣)(1927年,上海北新书局)、如梦)(1929年,上海真美善书店)、《忆巴黎》(192年,上海北新书局)、《败絮集》(193年,上海大东书局)、《延安访问记》(1940年,香港北极书店)、《漫步解放区》(1949年,上海出版公司),中长篇小说《南风的梦》(1929年,上海真美善书店)、《工作着是美丽的》(上卷;1949年,大连东北书店)、《土地》(1953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春茶》(上卷;1956年,作家出版社),短篇小说集《新柜中缘》(1948年,哈尔滨东北书店),诗集《纪念的日子》(1954年,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以及翻译作品《阿细雅》(中篇小说,屠格涅夫原著,1929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列宁与文学及其他》(理论文集,1946年,东北书店)、《伏德昂》(剧本,巴尔扎克原著,1946年,东北书店),《鲍鱼奥斯加历险记》(童话,1956年,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面对如此众多的劳动成果,老作家丝毫没有满足,被错打成右派,十年动乱,失去的太多了。为弥补损失,她不顾一切地拼命写作。1979年以来,完成长篇小说《工作着是美丽的》(上下卷,1979年,浙江人民出版;续集,1982年,同上)和《春茶》(上下卷;1979年,浙江人民出版社);翻译童话集《〈噼——啪〉及其它故事》;整理出1924年至1929年发表的散文,结集为《海天寸心》(1981年,浙江人民出版社);整理从1924年至1980年的散文、杂文、小说、剧本,结集为《蔓草拾零》(1984年,浙江文艺出版社);将1949年到80年代的散文结集为《难忘的岁月》(1983年,花城出版社)及《野花与蔓草》(1983年,浙江人民出版社)。在文学季刊《百花洲》上发表中篇小说《错划以后》)等。

  回首往事,陈学昭心潮澎湃,也许是因为一生坎坷波折太多太长,也许是遇到的同志、朋友、敌人太使她难忘,也许是她记忆力惊人,短短时间写出文学回忆录《天涯归客》(1980年,浙江人民出版社)、《浮沉杂忆》和《如水年华》(1981年,1986年,花城出版社)。女作家为我们详实地记录下她所经历的时代、事件和她本人在生命之路上所留下的脚印……

  孤蓬漂泊

  美丽的钱塘江是大海炫耀自己的威严、雄壮和神奇的橱窗,这岸边的海宁县城(盐官镇)便是陈学昭的故乡。

  陈学昭本名陈淑英、陈淑章,祖籍河南演川,是先辈逃荒来到这里的。她于1906年4月17日(阴历三月二十四)生在这块为大海拍打的土地上。祖父作过满清丝行职员,喜爱绘画藏书,擅长昆曲、绰号“陈昆腔”,远近闻名。父亲在民国后任县立第一小学校长,有民主思想。他身边四子,到了晚年才盼来一女陈学昭,家中称她“九弟”。

  九弟七岁,父亲谢世,她便在慈母的溺爱和长兄弟们的管教下成长。严兄们对小妹立下清规戒律,准看什么书,不准看什么书,限制极严。但在母亲的帮助下,家里藏的古典书籍《红楼梦》、《水浒》、《西厢记》、《儒林外史》、《史记》、《纲鉴易知录》、《资治通鉴》、《昭明文选》以及其他文赋诗词她都看了。因为吃饭看书,常常受罚挨打,但她不讨饶,宁愿受罪。这个家庭对她来说是“极多的温柔,极多的爱,极端的刻板,极端的单调”。(《工作着是美丽的》)

  “五四”运动像拉开一块沉重的黑幕,使中国透露出一丝光明。那时陈学昭是高小二年级学生,和同伴们上街游行,反对卖国条约,宣传抵制日货。高小毕业后,虚报两岁,考入南通县立女子师范,并有幸认识了南通伶工学校校长、著名戏剧家欧阳予倩,受到他的关怀与帮助。1921年秋,回到发生巨变的家,哥哥们一个个结了婚。她在《我的母亲》中写道:“自从南通回来之后,我不知不觉的心已经由离家远行而受了一点小小的打击,同时反顾家庭情形,则更茫然无措,简直不知此后如何立足!而我的母亲已由好端端的人,变为不能自由行动的残废者了!我已经感受了生之悲哀了。我从此在家庭中是一只战战兢兢的小绵羊,同时这种不自然的生活,使我不时的感觉到,我是一个寄居寄食者,这家庭——苦的和乐的——也没有我的分。行动既不能随意随便,言谈也非有三分钟的思考不行!大概彼此的心腹中都蕴藏着一个板起面孔的圣贤,含着敌意似的对抗着呢!从此我不能不装起大人,好像风雨里的夜写,不再作愉快的歌唱。我成了一个呆板的,缄默的,寡言的人了。生的悲哀已彻透了我的心了!”十几岁的少女,在这种境遇下,孤寂、敏感、倔强的个性日益形成。

  社会的挤压、家庭的隔阂,把她推出门外。唯一的慰藉是书和海。一头钻进书的世界,古典的、当代的、从外国翻译过来的,都如饥似渴地读,还常常一个人跑到堤岸上,望着无涯汹涌的大海,望着远去的点点白帆,沉思遐想。她多么渴望作一个自由翱翔的漂泊者。

  为了早一点毕业,早一点谋生,她于1922年初孤身一人闯上海,插入私立爱国女学二年级学习。在这里认识了张琴秋,并通过她结识了沈雁冰及夫人孔德氵止。

  1923年初冬,“有一天我看到《时报》上刊有征文通告,题目是:‘我所希望的新妇女’,我写了寄去,用了一个笔名‘学昭’。用‘学昭’。是因为我很喜欢读《昭明文选》,意思是学昭明。到1924年元旦登了出来,被录取为第二二名。我收到了《时报》主笔戈公振先生的一封信,鼓励我多多写稿子给他们报纸。”(《天涯归客》)这便是陈学昭创作生涯的开始。初次在文坛露面,就引起反响,文章虽短,分量却不轻。她以洗炼、泼辣的语言,强调妇女与男子在社会上担负的是同样的使命,大胆呼吁娜拉的行为“是新妇女的行为!”“是真正的妇女解放!”

  从此,她找到了新的寄托。一张纸,一支笔能抒发自己的希望与理想,表达对人和社会的不满与哀愁,她觉得生命有了意义。不久,在女友陈竹影的影响下,她参加了文学社团“浅草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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