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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毛泽东批评中央文革,三老四帅“大闹怀仁堂”。

  也就在这个时候,毛泽东在他召集的两次常委会上连续批评了江青、陈伯达等人打击老干部的做法。 

  在二月六日的常委扩大会上,毛泽东说:你们文化革命小组,毫无政治经验,毫无军事经验。老干部统统打倒,你们掌权掌得起来?陈伯达对我是不接触、不谈心,就是送一点文件来。江青眼睛向天,天下没有几个她看得起的人。对干部要豁达一点。犯了错误就打倒,就要打到自己头上来了。你们就不犯错误?陶铸是犯了错误,可是一下子就捅出去,不同我打招呼,也没有同林彪同志、总理打招呼,上脱离,下没有同干部群众商量。对干部,不要不许革命。徐向前,我保,住到我这里来。江华、江渭清、杨尚奎、刘俊秀、谭启龙这些人还是要保嘛!

  二月十日,毛泽东继续召集有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李富春、叶剑英、江青、王力等参加的常委扩大会,当面批评陈伯达、江青:你这个陈伯达,你是一个常委打倒另一个常委(指打倒陶铸)!过去你专门在我和少奇之间投机。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年,不牵涉到你个人,你从来不找我。你这个江青,志大才疏,眼高手低!你眼里只有一个人。打倒陶铸,别人都没有事,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别人要不就是没有到,要不就是没有说话,只有陈伯达讲了话,江青插了话。

  看来,毛泽东对打倒陶铸是知道的,但他不赞成陈伯达、江青那样将陶铸置于死地。毛泽东的思维有他特有的豁达和潇洒,他多次表示,打倒一下,“烧”一下,有什么关系,无非是贴两张大字报。过一段时间承认错误,作个检讨,再重新站出来就是了。只要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就不会真正被打倒。但林彪、江青一伙正是利用了毛泽东的这种想法,把事情推向极端,企图置广大老干部于死地。

  考虑到维护中央文革的威信,毛泽东还交代:江青、陈伯达的问题,就在常委范围里头讲,在文革小组批评,不要扩散到别的地方。

  尽管如此,参加会议的李富春、叶剑英还是按捺不住兴奋,回去后,把毛泽东对陈伯达、江青的批评告诉了几位副总理和几位老帅。

  几位副总理和老帅欢欣鼓舞。他们更加痛恨中央文革一伙,同时自然也陡增了同他们斗争的信心和勇气。

  接下来就有了三老四帅“大闹怀仁堂”。 

  二月十一日,周恩来在中南海怀仁堂主持召开政治局碰头会。桌子的一边坐着李富春、谭震林、陈毅、叶剑英、聂荣臻、李先念、余秋里、谷牧等,另一边坐着陈伯达、康生、张春桥、姚文元、王力等中央文革小组成员。两军对阵,分外鲜明。

  会上,叶剑英拍案而起,怒斥中央文革一伙:“你们把党搞乱了,把政府搞乱了,把工厂农村搞乱了,你们还嫌不够,还一定要把军队搞乱,这样搞,你们想干什么?”

  徐向前也拍着桌子说:“军队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支柱。你们这样把军队乱下去,还要不要这个支柱!难道我们这些人都不行啦?要蒯大富这类人来指挥军队吗?”

  谢富治说:“军队不是你徐向前的。”

  叶剑英说:“上海夺权,改名上海公社,这样大的问题,涉及到国家体制,不经政治局讨论,就擅自改变名称,又是想干什么?”

  说着,叶剑英嘲讽地问陈伯达:“我们不看书,不看报,也不懂得什么是巴黎公社的原则。请你解释一下,什么是巴黎公社的原则?革命,能不要党的领导吗?能不要军队吗?”

  陈伯达面红耳赤:“叶帅,你这样讲,我就无地自容了。”

  关锋则气势汹汹地摔起了皮包:“要这样讲,我还有很多话要说哩!”

  最后,周恩来出来收了场:“今天的时间到了,你们愿意争论,可以在以后再说。”

  出会场时,陈毅激动地朝叶剑英竖起了大拇指,小声地说:“剑公,你真勇敢!”

  五天之后,一场更为尖锐激烈的斗争,把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二月抗争推向了高潮。

  二月十六日下午四时,周恩来照例在中南海怀仁堂召集政治局碰头会。会议的原定议程是“抓革命,促生产”。

  冤家路窄,前来参加会议的谭震林和张春桥在门口相遇了。 

  一月六日,张春桥一伙操纵上海造反派,打倒了上海市委书记陈丕显、市长曹荻秋,篡夺了上海市党政大权,在全国掀起了“一月夺权”的狂潮。不少省、市、自治区的负责人被游街、遭揪斗。周恩来根据毛泽东的意思,顶着林彪、江青一伙的压力,把一部分受冲击的省市委负责人接至北京保护起来。但仍有一部分省市委负责人被造反派以种种理由扣住不放而未能来京。陈丕显就是其中一个。

  谭震林一见张春桥,就想起了陈丕显,问:“陈丕显来了吗?”

  张春桥斜了斜眼,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点声音:“群众不答应啊!”

  “群众?党组织可以做工作嘛!”谭震林压着怒火。

  “党?党不管用了!在上海,科长以上的干部统统靠边站了!”

  说话间,谭震林和张春桥进了会议室。

  谭震林当着大家的面,盯住张春桥不放:“陈丕显同志从小参加革命,是红小鬼,他有什么问题?一些大区书记和省委书记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北京?”

  张春桥推脱说:“我们回去同群众商量一下。”

  “什么群众?老是群众、群众,还有党的领导哩!不要党的领导,一天到晚,老是群众自己解放自己,这是什么?这是形而上学!”谭震林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冤屈和怒火,痛快淋漓地向中央文革一伙打出了“排炮”:

  “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整掉老干部,把老干部一个一个打光。老干部一个一个被整,四十年的革命,落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高干子弟统统挨整,见高干子弟就揪,这不是反动血统论是什么?蒯大富是什么东西?就是个反革命!搞了个百丑图。这些家伙,就是要把老干部统统打倒。这一次,是党的历史上最残酷的一次,超过历史上任何一次!江青要把我整成反革命,她是当着我的面说的。”

  一旁的谢富治插话:“不要这么说嘛,江青和文革小组的同志多次保你。”

  “我不要她保!我是为党工作,不是为她一个人工作。”

  谭震林说着,愤怒地站起来,拿起衣服和文件就往外走:“照这样搞,让你们这些人干吧,我不干了!砍脑袋,坐监牢,开除党籍,也要斗争到底!”

  周恩来见谭震林要退出会议,喝令他回来。

  陈毅也说:“不要走,留在里边斗争!”

  陈毅还说:这些家伙上台,就是要搞修正主义。延安整风的时候,有人整老干部整得很凶,挨整的是我们这些人,总理不是挨整的吗?历史证明了谁是反对毛主席吗?以后还要看,还会证明。

  余秋里也拍案而起:“这样对待老干部,怎么行?现在是全国范围内的大逼供信。联动怎么是反动组织呢?十七八岁的娃娃,是反革命吗?”

  谭震林说:“我从来没有哭过,现在哭过三次。哭都没有地方哭,又有秘书,又有孩子。”

  李先念说:“我也哭过几次。”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革命几十年、经历了太多的血与火考验的老革命家!然而,谭震林、李先念说的没有一点夸张。据当事人回忆:有一次,周恩来召集国务院碰头会研究生产问题,李富春、谭震林、李先念三位副总理都到了,但主管工业生产的国家计委副主任余秋里被造反派揪走迟迟未到。焦急等待之中,周恩来看到国家搞成这个样子,革命一辈子的老干部(余秋里为了革命的胜利已经献出了自己的一条胳膊)被整成这样,双眼默默地流泪了,三位副总理也流泪了。

  谭震林继续说:“我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整体的老干部,是为整个党。”

  李先念说:“从《红旗》杂志十三期社论开始,那样大规模在群众中进行两条路线斗争,还有什么大串连,老干部统统打倒了。”

  《红旗》杂志十三期社论是指一九六六年十月一日发表的《在毛泽东思想的大路上前进》。该社论称:“有极少数人采取新的形式欺骗群众,对抗十六条,顽固地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必须彻底批判。”此后,大批老干部就在全国各地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喧嚣中被打倒。

  周恩来当即问康生:“这篇社论,你看了吗?”

  康生说:“没有。”

  周恩来气愤地说:“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事先也不叫我们看看!”

  在副总理和老帅们“大闹怀仁堂”的过程中,周恩来没有过多地发言和插话,而是以一种近乎“沉默”的态度,静观事态的发展。但作为会议主持人,周恩来没有起来批评那些拍案而起、奋起抗争的老同志,没有制止他们的发言,没有阻止会议的继续进行,这样一种无声的支持是不言而喻的。 

  周恩来诞辰一百周年之际,当年参加会议的谷牧回忆“大闹怀仁堂”时,说:

  “周总理的态度也是很明确了,就是大闹那一天,大家七嘴八舌说个没完,总理就在场,总理没有起来批评,说哪个元帅、哪个副总理说怪话。总理只是讲一句话,反复地讲,说你们有意见可 以提啊,大家不要发牢骚嘛,只讲这么一句。”

  说周恩来支持“大闹怀仁堂”,是从历史和人物的复杂心理过程中提取的历史结论。如果不具体深入到历史和人物的复杂心理过程,仅停留于简单的结论表述,就有可能、也难免使后来人对周恩来当时没有像几位副总理和老帅那样拍案而起,同中央文革一伙进行面对面的斗争感到遗憾,甚至难以理解。

  应当说,周恩来当时所采取这样一种态度,其心理内涵是复杂的。

  一方面,从思想和感情上来说,周恩来与这些“大闹怀仁堂”的老同志是相通的。实际上,当出于反修防修初衷的“文化大革命”演化为一场社会大动乱后,周恩来一直以他特有的方式,进行着同大批老干部相同目的的抗争。这种抗争,举不胜举,这里仅举一件事实。

  就在“大闹怀仁堂”会议结束后不到二个小时,周恩来连续接见两批群众组织代表,对中央文革一伙操纵造反派乱党乱军、打击迫害老干部的行径发出了怒吼。

  晚上九时半,周恩来接见内蒙古自治区造反派代表,说:你们公开在街上骂解放军,这是给解放军脸上抹黑。有人冲军区大院,贵州有人还要缴军区的械;长沙不仅冲了,而且进驻了军区大楼;北京冲三座门,抄了萧华主任的家,要找徐向前副主席辩论,这样完全是对解放军不信任。我们在去年二三月份做梦也没有梦到现在这样的局面,我们不是先知先觉。你们可以看一看你们的那些口号是不是合适,什么砸烂××狗头,新疆甚至有人号召解放军要举起枪来,这说轻点是天真,说重点是误入歧途了。如果外敌入侵,冲锋陷阵的还是几百万解放军和几十年的老干部。军队搞乱了,怎么保卫文化大革命?怎么保卫无产阶级专政?

  次日凌晨二时半,周恩来接见财贸口造反派代表,向他们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我要提醒你们,你们要走到邪路上去了!……怎么能把老干部统统撤掉呢?把老干部一概打倒行吗?老干部都打倒,我们都靠边站,把国家大事都交给你们,你们能承担得起吗?如果让你们这样做,我就要犯罪。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我不能不说话。不能这样无休止的搞下去了。对外经委的方毅同志入过狱,中央审查过没有问题,他的工作做得很好。但他被停止工作斗了一个多月。对干部一斗就是几十天,张霖之死了,他被捕过,煤炭部造反派、矿业学院造反派就是抓住他不放,斗了四十多天,他是怎么死的我还不知道。我心里很难过。你们把段君毅(时任一机部部长)、王磊(时任商业部副部长)抓走,这样搞怎么行?必须把抓走的人交出来。我们感到,你们是以敌对的态度来对待领导干部,几十年的战友,你们不感到我感到了。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主席一向反对。现在这样的斗争也是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戴高帽、挂黑牌、搞喷气式,并把照片登报纸、传单,给外国记者。我想到这些就心里难过。我是不会流泪的,任何时候我都能挺下去。

  就在这次接见中,周恩来下令当场逮捕了操纵造反派“砸烂”财政部党组,要打倒李先念,抢夺财政部业务大权的财政部某副部长。

  可以说,周恩来的上述言论和行动,其精神实质与“大闹怀仁堂”的老同志的言行是一致的。只不过在表现方式上不一样。

  以上是周恩来对“大闹怀仁堂”所持态度的心理内涵的一个方面。

  还有另外一个方面。从抗争方式和斗争策略上考虑,周恩来根据自己对情况和局势的了解与分析,他又不希望这几位副总理和老帅同中央文革小组的人发生这样面对面的斗争。因为周恩来非常清楚,同中央文革一伙的矛盾与斗争,既是尖锐的,然而又是极其错综复杂的。

  复杂性就在于党的领袖毛泽东的严重失误与林彪、中央文革一伙肆虐横行的错综关系。

  中央文革,这一极左的历史怪胎,大唱“革命”高调,擅玩阴谋诡计。他们迎合和利用毛泽东的一些错误认识和错误决策,在毛泽东的心目中骗取了相当程度的信任。

  毛泽东希望通过“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林彪、江青一伙表面上十二万分地支持毛泽东的这一思想,实际上是与毛泽东的想法背道而驰。他们不是要以“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而是要真乱,越乱越好,最终目的是在乱中篡夺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权。

  但是,毕竟在“天下大乱”这一阶段,林彪、中央文革一伙拍上了毛泽东的思想节奏。

  因而,林彪、中央文革一伙的某些“大乱”活动,得到了毛泽东本人的认可和支持。而林彪、中央文革一伙正是以此为“尚方宝剑”,有恃无恐。谁要反对他们,就给谁扣上“反对毛主席、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罪名。以至于“谁反对中央文革,就打倒谁”,成了当时的一条重要“刑律”。

  毛泽东虽然也批评过中央文革的有些做法,也批评过江青、陈伯达打击老干部,但并不意味他否定中央文革。

  相反,在毛泽东看来,对他亲自发动的文化大革命,中央文革是积极的,倒是在老干部的思想中还存在着相当大的阻力。

  而毛泽东的性格是,对他自己以为正确的重大决断,他是决不让步和妥协的,而是要排除一切阻力努力去实现它。

  因此,对于以周恩来为代表的一些老同志的正确思想和主张,毛泽东有时支持,有时非但不支持,而且还给予严厉的批评和压制。

  在二月初的一次政治局常委会上,毛泽东就表示过,要中央文革小组代替中央书记处。 

  在这样的情形下,与中央文革小组发生正面冲突,批评“文化大革命”,导致毛泽东的不满且不说,更不利的是会给随时都想置老干部于死地的野心家提供在毛泽东面前挑拨是非,并借机打倒老干部的口实和把柄。如果这样,党和国家更多的权力将落到林彪、江青一伙的手中,他们更加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到那个时候,代表党内正义力量的老干部想与他们作斗争,也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为一旦被林彪、江青一伙借机打倒,即使有幸生存下来,也失去了合法的斗争权力。

  像李富春、陈毅、谭震林、聂荣臻、李先念、徐向前、余秋里等,是周恩来在动乱中与中央文革一伙周旋、斗争,维系党和国家工作基本运转可以依靠的重要力量和得力助手。周恩来就是担心几位副总理和老帅因一时不慎,被中央文革一伙抓住把柄借机打倒,那他就真正成了“光杆司令”,只能孤军奋战。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恩来正是基于如此错综复杂的斗争形势的冷静分析和估量,从维护毛泽东的威信和党的团结着想,从党和国家的利益着想,以超群的胆识和智谋,选择了一种不知要比拍案而起艰苦多少倍的迂回的、曲折的、韧性的、在特殊历史时期的特殊斗争方式。同时,他也希望在他身边工作的老同志也能够采取这种斗争方式,以保存足够的力量,与林彪、江青一伙抗衡,以便共同支撑这个危局。

  周恩来的许多举动都表明了他的这一良苦用心。

  周恩来的秘书周家鼎回忆说:

  “文化大革命”全面发动之后,在林彪、江青一伙的操纵下,极左思潮泛滥, 出现打、砸、抢、抄、抓的违法行为,到处揪人、武斗、夺权,弄得人心惶惶,朝不保夕。许多老同志包括一些老一辈革命家,对“文化大革命”的意见越来越大,不时流露出一些愤懑情绪,有的人按捺不住,不顾场合地大发议论。周恩来知道后,非常焦急,生怕这些老同志发泄不满,会带来麻烦,他就很难为他们说话、“保驾”了。他亲自给几位老帅和副总理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意是:运动方兴未艾,欲罢不能,大势所趋,势不可挡,只能因势利导,发气无济于事。要十分注意你们的言行,谨慎从事,不要说过头话,不要做过头事,不要节外生枝,增加文化大革命的困难,不要被人抓住把柄,造成被动。要他们“戒慎恐惧”,遇事三思……他嘱我亲自送给几位老同志看,一定交给本人,不要转手,阅后由本人签字带回。我拿着信先后到过陈毅、贺龙、李富春、李先念、谭震林、余秋里等同志那里。他们看过信后,深受感动,有的人掉了眼泪,认为这是总理在那非常时期,对他们的最大关怀和爱护。

  遗憾的是,这封信签名回来周恩来看过后,就被销毁了。

  在档案部门沉睡的几万件档案中,还保存着这样一封周恩来的亲笔信,同样反映了周恩来的类似苦心。

  一九六七年二月二日,也就是在几位老帅“大闹京西宾馆”后不久,周恩来给陈伯达、江青并中央文革小组写了一封信:

  伯达、江青同志并文革小组各同志:

  一、提议今后每星期一、三、五晚十时起在钓鱼台开碰头会,以文革为主,我参加,讨论形势和政策及有关文件草案,其他有关同志按问题性质临时通知参加。明(三)日,我提议讨论初中和小学开学文件、工业生产问题(文件在印发),下一次讨论农业。

  二、提议今后每星期二、四、六下午三时半在怀仁堂或国务院会议室开碰头会,以常委四同志(周、陈、康、李)为主,副总理(陈、李、谭、聂、谢)和剑英参加。务请文革江青同志或指定的同志参加,分别讨论党政一些业务问题。

  敬礼!

  周恩来

  二月二日

  周恩来的这封信,目的是想把国务院碰头会和文革碰头会分开,其用意是很明显的:

  一方面,他试图把“文化大革命”与党和政府的业务工作分开,以减少“文化大革命”运动对生产业务工作的干扰和冲击。

  另一方面,鉴于几位老帅“大闹京西宾馆”,几位副总理的火气也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与中央文革一伙闹翻脸的态势,也有尽量减少他们与中央文革一伙的正面接触,以避免发生面对面冲突的用心。

  但是,周恩来的提议,毛泽东没有同意。毛泽东在周恩来的信上批:“此件不用,退周。”事情也巧,好像周恩来有预感似的。几天之后,就发生了“大闹怀仁堂”。

  虽然周恩来不希望副总理和老帅们采取这种拍案而起、阳刚硬抗的斗争方式,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就不好当着中央文革一伙的面来责备这些老同志,只能暗中支持这些老同志。

  “大闹怀仁堂”的老同志是可钦可佩、可歌可泣的。

  但是,在当时那种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周恩来是为“大闹怀仁堂”的这些老同志捏着一把汗的。

  周恩来的担心是,中央文革一伙肯定会到毛泽东那里去告黑状。

  以往每次开完碰头会,周恩来都要向毛泽东汇报,或到毛泽东处当面口头汇报,或写信向毛泽东书面报告。但这一次会后,周恩来既没有到毛泽东处当面汇报,也没有书面报告。对此,谷牧同志是这样解释的:“这一次总理没有去,三天没有去。江青、张春桥就到毛主席那里去告状。毛主席不高兴了,说过去每次开会,你周恩来都来讲讲,怎么这次不来。因为总理去不好讲,他实际上是支持我们的,但是他又不敢说支持啊,他想拖,看看能不能拖过去。”

  然而,事情还是没能拖过去。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周恩来对“大闹怀仁堂”的担心和忧虑并非多余。

  2007/09/10

  六、毛泽东批评中央文革,三老四帅“大闹怀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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