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这是在国家计划委员会汇报一九七三年计划和《关于坚持统一计划，加强管理的规定（草稿）》时的插话。
最近我们出去了两个代表团。一个医学代表团在国外看了回来，不敢做报告。他们要做报告，有一个军代表〔327〕说，不要把我们说得一团漆黑。这么老大，随便给人家戴帽子，结果他们不敢讲了。这种风气不好。出去花了不少钱，回来连报告也不敢做。科学家代表团出国回来后，连一个报告都没有写出来，不敢谈人家的长处，也不敢谈我们的短处，这是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有些人自己不懂，又随便给人家戴帽子。出国参观、考察，就是。为了学习人家的长处。
寻求不同政治制度下有利于双方发展贸易的办法（一九七三年六月二十九日）
【题解】这是同美国大通曼哈顿银行董事长戴维·洛克菲洛的谈话节录。
周恩来（以下简称周）：我们是刚开始跟你们接触。如果在我们两国贸易往来中不使用美元或人民币计算而使用第三国货币来计算，这是很滑稽的。我们人民币不出国，不可能作为国际货币〔372〕，但美元可以作为国际货币。我们人民币只限于国内，范围很小，所以比较稳定。我们货币的后备力量靠物资，而不是靠黄金。因此，我们人民币不发生跟国际市场竞争的问题。我们跟你们贸易往来中势必要使用美元来计算。所以，我想把美元问题弄清楚一些。
我很注意你来华的第二天同我们乔培新〔373〕达成的谅解，即中国银行可同大通银行直接办理互相汇款和支付旅行支票的业务。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戴维·洛克菲洛（以下简称洛）：我们对此很高兴，我们认为这是历史性的发展。中国革命以后，中国银行同：美国银行打交道，这还是第一次。我们感到很骄傲的是，你们邀请我们第一个来访问，而且跟我们达成了这样的谅解。同时，希望我们两国债权问题解决以后，我们能同中国银行一起，以其他方式在两国交往中起到有益的作用。
周：那是第二步的事。现在主要是为了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两国银行必须有基本的信用。
洛：我同意。同时我们也应该一般地考虑到将来如何处理两国间贸易的扩大，即如果中国银行能同我们一起研究我们市场的第一手材料，这可能会是有用的。我们将很高兴地欢迎他们来。如果你们觉得有用的话，我们会尽一切力量给以帮助。
周：你们国际活动经验多，一下抓到了一个问题。你们原来由化学方面的澳大利亚于公司从中国进口松香，现在发现可以从中国直接进口松香，不需要再通过澳大利亚。化学公司出口设备吗？
洛：这家化学公司不出口设备，但它出口化工产品，我们认为其中有些产品你们可能感兴趣。赫尔克里斯化学公司也是我们银行的客户，他们通过在澳大利亚的子公司在广交会〔268〕上同你们接触。他们认为，以后直接同你们打交道比通过子公司同你们打交道肯定更有效小我拿这件事作为例子是想说明，我们两国银行往来以后，这方面来往和交流会更发展。
周：通过两国银行往来推动两国贸易的发展，这是一个有效的渠道。我们过去不会运用银行。现在中国银行同你们办了第一个交涉。
洛：我们需要更多地相互了解。因为我们希望能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保持接触。斯坦卡德先生是大通银行高级副行长，负责银行的业务和同亚洲的商务关系。如果不是他，其他人也可以带着助手来，不时跟中国银行保持接触，这将是有利的。他已认识许多中国银行的人。随着事情的发展，如果你们认为对你们有利，我们认为对我们也有利，那么，我们建议最终在你们这里派一名大通银行的常驻代表，这样能跟你们保持日常的接触，对扩大两国的贸易将是有益的。可能你们愿在晚些时候加以考虑，但我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因为我认为，这种接触可能是增加我们互相信任的有效办法。
周：你刚才提到的一个问题作为第一步是一个好办法，就是说，我们派一些人去你们大通银行那里考察市场和进行学习接触，你们临时派一些人来，接触一个时候，作为临时办法。考察相互的市场和国家需要，有好处。这恐怕是好办法，了解双方的情况和市场需要。你很清楚，我们所有的进出口货物都是通过国有机构来进行的。我们希望在平等互利和互通有无的基础上进行贸易。毫无疑问，你们的设备可以供应我们的需要，我们有些商品可以供应你们市场的需要。互相了解才能提出意见和要求，不然盲目性很大。一年两次的广交会是在我们被封锁的情况下不得已搞的，我们只好请人家进来看。因此，我们对国际上究竟哪一个国家需要什么货物并不清楚。我很直率他说，这一点我们还赶不上台湾的严家淦〔374〕。严在台湾替蒋介石作帮手。
洛：我不认识他。
周：他本来在国民党中没有地位，只是在银行中有一个小职位，但他对做生意、搞贸易有那么一套，这对蒋介石是有好处的。他知道一些国家市场的需要，然后他在台湾搞加工厂，出口商品。比如，他知道在加拿大、美国、拉美、日本、欧洲市场上需要一些什么商品，他可以加工，搞出来后花样更新、色彩更好。引进美国、日本和其他国家的外资。进口原材料，然后加工，专门供出口。他还在台湾高雄划了一个像香港一样的自由港〔375〕，不收税。这样，台湾的贸易额就大了。
洛：无疑他们会这样搞的。
周：因此，美国的经济学家很惊奇，似乎台湾这个做法是好办法，认为台湾的经济生活很好。我也是这两年费正清〔376〕教授跟我谈了这个问题我才知道，原来我很奇怪，它的贸易额为什么这么高？一调查，清楚了。它吸收一部分外资，这部分外资当然是支持它的。而且你知道，台湾的劳动力很便宜，比香港和日本的还便宜。
洛：而且他们向外国投资者提供优惠条件。
周：中美两国是大国，难道一点贸易往来不能发展吗？不可能嘛！当然可能发展，会慢一些。你说不要说过头的话，很对，可能发展会慢一些，但这可靠。所以，必须找到合适的方法。我们两国社会制度不同，在不同政（台制度的基础上怎么找到有利于双方发展贸易的办法，这需要研究对方，了解对方。
洛：我完全同意，而且需要加强人员间的接触。我想，第一，相互接触了解。第二。找到双方可以接受的办法，而且是不同于任何一方过去习惯的方法。
周：对，比如中美联合公报〔372〕跟其他双边公报完全不同，可能诸位已经读过了。
洛：是的，这是一个可观的文件，只有你和基辛格〔378〕博士才能办成这件事。
周：不能这么说，你们总统同意了，我们毛主席也同意了。是啊，先把双方不同的立场说清楚，然后找共同点，这才是诚实的态度，这样才能相处下去。
洛：今天上午我跟你们贸促会〔192〕的李川〔379〕先生进行了很有意义的讨论。贸促会的对口组织是新成立的美中贸易全国理事会，我是理事会的成员，而且是副主席，威斯汀豪斯公司的伯纳姆是主席。我们讨论了这两个组织之间怎么相互接触，共同工作。我们已和李川先生商定，美中贸易全国理事会将派一个代表团参加今年十月秋季广交会，双方将讨论今后怎么进行共同工作。参加美中贸易全国理事会的有二三百家美国公司。
周。互相多接触就能够推动发展平等互利，互通有无的贸易。
洛：肯定会的。
2007/09/10
要学外国的长处（一九七三年二月二十六日）
子午书屋（www.ziwushuwu.com）
点击收藏 小提示：按键盘CTRL+D也能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