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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名人传记

首页 > 中国古代名人传记 > 大清三杰·曾左彭

七四

  北伐之军,虽胜亦败;金陵之业,虽安亦危。

  黄河水决木鸡啼,鼠窜山林各东西;孤儿寡妇各提携,十二英雄撒手归。

  李秀成一面在看,一面已经泪如雨下,及至看毕,更加大哭起来。刘状元此时已将李秀成手中的信词看毕,心里料定钱江已走,忙劝李秀成道:“军师既走,此事关乎天国命运。王爷现在已非哭的时候,快快回转宫去,奏明天皇,倒是要紧。”

  李秀成听说,方才拭着泪道:“军师乃是天人,他既脱身以去,大局一定不妙。”

  刘状元道:“军师词所说的十二英雄一句,倒与前两年的童谣相合。莫非应在正副十二丞相身上,也未可知。”

  李秀成乱摇其头道:“未必未必。此言当应天皇身上。”

  刘状元道:“句上明说十二英雄,又与天皇何干,我却不解。”

  李秀成沉吟了一会道:“或在年份上言之,也未可定。”李秀成说到此地,忽又把他头上的那块黄巾一掀道:“世界茫茫不可预知。我姓李的只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两句。倘若人不去谋,天也难成。军师既去,国家之事,只有我与总监二人任之的了。”

  刘状元听了为之欷s[不已。

  李秀成急同刘状元二人,回见天皇。那时天皇不知又为何事,正在朝堂要杀一员文官。一见李秀成和刘状元两个匆匆去,面色慌张,忙问二人外边出了何事?李秀成便将钱江归隐之事奏知天皇。刘状元又将信上句子,一起奏知天皇。天皇至此也曾懊悔起来。顿时泪流满面的说道:“军师从前确立大功。现在意见,稍稍和朕相左,但也没甚大害,怎么忽然走了呢?”

  天皇尚未说完,看看满朝文武,都在各自流泪。忙去吩咐大众道:“快快分头去追,那个追到军师,赏钱二十万串。”

  李秀成急摇手阻止大家道:“不必不必。军师何人,怎会被诸位追着。”

  李秀成说了这句,又朝天皇说道:“臣弟此时方寸已乱,暂且出朝。倘若想到应办之事,再来奏知便了。”天皇听说,只好命刘状元护送忠王出朝。

  天皇一等李刘二人走后,急于要将钱江私走之事,回宫告知后妃。所以那员文官,居然保下性命,总算是钱江的一走,便宜他的。

  以上所叙,就是那个探子,报告曾国藩的说话。

  曾国藩和彭玉麟二人喜得相视而笑。因为洪氏方面,既是走了一位顶天立地的人材,以后行军,无非省力一点之意。

  当下曾国藩即命彭玉麟,次日遄返防地。彭玉麟走后没有几天,便接到曾国荃由湖北发来的捷报,说是他已帮同胡林翼等人,连克武昌、黄州、兴国、大冶、蕲州、广济、黄梅各城,擢兵九江。那时正是咸丰六年十二月下旬。曾国藩一见此报,自然大喜,即刻亲到九江劳师。曾国荃见他的老兄去到,又将一切战情,告知一番。并留曾国藩在营过年。曾国藩不允道:“我还得趁这年底,去到南昌、瑞州等处,巡视一次,不能在此耽搁。”

  曾国荃不便强留,单是叮嘱了几句:贼方的伪军师钱江已经遁走。湖北又被我方克复。安庆的悍贼四眼狗,又被伪天皇调回,换上一个不中用的黄文金前去把守。这些事情,都是我们朝廷之福。能够再将围困金陵之策,奏准下来。平定大乱之功,恐怕不难奏了的说话。

  曾国藩满口答应,就离九江,先到南昌巡视;次到瑞州巡视;正待回转祁门的当口,忽见总兵刘腾鸿同着曾大成两个,进帐阻止道:“连日河水结冻,舟行不便。标下两个之意,拟请帅座,暂驻节此地。”

  曾国藩听说,也就颔首允诺,刘曾二人退下……曾国藩正在批札各处的公文,忽见一个戈什哈报入,说是张天师亲由龙虎山来此,有事要见大帅。

  曾国藩便问道:“他有何事,要来见我。”

  那个戈什哈又答道:“沐恩见他,似有紧要事情,要来告诉大帅的样子。”

  曾国藩听见戈什哈如此答他,方命请见。相见之下,照例是升坑送茶,始叙寒暄。哪知张天师一得坐下,就问曾国藩道:“大帅近来可得府报没有?”

  曾国藩一愕道:“久未得到家信,天师问此,莫非知道舍下出了甚么事情不成?”

  张天师见问,不答这话,先请曾国藩除去大帽,要看他的气色。曾国藩忙将大帽除去。张天师站起身子,走近曾国藩面前,细细的看了一看,又去掐指一算之后,方才坐下道:“还不要紧,今天乃是正月十七,大帅还能赶回府上。”

  曾国藩忙接口问道:“可是舍下有了病人,倒底是谁?”

  张天师点头道:“晚生连日夜观天象,将星发生黑晕,大概尊大人,竹亭封翁必有贵恙。”

  曾国藩本是一个孝子,一听此话,只吓得抖凛凛的说道:“现在四处河冻,不能行船。旱路又有贼阻,万难越过。怎么是好?”

  张天师立即答道:“晚生早知此事,所以特地赶来。”

  曾国藩道:“天师既能预知一切,又是法术无边,务请替我想一法子。兄弟此时方寸已乱,要未只好单身偷过贼营,奔回家去。”

  张天师摇手道:“不可不可。大帅的一举一动,贼方在在留意,万万不能越过贼营。若是厮杀也非旦夕之功。只有晚生且逆天行事一次,用下法术,可将尊大人的寿命延留三月便了。”

  张天师说着,先在他的口中念念有词,又将那茶碗取到手中,忽向空中抛去。说也奇怪,那只茶碗,非但被他抛得不知去向,而且竟没一点水点飞下。曾国藩慌忙站起,奔出庭外去看,并没甚么形迹。急又回进,正拟去问张天师的说话,已见张天师又把他的那杯白水杯子,急急取到手中,仍向空中抛去。跟着奔出庭心朝天一望,似现一惊之色。忙又镇定下来。对着曾国藩说道:“晚生已将两杯茶汁,抛至府上空中,泼散阴气。大概可以保得尊大人的三月寿命。大帅一遇冻消,速速赶回便了。”

  曾国藩听说,稍觉心上一安,当下谢过了张天师,正待设筵款待。张天师已向曾国藩告辞道:“晚生尚须他处捉妖,不能久留。”

  曾国藩亲自送出,又命曾大成护送一程。回进里面,赶忙分函通知国华、国荃二人去讫。正在写着家信,把那张天师用法留命之事,告知竹亭封翁的当口,忽见那曾大成单独走入,垂手侍立一旁。

  曾国藩便问他道:“送至何地,你才回来的。”

  曾大成答道:“送至板桥寺外,标下还待再送,张天师再三不肯,标下只好回转。”

  曾国藩微微点头的问道:“天师可曾和你讲甚说话。”曾大成道:“没甚说话。”

  曾国藩因为急于要写家信,便将手一扬道:“你且退去,小心稽查全营。”

  曾大成答应了几个是,方才退了出去。

  原来他和张天师两个,走在路上,大谈一阵。他因希望张天师的法术显灵,便去问张天师道:“天师既有如此法术,何不将我们敝上的老大人,多留几个月的寿命呢。”

  张天师摇着头的答他道:“三个月已是逆天行事,怎么可以再事多留。”

  曾大成听说又问道:“这末三个月总靠得住的了。”

  张天师又摇摇头道:“我的说话,你回去不可禀知你们大帅,害他多得着急。我此刻就老实的告诉你吧。我此次专诚来此,原因你们的大帅,能够对于国家,尽他的忠心,对于家庭,尽他的孝道。所以情愿逆天行事一次,保留他那封翁三月寿命。谁知一个人的寿命已尽,任你有何法术之人,也难与天宣战。照我的法术,只要同时用茶两杯,便可击散他们病人房外的阴气。岂知真有凑巧不巧的事情。你们大帅的那一杯却是开水。水的效力,不能抵茶。因此不能将那阴气击散。归根说来,就是上天不准我用法术留他寿命。我料半月之外,恐有凶信到来。我当时不敢和你们大帅说明,恐怕急坏他的身子。你此刻既是这般问我,可见你对你们大帅,也有忠心。所以告诉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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