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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水蛭蛊

  冯书桥笑笑,“我跟他说,只要在义父的墓中找到了天芒,就给他拿去给他儿子用。”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怎么行?!”

  冯书桥见我这样,淡淡道。“这怎么不行?”

  其实我心里有个想法,那就是在我听到村长说天芒可以令人起死回生之后,总想着。也许我们能找到冯书桥的尸骨,然后用天芒,让他重新活过来。

  这想法,我一直都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也觉得希望太过渺茫,但是总是有那么一股痴念,若是天芒落到别人的手上,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冯书桥一定已经猜出了我在想什么,轻轻叹一口气道,“你不要想那些了,我的尸首在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不定已经被仇人挫骨扬灰了,天芒纵使再有奇效,到我这里,都是没用的。”

  “可是……天芒这种东西……”其实我想说的是天芒这种东西,已经是超脱阴阳的神药了,要是就这么白白救了一个村野孩童,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但是众生平等,这种话又似乎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是以语塞。

  冯书桥轻笑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村长说的是,要是在义父的墓中找到天芒,就把天芒给他,但是义父的墓中,留有天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试想,当年那个将义父忠骨收殓而葬之的义士,岂会让天芒沦落到山野成为一个败寇的陪葬品?”

  “可是……玄武他们吃掉的天芒。是哪里来的呢?”我有些不敢询问,因为聂多情说了,她们所服用的天芒,是刘明慧生前给他们的,而刘明慧的父亲……是当时的四川布政使。虽然他主张对石达开劝降,最终害得石达开获得一个被凌迟处死的下场,但是他后来还写了文章悼念石达开,云其“枭桀坚强之气溢于颜面,而词句不卑不亢,不作摇尾乞怜语。临刑之际,神色怡然,是丑类之最悍者。”

  在写完这篇悼念文之后,直接辞职还乡,不再参与政事了。冯书桥得到的消息又是一个清兵中的义士,收殓了石达开的忠骨,如此一联系,我心里总觉得那个收殓石达开尸骨的人,便是刘蓉,而他因为当时在清廷之中还有官职,不便透露身份,而刘明慧手中的天芒,正是刘蓉给的。

  冯书桥顿了顿,“等我们找到义父的墓再说吧。”

  我不再言语,仔细的翻着这本泛黄的村志,只见每一任村长都记载了当时村中的大巫师是谁,上一任村长和大巫师的逝世时间,在任时村中发生了什么大事等等,刘永强口中的冯云山、石达开到访,果然都有当时村长的详细记录,我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已经由毛笔字换做了钢笔字,写着,“时任第一百六十四任村长,刘永强,时任大巫师,刘娇(系刘永强女)”,便没有再多的记载了,看来刘永强上任后,稻花村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我又仔仔细细的从头翻到尾一次,并未见有关石达开落葬在此处的记载。

  不由着急,“这上面并没有关于你义父墓在哪里的记载啊!”

  冯书桥将村志接了过去,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念给我听到,“吾任村长期间,因时局动乱,外界纷扰,为保稻花村安,特选两位大巫师,一为原,一为达,不料今达早卒,年三十有二,痛痛痛!特葬于神笔峰下,望其早日超脱。”

  “两位大巫师?”我有些不解,“不是一代只有一个大巫师吗?啊!难道其中一个是……”

  冯书桥点点头,“达一定指的就是义父,他的名号便是亚达。那一任村长为了掩人耳目,以免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便把义父记录成他们的大巫师,义父确实就是三十二岁便英勇就义了,神笔峰,应该就是他尸身所在。”

  “那我们快去找到神笔峰啊!”我把村志合上,对冯书桥说道。

  冯书桥皱起眉头,“这个神笔峰,应该也是那一任村长杜撰出来的名字,我打听过了,这里一百多年来,并没有哪一座山峰取名叫做神笔峰的,而我远观山脉,也没有看到形似神笔的山峰,这个神笔,一定是个暗语,找到义父坟墓所在的关键,就是要搞清楚神笔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沮丧的在路边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这怎么找呢,总不能去把一百多年前的人拉出来问问,神笔峰在哪里吧?”

  冯书桥撇撇嘴,“你何时能够稳重些,事情要一步一步来。轻易能够得到的,都是不珍贵的,越是经历艰难而得,越是珍贵。”

  我撅起嘴,“看来我就是太轻易好得到了。”冯书桥笑笑,“看来咱们这一趟,只怕还要耽搁些日子。”

  我耸耸肩,“我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秦萱就难说了,没有网络,她就像没穿衣服一样难受。”吗投肝圾。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村东头就传来一声嘶声力竭的惨叫,我和冯书桥一愣,我有些害怕的说道,“那声音……怎么有点像吴阳阳的?”

  冯书桥立即拉着我往回跑,一到吊脚楼,就看到秦萱哭得快岔气了,跪在床头,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见到我们,就喊道,“快来救救吴阳阳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们就确定刚才那声惨叫确实就是吴阳阳发出来的了,往床上一看,只见吴阳阳的鼻腔、和嘴角都在往外爬着一条条小虫,那些蠕动的小虫,正是我们在村口过河的时候,河里的那些水蛭!吴阳阳紧闭着眼睛,一张脸变作青色,青筋一根根爆出,露出来的手腕脚腕也是铁青的。而他的胸口有一大片血迹,地上床头都沾着血。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们过河的时候,还是没有防住那些水蛭!我连忙拉起秦萱的手看了看,“你没有被河里的水蛭咬到吧?”

  秦萱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没有,吴阳阳背着我过河的。到河中间的时候,我们发现了水里有水蛭,我让他把腿绑一下,他说那样我就得下来,也有可能被水蛭咬到,就算了,说什么水蛭就是蚂蟥,也就是喝两口血的事儿,上岸后想法子弄出来就行了。早上吃完早饭我们过来休息,我让他睡地上,我睡床上,没想到没睡一会,他就开始哼哼唧唧,我不知道他是不舒服,还骂了他几句,谁知道他就往外喷了一口血,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他又吐了一口,叫了一声,就倒在地上不醒了!”

  我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刘娇,“你不是会下蛊吗?那你一定也会解蛊吧!我知道河里的水蛭,是你们的蛊虫,你快把他的蛊解了!”

  刘娇也吓得泪水盈盈,只是她一直摇着头,看了看她的村长爸爸,对我们说道,“不,我解不了。”

  “能下就能解,你怎么会解不了?”冯书桥盯着刘娇看了一眼,又摸了摸吴阳阳的脉搏,“你如若见死不救,那你弟弟的事,就没有商量了。”

  村长着急的一下子跳了出来,“这真不是娇娇骗你们,她真的解不了!这水蛭蛊,不是她下的。是我们上一任大巫师下的,本来村里的每一任大巫师都会先算好自己的死期,然后在自己临死前两年把所有的本领都传给下一任大巫师,但是上一任大巫师在任的时候,因为贸然闯入了十几个广东人,打着各种旗号,不知道想在村子里找什么,赶也赶不走,还串通了县里的官员,把村民都压下去了。最后大巫师不得不对他们下了最重的死蛊,也因为一次下了十一个人的死蛊,消耗太大,油尽灯枯,还没到自己算过的死期就提前死了,他死之前,因为害怕下一任大巫师还没有学成本领,村民会受到外人欺负,便命人把村外小河上的桥给拆了,又在河里下了水蛭蛊,嘱咐所有村民过河必须乘船,要是被水蛭蛊咬了,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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