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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中国历史全集

第八章 第二次滇缅之战

  在第一次滇缅之战以后,第二次滇缅之战以前,日本对我们本土又作了三次严重的进攻。亦即浙赣会战,鄂西会战,常德会战。

  一、浙赣会战

  浙赣会战是在民国三十一年紧接着我军在缅甸于四月二十九日失去腊戍而来的。它从五月十五日开始,到八月十九日结束,从浙江杭州附近杀到江西南昌附近,把整个浙赣铁路沿线的大小城市都毁了,同时掳去了无可数计的物资,破坏了所有的四个大型飞机场。

  日方动用了七个师团,四个独立旅团,七个独立大队,兵员总数有十八万人左右。其规模大于三次长沙会战的任何一次。

  我方以第三战区的十一个军与第九战区派出的三个军相对抗,兵员有三十万以上,但火力则甚不如。

  这一次我方的战略是让日军进来,不打硬仗;等他们走了,才略给以颜色。苦衷是,顾祝同所统率的十一个军与薛岳发出的三个军,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派往缅甸的那三个军的装备。

  日方之所以要尽快大举来攻,破坏我们的大飞机场,是因为美方杜立特将军(General Doolittle)于四月十八日轰炸日本东京,其飞行员由航空母舰起飞,而不回去航空母舰,回到了我国衢州的大飞机场。(美国政府事前不征求我们同意,事后由马歇尔来了一封电报道歉而已。)

  这一战,我军伤亡了六万八千多人。日军的伤亡,据他扪自己说,是一万八千不到。其中阵亡的,我方为两万五千人左右,日方为一千六百四十人。

  二、鄂西会战

  次年,民国三十二年,日本似乎颇想由宜昌之西,进窥重庆,但是所用的兵力不到五个师团;只是探探我方虚实而已。这鄂西会战,从五月五日打到六月十七日。

  我方照例以庞大的兵力来对抗日军,由于火力薄弱,确也不得不如此。我方所用的兵力,是陈诚所指挥的八个军。

  结果,日军在渔洋关与石牌等地都碰了钉子;只占了一个小便宜,占有了华容县城。他们的伤亡,据我方史政局的报告,超过了我方。我方的不到五万,他们的是五万八千二百多人。

  三、常德会战

  常德会战从民国三十二年十一月二日开始,到十二月三日结束。日军以四个完整的师团,三个不完整的师团,加上一个独立旅与四个师的伪军,气势汹汹,似乎是想经由常德来攻占长沙。

  我方以十四个军加上一个直属师相抗。

  战事进行得十分猛烈。我方阵亡了三个师长,常德城内片瓦无存。

  然而日军却未能占有常德,更未能经由常德而袭取长沙。

  我军的伤亡超过五万。日军的伤亡,据我方估计,也有四万七千人左右。

  

  四、史迪威提前发动第二次滇缅之战

  英美希望蒋公再在缅甸作战,蒋公在原则上同意,但第一要英国以海陆军充分合作;第二要等候准备完成,时机成熟。

  开罗会议之时,丘吉尔答应了以英国海军在缅甸南边登陆。不久,丘吉尔就反悔了,不肯以英国海军登陆。

  发动的时期,蒋公认为不能早过一九四四年,亦即民国三十三年。罗斯福赞成蒋公的主张。然而史迪威于马歇尔的支持之下,却擅自在一九四三年十月开始。事前不仅未向蒋公请示,而且也不通知蒋公。

  无独有偶,英国的蒙巴顿勋爵(Lord Mountbatten)也悍然于英国内阁并未同意之时,答应与史迪威合作,“提前”发动这第二次滇缅之战。

  五、进兵路途的选择

  蒙巴顿勋爵希望用中国人的血,帮大英帝国收回缅甸殖民地,却又怕中国的力量伸入缅甸中部,于是骗史迪威,说中国“驻印军”不必由英姆法尔城向东直攻腊戍,而最好由印度的雷多进入缅甸西北部,穿过野人山,出日军之不意,而攻取密支那。

  史迪威虽则也在维吉尼亚军校读过书,但在来到缅甸做华军事实上的统帅以前,却不曾打过一天的仗,毫无作战经验。社会科学的根柢,也等于零。他向郑洞国等中国军事将领说,在地图上,这一条由西北打向东南的路,比由英姆法尔到腊戍要近一些。

  他不是不曾走过这条路。在第一次滇缅之战失败之时,他脱离队伍而逃命,所走的正是这一条路。他应该晓得:原始森林中的路与两山之中的山隘都是曲曲折折,计算起来要比缅甸中部由西向东的大道远得多,而且也难得多。

  至于,所谓“出日军之不意”,这句话虽三岁小儿也不好意思说。日军对情报工作一向极认真,如此浩浩荡荡由雷多进军,日军会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六、我方的兵力、指挥系统与装备

  我方于第一次滇缅之战结束之时,有两个师进入了印度:新三十八师与新二十二师。新三十八师相当完整,新二十二师兵员只剩下三分之一,武器也损失了大部分。倘若用第五军的残余直属部队来凑上,这新二十二师也可以变成相当完整的了。

  蒋公加派了一个师,新三十师,空运到印度。于是我国的“驻印军”,成为名副其实的一个军:有三个师。这“驻印军”在民国三十二年三月有了“新编第一军”的番号,简称新一军。军长是郑洞国,副军长是孙立人。孙立人兼充新三十八师师长。廖耀湘仍任新二十二师师长。新三十师师长是胡素,其后换了唐守治。

  军长之上,不再有所谓“司令长官”,也不再有所谓“军事委员会参谋团”,而只剩下一个史迪威。

  蒋公待人忠厚,又十分珍视中美的友好关系,所以仍对史迪威宽宏大量,授权给他,作为正式的“中国驻印军总指挥”!

  史迪威于是得意忘形,把新一军看成他的私人军队,自居为中国式的军阀,把美国对华的租借法案物资全部扣留,作为新一军一个军的物资。

  装备新一军当然是应该的,但是美国对华租借物资远超过新一军一个军的需要。史迪威不管我国其它部队的死活,不管我军因租借物资之被他扣留而将要惨遭日本“一号作战”的打击,一败再败,失掉河南,失掉湖南,失掉广西,又几乎失掉了贵州与四川,包括重庆;附带的也将失掉广东的北部,包括韶关;失掉江西的南部,包括赣州;失掉豫西鄂北,包括西峡口与老河口。

  新一军三个师每一个师的装备如下:

  步枪  四千五百枝

  自动步枪  一千零八十枝

  卡宾枪  五百四十枝

  轻机枪  二百七十枝

  重机枪  七十二枝

  六厘米臼炮  一百七十门

  八厘米臼炮  三十六门

  山炮  十二门

  十公分半榴炮  十二门

  史迪威所拥有的兵力,远超过第一军三个师。他的驻印军总指挥部有极多的直属部队:

  战车队七个营  独立步兵一个团  教导团一个团

  重迫击炮一个团  重炮三个团  高射机关枪一个营

  汽车兵一个团  辎重兵一个团  工兵两个团加一个营

  通信兵一个营  特务营一个营  宪兵一个营

  运输兵两个大队

  七、势如破竹,而进度像蜗牛

  史迪威留下新三十师在印度,作为总预备队,率领了直属部队与新二十二师、新三十八师,于民国三十二年十月二十四日,从雷多出发。五天以后,到达了鬼门关之南的新平洋(Shinbyinyang)。

  此后,新二十二师与新三十八师勇往直前,战无不胜,打下了所有梗在中途的日军据点,光复了密支那、八莫、腊戍、南坎,先与滇西的我军会师于腾冲之西、高黎贡山的八千八百尺海拔之高峰,后又会师于芒友;终又在一九四五年三月三十日与英军会师于乔克梅(Kyankme)。

  从密支那攻城战开始,新三十师、五十师与十四师,都参加了战斗,勋绩堪与新二十二师及新三十八师相比。民国三十三年九月,新一军改编为两个军,以新三十八师与新三十师为新一军,以其余三个师为新六军。孙立人为新一军军长,廖耀湘为新六军军长。郑洞国升任驻印军副总指挥。

  然而,在进度方面,驻印军却慢得像蜗牛。这不是孙立人与廖耀湘的错,而是史迪威的错:史迪威愚而好自用,常常乱发命令,以致十分耽误将士的进度。攻一个于邦(Yubangga)要费一个月;攻一个大洛,也要费一个月。

  

  地图四 第二次滇缅之战

  八、攻取于邦与大洛的经过

  于邦和大洛,是日军在所谓“胡康河谷”(Hukwang Valley)的两大据点。这“胡康”一词的英文拼法,很像“湖广”。我国在清朝有过“湖广总督”,亦即湖北湖南两省的总督。这缅北的“胡康河谷”却距离湖北湖南两省太远。军中的文士把它不译为“湖广河谷”,而译为“胡康河谷”,意在避免混淆,值得我们感谢。

  这个名词是十八世纪一位英国殖民地地理专家制造出来的。这位英国殖民地地理专家,显然曾经向一个中国的“通事”(译员)请教过。通事先生告诉他:这个地方属于“户拱土司”。于是英国专家便囫囵吞枣,把“户拱”写成Hukwang。正如同另一位英国专家曾经把“孟大人”三个字作为中国所有官吏的尊称,也把北京官话混称为“孟大人的话”(Mandarin)。

  “胡康河谷”的“河谷”一词,也很费解。当地并无胡康河,何来“胡康河谷”?那地方确是一大片洼地,是好几条大河的河谷所合成的。那一位殖民地地理专家,大而化之,未暇深考,以为在若干河流之中总该有一条比较大的叫做“胡康河”罢!

  我有一个美国朋友,他是作家,常常和我谈到孔夫子的老板King Ai of Lu。我猜了很久,才猜出他指的是鲁哀公。其实中国也有一位名作家,称南子的丈夫为King of Wei呢!

  以上都似乎是废话。废话未尝冲淡了我写这篇文章之时的不愉快的心情。

  史迪威命令孙立人进攻于邦,只准他派遣新三十八师的一个营。孙立人要求多派一些,史迪威说:“我有情报,于邦只有几十个‘武装土人’(缅甸兵),与几个日本下级军官而已。”

  于是,孙师长下令给一一二团第二营营长李克己,叫他去于邦试试。

  李克己与他全营的弟兄到了于邦,在十一月四日把日军数十人加以包围。日军埋伏在大龙河两岸的却多得很,而且有山炮重炮。他们在十一月二十二日对李克己全营做一个“反包围”。

  李克己智勇双全,吩咐弟兄们以大树为掩蔽。这些大树,直径有超过一丈的。李克己把若干大树用铁丝网连成若干同心圈,作为“代用堡垒”。他又选择了若干最高的树,在树顶架上机枪,能向三百六十度以内任何目标扫射。

  苦的是粮食吃完。史迪威原以为粮弹皆可空投(因为这时候缅甸上空的制空权,已经落入美军之手)。史迪威不曾料到:胡康河谷的上空,全为浓密的树叶所掩蔽,飞行员无法认出李克己营究竟在哪里。

  李营的弟兄,先吃香蕉,后吃香蕉树的根。到了香蕉树的根也快被吃完之时,真够紧张。

  幸亏他们的老长官孙立人,因为得不到他们的消息而一再向史迪威哀求派兵去救。史迪威终于勉强准许孙立人派一个团,孙于是亲自带了第一一四团,向于邦的方向来,走了二十多天,才在十二月二十一日走到。回头一看,第一一三团与师部直属山炮第二营,也都跟着来了。

  孙立人一声令下,两个团的步兵与一个营的炮兵一齐动手,劈劈啪啪,血战了九天,才在十二月二十九日解了李克己营的围,杀死了七十名日本兵,夺占了于邦这个小小村庄。

  史迪威不颁奖,也不惩罚。这于邦之役,本只是新三十八师自身可以处理的小事。

  史迪威对次一小事,亦即大洛之役,却小题大做,要亲自带新二十二师的一个营,权充代理营长(并非在名义上自兼代理营长,而是带了原来的营长去,却一切由自己发号施令)。

  史迪威乱发号,乱施令,打了一个多月,打不下大洛。

  新二十二师师长廖耀湘,正如孙立人一样,很关心那去了大洛的一个营的弟兄,焦急万分。

  廖下面的第六十五团团长傅仲良,向廖请缨获准,带了全团弟兄与一个师部直属工兵营,开辟一条新路,走到日军后方,从一月二十二日战到一月三十一日,将日军歼灭,包括其指挥官藤井小五郎大佐,救出史迪威及他所越级指挥的一个营,同时占领了大洛。

  史迪威恼羞成怒,不仅不感谢傅仲良救命之恩,反而下令将傅免职,遣送回国,说傅犯了军纪,不该擅自行动(傅并未擅自行动,他是在获得廖师长的准许后才去大洛助战的)。

  史迪威引起了新二十二师全体中国军官的公愤,也使得所有美籍联络官感觉到很难为情。于是新二十二师中美军官一齐联名打电报给蒋公报告此事。蒋公回电,傅团长一切免议。

  史迪威余怒未息,把孙立人与廖耀湘两人召来他的总指挥部,疾言厉色的说:“以后你们新三十八师与新二十二师的事,我不管。你们自己管。你们自己指挥!”

    九、孙廖二人的战术

  孙廖二人求之不得,大喜过望。两个师密切合作,一东一西,沿着进兵路线,实施“西洋拳战术”,也就是一个拳头从正面打,另一个拳头从旁边敲,或绕到对方的脖子后面勾他一勾。这种战术,西方兵学家称为“勾打战术”(The hook tactics),日本人早就从七七以来,对我军各部队一用再用了。不过在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只是对我军正面猛攻,侧面迂回。

  事实上,他们迂回到我军的后面,前后夹击,不仅是侧面威胁而已。

  长话短说,新三十八师与新二十二师配合得十分理想。新二十二师负责对某一据点正面攻击,则新三十八师从侧面支援,或绕到日军的后方,前后夹击,同时阻住日军的退路。反之,如新三十八师对某一据点作正面攻击,则新二十二师作侧面或夹攻。这些据点是:

  (1)太板家(Taihpa-ga)由新三十八师作正面攻击,于二月一日占领。

  (2)腰班卡(Yawngbang-ga)由新三十八师作正面攻击,于二月二十一日占领。

  (3)孟关(Maingkwan)由新二十二师作正面攻击,于三月五日占领。

  (4)瓦鲁班(Walawbum)由新三十八师作正面攻击,于三月九日占领。

  (5)丁高沙坎(Tingkawk Sakan)由新二十二师作正面攻击,于三月十五日占领。

  (6)卡迈(Kamaing)由新二十二师作正面攻击,于六月十九日占领。

  (7)孟拱(Mogaung)由新二十二师作正面攻击,于六月二十九日占领。

  十分猛烈的,对卡迈的进攻,是两个师同时担任正面进攻与侧面后面的突袭。正面进攻之处,非只一处;而切断敌人之后,也不仅在一处切断。

  卡迈终于在六月十六日入于我方之手。除了新三十八师与新二十二师并肩立下了大功以外,五十师也有一个团参加此役。

  十、密支那之役

  在取得卡迈与孟拱以后,我军肃清了孟拱与密支那之间索卡道与库芒山(Kumon Range)的山路,歼灭了日军七千人以上,被我军围困而饿死的又有两千左右。

  史迪威派了中美混合支队,由极东边的小路,有时也学新三十八师与新二十师,在山中林中开辟新路。这中美混合支队有两队,每队以美军一个营与华军一个团,及若干附属兵员组成。他们在五月中旬到达了密支那附近。

  五月十七日,史迪威亲自带了一部分军队空降密支那两个机场之一的西机场,并加以占领。然而却未能一口气进入密支那城(密支那的另一个机场是北机场)。

  要等到八十八天以后,八月五日,史迪威才占领了密支那城。

  日军的守城部队只不过三千人而已。史迪威陆续调来的攻城部队却超过三万(包括新三十师主力,与十四师及新二十二师各一部)。

  史迪威的才具,超过一个上等兵,甚至可以胜任一个排长,却决非统帅或偏裨之选。当时他的部下,正如我们今天研读其史料的人,只看到他手忙脚乱,一味蛮干,不知如何真正围困敌人,不知如何方能击中敌人的要害,只知道用中国兵的血肉去拚。

  他又常常改变主意,更换前线指挥官。他一共换了三次,前两次的指挥官是美国人,后两次的指挥官是中国人,而这两个人之中最后一个,是潘裕昆。潘的本职是第五十师师长。

  潘裕昆接管前线指挥官之时,史迪威声明不再越级干涉。恰好驻印军的副总指挥郑洞国于七月六日到达密支那,史迪威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郑。郑在七月七日下令总攻,全体华军将士齐告奋勇,这才在七月十七日攻进了城,八月五日攻进了日军的司令部,杀掉司令官水上源藏少将,结束了这密支那攻城战。

  日军在这一役死了七百九十人,伤了一千一百八十人。我军死了九百七十二人,伤了三千一百八十四人。助战的美军死了二百七十二人,伤了九百五十五人。

  十一、尾声

  日军于屡败之余,丧了胆。此后虽仍在八莫与南坎、腊戍顽强挣扎,然而大势已定。华军在十二月五日占领八莫,民国三十四年一月十五日占领南坎,三月八日占领腊戍。

  三月三十日,华军在乔克梅与英军会师。

  英军在五月五日不费什么力气,从日军手中领回仰光。

  总结这第二次滇缅之战,我军获得全胜,杀死日军三万三千人,杀伤日军七万五千四百人,俘虏日军三百二十三人,掳获的用品有飞机五架,大炮一百八十六门,卡车五百五十二部,机关枪六百四十三挺,步枪七千九百三十八枝。

  我军的伤亡,只相当于日方的六分之一。

  我方也于作战期间完成了雷多公路一千英里,铺设了比公路略短的油管。

  不过,公路与油管,于战事结束以后都送给了英国;北部缅甸与中部缅甸也送给了英国。这个仗事实上是替英国打的。

  中国所付出的代价,不仅是一万多人的伤亡,而是因为从每个部队抽调了精锐士兵空运印度,抽调了二十五万“机动部队”之中的二十万,放在印度与“滇西”,使得河南、湖北、湖南、广西、广东、江西、贵州,这几个省的防守力量,减少到不能作战的程度,以致不仅让日军长驱直入,而且几乎失掉了贵阳与重庆。

  放在滇西的部队,第十一集团军与第二十集团军,均为美式装备、美式训练的部队;也均为原来是机动的部队。马歇尔在民国三十三年四月十一日下令用“停止美援”的威胁,强迫我方把滇西部队也投入缅甸战场。我方屈服,忍痛于五月初命令滇西军渡过怒江,对高黎贡山及其南边的群岭仰攻,死伤了一万八千五百九十八名精兵,才在民国三十三年九月十四日与十一月三日先后光复那一时并无光复必要的腾冲与龙陵二城,只不过是为了给史迪威壮壮声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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