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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人传记(64部)

西蒙波娃

第二十一章 别了,萨特

 1. 他需要西蒙·波娃,也需要阿莱特萨

 萨特双目失明了。

 他总是过度劳累。过度劳累引起的心脏病复发和高血压持续不降,使得左眼急性出血。3岁时他的右眼便失去了功能,如今另一只好眼睛已无法辨别物体和面孔,也无法看清自己所写的东西了。经眼科专家们诊断,萨特眼睛的状况已无法逆转。

 理应十分沮丧的萨特,看去却不怎么感到悲哀。只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的作品反反复复修改乃至重写了。现在,西蒙·波娃给他念东西时,他只能作些最简单的口头修改。

 西蒙·波娃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她患有剧烈的关节疼痛症,并开始服用激素药品可的松,引起了面部组织肥胖,好在这药有效地消除了病痛。

 为安慰萨特,阿莱特也常来和萨特作伴。在萨特失明前的一些晚上;萨特和他的这位养女--萨特曾通过法律程序正式收养了这位女儿--一同演奏音乐,萨特弹的是一架竖式钢琴,阿莱特带来她在师范学院时的小提琴。现在,萨特失明了,阿莱特隔天来待上几个小时,给他念东西,陪他说说话儿。朋友们说,萨特需要西蒙·波娃,也需要阿莱特。

 十分遗憾的是,萨特再也看不到《为什么要有以色列?》这部影片了。这部历时3个多小时的影片,由朗兹曼编写、构思和导演,西蒙·波娃作为监制人之一,起了重要的作用。

 阿以之间的10月战争,以色列打了胜仗,这使犹太人失去了作为受害人的传统形象。西蒙·波娃哀叹以色列竟然拒绝承认巴勒斯坦人的境况,不过,她也不赞成巴勒斯坦人以摧毁以色列为目标的作法。

 失明后的萨特,只好放弃了《家庭白痴》这部多卷本著作的写作。放弃福楼拜是痛苦的,评论界就已经问世的几卷作出了评价,认为“这是一部能够获得成功的著作,因为它本身就是一部动态作品,随时都有可能产生令人激动、令人兴奋的效果。”可是,无所事事是萨特无法接受的。他和西蒙·波娃开始了一系列的“自传谈话”,两人之间摆一台录音机,有关的话题触动着他们的思绪。这样的日子,因此变得丰富而有趣。

 萨特一生接受过不计其数的采访。他的谈吐生动、活跃、风趣,对人生的深层体验结合着精辟的哲理分析,时时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此时萨特年近七十,到了“从心所欲”的年龄。这次谈话比以前更见坦率、直白,无任何掩饰,出入于“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境界。更难能可贵的是有西蒙·波娃同他对话。萨特曾由衷地认定,西蒙·波娃不仅在哲学知识上,而且在对他这个人、对他想做的事情的认识上都在与他同等的水平线上,是他最理想的对话者。加之他们是在一起生活数十年的终身伴侣,因了她对过去生活经历的准确细致的记忆,恰好可以弥补萨特忽略或遗忘的不足;而且,得益于她的适时启发、引导和提示,萨特克服疲劳、年老带来的迟钝,很快深入到问题的实质,使他的思想得以充分表达。正如《向萨特告别》一书的译者黄忠晶在序言中所评价的:

 “他俩共同创造,言此及彼,心有灵犀,意领神会,这就使得这个长篇谈话不但保持了萨特的一贯风格,而且可以说是一次最高水平的发挥。”

 经西蒙·波娃听录音机整理出来的这部长篇谈话,分“文学和哲学”、“阅读与写作”、“音乐和绘画”、“旅行”、“月亮”、“天才与平等”、“骄傲”、“他人--同男人的关系”、“他人--同女人的关系”、“身体”、“食物”、“金钱”、“自由”、“政治”、“社会主义与自由”、“时间”、“一生”、“死亡与上帝”等部分。西蒙·波娃在“前言”中写道:

 这些谈话是1974年夏秋时节先在罗马然后在巴黎进行的。有时萨特感到疲劳,问题回答得不很好;有时是因为我的问题不够灵活,没有提到要点上。我删去了一些我认为是没有意义的话。这些谈话是按照主题整理的,同时它们又多少保持了时间的顺序。我想让这些谈话有一个适合阅读的形式--大家知道,按照录音记下来的东西同完全是写出来的东西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但我并不想用文学语言来修饰它们--我想保留它们那种出于自然的色彩。在这些谈话中可以找到一些散漫无章的段落,一些停滞不前的地方;在其中还可以找到重复甚至矛盾的话语。如果改动这些地方,我怕会歪曲萨特的原意,会让那些含义微妙之处消失殆尽。关于萨特本人这些谈话似乎没有提供什么特别新奇的东西,但人们可以从中找到萨特曲折的思想历程,听到他那活生生的声音。

 由于这部长篇对话更多地是谈论和记述了萨特的日常生活,和那些鲜为人知的甚至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情,这就大大增加了对一个人的平和性和可理解性,使人们对一个本真的、自然的、未加任何雕琢和修饰的萨特,有了一个真切和立体的了解。“他当然有其伟大和过人之处,但在许多地方,他跟我们一样,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他的喜怒哀乐都是我们可以理解的”。

 自然,西蒙·波娃为此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

 2. 《萨特其人》活生生再现了萨特

 由阿斯特律克和孔塔拍摄的纪录影片《萨特其人》,终于在1976年10月发行了。

 这部影片的绝大部分是在1972年2月至3月拍摄的。由于财政方面的原因,该影片的摄制曾中辍3年之久,此后于1975年秋和1976年冬完成了拍摄和剪辑。影片于1976年5月27日首映于嘎纳音乐节,曾因观众拥挤非常而采取了专场放映的形式。影片之所以如此受到观众欢迎,是因为《萨特其人》具有诙谐的透明度,活生生再现了一个极其坦率和富有吸引力的萨特,在追溯他的生活和人生旅程时,既不回避他的惊讶困惑、疑虑踌躇,又反映了他的不避艰难、孜孜以求。

 西蒙·波娃对影片做了满怀深情的修改。

 戈兹、普隆和博斯特则充当了和蔼可亲的顾问,常常倾注心血地对影片提出建议。

 几十年风尘在眼前席卷而过……

 银幕上,萨特坐在拉斯帕伊大街222号的工作室里,一面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烟,一面用他那尽人皆知的生硬刺耳的声音叙述他的童年和学生时代,叙说他对偶然性和他自己容貌丑陋的发现--在70岁的萨特的心目中,这两者似乎联系在一起的--A·马德森这样写道。萨特娓娓叙述着他与尼赞的友谊,他与西蒙·波娃的结识,勒阿弗尔的令人恶心的岁月,1940年的战俘营,战后的存在主义声名和与共产党人的论争,以及通过剪辑新闻短片再现他出席自己的剧本的首演式,他访问古巴以及1968年与西蒙·波娃在街头兜售革命报纸时被送上警车的画面。

 再过一年,便是萨特和西蒙·波娃结识50周年了。西蒙·波娃深情地说:“自从我21岁以来,我从未孤独过。”萨特回首往事,亦充满欣慰地认为是个美好的人生。“我看不出我能对生活有什么指责,它把我所需要的一切都给了我。同时,它又使我明白了,我所需要的东西并不多。”《萨特其人》中既有西蒙·波娃作为剧中人的直接参与,也有关于这一对心心相印的伴侣关系的生动描绘:

 康塔特:(对萨特和西蒙·波娃),在你们的工作中,在你们的写作中,你们是怎样互相帮助的?

 西蒙·波娃:我们的基本作法是互相阅读和评论对方的作品。我的意思是说,在我发表作品前,我总是先把原稿拿给萨特看。萨特也很少在未经我先看原稿之前发表他的作品,我们互相阅读我们正在写作的作品,然后一起对它进行讨论。我们之间的相互批评是相当严厉的。即使我们起初会抵制对方的批评,但在最后我们总是考虑对方的意见。我们也讨论其他与我们关系非常密切的人的著作。与此同时,我们知道这些著作不是我们自己的,这样做使我们感受一致并得到在我看来是非常正确的看法。萨特或者我经常顽强地捍卫各自原初的见解,但在最后我们又都很少互不让步。

 萨特:我认为我们那样做是对的,因为实际上那恰好就是福楼拜所要求的:一个能把自己置于作家思想的中心位置的批评家。那就是我们相互之间所做到的了。我们各自了解对方的意向,知道各自想说些什么或者我们想证明些什么。因此,我们能在相互了解的范围内互相批评,把我们自己置于对方思想的中心位置……

 阿斯特鲁克:在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执吗?

 萨特:曾经?任何时候都是如此!(笑)

 博斯特:我可以证实这一点。我听到过一些相当激烈的争论,在争论中,有歇斯底里的尖叫。

 西蒙·波娃:有时,我们的争执是这样的高声大气,以至于博斯特--我们用餐的同伴--来到门口,听到这样的尖叫后,会不按铃,蹑手蹑脚地走开,说:“待事情平静下来后,我再回来吧。”事实是,在声调上的争论比实际上的争论要激烈些。

 萨特:那可能是真的,但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能够洞察你的作品,现在我知道了你的全部诡计,从你的第一本书开始,你就一直在说谎……”(笑)

 西蒙·波娃:不,我从未说你撒谎。我所说的是,我能明白你的方法,你的技巧。因为,从《可尊敬的妓女》的最初版本看,它实际上是非常粗劣的,你花了三天时间改写了它,它才比较地好些了。但实际上,我们相互之间有时是非常严峻的。康塔特:萨特,你曾公开宣布说,一般说来,你宁可要女伙伴而不要男朋友,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萨特:首先,有生理的原因。当然丑陋的女人是有的,而我喜欢那些生得俏丽的。其次因为她们是受压迫的。因此,她们用行话使你厌烦的事很少,她们倾向于使她们的谈吐处于较高水平的感受上。那意味着你可以与一个女人一起在咖啡馆的阳台上进行一番谈话,谈论由此经过的人们。今天女人的感受性比男人更有趣。在我看来,男人的感受性缺乏技巧,他们是由政治和一些道德原则所构成的。男人是习惯的生物。你知道拉坎曾经常说:“男人是滑稽可笑的。”

 啊,我认为我们都是滑稽可笑的,女人则不然。

 高茨:你知道,或者你是否有机会对此花过些时间,一般说来,人们称之为“得到了解放的妓女”是什么样的女人吗?美国就充满了她们。

 萨特:听着,我不知道你们如何看待西蒙·波娃,但在我看来,她好像就够解放了。(笑)

 高茨:但你和西蒙·波娃并非经常坐在咖啡馆的阳台上--我猜想--注视着世界的变迁,或对过往者评头品足。

 萨特:噢,我们经常这样做,我们经常这样做。

 我们马上就要去共进午餐,我们会注视着过往者并对他们评头品足。5年来,

 我们一直这样做。

 管豹窥斑。通过援引这一段文字,人们就完全可以感受和领略到这一对备受尊敬的伴侣,在朝夕与共、风雨同舟的半个世纪的岁月里,是如何地热爱生活,热爱真理,热爱事业--包括热爱对方的事业。他们鄙弃没有生气的平静,向往并营造着诤友的气氛,并一直站在等高线上进行心灵对话。他们的著作既是各自独立自主的成果,也无疑掺和着对方的智慧与心血。作为年轻一代的知识分子议论不休的一对心心相印的孪生儿,作为众说纷坛的一对水乳交融的先行者,西蒙·波娃与萨特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人物。

 3. 永别了,萨特

 西蒙·波娃在《与萨特告别》中对萨特临终前的情形作了翔实的回忆:

 医生告诉我,由于他肾脏的血流量减少了,它们已不再起应有的作用,因而萨特虽然能排尿,但已不能排出尿素,为了挽救一个肾,有必要动一次手术,可他已无能承受手术。

 在随后的几天里,他并不感到痛苦。……他睡得很多,但在与我说话时,他的头脑仍很清醒。有时几乎让人觉得,他对恢复健康抱有希望。在他病重的最后几天,普隆前来探望他,萨特要他倒一杯水,并且高兴地说:“下次我们将一起喝酒,那将是在我的住所喝,喝的将是威士忌!”可是,第二天,他问我:

 “我们如何筹划丧葬开支呢?”我当然对这话题表示反对,并把话题岔到了医院的费用上,我要他放心,社会保障机构会照管这件事。然而,我看得出,他已意识到死亡的临近,但这并没有使他不知所措。……他闭着眼睛抱住我的腰,说:“我非常爱你,我亲爱的‘海狸’。”4月14日,当我走进他的病房时,他睡着了。醒过来后,他没有睁开眼睛,说了几句话,随后向我撅起嘴唇。我吻了他的嘴和他的脸颊。他又睡着了。这些话和这些动作对他来说是不寻常的,它们显然与他不久于

 人世有关。……

 4月15日,星期二早晨,当我照例打电话问萨特是否睡得好时,护士回答说:“是的,但……”我立即赶到医院。他睡着了,呼吸十分沉重;他显然已昏迷过去,而且从昨晚以来一直如此。我在病房里留了几小时,守护着他。6点左右,我与阿莱特换了班,要求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就打电话。9点,电话铃响了起来,她说:“完了!”我与西尔维一起来到医院,他看上去就跟原先一样,只是他不再呼吸了。……我找了一个机会,要求能单独留在萨特身边。在我作出准备钻进被单躺在他身边的举动时,一个护士阻止了我。“不行。当心……坏疽。”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褥疮的真正实质。我就躺在被单上面睡了片刻。5点,几个男护士走了进来。他们把一幅床单和一种套子盖在萨特身上,把他运走了。

 萨特逝世的消息传出后,不论是什么国度、不论是什么党派、不论是政治界、哲学思想界、文学艺术界,人们都不能不关注这一噩耗,而感到若有所失。当这个被誉为“20世纪人类的良心”的文化巨人不再进行思想的时候,不再发出他那常常是不同凡响的声音的时候,人们也许才更加深切地感到了他的失去了的分量。他在思想界留下来的一段空白,显然不是短时间里就有人能够填补的。中国著名的法国文学专家柳鸣九先生充满深情地写道,萨特的一生是在精神文化领域里不断开拓、不断劳作的一生。对于一个从3岁起就瞎了一只眼睛的人来说,要完成并留下50卷左右的浩瀚汪洋的著作,该是多么不简单的事!他是哲学家,师承海德格尔的学说,但成就和影响远远超过了那位德国的先行者,而成为存在主义哲学首屈一指的代表,他的主要哲学著作《想象》、《存在与虚无》、《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辩证理性批判》、《方法论若干问题》,已成为20世纪哲学思想发展变化的重要思想材料。他是文学家,他把深刻的哲理带进了小说和戏剧,他的中篇《恶心》、短篇集《墙》和长篇《自由之路》早已被公认为法国当代文学名著;他得心应手的体裁是戏剧,其成就更高于他的小说。他一生为数不多的9个剧本,如《苍蝇》、《间隔》等,在法国戏剧史上都占有重要的地位。他也是一个文艺批评家,著有《什么是文学》和3部著名的文学评传:

 《波德莱尔》、《谢奈》和《福楼拜》。他又是一个政治家,他的文集《境况种种》有10卷之多,其中除了关于法国文学、欧美文学的评论和文艺理论著作外,还有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斗争的回顾,对殖民主义的抨击,对世界和平的呼吁,对阿尔及利亚战争、越南战争以及一系列世界政治事件所发表的意见。几乎可以说,萨特在精神文化、社会科学的多种领域中,都留下了丰硕的成果,仅仅只在其中一个领域里取得这样的成就已经就是十分不容易了,何况是在这样多方面的领域里呢。

 无疑,这是一个文化巨人的标志。

 萨特的影响不仅遍及法国和整个西方世界,而且达到了亚洲、非洲的一些地区。不同观点的人们对他自然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看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人们回顾人类20世纪思想发展的道路时,将不得不承认,萨特毕竟是这路上的一个高耸着的里程碑。很难想象,一部没有萨特的当代思想史和一部没有萨特的当代文学史,会是什么样子。

 葬礼定在星期六举行。

 吉斯卡·德斯坦总统传出消息说,他知道萨特不会希望国葬,但他愿意支付全部费用。西蒙·波娃他们谢绝了。总统便坚持要向萨特遗体告别。

 萨特生前就多次跟西蒙·波娃说过,他不希望埋在拉雪兹神父公墓他的母亲和继父中间;他希望火化。遵从他生前的愿望,便决定暂时把他埋在蒙帕纳斯墓地,然后将把他从那儿运往拉雪兹神父公墓火化;他的骨灰将送回蒙帕纳斯墓地,安放在一个永久性的墓穴中。

 灵车在缓缓前行。西蒙·波娃和西尔维、她妹妹普佩特以及阿莱特守护在灵车上,一辆盖满鲜花和花圈的汽车在前面开路。一辆载着那些年迈和不能走远路的朋友的小型公共汽车后面,跟着5万人的巨大人流,其中多数是青年。《现代》杂志的一些朋友在灵车后面组成一道屏障,在他们的周围,不相识的人们自发地手拉着手,形成一串锁链。人们带着深切的哀悼之情,一路上秩序井然。朗兹曼说:“这是1968年‘五月事件’示威的尾声。”

 “至于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服下的安定药使我多少有点麻木,而且,由于我决心不倒下去,因此我的神经十分紧张。我暗自说,这正是萨特所希望的葬礼,可惜他对此不会有所感知了。当我走出灵车时,灵柩已经寄放在墓穴底部。我要了一张椅子,坐在尚未合上的墓穴边上,我的内心一片空白。我看到了爬在墙头、爬在墓堆上的人,眼前仿佛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星期三上午,在拉雪兹神甫公墓,萨特的遗体火化了,骨灰被送回蒙帕纳斯墓地。每天都有不知名的手,把一小束一小束鲜花放在他的坟墓上。“他的死真的把我们分开了。我死了也不能使我们重新相聚。事情就是如此。我们能够融洽地生活得如此长久,这本身已足以使人满意”。

 永别了,萨特!

 萨特,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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