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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关东

第五章

  与此同时,在通往老爷岭的另一条路上也走着一个人,他相貌英俊,虽然不是浓眉大眼也是两眼炯炯有神。他穿了一件日本服,头发油亮,一看就不是关东人。其实关东一词是中国东北的一个别称,从打大清朝开始这地方就被人习惯称为关里关外,其实关东就是关东只不过没人这样叫,直到有一天忽然间有了日本鬼子,有了洋人便有了这种称呼。人们对这里最早认识的是关东山,从吉林省的延吉开始到黑龙江省的虎林为止延续数千公里,可以说是山高路险重重叠叠,这一座尚未走到头下一座已经开始了,真可以说是山连山岭接岭,桦树林一片片的,一两米粗细的巨大树木到处都有,十几棵树就可以遮住半山阳光,就这样的地区却是打鬼子的好地方。

  此时暮色苍茫,在古老的山路上走来一个年轻人,他腰里别着一支手枪,边走边四面察看,注意山路上的所有动静。这地方时常有东北虎出没,自从日本人来到这里后东北虎已经绝迹了,有人问日本人是怎么到这里的?他们为什么在中国耀舞扬威?莫非中国人欠了他们什么吗?其实不是,“九一八”事变前中国人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赖在东北不走,直到他们占领了沈阳打响了占领东北的第一枪,中国人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到中国来的目的,原来他们是想方设法占领东北占领中国人民的利益。为了预防日本人的阴谋诡计,中国工农红军派出了许多干部奔赴东北,眼前的这个年轻干部就是红军中的一个分子。他就是赵亮,祖籍是关东人,他的父亲曾经是老三营的一个副营长,而且还救过王德林的命,这一情况对刚刚来这里工作的赵亮来说尤其重要,因为他参加了苏联红军共产国际间谍组织,这是苏联为了对付日本成立的一个组织,地址在莫斯科郊区约十公里处的一个小森林中,由苏联红军总参谋部设立一个军事情报秘密学校,召收德国波兰蒙古中国学员进行训练,学习科目有政治无线电爆破学军用化学汽车驾驶和秘密工作和游击战术,其中主要课程是爆破与燃烧,学习的目的就是防止日本侵略者一旦向苏联边界发动攻击时,可作后方策应,破坏日本人在满州的军事设施。

  赵亮就是这些学员的其中之一,他学业优秀,遇事沉静,组织上特意把他调往东北老家开僻工作。为了防止日本人怀疑,他特意绕道从上海到沈阳在绕到长春最后回到这里的,他的任务就是阻止日本侵略者的扩张阴谋并袭击敌人后勤部和炸毁军火库,伺机搞武装暴动发动东北军起义与关东军进行战斗。几天前他忽然接到了秘令,说关东军搞了一个桃花计划,请他务必查清这是什么样的组织,如果可能就地铲除。为了执行上级命令,赵亮夜以继日奔赴这里,现在当务之急他要尽快赶到闻名遐迩的老三营,听说日本人要对老三营下手,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这支部队不被日本人利用,不被日本人歼灭,可是眼下的老三营士兵们仍旧一无所知。现在他走在山路上满头汗水,恨不得插上翅膀早些到达,可是坎坷的山上崎岖难行,无论他怎么走都要小心翼翼。正走着,赵亮忽然感到后面有人跟踪,他提高了警惕这个时侯在这里有人阻止他能是什么人呢?赵亮一面思索一面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谁知敌人极狡猾不动手就溜了,赵亮这才放心朝老三营驻地走去,此时的老三营沸腾着呢,各路英雄都集中在这里。

  吃罢早饭王德林象往常一样整理军服,当卫兵把军刀递到他手上时,不知为什么他沉思起来,这把军刀跟随他一辈子了,每当有什么重大事件时他都要佩戴军刀以示庄严,然而现在他却迟缓了,因为关系着全体将士的前途和生命安全,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昨天关东军司令本庄繁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接洽他的老朋友,他当时表示欢迎,可是放下电话后他又后悔了,如果与关东军勾结等于他叛国投敌成为汉奸这是他不愿意做的事。紧接着各阶层人士就到了,他们都在争取他,这让他十分为难如何处理这是他头痛的事,王德林没想到他的老三营今天这样热闹,不仅有日本人和间谍也有国民党人和特务汉奸,更有共产党,他们不约而同来到了他的驻地,不用问他也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对于这些人王德林自有妙计,眼下日本人的势力大得很许多人都倒向了他们,可是老三营还不能听之任之,他们是中国军人还需要守卫自己的国土,虽然他们各方都有代表来这里,但不能表态,因为弄不好就会刀枪相见,在这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老三营的人更应当圆滑,这就是王德林的处世哲学。此刻王德林喝着茶想着事准备应付各方代表,其实曹刚山来到老三营时早有人告诉了王德林,今天真是巧了来了这么多客人,如果不是胡雪来这里王德林已经开始见曹刚山了。

  现在王德林见的是胡雪,她是王德林一个老战友的女儿,当年他与老战友同时为张作霖效力而且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他的救命恩人的女儿来这里王德林能不招待吗?可是王德林不知这个胡雪是假的,一见到老战友的女儿他就兴奋,两人在秘室里谈了许多,但谈的是什么谁也不知,总之,王德林脸色挺难堪。原来胡雪是来劝降的,这让打了一辈子仗的王德林十分恼怒,如果不是老战友的女儿他非杀了她不可,眼下形势比较严峻,关东军占了沈阳马上就会占领东北,王德林不是不了解这些日本人,近几年来他们老三营经常为了占据土地的事与日本人发生磨擦,而且是愈来愈甚。

  就在几天前的一个下午,一辆载有日本军人的卡车忽然来到老三营的防区,他们扬言要在这里修筑一座炮楼,把老三营从这里赶走,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中国的土地为什么让日本人趾高气扬?为什么让日本军人在此横行霸道?老三营的士兵们急了,在一连长带动下他们以快刀斩乱麻的速度下了鬼子的枪并赶走了他们,这下坏了有人马上报告了日本军官,于是他们派人来这里干涉了。这件事让中国士兵兴奋了,当他们感到扬眉吐气的时侯,王德林心里明白他们已经闯祸了,日本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寻找借口来制裁他们的。果然如他所料这事引来了日本人,他们纷至沓来要求东北军给予一个说法,虽然日本人来势凶恶,然而事出有因王德林也不是怕事的人,他与日本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有日本人来这里他们与日本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争执,现在他依然如此不怕日本人,王德林与日本人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外交途径了,而是中国人是不是听日本人的,是不是把土地交给日本人任他们宰割任他们胡作非为?在此之前,王德林就听部下周保中劝告他不要与日本人纠缠在一起,如果可能把部队拉出来与日本人较量,可是王德林不听两人吵架,最后周保中被动离开王德林。

  周保中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早在“九一八”事变前周保中就得知情报说日本人要进攻,当时他恰巧就在沈阳办事目睹了日本人所做的一切,所以他快马加鞭回来把这事向王德林汇报,可是王德林不相信,其实这时王德林已经知道周保中是共产党员,他不想得罪共产党也不想加害于他,于是周保中才得以走脱。然而当王德林与胡雪秘谈时,胡雪要求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出周保中,这也是让王德林恼怒的原因,老战友的女儿怎能是这种人呢?面对胡雪王德林暗吸一口凉气,如果晚一步周保中就逃不走了。

  王德林不知道,周保中临走时安置了一个姑娘留在部队,她就是报务员红霞。红霞原是猎户女儿从小就生活在这一带,经过周保中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是当地共产党秘密联络员。曹刚山在山里怀疑有人跟踪的就是她,其实她是奉周保中的命令保护曹刚山的,她是一路护送到此这才使胡雪唆使的那些日本特务没有下手的机会。吃饭时,曹刚山忽然发现红霞,他一愣这不是那个女青年吗,于是他问:“你怎么在这里?”红霞笑逐颜开地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呀?你的事老营长十分关心,有事你可以找我。”曹刚山问:“我为什么要找你呀你和这里是什么关系?”红霞羞涩地说:“你这人怎能这样忘恩负义呀你怎能忘记给你送狐狸的小孩子呢?”曹刚山一听忽然想起怪不得他觉得她面熟,于是他情不自禁叫喊起来:“你是那个小狐狸精?”这一叫让红霞的脸更红了,原来红霞与曹刚山还有胡雪都在这一带生活,有一次红霞的父亲打了一只野狐狸让红霞给当时负责军用物质的曹刚山的父亲送来,淘气的曹刚山就嘲笑红霞是小狐狸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红霞还想着这事,现在经红霞一提曹刚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想说对不起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这都是往事了。然而他们就在这说笑之间曹刚山与红霞接上了关系,红霞说了许多关于中共满洲省委的事,同时他也知道了周保中的下落,知道了自己来这里需要找的人就是周保中,由此他对红霞非常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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