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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湖底秘经

  歌舒长空一掌击于哀邪后背,眼前暴现一片血光,但他不喜反惊!

  难道自己一掌竟已取了哀邪性命?

  哀邪身为惊怖流之主,绝不会如此轻易被杀!虽然方才哀邪与歌舒长空仅拼了一招便受伤非轻,右臂多半不保,但那只是因为他未曾料到困于地下冰殿中的歌舒长空的武学修为非但未退,反而突飞猛进,且极为诡异奇特,竟同时集寒、热气劲于一身,更兼两股气劲皆已臻化境,猝不及防之下,哀邪才吃了大亏。

  歌舒长空何等人物,乍惊之后,猛然醒悟,心中飞速闪过一念——三皇咒!

  心念甫起,便觉腹部一痛,一道无形气劲如凌厉利剑般划过,拉开一道惊人的伤口,鲜血立时喷涌而出。

  歌舒长空真力顿时涣散,狂呼一声,倒跌而出。

  身形尚未落地,歌舒长空已迅速吸纳玄冰寒气凝于伤口处,瞬息间伤口已被冻结,鲜血顿止。

  就在此时,一股狂猛无俦的气劲已席卷而至,誓要趁歌舒长空受伤之际一举取其性命。

  歌舒长空竟不避让,事实上,他亦避无可避。立即强聚已有些涣散的真力,全力迎出,两股空前强大的气劲在狭小的空间内悍然相击,顿时引来惊人的啸声,其声夺人心魄!轰然闷响声中,歌舒长空只觉腹部一热,伤口再度崩裂,身不由己地重重撞在地下通道侧壁,方止住跌飞的去势。

  但歌舒长空的脸上却没有挫败感,因为他相信对方绝不比自己好过。

  同时他亦为三皇咒之诡异莫测而暗自心惊。“三皇咒”与“紫微罡气”同为惊怖流绝学,但相较之下,三皇咒因为更诡异,所以更可怕!而紫微罡气最高境界乃“七大限”境界,目前惊怖流中包括哀邪在内尚无人能达到这一境界。

  方才歌舒长空一掌击中,其实仅是由三皇咒逆乱阴阳五行幻化而成的虚影,连那漫天血光亦是幻景!修为卓绝如歌舒长空者,亦不免为此幻象所蒙骗,由此足见三皇咒之可怕。

  歌舒长空在自己出乎意料地一击“击杀”了哀邪时,心神难免为之一懈,而这间不容发的瞬间,足以成为哀邪所需的时机。

  因为,身手超然如歌舒长空、哀邪者,他们的成败生死仅系于难以描述只能凭直觉捕捉的某一契机!

  一时的大意使歌舒长空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受了伤,心中不由腾升怒焰,哀邪果然无力再主动进攻!歌舒长空在最短时间内回气凝神,他的眼神再度恢复了原有的自负。

  那虚幻的漫天血光已不复存在,他的目光毫无阻拦地落在哀邪的身上。

  哀邪的面前表情在地下通道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定,嘴角处有一抹血痕,与其苍白的脸色相辉相映,显得格外醒目。

  但歌舒长空却完全忽视了这一切。

  他的目光与哀邪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突然有种被对方眼神刺痛的感觉。

  ——哀邪的目光沉稳内敛,隐隐显露出了无比强大的意志力,同时还有一丝得意之色,让人感到一切都已在他的运筹把握之中。

  歌舒长空心中莫名一动,似乎感到某种危险的气息,但一时间却又未能将之准确捕捉。

  就在此时,只见哀邪嘴角浮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左手食指、中指骈指如剑,徐徐扬起,以饱含恨意杀机之声森寒地道:“为我三皇咒化成的气剑所伤,你已必死无疑!”

  指剑在虚空中划过绵绵相连的曲线,应是依循阴阳太极图的轨迹,无情咒语已被祭起——

  “紫微大帝,北极天神,八洞天丁,五岳狞兵,大统大将,水火九灵,七曜七宿,黑杀天蓬,随法随敕,入吾印中,急急如律令!”

  无情咒语化为可怕杀机,潜于歌舒长空体内的三皇咒玄异气机顿时为之牵引,骤然发作。

  歌舒长空蓦觉本已密合的腹部伤口再一次爆裂开来,并有一股无形气旋如巨钻般由伤口处起向五脏六腑旋入,其势之强,足以让人心生不可抵御之感!何况此变诡异不可捉摸,更易对人的心神形成极大的冲击,在刹那间斗志尽失,束手待毙。

  纵是意志坚定如歌舒长空者,在最初的那一刹那,亦不免万念俱灰,只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片刻间即将被这无形气旋化为成碎末!

  但歌舒长空能在这酷寒无比的地下冰殿中隐身近二十载,其意志之坚韧绝非常人可比。隐身冰殿二十载最可怕的其实并非酷寒,而是那份也许最终毫无结果的期待,以及在岁月流转、人事变幻中自己却独自落寞于缤纷世界外的孤独、失落的感觉。

  但这一切歌舒长空却忍受了!

  正是这坚韧若铁的惊人意志力,使歌舒长空能够在三皇咒猝然发难后,其精神未完全崩溃。

  歌舒长空惊天动地一声大喝,体内强大的内家真力迅速团聚如盾,誓要将三皇咒气机御于体外,同时试图抽身急退!

  哀邪见歌舒长空此刻竟仍能抽身而退,不由为他修为之深厚而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三皇咒这残酷可怕的绝学当前,一旦为其气机所伤,尚从无一人能保全性命,无不因迅速膨胀侵入的气机而亡!面对三皇咒,对方所能做的惟有不被三皇咒气机化成的气剑所伤,否则必然难逃厄运。

  哀邪加紧催谷三皇咒至更高境界。

  “……天柱天时,天王天丁,二十八宿,十二时将军,月使者,日神童,随法随敕,入吾印中!”

  左手剑指倏然化掌,掌心呈紫色,豪光暴现!哀邪身形暴起,全然不顾自己亦受了不轻的伤,向歌舒长空当胸狂击而去。

  哀邪亦自知伤势不轻,尤其是与歌舒长空的最后那记强拼,使他内息紊乱,真气滞纳,正因为如此,哀邪方急于乘势而进,一举击杀歌舒长空,否则一旦战传说与石敢当赶来救援,便会前功尽弃!

  双方皆心知肚明,生死如何,皆在这最后关头!

  哀邪来势奇快无比,歌舒长空蓦然厉声长吼,其声如鬼泣神啸,他已豁尽全身功力,双掌疾迎而出。

  双方强拼之下,哀邪一声狂嘶,颓然跌飞数丈外方勉强止住去势!

  哀邪心知歌舒长空伤得绝对比自己更重,因为在歌舒长空分神之时,三皇咒气机必然趁机长驱直入。但此时石敢当、战传说已匆匆赶到,哀邪自知已是强弩之末,无暇细看歌舒长空是死是活,立即强撑着抽身速退。

  当战传说与石敢当赶到这边时,歌舒长空背倚地下通道的侧壁,面如金纸,五官因极度痛苦而扭曲不堪!更可怕的是他的腹部肌肉已扭结一团,深深凹陷,如同水中漩涡状,且犹在蠕动不止,鲜血不断地由伤口处涌出,滴落地上后,继续沿着地下通道的斜坡流动,已流至数丈外的地方。

  石敢当见状神色剧变,失声道:“好可怕的三皇咒,入体便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战传说关切地道:“该如何救他?”

  石敢当皱眉道:“一时间老夫也无计可施……实不相瞒,此时老夫的功力恐怕仅剩四成了,否则‘星移七神诀’或可一试。”

  战传说见石敢当神情颓萎,心知他所言不假,当下道:“既然前辈说晚辈已功力大进,便让晚辈试一试……”

  “不可!”石敢当未等战传说把话说完便立即打断道:“三皇咒太过诡异,能夺人心魂,一旦歌舒长空的意志不能坚持,那时最可怕的就不是他的死亡,而是他的心智为三皇咒所控制,变得疯狂嗜杀,因此为他驱除三皇咒十分危险!”

  这一番话,石敢当说得极快,且同时有意无意地挡在了战传说与歌舒长空之间。

  战传说心知他是担心歌舒长空如雷大般丧失心智骤然发难,所以挡在自己身前以防不测,心中不由一热。

  就在这时,歌舒长空低哼一声,突然暴起,以迅雷之速向石敢当悍然扑至。

  战传说失声惊呼:“小心!”间不容发之下,其诡异快捷绝伦的步法已在下意识中踏出,在极为狭窄的空间里,竟不可思议地在第一时间内自石敢当身侧闪过,双掌齐出,全力封阻歌舒长空。

  战传说此举快至鬼神莫测,让人感到似乎本就是他与歌舒长空直面相对,而不是石敢当。

  一切变化仅在电光石火之间,且毫无回旋的余地。

  “砰……”战传说双掌击于歌舒长空的双臂上,立感奇强无匹的力道汹涌而至,势不可挡,一股无形飓风凭空生起,激荡于地下通道中。

  战传说只感体内气血翻腾,心中一惊,顺势倒掠而出,与此同时,石敢当亦感到歌舒长空情形异常,不可强阻,亦于同一时间急速闪身退开。

  歌舒长空状如疯狂,一击未能得手,第二击已接踵而出,暴击战传说前胸,声势骇人,加上他的腹部伤处肌肉虬结扭曲,血肉模糊,更让人心惊!

  战传说惟有闪避——一则歌舒长空的惊世功力实是可怕,二来战传说感念隐凤谷对他有恩。

  凭借父亲战曲所授步法,战传说隐隐闪过歌舒长空惊世一击。

  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进退维谷,歌舒长空收势不及,万钧重拳全力击于地面通道的侧壁上。

  歌舒长空借助于战传说的血脉,加上石敢当的“星移七神诀”,其功力几乎达到至高无上的无穷太极之境,此刻又因哀邪三皇咒的催谷,功力在短时间内超越常理地暴增,此刻这一击的力量之强大,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犹如天崩地裂的一声轰然巨响回荡于地下通道中,震耳欲聋,让人感到整个地下通道已无法承受这巨响而即将崩坍。

  重拳轰击之下,由着力处开始如闪电状向外延伸十数道裂隙,裂痕交织如网。

  战传说抽身而退的同时,冷眼一扫,忽然发现在地下通道侧壁的裂隙处,竟有水珠渗出。

  他心中一惊!

  但如影随形而至的歌舒长空予他以极大的压力,使之再难分神,无法加以细看。

  就在战传说与石敢当自两个不同方位向歌舒长空疾迎而上之时,蓦闻奇异的尖啸声突然在歌舒长空身后响起,战传说与石敢当骇然发现被歌舒长空重拳击出的裂隙中有水柱如劲矢般标射而出,其疾其快,无可言喻,尖啸声甫起,已射在歌舒长空后背之上。

  一声闷哼,功力高深如歌舒长空,被这“水箭”射中,竟身子一晃,几乎向前仆倒。

  “水箭”与歌舒长空的血肉之躯急剧撞击之下,竟化为一片水雾。

  与此同时,战传说、石敢当已不分先后地予歌舒长空以重重一击。

  他们本无伤及歌舒长空之意,只是为了自保而出手,但歌舒长空却意外地被由侧壁裂隙中射出的水箭击中,并使其身形为之所震撼,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战传说、石敢当收势不及,竟同时双双击中了歌舒长空。

  歌舒长空前后同时承受重击,顿时鲜血狂喷!

  战传说、石敢当神色皆变。

  蓦闻“咯咯……”之声响起,水箭与侧壁相击的声音相间,整个地下通道似乎都在这“咯呼”声中开始颤动,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战传说赫然发现被歌舒长空重拳击中的侧壁竟向外凸出一个弧度,几股“水箭”亦化为水柱,激冲而出。

  未等他有更多的反应,便见呈弧状凸出的侧壁突然在顷刻间崩坍,大水挟着惊人的奔涌声轰然冲出,如疯狂的脱缰野马,向战传说、石敢当、歌舒长空所在之地冲来。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奔涌而出的水流已激增至大半个地下通道的高度。

  歌舒长空的身形顷刻间便被激流完全吞没,不见踪影。

  激流如闪电般扑至战传说这边,他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席卷于激流之中。激流流速快得惊人,战传说被冲得踉跄跌出。

  突然出现的水流顷刻间将战传说完全淹没,他无法得知石敢当与歌舒长空的情形如何。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战传说竟还保持着清醒,他想到了身后虽有宽敞的冰殿,但其空间终究是有限的,而这不知由何处冒出的激流却源源不断,也许不用多久,就会将冰殿完全淹没,若是自己退入冰殿中,只怕再难脱身。相较之下,倒不如迎着激流而进,冲过喷涌出水流的地方,就有脱身的机会了。

  念及此处,战传说在水中竭力稳住身躯,并逆着水流方向前进。

  仅走了几步,水中的战传说就被一硬物重重一撞,正好撞于腰部,只感剧痛无比,几乎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心中立时闪过一念:是坍翻后在水流作用下流动的巨石!

  想到这一点,战传说立即思及也许此刻地下通道早已被乱石封住,而且倒坍的侧壁极可能会不断地延伸,若不及时避开,自己难免要葬身于此!

  战传说暗一咬牙,双掌平推而出,同时击中身前滚动着的巨石,借着反冲之力,顺势向地下冰殿所在的方向疾游而去。

  此刻,地下通道为水流完全充斥,战传说仅能凭自身的内家修为在水中潜行。地下通道曲曲折折,战传说双眼无法视物,虽是随着水流的方向而行,亦颇不容易,途中不知添了多少道伤口,所幸皆是皮肉之伤。战传说渐感无法支撑时,忽然身躯一沉,随后立即上浮,一下子冲出了水面。

  战传说已头晕脑胀,这时方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冰殿中亦开始积水,但冰殿很宽敞,水位尚不深,仅至人的腰部位置,不过却在不断地上升,因为冰殿酷寒无比,所以虽然水流湍急,但在偏离入口处的地方,水面上竟已浮着尚未成型的冰屑。

  战传说身上不着一缕,置身于冰冷的水中,竟未曾感到寒意太甚。

  静下心来,战传说想到了石敢当与歌舒长空。

  他扫视整个冰殿,却未见任何人影,正自疑惑间,忽闻惊人暴喝:“挡我者死!”

  一个人影自冰殿的角落中倏然掠起,挥掌疾出,竟是击向冰殿东侧的一根环臂难抱的冰柱那边。

  赫然是歌舒长空!

  战传说正在揣度歌舒长空攻击的对手是不是石敢当时,歌舒长空已重拳击于冰柱之上,冰柱虽环臂难抱,却仍是不堪歌舒长空一击。在惊人的巨响中,冰柱拦腰折断,连同殿顶大块冰岩一同坠下,落于水中,溅起惊人水花。

  歌舒长空嘶声狂笑,无形气劲逼得飞溅至他身旁的浪花再度反弹而出。

  冰柱倒坍,却并未见有任何人影,战传说一怔之下,忽然想到:歌舒长空莫非已完全迷失了心智?

  歌舒长空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狂笑声中,他忽然毫无征兆地掠起,再度向另一根冰柱击去。

  就在此时,蓦闻“哗……”地一声,一道水柱突然自水中如惊蛇般蹿起,本是虚散的水柱竟可凌空屈卷舒展如绳索,向歌舒长空拦腰卷去。

  猝不及防之下,歌舒长空竟被困缚住了,一股巧妙的力道将歌舒长空带得斜偏少许,悍然一击顿时落空。

  这时,战传说听得石敢当的声音:“歌舒长空已迷失心智,你我必须设法制服他,否则他将毁坏整个冰殿,以至刀冰完全坍陷,你我将葬送于此!”

  战传说心中凛然一惊!

  他尚未发现石敢当的隐身之处,显然对方是以内息传声,所以听到这一番话的只有战传说一人。

  歌舒长空受阻,顿时暴怒不已,高声呼道:“我已是武界第一人,谁也不能阻挡我!”

  狂呼声中,歌舒长空身形暴旋而起,冰屑、碎石、积水被一股强大气机所牵引,亦盘旋疾升。

  谁也不知冰殿上面会不会就是遗恨湖,由地下通道疯狂涌入的水流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若是冰殿顶部再遭歌舒长空毁坏,只怕会立时此来灭顶之灾。

  但战传说不知如何才能阻止歌舒长空。

  就在这时,忽闻殿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歌舒长空,你将缟儿藏在什么地方了?为什么我未见他?”

  其声幽幽。

  战传说闻声一怔,不知冰殿之中何以会有女子的声音。

  歌舒长空乍闻此声,一声惊呼,竟生生止住了自己的雷霆一击,由动至静的过程突兀至极。

  歌舒长空甫一落下,立即脱口呼道:“西颐……”语气中透着惊喜,但同时又隐隐显得慌乱不安。

  站在深已及腰的水中,歌舒长空向四周张望,继续大声道:“西颐,你在哪儿?为什么不与我相见?”

  他的目光扫过战传说这边时,竟未在战传说身上停留,对其视若无睹。战传说暗想歌舒长空口中的“西颐”又是什么人?外人此刻已无未能进入地下冰殿,难道这个被称作西颐的女人在我进入地下冰殿前,就已在此?但这却不太可能……

  只听得那女子的声音答道:“我再也不会与你相见了,你害死了缟儿,也害了我。”

  “缟儿?”战传说心中一动,暗忖道:“所谓的缟儿,又会是谁?”

  歌舒长空漫无目的地在齐腰深的水中走了几步,高声道:“不,缟儿不是我害死的,他是我亲生儿子,我又怎会伤害他?”说到这儿,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神秘而伤感地道:“缟儿是病死的。”说完古怪地笑了两声,接道:“呵呵,隐凤谷医术独步天下,却眼睁睁看着地少谷主病死了。西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女子的声音冷冷地道:“这是应报!我已因你而死,缟儿也死了,你空有神功又有何用?”

  歌舒长空怔怔地站定原处,一脸茫然,半晌才喃喃地道:“西颐,你……你已死了?你……真的死了?”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惶然道:“不错,你早已死了,是我害死了你!我空有天下最高的武学又有何用?”

  战传说虽然不知详情,但亦知歌舒长空这一番自言自语的背后有着某种鲜为人知的内幕,而此时的歌舒长空,显然已神智迷乱,不能分辨是非了,否则绝不会相信一个“已死去多年”的人所说的话。

  哀邪的三皇咒既未取歌舒长空的性命,亦未使他遭遇尹恬儿的侍从雷大相同的结局,莫非这与哀邪紫微罡气的修为尚未达到七大限之境有关?

  这女子的话语虽然迷惑了歌舒长空,但其自相矛盾却瞒不过战传说——死人绝不可能对他人道诉自己的死亡!他仔细回味方才听到的声音,终于发现这女子的声音很可能是伪造而成,虽然逼真,却有一丝苍老与沙哑揉合其中。

  战传说恍然忖道:“定然是石前辈!他伪作的声音虽有破绽,但因为歌舒长空心智混乱,又被‘西颐’的声音所震撼,就难以察觉其中的破绽了!”

  但如此说来,石敢当对歌舒长空鲜为人知的往事岂非甚为了解?而这一点,与石敢当抛开玄流道宗的大小事宜留在隐凤谷是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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