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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羽翼渐丰

  宋两利溜奔数里,这才稍稍安心,脑门往忽必瑞搜去,对方竟仍和钱不贪打得难分难解,两人虽未越过那险崖,然此山林乃呈圆形,且险崖约只半里,双方已绕往南方,正是逃回大宋方向,宋两利加快速度,强劲追去。

  再掠三里,已见得忽必瑞和钱不贪正在一巨石堆中下棋争斗,原来两人拆得近千招,浑身酸疼,忽必瑞遂提议,双方以技巧相斗,只要谁在棋盘上抢得较多元宝,谁便赢得,对方得献出宝物一箱。钱不贪当然自认了得,立即答应。两人遂找得较平地区,划得一人宽围棋盘,且以石块当元宝,忽必瑞之石写着“旺”字,钱不贪之石写着“胜”字,双方各堆石无数,又自厮杀开来,好不精采。

  那钱不贪最是狡诈,每每下定一棋,总会反悔,惹得忽必瑞哇哇大叫,两人拳打脚踢那是常有之事。

  宋两利潜近一瞧,双方虽下围棋,却也玩法特殊,下定棋子之后,对方得尽全力抢去,若三次抢之不了即算输,此时忽必瑞似落下风,身前石块较少,开始紧张哇哇斥叫:“你每次下定又反悔,我待抢去又不算,斗此下去,我岂非准败无赢。”

  钱不贪哈哈虐笑:“你当然赢不了,见钱就要贪,否则怎能发财?你自动认输,交出宝藏,我让你走!”

  忽必瑞斥道:“笑话!打从娘胎,抢钱还没输过!”

  钱不贪道:“今天得输第一次!”邪笑不断,喝着“叫吃”又将对方一块石头抢来,忽必瑞怒道:“此手换我,你怎可犯规!”

  钱不贪道:“等待太久,机会丧失,自该轮到我!”

  忽必瑞喝道:“你又非裁判,岂可任意胡搞!”双方又开始大打出手。

  宋两利但觉闹此下去,岂非没完没了,突地跳出来,喝道:“我来当裁判!”

  忽必瑞见其来到,诧喜:“你摆平了?”

  宋两利道:“摆平了!”

  钱不贪怔道:“你怎在此?”

  宋两利笑道:“被他们摆平了,是来通知你该回圣王那头!”

  钱不贪欣喜:“好极好极,既然摆平倒也省事。我且摆平这小子再说!”喝向忽必瑞:

  “快快下完元宝,我等不及啦!”

  忽必瑞斥道:“你不断作弊,干脆全部给你好啦!”

  钱不贪喝道:“好极,把元宝拿来!”

  宋两利道:“我多的是元宝,换我来下!输了给双倍!”

  钱不贪目光一亮:“好极好极!”喝向忽必瑞:“小瘪三快滚,这小子才够大方!”

  忽必瑞斥道:“最大方的铁定是你!”心知宋两利另有他法,不再耽搁,闪至一旁戒备。

  宋两利抓起石块,笑道:“石块也能当元宝?”

  钱不贪笑道:“不错!老夫就是能把它当成元宝!该我下了!”猛砸一块落定棋盘,随又叫着:“一二三!我赢了!”

  宋两利一愣:“这么快?”

  钱不贪邪笑:“不错,下定后数到三,你不抢即算输!还来一块!”自动抢往宋前方石块,且一抓双块,忽必瑞斥道:“你要诈,方才明明没那么快!”

  钱不贪道:“现在改了方式,时间宝贵,且你是局外人,搅啥事!”

  忽必瑞待要反驳,宋两利突地下棋,并叫着一二三,钱不贪惊急猛抢,石块登又到手,哈哈大笑:“我又赢了!”

  宋两利苦笑:“你真会赚钱?”

  钱不贪得意道:“天底下我最会赚钱!”

  宋两利想及江南丐帮分舵主苏畅,她不也精得很?

  钱不贪乘机又下棋子,喝着一二三,我赢了!急又抢得对方石块。

  宋两利原即运用移神换灵洗脑大法,准备摆平这贪财家伙,故意不断诈败,每败一次即喊一句:“你又赢了!”

  钱不贪当然虐喜直道:“我赢了!”

  宋两利便问:“赢了要干什么?”

  钱不贪道:“赢得元宝大爽人心!”

  宋两利叹道:“你真是财神!”

  钱不贪耸耸肩,虐笑不断:“不错,我是财神,每财必发,每赌必赢!”想着财神威风,更形陶醉,却不知已渐渐受摄,宋两利道:“能不能拿来我瞧瞧,你发了多少财?”

  钱不贪稍有防备,冷道:“为何要给你看?”

  宋两利道:“财神当然钱财万贯!”

  钱不贪道:“说得也是!”邪声一笑,往胸口抓去,一叠银票现形:“如何?把银子放在钱庄,还可生利息,我厉害吧?”

  宋两利直道厉害厉害,钱不贪道:“至少十万两,这只是我其中一小部分!”

  忽必瑞见得银票,两眼发直,口水猛吞,甚想夺回,岂知宋两利已伸手道:“银票拿来,我来清点!”

  钱不贪早已受摄,不像方才盛气逼人,反而转为小气财神模样,道:“给了你,会还我吧?”

  宋两利道:“我保管比较安全!”

  钱不贪喔了一声,不舍交出银票,道:“要好好保管,别让人抢了!”

  宋两利道:“一定一定!”抓得银票在手,忽必瑞大喜掠来:“小神童你的摄脑功简直太妙了!”

  宋两利道:“哪里哪里!”

  钱不贪一喝却拦来:“想偷我银票么!”金钱鞭猛抽过去,忽必瑞缩身,长鞭飞头而过,实是险极,宋两利道:“他是保镖,护着财宝的!”

  钱不贪一脸迷惑:“是护着财宝的?”

  忽必瑞笑道:“正是正是!你有元宝、碎银么?全部拿出来!”

  钱不贪道:“还有……”抓出两锭小元宝及碎银。

  忽必瑞抢过手,简直妙哉。

  钱不贪茫然瞧着,道:“得好好照顾元宝!”

  忽必瑞道:“是极是极!”忽必瑞断肠暗笑。

  宋两利知其已受摄,笑道:“你在此照顾这些石头,它会变元宝!”

  钱不贪道:“不不不,它本就是元宝!”

  宋两利暗喜,对方不但受摄,且已自我催眠,呵呵笑道:“好吧!你就顾着这堆元宝,我去搬更多宝物回来,千万别离开。”

  钱不贪道:“没问题!快去快回!”竟然将下棋用的石块全数收成一堆,立在一旁,四处戒备,金钱炼鞭抖得卡卡作响,随时准备袭人。

  宋两利窃笑道:“守好啊,我们马上回来!”

  钱不贪道:“记得常两口大箱子来装元宝!”

  宋两利道:“一定一定!”

  忽必瑞道:“是极是极!”两人招呼妥切后方始开溜。

  钱不贪怎知着了道儿,仍全心全意守着那堆石头元宝,全然忘了追捕宋两利之重要任务。

  宋两利则和忽必瑞拚命往南方奔去,准备逃回大宋以安身立命。

  钱不贪始终守着石块不放。然时间渐渐流逝,已近黄昏,仍不见对方返回,已焦心起来:“莫要出事才好,一叠银票何等价值,莫要被抢才好……,可是我走了,这堆元宝要如何处理?”

  挣扎中,刁采盈已赶来。她等得穴道解去,立即穿上衣衫,随后四处搜索,竟然失去敌踪,待搜得三十里后始觉不对劲,为何三大护法全数不见,遂反身回头找寻,那沈三杯仍倒在原地直叫着:“杀笨猪,有道理。”

  刁采盈将他背往秘处藏身,随又寻及钱不贪,瞧他两眼晦散,不若往昔精明,知道可能出状况,掠近即喊:“三哥你可见着宋两利?”

  钱不贪见人逼近,喝道:“想抢我元宝不成?”金钱鞭怒抽劈至,刁采盈唉呀跳闪,利鞭左耳扫过,实是惊险,刁采盈确定对方受摄,苦笑道:“怎全中了门道?”

  钱不贪冷喝:“想抢我元宝,死路一条!”想追,又忌元宝被暗算,跳前三步立即抽回,护在原地,身形却若凶猫,作势欲扑。

  刁采盈诧道:“何来元宝?”

  钱不贪护向石块,不敢吭声,以免泄形,刁采盈更诧:“那堆石头就是元宝?”

  钱不贪冷喝:“你敢过来,断你手脚!”

  刁采盈苦笑:“我的天啊……”实猜不透宋两利如何搞法,竟能把石块变元宝,如此摄脑之能,岂是常人可抵挡?试着问道:“宋两利去了那里?”

  钱不贪斥道:“谁是宋两利?”

  刁采盈道:“叫你护住元宝之人!”

  钱不贪道:“他去拿宝藏……”忽地警觉道:“不告诉你!”

  刁采盈道:“难道你不认得我是你四妹?耍剪刀的?”手中金蛟剪耍得卡卡响,要其增加印象。

  钱不贪似曾相识,然仍以宝藏为要,斥道:“管你是谁,等他回来再说!”长鞭一抖,道:“休要耍任何把戏!”

  刁采盈暗自叫苦,那沈三杯受伤好对付,钱不贪武功仍在,若想擒下他,恐非易事,自己又不懂破解洗脑之术,看来只有请圣王亲自前来处理。终放出特殊信号弹,直往空中射去,若圣王在三十里之内,将可立即赶来。

  钱不贪喝道:“你发信号,通知谁来?”

  刁采盈道:“你的发财兄啊!我叫他快点过来,否则岂非留你在此过夜,实在不懂敬老尊贤。”

  钱不贪斥道:“我等之事,你别管!”

  刁采盈心想留在此恐对他形成负担,立即拜礼:“回头见!”转身离去,先将沈三杯移至此附近再说。

  钱不贪总算较能安心,然宋两利迟迟不归,让他形成莫大压力,老想着银票安危。

  不久气神怒不笑闻及信号赶来,忽见钱不贪,欣喜道:“老二是你发的信号?发生何事?”

  钱不贪怎肯让他近身,金钱鞭一记“大龙摆尾”扫得怒不笑狼狈逃窜,怔骇中唉呀一声,左肩吃了一记,血痕立现,不禁大怒:“你疯了不成?”

  钱不贪冷笑:“敢动我,死路一条!”利鞭再抖,缠打过来,怒不笑纵觉有异却一时脱不了身,只能迎招相抗,双方缠斗开来,平分秋色。

  刁采盈及时赶来,将沈三杯置于一旁,且喊着:“怒老怪你斗他作啥!”打从知道对方盗藏自己内兜一事,她已恨死怒不笑,连二哥亦懒得称呼,若非仍是圣王手下,早作了他。

  怒不笑冷道:“岂是我想斗,没看到他已发疯!”

  沈三杯忽见对方,登又吼道:“杀笨猪,有道理!”幸好穴道受制,否则必扑上去。

  怒不笑冷道:“全反了,极乐四神竟然全中了邪!”连劈三招,方跳开去。

  沈三杯又道:“杀笨猪,有道理!”

  两人中邪已深,瞧得刁采盈莫可奈何。

  挣扎中突闻极乐圣王声音传来:“逮着小妖僧了么?”北山林树晃起,一道金光射至,其后头跟得极乐圣母,及遍寻宋两利不着而被圣王唤回之夜惊容、夜无群师兄妹。

  四人原渐往南搜,忽闻信号,立即赶来,夜无群自是大喜,以为宋两利已落网,夜惊容则焦切万分,频频祈祷对方能顺利脱逃,奔得三心两意,极乐圣母虽对宋两利俱好感,然一切全由圣王作主,她不便表示意见,幸好圣王经过一夜调适,心情较为恢复平静,处理事情可能见转圜余地,然这些皆得宋两利在场始能论断。

  极乐圣王掠近百丈之际,已感觉不出宋两利存在,心神暗凛,莫非一切皆另有状况?再奔百丈,见得钱不贪目光呆滞,已明白是怎回事,暗暗一叹,宋两利看来已练得先天摄灵大法境界,看来自己低估他了。

  夜无群不见敌踪,喝道:“小妖道在哪?”

  刁采盈、怒不笑见人到来,立即拜礼,两人同时表示宋两利已走脱。

  夜惊容暗喜,一切担心皆已惘然。

  夜无群仍不信:“怎可能,你们四人仍斗不了他?”

  极乐圣王举手要他闭嘴,道:“四神必有难处,切莫怪罪。”夜无群终不敢言,怒意却浓。

  刁采盈道:“宋两利天生通灵摄脑,沈大护法及钱三护法皆受波及,故让他脱逃了。”

  极乐圣王道:“何不早通知?”

  怒不笑道:“原以为可以制伏,不必劳动圣王,谁知后来冲散。再回头已是如此。”

  钱不贪斥道:“鬼叫什么,想夺我元宝,莫怪我下手不留情!”仍护住那堆石头。

  夜惊容瞧得想笑,夜无群诧道:“是石块,哪来元宝?”

  钱不贪斥道:“你懂什么?”

  夜无群们想说,极乐圣王制止他,双目盯向钱不贪,冷道:“把元宝拿起来!”摄力已逼去,钱不贪受摄,挣扎中已将元宝拿起。

  极乐圣王冷道:“它是石头,还是元宝?”

  钱不贪道:“元宝……”极乐圣王再加强摄力,迫得钱不贪抖颤不已,魂魄似散似归,极乐圣王不断询问元宝及石头之间,不久钱不贪终说出手中物为石块,极乐圣王始撤去功力。钱不贪立即疲惫昏倒。

  极乐圣王额头已冒汗,但仍如法炮制逼向沈三杯,他原不断叫着:“杀笨猪,有道理!”听得夜惊容窃笑不已,宋两利实整得对方可以,怒不笑则闷在心头,当了大半天笨猪。

  极乐圣王不断催功下,沈三杯被唤醒,疼痛立即上身,直叫着:“我怎在这里?我的左腿?宋两利安在?”突见圣王,由于穴道亦解去,登欲拜礼,却牵动伤势,一时难起。

  极乐圣王道:“免礼!”

  沈三杯应是,回想方才,怔诧道:“我干了何事?”敲敲脑袋,一片空白,伤势却疼,道:“谁伤了我?”

  怒不笑虐声道:“你可厉害,自己杀自己!”

  沈三杯直道:“是么?是么?”仔细回想,似有印象,暗自心惊,若杀向心脉岂焉有命在?

  钱不贪亦见类似状况,醒神之际,却抱着一堆石头,茫然不解:“我怎抱着石块?”

  极力揣想往事。

  刁采盈道:“那是你的元宝!”

  钱不贪道:“元宝?胡说,它明明是石块。”

  刁采盈道:“既是石块,为何抱得如此紧?且上面还刻着你的暗号‘胜’字!跟‘旺’字人大打出手呢!”

  钱不贪翻瞧石块,果然见得“胜”及“旺”字,终想及赌博一事,怔道:“我难道上当不成?”急叫道:“我的命根子啊!他们竟然骗走了我的财产!”

  怒不笑道:“骗的好,被你抽一鞭,总该付点代价!”

  钱不贪气怒道:“你为何不阻止他盗我东西!”

  怒不笑道:“你武功那么高,谁阻得了!”

  钱不贪冷哼,便要出招,然他身形原伏在地上如蛤蟆,此时抬头始见极乐圣王,登觉不妥,赶忙收招拜礼,道:“尚诗圣王作主。”贪财俗事怎可在圣王面前闹笑话。

  极乐圣王摆摆手:“就当赏他吧!”

  钱不贪心疼,仍应是,自认倒楣。且暗地追回便是。

  极乐圣王问道:“尔等如何受摄?”

  钱不贪道:“当时和一年轻人赌元宝,后来小妖道跳下来,言明以一石块换二元宝,属下便答应,然后厮杀开来,他不断问属下有关元宝事,怎知转至后来头晕脑胀,终被摄去,着了道门。”

  沈三杯道:“属下可能更惨,和对方打斗一阵,竟然舍葫芦改匕首,且往自己下腿捅去,分明是在毫无警觉状态下受摄。”

  极乐圣王遥望南天:“看来他的修为已成,是本王疏忽,竟然任其发展近年,羽翼渐丰。”

  夜无群道:“弟子有把握收拾他!”

  极乐圣王怎可让他人窃及心事,道:“怎可如此讲,他已和惊容有婚约,早为自己人,你收拾他,岂非对惊容难以交代!”

  夜惊容心灵一甜,师父终究过了气头,已宽恕心上人了,暗道好险。

  夜无群急道:“师父方才所言岂非有收拾之意?”

  极乐圣王道:“你怎可误会为师意思?打从昨夜开始,为师皆想教训其失礼处,哪来收拾?说他修为已成,羽翼渐丰,那是先天灵界较量之争,他若是绿龟法王传人,岂非正是为师较量之最佳敌手?且为师只是担心他学了妖法,误入歧途,伤了你师妹,才要四大护神抓来瞧瞧,从头至尾哪有收拾心念。”

  夜无群怎肯让宋两利归为正位,急道:“他早学了妖法,迟早对师妹不利,师父宜早日收拾他,以免后患!”

  极乐圣王冷道:“凭为师道行还制不了他么?你莫要争风吃醋,失了风度,否则连你师妹将因此恨你。”

  夜惊容冷目瞪来,夜无群知多争无益,唯有自己暗中收拾,遂应是,不再多言。

  极乐圣王总是陷入挣扎困境,若以宋两利为试炼对象,可能对本身修为大有助益,然又忌其突然壮盛,强大得非己所能控制,岂非自毁生路?幸好早布下夜惊容此棋,要毁也该交予她去毁,毕竟一刀杀了宋两利,根本毁不了绿龟法王元神。说道:“日后见着他,毋需来硬的,他可能是惊容丈夫。”

  夜惊容暗喜,脸面飞红。

  夜无群早下定决心暗算对方,只是不愿说明。

  四大护法同声应是。总览圣王对小妖道甚是宽待。

  极乐圣王道:“摄脑通灵之术非一般邪术可比拟,故无秘咒可破,全在于定力强弱,故四位若要动手时,得全力以赴,不得让对方喘息机会,否则必遭反击。”

  怒不笑道:“可是对方似知所有人思绪,连攻招,他都清楚,实是难缠。”

  极乐圣王道:“所以得以快打快,让他感应不及,另外则是脑门别乱想,最好做到‘思’和‘招’分离,他则无法窃知招法。”

  钱不贪道:“不思如何出招!”

  极乐圣王道:“熟能生巧,宛若打瞌睡,两眼看字,脑袋却想着梦境。”

  钱不贪似懂非懂。沈三杯暗道喝个大醉岂非如此?刁采盈则最有经验,以男女交欢事迫他退缩,成绩甚佳,怒不笑别想以快打快,免遭麻烦。

  极乐圣王稍作思考,道:“大金国已毁燕京城,辽国已算亡国,你们便到中原,一方面探宋国国情,另外且找寻宋两利下落,却不可再动粗,只可就近照顾,待本王处理琐事后,将亲自入关,届时自会处理一切。”

  四护法应是,却各有反应,沈三杯暗道白挨几刀,讨之不回,怒不笑冷道让他多活几天,刁采盈稍稍带喜,又可跟他周旋,钱不贪最是疼心,银票可能收不回来。

  夜惊容道:“弟子也去!”

  极乐圣王笑道:“你当然要去,莫让他跑了。”

  夜无群道:“弟子也去!”

  极乐圣王道:“你不留在大金王朝,等着领赏战功?日后接王位?”

  夜无群道;“第子要保护师妹!”

  极乐圣王笑道:“好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去吧!却得君子之争。”

  夜无群欣喜:“多谢师父成全。”

  夜惊容急道:“师父,他一向不明就理,喜欢动粗。”

  夜无群道:“师妹怎可讲此话,我全是为你才出手教训他人。”

  极乐圣王道:“无群,你难道不能忍忍?”

  夜无群拜礼应是,不敢多言。

  极乐圣王转向夜惊容,笑道:“再给他一次机会,相信他能悔改。”

  夜惊容应是,毕竟自己并非喜欢争执之人。师父有令,只好听从。

  极乐圣母慈祥道:“群儿,敞开心胸,你可能立为储君,应有大人大量!”

  夜无群拜礼应是,还是觉得心上人都顾不着,何来顾得江山之心。

  极乐圣王道:“那便去吧!”

  四大护法立即拜礼,各自散去,沈三杯虽左腿受伤,但在圣王面前亦强忍疼痛,掠得并不含糊。

  夜惊容则顾虑甚多,道:“弟子不便和师兄同行。”

  夜无群道:“师妹怎如此绝情!”

  夜惊容道:“师父已将我许予宋两利,你待要如何?”

  夜无群道:“那只是玩笑之词!”

  夜惊容道:“什么玩笑之词?”转向极乐圣王:“师父您且说个明白。”

  极乐圣王道:“为师的确将你许予宋两利,但如若你反悔或宋两利不肯,那又另当别论。”

  夜惊容道:“弗子永不反悔!请师父阻止他同行!”

  夜无群急道:“师父快治她,她被迷惑已深,宋两利对她下了妖符,师妹你醒醒啊!”

  极乐圣王道:“容儿你先走吧!”

  夜惊容登时拜礼,欣喜道:“多谢师父师母!”含笑而起,快速奔去。

  夜无群切急欲追:“师妹别走!”

  极乐圣王却喝止他,道:“群儿莫要逼她!”

  夜无群止步欲泣:“师父老帮她,弟子怎有希望?”

  极乐圣母道:“你师父不是帮她而是帮你,容儿性刚,你越逼她越得反效果。何不让一下,反正小神童必定在汴京城,何患找不着,后行三里路并不碍事!”

  极乐圣王道:“你师母说得没错,别跟容儿斗气,我要你表现帝王风度,你怎忘了。”

  夜无群登又恍然,自己的确想如此作,然每次触及感情事皆无法自制,而让师妹生怨,这才拜礼道:“只要师父不偏心,弟子有信心挽回师妹之心。”

  极乐圣王笑道:“去吧!别再落入嗔念而失了风度。”

  夜无群始高兴离去,极乐圣母瞧其背影,轻轻一叹:“圣王何苦如此安排,此事恐难善了。”

  极乐圣王却自信满满,道:“未经试炼怎知深情可贵,放心,一切自在我掌握之中!”

  极乐圣母不再多言。

  两人待夜无群走远后,方始选得方向,奔回燕京城。

  燕京城早已破去。

  大金皇帝完颜阿骨打亲自征临燕京城,享受并吞辽国快感。除了指示整顿燕京城外,并下令再追击天祚帝,以及建立北辽帝国之耶律大石,务必彻底歼灭,方能断去后顾之忧。

  至于联宋灭辽之事,阿骨打在得知童贯大军又战败萧干之手,死伤无数,且不敢再攻燕京,他已暗自盘算,大宋到底多少斤两,如若真的无大将,且军旅不堪一击,那又何必在乎对方,干脆攻下不就得了?

  完颜宗翰正有此意,吴乞买却觉先巩固大金王朝,待时机成熟再说。阿骨打亦不急于出征,且摸清大宋底子再作处理。

  想及夺下辽国江山,何等威风,大金皇朝上下狂欢三日以庆祝。

  至于童贯在得知燕京城已破去,登时欣喜万分,看来此次出征又能立下战功,纵使死伤惨重又如何?只要把杀得辽军大败,消息传回,大宋岂非鼎沸,高官厚爵奖赏岂能免得。

  童贯急于邀功,已班师回朝。战败群将原是心神沉闷,然见童贯威风凛凛,那股易败于胜之逃避妙招,终让群将懂得自我催眠,想着若非大宋牵制南路,北方又怎能轻易攻下辽城,此功原就该相互分配,宋军战胜事实俱在。就连辽降将郭药师父子亦且沾受感染,同意此说词,而陶醉在常胜军幻景之中。

  宋军过处,百姓夹道欢迎,好不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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