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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仙缘仙法入道门灵悟慧根道初成

  一举得功降狐妖再获缘遇却逃亲

  “茅山”自古称为“地肺山”又名“句曲山”或“冈山”“巳山”直到西汉年间有茅盈、茅衷、茅固三兄弟在山中修道成仙,才改称为“三茅山’简称“茅山”

  茅山山区中有不少岩洞,最有名的是“华阳洞”良常洞”“方隅洞”“金中洞”等等十余个。在南朝之前,山区内并无道观,修道之士仅在一些山洞或结茅为居之中修练,尔后因“三茅真人”成仙之后,名声逐渐盛响,于是在南朝之时才建有“万寿宫”。至于其他的观、宫,则属唐、宋之后所建,因此不在本书范围内。

  “茅山”一系修道者,历经九代上百位之后,至第九代陶弘景-著“真灵位业图”详述天界神仙位阶.等级,将百姓所信奉的各教派神仙尽纳其内,组成一完整的层次等级.使道教神仙尊卑有了明确定位。也使陶弘景的名声大盛,于是终于有了“茅山派”之始.并以“上清经”“灵宝经””三皇经”为经典,供奉“元始天尊”为三清首位。

  “茅山派”自第十代起,便深受历代帝王尊祟,皆晋召见且赐号.时至第十五代山主黄洞元,便是大唐德宗召见,且赐号“洞真先生”。”

  至于“茅山派”初始便是修练“三洞经法”也就是道门之术皆有修练。

  所谓“三洞经法”便是指灵秘不杂的“洞真”以“上清经”为主:“洞玄”是指先天立地之妙、则以“灵宝经”为主;而“洞神”便是召神制鬼之功,以“三皇经“为主。也就是涵括了天、地、人三界。

  时至盛唐之期,承帝王欲求延年益寿之术.因此“金丹之道”便开始盛行。

  尔后唐末及至五代之期,天下大乱,民怨妖孽遍及山河,因此卜占、解厄、安宅、镇邪的道法也随之兴起,而“茅山符录”也因此兴起,盛传民间,时至宋代之期,已然名盛全国各地了!

  话且转回正题!

  “茅山“西南方的一座山颠上,柳志宏神色惊喜的望着远方三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只见居中一峰的顶端似乎有一片楼宇,在云雾弥漫中,恍如天阙琼楼的仙境一般。

  另在峰脚下也有一片楼宇,因此欣喜无比的朝峰脚之方赶去。

  约莫两个时辰之久,柳志宏终于行至一片宏伟且广阔的道观前,观门横匾上乃是“玉晨观”三个大金字,而落款者竟是唐德宗皇,乃“贞元十年甲戌岁次”落成。

  此时突由观门内步出两名三旬左右的青衣道士,其中一人望见衣衫褴褛、年仅十五、六岁的壮实少年,站立观门前,立时合掌揖礼说道:“无量寿佛……小信士前来本观是朝礼三清?或是游山前来?”柳志宏浪迹江湖三年余,也常借宿释、道观庙,因此甚为了解的立时躬身为礼笑道:“两位退长!在下乃是远行山路之人,因旅途疲累,想至贵观借宿一夜.尚请两位道长代为禀明知客道长,在下将在明晨斋课之前便启程离去。”

  一般道观寺庙分为两种,一种是可收徒的子孙庙;一种是专供游方道士挂单居住但不收徒的十方丛林;

  另外也有子孙庙备有宿房,供游方道土或信士住宿,以免朝拜三清下山之时错过宿地,而陷于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困境!

  因此当柳志宏开口借宿时,两名道士皆面含笑意的立即引领进入观内,行往右偏殿后的知客客房处。

  正当三人进入观内未几,正欲转往右偏殿时,突由正殿之内步出数名道、俗,乃是三位花发黄衣道长,正送出一名三旬余的儒士,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的双鬓小姑娘,以及一位年约五旬余的老么么。

  “呵……阿……呵…赵贤侄代贫道师兄弟问候老令主,改日有暇前往“金陵”贫道定将亲自拜望老令主请益了。”

  颇为清逸的份士闻言立时揖礼笑道:“岂敢……岂敢!道长您太客气了,晚辈且代父敬谢三位道长的好意。

  “呵-一呵……赵贤侄儿见外了.恕贫道不远送了!”

  “是……是…三位道长请留步.敏儿,还不快谢谢三位道长爷爷的收容?”

  居中道长闻言突然又开口笑道:“呵……呵……

  呵……赵贤侄有这么一位乖巧资敏的好女儿.真是福气呀!虽然她缺乏行道江湖经验,但凭家传武功以及聪慧敏捷的心智,再加上‘天雷令主’的名声,江湖武林人若知晓她的来历后,爱护她都来不及了,又岂会欺负她?”

  儒士闻言顿时神色尴尬的讪笑道:“道长您太夸她了,像她年仅十二岁之龄,也从未曾独身出过远门的淘气丫头,竟然毫不顾虑家人的焦急担忧,也不管自己有无能力独行江湖,便私离数百里外,不肯返回,如此便已饶她不得呢!”

  突然听那小姑娘嘟嘴不悦的脆声嗔道:“爹,您别怪人家嘛!要怪就去怪爷爷好了,谁要他这几个月中、竟一反往昔的嫌哥哥、姊姊及人家不成器,常常板着脸硬逼练字、习功,稍有怠慢便叱责不止,还说以后要更严厉管教……”

  儒士闻言,顿时双目一挑,且怒声斥道:“哼!你还有理呀?爷爷严督你们兄妹习字、练功又有何不对?就因此你便离家出走呀?为了你,全家上下已翻遍了整个“金陵城”便连黑、白两道之人,也自告奋勇往各处寻找你的下落,奶奶及你娘更是急得食不下咽、夜不成眠,六日之前才获道长爷爷派人急传讯息,才使你奶奶及娘放心大半,哼!看你回去后要如何对你奶奶及你娘交代?”

  此时站立一侧的老么么似乎甚为心疼小姑娘,因此立时好言劝说道:“大公子且息怒吧!元静道长派人前往告讯中.已然详细说明孙小姐的情况,因此老夫人及少夫人已然忧心尽消,如今孙小姐已在身边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咱们还是尽早赶回去才是。”

  然那孙小姐却朱唇高噘的强说道:“哼!我才不要回去呢!我非要找到那个叫什么‘宏’的人,看他是什么

  三头六臂?竟将爷爷迷惑得回家之后嫌东嫌西,将人家说得一无是处!”

  “放肆像你如此略有不顺心意,便不知天高地厚的私自离家远行,如此举止又怎能令人夸赞?又怎能不惹人嫌?你若再不听话的任性而为?爹可要就地严罚你罗!”

  三位道长及老么么眼见儒士生怒,顿时急忙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慰打圆场。

  此时引领柳志宏前往偏殿的两名青衣道士,眼见观主师伯、师父、师叔步出大殿送客,因此已恭敬的侧立一旁,而柳志宏也因此只好静立偏殿之前,默望偏殿内供奉的神尊法像。

  当耳闻那小姑娘之言时,竟也好奇的回身张望.正巧此时那小姑娘遭斥之下,也扭头不听,于是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黑肤少年,正面含笑意的盯望着自己、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遭爹爹斥骂。

  因此立时柳眉一挑,嘟嘴插腰的娇叱道:“呸!你笑什么?难道你不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柳志宏闻言一怔!顿时觉得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果然刁蛮霸道,怪不得会遭亲长追返斥骂,因此摇摇头苦笑一声,便转首他顾了。

  小姑娘眼见那黑肤褴褛少年之状,顿时以为他耻笑自己,而有自尊受损的屈辱感觉;因此更是芳心羞愤得怒睁黑白分明大眼,紧咬贝齿怒叱道:“哼!你竟敢耻笑本小姐?看我如何……”怒叱之时眼见地面有不少蛋大碎石,顿时脚尖猛然踢向一粒棱石,瞬时只见棱石骤弹而起。疾如箭矢般的射向柳志宏后背。

  “孙小姐,不可……”“噫?敏儿讨打…那位小兄弟快躲……”“小施主快闪…”“道清快出手拍落石块!”

  虽有数声惊急大叫乍响,却又怎能快过疾如箭矢的梭石射势?因此三位老道长、儒士、老么么五人俱都惊急暗叫要糟……

  突见那褴褛少年身躯往左斜翻,并在转身之际,双手中已执着一支三叉弹弓骤射出一粒石子。

  “噫?好敏捷的反应……”“啊……好身手…”

  “咻……拍……”

  眨眼之间,众人连思付之时皆不足,已听尖啸风声及碰撞脆响恍如同时响起,两粒石子已在褴褛少年身前不到三尺之距迎撞碎裂,但棱石疾劲射势尚未全消,碎成十余小碎粒的细石,依然射至少年身躯才势尽落地、可见那小姑娘虽仅是脚尖疾踢、但劲道如何已是可想而知了“噫?好哇!你竟敢打落本姑娘的…”

  “住口…蛮横无理!也无怪乎爹要严加管教了,哼!封住你穴道……李么么,敏儿交由你管照,未回家之前不得解开她穴道,以后……哼!确实要严加管束这疯丫头了!”

  儒士极怒的制住小姑娘全身六大要穴后,立时吩咐老妇严加看管,随即便强笑的朝柳志宏揖礼赔罪说道:“这位小兄弟,恕小女刁蛮无理.险些伤及小兄弟了!万幸小兄弟身手不俗,应变敏捷才未曾造成憾事,否则本儒实在愧对小兄弟了!至于小女…本儒必将严惩还给小兄弟一个公道。”

  柳志宏心知儒士此时内心甚为羞惭爱女的恶行.并且也已开口赔不是,且欲严惩爱女,因此乃是心存公理正义并不护短的正直之人,自己又何必令他为难且羞愧呢?于是柳志宏已含笑回礼说道:“先生不必自责了!其实方才令爱并非存心伤害在下,况且在下只须闪避,便不致伤及身躯,实因在下若躲避之后,棱石势必射入偏殿之内,可能将会损及殿内神尊法像、那就实在对神尊不敬了,故而在下自不量力的欲强拦棱石,尚幸神尊护佑,使不可能之事灵异显现,万幸的拦阻了棱石射势,造成如此惊险之状、而令诸位担忧,实乃是在下任性而为之错,因此尚乞诸位饶恕莫怪。”

  众人闻言顿时愕得呆立当场!难以置信这位少年竟有如此宽宏胸襟气度?

  蓦然!那赵姓儒士愧色难掩的叹声说道:“惭愧…

  惨愧…小兄弟宽人律己之胸襟…唉……本儒必将此生不忘今日之教训,尔后定将严训子孙成为治家之范;三位道长!本懦无颜久留贵观了.尔后自当再登赔罪!恕本儒告辞了!”

  “哪里…哪里……赵贤侄莫过于自责了,贫道师兄弟便不留赵贤侄了”

  居中的元静道长似乎也甚为体谅儒士.引领老么么及小姑娘迅疾离去,才又转身望向柳志宏。此时元静道长师兄弟三人,心中皆对这褴褛少年有了极度的好感.方才那小姑娘刁蛮的踢石飞射少年时,万一射伤了少年,虽然非观中门徒所为,但却是在观内发生也脱不了干系,但是出手之人又是武林泰斗之一的“平地雷”爱孙,又该如何出面讨公道?

  尚幸褴褛少年身手不凡,击落了劲疾棱石,而未造成令人难堪的伤害,而且听他不顾自身安危,大胆的反身迎击,竟是唯恐闪避之后,棱石射入偏殿内击损神尊法像,因此师兄弟三人内心的感激自是可想而知了。

  因此元静道长立时揖掌恭询道“无量寿佛,小施主实是世间少有的好心性,贫道甚为感激小施主维护本观之义行,但不知小施主高姓大名?前来本观乃是……”

  引领柳志宏前往偏殿,但此时尚恭立一旁的两名道士之一,立时躬身揖礼应道“启禀师伯、师叔!这位善士乃是途经本观欲借宿一夜,明晨方会离去。”

  “哦……原来如此、恩!道清、道明,你俩好生招呼小施主至客殿,吩咐道真尽心招待小施主。”“是,师侄遵命!”柳志宏耳闻之后顿知借宿之事颇为顺当,因此也急忙躬身拱手道谢:“在下敬谢诸位道长善心留宿了、在下定当遵守贵观规律,但请诸位道长放心。

  “呵……呵…呵……好说!好说!凭小施主诚心敬神之所为,己足令贫道师兄弟敬佩且感激了、因此小施主在本观切勿拘束,可随意至本观参拜礼祭。”

  于是柳志宏便在“玉晨观”众道士的礼遇之下,获得了上宾身分的招待,并且也好好的梳洗一番,除尽了数月未曾好好清洗的污秽。

  时约申时初,距晚膳之时尚早,于是柳志宏便行出客房,缓缓瞻拜各殿内的神尊,在正殿的“玉皇殿”

  “四御殿”“三清殿”皆一一拜祭过后,续又行至后殿内,竟然是茅山历代山主雕像的“祖祠殿”。

  柳志宏原本并未在意,仅是恭敬的合掌躬身为礼但是突觉脑海中浮显出曾在梦中出现过的仙人形影竟含笑顿首说道:“星君终于来了!天尊另有敕令下仙传授仙录,且定星君在下仙祖观修录,以待来日应劫施法。

  柳志宏心中一惊!仅因已曾与老仙长在梦中相会故而尚能镇定,仅是脱口问道:“老仙长!老仙长您是说要晚辈在此观,修……修练什么?您原来是此观仙长哪?”

  “呵…呵……呵…然也!星君不必疑虑,星君劫数早在天机之中,汝母阳寿原本早在十四年前便已断绝,因受天机择定孕育下凡星君,故已由冥府勾销阴阳轮回,育养星君有成,方断止阳世悲劫,且因顺循天机有功、他日将依归‘西天王母’辖下、一切尽在天机之中,星君心愿中的两个孽障.己在下仙前时传法之日历劫而亡,拘往阴司炼狱之中,星君当可安心在本观修法。”

  “啊!天机?这……这…老仙长,晚辈…不知道…但是……晚辈实不也相信?”

  “呵……呵……

  呵……自是……自是…星君且看…”

  柳志宏只觉脑内老仙长呵叼笑语中,手中长尾拂尘缓缓一挥,霎时幻为一片浑屯浓雾,接而便见一片青翠山峦中,有不少人影呼喝奔走,竟逐渐围困住两个慌急奔逃的人影。

  景况愈来愈接近,也愈来愈明显清晰,竟然已浮现两个慌急飞奔的人身面貌,而那两人竟然是……

  “啊!是他们?就是他们…‘中条双枭’……别跑……我要杀了你们……”

  柳志宏悲愤狂急的脱口惊叫中,又见四周飞掠人影逐渐接近,终于将“中条双枭”团团围困住。

  只见三十余人俱都神色愤恨的张口怒叱,但却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末几,便有几人狂怒的一涌而上,攻击双枭。

  蓦然情景波动,续又幻为浑屯浓雾,再显影像时,竟见双枭神色痛苦骇然的哀嚎不止,身躯正被一具大锯,割锯得血肉模糊。

  未几,又再幻为在一座森森利刃的刀山之上扑爬,伤痕累累血流如注.又再幻成被一具尖齿滚轮,碾压得粉身碎骨哀嚎连连,尔后又在炙热火中烧烤…又被……”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惊唤声.立使柳志宏脑内景像骤消,并听有人急声问道“无量寿佛…小施主你是怎么了?为何会在本观‘祖祠殿’惊叫悲泣?莫非……”

  柳志宏闻声之后,顿时心神回复的缓缓转身,此时也才发觉自己脸上已是泪水纵横,衣襟湿了一大片原来柳志宏在殿口脱口惊叫之声,惊动了照顾祖祠殿的道童,因柳志宏乃是观主特别交代好生照顾的上宾,因此小道童不敢惊动站立未动,自言自语的上宾,急忙去禀报知客师伯。

  当知客道士道光闻讯前来时,竟发现柳志宏上半身散溢出一层金光,而月尚在呼叫什么“老仙长”?

  如此情况自是令道光甚为惊异,但也算是略有道基的三代弟子,因此,心知柳志宏必然在殿内获得某位祖师爷显灵之事,因此急忙吩咐小道童守着殿门,不许门徒打扰,然后迅急禀报师父及两位师叔知晓。

  因此之故“玉晨观主”元静道长,立即率元清、元修两位师弟急行赶至,果然发现柳志宏头部闪烁着薄淡金光,但却见他泪水滂沱的悲泣不止、因此脱口询问柳志宏,但心中一惊顿然噤言后,柳志宏头上金光一闪而消,这才悔恨且惭愧的望望两位师弟。

  元静道长深为惭愧自己的定性尚不及两位师弟,但眼见柳志宏已然回神转身,因此又讪讪的问道:“小施主!莫非方才本观历代祖师中,有显灵之征与小施主通灵?”柳志宏闻言,顿时颔首末语,但续又解释说着“三位道长、晚辈月余前因贪赶路程,故而穿行山区,但没想到在山区内经历了……”柳志宏缓缓将自身遭遇详述一遍,顿使元静道长师兄弟三人惊异万分,皆似信似疑的各自思付着柳志宏所言之事。

  “小施主据你所言在山内一处绝谷中梦见仙人传法,又说是与方才显灵者是同一位仙长,但不知……”

  “哦!那位老仙长自称是‘洞真真人’而且方才还说是贵观之人…”

  “无量寿佛….原来小施主口中的仙长,竟是云游在外.不知所踪的第十五代祖师爷?”“原来仙长竟是曾师祖?太好了!两位师兄,如此天大消息是否要传禀峰顶‘万寿官’内修练闭关的师父?”柳志宏耳闻三位道长惊喜之言,才知那位那仙长“洞真真人”果然是此观十五代的前辈长者,因此立时目光转望向供台上十余座盘膝坐的雕像.仔细循望后已惊喜的笑叫道“就是这位仙长……没错!十五代祖师洞真先生……噫?先生?真人……有些不同嘛?但是面貌全然相似无误呀?”

  元静道长耳闻柳志宏疑惑之言,顿时开口解释说道:“小施主!方外百姓多以道人、羽士、黄冠称呼本教道友,也有称呼羽人、羽客者,但皆是数代之前的称呼,如今多统称道士或道长;曾祖师爷的名号则是昔年德宗皇所赐‘洞真先生’至于‘真人”之称,乃是本教道友修练道基,羽化飞升成仙后,在天界尚有仙、真、圣三境九品之分.因此曾祖师爷应属“上清境九真’之位,故而才有“洞真真人’人的自称;既然小施主与曾祖师爷有缘……

  啊?糊涂!糊涂!两位师弟,咱们竟然尚未曾请教小施主的高姓大名。”

  “啊!无量寿佛…罪过!罪过”“历代祖师恕门下失仪,无量寿佛……小施主……”柳志宏闻言顿时一怔!自己不是早巳在知客道长处留记姓名、来历了吗?但是又不好开口令三人尴尬、因此急忙揖礼说道:“是……是…此乃晚辈疏忽未曾通名,晚辈姓柳名志宏,鲁地祖县人,今年-十三岁……。”

  “啊?十三岁?你……你…柳施主竟然年仅十三?”

  “噫?柳……志宏?好熟的名字…”

  “柳志宏。…啊?莫非…无量寿佛……真乃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当面不相识!师兄、师弟!昨日,平地雷’赵老令主长子前来本观时,口中所称的一位人中之龙…”

  元静道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的欣喜笑道:“哎呀!

  果然是……柳小施主.莫非你与武林双令之一的“天雷令’赵老施主相识?”柳志宏岂知武林中有什么名声显赫的长者?也未曾认识什么武林人,但是智高灵慧的将诸多言语连贯之后、已然恍悟曾与自己短暂相处,但却厚赐“天雷秘笈”及五十两盘缠的赵爷爷,便是道长口中所称的“天雷令”赵老施主了。

  因此便将两人相识的情况略说一遍,终于使元静道长师兄弟三人明了其中因果了。就在元静道长师兄弟笑询柳志宏的经历遭遇时,突听一阵清脆洪亮的钟鸣声,突由九天空际乍响传至霎时使元静道长师兄弟惊愕细听……

  钟声未息,元静道长师兄弟三人.已然双目泛红,口中喃喃念度“洞玄灵宝经文”且屈膝伏拜历代祖师法像。

  柳志宏惊愕不解中,竟见殿外十余名道士、道童皆也哽咽低泣的伏拜念诵经文,心思疾转中,已知必然与方才乍响的钟声有关,而且似乎是“玉晨观”中发生了什么异变?

  虽然自己并非“玉晨观”道士,也非道门中的虔诚信徒,但是如此肃穆的情景及众人悲戚神色,似是有长者飞升?因此拜祭长者也是应该之事,于是也默默的跪拜一侧,以示尊敬。

  约莫半个时辰后,突有一名神色悲戚的四旬余道士急行人殿.并将手中一张黄符纸交至元静道长手。

  未几,黄符纸已在师兄弟三人手中传阅一遍,并且相互默望之后,竟行至柳志宏面前,默默的递至他手。

  柳志宏怔愕的不知他们为何要将观内重大要事交给自己观阅,但心知其中必有原因,因此便恭敬的接过细阅。只见黄符纸上写着:师祖显灵开示天机应劫救祸吾观当兴肉身灵圣华阳习法非师非徒缘法无边柳志宏迅速阅毕后,竟怔愕无语的沉思字内含意,虽然无须多费心便己了悟其义、但是却不敢相信偈语中所指的人便是自己,因此颇为好奇的沉思着。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当由沉思中缓缓回神后“祖祠殿”内竟然只余自己一人,但右手中的黄符纸上,竟然有淡谈金光闪烁,好奇的细望之。竟然发现不知何时?又浮显出一些偈语:凡尘劫祸魔道当兴历劫执法华阳受录三清为用地灵为辅镇邪扬道万世靖安柳志宏深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像已有数起,再详思“洞真真人”显灵之言后,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做出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雪花飘了又飘,转眼已是三年的时光飞逝期间“梁王”朱全忠废“照宣帝”自立为帝,并改国号为“粱”从此天下各地再度兵荒马乱,刀戈四起。

  虽然改朝换代乃是天大之事.但在百姓的心目中却是只担心是否会遭到兵祸?是否会造成饥荒?如何才能安居乐业?而位处深山荒野的山居百姓,则仅是惊异谈论而己.不闻世事的方外道观、寺庙更是少有惊扰,仅能设“洞玄灵宝斋”为国消灾祈福,为横尸兵戈之下的生灵度往阴司。

  春暖花开的暖春之季,大地已然嫩芽遍生、翠绿驱走了寒冬的雪色.但在三座高耸插天的顶峰之上.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光,恍如三个戴了一顶幽帽的老翁一般。

  居中的“大茅峰”峰顶占地仅约三十余丈方圆.在一片较平的岩地上,有一间并不宽阔的道观,便是有名的“万寿宫”。

  “万寿宫”建于南朝之时,仅是一座两进殿,尔后又增建了偏殿,但依然比城邑富豪华宅院小了许多。

  况且位于峰顶之上,信徒须登行数百级陡峭的石阶方能到达,因此下院的“玉晨观”便成为供信徒供奉三清道祖之处了,而”万寿宫”则成为“茅山”重要的修法之地,历代传位之后的上代观主、长老皆在此宫修行。

  宫内原本有上代观主“希微子”隐修,也就是唐皇“僖宗”度师的希微先生。

  直到当柳志宏到达之日,竟因师祖“洞真真人”显灵度悟天机,留下黄符纸笺后便羽化了。在二进宫后,乃是一片岩壁.也就是“大茅峰”的最高峰尖岩壁,壁间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岩洞,仅有两丈余深便到达洞底.但在洞底却又有一个不到半丈宽阔的陡直井洞通往下方.沿着洞壁已凿出旋转而下的窄梯阶。

  井洞下方乃是一个大山洞,正是道界列为十大洞天之八的“金坛华阳之天”也是世人熟知的“华阳洞”。“华阳洞”另有洞道可出,但出口却是在朝南方的陡壁之间.因此实非寻常之人可由岩壁洞道进出,况且“华阳洞”也已被列为“茅山”禁地,少有外人可入内瞻观。“华阳洞”内有数代山主隐修时所遗留的心得手稿,也有一些精研的道法符录。

  此时在一片平滑岩台上,柳志宏正跌坐一张蒲团上行功入定,修练道门极为注重的精、气、神、服气、食气、蚕气、练气“金丹大道”也就是以修丹为主的“上清导引心法”。三年余中,柳志宏在“万寿宫”“华阳

  洞”习法,甚少下峰,除了熟读道门戒律外,也熟读“道藏”包含了“洞真上清经…”

  ‘洞玄灵宝经”“洞神三皇经”

  以及“道德经””太玄经”“太清经…‘正一经”。(注:当代“道藏”之内尚无云笈七签及四辅之称)

  其内紊杂广宏,若非有二、三十年时光,实难一一入悟,尚幸柳志宏智慧高绝,能过目不忘,而且也聪慧的屏除一些不重要之学,专注在“文诀””符图”,“斋本领坛仪”“神谱”“步罡踏斗”,“炼度”‘法器”“法术”等等。

  “法术”之中又有“乘云飞行术“变化”幻化术“五遁”神行术“守庚申”神魂脱体术“拘魂制魄“呼魂摄魄术“掌心雷”五雷劲“定身”制穴术。

  而众多道学中.柳志宏最有兴趣的便是“养生术”

  了,因为自幼便曾对仙人的流传甚为崇拜,当知晓古仙人甚少服用灵药“金丹”成仙,多属修练益气养生延年益寿的精、气、神“金丹大道”才能修练得道飞升。

  而“金丹大道”也就是自己正修练的“天雷心法”

  及“上清心法”以导引行气、修练丹田真气,达到延年益寿之功。

  另外尚有“黄庭经”“养性延命录…‘存神练气铭”

  以及“房中内丹经”“阴符经”“龙虎金液还丹经”……

  等等异术,柳志宏也曾详阅过。

  食多不化乃是必然之理、每日除了跃坐行功外,便是研阅众多道经.当然少有时光能精习了;因此所学虽多.却无一精研出些许成果。

  响午之后……

  在“万寿宫”宫前广场中,已经十七岁但却有如双旬青年的柳志宏,已然长得雄伟俊挺,倜傥不凡。只见他手执一柄桃木剑,左手掐诀,脚踏罡斗步,神定气闲,不缓不疾的施展着七星剑法”。十四招剑法连施五轮后.突由七星“摇光位”收足后,突变”八卦步”

  并且剑法也已化为“八卦剑法”。

  正自勤练步伐、剑法之时,由宫门外急步行至年已三旬余的道士道心,原本欲开口呼唤,但眼见柳志宏正将剑法中的精妙之处施展出七成火候,因此便噤口默望。柳志宏全神贯注的施展剑法中,也已发现道心站立宫门之前,因此剑过两轮便收诀停步,且笑说道:”道心师兄,您前来峰宫是来寻小弟吗?”

  然而道心却揖掌为礼说道“居土!贫道奉观主师伯之命,特来请居士前往‘玉晨殿’客堂。”

  “哦?好!小弟略微收拾便下峰,尚烦请师兄先行禀报三位师父。”“是…是…居士莫急、贫道便先下峰了”两人之间的称呼甚为奇怪?柳志宏称道心为师兄,但道心却反称他居士,似乎并无师兄弟的名分。

  原来当年柳志宏虽年仅十三岁,但却与三清道门缘法深厚,况且上代观主“希微子”飞升之前留有黄符,因此元静道长师兄弟三人不敢尊大收他为徒。

  “居士”乃是未曾出家,俗身修行道法的在家人,因此师兄弟三人虽尽所学教导柳志宏修行道法,但却以无辈分之别的“居士”称呼,当然门徒们也遵行了。然而柳志宏深明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的伦理.因此不管元静道长如何称呼自己,但在内心中皆将他们视为师父、故而年岁比自己大出近倍的道光师兄弟六人,便以师兄称呼了。

  刻余之后,柳志宏已然施展略有根基的“乘云飞行术”到达了峰下“玉晨殿”。

  刚行至偏殿客堂时,已然耳闻一阵丹气十足的笑声传出,待行入堂门,已见三位师父正陪着一位皓首长髯矍铄老者以及一位年约二八之龄,秀丽娇甜的!”

  娘,不知在谈些什么?神情似是甚为愉快柳志宏一跨入堂门,内里五人皆不约而同的望向进门之人。而柳志宏也因此看清了那位皓首长髯老者的面貌,顿时惊喜的脱口叫道“啊!

  老爷爷?是老爷爷?

  太好了老爷爷您怎会前来本观?…呵…呵……

  …果然是小兄弟!如今你不但更高、更雄伟了,而且更有股神光焕发的风采英姿、……

  好……好-…

  真是人中之龙,非凡不群…“嗨!老爷爷您怎么一见晚辈便调侃得令人汗颜呢?老爷爷!晚辈与您一别之后可好?晚辈时常挂念您呢。”柳志宏似乎有种孺慕之态.俊目中已然略有泪光的讪笑说着。

  矍铄老者正是名震武林的双令之一“平地雷”赵仁贤.眼见自己甚为欣赏器重的柳志宏、竟然己长得恍如玉树临风、英挺倜傥,而且面上神采萤萤生光,往后必非池中之物。

  内心赞许中,耳闻他未脱稚气的言语、顿时更开怀的大笑道:“呵……呵……呵……

  好……好…“老夫这些年来甚好!柳哥儿,你我一别三年有余,至今又再相见了,不过三年之前元静道长已然有信函告之你留“万寿宫”习法之事,因此老夫也已知晓你我别后所发生的遭遇,也深为你庆贺福缘深厚,竟能缘获仙人关爱,也因此而使老夫醒悟你与老夫虽有缘分相识,但也仅止于凡俗交好之情,而无门徒之缘,便连元静道长师兄弟三人,也不敢托大收你为徒,更何况老夫呢?”柳志宏耳闻老爷爷之言时、也已将激动的心境平复,并且也已恭敬接口说道:“老爷爷!三位师父执意不肯收晚辈为徒,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晚辈自有分寸,而老爷爷您在晚辈心中,也属情如亲长的长辈,晚辈永生不会忘怀的。”“呵……

  呵…好说!好说!老夫当年便未错看你这孩子!喔!对了.柳哥儿,这丫头乃是老夫小孙女赵秀敏.你们也曾见过面的喔。”

  柳志宏闻言一怔!尚不知自己何时曾见过这位极为秀丽、貌美的娇甜姑娘?而此时那位姑娘早已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怔怔的盯望着英挺俊逸的青年,哪像是三年多前.仅用一只简拙弹弓便精准打下自己运功踢出棱石的褴褛少年?眼见他双目怔愕的望向自己时,竟毫无羞涩之意,且撇嘴绉鼻的轻哼一声,才脆声娇嗔道:“哼!果然就是你呀!为了你,害姑娘我在这三年余的时光中,受了多大的怒责及严厉督促,看我哪天再用石子打你,看你是否尚能击下我的石子不?”柳志宏耳闻此言顿时恍然大悟的轻“喔”一声,但随即拱手为礼,且小心赔不是,笑说道“原来你…赵姑娘且息怒!当年确是在下之过,实不该大胆无理冒犯姑娘,姑娘乃是老爷爷爱孙,久经调教且聪慧过人,自是武功高强的巾帼侠女,在下仅是缘习道法的三清俗家弟子,只习练一些画符捉鬼的道法,又岂会是姑娘的敌手?因此尚请姑娘饶了在下吧?”

  柳志宏自认过失,且小心赔不是,又高捧赵姑娘、当然使得赵秀敏芳心大悦,再加上他并不令人讨厌,且似是有些……好感,因此并末再出言挑衅的说道“哼!这还差不多……对了!喂!你那手弹弓手法是如何练成的?眼力及劲道皆不差,哪天你再打给我看看好吗?”

  柳志宏闻言顿时由讪讪的笑说道:“姑娘夸赞了!那仅是在下自幼在山林中打鸟、打兔的小儿把戏,哪堪人姑娘法眼?而且…那弹弓早已收存,未再动用了!”

  赵秀敏闻言却毫不死心,且毫无羞涩、避讳之色的前行两步,竟瞪目嘟嘴娇嗔说道:

  “哼……你别骗我!

  你……那你把那支弹弓拿来,借我玩玩如何?不会弄坏的。”

  笑坐一旁的“平地雷”赵仁贤岂不知爱孙的心性如何?柳志宏乃是厚道正直的青年,又怎能经得起爱孙捉弄?因此立时笑叱道:“敏儿别胡闹了!在三位道长面前,尚不知礼数.成何体统?还不快好好坐着?柳哥儿、你别理这被宠坏的刁钻丫头。”

  另一方的元静道长师兄弟三人,数年前便已领教过了赵秀敏的刁钻及伶牙利齿,如今虽然已长得如花似玉,但依然未改昔年心性,因此皆苦笑的未吭一声,直待“平地雷”笑叱爱孙之后.元静道长才笑说道:“柳居士,贫道请你来,一则是见见数年未见的赵老令主,二则是赵老令主有事要找你……”

  然而“平地雷”赵仁贤却突然抢口打断元静道长之言.另有心意的笑说道“道长且慢!

  老夫尚须先与三位详谈一会儿方能决定,因此尚不能在此时骤下断语!

  唔…小兄弟,可否烦劳你陪着这碍事的丫头四处走走?待会儿老夫再与你相谈别后。”

  柳志宏闻言一怔!但心思灵敏的知晓老爷爷及三位师父尚有要事相商,因此毫不在意的颔首笑允。

  在一旁的赵秀敏早已不耐,索然无味枯坐一旁,因此闻言正中下怀的伸手拉扯柳志宏衣袖,且急声说道:“对对对!三位道长与爷爷尚有要事相商,咱们小孩子自是不便在旁碍眼,你快带我至观内走走…”

  说完也不待爷爷及三位道长有何反应、立即拉着柳志宏行出殿外。

  柳志宏被拉扯中只得讪讪的朝“平地雷”及三位师父顿首告辞,才续向赵秀敏笑说道:

  “赵姑娘,本观三清教祖及历代祖师金身法像皆甚为灵验,姑娘是否愿膜拜求愿?或许能使姑娘…”

  然而赵秀敏却急声说道:“嗨!谁要去看那千篇一律的法像?你快带我去将那弹弓的找出来借我玩玩,否则看我理你不?”

  柳志宏闻言顿时双眉一皱,但随即便释怀的心道:她可能身为儒家之人,并不信奉三清,因此只得笑道:“喂!既然如此.姑娘且在此稍候,待在下至室内将弹弓取来便是!”

  “不必麻烦了,我随你一块便可。“啊?可是-可是“哼!你怕什么?”

  …莫非你另外有什么好玩意儿,怕被我看见哪?

  如此,我更要跟你去看看罗!”

  柳志宏原是顾忌自己仅是借居观内、况且所居“万寿宫”更属“茅山”重地,不便外人任意前往,又不好明说,因此只得嗫嚅说道“这……这…没有……没有什么好玩意儿,只因在下居室内甚为脏乱因此…因此…尚请姑娘……”

  “哈!原来你是脏鬼呀?”但是赵秀敏岂会相信他之言?心思疾转已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不去也可以不过…我怕对观内不熟,万一耐不住性子四处乱闯或是碰坏了哪一殿内的神尊法像……”

  柳志宏闻言大吃一惊!立时脱口急声说道:“啊好……好……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但语一出口、又立时后悔的怔望着她。

  而赵秀敏则心计达成的得意接口笑道:“好哇!那走吧“柳志宏怔望着她黔笑之色,顿知自己被她危言耸听的狡言所骗,内心懊恼中又无奈的引领她行往观后“大茅峰”沿着山壁斜耸石阶登往峰上。

  斜耸梯阶虽看似危险,但历年建醮之时,皆有信徒登峰至“万寿宫”瞻拜,因此梯道砌有栏杆为护,加之赵秀敏乃是身习武功的不凡之人,因此不到两刻已安然登临峰顶。

  盛名远传的“万寿宫”乃是“茅山”首要重地.再加上峰顶的景色,以及可眺望四方远景的开阔视界,使得赵秀敏甚为兴奋,且好奇的拉着柳志宏笑奔各处探望,且恍如百灵鸟般叽叽喳喳喳的问东问西。

  柳志宏被她拉扯着四处奔行时,竟也被她毫不做作的纯真言语动作感染。也笑颜满面的陪着她一一解说毫不厌烦,好不容易才行至偏殿所居的房门前。

  “姑娘!这间便是在下居室,姑娘且稍待……”

  然而赵秀敏已在他低语时,侧身探首望向室内,并且惊异的说道“噫?你房内干净清爽简朴有序嘛!怎会脏乱?哈””一定是有不少好玩意,所以不肯让我进去是吗?”

  “不……不是…姑娘,房内并无……啊?姑娘你……不能进去……”赵秀敏眼见他嗫嚅的样子顿时内心大乐,虽然见他半挡在房门口不愿自己进屋,但却促狭的大胆前行不顾,柳志宏虽故意挡在室门前,但眼见她满面黔笑的行至,即将撞入自己怀内,顿时又惊又急的连连倒退,不敢被她碰触入怀。

  “哈……哈……呆子!我这不是进来了吗?”

  “你…你…唉!姑娘你…”“哈……一个大男人竟脸红脖粗的多难看?你有什么好玩意儿?快拿来让我玩玩!否则…我可要自己翻找罗?”

  “啊?不……不行……好…好……姑娘且稍待!我就拿…我就拿…”

  柳志宏内心惊急,头皮发麻的急声说着,并且手忙脚乱的行至木橱前、由内取出往昔所用的背蒌放置桌上,并且无奈的说道:“姑娘!在下往昔仅是个浪迹江湖的贫困孤雏,除了一些破旧衣物外、便只有一些行道江湖必备的杂物了!况且如今在观内修习道法,哪有何等可入姑娘慧眼之物?”“…好啦…好啦…人家只是借你的弹弓玩玩而已,又不是要抢你的宝贝,小气鬼!”

  赵秀敏嘟嘴娇嗔之时,眼见桌上磨得油光泛亮的旧背蒌.忽然回想起当年他背着背蒌的褴褛模样,但是他现在虽仅身穿道衫,但却浮显出一股令人令人……的风采,因此美目怔怔的睁望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柳志宏手执弹弓,抚摸回思往昔浪迹江湖的岁月,不胜唏嘘的低叹数声,但奇怪赵姑娘怎么未再言语?因此抬首望去,却见她美目大睁的盯望着他自己.动也未动也不吭声。顿时神色尴尬的垂首说道:“赵姑娘!你要玩耍的弹弓…”

  “啊…。原来你比我大哥长得还俊耶…而且还有股难以言喻的英气,连我见了都……

  都……”

  原本是聪慧刁钻且郎爽大方的赵秀敏,正脱口笑说着时,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忽然娇颜上浮显出一股羞霞之色,且娇羞的缓缓低垂螓首末再吭声。柳志宏闻言时,竟也突然抬首怔望向她.正巧见到她那种令人心悸的娇羞模样.顿时一荡,并且疑惑她仅与自己见过两次面,可是与自己相处中,竟然毫无羞涩缅腆之态,而开朗大方恍如熟识之人一般毫无顾忌。

  若说她胸无城府,却爱捉弄人;若说她举止轻优,口无遮拦,但是凭老爷爷的名声、地位必然家教甚严,岂会容她有何有辱门风的行为?但是柳志宏却没料到,自从“平地雷”与他分手返回“金陵”

  后,日日夸赞一位道途缘遇的少年,并且将家中孙儿、孙女贬得一无是处、且开始严加管教及督促习功,也因此才有赵秀敏负气离家之举。尔后被爹爹擒回家内后、又再遭到严叱及管教.而“平地雷”也常以柳志宏的正直明理、谦恭世故及善心助人的行为为榜样教导儿孙,久而久之后“平地雷”一家大小以及门徒,不但皆知晓柳志宏这个人,而且竟熟悉得恍如久识之人。

  此次“平地雷”赵仁贤正好有要事前往“茅山。赵秀敏得知爷爷要去看那个“人”因此便缠闹央求要同行见见世面,实则想要伺机捉弄那个令自己受了三年余苦日子的人。芳心中似乎早已对柳志宏甚为熟悉,原本想捉弄他的心意,竟也在他初见之下的恭维之言后灭消了大半。

  而且又因他雄挺俊逸的风采,令赵秀敏芳心中涌升起一种莫名好感,对他的恨意及促狭之意更为消灭。既熟悉且有股好感;再加上赵秀敏心性原本便开朗大方,因此虽与柳志宏仅有一次短暂见面,但此次相见后,已对他毫无生分羞涩之状,言语动作也甚为自然毫不做作,也因此才使柳志宏对她的言行举止颇为不以为然。

  两人皆各有所思的静默无声,低垂螓首的赵秀敏姑娘‘终于缓缓抬首斜瞟向柳志宏,但却发现他竟以双目紧盯着自己,眨也不眨一下,顿时恍如被人发现内心隐密般,面颊上的霞红腾然赤如红布,且芳心慌乱的啐声嗔道:“你……你……呆子?你怎么如此……看人家?”

  “啊?什……什么?看你…喔!姑娘恕罪!恕在下失仪了…喔…姑娘,这就是你要看的弹弓……是…是在下七……八岁时做的。”

  赵秀敏芳心慌乱中.却见他比自己还慌急,那种手足无措的模样,及嗫嚅之言令人发笑,因此芳心中的羞涩之意大消,并且随口顺意化解了两人的羞涩及慌急。

  “哇……就是这支弹弓呀?喔……都己被汗水磨得油光泛亮了呢?这是什么兽筋哪?竟然能拉张如此之长?且弹性甚佳!”柳志宏闻言立时解释道:“恩…这是一种南荒独有的树液,融合了蛛丝缠成的,不但韧性甚强且弹性甚佳,因此弹出的石子也劲道甚强呢!”

  “哇……真好耶!如果用这支不起眼的弹弓施弹暗器……一定能将劲道增强倍余!

  喂……柳……格格…

  哥哥,你这弹弓借我玩一阵子如何?”

  赵秀敏姑娘亲手试拉之后,已然发现了弹弓的特异之处,因此愈看愈喜爱,也愈看愈舍不得离开手中,因此便大胆的央求着。

  柳志宏眼见她满面欣喜的把玩着弹弓,且有种极为喜爱的神情浮现.因此当眼见她美目浮射乞求的目光央求说着,顿时心中有种舍不得令她失望的心意涌生,竟毫未思索的脱口说道:“好…好…只要赵姑娘喜欢…那在下便送给你好了!”

  话一出口立见赵秀敏美目发亮,神色惊喜的笑叫道:”真的?你真要送给我?咯……

  咯……哈…真好啊!不行……不行…爷爷知道了,一定会说是我强求来的,怎么办?啊……

  有了!”

  赵秀敏姑娘欣喜的突由怀内掏出一只绣花小布囊,由内里挑出一只小巧的翠玉皮鼓往他手内一塞,便笑说道“嗨!柳哥哥,这是去年我及并之年时.竟有个老道长不请自来,送给我这只玉皮鼓为礼物,可是我又不喜欢,正可拿来跟你交换,如此爷爷便不能说是强求的,而且你也要记得是你喜欢玉皮鼓才跟我换的喔!

  来……打勾勾后便不许反悔了喔!”

  柔白细嫩的玉手在掌心一触即退,但却使柳志宏恍如触电一般全身惊悸,握着尚有余温的玉皮鼓慌急缩手、竟将背蒌撞落地面,霎时蒌内之物散落满地。

  “啊…”“嗨…你慌什么?那么怕我呀?真是个呆子……噫?怎么…你背蒌内尚有如此多小玉瓶?难道你还当走方郎中卖药呀?”

  蒌内杂物散落地面后,已然滚出了数只小玉瓶,柳志宏眼见之下,才忽然想起自己在深山绝谷中获得之物,竟然早已忘了自己尚有八、九瓶“避谷金丹”了。

  “咦?‘避谷金丹’?哈…哈……大概是你往昔行道江湖时,准备腹饥时食用之物罗?”

  “啊?不是……不是……”

  柳志宏慌急拾取散落一地杂物时,便将自己在深山绝谷中所遇之事概略说出,顿令赵秀敏难以置信的惊异问道:“啊?那……那你真的是遇见仙人了?而这些玉瓶便是那些盛有仙丹的小玉瓶罗?”

  “恩…自我获得这些盛有‘避谷金丹’的十二只玉瓶至今,我也仅只食用一次而己便忘了,这瓶内丹丸真怪异呢!食用之后果然便不再饥饿,而且竟会化为一团暖流,扩散至全身,使全身暖洋洋的且精舒气爽呢!”

  柳志宏不懂“避谷金丹”的好处究竟如何?但听在赵秀敏耳内却甚为惊震了!心思疾转后立时拔出瓶塞、但尚未及有何动作,立觉一股清香之气涌入鼻翼,霎时神舒气爽且灵台清明,不问便知乃是稀世灵异仙丹,不但可益气增功且可延年益寿。

  “哎呀……这…这……这是稀世奇珍的灵药呢!柳哥哥,你……你可曾将此事告诉别人?”

  赵秀敏惊异得略有颤抖之状,顿时抓握住柳志宏手臂急声问着。但柳志宏依然不觉有何珍贵的笑说道:“这事…‘太昊剑’及‘朱砂笔’之事,我已曾告诉过三位师父,但他们说天地奇珍各有缘法,既然是我缘得便应归我执用,至于这些……仅是一些避谷的丹药,若不长年行道江湖,便不会有偶或断食之虑.因此使用不着服食了,所以我便未曾提及,怎么?

  这些丹药…恩!姑娘你若喜欢便送你一瓶好了,或许以后你行道江湖时用得着呢?。

  “真的?你……你也愿将这瓶金丹送我?”

  而柳志宏却不以为意的笑说道:“哈……哈……这‘避谷金丹’原有十二瓶,后来我便重新盛装成满瓶的九瓶,每瓶内大约有五十余拉,便是送你一瓶后,我尚有八瓶四百多粒呢!”但赵秀敏此时似是惊喜得未曾听清他说些什么,半晌才回过神来,且激动得情不自禁,竟踮起脚在柳志宏面颊迅疾亲吻了一下,随及便羞喜的奔出房外。

  柳志宏被如此突如其来的异举,惊得恍如身遭雷击,神色惊愕呆怔的缓缓伸手抚摸着被她亲吻的面颊,内心中则是激荡、心悸、茫然、甜蜜、惶恐,五味杂陈的不知为何会发生如此之事?

  但是耳闻房外娇脆悦耳的欢笑声逐渐远去.内心中克又涌生起一股奢求,希望还能再享受一次那种感觉,然而又另有种畏怯之意.不知该再如何面对她?

  翌日清晨元静道长师兄弟三人.陪着“平地雷”赵仁贤“赵秀敏及柳志宏步出观门,并听元静道长朝柳志宏叮咛说道“柳居士!你在本观修练道法已三年余,虽然聪慧过人,已将本教经、法、符录习练领悟,但是道行尚浅,难以施展道法精髓,然而赵老令主此来,乃是专门寻你协助处理疑难之事、贫道虽尚有顾虑,但认为居土或可经此历练一番,也属好事;再者居士你仙缘深厚,必有三清教祖佑护,因此贫道师兄弟便也同意了赵老令主之请,至于详情,赵老令主自会解说,因此贫道便不须赘言了。柳居士,此去之后不知何年尚有缘相见?但本观之人永远欢迎柳居士重返本观。”

  柳志宏此时已然双目泛红、颤抖双唇,久久也未曾说出话来……

  但众人皆了解他此时的心境,因此“平地雷”赵仁贤已哈哈笑道:“哈…哈…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当面不相识!三位道长,老夫虽也知晓柳哥儿道基尚浅,但老夫深信凭柳哥儿的福缘及心智,定然能助老夫达成心愿,也能安然无恙重返贵观,诚如道长所言,人之福祸早在天机之中,因此柳哥儿此去,也属应验天机劫数是否明确了”

  柳志宏耳闻两人之言,才知晓老爷爷找自己出观,必然是要肩负什么重责大任?但是自己除了勤习三年余的道经、道法、符录外,根本谈不上什么道基,甚而连道光师兄等人皆不如;若论武功更是如同牙牙学语的稚儿一般,仅习有肤浅的“天雷掌”及“迅雷身法”而已,因此自己又如何能协助老爷爷什么?

  内心疑惑不解中,却又不好开口询问,只能默默深思其中内情,直到有人扯自己衣袖时,才发觉赵秀敏正美目疑惑的盯望着自己,且娇嗔道:“晦…柳哥哥你在想什么嘛?跟你说话且叫你都不理人家!”

  回神之后才发觉三位师父早已不在观门外了,而老爷爷则已往山下行有十余丈远了,因此讪讪的朝赵姑娘笑了笑,急忙背妥数年未用的背蒌后,才笑说道:“赵姑娘我们走吧!”

  柳志宏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衣青衫.与身穿罗纱轻衫罗裙的美貌赵秀敏行在一起时.恍如是小姐跟随一般。

  但是他雄伟英挺相貌俊逸.且有股不凡的气质浮现,因此虽是布衣青年,但却令人不敢小视,极像是贫家苦读的书生,获得富家干金垂青同行一道。

  在此且略将唐代之时的民俗穿着解释一番,在唐代之前,妇女的穿着原本尚保守裹身,但因魏、隋之后期,西方文化经由丝路远传“长安”因此使得皇城妇女渐受西方妇女穿着影响,而逐渐有了改变,直到唐代皇城盛行了。

  在皇城皇亲国戚、高官贵族妇女,逐渐有了袒胸围臂但外罩罗纱的穿着打扮后,便逐渐蔚为风潮,遭百姓效法,故而有“唐代豪放女”的戏称,直到元、明之后,才又逐渐回复保守心态,且更甚远代的紧裹身躯仅露面、手.连颈部也有逐渐遮掩的趋势.不过在一般百姓中一来无多余金钱购置价值不菲的罗纱衣;二来罗妙衣易损,极不适家务工作,更不能穿着做粗重工作,因此尚以传统的大布衣遮体。

  但是长年行道江湖的妇女穿着,又另有不同了!虽然有些女子裸露些许胸口,但内里皆穿绸锦窄袖衣及长裤,再外罩萝纱衣裙,以免长年遭烈日曝晒,还有便是身穿紧身衫裤,外罩象征性的罗纱衣裙以利行动。

  但不论身穿袒胸露臂的仕女衣衫,或是有袖绸锦衣裤,对男女之间的交往也较开放,然而礼仪及贞节观念则是相同的。

  说话回头!

  “平地雷”赵仁贤对柳志宏甚有好感,虽然无缘将他收归本门之下,但却不放弃有任何机会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因此耳闻爱孙脆语如珠的缠着柳志宏说个不停,但却毫无阻止之意的,反而故意超前数十丈.容他俩较无避忌的交谈熟悉。

  虽然“平地雷”有心让两人同行增进情谊、但是柳志宏却心急老爷爷竟已超前三十余丈之距.因此步伐也逐渐加快紧随,而赵秀敏也只好功力略提的伴随前行了。柳志宏仅习练“天雷心法”及“上清心法”三年余,但因曾获“平地雷”灌输十年功力,并且在绝谷中日日食用各种灵果及勤修内功,再加上在“万寿宫”

  三年余的勤修,因此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已身具将近三十年的功力了。不自觉的提气急行中,又已将“迅雷身法”及初悟未久的“乘云”飞行术施展出,因此跨步急行中,恍如行云流水般的柔和迅疾。

  如此一来却苦了赵秀敏姑娘了。虽然她自幼便得家人精心教导,至今已身具二十余年的功力,而且习有“奔雷轻功‘初时尚可轻松的边走边说,但行功运气时最忌开口说话,由此气机愈来愈难稳定,也愈来愈紊乱得有了喘息之状。

  尔后赵秀敏己香汗渗肤,且鼻息渐粗得甚少开口了.并且偶或娇嗔不依的要柳志宏缓行一些。柳志宏并非武林人、自是不懂武林人平日是如何习功,内家真气的深厚如何估算?飞行轻功是如何快捷?

  虽然眼见赵姑娘已浮显出疲累之状,但却未想到什么异状?尚以为女子原本便娇弱,不适吃力的工作及赶路,哪像自己往昔便惯于行走赶路!

  原本欲停足容她歇息一番,但是前方的老爷爷恍如脑后长眼一般,依然距自己两人有三十丈之距,因此又不敢停足歇息以免失去联系。内心又急又无奈的望着身侧赵姑娘。终于于心不忍的伸手握住她手臂助她赶路;并且心血来潮的将自己在山区赶路时,所悟出行走之时凋息行功之法,教导赵姑娘试施。赵秀敏虽然真气逐渐不顺的开始疲累,但芳心中却有股不服输,且不愿被他着低的倔强心性涌升,依然强撑紧随赶路,但也心知若再持久一、二刻后.恐伯便难再支撑了。突然一只大手握住右臂、一股暗劲也己托起半个身子的重量推走,顿时芳心甜丝丝的朝他羞笑着,并未拒绝他的好意;也聆听着他笑颜之语。

  “赵姑娘!在下曾自研一种适合长途赶路的呼吸调息之法,可由平稳的步伐中.循行真气便不易疲乏了,平时缓行时,当左足跨出时便吐气,右足跨出时吸气,如此便可平稳调息吐纳,若行速增快时,则可每隔两步或三步,或更多再吐纳气息,便可平衡气机不易疲累,但切忌步伐忽缓忽疾,导致岔气!”赵秀敏也是灵智过人,但往昔习功时,皆是跌坐入定修练;虽然也懂得提气轻身赶路,但也是憋住一口真气施展,待气尽之后现换气提功、(这也是一般武侠小说中,惯用的说法,时有某某人在危境中,因一口真气泄尽,且在吐气吸气的刹那间、无法提聚功力,而陷入危急中。)但从未曾想到以如此之法调息行功。况且在行功入定中,最忌外力干扰而导致岔气,造成走火入魔的危境,若是行走之时调息行功、岂不是更易走火入魔?但是两者却非完全相似,跌坐行功时,乃是催行丹田内所有的真气循行,以达循行修练增强真气,而行走调息行功,则是与打斗、奔掠时的耗功耗气相似。只不过是如此行功,可平稳气机循行顺畅,且不易亏损真气,甚而持久行功后,也略有增进真气效果。

  于是赵秀敏便在柳志宏的教导中,仅两个时辰,便已习得行步调息之技,而且也灵慧的欲在施展轻功时尝试施展,也许将可获得出人预料之外的功效。

  “平地雷”赵仁贤虽然远远超出两人,但却非不理会他俩、而是时时回道张望,或停步等候;眼见两人并肩掠行中,尚能笑颜低语不知在谈论什么?而且连连疾行两个时辰,已然出了山区行入官道之中,但爱孙竟一反往昔,毫无疲累之恋,因此虽觉疑惑、好奇,但却未曾询问。

  尔后将近六日的时光中,除了在途中休歇用膳及歇宿之时“平地雷”赵仁贤仅能与爱孙及柳志宏有短暂当面笑语之时,其余时光柳志宏皆被赵秀敏紧紧缠住,故意远离“平地图”

  不知在低言细语说些什么!

  如此一来倒使“平地雷”赵仁贤一则喜、一则忧了,喜之果然如自己所愿.爱孙已与柳志宏甚为欢颜相交了;忧之则是感叹女大不中留,竟然将老爷爷抛至一旁不理不睬,将心思全放在柳志宏身上了。但他却未料到,柳志宏及赵秀敏两人在数日的相处中,虽有种甜蜜及欢悦感在内心中涌生激荡,但两人在交谈中,却毫无一句令人羞喜的甜言蜜语,竟然是在互研武功及道法。

  而且赵秀敏在尝试服用“避谷金丹”便跌坐行功、练化、融合金丹所溢散的药性后、果然确定了金丹乃是极为灵效的增功圣品。

  因此赵秀敏除了将灵效金丹的效能告诉柳志宏外.并且每日食两粒练化增功,果然仅在六日后,便已增进了数年的功力。柳志宏原没料到自己所获的金丹竟有如此灵效,当初自己为了携带方便,便将十二瓶“避谷金丹”逐一集中盛满九瓶,而每瓶内皆已多达五十余粒之多。

  甚为后悔未曾先请教三位师父,否则便可及早知晓效用,留赠数瓶给三位师父或师兄们,用以延年益寿增进道基;当然,柳志宏既然知晓金丹可益气增功,延年益寿后,也毫不吝惜的赠送一瓶给“平地雷”赵仁贤了。

  “平地雷”赵仁贤乃是江湖武林名声震响的高人,见识阅历也极为丰富,当由柳志宏手中接过一瓶“避谷金丹”时,尚心存怀疑的认为仅是较一般灵药好上许多而己。

  然而当时尝试服用一枚行功练化后,竟神色震惊得急忙呼唤两人,严嘱不得再告之他人,否则一经泄露之后.必然将引起武林中的一场争夺浩劫了。

  因此柳志宏得知事态严重,自是不敢再轻易取出,已妥善的分藏在身上及背蒌隐处,并且听从老爷爷之言,每日服用行功练化增进功力。

  至于赵秀敏更是欣喜兴奋的一反往昔在家惰习之心,竟已少有嬉笑之态,并且每至入夜歇宿之时,皆行功修练至天明,甚而有时行经宁静之地时,也主动要求休歇练功。

  因此祖孙俩及柳志宏在走走停停,修练内功的情形下,果然使得内功各有不同的进境、其中尤以柳志宏进境最为迅速。但是如此一来原本约十一、二日的行程.便因此延误数日、费时半月余方到达,真是急坏了引领盼望的人了。

  “长安”原本是“唐”国都皇城,除了占地极广,街道楼宇宏伟,皇亲国戚、高官贵族及外邦番夷处处可见外,营生百商内所陈设的货品,也是全国之最,花费也是首屈一指的。

  直到两年前“梁王”朱全忠废帝自立后“长安“已更名为“大安府”;从此“长安”兴盛景况已非往昔了。

  由“洛阳”往“长安”的道途中,离“长安”尚有七十里左右,乃是“潼临”县城。

  “潼临县”县城本身并无名气,但城南里余外的“骊山”则是大有名气,除了近代香火鼎盛的“骊山老母庙”外,便是昔年杨贵妃常往休浴的“华清池”了,或可称为“贵纪池”。晌午过后未时初“潼临”东门外的往来行旅中“平地雷”

  赵仁贤引领着柳志宏及赵秀敏快步进城,并且足不停顿的行往城北大街。

  “嗨……终于到了,柳哥哥,唐伯伯便住在城北大街,还有……柳哥哥,咱们方才说好的事,你可不许反悔喔!”

  前行的“平地雷”赵仁贤闻声之下,虽不知他俩曾有何说定之事,但却不能不吭一声的任由刁钻孙女欺负柳志宏,因此立时笑叱道:“敏儿别胡闹!不许胡缠为难你柳哥哥,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说!”

  “嗨!爷爷您可别冤枉人哦,是柳哥哥自己答应要在事毕之后与咱们同往‘金陵’一行的喔!”“啊!赵!”

  娘……方才在下并末……”在旁的柳志宏耳闻赵秀敏之言,顿立对急声欲拒……

  但是突见赵姑娘柳眉一挑,美目睁得圆滚滚的盯望着自己,不由心中有些发慌只得改口说道“赵爷爷方才晚辈……是…是答应赵姑娘事毕之后回程时…先往‘金陵’至贵府小住……但眼见那双圆滚美目连眨,只得改口说两日,但似乎尚不能获得满意,只得又改说三日,可是依然不能得到首肯,似乎尚须增加时日才行。

  柳志宏内心甚为无奈.但心知不能再依顺她的心意.否则以后恐怕会没完没了,因此断然以三日为限;并且不敢再看那张嘟嘴狠盯自己的娇颜。

  “平地雷”赵仁贤眼见两小神色,顿时内心窃笑,但故做不知的立时笑说道:“哦……

  原来如此?哈……

  哈……哈…好哇!倒时柳哥儿便可见见老夫家中那些不成材的儿孙们……喔……没……

  丫头例外!丫头例外……”

  通往北城的大街两侧,俱是一些高楼阔院的富家宅屯,在每户深广庭园的巨榕耸立柏林中,皆有数幛雕楼耸立枝叶间,可见北大街乃是城内富贾聚集居地了。左右各有一座蹲坐卷毛石狮子的高阔巨门前,有两名头戴八角帽的家丁静立,另有一名年约六旬的灰衫老者,则神色焦虑的不停踱步,且不时望向大街往来路人。

  灰衫老者突然聚目望向由南行近的路人,接而神色惊喜的抢步迎向人群中的一老两少,且恭敬的躬身说道“二爷您老终于驾临了,老爷这些时日皆眼巴巴的等着您呢!您若再没到,老爷又将派人往‘金陵’去了!”

  “哈……哈…哈…唐忠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大哥他现在可在家?”,“在……

  在…老爷这些时日从未曾出远门,您老快请吧!喔…二爷!这两位公子、小姐是……。

  “哈……哈“…这丫头是敏儿,这一位则是老夫小友,也是老夫特往‘茅山’请来助大哥消灾解厄的人!”

  “啊?原来是孙小姐呀!已长得如此标致动人了呀!这位公子…“太好了,三位快请“…唐标!快去禀报老爷说二老爷已到了,还有一位公子是来为孙小姐驱邪消灾的!”

  一行人迅速进入豪宅内,但尚未行至正前方的阔楼前时,已见楼门内抢出一对年约七旬皓首老夫妇,及两名年约四旬余的中年文士,并听为首的皓首老者欣喜笑道:“呵…呵…

  呵……二弟,你可来了!大哥我可真是望眼欲穿,枯等多日了呢!”,“哈……哈……

  大哥!小弟自从收到大哥书信后深思竟日,凭大哥您的阅历及所学,以及曾请来修为高深的名道高僧,但皆无法将玲丫头的异症治愈,因此纵然小弟前来也是白来了、来得早又能如何呢?因此小弟便自作主张,特往“茅山”请来了三年余前缘遇相识的柳志宏柳小哥儿,或许便可为大哥解忧呢?对了,嫂子!玲丫头现在还好吧?是否另有变化?”

  老妇闻言顿时强笑道:“二叔安好!玲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昏睡不醒、因此每日仅能灌食补汁延续生机…哎……两个媳妇日夜轮流照顾着…啊……是敏丫头…敏儿你玲姐姐她……

  此时赵秀敏已然双目泛红的福身拜见老夫妇及两名文士,并且哽咽说道:“唐爷爷、唐奶奶!敏儿…这就去探望玲姐姐,便不防碍您两位老人家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应声,也不须由仆人引路,立时往阔楼右方庭院疾掠而去。

  而唐老夫妇俩并未开口拦阻,仅是请“平地雷”及柳志宏入楼歇息,饮茶详谈爱孙所发生的怪异症状原来唐家乃是大唐远代皇室远亲,历经数百年后早已与近代皇室无瓜葛了,仅属“潼临县”内的富家员外。

  时至本代唐成功自幼拜师习艺行道江湖时,与出山未久的赵仁贤相识,且性情相投,相交为友,更结拜为异姓兄弟,尔后并肩行道江湖后,逐渐闯出名号。

  唐成功有了“惊天梭”名号,赵仁贤有了“平地雷”的名号。

  历经多少拼战后,更成为白道之方敬重的后起之秀,且在各自成家分居“潼临”“金陵”后依然往来频频,数十年后已是子孙满堂依然如昔。

  “惊天梭”唐成功所学“惊电神力”及一手二十四招“惊电剑法”与“平地雷”所习的“天雷心法”

  “天雷掌”也因符合天际惊电、暴雷,故而江湖武林称两人为“电雷双令”。半年之前“惊天梭”唐成功长子所出的长孙女唐文玲.竟在半夜中惊叫数声后.便染昏睡不醒的怪症。

  凭“惊天梭”唐成功高深的内功及阅历,竟然数度探脉搜经后,皆发觉全身经脉顺畅无阻,毫无异状,人却昏迷不醒,药石罔效、不知究竟是何等怪异之症。

  “惊天梭”唐成功凭恃自身所学,尚察不出爱孙异症为何,请来无数名医,也都是枉然。于是在老夫人及媳妇的怂恿下,又请来道法高深的名道高僧,施法驱邪;但历经十余次施法,使用了众多符录及经文.但仅有两次略使唐文玲眨眼后,便又依然了。因此“惊天梭”唐成功忧急无助之下.只得求助拜弟了,而“平地雷”原本并不深信神鬼妖邪之说,但是因曾得茅山“玉晨观”的观主元静道长书函,说明自己曾缘遇且赞誉有加,更令孙女离家出走的柳志宏,已然在“茅山万寿官”习练道法,并且也曾提及柳小哥儿在深山绝谷中,缘得“茅山十五代观主”显灵传法之事。当时也仅是一笑置之.并未深信,直到接获拜兄求助书函提及唐文玲身染异症之状.才深为惊异疑惑的想起在“茅山”的柳志宏,也才有专程转往“茅山”拜访元静道长师兄弟,求证当年信函内所提及的仙长显灵传法之事是否确实?终于在元静道长师兄弟口中,确定了柳志宏练获“洞真真人”显灵传法,以及上代观主飞升前遗偈之事,才请柳志宏留于观内修练道法,但不敢尊大为师。

  “平地雷”赵仁贤得知详情后内心大喜,立即将拜兄爱孙之事说出,并言明欲请柳志宏前往“潼临”

  虽然三位道长说柳志宏初习道法仅三年余,道行尚浅,恐无能施法降妖驱邪,但“平地雷”赵仁贤却认为众多道法高深的道、僧皆无能驱邪、可能妖邪甚为厉害而无果.因此或许仅有身俱仙缘的柳志宏,才能凭所获仙缘救助唐文玲。

  于是在获得元静道长首肯之下请来柳志宏,但未将内情如何告诉柳志宏“平地雷”便笑言请他出观相助。

  而且柳志宏尚不知老爷爷有何事须自己协助,竟也毫不问内情的便一口应允,陪同老爷爷及赵姑娘出观远行了。至此时柳志宏也才真正明了了赵爷爷相托之事,并且凭自己三年余勤习道经及符法前例中,也确定了唐姑娘乃是遭妖邪迷惑而昏迷不醒。只不过已然有不少道法高深的前辈道僧施法驱邪,但俱都无功的情况下,凭自己浅薄所学,又如何能施法驱邪?

  可是既然自己已前来此地,为了救助那位唐姑娘,又岂能心怯畏缩?不论如何也应勉力一试才是!

  因此.柳志宏已神色严肃的说道:“两位老爷爷及唐老夫人,晚辈身习粗浅道法,原本不足以夸言施法驱邪,但是承蒙赵爷爷器重携行至此,晚辈便斗胆一试了、不过晚辈实无把握能做些许功德、因此尚请不要过于奢求晚辈能竟功才是”

  “惊天梭”唐成功初始也对年纪轻轻的柳志宏不抱太大希望.但是又见他相貌堂堂,仪表非凡,况且若非有何自己不晓的特异之能,拜弟也不可能前往“茅山”时,未请观主.却是请这位不到双旬,且道法浅薄的年轻人前来。

  因此心思疾转后。已然由内心中涌生一股希望,或许孙女遭邪秽和迷昏之症,将能由他施法解消也说不定。

  当耳闻柳志宏之言后“惊天梭”唐成功立时正色说道:“柳公子,老朽也不虚伪客套的便直说了!老朽孙女昏睡半年之久,也曾远聘名医及名道高僧施救,但依然毫无起色,恍如半死之人,如今拜弟特往贵观请来柳公子,老朽由拜弟口中得知详情后,已对柳公子深具信心,但若依然无功,老朽也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只期望柳公子能尽所能施法,该如何做,或有何需要,也尽管开口无须顾忌,如能使老朽孙女深疴尽去回复生机.老朽必将重谢柳公子”“岂敢……岂敢……唐爷爷!便只凭赵爷爷的吩咐,晚辈便将尽全力救活唐!”

  娘,怕只怕晚辈才疏学浅,能力欠佳,无能为唐爷爷分忧解愁…”

  “哈-哈……哈…大哥,柳哥儿.你俩就别再担忧这个、又担心那个了!还是废话少说,先让柳哥儿去探望玲丫头的情况如何,再做道理吧。”

  右跨院后方是一片幽雅怡人庭园,在数株巨榕间,有一幢花园围绕的独立双层小楼,雅致脱俗的小客堂中已然挤满了人。

  在唐老夫妇的引领下“平地雷”赵仁贤及柳志宏两人.由小木梯行至二楼居室内。

  在二楼的外间起居小室中,两名年约十五、六岁的使女福身迎接后、便被支使下楼了。

  柳志宏眼见室内各处皆贴满了黄符及佛经抄本,并且悬挂、放置着不少驱邪的“八封镜”“桃木剑”“金钢钵”另外尚有数尊道、释神尊雕像分置桌几上。内间居室内也如同外间且更甚,连一张淡粉色木床上的纱帐,也贴满了黄符及佛经.牙床缘,两位年约四旬左右的端庄妇人,神色忧伤的急忙起身迎接,而床上则盘坐着满面泪水纵横的赵秀敏姑娘,哽咽低唤着一名面色清秀苍白,已然瘦见突骨的沉睡姑娘,且不时轻柔的抚摸着瘦弱姑娘面颊。

  “媳妇!玲丫头……”

  “启禀公婆!玲儿她…唉……”

  “夫人,现在也无须多问了,还是快请柳公子看看玲儿再说吧!”

  “惊天梭”唐成功皱眉急说时,已转身将柳志宏拉扯至床前,但尚未曾开口,突听柳志宏背后背蒌上插立着的“太昊剑”竟然锵然一声自动脱鞘两寸,霎时一片金光溢出…

  就在此时,床上瘦弱见骨沉睡不醒的唐文玲姑娘,突然双目大睁,且身躯急颤,一双柔白玉手竟连连抓扯身上薄被覆面。

  “啊?玲姊…玲姊你怎么了?“哎啊!你们看,玲丫头会动了……天哪!玲丫头睁眼了,丫头你快醒醒…”

  床上床缘的赵秀敏及两名美妇惊叫声中,顿使“惊天梭”唐成功夫妇又惊又喜的急步行近床前欲观。然而此时候听柳志宏急声喝道:“大家快下床离开。”

  初登楼内的柳志宏,原本内心紧张得脑内空洞茫然,不知该从何做起?如何动手救治唐姑娘?

  但是突然“太昊剑”自动出鞘闪烁出金光,并听床上的赵姑娘及两位唐夫人,立时激起他的责任心断然做出了决定。

  当起姑娘及两位唐夫人闻声迅疾离开,退至柳志宏身后时,柳志宏已由怀内取出一叠黄符,并指虚空模符口中念道:“拜请闾山门下来,闾山门下敕符三师之童子……符令赫赫吾所敕,镇守东南西北界,宅舍安节大喜昌.前门镇符驱邪鬼,后门镇符治邪魔,吾奉太上老敕,神兵火急如律令!疾!”

  咒诀一毕黄符疾展,霎时只见床上的唐姑娘身躯不再颤抖,双手也软垂不动,但胸口之处却是急骤蹦跳着。

  柳志宏施展符咒之后,也已看清唐姑娘之状,于是急忙回首喝道:“诸位快退出楼外不得进来……喔!请为在下多准备一些黄符纸及朱砂液备用……对了!尚须一位阴人协助在下……”

  “黄符纸及朱砂液?有……有………以前曾来施法的道长,也曾吩咐备用,所以还有不少……”“柳公子,贫妇是玲儿生母,不知可否留下协助公子……”

  柳志宏闻言连连颔首,但口却急声催促众人下楼,并且急将背篓取下放置外间桌上,并朝唐文玲姑娘生母说道:“唐夫人!令嫒确实是身遭妖邪盘据不离,以致昏迷不醒,在下虽尚不明是何等妖邪,为何会出现不安之状,但已知它畏惧之物才骚动不安。”

  唐府长媳耳闻柳志宏之言后也急声说道:“柳公子以往虽有不少名道高僧在此施法,但从未曾见玲儿有如此惊动之状,方才贫妇姐妹及敏丫头在房内时.也如同平时未有异状,但是方才柳公子身上……”

  柳志宏闻言顿时内心恍悟.并未吭声的急将背篓上“太昊剑”及“朱砂笔”取下,且一一执出.及置妥朱砂笔备用,并且念咒画符,将一张黄符交给唐夫人后才说道:“唐夫人!

  避邪驱妖黄符您要贴在前胸,然后在此静候莫接近内间.纵有任何异状,非在下呼唤切莫进入!”“是……是……柳公子您放心!贫妇遵命!”

  长媳唐夫人此时内心中虽也惊喜且担忧,但出身乃是武林侠女,胆识自是较寻常百姓大多了,再加上护女心切的母性,因此虽惊畏,却不骇畏退缩的顺从静观异变。柳志宏将“太昊剑”执在手中“朱砂笔”斜插腰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便跨步入内,立即脚踏“罡斗步”振抖“太昊剑”左手也已捏敕符,剑指虚空连画.口中念道:“天纷纷地纷纷,拜请三坛李老君……天清清地灵灵,老君随处同吾行!吾奉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现形”“驱邪咒符”疾施“太昊剑”的铜黄剑尖蓦然金光暴涨,射出一道金光罩住唐文玲!”

  娘,霎时只见唐文玲姑娘惊睁双目,尖叫连连,胸口之处骤然蹦跳,恍如欲将身躯带得上下跳动一般。柳志宏见状顿时剑眉一挑,续又踏步施诀口念道“天纷纷地纷纷.拜请三坛李老君,步罡踏斗请则来,妖邪见之不停留!神兵火急如律令!妖邪立出归来处!”

  “太昊剑”金光再罩唐文玲姑娘身躯,霎时又如同方才一般,尖叫连连,但原本胸口蹦跳之状竟已转至腹部。

  于是柳志宏再度施法念咒,逼罩盘据唐姑娘体内的妖邪,但是那妖邪竟然拒不现形,连连在唐姑娘胸、腹、腰肋以及后背处移转。

  柳志宏连连施展八道符录咒法,但依然未能将妖邪逼出,顿时内心有气的怒喝道:

  “呔!何方妖孽竟敢盘据凡人身躯不出?难道以为本法师无能治你吗?”柳志宏也仅是怒意高炽的愤怒之言,但没想到唐姑娘接然挺身坐起,口里竟发出尖细难察的吱叫声。

  “吱-吱…你这身习粗浅道法的凡俗娃儿,比以前那些无能之辈差得更多,若非仗着一柄道法淬炼的法剑,又岂能奈何本仙?本仙看中此具阴鼎,身属灵体。极利本仙增修道基、而方才另一具阴鼎虽也属灵体、但较刚阳,不适本仙附身修练,否则早已移躯换形了。娃儿听本仙之劝,莫要再恃宝逼迫本仙,否则莫怪本仙违逆本意,要开杀戒了!”

  柳志宏闻声顿时又惊又喜,并且急声喝道:“呔!郎朗乾坤三界各异,人、灵、魂各有归处,尔乃修道有成略有道基的妖邪,当知天道好还.各有劫数,难道妖孽不怕做恶凡间,引来五雷天劫吗?”

  “吱……吱…凡俗孺子竟敢妄言天机?本仙修道三百余年,从未曾遇得天劫临身、且乃初入凡世觅得此一希世灵体阴鼎附身修练而已,并不想伤害凡世命,待道基有成自将离开此驱令其回复,如娃儿胆敢强行出头,侵扰本仙修练,到时就莫怪本仙要毁此鼎,再现形诛杀此间凡俗,而如此之祸也属娃儿你造成的。”柳志宏闻言心思疾转后,续又沉声说道:“妖孽可恨!违逆天机、天道不说,尚欲以此挟胁本法尊?

  尔之言便知妖孽已沦入魔道,欲强占凡尘身躯吸取灵气,以利自身道基,哼!既然如此,本法尊岂能容尔再存身三界为祸尘世?”

  柳志宏怒言之后,为免妖孽果真毁坏唐姑娘身躯,因此细思“洞真真人”显灵传法深印脑海中的金光符录。

  未几!已然面浮喜色的立即执出腰际“朱砂笔”及备妥四张黄符纸,右执笔左捏诀,口喃喃念咒语,赤丹朱笔连挥洒,符令勾请三清祖,奉请五雷神将临,镇压五万凶邪煞,以保信女平安身。(注:符录的组成有其一定规矩,并非随意可肇,乃是以符首、至事神禀、符腹内注明此符作用.符脚、符胆等五部分组成)

  柳志宏施法画了一张“五雷镇煞令符”后,疾掀覆盖唐姑娘身躯的薄被,迅疾将黄符贴在她胸口裸露肌肤上。

  霎时便听唐姑娘口响起数声尖细尖叫声,身躯已直挺挺的倒向床垫,静止不动了。柳志宏贴妥黄符后,也不管唐姑娘有何动静,竟又开始脚踏罡斗口念咒语,续又画妥一张请来神兵神将的“保身灵符”贴在唐姑娘额上,以确保分属金、木、水、火、土的五脏六腑,不遭妖邪毁坏,断绝生机。

  至此!柳志宏才松了一口气,拭去面上汗渍,默默的细望唐姑娘面色及气息后,才放心的步出内间。

  唐夫人初时神情警戒的提功应变,突觉内间金光闪烁,接而便听柳公子的喝叱声传出,原本奇怪他是在与谁说话?但随及便听一个尖细难闻的怪异之声传出,但并非爱女之声。

  极为尖锐的怪声与柳公子针锋相对,使得唐夫人又惊又疑,尚幸她乃是行道江湖数年,功力不弱的侠女,且眼见及亲身经历过不少凶险残狠的拼战,因此依然以抱定心神提功应变。自爱女身染异症的半年中,一般医家大夫且不说,便是名声显赫的名道、高僧,少说已有二十余位曾至家中施法驱邪,然而俱都无功而返。如今柳公子今日方至,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施法惊动妖邪敌对,此乃以前从未曾料到的,如果柳公子能继续施法,相信必能驱出盘据爱女体内的妖邪,因此已对柳公子深具信心。

  当眼见柳公子神色沉重的步出,顿时又喜又急的迎前欲言,但此时柳志宏也已开口沉声说道:“唐夫人!方才在下施技之后,虽也惊动了盘据唐姑娘体内的妖邪,但是在下惭愧道基尚浅,无能将道法精髓施展凌厉,因此只能逼得妖邪在唐姑娘身躯内四处窜躲不出,在下又唯恐逼迫过甚、使妖邪魔性大发,万一它伤及令嫒性命,再现形与在下斗法或逃逸,那便非在下所愿了,因此在下现在暂以“五日神符”镇住它不敢移窜,并以‘保身神符’护住令嫒五脏六腑保住生机,尔后……在下详思所学后,已然思及一法或可驱出妖邪,但是此法……”柳志宏说及此处话声突断,但唐夫人已因他解释之言甚为欣喜振奋,因此立时急声问道:“啊……太好了!柳公子果然身具仙法,令妖邪畏惧、然而镇住妖邪,那就无须顾忌的明说便是!”

  柳志宏心知此时为了救人,不能心存顾忌延误时机,万一被不明妖邪闯出“五雷符令”

  便前功尽弃徒劳无功了,甚而将遭唐家人在悲戚中责怪,因此便毫不犹豫的正色说道:“唐夫人方才在下施法驱邪时,那妖邪虽然畏惧不出,但因道行不弱,尚能恃功游窜抗拒,因此在下为了能使令嫒性命无碍的情况下逼出妖邪,便须在令援身躯肌肤上画符护身,且逐渐将妖邪逼住无碍性命之处再驱出,但如此一来,势必要将令援衣衫尽褪……”

  唐夫人闻言及此心中一怔!但也终于知晓他方才顾忌什么了,因此又急又慌,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但心思疾转后,便急声说道:“柳公子可否暂候片刻?贫妇去去便来。”

  柳志定闻言立时颔首回应,待唐夫人疾掠下楼后,便听楼外响起紊乱的询问之声。但半刻皆未至,突又见唐夫人欣喜而返.并且毫不怠慢的行入内间床前,双手连脱带扯的迅速将唐姑娘身上中衣、亵衣及底裤尽褪,露出雪白如雪但瘦弱见骨的赤裸身躯。

  柳志宏年己十七,也从未曾见过女子的身躯如何,但因心正无邪,眼见一具柔白如玉的玲珑美妙身躯历历呈现眼内,但依然毫无邪念的立时与唐夫人合力将唐姑娘搂立,以布带将唐姑娘四肢分系木床悬帐的木柱上。

  若想将一个无能动弹的人,全身各处皆画妥符录,坐、侧、仰、伏皆无法竟功,唯有站立才能将全身各处随时画上符录。柳志宏首先正神念咒,在唐姑娘面、颈、肩、胸、肚、腹、手、脚各处全画上了赤红朱砂符录,仅余妖邪潜隐的左胸下方,以及往下顺延至左大腿及膝的一条五寸宽窄雪白肌肤,未曾画有符录,使得唐姑娘成为全身赤红,仅余前身一条恍如雪白丝带贴在左肋、左胯至左大腿上。

  一切就绪后,柳志宏便又连连画了数十张“五雷驱邪符”除了在小楼门窗及屋梁皆贴妥后,才将所余黄符交给唐夫人,并正色说道:“唐夫人!在下深信待会儿必能将妖邪驱出唐姑娘体外,但如此一来便又须顾虑妖邪再附至他人身上.因此唐夫人须先下楼,并将手中符录分送众人执有护身,便可避免妖邪近身了!”

  “那……那柳公子岂不是要独力与妖邪斗法了?”“无妨!唐夫人且放宽心、不论在下是否能制住妖邪,但必会尽全力为之,因此尔后……就在此时被吊绑悬空的唐姑娘突然尖叫数声!

  “吱……吱……好烫…好难受……吱……

  柳志宏及唐夫人闻声急望,只见唐姑娘已全身扭动挣扎不止,似乎极为痛苦,柳志宏见状顿知妖邪已逐渐脱出“五雷镇煞符”的禁制,可见妖邪甚为厉害,因此已急声叫道:“唐夫人快下楼!在下要另行施法了!”而在此时突又见唐姑娘突睁双目惊恐尖叫道:“爹…

  娘……啊?快放了我……娘……娘快救救女儿……”

  唐夫人惊闻半年未曾听过的爱女叫声,顿时大喜得以为妖邪已脱出爱女身躯,而使女儿清醒,因此兴奋得便欲回应,然而柳志宏急伸手拦挡喝道:“唐夫人快下楼,以免妖邪窜出后又侵入您体内!”唐夫人闻声一顿,便双目泛红的急忙调首离去;因此使得唐姑娘更是慌急得悲叫连连。柳志宏毫不理会唐姑娘的悲叫声,立时脚踏罡斗口念咒语,左手骤然撕下贴在唐!”

  娘左脚下的“五雷镇煞符”。霎时只见雪白的肌肤上鼓起一团圆肉,朝左右滚动中,似乎受不了画在肉体上的符录道法、立时顺着尚未曾画有符录的方向窜动。在此同时柳志宏手中“朱砂笔”连挥,已在窜走的圆肉球后方连画符录,逼得肉球无法回窜。唐姑娘惊睁双目悲急尖叫中,眼见娘亲竟不理会自己下楼离去,却留下一个年约双旬的男子,在身前东摇西晃且喃喃不止,接而又用一支怪异长笔在自己身上乱画,这时才发现自己不但是四肢被大字分绑悬空,而且尚是全身赤裸的被画满了赤红图案。

  只觉怪异长笔又在自己胸口上画动、更是羞愤悲极得尖叫连连,且叱骂及求饶不要羞辱自己。此时柳志宏满面汗水滴流,眼见滚动的肉球已然窜至雪白的大腿之处,顿时欣喜的急退数步且大喝道:“妖孽还不快现形?”果然唐姑娘全身仅余的一块雪白肌肤,突然鼓胀泛青,接而骤然迸裂,鲜血喷洒如雾,并有一团黑气疾涌而出,迅疾扩散成一大团乌雾。

  “吱……吱…吱…本仙吞了你这娃儿…”就在黑雾中响起尖锐的怒叫声时,柳志宏已迅疾抖画“朱砂笔”霎时一片赤红朱砂液形成一道虚空“五雷镇煞符”迎取向乌雾。

  “吱……吱……。

  突听一阵凄厉尖锐叫声由乌雾中响起,并见赤红朱砂符录与乌雾相触后,乌雾外缘竟有些化为一片灰雾消散。

  柳志宏虽尚未曾见到乌雾内是何种妖邪?但为了自救及除妖,当然不能罢手,因此除了将“朱砂笔”换至左手继续挥画朱砂符录外,又巳将背后“太昊剑”执出。“太昊剑”原木经道法淬炼,不但具有道法且甚为灵异,也曾自动出鞘护主诛杀妖邪,因此方一出鞘,便金光暴涨的罩射乌雾。此时原本悲泣尖叫的唐!”

  娘,在左腿剧痛中,突见一团乌雾由左腿溢出,并且由雾内传出极为尖锐刺耳的怪叫声.顿时吓得昏迷不醒了。

  乌雾被凌厉的“太昊剑”金芒罩射,以及连连不断的朱砂符录罩触;竟然恍如霭雾遭烈日照消般的,层层化为灰雾散消,因此使得乌雾内的尖锐尖声更为凄厉且惶恐骇然,竟然不敢现出原形伤害柳志宏。因此乌露竟在室内滚涌窜飞,但每每撞及门窗时、便被一张张符录上涌出的赤红符图罩练,再度消散了部分乌雾。’全神贯注施展剑、笔,连罩妖雾的柳志宏,在追逐之时途经床边,突见唐姑娘左大腿上进裂的伤口,竟然尚不断的溢出鲜血.顿时自怨自恼的急忙停步,空出右手将唐姑娘左腿处的穴道制住不再流血。

  但就在如此短暂的空挡,乌雾似乎得喘息之机,竟然疾往楼下涌而去。

  聚在楼外焦急且担忧的“惊天梭”唐成功一家人,以及“平地雷”赵仁贤祖孙,俱都惊睁双目盯望着小楼.而远处也有不少门徒、仆役、使女,也都畏惧惶恐的张望着。

  当耳闻楼内传出尖锐的凄厉叫声,及柳志宏的怒喝声,又听见女子悲泣尖叫之声传出,立知是唐文玲的声音.顿使众人欣喜欢呼、且兴奋得泪水盈眶暗中默祷。

  直到窗内闪烁出赤光、金光、乌光时、尖锐的凄历叫声更为急促,不问可知柳志宏正在与妖邪斗法中。

  突然金光暗暗,接而便听楼内响起一声剧响、并见小楼剧晃而止,一些物品摔掷破裂之声也连连传出。

  当众人骇然睁望.不知发生什么事时,突听柳志宏的急叫声传出:“妖孽已逃,在下去追诛它!诸位快去救唐姑娘!”众人闻言顿时不约而同的掠往小楼内,率先掠入楼内的“惊天梭”唐成功突然骤顿身形,并且伸手拦档喝道:“停步……小心地面有个大洞……”

  只见楼内小客堂的地面上,竟然有个丈余宽,黝黑深不见底的大洞,不知通往何方?

  “惊天梭”父子三人及“平地雷”赵仁贤惧是惊怔好奇的观望地洞时,唐老夫人已与两媳妇及赵秀敏!”

  娘焦急的掠至楼上探望唐文玲。

  未几!突觉地面震摇,小楼也已吱吱乍响,顿令众人惊愕张望,突然“平地雷”赵仁贤大喝道:“快出去……小楼快塌了……”

  “咦?怎么会如此!不好!快走……”

  而此时在楼上房室的唐老夫人也已察出不妙,立即吩咐两媳用床单包妥爱孙,已然不走楼梯.迅疾由窗口疾掠出楼。

  小楼突然摇晃剧裂,并且地面也开始龟裂连连塌陷.更令“惊天梭”等人骇然。

  “啊?又塌了……不好……柳公子尚在地洞内……

  爹!您看……”“爹……二叔……小楼快塌了!快走快走……”

  就在四人惊急的相继掠出楼外时,身后的小楼果然轰声倒塌,并且楼后的庭园也有地面塌陷的情况,可是除了小楼及后方庭院外.他处竟毫无震抖情形,似乎仅仅发生在小楼附近。突然一声悲泣响起,赵秀敏姑娘竞泪水滂沱悲泣哀叫道:“柳哥哥、柳哥哥……爷爷…

  柳哥哥他…他还在地洞里怎么办?我要去找柳哥哥……”但是…整栋小楼已塌,且地面塌陷不少,早已将方才那地洞填埋住了,又如何能进入地洞呢?

  柳志宏为唐姑娘止血之后,竟见妖雾滚涌至楼下,唯恐它逃出楼外再伤害别人,因此慌急的施展“乘飞行术急进。

  突听下方传来一声轰响,待掠至楼下时,竟见地上露出一个黝黑大地洞,顿知妖孽由地洞内逃逸,因此急声喝叫通知楼外的众人后,便毅然进入地洞内。

  虽然心知自己的道法并不高明,但唯恐这来历不明的妖孽逃逸后,依然魔性不改的伤害其他百姓,因此定要尽全力诛除它。

  黝黑的地洞约有七丈余深便至底端,柳志宏突然口念咒语,右手并指在两眼皮上一点,霎时眼前如白昼般清晰可见,于是再度施展“乘云飞行术”往前方一个棱岩如齿的岩洞内追去。洞内曲折起伏棱岩时显,乃是一个不知有多少年代的古洞,不但毫无污浊之气,反倒有些清香之味充溢。

  蓦然乌雾反扑罩至,顿使柳志宏狂急的挥扬剑迎罩,并且大喝道:”大胆妖孽,还不快现出原形求饶?”剑、笔疾扬中,笔尖虽洒出一片朱砂液迎向乌雾但“太昊剑”却碰触岩壁,被剧震脱手落地。

  柳志宏右手失剑顿时心中一慌,但也毫不怠慢的顺势击出一记勤习两年但尚未曾施展过的“掌心雷”

  五雷劲,狠狠的拍向乌雾。“霹雳……轰…轰…”柳志宏心慌之中,自是提聚了全身真气击出“掌心雷”

  霎时有如九天神雷般的暴响乍起,更因身在岩洞内,因此雷鸣之声更为震撼,且回响连连不断的有如连续不断的雷声。

  “掌心雷”乃是道门中专用以降妖除魔的“五雷劲”

  所谓五留意指“五雷天劫”的金、木、水、火、土五雷,也是天地间禽、兽皆畏惧的天雷,但因时辰、地点及临身之物不同,才分为不同的五雷。

  柳志宏修练“掌心雷”仅有两年余,照理尚无能击出雷劲,但巧之又巧的是他曾获“平地雷”所赠的“天雷秘芨”而“天雷心法”与“天雷掌”便是能击出如九天神雷般的掌劲。

  虽另习“上清心法”但体内经络早巳贯通了“天雷心法”所循行的经络,因此柳志宏体内已然有了两种心法所循行的经络,其中有大半皆循行相同经络,故而真气一提,便自动循行至已贯通的经络中.成为既非“上清心法”也非“天雷心法”的混合心法了。

  但“掌心雷”及“天雷掌”分属道.懦两派,除了名称,掌法不同外“掌心雷”以内力震劲为主,而“天雷掌”则是声势威力惧兼,唯有聚劲出掌之法相差不多。

  再加上柳志宏已然有了三十年左右的内家真气,也就是道门所称的“金丹术”的内丹真气,也是道家的基础。

  故而在诸多巧合中,柳志宏惊急出掌时,提聚了全身功力猛然击出,竟然是“上清心法”“天雷心法”

  以及“掌心雷”,“天雷掌”的混合掌劲,而且比单一功法掌劲,更为凌厉狂猛声势浩大.一掌击中乌雾时,突听凄厉尖锐叫声骤鸣,乌雾狂涌四散中,已见一具如同小儿般的白色影子震飞,撞向岩壁。

  柳志宏此时也被自己击出的掌劲所发出的轰雷声响吓得心中一颤,但尚未及有何反应时,已见洞顶碎石疾落,而且愈来愈多、愈来愈快,似乎洞道已被剧震,震得即将塌陷了。

  心惊骇然中.果然洞道逐渐塌陷,罩得满身尘土碎石。

  “哎呀!这洞道快塌陷了!快走……”

  急忙拾起己然半掩的“太昊剑”便欲回奔、但是身后洞道竟然已被如雨落石及黄土塌掩近半,而且迅速塌满中.唯有前方不知通往何方的洞道,尚只略有落石而已,因此毫不犹豫的便往前疾掠。

  突然,眼见地面上有一团白茸茸之物,竟然是一只全身雪白,大眼金睛全身萎靡的白猿猴。“咦?这儿怎会有只小白猴…哎呀!莫非方才那白影……它就是这个妖孽?”

  怔愕之中心思疾转,原本欲任由它遭土石活埋,以使苍生少了个祸害,但是…眼见它双目中浮现出一股畏惧的求饶目光盯望着自己,因此略有不忍之心,况且它全身雪白且小若四、五岁的小童甚为可爱,实难相信它乃是方才在乌雾中的妖孽。

  忽然有了心意,立时施展“定身”制穴术定住小白猿,然后抱着它施展“乘云”飞行术顺着洞道往前疾掠。

  在曲折起伏不定且有不少水潭、流水的棱岩洞道中疾掠,约莫刻余后,竟见前方有光亮可见,竟然己到达了一个香味扑鼻,奇花异草满布的一个异地中。

  只见光亮是由顶端射下,竟是身处一个广阔大山腹中、除了顶端看见岩壁间有一个洞口射入阳光外,地面及四周岩壁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恍如身处一个花团锦簇的仙界庭园中。

  “吱…吱……呜……呜……吱…”

  突然抱在胸前的小白猿吱呜数声、低首望去,只见它灵活大眼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似乎欲言却又畏惧。

  忽然想起它往此洞道逃逸,必然对此甚为熟悉,因此立时将它放置一株矮树前,并怒叱道:“哼!大胆妖孽,本法尊原本欲任由你活埋洞道中.但体念天道饶你一命。但是你虽修得功果却沦入魔道危害凡尘,因此依然须将你打消道基、化为凡猴再重修道基才行!”

  “法尊饶命,法尊饶了小妖吧!小妖愿降伏法尊为奴遵从使唤!可怜小妖在此修练三百余年,从未曾出洞害人,但道心不稳突生邪念,才附身灵慧阴鼎修练人形,如今巳被法尊打消百余年道基,只能勉为守护剩余道基了!”

  柳志宏耳闻它尖细之言,果然确是附身唐姑娘的妖邪,因此续又怒声叱道:“看尔体形虽小,但胆子却大,不思勤修正道,却欲吸取凡世身具灵性之人的灵气归为已用,如此所为实乃天道不容,尔尚敢妄言求饶?”

  乌雾闻言续又颤声说道:“启禀法尊!小妖本乃“骊山老母”洞府外的林间白猿.只因久闻老母传道得悟道机.于是开始自行修练,此处乃是“骊山老母”洞后山绝崖下的一个山腹,是小妖昔年玩耍时所发现,于是便在此隐修道基,并且在一异洞内发现一些地下寒气所孕生的‘阴果’服食之后助长了道基,因此仅修练百余年.但已有三百余年道基;半年前,小妖修道中,突生魔障.心羡凡人华丽穿着及凡世繁华,以后魔入道心不再勤修道基.并经此远古洞道幻化人型,寻得一身具灵性阴鼎附身修练,欲占其形体为己身,可享受人世繁华,然而魔心一起至今半年,已遭无数道、释施法练罩,尚幸道基不弱,依然能隐没阴鼎之体内,然而今日法尊一来。便令小妖道基浮动心生畏惧,原本尚欲恃功强撑,但终于被法尊仙法驱出,且打没了百余年道基!”“哦!原来如此……恩!天地间修练道法的人、灵,确实皆将历经天劫及魔障,尔虽未遭到天劫临身,但却遭魔障所惑而沦入魔道,如此说来也属尔道心不坚,心恋凡尘浮华,以致魔障趁虚而入沦为邪妖,更因为祸凡世,而遭本法尊打消道基,如此因果也属天劫,怪不得别人!”

  “是……是…法尊所言甚是!小妖道心不坚沦入魔障.也因此而遭天机果报,经法尊执法五雷轰顶之劫,一举打消了小妖百余年道行,甚幸小袄也因“土雷”之劫将魔障打消,法尊!小妖现已魔邪之心尽去,因此尚乞法尊饶恕小妖收归为奴,容小妖在法尊驾前重修正道!”柳志宏耳闻乌雾之言也甚为矛盾,依它所言实也仅能怪它道心不坚,而沦入魔障之中,此乃天地间修练道基的人、灵皆将历经之魔劫若能坚守道心,不受任何诱惑方能续修正道。

  而且九九劫数中,任何一劫皆各有不同魔劫,须一一坚定道心不惑,方能修得证果,或飞升或尸解或肉身成仙,成为天仙、地仙、鬼仙,或是沦入魔道,依然能避开天劫临身成为魔仙。内心中已然有了原谅它的心意.但却不能轻易松口饶它,因此便又怒睁双目,叱道:

  “哼!妖孽狡辩!沦入魔道本就因你道心不坚,心存邪念而使然,可见你原本奸狡心邪,况且岂容你为患人世后,便将罪行归为魔障所害?因此唯有严惩之后,方能警惕尔后重修的道心,本法尊…”小白猿闻言顿时惊骇的尖叫道:“法尊饶了小妖……法尊饶了小妖……小妖隐修此洞勤修道基百余年.从未出洞害人,仅此一遭附身盗躯,但也未曾伤害阴鼎性命,如今被法尊打消百余年道基也属天机果报的惩处,因此法尊且念在小妖至今尚未曾害过生灵,也已遭致劫数打消道基,便饶恕小妖吧!”

  “这……哼!万一本法尊心软不察而饶你,但是以后竟又邪心未改,再度害人.那便是本法尊之过了,因此…”“法尊!小妖必然会痛改前非,在法尊驾前为奴,勤修正道,若不知悔改再度为恶,愿遭天谴及法尊制裁,纵然魂飞魄散永不轮回也无怨!”

  柳志宏耳闻它立下如此重誓,心知它确有悔改之心,因此已然颔首应允,但依然沉声说道:“恩!既然如此本法尊便饶了你,且收在身边察看;以后也可传你三清道法修行正道,便不易遭魔障侵心,不过……既然在法尊身边便将踏入凡尘.要知繁华尘世处处皆魔障,贪念无垠欲海难填,贪欲一起魔心便长,因此你可要谨守心性,莫再沦入魔障,而遭致万劫不复的后果,你可愿谨记?”“记得!记得!小妖谨遵法尊法论!”

  至此!小白猿已知保住了道行及性命.而柳志宏也欣喜的解了它身上的“定身”制穴术。

  小白猿一经行动恢复自如,立时翻身跪拜说道:“法尊!小妖拜见主人!小妖往后必定遵从主人教诲重修正道、若有违逆.愿遭五雷轰顶魂飞魄散永不轮回!”

  柳志宏闻言立时欣喜笑说道:“哈……哈……哈好!好!往后我便传授你三清道法重修正道,以便早日修复道基迈向‘地灵仙’这途!喔!对了!为了避免惊世骇俗,往后在人前不得口出人言,而我平时称你‘小白’私下你称呼我“公子”便可!”“是…是……小白谨遵‘公子’之命!”

  柳志宏收了小白为奴后甚为欣喜,爱怜的摸摸它头顶后,便转望身处之地,并且问道:

  “小白!你对此山腹应甚为熟悉罗?可知有何处可离去?”“启禀公子,山腹内除了方才那条洞道外,便仅有顶方那洞口可进出了。”柳志宏闻言顿时双眉紧皱的仰首观望,只见那洞口不知有多宽大?离地面竟有三十余丈高,凭自己所学尚无能由那洞口脱身,因此只是默默的环望一会儿,又摸摸怀内之物,顿时欣喜的掏出分藏在身的三瓶“避谷金丹”。“小白!

  这山腹中有何处可供停留歇宿之处?”小白想后便吱叫说道:“吱…”吱…有有公子!小白以往仅在一株果树枝间修练,但在一处岩壁有个大洞,内里有条极为酷寒的水潭,并长有一些阴果,吃了后恍如身处冰窟之中,小白曾吃了两个便不敢再吃了!另外尚有一个岩洞在另一端,内里尚有一片炎热烫人的方形岩块呢”“哦?那你带我多看看!”“是!公子且随小白来!”小白忽而蹦跳,忽而学人立而行在前引路,并且解说道:“公子,百余年前.小白在陡壁之间,发现了一个两个身长的大洞后.竟被浓浓的果香勾诱入洞,但立时摔坠入此山腹内,再也出不去了!尚幸山腹内有众多果子可食,而且有些尚是灵效药果及根茎,后来四处玩耍时,竟在浓密的花草后方发现了岩壁上的洞穴,也发现了寒潭内的‘阴果’以及另一洞内的炙热怪岩,从那时起便在山腹内虔修道基了!”“哦?哈……哈……

  哈…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不小心坠入此山腹内后再也出不去了?尚幸不少果子可食,所以只得在此安心修练了是吗?哼!若非如此,凭你这贪玩的猴性,又岂会安心的修练道基?算来应属天机中早已有此劫数,但此后你的前途定可顺畅了”小白闻言似乎被说中往昔心性一般,因此有些羞意的汕汕说道:“是……是……或许天机中早已安排小白成为公子之奴,所以那些名道高僧都奈何不了小白。但公子您一来,小白便心畏屈服了!”

  “咳!方一自由便猴性显现狡言谄媚了?讨打!”

  “不…不…公子您莫怪,小白可是说真的喔?自从您一踏入小楼,尚未上楼时,小白就心中发慌,且有股说不出的畏意及欲顺服的感觉,但又不服气,所以…喔!真的……恩!或许你确实与我有缘,只是天机中应在今日相遇吧!”此时一人一猴似乎也被天机如何所迷惑,俱都沉思天机中尚有何等缘分及劫数将临?

  浓密的花棘丛后岩壁间,果然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岩洞,立于洞口之前便觉一股阴寒之气外溢。

  小白并未停步的进入洞内,并且忽然说道:“公子里面那寒潭中长有七株‘阴果’小白曾吃了两粒后,竟冻得全身如僵、在外间呆了十余日才逐渐恢复正常,此后再也不敢吃了,不过奇怪的是有面石壁上,竟划,有奇怪的图呢?”“哦!有图?什么样的图?”“看不懂呢!

  但又好像是凡世人常用的…‘字’!小白虽己化去脑后横骨及舌下‘言筋’可口出人言通晓人意,但是却不识凡人惯用之物及礼俗,因此并不知那些是什么东西。”

  “恩!既然如此且先带我去看看再说!”“是!公子!”

  于是小白引领柳志宏行至一面石壁前,果然眼见突棱岩壁间有一片削平的石面,在青苗覆盖的岩面上依稀可见一些字迹。柳志宏伸手拭去青苔后,已见平台上是一些古篆字,上刻着太极乾坤万象之始干天坤地万物生机两仪四象五行八卦万象演延尽出乾坤玄阴之果阴中至阴阴阳相交乾坤两仪柳志宏勤习三年余道经,因此细阅之后立知字中涵意,知晓先天无机化阴阳生两仪,演四象生五行八卦,确实万象尽归乾坤之中.由第五句中也知晓此洞中有阴中至阴的“玄阴果”也就是小白所称的酷寒“阴果”。

  至于阴阳相合互益互补.也就是道门中历代相传,众所皆知且视为道法的“太极真气”

  或是另称“上清”

  “五清”“太清”“两仪”“乾坤”等内家真气、阴阳相合听似简单,但并非以一种内功分阴阳经络循行,而是须先择一勤修至某一火候后,又习练另一种极异之功,使全身经络皆须历经纯阴酷寒及纯阳炙热之气淬炼,使体内分据酷寒及炙热之真气后、再逐渐阴阳相交相合融合为一,尔后便可随心所欲的施展出极阴或极阳真气.或是阴阳交际的“太极真气”

  因此,一般习功者,要如何才能分练两种极异真气?当第一种习成之后、再习练第二种时,丹田内原有真气定然将排斥另一种极端真气,轻者伤及经络,重者走火入魔真气尽失,更甚者命丧。

  故而在道门中虽有“太极真气”之名称,但却无人练成,已然成为独练一种阴寒或刚阳真气,或是丹田真气,同时循行三阳三阴脉,但不同于“太极真气”的习练之法。

  柳志宏既然知晓“太极金丹”仅属远古流传却无人练成的真气,自是难以置信的怔思是否自己误解句中涵意?突然灵光一现的突朝小白问道:“小白!你说另有一洞内里有炙热石块,那洞在哪儿?”“恩!正巧在此洞对面岩壁处。”果然又在另一方酌岩壁间看到了一个大小相同,但内里溢出炙热之气的石洞,并且在一块赤色方形石板上,也见到了一些古篆字,上写着:无极生太极太极乾坤分火为干阳刚水为坤阴柔玄阴炼气形地火淬精体无为存回忆合济金丹成柳志宏细阅之后,忽然想起“太上老君’所著“道德经”中曾有云:谷神不死是谓玄化玄札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动,无状之状元象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窍不如守中并且道经中也详述金丹大道中修练精、气、神之诀.因此柳志宏突然恍然大悟的脱口叫道:“啊……我明白了!偈语中是说服用‘玄阴果、练内丹气,另有地火淬炼外体及精元,然后以无为存思,抱元守一”

  欣喜兴奋悟解“太极金丹”受义后,立即寻找练精、体的地火何在?并且灵慧的推动赤色石板,霎时便觉炙热之气涌溢而出,烫得柳志宏惊愕暴退,半晌才又行功护身,行近赤色火芒闪烁的半个地洞前。石板推开张露出的一小半洞口内,竟然是火蛇闪窜的火洞,极为炙热焚身。

  “恩!果然是烈火炙烈的地火之洞,可是……真能在里面练功吗?万一抗不住烈火,岂不是要被焚烧得骨肉化为飞灰了?”而此时小白早己吓得逃窜出洞,蹲在洞外花木丛中,怔怔的盯望着洞口,待见公子含笑步出后才迎前说道“公子!您该不会真要尝试习练“太极金丹’吧?”“哈”…哈…‘小白天机天缘早巳天定,虽不强求,也无须拒之,若畏首畏尾势必缘失无得.因此以一切皆随遇而安,方是正理。”

  “哎哟……小白不敢……那可要吓死小白了。”

  “哈……哈……哈……小白!如我开始修练‘太极金丹’后,也不知福祸生死能否成.因此我先将‘上清道法’传授你,你也可自行修行道法增进道基,尔后或可减少天劫临身了。”小白一听公子就要传授自己道法了,顿时兴奋得连连蹦跳翻筋斗,并跪地拜谢。

  柳志宏见状随即笑道:“小白!上清道法,中首重金丹之术,也属基础之功,但非一蹴可及,须勤习修练方能稳固你原有道基,尔后不论我是否能习成金丹,而你皆须勤习不懈方有进境喔!”“是……是…

  小白定当勤习不懈!”“恩…好……咦?小白!你…是雌的?”小白闻言顿时手掩面的羞说道:“公子!原本便是雌猿嘛,否则岂会咐身阴鼎之躯?”

  哦……是……是我忘了!那你便须纳气至‘中丹田’罗?”

  “是,小白确是以中丹田为用。”“好!那我现在便传你‘上清心法’吧!”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半个月的时光消逝了。

  “唐府”大门前的两名黑衣门房,眼见大街上行来一位青衫泛白,且破损数处的俊逸青年,肩上尚蹲着一只极为可爱令人心悦的雪白小猴,顿时好奇的睁目盯望。

  忽然其中一人谅呼道:“啊!唐平你看那位…

  他…他不就是施道法救了孙小姐的柳公子吗?

  快……快……你快去禀报老爷、老夫人以及两位少爷及少奶奶知晓.我去迎接柳公子!”末几,便听唐府之内惊喜欢叫之声连连大响,并且已有不少人影急奔大门处迎接柳公子。“天哪?果然是柳小哥儿!呵…

  呵……柳小哥儿,你可让老夫一家人急坏了!对了,你怎么会由外……”“柳公子,承蒙您高明道法驱走妖邪后,玲儿已然回复正常了,现在已逐渐康复中……”“小兄弟!承蒙你道法无边救了小女一命.此恩吾等一家大小永铭在心,尔后若有何差遣.我“天梭令”,上下必定万死不辞。”

  “哈…哈……哈……大哥!小弟说得没错吧,柳小哥儿身具仙缘必有神明庇佑,如今他不是安然无恙的返回了吗?恩……不但安好,甚而满而萤光神采飞扬,且有一股莫名气机流转,咦?奠非是……“来了…来了……是孙小姐及敏姑娘来了……。“柳哥哥……柳哥哥……你到哪里去了嘛?可急死人家了。”

  就在众人欣喜哄笑的杂乱话语声中,由大楼之方已传至赵秀敏姑娘略带哽咽的欣喜欢叫声、并且人群分处,赵秀敏已拉着羞垂螓首,清秀削瘦的唐文玲姑娘.急行至柳志宏身前。

  浮显泪光的灵活大眼盯望着柳志宏,毫不羞涩的伸手抓握住他的手臂,又喜又怨的嘟嘴娇嗔说道:“柳哥哥你可急死人了,害人家与玲姊姊每日都流了好多泪水呢!玲姊姊她说……嗨!玲姊姊,柳哥哥己回来了,你快跟他说嘛?”

  赵秀敏毫无做作唧唧喳喳之言,毫无保留的将内心之意表现清楚,顿令四周众人闻之又笑又感叹。而“平地雷”赵仁贤则是老脸泛红汕色难掩、不过众人皆未曾注意到他那神色。

  此时唐文玲姑娘已被赵秀敏之言,原本略带苍白的娇颜,已然羞得如染红霞,更有数分娇柔羞怯,令人心荡爱怜之状。

  “柳……柳公子…小妹……小妹……”

  “哈!玲姊!你声如细蚊要说给谁听哪?柳哥哥……我告诉你喔!玲姊……”但话未说完已被满面羞如赤布的唐文玲姑娘急扯制止,这才止住话声,仅随及又惊笑叫道:“哇……

  好可爱且飘亮的小白猿!柳哥哥,是在哪里找来的?它怎么不会乱跑呀?”

  柳志宏此时早巳神色尴尬的望着众人,尚不曾开口回答时……

  “平地雷”赵仁贤已忍不住笑叱道:“敏丫头,你别再说了,听听你一人叽叽喳喳的毫无礼数,快让柳小哥儿进楼休歇一会儿,到时有什么事便可一一知晓了呀。”话声一落,身侧的“惊天梭”唐成功已呵呵笑说道“呵……呵…呵……失礼!失礼!柳小哥儿快进楼坐!

  俩位媳妇.你们快去厨房准备一些酒菜;老夫要与二弟陪柳小哥儿好好喝两杯。”柳志宏此时已身不由己的被众人拥簇入楼。

  而赵秀敏姑娘则欣喜将他肩上小白猿抱下逗玩。

  唐文玲姑娘当然也极为欣喜,似乎早己无身虚弱的模祥了。

  但她俩怎知小白猿竟然是在唐府作崇的妖孽?而小白猿似乎因自己曾做措事、故而极为羞惭,且似有赔罪之心.柔顺的任由她俩搂抱,抚摸毫不挣扎。

  楼内,柳志宏在众目睽睽盯望中,将早已有备的说词说出,只说道追逐妖邪进入地洞内后,便展开了一场激斗,并因施展道门“掌心雷”后,虽然将妖邪击毙但却将地洞震塌退路己绝,只得顺着地洞急奔,竟然到达一处满布奇花异草的山腹洞穴中。

  尔后困在山腹中时发现了小白,于是逐渐熟悉并在小白的协助下脱出了受困半月的山腹,也才知竟是在“骊山”的一个山谷中,因小白与自己有缘,于是携在身伴同行下山。

  众人得知始末后,终于皆舒了口气。但尚无人开口时,赵秀敏又已忍不住的抢先说道:

  “柳哥哥你不知道这半个月中,大家多难过呢?唐爷爷及唐奶奶还有唐伯伯他们,请来了不少工人,搬挖塌陷小楼下的地洞,但是已然无法找出原来地洞的模样,还是爷爷毫不担心的劝止才做罢呢?爷爷说你一定又有何等福缘才未能返回,但是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哈……

  哈…果然被爷爷说中了呢!还有…柳哥哥…你……你不许骂我啊?不然……我不跟你好了.因为玲姐姐初醒之时全身甚为虚弱,但知晓你被埋困在小楼下的地洞后.竟然也不吃不喝的日夜垂泪,后来……后来我将你的身世说给玲姊听,她就……”

  突然一声羞急的颤叫声响起,打断了赵秀敏之言。

  “敏妹……你……不许说……”“玲姊你……好嘛……就不说嘛!看你以后……柳哥哥……你……你背篓内不是还有…四瓶‘避谷金丹’吗?那你可不可以送给……你不许生气喔!不然原先你给我那一瓶我送给玲姊好了。”

  柳志宏耳闻赵秀敏之言,顿知她乃姐妹情深,希望自己能将分放在背篓内的四瓶“避谷金丹”取其中一瓶送给唐文玲姑娘。内心中原本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想起自己自从缘遇老爷爷起,便连连发生一些难以想像的缘遇,以往从不知晓且难相信之事,如今皆已深信不疑,更也体悟天机因缘无时不在、一切顺意而为当属天机了。

  于是已然豁达的笑说道:“赵姑娘所言甚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况且那些也非在下之物,只能说是经由在下之手,分交至有缘人之手罢了,再说唐姑娘大病初愈,玉体欠安,正可借‘避谷金丹’灵效调养,如此也属物尽其用,助唐姑娘及早康复,而且……

  唐爷爷与赵爷爷皆是武林中德高望重名声响亮,且令人尊敬的长者,也深知江湖武林中的善恶,因此在下想…”

  柳志宏话声突断,已伸手由怀内取出两瓶“避谷金丹”然后行至“惊天梭”唐成功面前,双手奉上且笑颜说道:“唐爷爷,晚辈将两瓶‘避谷金丹’奉送给您,并非无所求,因此您莫推辞,其中一瓶是希望能助唐爷爷及唐奶奶延年益寿、以及助家人益气增功,便可为江湖公理正义伸张造福百姓;另一瓶则可视情况帮助正义之士可救助善人,如此便可协助晚辈独力造福百姓,因此您切莫令晚辈长久奔波江湖中。”

  客堂中的众人闻言俱是征愕得目瞪口呆!因为当唐文玲姑娘体内妖邪被驱出后.已然全身萎糜虚弱得奄奄一息,经由名医诊治,且开妥上好得补方后,须数月方能康复。但是赵秀敏姊妹清深,使用柳志宏所赠的“避谷金丹”喂唐姑娘服用.竟然不到两日精气充沛得已可如常人般作息.在第四日便已恢复至往昔的侠女之态,仅是尚清瘦而已。

  如此恍如仙丹圣药的灵效,自是令“惊天梭”一家大小惊异难信,待“平地雷”祖孙俩得意的笑说出处来源后,更是令“惊天梭”一家大小震惊。

  如此灵效功可培养元益气,延年益寿的仙丹圣药,若在江湖武林中,必然是可争得尸横遍野了,但柳志宏福缘深厚竟身怀数瓶之多!

  纵然如此“凉天梭”一家大小,明知柳公子遗留家中的背篓内存放四瓶之多,但却毫无贪婪觊觎之心的置于客房,不曾一动。

  现在,柳志宏竟然口说赠送两瓶,而且唯恐“惊天梭”不接受,便以协助他造福江湖武林百姓的心意,使“惊天梭”难以拒绝。

  神色激动且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惊天梭”怔怔的盯望着柳志宏笑颜,实在难以理解他究竟是善人?圣人?

  还是别有企图的奸邪之人?

  然而此时身侧的二弟已哈哈笑道:“哈…

  哈…哈……大哥!柳小哥儿的仁德心性,早在数年前他尚是孤身浪迹江湖时.小弟便己身受其仁心了,大哥真正见到柳小哥儿也仅不到一个时辰,半月前因焦虑玲丫头的怪症,而未曾与柳小哥儿交谈过,今日又是处在众人的欣喜之中,也尚未有暇详谈,但大哥放心的收下吧!如果……大哥你受之有愧,那小弟就代柳小哥儿开口.请大哥将‘惊电神功’传给柳小哥儿好了!或是……哈……哈……哈……是否由玲丫头代传呢?”

  似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惊天梭”唐成功也已呵呵笑道:“呵……呵……呵……好……

  好…二弟所言甚是!柳哥儿,老夫尚未报管你救治玲丫头之恩,竟又得你如此厚赠!但若拒之又显矫情,因此…”柳志宏初闻“平地雷”代自己求技,顿时心急得便欲拒绝,但心思疾转后,眼见唐爷爷由长子手中接过一册簿册,双手奉至面前时,便毫不客气的恭敬收下,并且笑说道:“唐爷爷!晚辈原无此意,但赵爷爷既然已开口了,晚辈又因自身遭遇而深信一饮一啄俱在天机之中.此便承受您的厚赐了,但您老放心,晚辈仅须熟读一日,便归还你老,以免留存身上遗失,并且也绝不将您老厚赐转传他人。”

  “呵…呵…呵……柳哥儿真乃心性豁达的性情中人,如此倒令老夫惭愧了!二弟,柳哥儿实乃难得一见的人中之龙,因此大哥我……”“哈…哈……哈……大哥!其实小弟仅是代大哥解围罢了!依小弟推测柳哥儿虽非武林中人,但是……哈……哈…哈……大哥且看”

  “平地雷”赵仁贤朗爽笑语声中,众人尚不解言中何意?突见“平地雷”右手袍袖疾挥,霎时一股劲狂气劲涌向立于“惊天梭”身前尚未入座的柳志宏。“啊……二弟你……”

  “天……爷爷快住手……

  “啊……赵爷爷……柳公子快躲…”就在一阵惊呼惊急尖叫声中,柳志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的怔愕转身时,已觉已股狂猛气劲涌至身前。柳志宏并非武林人,也不懂该如何出手抗拒,但在心生警戒时,体内竟已自行涌出一股炙热之气裹住身躯,霎时。只听一阵尖啸劲气嘶嘶乍响,并有些许闷雷之声轰响。

  劲风狂飙四溢,使大堂端坐椅上的众人衣衫发丝皆飘拂抖动,一些摆设及字画也急骤摇摆,但是身遭狂猛劲气骤袭的柳志宏,竟然连衣角也未曾波动一下。

  “噫?护体神功?二弟,柳哥儿竟身具甲子功力之上方能习练的护体罡气?”“啊……

  柳公子的功力,老爷二叔的功力如何你也知晓,方才骤施五成,“天雷真气”时,柳公子尚是怔愕无备,但已以自行涌出护身罡气抗拒二叔的掌劲,不但身躯稳定未动,连发丝也不曾拂动,因此柳公子的功力也不在你之下了呢。”

  “哈……哈……哈…嫂子所言甚是,方才在楼外时小弟便略有察觉.但仅是心奇怀疑而已,直到方才柳小哥儿在叙述经过时,小弟便曾暗中弹出指风试探哈-哈……柳哥儿每次皆是不经意的怔望一下便无觉.那是因为他并非武林人、不识武林中的弹指之功,但却因身具高绝内功.虽略有侵身之物便已察觉,且被护身罡气挡住了小弟指劲。”“呵……呵…”呵原来如此;既然如此大哥我的‘惊电神功’在柳哥儿来说已属废物了嘛?二弟你……你该早说的呀,夫人,依你看…。”

  唐老夫人似乎早巳有了心意,因此耳闻夫君之言,仅是朝心焦慌急行至柳志宏身侧的唐文玲及赵秀敏瞟了一眼,竟然笑而末答,但是如此斜瞟一眼已使“惊天梭”一怔!接而便已恍然大悟的呵呵大笑说道:“呵……呵……呵……好……好……夫人由你…”

  “哈……哈……哈……大哥!看来以后咱弟兄两家更是要亲近些罗!哈……哈…

  哈……”

  身侧的“平地雷”赵仁贤也已听出大哥言中之意,因此也哈哈大笑的说着,不问可知兄弟俩已有了相同心意。

  担忧、慌急不约而同掠至柳志宏身侧的唐文玲及赵秀敏,俱都关怀的柔声询问时,并未听见三位老人家些什么,但是耳闻突然响起的大笑声时,赵秀敏已心中有气的嘟嘴插腰娇嗔道:“讨厌啦!爷爷您最坏了!竟不吭不响的出手打柳哥哥,害我跟玲姊都急死了,您却乐得哈哈大笑,万一不小心伤了柳哥哥,看我和玲姊不揪您胡子才怪?”

  然而娇嗔之言不但未曾止住笑声,反而更令笑声震响客堂中,便连原本仅是微微含笑的唐老夫人及两子两媳,也已嗤笑出声,且神色怪异的望着立身正中的三人。

  如此一来使得柳志宏、唐文玲及赵秀敏.皆怔愕得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温柔心细的唐文玲察觉出爷爷、奶奶及爹娘、步婶的笑声中,似乎有种怪异的取笑之意,顿时有些恍然、霎时芳心有如小鹿蹦跳,且娇颜赤红如丹的斜瞟柳志宏一眼后,不知所措的低垂螓首不敢吭气。

  但是赵秀敏虽冲慧刁钻,却不失纯真无邪之心,因此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甚而更气众老笑个不停.于是又跺呆娇嗔说道:“讨厌啦……你们还笑?都欺负柳哥哥,柳哥哥你别生气,我和玲姊都喜欢你.不会欺负你,玲姊姊你说是…咦?玲姊姊你怎么啦?脸那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越说越令人笑不止声。甚至已有人笑得捧腹拭泪,尚难止住笑声。

  使得唐文玲已羞急拉扯赵秀敏连连眨眼示意,并且扯着她急步出堂。

  但方行出数步,赵秀敏却急拉住唐文玲.另一手则握住柳志宏手臂,并且皱眉伸舌朝众人“耶”了一声后,才急拉两人奔出客堂外消失不见。

  而客堂内,却未因三人的离去而止住笑声,依然是笑声不止……

  使堂外的一些仆役、仆妇皆好奇的张望经询,不知老爷、夫人他们在笑些什么?尔后“平地雷”赵仁贤祖孙及柳志宏被唐府强留为客,而唐姑娘经由一位远由“茅山”前来,非道非儒,年仅双旬不到的柳公子,施展高明道法,驱诛妖邪之事,也已在城内广传,且远传乡野了。

  并且城内百姓也时可见到由唐府孙小姐以及另一位圆脸娇丽甜美的同龄姑娘,陪伴着一位英挺俊逸身穿青衫的公子,且携着一只雪白可爱的小猴同在城内游逛,因此已知便是那位道法高深的“柳公子”

  数日之后,城内百姓竟然已称呼公子为“儒道”似乎意指他身穿儒衫,却身具捉鬼降妖的道法,并且也有人登门拜望求请“儒道”安家镇宅。

  不过此时的“儒道“柳志宏,早己由唐老夫人及两位夫人时时嘘寒问暖,极为照顾的情形,以及唐府下人皆神色怪异的特别恭敬,还有唐姑娘每每皆是羞笑的默默注视自己。

  更奇怪的是连原本嘻笑无邪的赵姑娘,竟然也不时羞红双颊且言语嗫嚅,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般。

  内心甚为疑惑不解,但却由小白口中知晓了内情。

  原来唐府一家并不知小白乃是能人言、听人语的猴精,以为仅是一只可爱的小猴罢了,因此私下言语中的一切内情,皆听入小白耳内。

  小白原本也不知公子是何心意?当然也不敢多言,直到常见公子怔愕沉思且喃喃低语,才知公子正为此事烦恼,于是便将所听之事全然说出。

  柳志宏至此才知原来唐爷爷一家人曾与赵爷爷私下相谈过,认为自己虽是为了施法救人,但已使唐姑娘全身赤裸的呈现自己面前,且由自己在她身上画符。如今唐姑娘也甚为喜欢自己,而赵姑娘早在唐!”

  娘之前便喜欢自己了.因此便谈妥欲将两位姑娘同时嫁予自己。然而自己仅是个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道门俗家弟子,而且历经此次施法降妖之后,已然在内心中兴起行道天下,为各方百姓消灾、解厄、祈福、安身之志,若是被凡俗尘事牵扯,岂不因束了自己初兴的心愿?于是在沉思一个多时辰后,便写了信函留于室内,趁着夜深人静,收捡了随身之物后.施展出“五遁”

  神行术,使唐府之人毫无所觉的情形下,携着小白远出城外。但从此之后,连柳志宏自己都未曾料到,此去之后,竟然连连遭遇不少怪异之事,也使得他的一生有了极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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