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绣看着越走越远白承意，心口突然就闷得难受。
袁义发现安锦绣脸色突然惨白之后，忙就伸手扶住了安锦绣，说：“你怎么了？”
安锦绣呼吸急促地喘息了几声。
袁义半驾着安锦绣，将安锦绣扶坐上了步辇，命抬步辇人说：“回千秋殿。”
“我没事，”安锦绣坐步辇上跟袁义说：“不用去传太医。”
袁义只嗯了一声，一路护着安锦绣往千秋殿走去。
等白承泽走进千秋殿这间小花厅里时，闻到了一股药味，“病了？”白承泽一边打量着安锦绣脸色，一边问道。
安锦绣坐坐榻上，摇一下头。
白承泽看站一旁袁义。
袁义说：“主子心疾犯了。”
白承泽脸色一沉，安锦绣有心悸毛病，这事他知道，“怎么不请太医呢？”白承泽跟安锦绣道：“太医院那么多太医是白养着？”
安锦绣冲袁义挥一下手。
袁义退出了小花厅。
白承泽听见身后门响了一声，回头看一眼，发现袁义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安锦绣说：“坐吧。”
白承泽坐了离安锦绣近一张椅子上。
“你跟我去白玉关，”安锦绣看白承泽坐下了，就说道：“席家军跟着过去。”
白承泽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留京城。”
安锦绣说：“你对苍狼王这个人知道多少？”
白承泽说道：“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吗？我知道袁玖先于杨家那个家将到了京城，是不是上官勇跟你说了什么？”
“将军跟你想一样，”安锦绣道：“想破白玉关这个局面，就一定要引苍狼王分兵。”
白承泽点一下头，说：“其实圣上亲征是个好办法。”
安锦绣也不跟白承泽扯什么兄弟之情了，直接跟白承泽说了一句：“这不可能。”
白承泽说：“你不要命了？”
安锦绣看着白承泽有些诧异地道：“你这是乎我命？”
白承泽苦笑一声，道：“我从来都很乎你命，只是你不信。”
安锦绣手指坐榻上扶手上敲了两敲。
白承泽看着安锦绣敲着扶手手指，道：“不用多想我这句话，我不会害你性命。”
敲着扶手手指一停，安锦绣说：“去了白玉关，我们是直接出关吗？”
这回轮到白承泽诧异了，看着安锦绣道：“你这是问我要如何打这场仗？”
安锦绣说：“不然我找你到这里做什么？喝茶聊天？”
白承泽说：“你愿意信我话了？”
安锦绣一笑，“祈顺若是亡了，我让四九他们带着圣上逃走，他一个小孩子，比大人好找藏身之处，我大不了往城楼下一跳，一了百了，坏不过是被苍狼王抢去，只要我想活，我想我大概能活下去。”
白承泽脸上现了怒色，看着安锦绣沉声道：“这样作贱自己话，你敢当着上官勇面说吗？”
安锦绣说：“苍狼王若是进了中原，那将军一定是战死白玉关外了。”
“我以为你会去黄泉找他。”
“是死是活，这是我事，”安锦绣给了白承泽这么一句话。
“你……”
“那王爷你要怎么办？”安锦绣反过来问白承泽道：“白氏江山没了，你这个亡国皇族，是北蛮人宽容大度下苟延残喘，还是以死殉国？我想这两个结果，都不是王爷愿意看到吧？”
白承泽说：“我确不可能看着苍狼王亡了我白氏江山。”
安锦绣道：“那我们目一样，还要再说什么呢？王爷应该比我心急才对。”
“你关心是上官勇，”白承泽说道：“而我关心是祈顺江山。”
“你放心，”安锦绣看着白承泽道：“将军与我一样，我们都关心祈顺江山。”
将军与我，听安锦绣这么说，白承泽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剌了一下，如梗喉，却只能若无其事地将这种感觉当作不存。
“将军让杨家五日之后再往京城求援，”安锦绣看着白承泽微变脸色全然没有意，说道：“只是杨家没听将军话，当天就派了家将上京求援。”
白承泽说：“上官勇让杨家等五日，无非是想让杨家看清他与苍狼王沙漠之中战事如何，让我们知道苍狼王行军打仗本事是强是弱。”
安锦绣说：“杨家做了不少错事了。”
“杨家现一定是那个杨老夫人当家作主了，”白承泽道：“那位老夫人年轻时上过沙场，这些年跟着杨家风风雨雨过来，不是没有本事。不过，你不能当她是你，一个女人想着兵临城下，不可能不紧张，做错事所难免。”
安锦绣点一下头，没有反驳白承泽话。若不是两世为人，安锦绣自认为自己比不上杨家那位老夫人。
“白玉关一定不能有失，”白承泽跟安锦绣道：“我们去了白玉关后，不能留关中。”
安锦绣说：“那我们去哪里？也去大漠？”
白承泽摇摇头，冲门外道：“袁义，你去拿张白玉关地图来。”
袁义门外说：“主子？”
“去拿吧，”安锦绣说道。
袁义去了没一会儿，拿了张地图来。
“铺地上，”白承泽指指自己脚下地面。
安锦绣冲袁义点一下头。
袁义把地图地上铺开了。
“你也留下来听吧，”白承泽跟袁义道：“到了白玉关，你得护好你主子。”
袁义站了安锦绣身边。
白承泽走上了地图，用脚指点着地图上一个黑点，跟安锦绣说：“这个就是白玉关。”
安锦绣说：“我知道这是白玉关。”
白承泽往地图东北方走去，踩着一个安锦绣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黑点，跟安锦绣道：“这个小城名为永康。”
袁义说：“这是我们祈顺城池？”
白承泽说：“也不算是座城吧，早年那里有过驻兵，想减轻一些白玉关那里城关之忧，只是这个设想终没有成功。”
袁义说：“这是为何？”
“因为这是一座城，而不是白玉关那样城关，”白承泽说道：“北蛮人到了永康，可以四面围城，永康城楼虽高，可是没有护城河，想守住这城就太难了。”
安锦绣说：“这城是废城？”
“不是废城，”白承泽说：“当年派驻那里军队没有离开，军人们娶妻生子，就这城里安了家，算算这城也有一百多年了。”
袁义不相信道：“那北蛮人不去找他们麻烦？”
“找，”白承泽说：“只是那地方穷，没什么油水可抢，二来嘛，北蛮人就是攻打下了永康城，他们也守不住啊。”
“你什么意思？”安锦绣问道。
白承泽说：“我们带兵去这里，装出要以永康城为据点，从身后攻打苍狼王假象。”
袁义说：“王爷方才才说，这城守不住，你要主子去哪里？”
白承泽扭头看向了安锦绣，说：“这城是守不住，就看上官勇苍狼王带兵转往永康之后，他会不会带兵也往永康来了。”
安锦绣说：“你怕他不来？”
白承泽让安锦绣看地图，说：“你看清楚了，这是一座孤城，周围村落全都被废弃了，平日里只有商队会去永康城歇歇脚，仅此而已。锦绣，若是上官勇不来，那我们就一定会死。”
听白承泽叫一声锦绣，袁义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王爷这是多虑了，将军怎么可能不去永康城？”
“上官勇都封侯了，你还叫他将军？”白承泽看着袁义一笑，道：“我们若是死了永康城，那这天下多半就是他上官勇了，当然这要等他自己解决掉苍狼王之后，我想上官勇不会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袁义说：“将军不会做这种事。”
白承泽看着安锦绣，说：“锦绣，我话与你想一样吗？”
安锦绣眼皮一抬。
白承泽说：“你暂时能信我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好了？”安锦绣说道。
“不想好，你怎么会金銮殿上直接下了懿旨？”白承泽说：“你已经想了两日了不是吗？上官勇留给你那些将官是怎么说？”
袁义看着白承泽发愣。
安锦绣却只是一笑，道：“永康城是我们唯一选择。”
白承泽点一下头，道：“没错，只是你就这么信上官勇？我们是赌命啊，锦绣。”
“那你愿意赌一次命吗？”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白承泽说道：“再说我也没有选择。”
“那我们就去永康城，”安锦绣下决定一般地道：“我已经命兵部调兵了，云苏会北境等我们。”
白承泽没再说什么，只是道：“你应该命云苏去白玉关。”
“云苏与杨锐相处不来，”安锦绣说：“他去了白玉关，我怕他跟杨家再起什么冲突。”
“你要带云苏去永康城吗？”白承泽又问。
“这个人可用？”
白承泽想了想，道：“这个人武艺不错，只是性子不讨喜，不过对我父皇很忠心。”
“他北境除了先皇，没有其他依仗，”安锦绣说道：“他除了忠心于先皇，没有别选择。”
“那上官勇依仗是什么？”白承泽问安锦绣道：“你就这么信他？”
安锦绣叹一口气，道：“王爷，你现除了寄希望于将军忠心为国，你还能寄希望于什么？”
白承泽望着安锦绣一笑，小声道：“你不后悔就行。”
“我没什么可后悔，”安锦绣一脸笃定地道：“王爷就不必为我担心了。”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