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道

作者:四不相


  关于生意方面徐广利一向讳莫如深,从来不跟我多说,所以我也不好多问,笑道:“外面有相好的被她发现了?”
  “没有,没有,主要是生意方面的事。”徐广利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很自然地改变了话题,“表弟,你面色也不太好啊,最近怎么样?”
  我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哦,前段时间听说你在摆摊卖烤串,生意怎么样?”
  我有些郁闷地说:“没卖几天连车带工具都送给城管了。”
  徐广利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城管牛了,想在街边讨生活也不容易。之前听你说在一家灯具公司做得挺好的啊,为什么不做了?”
  “车间主任和组长老是跟我过不去,像我会抢了他们饭碗似的,我受不了他们的气,不干了。”
  服务员陆续端上酒菜,徐广利热情地招呼我吃菜喝酒,几杯下肚突然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我还没见过呢,怎么不叫她一起来?”
  “唉……”我长叹了一声,把一大杯冰啤倒里嘴里,就像是一把冰剑从喉咙一直捅到了胃部,心里面也一阵阵空虚和发冷,“分手了,要房子要车子要票子,他妈的,是想嫁给我还是嫁给毛爷爷啊?这种女人……”
  我没有再骂下去,其实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这是城里姑娘择偶的基本要求,要怪也是怪我没本事。
  徐广利也跟着叹气:“唉,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可以借钱给你首付,在便宜点的地段买一套,现在……”
  我摇了摇头,第一我不愿求人,第二借钱也不是个办法,男儿当自强,我应该靠自己的本事做出自己的事业。但是现在我真的很迷惘,什么都做不成,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打工不是出路,不打工连活路都没有,敢问路在何方?
  两个受了挫折的男人凑到一起,自然有许多共同语言,酒逢知己千杯少,不一会儿就倒空了五六瓶。徐广利扫视了包厢内几眼,关上了门并反扣,然后走到我旁边坐下,压低声音说:“兄弟,我有一个发财的办法,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做。”
  我已经有些酒意,但头脑还清醒,立即警觉起来:“不会是叫我去抢银行吧?”
  “当然不是,不偷,不抢,不骗,只要你有胆量,很容易就能弄到钱。”
  我想到了他的老本行,精神一振:“古墓?”
  “不是,不是,现在哪里还有能挖的古墓?而且比盗墓容易!”徐广利又把头凑近了我一些,在桌下伸出右手,屈起中间三指做了个“六”的手势,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你有买过彩票吗?”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近几年不论是城里还是乡下,随处可见一团团的人聚在一起,讨论十二生肖,高谈阔论研究诗词和各种谜语,从小学一年级学生到拄着拐杖的老人无不乐在其中。若是孔圣人复活,必定以为全民弘扬国学,喜闻乐见,但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真相,只怕要怒极再崩,死不瞑目。
  我摇头:“以前小打小闹买过几次,这个太不靠谱了。”
  徐广利眼中第一次闪现兴奋和狂热的光芒,一脸急切又神秘的样子:“要是我有办法能够必中呢?”
  我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徐广利很肃地说:“我说真的,我有必中的办法。”
  “犯法的事我不做。”
  “保证不犯法,你要是怕这个不靠谱,我们可以买体彩或福彩,不过相对来说命中的几率要降低了一些。”
  我有些心动了,他能够成功不是偶然的,有他的智慧、胆量和门道,也许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可以知道“特码”。据我所知,在大部分地方都是一比四十的赔率,甚至更高,如果真的知道特码,一夜之间我的口袋就会撑爆,我的人生将从此开始改变。
  虽然心动,我却没有因此失去理智,装作不信的样子:“表哥你真会开玩笑,你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坐在这里借酒浇愁了。”
  “嘿嘿,我们是老乡,又是亲戚,有机会我不能忘了你啊。我跟你说真话,我在一个手抄本古书里面看到,以前有一种叫做‘挂花会’的玩法,就是把中药装在竹筒里面,外面用红绳缠紧,挂在梁上让人猜,一赔三十,跟现在猜生肖的道理是一样的……书里面写有一种必中的秘法,咳咳,不需要你做什么,给我做伴走一趟就行。”
  我急忙问:“去哪里?”
  徐广利有些迟疑:“你跟着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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