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

作者:御风楼主人

    我把机井房里环顾了一圈,数过了人,道:“这机井房子里有十个人。刚才他们砸烂了墙,拱出去了四个,也都被我打晕丢在外面了。”
    三叔道:“从窗户里跳出去了四个,被我放倒了。”
    老爹道:“走后门的是五个人,算起来只有二十三个,嗯,还跑了一个?!”
    “没有跑。”丁藏阳道:“我朱步芳师弟掉进机井里了……”
    村中的机井都是干旱无雨时浇灌庄稼用的,露天的机井口子一般较小,设有机井房的机井口子则比较大,想必是刚才大乱的时候,那朱步芳在黑灯瞎火中,一个不慎,跌了进去。
    我忍着笑,走到机井旁边,拿电筒往里面照了照,下面黑咕隆咚的,井水也反光,只影影绰绰瞧见窝着个人影,却不知死活,我便大声喊道:“朱步芳!?”
    里面没人答应。
    我又喊了一声,仍旧是无回应。
    我回头道:“是不是摔死了?”
    “摔死了好哇。”叔父大声道:“再去搬点石头,丢进去,把井封住吧,免得以后谁再用这里面的水去浇地,多恶心啊……”
    “哎!哎!”井里头忽然传出来闷声闷气的一道嗓音:“我在底下,我在井里呐……”
    我先是一愣,随即更觉好笑:这个朱步芳,真是个滑头!掉进机井里以后,也一直不吭声,只想着悄无声息的躲在井里,等我们都走了,他好再溜上来逃了,没想到丁藏阳把他给卖了,于是又装死,不料叔父是个专治滑头的辣手阎罗,几句话就吓出了音儿,也真是流年不利。
    “没死啊。”叔父冲里面喊道:“我们在上面那么长时间,你都不吭气,那肯定是下面舒坦啊,那你就在里面舒坦着,别出来了啊,我等会儿再把井盖给你封上,从此逍遥快活的很呐!”
    “别,别,快把我弄上去吧!”朱步芳吓得音都颤了,道:“我刚才是怕打搅你们问话,不敢吭声啊。”
    “啊呸!”叔父朝里面吐了口唾沫,道:“自己爬上来,要是连井都爬不上来,死里头去球!”
    “好,好,我爬,我自己爬……”
    叔父就坐在井边,眼瞅着那朱步芳从井里往上爬。
    丁藏阳还好心提醒叔父,道:“朱步芳手里有藏毒的墨斗,相尊可千万小心。”
    “哦?”叔父道:“原来刚才就是他喷的啊,差点溅我脸上!那毒厉害啊,我可真得小心啦!”
    等朱步芳好不容易爬到井口的时候,刚一露头,叔父便一个暴栗打了下去,极其响亮,那朱步芳“啊”的一声惨叫,又直挺挺的跌了下去,下面传出“砰”的闷响,叔父“哈哈”大笑,喊道:“摔死了没?再爬上来!”
    朱步芳大叫:“我不爬了!”
    叔父道:“你要是不爬,我就去弄大石头了往里头扔了啊!”
    朱步芳怒道:“士可杀不可辱啊!”
    叔父朝井里“呸”的啐了口痰,道:“老子就辱你了,咋着?瞅瞅你那鳖样,还士呢,就是个当门卒,挨炮的命!”
    “那我爬,您别再把我打弄下来了,成不成?”朱步芳都快哭了。
    叔父道:“那就看我的心情了。”
    我忍不住好笑,叔父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能闹,真是……不过那朱步芳倒也是活该,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但还是劝了叔父一句:“大,别弄出人命了。”
    老爹那边也有话要问,咳嗽了一声,叔父就不再顽了,喊道:“上来吧,不折腾你了,没意思!”
    只听老爹问丁藏阳道:“你们异五行是什么时候建的,你们的教主是什么来历?”
    丁藏阳摇头推说不知。
    老爹又道:“你们的总舵在哪里?”
    丁藏阳摇头说:“神断先生,有关教主和总舵的消息,那都是教上的机密,别看我是个堂主,可我根本就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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