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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

  第十四章(2)

  这次巡讲让奥巴马颇受鼓舞,他发现自己对伊利诺伊偏远地区的中产阶级白人颇具亲和力。这些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肤色而对他产生排斥心理,反而对他相当欣赏,即便是在那些民权运动时期表现最为激进的白人聚居区里,奥巴马也未曾受到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冷遇。当他们得知奥巴马的身世之后立即对他产生了好感:眼前这个人流着白人的血,又是在白人家庭长大的,自然能了解白人群众的疾苦。奥巴马以实际行动和事实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当选是实至名归的。

  伊利诺伊州大议会被共和党和民主党议员占据,其**和党议员多于民主党议员,民主党是少数党。虽然两党在议会斗争中互有胜负,但总的说来,受议席制约的民主党要想通过有利于自己选民的法案相对比较困难。

  但这些困难并没有让奥巴马望而却步,他在州议会参议院头两届任期1中表现出了极高的立法积极性,平均每年推动通过14个法案;第三年,奥巴马一共独立递交(introduce)或共同提出(cosponsored)60个法案,其中有11个法案获得通过成为法律。作为州议会里面的小字辈,加之民主党的少数党地位,奥巴马能取得这样的立法成就大部分归功于他超越党派界限的立法风格。法案起草过程中,奥巴马经常邀请共和党同事一起参与,最后的法案条款也兼顾两党利益,自然受到更多的支持。担任《哈佛法律评论》主编期间,奥巴马便注重听取“反对者”的意见,他在州议会“求同存异”的立法技巧主要源自于此。最后,奥巴马凭借优异表现升任州参议院健康与公共事业委员会主席(chairman of the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 Committee)。

  1999年,米歇尔生下了她和奥巴马的第一个女儿,玛利亚(Malia)。玛利亚在夏威夷语里面是“斯文”的意思,在斯瓦希里语里面则是“皇后”的意思。家庭责任的增加并没有给奥巴马的工作产生丝毫消极影响,他对自己的政治抱负依旧矢志不渝。要实现政治理想就必须挑战高位,当时放在奥巴马面前有两个机会:一是和理查德·M.达利(Richard M. Daley1)竞争芝加哥市市长宝座;另一个是把鲍比·鲁什(Bobby Rush)从美国国会众议院拉下马。

  达利家族在芝加哥威望颇高,理查德·M.·达利本人实力强劲,和他竞争胜算几无;于是奥巴马决定将目标转移到鲁什身上。鲁什曾是伊利诺伊州黑豹党2(Black Panther Party)的主席,实力不俗但并非不可战胜,此番他美国国会众议院任期届满,打算连选连任。鲁什当年曾是“携枪自卫法案(gun-toting)”的积极倡导者,此法案后获批准成为法律。“携枪自卫法案”的立法动机来源于黑豹党的“自卫”主张,原本是想通过宽松的携枪制度来增强居民的自卫能力,维护社区治安稳定。但是此法自实施以来便广受诟病,负面效果大于正面意义,鲁什最后被迫承认“携枪自卫法”的缺陷。

  “携枪自卫法”的失败成为了鲁什此次卫冕众议员议席的最大软肋,奥巴马决意挑战鲁什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但是奥巴马如何让选民信服也是一个问题:虽然在芝加哥市的南部地区工作过,但时间不长、资历尚浅,与20世纪60年代便投身民权运动的鲁什相比,首先在知名度上就落了一大截。

  一些人(其中包括鲁什私人政治顾问)开始站出来公开质疑奥巴马“不够黑”,认为他的理念和本选区选民相去甚远,没有资格代表这个黑人占人口大多数的选区。而且奥巴马的白人血统也给他和黑人选民带来了不小的隔阂,从某种程度来讲他的确不是一个真正的黑人。鲁什竞选团队的质疑和选民的猜忌让奥巴马的竞选活动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他甚至筹不到足够的钱来给自己打电视广告。鲁什虽然在国会众议院表现平平,但是却对黑人群众保持着巨大的号召力。翻开奥巴马的学历,普纳胡学院、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都是鼎鼎有名的私立精英学校,很难不让选民怀疑他的“平民性”。相反,鲁什则一直都把“土生土长(homegrown)”和“本色(authentic)”作为自己的标志,从小到大就算读大学也没离开过芝加哥,谈及“谁最具有代表性”自然底气十足。

  奥巴马选情不利。

  1999年10月18日,鲁什的儿子遭枪击身亡。据其中一个凶手供认,他当时以为弗维(Huey,即鲁什的儿子)是个毒品贩子,正拿钱去交易,于是下手“黑吃黑”。蓄意也好、误杀也罢,这样的悲剧让所有人对鲁什心生同情,即便是竞争对手奥巴马也不忍心继续批评他。撇开这一点,从基本面来看奥巴马也处于绝对的下风:民意测验显示,鲁什在该国会选区(Congressional District)的知名度高达90%,却仅有不到11%的人听说过奥巴马。连名字都没听说过,更何谈投票给他?

  长期在外忙竞选冷落了家庭,米歇尔对丈夫表达了强烈不满。奥巴马不得不趁休会期回家陪米歇尔和孩子,尽一些家庭责任,可没想玛利亚突然生病,做父亲的只能请假陪在女儿病床前。这一请假不要紧,却让历来抨击“携枪自卫法”的奥巴马错过了伊利诺伊州州长乔治·雷恩(George Ryan)积极推动的一项枪支管制立法——“邻里安全法案(Safe Neighborhoods Act)”的投票。尽管奥巴马的投票率总体来讲很高,但错过如此关键法案的投票确实是难以让人接受的。芝加哥市著名报纸《芝加哥论坛报》(The Chicago Tribune)也对奥巴马的这次缺席持批评立场。大众舆论上奥巴马又棋输一招。在一系列因素的影响下,奥巴马的竞选被早早地宣判了失败,最终以30%的巨大劣势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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