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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女扒手的悲剧(3)

  傅索安坐了下来,眼务员早已侍立一侧,皮勇没等傅索安开口,就吩咐道:“炒两个荤菜,来一瓶‘茅台’!我请傅教官。”

  傅索安原以为皮勇是嫌“西凤酒”不够请她的档次而叫上茅台酒。不料酒上来后,皮勇仍喝她的西凤酒,不禁纳闷:“你可以喝多少酒?”

  “这样的酒,一斤醉不倒我。”

  傅索安暗暗吃惊,却不露声色,斟了酒和“黑里俏”学生暗暗比试。不到两小时,两人各把自己的一瓶酒喝光了,都没有醉。师生俩互相用惊奇的眼光望着对方,心中皆暗叹“想不到”。从此,傅索安和皮勇成了一对酒友。

  “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发给特务学员的薪金在克格勃所有特务学校中是最低的,这说明被他们所招募的那些特务学员,在克格勃眼里并不受到重视,仅是赤裸裸的利用而已。皮勇在该校的薪金,是一百五十八元人民币,相当于苏联一个工程师的工资,放在中国上海,则是一个技师或者八级工匠的月工资。由于“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内的物价均按中国当时的市场物价计算,这份薪金中又不包括食宿衣着费用,所以按理说是很宽裕的。但对于皮勇来说,由于特别讲究吃喝,便难免捉襟见肘。从小养成的习惯,使她喜欢请客,和博索安结为酒友后,她便常常包下酒钱。傅索安也不是个小器之辈,收入且高于皮勇数倍,她计算皮勇的用法是入不敷出,于是便提出两人备付半个月,皮勇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这时是1971的12月上旬。这对师生酒徒喝到中旬,皮勇的薪金已经所剩无几,偏偏她还要硬撑着想先悄悄地把下半月的酒菜费用预先付了,于是便动起了在特务学校内部扒窃的脑筋。

  克格勃专家后来对皮勇的扒窃技能作总结时认为:“从特工专业角度而言,这个学员的扒窃技能不是第一流的,但她的心理素质却始终能处于超常发挥的状态,因此属于超流的。这一点,从她在尼布楚看守所对克格勃军官和在特务学校内部大肆作案上面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承认,皮勇若是在特务学校待较长时间,她无疑会被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情报特工。但是,我们在这上面操之过急,过早使用了这棵好苗,结果造成了悲剧。”

  关于皮勇的悲剧,将在本书下一章 中作专门叙述。这里,让我们了解一下皮勇是如何在“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中进行扒窃作案的——皮勇原本就是一个窃技不凡的扒手,进入“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后,经过克格勃专家的调教,扒窃技术迅速提高。如果按刑事作案的标准来说,她的技术可以称得上“出色”两字,因此,她在特务学校作扒窃案子可谓是得心应手,只要伸手,没有不得的。皮勇在1971年12月中旬到1972年元月上旬这半个多月里,共作案十一次,没有一次失风,她的作案对头都是经过预先选择的,专拣外国人下手,其理论是:外国人有钱。

  头一个成为皮勇作案受害者的,是日本教官清田勇。清田勇是日本男子和白俄罗斯女人结合所生的混血儿,身材魁梧,是一位柔道高手,至于他是如何来“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担任格斗教官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很有钱,所穿的都是从日本带来的世界名牌,手表、戒指、项链什么的,都是首屈一指,因而被一些苏联教官背后称为“资产阶级分子”。皮勇选中他作为下手对象,是非常合适的。那天晚上,清田勇大摇大摆去俱乐部,在门口他碰到了皮勇。皮勇的受训科目中没有格斗课,因此清田勇不认识这个中国学员,但皮勇认识他,她当时看上去是急匆匆正要往门外出去的样子,见清田勇迎面走来,一个急刹车站住,垂头敬礼:“清田教官,您好!”

  清四勇驻步,看看皮勇,点头微笑:“你好!”

  就在这两个“你好”之间,清田勇衣袋里的一叠拾元人民币已经“好”到皮勇那里去了。请田勇直到深夜回到他的寝室,才发现丢了大约四百元至五百元左右的钱钞。这点数目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当一回事,所以他连声张都没声张,一笑了之。

  皮勇初次得手,自鸣得意,次日即在餐厅对一名苏联教官下手,对付他是手到捞来,就像从自己口袋中拿取一样。那苏联教官倒是不久就发现了,在餐厅及来餐厅的路上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也就算了。

  之后,皮勇连连得手,不亦乐乎。直到1972年元月8日,她才开始受到怀疑。那天是星期六,特务学校俱乐部的电影院里全天放映中国当时被禁映的几部“文革”前的故事片。皮勇一早便去观看,看完一部《冰山上的来客》后,她和十几个中途离场的观众一起往外走,其中有一个是越南教官阮一鸣。皮勇挨近他,轻而易举便获得了成功。

  阮一鸣是教“游击战”的,他没想到在这样一所学校里竟然有人对他进行“游击”。若论失窃的钱钞,他是十一名受害者中最少的,仅七十六元,但他却很当回事,当即决定去报告。

  本书前面章节曾介绍过苏联克格勃招募特务学员的情况,可以认为所招募的都是一些苏联青年中被当局认可的优秀青年。这些人在特务学校受训期间,从未出现过偷鸡摸狗之事,所以,克格因考虑设置特务学校部门时,根本没想过搞一个“保卫科”之类。

  阮一鸣便去向校长布特卡少将直接报告,他除了把自己失窃的情况报了案,还反映了他所耳闻的其他几个教官近日曾经失窃之事。

  布特卡校长闻报极为震惊,马上判断是扒窃作案,并且认定必是接受扒窃技能训练的特务学员所为。布特卡让阮一鸣不要声张,以免阻碍调查。

  布特卡校长亲自主持调查,他是一名老资格的谍报专家,对这类事情具有清晰的思路,略微考虑下来,便找出了专学扒窃技术的学员名单,一看一共才六人,于是马上打电话把教官找来。布特卡对扒窃教官说了案情,临末道。“这个扒手,现在你这六名学生中间,你看会是谁?”

  那教官十几年前是莫斯科刑事侦察局里头牌挂名的扒手,人称“扒窃大王”,后来落网后被克格勃弄来当上了教官。他对扒手的特征真是太熟悉了,只略略想了想马上在名单上皮勇的名字下面划了条粗杠:“我认为是她!”

  “为什么?”

  “扒窃钱钞纯为使用,也即消费。这个皮勇每天晚上泡在餐厅、酒吧喝酒,薪金有限,自然要生窃心了。”

  这样,皮勇被叫到了校长室。布特卡亲自讯问,皮勇也不抵赖,爽爽快快作了交代,并且说明了钱钞去向,另外还反复声明与傅索安无关,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

  皮勇被关进了禁闭室。傅索安闻讯,马上去见布特卡校长,说明此事虽与她无直接关系,但和她们喝酒有关。她情愿代皮勇退赃,并且请求宽大处理皮勇。

  布特卡想想皮勇的学期才三个月,满打满算到这个月底就要毕业离校了,寻思宽大就宽大吧,于是给了傅索安这个面子,让把皮勇放了出来。

  傅索安从此不再和皮勇一起在餐厅、酒吧喝酒,她独自一人在寝室里喝,因为已和餐厅搭上了关系,让餐厅把菜炒了送往寝室享用。到了元月底,皮勇结业了,傅索安才在酒吧请她吃喝了一顿。

  席间,皮勇打听自己的去向。傅索安说不清楚,她确实不清楚皮勇的去向,但凭她的经验判断:学期仅三个月,说明是急着使用,皮勇必会马上被派往中国去执行任务。

  傅索安的预感是准确的,皮勇不久便被派往中国活动,制造了一桩惊动北京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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