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书屋
余罪原著小说

首页 > 影视原著小说 > 余罪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余罪原著小说

第八卷《余罪》之反欺诈卷 第520章 疑云重重

  《五原市爆发大规模业主维权事件》

  《维权事件演化成打砸事件,警方拘捕涉事人员数名》

  《五原维权事件涉事房地产商星海集团大起底》

  《五原市小产权建筑的前世今生》

  …………

  郑健明随意拔弄着平板,浏览着网曝的家乡新闻,因为这起维权事件,星海一夜之间名噪一时了,不过在他看来,名声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在内地这种环境下,又做得是这种放不到桌面上的生意,他好奇的看看星海集团的大起底,意外地笑了笑,新闻曝出了星海拿地的吊诡过程,五年前拿地,拿的却是十五年前的价格;拿地的并不是开发商,而建成后销售,他们又反客为主,这种光怪陆离的事不太考验人的智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经办部门,于是就有了当地政府已经成立调查组,深入调查此事的结论。

  不过自古以来都惯于痛打落水狗,恐怕没人敢轻易动官家犬啊。他轻轻地关上了平板,惬意地靠着车座,轻声问了句:“还有多远?”

  “二十公里。”司机道。

  他微微吁了声,有点紧张和心跳的感觉,此次转道香港回到内地,他是瞒着家里人的,他掏着口袋里的皮夹子,在打开之前,又下意识的抚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回味着在天主教堂那次庄严的婚礼,太太就是澳门商人之女,婚后膝下又添一对儿女,曾经的逃亡生涯教会了他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包括生意、包括家庭、包括……那些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财富。

  他一向很谨慎,这次回内地连家里都没有告诉,太太对他的事一无所知,包括前身、包括曾经的未婚妻、当然也包括那一段虐情。他轻轻地打开了皮夹子,一张小小的照片夹在花花绿绿的钞票中间,他真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

  不独是这个未谋面的儿子,还有他失联二十几年的旧情,他记得匆匆留了张纸条就走的,前脚走,后脚公安的三轮摩托车就停到家门口了,那时候的执法就是一场噩梦,白衣白帽的警察会把五花大绑的犯人押着游街,那是个一人犯法,一家抬不起头的年代。

  他看到父母被带上三轮摩托警车带走了,他差点就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父母对此一无所知,正忙着给他置办婚礼用的新房,他溜到了陶瓷厂看了一眼,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未婚妻就被带走了。

  他躲在厂外的荆棘丛不敢稍动,直到天黑才溜进厂区,下班的厂里空荡荡,他想见未婚妻子,一直窝在厂房后角落里,直到有人醉醺醺出来小解,差点尿到他身上,被他一把摁倒,那人吓得浑杀哆嗦,连连求饶,等看清是谁后,那人愕然问着:“郑…健…明…公安局正抓你狗日的呢。”

  “别喊别喊,余兄弟,我不害你……我……我无路可走了,我……”郑健明紧张、惶恐、又狰狞地放开了这位陶瓷厂的工人。是余满塘,五短身材的,根本没有威胁。

  “我说你特么就活该,啥事不能干,干犯法的事?你这投机倒把比挖社会主义墙角还严重,再往前推几年,非批斗死你。”余满塘训着这个坏分子,怎么说也是大义凛然。

  却不料郑健明二话不说,扑通声跪下了,痛彻心肺地哭求着:“余兄弟,我是一时糊涂……我不想坐牢,我害怕啊,我爸妈都被抓走了,我媳妇也被带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余满塘被惊得酒醒了一半,这平时趾高气扬根本不把厂里穷工友放眼里的货,他是从来不假言辞的,可人沦落到这地步,又能怎么样,他苦着脸道着:“你……你走吧……我,我,我不举报你……要不你去自首吧,总不能自己犯事,让你爸妈扛着啊……你狗日可把寒梅害苦了,她…她今天才给我们发的结婚喜糖啊……”

  “余兄弟,不不,余哥……我求你一件事,帮帮我……帮我照顾寒梅,让她再找个好人家,我可能短时间回不来了……我这儿有块表,你卖了给了她……拜托了……告诉我爸妈,我走了,要是有天我能回来,再给您磕个头啊……”郑健明把表捋下来,唯一值钱的东西塞到余满塘手里,余满塘推托着,急切地道着:“喂…喂…这不行啊,包庇坏人是犯法滴……哎别啊……你别跪我啊,这不折我寿么?”

  郑健明却是不容分说,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转身快步消失在黑暗中………

  ………………………………………

  ………………………………………

  这就是二十六年前那天发生的事,之后,家乡之于他就成了一片空白。

  郑健明手抚着左腕,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个撕心裂肺的时刻,很多年后,当他敢尝试着派人去老家看看家里时,带回来的都是噩耗,双亲已经亡故,老房子破败无人打理,早被拆成了公共厕所,时过境迁的,连曾经花前月下的情人也无处可寻了。

  于是他慢慢地放下了,慢慢地合上了旧的一页,在那个全新的环境,他有新的生活。

  他从来没有想过,年过半百,还会被几十年前的旧事牵挂。还会在那个遗弃的地方留下一个血脉。

  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年过半百,还要为几十年前的风流偿债一般,他觉得自己有点无颜见人。

  “郑老板,到了。”司机道。

  车停了,在距深港十公里的太阳岛别墅区,一幢红色的连体别墅,巨大的铁艺门,院子里围着一个小小的游泳池子,他知道内地的房价,他估摸着,就自己购置这地方,都应该考虑一下。真想不到,她一个女人,是如何走到这个位置的。

  对了,要见的是南方纸业的女总裁,冯苑美。

  助理兼司机却敲门了,是乘的清晨的航班,此时刚过七时,应该在家,他让助理拿着名片去敲门,从车窗上看到有保安看着,在步话里通知着,等了好久。助理返回来了,隔着车窗难堪地告诉他:“郑老板……冯总,他不想见您,让您别来打扰她。”

  “这样,把这个递给保安,让他送进去,如果不见,我们就走吧。”郑健明递出来的笔记本、照片。

  东西递进去了,大户人家,主人没那么好见的,不过这好像例外了,很快便见到了,一位尚穿着睡袍的中年妇人,匆匆从门厅跑出来,尽管微微发福、尽管容颜已老,郑健明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她匆匆奔向门口,看到来车时却踌蹰了,眼睛像惊恐、像难堪、像憎恶,郑健明下车,远远地迎上了出门徐徐而来的冯苑美,相隔二十六载,两个人都老了。

  “是真的吗?我走的时候,你已经有了身孕?”郑健明郑重地问。

  冯苑美一瞬间抽泣了一声,然后甩手,狠狠地、咬牙切齿地给了郑健明一个响亮的耳光,她咬下嘴唇泛着失血的白色,似乎在压抑着一种极度的愤恨。

  “看来,是真的。”郑健明捂着脸,讪讪道。

  这就是真相,当真相摆在面前时,失联二十余载的两位,唯余尴尬………

  ………………………………………

  ………………………………………

  同样在这个清晨,一辆警车呼啸着出了小区,接走了睡眼朦胧的余罪,刚起床,还打着哈欠,都没来得及洗漱,又叼着根烟抽上了。

  “少抽点,你媳妇就不管你啊。”驾车的肖梦琪斥了句。

  “幸亏你不是我媳妇。”余罪抽着,摁开了车窗。

  肖梦琪没搭理他,只是车驶得更快点,事发紧急,她是刚得到的消息,那位疑似在业主维权事件中组织打砸的大鼻豆,嫌疑人毕福生,居然被三大队找到了,从邻省平度市抓捕回来的,得到消息,肖梦琪就找余罪来了。

  “不可能啊,孙天鸣什么时候也成神探了。”余罪纳闷地想想,搞不清了,理论上,这种人应该很会躲风头的。可这才过了四天就被提留回来,等于是撞枪口上了。

  “你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强是不是?”肖梦琪取笑道。

  “我是见不得这些人太差。”余罪道。

  “懂了,太差的对手,较量没有快感?”肖梦琪问。

  “错了,对手太差一定有原因,这原因恐怕是有意外,而侦破中,意外最不可控。”余罪道。

  “你把判断失误,都叫意外?”肖梦琪继续取笑,余罪判断,这个人是抓不到的,结果很快就抓到了。

  “导致我判断失误的原因,才是意外,躲开警察太容易了,大鼻豆也是个老痞子了,这么快就抓了,不可能没有原因。”余罪道。

  两人争执不下,只能事实说话了,一联系孙天鸣,他让到市中医院见人,这下子让肖梦琪感觉还真有意外了,等匆匆赶到现场,哎呀妈呀,这意外,就连余罪也惊得合不拢嘴了。

  人在ITU重症监护室躺着,右臂和左腿短了一截,三队长孙天鸣介绍了,被人砍了,是地方核实身份后,通知我们去拉回人来的。

  “砍了?”肖梦琪听得后背一阵发麻。

  “不但砍了,还把他扔在街上报案了,就装在麻袋里……啧,真他妈的嚣张啊。”孙天鸣愤愤道,他介绍着,这家伙躲在平度一朋友家,仇家不知道怎么摸到了地方,直接一个蒙头给带到市郊,殴了一顿,砍手剁脚,居然还再把他装麻袋里扔回街上,报案说有人被砍了,在什么什么地方,让警察去善后。

  “立案了没有?”肖梦琪问。

  “平度立了,这种涉黑人员之间的仇杀,不那么好查,这家伙也不是个善主,惹了多少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孙天鸣道,两人讨论着,却是莫衷一是了,现在的情况是啊,连审都不能审了。平度方面也是没办法,才让原籍警察把这家伙接了回来。

  两人商量着,余罪却是站在玻璃墙上,仔细地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高个、长脸、裸着的臂膀匀称结实,是个好打手的材料,可惜了,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横行街头最终横尸街头,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只是可怜的,恐怕连他们自己也讲不出是怎么一回事。

  “看什么?”肖梦琪悄悄问。

  “这是一个危险信号啊,五号出的事,今天是十一号,他是八号被砍的,能说明什么?”余罪问。

  “泄密?你太神经质了吧?”肖梦琪道,总不能警察仇杀他的吧。

  “不不不,我不是说咱们内部汇泄密,就泄密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藏身地方啊,我是说,很蹊翘啊,比如甲乙两个对手,大鼻豆是被甲方收买办事,威胁到乙方利益,进而被乙方追砍,不管乙是报复还是向甲方示威,都说得通,可说不通的是……乙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棋子的藏僧地?前提是,乙方一直在明处,而且在被动挨打的位置。”余罪道,他隐晦地告诉肖梦琪。

  “兴许不是那事啊,他的仇家很多。”肖梦琪道。

  “真敢雇亡命徒的,能有几家;他触及到别人利益的,又有几家。”余罪问。

  “你们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孙天鸣插进来了,疑惑地问着:“你是指,他有可能……被星海雇人砍成这样?”

  “你说呢?”余罪回头看了眼。

  对于警察而言,这并不算一个很匪夷所思的故事,涉及到切身利益的地方,财富聚集的地方,诉诸于涉黑手段解决问题并不鲜见,星海生意受挫这么狠,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悍然动用极端手段。

  “说不清。”孙天鸣摇摇头。

  “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余罪叹道。

  不一会儿,医生出来了,示意可以进去了,近距离的场面更让人心生怵然,右臂和左腿,裹着厚厚的绷带,全身大面积於伤,在问到案情时,这位也算是条汉子,浑身裹着绷带,咬牙切齿地,一言不发,看这恶相都让人后背生麻………

  ………………………………………

  ………………………………………

  铁门当啷声响,一位西装革履,国字大脸的年轻人用钥匙开着门,进了一幢独幢的小院。

  北郊,柳林村,距离火车站两站路,这里永远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早市可以直接摆到巷口,他一直觉得这不算个安全的地方,可事实证明,没有比这种喧闹再安全的地方了。

  院子里,他接回来的卞双林老板,正慢悠悠地打着太极,他穿着一身丝质的练功服,头发和胡子已经留起来了,老是花白色的,乍看时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有事了?”卞双林问。

  年轻人关上门,指指屋里,卞双林就着院子里的水龙头洗了把,跟着进来了,坐到沙发上,那年轻人,直接甩给了他一摞照片。

  是大鼻豆毕福生的照片,几乎就是个尸体照、断手、断脚,人躺着像块烂肉,卞双林看得脸上的肉抽搐了几下,就听年轻人介绍着:“够狠啊,直接断了一手一脚,回头把这些照片扔回到鼻豆的家里了……八号出的事,我也是刚知道,这是警告啊。”

  “应该是宋军的手法,他以前经营的煤矿机电,没少干过这事。”卞双林扔下了照片,看着年轻人问着:“人呢?死了?”

  “没死,家属被通知到医院交费用了,应该是已经接回来了。”年轻人道。

  “他不敢杀人。”卞双林意外地笑了,他微笑着思忖着,似乎这是一件大好事似的,年轻人看不太懂了,他轻声问着:“卞老板,我和他们打了几年交道,星海要比我想像中黑得多啊,上次接到您,是打了他们个猝手不及,要真是硬碰硬,我们没多大胜算,真出了事,他们摆得平,我们可能压不住啊。”

  “那就搞点他摆不平的事嘛,几千业主,看他们怎么交待啊。你不用高看他,宋军以前是个混球,现在不过是个有钱的混球。这种事都敢干,能成什么大事。”卞双林无所谓地道,那是旧人,太了解了。

  “现在这事沸沸扬扬的,连我们也抽身不了这事啊……下一步……”年轻人有点期待地看着卞双林,这位被倚为智囊的人物,每每出招,都让他这个也算百毒不侵的人物感觉到手脚冰冷了。

  “下一步警察会找上你的。”卞双林揶揄地道。

  “我……是不是躲躲风头?”年轻人道。

  “躲得过警察,躲得开星海吗?”卞双林反问。

  “那怎么办?”年轻人道。

  “尽尽义务,配合警察办案是公民应尽的业务。”卞双林笑着道,那笑让年轻人觉得有点毛骨怵然的味道。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掣肘的心态,这位年轻人并没有反驳,不久从院子里出来,独自驾车回返市区,一路心事重重,在没有理清头绪的时候,却验证了一个让他瞠目的消息:

  警察,果真找上门来了。

  ……………………………………

  ……………………………………

  半个小时后,这位年轻人匆匆进了刚刚开门的公司,标着“瑞详”房地产开发公司LOGO的前台,一眼望去是整顿的办公场所,租了五一大厦半层楼,年轻人明显身份不菲,前台恭立的向他指示着会客室的方向。

  “您好…您好…,我是瑞详房地产公司的陈瑞详,二位是……”

  排出了身份,年轻人并没有从来访的两位警察眼中发现艳羡,一男一女,男的精干,女的很有点气质。

  看看证件,一位是鼓楼分局的政委肖梦琪,另一位是总队的余罪,两人收回证件时,陈瑞详还发愣了,弱弱地问了句:“二位,我们……没有招惹警察吧?”

  “别误会,别误会……其他事。”肖梦琪请着人坐下,排着照片,眼光征询着:“认识吗?”

  “不可能不认识吗,他是你们警察的熟人啊。”陈瑞详道,大鼻豆的照片。

  “怎么认识的,方便透露一点吗?”肖梦琪客气地道。

  “真没什么不方便的,拆迁啦、补偿啦,免不了要用上这号人嘛,认识他有些年了,不过我们不打交道也有些年了,楼只要一修起来,就不和他们打交道了。”陈瑞详道,这是房产商的潜规则之一,肯定要用些烂人解决难题,这不,连警察也不意外。

  “这次打砸星海房地产公司,您有耳闻么?”肖梦琪问。

  到正题上了,陈瑞详不敢乱说话了,点点头,他看警察来者不善,一摊手解释着:“你们怀疑受益最大的一方就是嫌疑人对不对?真不是我,我和星海是合作伙伴关系,不瞒您讲,我们都是靠人家星海混口饭的。”

  这老板,细细罗列着和星海的友好合作关系,始于数年前的楼盘开发,当年,人家有批文有地才是主角,瑞详一直扮演着配角的角色,那怕在售楼的收益上,根本不是合同所讲二八分成的,瑞详根本就是挣了点辛苦费,大头基本都在星海公司,可现在产权办不下来,让他们瑞详解决,也解决不了啊,那,账目都是很清楚的,建楼时我们根本没开发商资质,这块只能找星海解决。

  关系是有的,但责任要撇清,商人的智慧,说来说去,倒让肖梦琪觉得有点同情这人了,她看看一直一言不发的余罪,余罪却像个街头无赖一般问着:“那为什么没砸你们公司,把人家星海砸喽?”

  “嗨,这话怎么说的,总不能被砸了才能证明我们清白吧?”陈瑞详火上头了。

  “那倒不必,被砸了也不清白。”余罪道,陈瑞详脸色稍好,却不料余罪又问着:“以前跑腿,没少支使大鼻豆去砸别人家吧?别否认啊,我就不信你能顺顺当当拆迁把楼修起来。”

  “这……呵呵。”陈瑞详苦笑道,一撇嘴,不解释了。

  “瞧这样都是干过专业打砸的,够黑啊。”余罪看着他道。

  “你……你把话说清楚,说谁呢?”陈瑞详生气了。

  “你说呢?这个屋子里还有别人吗?”余罪剜着道。

  陈瑞详盯着余罪,眼皮跳了跳,他压抑着怒气,忿忿道着:“这位警察兄弟,我劝你说话注意点啊,谁也不是被吓大的,有证有据你带我走就行了,废什么话?怎么着,你们警察就是凭血口喷人办案?我还告诉你啊,想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什么叫够黑啊?你那只眼看见我黑了……”

  发飚了,毕竟也是个老板了,对着余罪叫嚣着,肖梦琪劝也劝不住了,不料余罪伸手拦着肖梦琪,对着拍案而起的陈瑞详莞尔一笑,一指道:“别激动,陈老板,我是说他是专业打砸的,够黑!”

  嗯,这火发得。陈瑞详视线所及,正是他刚刚看罢放在桌上的照片,一下子有点力没处使的感觉了,余罪慢条斯理地收起了照片,对他笑笑道:“感谢您的配合,我觉得您是个合法商人,肯定没参与过打砸,。一点都不黑,走了。”

  一言而走,陈瑞详咀嚼着这位警察的话,愣了半晌,心跳加速,手足发颤,那坏坏的眼神,总让他感觉到一种不详之兆…………你不用高看他,宋军以前是个混球,现在不过是个有钱的混球。这种事都敢干,能成什么大事。”卞双林无所谓地道,那是旧人,太了解了。

  “现在这事沸沸扬扬的,连我们也抽身不了这事啊……下一步……”年轻人有点期待地看着卞双林,这位被倚为智囊的人物,每每出招,都让他这个也算百毒不侵的人物感觉到手脚冰冷了。

  “下一步警察会找上你的。”卞双林揶揄地道。

  “我……是不是躲躲风头?”年轻人道。

  “躲得过警察,躲得开星海吗?”卞双林反问。

  “那怎么办?”年轻人道。

  “尽尽义务,配合警察办案是公民应尽的业务。”卞双林笑着道,那笑让年轻人觉得有点毛骨怵然的味道。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掣肘的心态,这位年轻人并没有反驳,不久从院子里出来,独自驾车回返市区,一路心事重重,在没有理清头绪的时候,却验证了一个让他瞠目的消息:

  警察,果真找上门来了。

  ……………………………………

  ……………………………………

  半个小时后,这位年轻人匆匆进了刚刚开门的公司,标着“瑞详”房地产开发公司LOGO的前台,一眼望去是整顿的办公场所,租了五一大厦半层楼,年轻人明显身份不菲,前台恭立的向他指示着会客室的方向。

  “您好…您好…,我是瑞详房地产公司的陈瑞详,二位是……”

  排出了身份,年轻人并没有从来访的两位警察眼中发现艳羡,一男一女,男的精干,女的很有点气质。

  看看证件,一位是鼓楼分局的政委肖梦琪,另一位是总队的余罪,两人收回证件时,陈瑞详还发愣了,弱弱地问了句:“二位,我们……没有招惹警察吧?”

  “别误会,别误会……其他事。”肖梦琪请着人坐下,排着照片,眼光征询着:“认识吗?”

  “不可能不认识吗,他是你们警察的熟人啊。”陈瑞详道,大鼻豆的照片。

  “怎么认识的,方便透露一点吗?”肖梦琪客气地道。

  “真没什么不方便的,拆迁啦、补偿啦,免不了要用上这号人嘛,认识他有些年了,不过我们不打交道也有些年了,楼只要一修起来,就不和他们打交道了。”陈瑞详道,这是房产商的潜规则之一,肯定要用些烂人解决难题,这不,连警察也不意外。

  “这次打砸星海房地产公司,您有耳闻么?”肖梦琪问。

  到正题上了,陈瑞详不敢乱说话了,点点头,他看警察来者不善,一摊手解释着:“你们怀疑受益最大的一方就是嫌疑人对不对?真不是我,我和星海是合作伙伴关系,不瞒您讲,我们都是靠人家星海混口饭的。”

  这老板,细细罗列着和星海的友好合作关系,始于数年前的楼盘开发,当年,人家有批文有地才是主角,瑞详一直扮演着配角的角色,那怕在售楼的收益上,根本不是合同所讲二八分成的,瑞详根本就是挣了点辛苦费,大头基本都在星海公司,可现在产权办不下来,让他们瑞详解决,也解决不了啊,那,账目都是很清楚的,建楼时我们根本没开发商资质,这块只能找星海解决。

  关系是有的,但责任要撇清,商人的智慧,说来说去,倒让肖梦琪觉得有点同情这人了,她看看一直一言不发的余罪,余罪却像个街头无赖一般问着:“那为什么没砸你们公司,把人家星海砸喽?”

  “嗨,这话怎么说的,总不能被砸了才能证明我们清白吧?”陈瑞详火上头了。

  “那倒不必,被砸了也不清白。”余罪道,陈瑞详脸色稍好,却不料余罪又问着:“以前跑腿,没少支使大鼻豆去砸别人家吧?别否认啊,我就不信你能顺顺当当拆迁把楼修起来。”

  “这……呵呵。”陈瑞详苦笑道,一撇嘴,不解释了。

  “瞧这样都是干过专业打砸的,够黑啊。”余罪看着他道。

  “你……你把话说清楚,说谁呢?”陈瑞详生气了。

  “你说呢?这个屋子里还有别人吗?”余罪剜着道。

  陈瑞详盯着余罪,眼皮跳了跳,他压抑着怒气,忿忿道着:“这位警察兄弟,我劝你说话注意点啊,谁也不是被吓大的,有证有据你带我走就行了,废什么话?怎么着,你们警察就是凭血口喷人办案?我还告诉你啊,想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什么叫够黑啊?你那只眼看见我黑了……”

  发飚了,毕竟也是个老板了,对着余罪叫嚣着,肖梦琪劝也劝不住了,不料余罪伸手拦着肖梦琪,对着拍案而起的陈瑞详莞尔一笑,一指道:“别激动,陈老板,我是说他是专业打砸的,够黑!”

  嗯,这火发得。陈瑞详视线所及,正是他刚刚看罢放在桌上的照片,一下子有点力没处使的感觉了,余罪慢条斯理地收起了照片,对他笑笑道:“感谢您的配合,我觉得您是个合法商人,肯定没参与过打砸,。一点都不黑,走了。”

  一言而走,陈瑞详咀嚼着这位警察的话,愣了半晌,心跳加速,手足发颤,那坏坏的眼神,总让他感觉到一种不详之兆…………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 推荐:最美不过初相见  识汝不识丁  祸国  十年一品温如言  明月传奇  史上第一混乱  风云(全集)  余罪  新情深深雨蒙蒙  司藤  加油,你是最棒的  心宅猎人  我的邻居睡不着  谋爱上瘾  鹤唳华亭  重启之极海听雷  从前有座灵剑山  雪中悍刀行  七根凶简  大主宰  三千鸦杀  哑舍  大唐狄公案  壁花小姐奇遇记  清明上河图密码  大唐悬疑录  应许之日  萌医甜妻  大清相国  晨昏  许我向你看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掌中之物  上海堡垒  斗罗大陆  景年知几时  七月与安生  大宋宫词  夜行歌  世界欠我一个初恋  有座香粉宅  木兰无长兄  遮天  古董局中局  紫川  宫斗小说


余罪小说 趣知识 人生格言 金庸小说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