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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

第二章 第一次听他弹琴就弹离别曲(四)

  元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我回湘北看望祁母。自从祁树杰死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去看望曾经的婆婆,不去不行,母亲已经三番五次地打电话要我去看看那老妇人,说什么好歹曾经也是一家人,不管祁树杰如何不对,可老人没过错,不去看看会让人戳脊梁骨等等。我不以为然,心想她什么时候把我当作一家人了呢,但已经答应了母亲,不去怕挨母亲骂。

  谁也没想到,正是这次的湘北之行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本来大家都挺和气,祁母对我的这次拜访也表现出了少有的热情,但到了吃饭的时候,祁母突然像有话说的样子,欲言又止的,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妈,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祁母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是有点事,主要是看你愿不愿意。”

  “什么事啊?”

  “是这样,考儿,树杰他长沙姑妈的儿子喜宝你认识的,要结婚了,可一时也拿不出钱买房子,他姑妈就跟我商量,看你能不能把房子借给喜宝住几天,也就住几天,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喜宝的媳妇有了肚子,结婚很急,没办法,要不也不会想到找你借房子。”

  “那我住哪?”我心中立即来了火,祁树杰没死几天就有人打起了我房子的主意。祁母也看出我的不悦,忙说:“你就跟过来我住啊,反正我身边也没人,而且你父母不都在这边吗,人老了,格外怕寂寞,你来也好跟我作个伴,当然,如果你实在觉得为难也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我要过来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你们学校不是有单身宿舍吗,平常你就住宿舍嘛,周末了再回湘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女人,她居然要将我赶出家门,我把遗产全让给了她,她竟然还要夺走我唯一的栖身之所!我顿时感觉血往脑门上涌,牙齿咬得咯咯响,就要一触即发,但转念一想,跟她吵势必会撕破脸皮,为这么个老女人犯不着大动干戈。我重重地放下碗筷,狠狠咽下了这口气。

  “过些日子再,我要考虑考虑。”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那也行,是要考虑考虑。”祁母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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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她要走了,祁母又好像有事要说。我问还有什么事,祁母就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是听说的,你跟那个叶莎的老公有来往,好像事情还闹得挺大,好多人都知道了。”

  我怔住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祁母的脸色有点难看,很刺耳地说:“按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了,我没权利过问你的私事,可树杰尸骨未寒,你也应该为他考虑才对,毕竟闹出那样的事不怎么光彩,何况还是跟那个叶莎的男人,人活一世,还是要讲点脸面的……”

  “够了!”我再也忍无可忍,跳了起来,“我是不讲脸面,可祁树杰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他先负我,要我为他想,他为我想了吗,抛下我跟别的女人殉情,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骂一个死去的人,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丈夫!”祁母也提高了嗓门。

  “他把我当妻子了吗?他把我当妻子就不会跟别的女人偷情!”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破事烂事,从前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要不是树杰坚持,我当初就决不会让你进祁家的门!”

  “我是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也是你儿子自个挑的,他当初追我的时候跪在地上求我嫁给他,要怪就怪你教的好儿子!”

  “哎哟,我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家门不幸啊,娶了这么个媳妇进门啊……”

  祁母捶胸拍掌起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闹得隔壁邻居也来看究竟。我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摔门而去。今天真是撞邪了,早知道就不该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祁树杰背着我在外面玩女人,现在死了,还要我给他守节,他死了没几天,他的母亲竟然要将我扫地出门,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冷酷贪婪的女人!

  我气得浑身发抖,虽然从前和那老女人较劲时也委屈过,可从没象今天这样彻底崩溃,对祁树杰的不可原谅,对祁母的彻底失望,让我心中压抑的怒火一触即发,我觉得自己就要燃烧,恨不得即刻就燃烧,最好化为灰烬,连渣都不剩……本来还想到自己父母家里去一趟的,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了,直接到火车站上了返长的火车,下了火车后还是越想越气,周围嘈杂的世界在我眼中变得混浊不清,我看不清前面的路,刚横过火车站广场外的马路,迎面就跟一人就撞上了,我看都没看就吼了句:“没长眼睛啊!”

  “小姐,是你撞的我!”声音很熟。

  我定睛一看,吓一跳,是耿墨池,一脸委屈地站在面前。

  “真是见鬼了,怎么是你?”

  “见鬼?我是鬼吗?”耿墨池盯着怒气未消的我很不解,“谁惹你了,气成这样,大老远的就看见你气呼呼的往这边冲。”

  我看了看他,祁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脑中电石火光般一闪,也就两秒钟的时间,我横下了心,忽然就换了张笑脸,捶了他一拳说:“死鬼,你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转悠什么,车呢,怎么没看到你开车。”

  “车送去保养了。”耿墨池大概很惊讶我这么快就换了表情,“主要还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大街上遇见你,看来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帝,还真让我碰见了。”

  我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得耿墨池心里直发毛,我知道,那不是一个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发出来的笑声。

  “你怎么了?傻笑什么呀?”他莫名其妙。

  “好,好,很好!”我收敛住笑容,连连点头。

  “你没事?”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环顾四周说,“你怎么在这出没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其实我是来选钢琴的,托您的福,我终于有理由换琴了。”

  “哦,这样啊,反正你有钱,换呗,”

  “我一个弹钢琴的能有什么钱,惭愧。”

  “别跟我哭穷,我不会找你借钱的。”

  耿墨池哈哈大笑,“我的命都是你的,别说钱。”

  “真的吗?”

  “是啊,对你来说,拿我的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的疯狂全城都知道。”

  又在提脱衣服的事!

  “怎么样,有空陪我去选琴吗?不远的,就在前面。”

  “可以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琴行的老板显然认识耿墨池,一进门就过来打招呼:“哟,耿老师,好些日子不见了,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啊?”

  “来买琴呗。”耿墨池跟老板握了握手,问,“最近到了什么新货?”

  “有,有,刚到的,在那边。”老板忙不迭地把耿墨池领到一架崭新的黑色钢琴面前,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那琴闪着异样的光芒,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圣物,只等有缘人来触摸她,感觉她,最后将她带走,那浑然天成的华贵让我这个外行都觉出此琴非同寻常。而琴边站在的人,好似跟这琴是绝配,你看他打开琴盖,只随便弹了几个音符,就是一串美妙无比的圣音,叮咚悦耳,宛如天赖。

  “好琴,好琴。”他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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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内行,不用我跟你多说,你是识货的。”老板很得意。

  “我再试试。”他说着就坐到了琴凳上,调了调音后就开始演奏,竟是肖邦的《离别曲》,我的心一沉,他怎么弹这首曲子?

  但是毫无疑问,他弹得太好了,虽然这是首不祥的曲子,但店内的顾客和店外的路人还是被悠扬伤感的琴声感染,不约而同鼓起了掌。到底是钢琴家!只有我木头般杵在那。离别曲?第一次听他弹琴竟然就弹离别曲,什么意思!

  “怎么了?不舒服吗?”耿墨池看看表情呆滞的我问。

  “为什么弹这首曲子?”我冷冷地问。

  “告慰死者,”他直直地看着我,镇定自若地说,“希望他们能安息,因为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忘了他们,忘了过去,未来的日子只有我和你……”

  “未来?”我的嘴角一阵痉挛,“我从未想过我还有未来!”

  “怎么没有?只要你下定决心,未来的路就在你面前。”

  我说不出话了,眼泪刹那间盈满眼眶。我真的还有未来?

  耿墨池拍拍我的肩膀,转过脸吩咐老板,“就这架了,送到我的公寓去,款子我马上刷给你。”

  “行啊,我马上安排人给你送过去,谢谢你照顾生意啊。”老板喜不自禁。

  “不客气,老朋友了。”耿墨池说。

  出了店门,我一路无话。耿墨池走在我身边,不时地拿余光瞟我,就象那次从长青墓园回来的路上一样。他想看什么呢?想看我这个忧伤的女人,为什么总将心事埋得那么深?

  “你冷不冷?”他说着就握了握我的手,想必我的温度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他停下来,温柔地将我大衣的扭扣一颗颗扣上,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很自然,就象给自己扣扭扣一样,男性的气息迎面扑来,瞬间笼罩了我,很温暖。我感觉自己在融化,好象为了让我融化得更彻底,他轻轻一带,将我自然地拥入怀中,他紧紧拥着我,把头埋在我的发丝间舍不得放开。

  我闭着眼睛,心里一阵撕裂的痛,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多么孤独啊,过着人的日子,却活得象个鬼,没有欢乐没有阳光,总是被周遭的一切深深伤害,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缕阳光,如此温暖地照耀着我,多少年来,从没有人让我感觉这么温暖过,从没有!

  所以那一刻我真希望时间停止,因为拥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以至于分开时,我竟然舍不得,把手揣在他风衣的口袋里,一路就那么被他揣着走,最后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两人所走的方向不一样,必须分手道别了。

  “很抱歉,今天没开车,不能送你。”他笑着说。

  “没事,你回。”我朝他挥了挥手,就迎风走到了马路的另一边。

  他好像也舍不得,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马路那边看我。我又挥了挥手,他还是没动,目光穿过车辆人流在我的身上游离。两个人就都不动了,隔着马路相互凝望,虽然看不清脸部的表情,但我们还是不愿就此在对方的视线中消失,因为人世间有太多的变数,谁也不知道此刻消失后明天还能不能再相见。

  而我看着马路对面的耿墨池,几秒钟的时间,突然就有了决定,我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天气好冷,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他笑了,马上回道:“天气是很冷,我也差个可以抱着的暖炉。”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马上又回道:“那我们就相互取暖,一起过元旦?”

  他收到信息后真是喜出望外,立即作出答复:“OK!我们去上海!”

  然后他就跑过来了,穿过车辆和人流,没等我张嘴说话就猛地抱住了我,深深的吻了下来,那吻狂风暴雨般让我喘不过气,感觉天旋地转,山崩地裂,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吻中颠覆了。

  所以有时候想想,我觉得自己完全是咎由自取,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要往里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女人天生就有跳火坑的秉性,别人越阻拦,跳得越快,简直是义无反顾。现在好了,自己是跳下去了,都快烧成灰了,他却毫发无损,说不定此刻正若无其事地站在岸边看着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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