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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校女生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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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谈判!

  钟锦天一巴掌拍翻了棋盘,齐烁慌忙蹲下身子一颗接着一颗拾起滚落的棋珠。钟锦天直指苏念,怒吼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才肯接纳你的母亲。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你解决不好,那么,你的母亲也休想踏入钟家的大门!

  爷爷,我想先告辞了。

  苏念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面对钟敬涛的移情,她可以后退,可以包容,但是要她从恋人的身份转为姐姐的身份去面对他,真的太难了。她办不到。

  眼睁睁看着苏念跑出门,钟敬涛和齐烁着了慌,起身要去追。钟锦天怒斥:谁都别动!都给我坐下!

  您真的太过分了!

  钟敬涛不顾钟锦天的阻止,毅然决然追出去,和刚要进门的钟敬波撞个正着。钟敬涛赶在苏念开车之前,拉开车门上了车。

  这是怎么了?

  钟敬波接连撞到神色紧张的两个人,预感情况不妙。

  爷爷,我也去看看!

  齐烁为难地招呼了一声,也追了出去。钟敬波人还没进屋,又跟着齐烁跑开了。

  钟敬涛本是想好言劝慰,一开口却又把包袱丢给了苏念,他太习惯对她的依赖了,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受?

  苏念沉下声音说道:钟总经理,你的行为越限了。我在前面路口停下,你下车回去!

  你在嘲弄我!

  记住,不要让自己无畏地活在虚空的感受里。

  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你做过的哪一件事是在考虑别人的感受?放下你固守的一切吧,那个圈子会叫人越陷越深,待久了,人会变得你该知道你所迷恋的只不过是一些飘忽不定的成就,爷爷的话,你该好好考虑,我也不喜欢你做这一行!

  钟敬涛的情绪有些抑制不住地波动,他的愤怒令苏念不能忍受。车子开过了别墅区的交纵道路,斜在高速前的一片林荫旁,苏念踏下刹车,对钟敬涛说道:下车。

  钟敬涛不理会,把头掰向窗户外面。你走不走?

  苏念见钟敬涛横了心全然不理会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去。钟敬涛又追下车去拦截,横跨两大步一把握住了苏念的细腕,你去哪?

  放手。

  这时候的苏念,一身的弱骨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决。钟敬涛仓促间松下手来,拘束着说了些挽留的话:我不想你这样,我不能叫你走,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苏念努力不去听清,他口中的那无数个自我,叫她难以度衡。

  苏念不能再忍受,眸子里隐隐约约的一汪水,蒸发了整条街的心碎,敬涛,你放过我好吗?你明明知道我脑子里有那么多个不再属于我的你,明明知道我没有资格去怪罪。你口中任何的挽留,都是对我的折磨。你假想中我的坚强,只足够留下一个转身后,支离的背影我的整颗心就快要崩坏掉。做回你的姐姐,我真的办不到,敬涛,对不起

  苏念来不及收拾湿漉漉的凌乱,匆匆逃去,却被钟敬涛抱在了怀里,一身昭然若揭的伤,痛得透不过气。钟敬涛不知该做何慰藉,暂时收起了那些无能为力的忐忑,在苏念的额头轻轻吻过,她抬起头还想将抱歉投给他的眼睛,鼻尖里却发出了不诚实的呼吸,两人的唇瓣最终触在了一起他们彼此都在收听对方的心跳,拥在一起的密度,很集中,连夜风都吹得很安静。苏念在融化的前一秒,醒来,她张开眼睛,告诉钟敬涛,他们都需要清醒。齐烁就在钟敬涛被苏念推开之前,匆匆上了钟敬波的车,再没有说话。

  不要紧吗?

  钟敬波不去看齐烁一脸受伤的沉默。我没事啊。

  齐烁强笑着咽下了一腔委屈的眼泪,看我,眼睛里又吹出泪来了。哥哥天窗没有关吗?

  她伸出手来,恍恍然用手抹着眼泪,憋着一串串的哽咽。别这样,想哭就要哭出来

  钟敬波听到齐烁的失声痛哭,想到要借个肩膀给她,可是他的颓然忧伤没有要他这么做。我真是没出息总是哭,总是在哭

  开始学会为了某个人而痛心,我该说这是件好事情还是坏事情?齐烁难道说喜欢他了吗?

  片刻,钟敬波以为片刻以后还会是沉默,可是他分明听到齐烁的声音:心脏心脏快纠结地停掉了,这样算喜欢了吗?

  此刻的钟敬波感到自己像是被一枪了结了一根要命的神经一样,他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张开掌心,缓缓地在齐烁的头顶轻抚着,他那纠结的心境,要说给谁听?

  齐烁回到公寓,很想去敲钟敬涛的门,尽管她知道没有人。坐在屋里,又是等到天亮才听到钟敬涛开门,一夜未眠,精神恍惚的钟敬涛被身后蹿出的齐烁吓了一跳。齐烁尽量让自己像没事儿人一样,抱以一颗平常心面对他:才回来吗?吃过早饭没有?

  钟敬涛无神地瞪了她一眼,说道:能不能把头发梳梳好?我以为见到了鬼!

  我问你吃过早饭没有?

  吼什么呀,真是,我哪有按点吃早饭的习惯?你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我在等你回来。

  钟敬涛这才认真看了一眼齐烁,他进屋里从冰箱里取了两瓶冰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她,说道:我昨天晚上不放心苏念你一夜都没睡吗?眼圈又像鸡蛋那么大不是乌鸡蛋,是土鸡蛋。

  钟敬涛按着齐烁的手把水瓶冰到水肿的眼袋上,说吧,等我有什么事?

  你今天不用急着上班吗?

  要上班啊,打算睡两个小时,就走了。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吧!

  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吃饭的时候说。

  干吗这么大方,不是提醒我给你发工资吧?去看看你的银行卡,我早就叫人打进去了。

  不是这事儿,总之,等你下了班说吧!

  齐烁不想占用他仅有的两小时休息时间,她闭上房门回到了房间,整理起行李。她想着,这份差事,自己是时候该辞掉了。

  高速运转了几天,苏念总算有了几天的休假时间。这之后,就要配合专辑展开重点城市的宣传了。贪睡到上午,她起床冲了热水澡,齐烁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享用钟敬涛准备的早餐。

  姐姐,晚上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吃饭,是我请客。我在报纸上看到有一家很好的上海菜,菜那么贵,人肯定不多的。你开车的话,我把地址发给你。

  为什么突然请客吃饭呢?干脆你来我家里,我刚好歇假,做几样拿手菜给你吃?好不好?

  不好。姐姐,我们就定在那吧。我不是说了要回请你一次吗。不要拒绝我,很扫兴的。

  哈,好吧,但我下午要去看一位声乐老师,不能去接你了,堵车的话,我会晚点到。

  没关系的。那晚上见。

  齐烁才挂上电话,又给钟敬波拨了过去,可能是在开会,需要语音留言,这样也好,昨天才出了丑,厚着脸皮佯装没事,也叫人难受:哥哥,我中午到爷爷那里吃饭,下午你没事的话,我想去你那里听你弹琴,你中午忙完了,给我电话吧,呵呵!

  干笑两声,挂了电话。

  到家之前齐烁没有打电话给钟锦天,她提前去超市买了东西,要等在中午给钟锦天自制一回家常菜。见小孙媳这么孝顺,钟锦天菜还没吃着,嘴就已经乐得合不拢了。齐烁忙活了几个小时,才张罗出了传说中的四菜一汤。

  瞧瞧,谁说我这孙媳就会吃啊,这么能干的姑娘,现在可去哪找?

  齐烁呵呵傻乐着,擦着头上的汗,给钟锦天夹去一块糖醋排骨,爷爷,尝尝我这手艺。

  原先在龙湖,齐烁随母亲学过的几道菜,今天全部派上用场了。钟锦天往舌尖上这么一沾,味道还真是靠谱,就是小排选得不好,肉有些柴。跟儿媳周跃荣是没法比,但是一个小丫头能做成这样,也不容易了,来日方长,这么发展下去,前途无量啊。爷爷,别光顾着吃啊?我做得怎么样?

  哦哦,挺好,挺好,以后啊,你就得常来我这,敬涛一去公司,你不也就自己待着了,多无聊?要我说,要不你俩就搬过来住。反正房子大,住得也不比哪里差。再说了,敬涛这年纪,比较容易冲动,你们长久单独住在那,我也不够放心,再怎么说,也得等你满十八周岁啊。

  爷爷你说的什么呀?

  我说错什么啦,现在的生理教育不是小学毕业就有了吗?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你是要做我孙媳的,是要给我生重孙的,那你不早晚都得和敬涛

  哎哟!爷爷,先别说这个啦。

  齐烁羞得搁下筷子,问道:您觉着我做的菜有没有阿姨做的好吃?

  敬涛他妈?

  不是,我说,苏念姐姐的妈妈。

  钟锦天听到这,脸一拉,嗓音也沉了下来,那个女人做的东西,我怎么会吃?

  爷爷,您是不是很不喜欢那个阿姨?

  这还用问?

  但是,我觉得能生出苏念姐姐这么优秀的女儿,她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今天的娱乐报上,登了苏念姐姐好大一幅照片,姐姐真的很漂亮,一个人的美丽就是要给别人认可和赞赏的,您说对吗?爷爷,要苏念姐姐放弃她现在的事业太可惜了,您该给她多一些宽慰和包容,不是吗?昨天,我也觉得是爷爷不好,阿姨和姐姐等了这么多年,这份等待里面有不可排除的一大部分是基于对您一家的信任!我心目中的爷爷,不是昨天晚上那个样子。

  说说看,为什么要对爷爷说这些?

  钟锦天耐着性子等齐烁说完这些话,自然也有他的用意。就是希望您能接受姐姐和阿姨,这样我会比较心安。

  我就是把她们拒之门外,也不会有人怪到你头上来啊?

  爷爷,我从不求别人做任何事,但是这件事,我恳求您答应我好吗?

  齐烁,你的心爷爷能理解。但是好多事情,作为你来说,年纪太小,考虑问题还很有限,爷爷不能让你今天白白忙活这么一大场,你的用心我了解。日后在态度上,我会注意,但是,立场是绝对不能动摇的。

  爷爷,如果像苏念姐姐那么优秀的女孩给您当孙媳妇,您乐意吗?

  还胡说!

  钟锦天哐当把筷子一摔,头顶的火花冒出几丈高,齐烁吓得嘴唇直哆嗦,下巴垂得快要捅进喉头里了。钟锦天知道自己脾气冒得太烈了些,压了压火气,好了!多说不益。我还得留着好胃口尽享你的美食呢!

  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是钟敬波。问过才知道,钟敬波也是饿着肚子来的,菜又吃剩了一半,齐烁张罗着给钟敬波下了一碗面条。哥哥是听了我的留言特意赶过来的吗?

  是啊,多亏是这样,才尝到了你的绝顶厨艺。

  钟敬波直到上了车,还在追忆那一碗香浓的牛肉面。哇,你真的这么觉得吗?面条很好吃吗?

  对啊,很好吃。

  真是,怎么钟敬涛都不会这么说

  齐烁

  齐烁知道也害怕听到钟敬波接下来要说的话,故意岔开话道:对啦,是专程去听哥哥弹琴的,提那个魔王干吗?

  钟敬波选了一间最大的琴房,准备好为齐烁盛情演奏。说说看,你都喜欢哪些曲目?

  就是那首

  齐烁想了许久,也没想起钟敬涛教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又或许,他从没有告诉过她。嗯?想到了吗?

  我不记得名字了,就是那首噔噔噔听了叫人很开心的那首!

  齐烁比划着手指,哼了起来。卡农?

  钟敬波挥指滑出了主旋律的音调。对对对,就是这首,钟敬涛说这是苏念姐姐教他弹的。哥哥能从头弹吗?

  钟敬波笑笑,这么一丁点儿的如意,就能带给她硕大的满足,这才是他痴恋着的齐烁。

  他深情满满地为她弹着这首曲子,可齐烁在这首曲子里,灌满的都是她和钟敬涛所有快乐、不快乐的记忆。当最后一个音符滑过钟敬波的指尖,齐烁想到了一个词曲终人散。不是说听了会开心吗?

  钟敬波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她的脸上又看到了泪迹。现在这样子我真是快坚持不下去了。

  齐烁刻意提早回到住所等钟敬涛下班,毕竟是自己逃走以前的最后一次约会,她为此特别收拾了自己,换了新衣服,还化了淡妆。下班的时候,钟敬涛还在审查会议笔录,想起了与齐烁的约会,才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他觉得今天的齐烁和往日不太一样,这种变化,不会是换了一身衣服,化了点妆那么简单。她不说话的时候,那一脸的倔强,多了一份强韧,钟敬涛不禁轻赞: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变美了?

  也许是。

  齐烁故作知足地笑笑:早这样夸夸我多好!

  现在也不晚啊,你也要像这样,懂得营造机会来跟我约会啊。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可是,没有感情再培养也是徒劳的。

  钟敬涛没有让嘴说的也是。

  我们要去这里!

  齐烁拿着一份生活指南报把地址指给钟敬涛看。两人很快到了目的地。餐厅的环境不错,传菜的效率也不低,钟敬涛饿了一整天急着动筷子,却被齐烁拦住了,再等等,还有人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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