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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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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36节:1937年日记(35)

  在座的中国人并没有泄气,他们承认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但他们正得到非常宝贵的经验,这些经验将能够用来重新改造中国。过去,他们书生气十足,但是,现在他们愿意并渴望面对现实。富兰克林·侯估计到目前为止,在上海地区有10万中国士兵伤亡。现在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是,在这些伤员康复后如何识别其身份,并使其重返部队。过去的传统似乎是这样:一旦一个人受过伤,他就可以不再当兵。很遗憾,他们对九国会议不抱什么希望。我个人从未对国联或是类似的国际组织失去信心。很奇怪,我发现在这次危机中,中国人没有表示出巨大的仇恨。当我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我自己祖国的情况时,我对此感到惊奇。

  10月27日,星期三由于上海地区的激烈战斗,以及日本飞机集中在那里轰炸,我们有了一天的宁静。当这样的一天来到时,你不禁想到,在下一次警报响起的时候,人们是否还能辨别出警报声。

  上午大部分时间,贻芳又参加了委员会的会议,讨论战争救济问题,特别是委员会如何才能得到救济品,并把这些救济品送到伤员手中。会议在早上7时30分开始,她说,当她到会议室的时候,市长夫人马女士已到了那里。

  我写了一些信,是回信,这些信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了。我还为南京基督教战争救济委员会执行委员写了备忘录,为在上海的全国基督教委员会写了一份报告。逐渐传来消息说,太仓将要失守。我们对北站的中国士兵感到担忧。很难想象,整个上海地区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破坏一定很可怕。

  自由的民族和有思想的人们还会允许像战争这样疯狂的举动持续多久?那里的人们遭受的痛苦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午饭后的两小时,我在布置菊花,把菊花摆放在中央楼前展览。这是在花匠精心培育数月后我一定要做的一件事。今年秋天菊花似乎特别美丽。在我们摆放菊花的时候,花匠总是说:"这是瑟斯顿夫人最喜爱的","切斯特小姐喜欢这种矮花","这是两年前林夫人给我的新品种。"我想离开战争的话题,谈一下我们的花匠老邵。你们有一些人已经很了解他了,他几乎无法理解这场战争,要他相信战争会持续一年,或是更长的时间,对他来说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他继续为明年春天种豆子、白菜和生菜。他身体里没有一根懒骨头,因为,24年来,我一直看到他这样勤劳地忙碌着。他的勇气要是与他的勤劳一样,那么他将是一位真正的勇敢者。他和他的家人在空袭期间躲在他们的第三个防空洞里,每个防空洞都比前一个更深、更牢固。你们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住在一所小房子里,小房子在原医务室的外面,即校园后面的小山上。他说清凉山上的高射炮开炮时,在他那儿听起来特别响。有一天,他在我的办公室给我一份账目,这时空袭警报响了起来。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说了声"要命",便匆忙跑回家,躲进他自己的防空洞。

  今天没有空袭,如果我们能够阻止日本军队把空袭南京的飞机都用在上海战场的话,我会很高兴有更多这样的日子的。

  10月28日,星期四早上有一次空袭警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因此我们继续工作。在别人的箱子和橱子里找东西,结果这些东西并不在别人所说的地方,这种经历颇有启发性。我主张建立铁的纪律,每个人在去度暑假前,必须在她的行李上贴上标签,并把钥匙放在财务室。

  今天中午前,两卡车的货物运到我们的方草坪上,这是给伤员的慰问品,是由全国妇女协会组织香港妇女寄给伤员的。这些物品包括医药、内衣、手电筒等。香港的妇女为战争募集到了1.8万美元。我们学校的妇女将把这些物品分成小包,然后直接送到前线士兵的手中。很显然,这些物品是用船从香港运到上海,再由卡车从上海运来的。

  不断有消息传来,中国军队开始溃退,确切地说是撤离上海地区。几天来,我们知道那里的战斗异常激烈并令人恐怖。我的同桌感到很沮丧,今天吃饭时,她们没说什么话。

  下午4时。我们非正式的宣传委员会(是我以前提到的由一些中国公民和中国朋友组成的)开了一个重要的会议。杭立武、马吉、贝茨、斯迈思一直在努力工作,起草一系列建设性的建议,为准备出席九国会议的中国官员提供参考。

  这些建议似乎是一些假设,然而我们希望这些想法对中国官员有所帮助。这个星期他们会晤了一些重要的中国官员,今晚他们将会晤更多的官员,因为明天早上7时,中国最高军事官员将要开会讨论这一问题。

  吴博士很容易就同孔部长即财政部长孔祥熙。

  及蒋夫人联系上了,这是非常重要的。杭先生夜以继日地组织人员把这些材料翻译成中文,并把中英文的材料油印出来。今天晚上有一个女教师会议,会议将制定纪念"创始者节"的计划。8个人出席了会议,会上任命了4个委员会,明天我们将全力开始工作。

  吴博士非常疲惫。这个星期她每天早上都出席委员会的会议,下午也开会。有时人们在早上6时30分或是在深夜就来采访她。我们想明天下午4时劝她去灵谷寺放松一下,尽管可能不会奏效,但我们至少得试一下(后来我们没有成功,因为她必须参加一个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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